【授权转载】饮食男男(架空 美食 HE 完结) BY桔梗

楼主:羊脂白白 字数:134116字 评论数:298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前面都很正常,最后一条吴邪险些跌倒,请告诉我这奖罚公示牌一定不是张起灵写的!可字迹分明又像!瞎子是谁?外号?不乖……不乖不乖不乖。

瞬间吴邪脑海里只有这个打情骂俏的词在循环往复。

他看的认真,连身后站了人都不知道,等他回过头,就发现自己正被一个漂亮姑娘以好奇的眼神上下打量。

那姑娘也是厨师装扮,款式跟别人又略有不同,胸牌上写着,西点师:秦海婷。

“你是张起灵的朋友?”秦海婷大大方方的问他。

吴邪点头。

秦海婷搬了条凳子到他面前,“坐。”又搬了另一条自己坐下,“问你个事儿。”

吴邪做洗耳恭听状,就听她道:“张起灵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吴邪事实就是。

“哎哟我们这儿一堆小姑娘都在猜来猜去呢。” 她笑嘻嘻的,“张起灵那德行,一点也不和蔼可亲,搞得人只敢背地里猜他私生活。”



羊脂白白2012-07-24 12:52:00 发布在 瓶邪
“有。”吴邪从本子上撕下一页纸,拿笔写写画画。回头啪的拍在张起灵脸上。

白纸黑字——情书。旁边还画了块巧克力。其实那只是个四方块儿,之所以能认出巧克力,是因为四方块儿上写着Chocolate。

张起灵把纸叠好,放回柜子里,“情深意重,我会收好的。”

吴邪哈哈一笑,刚要走开就被张起灵堵住。张起灵的表情绝对是心怀歹念,“他不会要干那事吧!”吴邪想,随即又自我推翻,“不会的,没这么疯!”

却听张起灵道,“你不是问过我性幻想?”

他边说边把手放在自己两扇立领上,慢慢解开一粒纽扣,“我17岁的时候跟着师傅在福建一家酒楼做事,有天下夜班回家,路过员工休息室……”

吴邪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不知自己是要听他说话,还是要看他动作。厨师服给吴邪的感觉向来是禁欲,立领竖着,吻不到里面的脖子,围裙扎着,拉不开下面的裤链。而此刻,张起灵一粒一粒解着纽扣,胸前的麒麟就这么暴露在吴邪眼前,怒张的嘴,仿佛在胁迫他,接受来自张起灵无度的索取。

他浑浑噩噩的听着,想象着少年张起灵站在休息室门口手足无措的样子,那里面传来男女偷欢的声音,一个粗哑,一个尖细。想象着张起灵当时的感受,心跳该有多快。

很快连他自己也被带入到这段回忆中去,偷听别人的欢爱,紧张好奇还有羞耻,这对那个年纪的男孩来说是怎样的刺激!他脑子里有个弱弱的声音在提醒,“一墙之隔就是公共走廊”,但这跟不断攀升的欲望相比,很快就弱的听不见了。

他们拉扯着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四只手交错去脱彼此的衣服,张起灵光着上身把吴邪摁进一把椅子,吴邪光裸的背硌在并不柔软的椅背上,疼的哼了一声,张起灵吻住他,声音憋回喉咙里。

性爱之事自然是床上最舒服,但也最无聊。他们都有猎奇的性格,一拍即合。

吴邪调整着姿势,张起灵挤在他两腿间,长裤被褪在脚下,踢出几米远。两人都忙着低头去脱自己身上的最后一片布,只是分开短暂片刻而已,脱完又赶紧吻到一起,仿佛半辈子没吃过肉的饿鬼。张起灵伸手握住吴邪已经勃起的性`器,时轻时重的撸动,而他自己的那根就在吴邪小腹上蹭着摩擦着。吴邪的手绕到张起灵身后,一点点摸过他的腰胯,再往下,摁在他紧实的臀部上,丝毫赘肉都没有,吴邪画圈摸了个遍,张起灵稍稍分开两人,笑道,“跟你录像里看的那个比,如何?”

“摸到手的就是最好的。”吴邪施力将他压向自己,小腹上有了点点湿意,是从张起灵顶端印上来的。

接着就开始急躁了,张起灵动作越来越快,吴邪忍着不出声,释放时他用力往后靠去,头仰在椅背上,大口呼吸。射出来的都被张起灵拢在手心,他搂住吴邪,一手圈着肩膀,一手探向后面。

黏糊糊的,全抹进吴邪臀缝,被手指带着往里开拓。

意识到张起灵在干什么,吴邪抬起胳膊盖在脸上,“***……”

这算哪门子就地取材!

“不然用我的也行。”张起灵道,挺起胯部顶了顶吴邪大腿根,“可惜还没出来。”

吴邪恨得牙痒,拉下他脑袋,又是一通狠吻。张起灵边唇舌纠缠边把自己缓慢的顶进去,不太顺利,吴邪也不好受,每次吴邪咬他嘴唇他就停住,分了几次才整根没入。

这种事刚开始总是艰难,不是用来干这事的部位,却要接受这种侵入。吴邪只能把注意力放在被填满的充实感上,张起灵的性`器在他体内,进出贯穿……还有张起灵的表情,快感和压抑着欲望的矛盾表情,吴邪忍不住伸手抹平他皱起的眉心。张起灵别开头,把脸贴在吴邪脸侧,从额际流下的汗漫开了,又热又痒,这感觉很快传染到他们结合的地方,张起灵动作快了起来,身体起伏,吴邪用力踩着地面,不让他俩都栽倒下去。

张起灵一边顶他一边抓住他的手,往身下带,“你,嗯……摸摸看……”

他那里紧箍着张起灵,扩张到极限,张起灵进的很深,每次抽出时他就能摸到粗热的一截,卷曲的毛发被浸湿了,黏在根部,还有底下饱满的囊袋。下流到极点,吴邪逐渐又有了感觉,性器刚有抬头的迹象就被张起灵握住,跟着进出的节奏撸动。

他们都憋着不敢出声,房间里只有椅子吱呀的声音和肉`体碰撞的声音,吴邪就要到临界点,突然休息室的门锁从外面被拧了几下,显然拧不开,那人用力敲门,“谁在里面!”

张起灵一顿,身下动作和手上动作同时停止。**感被生生逼了回去,吴邪急的一脚踹在储物柜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张起灵一把捂住他的嘴,脸上明显是笑的,声音却镇定得很,“是我,在补觉。”

外面的人赶紧换了口气,“总厨打搅了,有客人点名要你做的石锅苦笋鸡,你看……”

“让瞎子先做,我马上过来。”

“好的。”

门外一阵窸窸窣窣衣物的摩擦声和吧嗒脚步声,离的越来越远,那人走了。

张起灵松开手,吻吻吴邪嘴角,“乱踢什么?”说着缓慢顶动起来,故意磨蹭。

吴邪抬腿作势又要踹,张起灵笑着一手按住他的腿,一手抚上他急待发泄的性器。

很快两人都射了,彼此胸腹到处狼藉,吴邪随手拿过什么往自己身上擦了擦,又帮张起灵擦了擦。

等他看清手里拿的是什么,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张起灵正背对着他穿上长裤,他推了他一把,“喂,你还有厨师帽备用吧?”

羊脂白白2012-07-24 12:55:00 发布在 瓶邪
十六、鱼在我这里
35、

八月的第一个星期,吴邪录完节目就接到开会通知,是关于下一场外景的。

这么个天气,去哪都是遭罪。吴邪坐在会议室角落里玩手机,上微博。阿宁把头发留长了些,多了几分女人味,动作却还是粗犷型的,一条胳膊搭在吴邪的椅背上,一条腿的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抖啊抖抖。也在手机微博。

“哪个男人愿意娶你。”吴邪忍不住唠叨。

“你啊。”阿宁眼睛盯着手机屏幕,道:“N年以后你未娶我未嫁什么的。”

吴邪尴尬的笑了笑,虽说N年以后他肯定是未娶没错……

“说着玩玩,瞧把你吓的。你这样我只能联想到一种情况。”

阿宁不看手机了,凑到吴邪耳边一字一顿道:“陷。入。情。网。”说完拉开距离,笑眯眯的确认,“是不是?”

“被你一说显得我可少女了。”

“是跟张起灵?”

吴邪心想上半年自己那点暗恋啊单相思啊果然是路人皆知。不过阿宁跟胖子走的也近,胖子八卦起来,势头难挡。

他稍一犹豫要不要承认,就见他们导演走进会议室,拍了两下手集中大家注意力,“月底,我们去云南,松茸主题。”

顿时接头交耳声四起,有人说太远了,有人说太好了,有人说荒山野岭的住哪啊,有人说山上凉快避暑去。

每次出外景都少不了几家欢喜几家愁,他们开始各种讨论,吴邪是怎样都可以,阿宁也无所谓,把手机递过来给吴邪看。微博桌面有个转帖,一只大烤盘被类似派皮的东西罩满了,几只鱼头从派皮里钻出来,呈四十五度角忧伤的向上竖着。

“英国吃货的恶趣味,转给你了。”阿宁压低声音说。

吴邪低头看自己手机,这道菜叫仰望星空,还挺浪漫,仰望者是已经死去的鱼们。转帖次数上万,吴邪职业病作祟,马上就想要不要如法炮制一个放在博客里,紧跟时下热点焦点总没错。

他放大图片开始琢磨,无非派皮和鱼两个构成,用做披萨的方法,把整条鱼埋进去,调整鱼头的角度……突听导演问,“跟张起灵没联系上?”

吴邪茫然抬头,他们在讨论另一个嘉宾人选的事,助理细声细气的回答,“联系上了,还没答复。”

“再问问,合作过两次,协调起来方便。他跟小吴配合的也不错。”最后这句是点名,大家都扭头看吴邪,吴邪赶紧笑道,“是不错,而且他刚得过奖吧,风头正劲。”

这话说的生分,好似他跟张起灵的交情不过尔尔。

阿宁有些惊讶,声音还是压的很低,“组里前天就跟他联系过,你不知道?”

阿宁刚刚还猜吴邪张起灵的八卦,若是真在一起,这种事不会不告诉对方。

“我不知道。”吴邪低头继续看手机,心里一阵别扭。这么说来,张起灵比自己还要早知道节目组的外景计划,回家说一句“吴邪你月底要去云南。”——不是人之常情?

“我怎么会知道?”他又补充了个反问。靠,还是假装跟张起灵不熟比较说得过去。

“看来我猜错了,都是胖子给误导的。”阿宁深信不疑,道,“下回出来玩把你那位也带着,大家见见,别金屋藏娇。”

吴邪生硬的点头。


他从电视台出来就给张起灵打电话,心里憋着事,不吐不快,约了在宾馆那边的地铁站见,接他下班。

他们白天的班是六点半结束,六点五十才看到张起灵,身边还有个人,圆圆的眼镜,外号瞎子的那个。吴邪把烟掐了,迎上去,先跟瞎子打招呼。

张起灵手里拎着盒东西,瞎子要代他发言,一见吴邪就道:“刚做的京酱肉丝,拌面吃最好,我以为他打包回家当晚饭呢,原来是给你带的。”

边说着边要和他俩一起进地铁口,张起灵拉住瞎子衣领往后一拽,“你不是不坐地铁?”

“都可以啊。”

“还是别坐了。”

张起灵一手握住吴邪上臂,带着他快步下了几阶楼梯,很快就把瞎子撇开了。

“你个重色轻友!”瞎子带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把吴邪吓一跳,他知道自己跟张起灵?明摆着是知道的。看来张起灵也没刻意隐瞒他俩的关系,这让吴邪心情稍微好转些。

进站后他们并排坐着等地铁,这里是起点站,又过了下班高峰期,人很少。张起灵的腿贴着吴邪的,碰碰他,“不高兴?”

“看得出来?”吴邪转过脸,自己的表情,全落在张起灵眼里。

张起灵伸出一根食指点点他眉心,“夹得死苍蝇。”

站台上三三两两,看报的,来回踱步的,坐在另一组椅子上的,没人注意这边。但吴邪还是迅速别开头,避开张起灵的手指。

“今天跟节目组的开会,说月底要去云南,松茸采摘季到了。还说想请你当嘉宾。”吴邪看着前面黑乎乎的地铁轨道,语气就是普通的陈述。

“嗯,给我打过电话。”

“前天的事?”

张起灵有点明白过来,道:“我没决定要不要去,就没告诉你,啧——”

吴邪一脚跺在他鞋面上。

“告诉我怎么了?好歹是我的节目,管你去不去好歹我是去定了,提前让我知道不行?还是你跟组里签了保密协议,‘这事千万别扩散’!”

“没有协议。”张起灵笑,“当时没想那么多,光顾着自己这边。的确是,”他酝酿了一下措辞,“比较自私。”

一个人生活惯了,任何事情都是到自己这里就画句号,不存在跟自己以外的人商量或交代。说白了,他还没学会与人分享,分享日常点滴,心情感悟。

但认错态度还是可以的。吴邪摸出手机往张起灵那边一戳,“把这个的做法琢磨出来我就既往不咎。”

张起灵低头看去,几只死不瞑目的小鱼,陷在金黄的派皮里仰望着莫须有的星空。

36、

张起灵两手撑在料理台上,想了有一会儿,拿过吴邪的手机又看了眼那条转帖,那张群鱼以四十五度角仰望的照片。

“你是就要做成这样的,还是改良一下。”张起灵回头问吴邪。




羊脂白白2012-07-24 13:05:00 发布在 瓶邪

却也成就了另一道美味。那鱼身加葱姜黄酒蒸至脱骨,仔细剔除鱼脊和腹部骨刺,将鱼肉拆成柳叶条状,放入葱姜水混合蒸鱼时滤出的汤汁,加盐调味。打一个鸡蛋,蛋清蛋黄稍稍搅散就打进沸汤里,呈现出近似鱼虾蛋白一般的质感,勾芡成羹。

冬天的黄鱼羹,要加切细的冬笋丝,调一勺猪肉,吃的是香浓。夏天的黄鱼羹,笋丝换成米苋碎,淋几滴麻油,吃的是清新。

胖子选了这家餐厅,必然是照顾到云彩的喜好。

“原来云彩妹子也好这口黄鱼羹。”

吴邪在卡座位子上坐定,刚说完这么一句,就见一个姑娘朝这边走来。

白色抹胸长裙,侧面有五彩刺绣,单肩挎着藤编小包。民族风穿在她身上合适的不得了,头发没烫也没染,直溜溜的披下来,点缀了单调的肩头,倒比那些五花八门的首饰更自然好看。

吴邪还在脑子里努力把她跟Saffron那个衬衫马甲的服务生装扮挂钩,胖子已经起身迎她过来,指指吴邪道,“天真也一起,你记得吧?天真无邪。”

“怎么可能记不得。”云彩冲吴邪点点头,笑着坐他对面。

随手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跟吴邪的那部头对头,竟然一模一样,都是白色4S。

全民皆爱疯。云彩还饶有兴趣的把两部手机拿起来看看,她自己的贴了磨砂膜,而吴邪的没有。

“反正用时间长了都是摔来摔去。”吴邪道,转脸问胖子,“你也知道小花拿手机当板砖砸人的段子吧?”

“知道。”

云彩显然不知道,胖子又跟她说:“就是解语花,看起来最娘们的那家伙,打架最狠,得亏以前的诺基亚经折腾,他一路砸翻四五个混混,手机屏幕愣没裂,就是开不了机了。”

这段子说给谁听都要吐槽一番诺基亚,说说笑笑的,黄鱼羹也上来了。

每人一盅,细白瓷,衬得粒粒鱼肉和点缀着红绿苋菜的汤羹嫩滑无比。吴邪特意看了眼云彩,见她从醋碟里挑一勺尖米醋,就着这点米醋再去舀鱼羹,动作麻利,醋跟盅里的羹面刚要沾染,已经被舀进勺的那坨鱼羹给逼回勺子顶端。

胖子也是同样的动作,吴邪亦然。这便是老饕与普通食客的区别,黄鱼羹要配醋,但老饕是断然不会将醋直接加进鱼羹的。就要像这样先挑起一丁点的醋,再吃再挑,醋羹分离。若说两种吃法在口味上有多大区别倒也未必,只是这动作和这讲究,让普通的吃变成了细致的品。

一盅鱼羹很快见底,陆续又上了腐皮包黄鱼,荷叶粉蒸肉,苔菜小方烤和豆沙八宝饭。席间有人从包厢出来招呼胖子,大概是熟人。这种每到饭点就饕客开会的餐厅,碰到熟人的概率很高。

胖子过去包厢寒暄,吴邪跟云彩也不算很熟,随便找了几个话题聊,互相交换微博ID。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她怎么会在Saffron当服务生,据胖子介绍她家是做代理销售楼盘的,跟餐饮服务相差十万八千里。

吴邪心想,“可千万别说为了天天看到张起灵这种狗血至极的理由。”

好在没说。“练口语啊。”云彩道,“那边外国客人多,空下来还能学做西餐。”

吴邪哈哈一笑,自己果然想太多。

他把荷叶粉蒸肉里瘦的部分拨给云彩,分菜用的勺子刚落进云彩碗里,就听一阵手机铃声。不是彩铃,是4S的自带铃声,吴邪低头看看,屏幕上有来电显示,张起灵。勺子从右手移到左手,吴邪正要去拿,云彩已经先他一步。

“喂——”

吴邪傻掉了,云彩听着手机,满面笑颜,又用眼神向吴邪示意桌上的另一部4S。

他迟钝的拿起来,没有贴膜,是自己那部,没有响,没有来电显示。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吴邪尴尬又迷惑的对着云彩,云彩并没有避嫌的意思,没有离座去进行这次通话,于是吴邪无比清晰的听着她一句一句。

“下周有空。”

“嗯,一起去。“

“就是你上次去过的那里。”

“没事,就你的时间,我都可以。”

“嗯,嗯。”

“好,电话联系。”

吴邪只觉得脑子里都是乱的,难道是云彩认识的另一个叫张起灵的,还是云彩把另一个人的号码标记成了张起灵,再不就是,刚才是自己看错了来电显示!

他反复想起不久前跟张起灵的对话——

“你俩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

说没有的那个张起灵,和此刻正跟云彩通话的这个张起灵,是不是同一个人?

云彩很快结束了电话,她迎上吴邪恍惚的目光,突然笑了,“吴邪,我真羡慕你。”

吴邪张张嘴,发现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你知道我跟张起灵……”

“知道啊。”云彩姿态很是轻松的开始吃吴邪拨给她的那块瘦肉。

“他给你打电话,”吴邪咽了口唾沫,“是说什么?”

“咦,他没告诉你吗?”云彩这下颇意外的抬头看他。

吴邪却赶紧把目光投向了地板,“没有。”

“上周我俩出去你也不知道?”



羊脂白白2012-07-24 13:08:00 发布在 瓶邪


解语花犹豫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执意争取反倒显得自己比较可笑,同性齤`爱是个敏感词,异性对于同性齤`爱而言,是敏感词中的敏感词。他们这些人建过论坛的,解语花跟那个女同学在一起后就自动退出了,后来又时兴QQ群,最热闹时群里三十多个成员。这几年下来,吴邪参加了这个群成员的婚礼,参加了那个群成员的婚礼。婚礼上照面,男人身边站着女人,祝福的话都不知怎么编,只能一笑。

现实不过如此,很多东西说起来俗套,可你逃不掉,连抗争的勇气都不够。

遇到张起灵,让感情两个字在吴邪心里死灰复燃,再投入一次也无妨,不求天荒地老,但求善始善终。即使张起灵哪天走了,分居两地感情降温这种分手方式吴邪也能接受。

但他没想过是女人,又是女人,生活你翻来覆去都让同一个编剧在写吗这该有多操`蛋!

面前的那盅鱼羹,还剩层底,吴邪舀起一勺吃下去,醋也没挑,又厚又粘的口感,因为凉透了,有些腥味。

羊脂白白2012-07-24 13:14:00 发布在 瓶邪
一勺吃完,他又舀了一勺。

这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不是他想吃,而是他想不到还能做什么——去掩盖他在云彩面前的尴尬和无措。

云彩笑的那么发自内心,是真正的高兴,在吴邪看来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因为她是女人而他是男人吗,张起灵最后的选择显而易见,跟她在一起各方面的阻隔都没有。是这个意思?

“都凉了还吃干嘛,再点一份!“胖子回来了,直接把吴邪的盅碗推开。

吴邪勺子还举着,咚的掉在桌面上。胖子奇怪道,“怎么魂不守舍的?”

“大概被我吓到了。”云彩抢着道:“我刚跟他说现在中环新开盘的高层卖到多少钱一平米,七万多呢,独栋别墅十五万!”

胖子哈哈笑,嘭嘭的拍吴邪的背,“天真你就不要想了,要换房四万以下的可以考虑,改天让云彩给参谋参谋。”



羊脂白白2012-07-24 13:16:00 发布在 瓶邪
说着他松开捏在张起灵胳膊上的手,抓的时间长了,都是粘的。

张起灵没说话,但也没动,没有再要走的意思。

吴邪犹豫了一下,有些感受原本深埋在心里,现在此情此境,却让人忍不住一吐为快。“我时刻提着劲,如果哪天你又走了,去吉林还是去更远的地方,去看白鱼还是比白鱼更稀罕的东西……我家就在这里,你不管去哪回来都能找到我,但如果有一天你不主动联系我了,我要去哪找你,还找不找得到?”

这种即使在最亲密的时刻也心存后患的感觉,如履薄冰,让人难受。

你早一天告诉我你要买房,我就早一天结束这种难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可你瞒着不说,要不是云彩这事,还能继续瞒下去。

大老爷们谈起这种小心思会不会太腻歪,吴邪说完就想往回找补,只好故作轻松的笑道,“而且你这张大众情人的脸,太招蜂引蝶,你跟云彩去看房我要不嫉妒我就不是男人,我就……”

他愣住了,张起灵从旁边拉住他的手,然后他感觉自己的手贴在张起灵热乎乎的胸膛上。紧接着视线里一黑,张起灵捂住了他的眼睛。

“这种话我只说一次。”张起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想在这里戳蜂窝煤,你就说那两个字。”

手掌下是张起灵的心跳,一下一下,吴邪咽了口唾沫,不确定道:“分——”

眼前恢复光亮,被捂的地方改成了嘴巴。他掰开张起灵的指头去看他,有些难以置信,“你还不好意思了!”

“没有。”

吴邪笑着捏他的腰,“刚才那是表白?”

“……”

他还要捏,张起灵已经阻止了他,道:“不是有意找云彩看房的。我去售楼处咨询,正好遇到她,当时有难处,人家告诉我我还不能买房。”

“不会吧!”

“是限购令。”



羊脂白白2012-07-24 13:17:00 发布在 瓶邪
吴邪顿悟,他没想过这茬。刚出台的限购令政策,外地人在上海买房要有两年纳税记录,张起灵来上海才一年多。

“云彩说她可以先把我看中的房子定下来,到明年我的纳税记录就够了,反正是期房还在建,明年办手续也不晚,打打擦边球。”

原来云彩是在帮忙!吴邪脸上一热,这叫一个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他不甘心承认全是自己的误会,非得让张起灵也承担部分责任,“你总要让我也参与一下,这么大的事,又不是淘宝买东西不喜欢还能退,这万一你看中的我不喜欢,你就独守空闺吧。”

“从这里过去走路半小时,就在你经常去的city shop旁边。你嫌我租的那个小高层得房率低,这次我没要高层要的多层。”

他没什么起伏的说着这种话,就是普通的陈述,他都不知道吴邪那边已经开始心跳加速。“楼间距很大,晴天阳光很足。你每次晒衣服都抱怨住一楼要追着太阳晒,上午晾西边下午就要挪到东边。以后住五楼,随你晾哪边。不过爬楼是比较麻烦,但我记得你说你干这行有发胖的风险,增加运动量正好减肥了。”

吴邪摸摸眼角,干的。感动到想哭但是没有眼泪,操!

“云彩陪你看房快烦死了吧,堂堂张起灵要求这么多。”他假装没事的笑话张起灵。

张起灵却认真道:“是烦,大热天的。我说这都是你的意思。”

“靠,明明跟我没关系!”

“赖不掉的。”张起灵站起来,伸手又去拉吴邪。屁股被拖鞋硌的时间长了,一起身就麻嗖嗖。

吴邪被张起灵拉着走了几步,他从后面看着他们交错的五指。

“你怎么跟云彩说我俩的事,不怕伤了人家的心——云彩不是喜欢过你?”

“现在知道这么说,刚才还吃醋。”

“谁吃醋了!”

“进门我就闻到酸味。”

“……房子多少钱一平米?”

“四万三。”

“你是有钱人!”

“刚够首付。”

“那贷款我跟你一起还。”

“可以。”

……

一切正好,谁要分手?



羊脂白白2012-07-24 13:18:00 发布在 瓶邪
床单今早才换的,因为张起灵过来。无印良品的高织棉床单,浅棕色格子花纹。当时没想买,但那家店里卖床品的地方整一面墙都是小格子柜,从地板顶到天花板。床单床笠和枕套被叠成方块,整齐码放在一个个小格子里,款式和尺寸之齐全,颇为壮观。

颜色也都很素,干净舒服的冷色调。吴邪在那边多逗留了一会儿,张起灵过来找他,看着就像是两个年轻男人并肩挑选床单。连向来高贵冷艳你不问她绝逼不开口的店员都主动推销了一回,“这是新疆棉,柔软度很好的,制作内衣也用到这种面料。”

吴邪拿起来摸摸,的确亲肤,而且无印良品的东西做工都算不错,店员就站旁边没走,他不好意思再放回去,可那底下的标价又让他一阵蛋疼。正踌躇着,张起灵的手贴着他胳膊伸进面前一溜格子,在1800*2000的类别下抽出浅棕色和亚麻色一样一条,抽走他拿着的那条纯白的,换了这两条塞他怀里。

“走。”

贵死了三个字说不出口,稀里糊涂就把帐结了。

一分价钱一分货,现在吴邪只想发出这种感慨。他忍不住打了个滚,赤`裸的皮肤大面积接触到柔软服帖的布料,舒服的好像被拥抱抚摸。

什么时候脱光的?就在从大门口到大床的这一路上,他们纠缠着亲吻,比往日更显急迫,因为刚刚经历的那场分手危机,让情绪有些失控。

张起灵抓住他的脚踝,紧接着他被整个翻了过去,呈趴姿,张起灵又捞着他的肚子往上一提,趴姿变跪姿。

对于这轻松颠动八九斤铁锅的臂力,吴邪早就识时务了。他曲起手肘撑在床上,回头看了看张起灵,“从后面?”

说着两条腿还分的更开了一些。

但张起灵半跪在他身后没动静,过了足有半分钟,他正奇怪着,就感到张起灵的手掌沿着他的腰背,摸到他肩胛上,停顿在那里,又不动了。

“喂!”吴邪不明所以的想要起来,张起灵摁他肩膀,“让我看看。”

看,看什么?吴邪下意识的并拢双腿,垂着的性器便被藏了进去。他不知道身后张起灵的目光,只是落在他那两片肩胛骨上。

吴邪并不削瘦,相反还有点小肥肉,所以肩胛骨只有在他肩部上耸的时候才会现出来。张起灵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在厨房的地上,吴邪也是这个姿势,他就在后面看着他,那两片均匀对称的薄骨,随着他抽出顶进的动作,一耸一耸的。

难怪又叫蝴蝶骨,果真如同蝴蝶翅膀一般。

还有吴邪的后腰那里,有个腰窝。也只有他像现在这样趴跪着,腰部下陷,脊椎两边的肌肉往中间一收紧,便挤出那处不浅的凹陷。

张起灵每每看到那处凹陷,都有种把它填满的冲动。

所以吴邪抱怨过的,“别总弄到我背上行不行?”

张起灵只是闷不啃声,他永远都不会让吴邪知道,自己腰窝里缓慢流出男人的**……是多么强烈的视觉刺激。

而现在,张起灵的手在吴邪背上游移了一遍,又把他转了过来。两人面对着面,张起灵直盯着吴邪看,他今天跟往常很是不同,这前戏做的也太过漫长,气氛都酝酿了好几轮,仍然诡异的按兵不动。与之形成对比的却是他笔直挺立的下身。

纵是吴邪都要难为情了,粗声道:“看什么看!老子又不是女人!”

“女人没你好看。”张起灵俯身亲他,亲他脖子,“女人我也不想看。”

“你不喜欢女人?”吴邪扭来扭去的躲他,亲的痒。

“你喜欢?”张起灵反问他。

吴邪摇头。

张起灵笑道,“所以才会跟你搞在一起。”



羊脂白白2012-07-24 13:18:00 发布在 瓶邪
二十、只有我能欺负你
44、

某知名时尚生活杂志要做一期“十佳星级酒店餐厅美食”的主题,有意请吴邪去当小白鼠体验一把。说是小白鼠,倒也有几分评委的意思的在里面,沪上星级酒店何其多,却只要选出十佳。

吴邪本意不想去,这种吃吃喝喝的工作,外人看来是轻松又风光,口福眼福免费享,其实压力绝不止山大。就好比请你免费看电影固然不错,但看完若还要在限期内上交一份长篇累牍的观后感,就另当别论了。看电影是观后感,吴邪的美食体验是吃后感,不仅详细描述色香味形,连食材选用,烹饪技巧,用餐环境也要一并如实呈现。而这些并非简单的流水账记录,还要注意措辞和修辞,等放进杂志里,务必能打动每个读者的食欲,勾起他们的前往消费欲,下至普通食客,上至挑剔饕客。

总之,吃喝当时的确是在享受,之后就全是被催稿的煎熬和担心被退稿的惶恐。虽说被退也造不成多大损失,但像吴邪这种还要依仗媒体宣传自己的名博主,口碑胜于一切,退个几次下来,名博主称号中的那个“名”字就可以去掉了。

所以吴邪犹豫着,看着杂志社给列出来的酒店清单,都不是随便写写就能糊弄过去的地方。有丽丝卡尔顿,喜来登和万豪,有东方嘉里……吴邪愣了一下,不正是张起灵上班的东方嘉里。

他便应了杂志社那边,去当小白鼠。

这天吴邪和张起灵同时出门,对于不久后便要以打分者的身份再度出现在张起灵面前,吴邪一字未提。意外相见这种场景,光想着都特别期待。

等地铁的时候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要是突然想你了,怎么办?”

张起灵正在看地铁开来的方向,还是黑黢黢的一段轨道,闻言便回头看吴邪。

“我就去找你。”吴邪也看着张起灵,笑道。

他们身高差不多,相对一站便是平视,目光灼灼。

张起灵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放进屁股口袋,道:“你就给我发消息,我来找你。”

“发三个字,‘想你了’?”

张起灵摇摇头,凑近一些,在吴邪耳边说了另三个字。

他表情平淡,吴邪却霍的退开两步,活像被流氓非礼了似的。地铁从身后开来,带着疾风一阵,吴邪目送张起灵走进车厢,突然低头在手机上飞快的输入信息,点击发送。

张起灵刚坐稳屁股下就震了,收到新短信,发件人,吴邪。短信内容正是他刚说的那三个字。

想做了。

车厢门叮叮几声,沉重的合上,张起灵半扭过身子去看外面的吴邪,正晃晃手机得意的冲他笑着。



吴邪比张起灵晚半小时到东方嘉里,杂志社早做好安排,有负责接待的人把他带到餐厅。这里的装潢古色古香,红漆廊柱,雕花的窗和拱门,连垃圾桶都是仿石的。他们定了包间,吴邪抬头看眼包间名,聚香阁。

里面地方很宽敞,围了圆桌已经坐了两个人,吴邪认出杂志社的编辑,走过去跟编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关系比较熟了,都随便的很。另一个穿着黑色的连身短裤,想必也是小白鼠身份,专栏作家之类的,正跟编辑聊到兴头上,压根没空搭理他。

只听小白鼠女士道:“……这儿的总厨就是厨王争霸赛第三名那个?我知道,寒山灯影嘛,名字起的花哨,内容也就那样,雕功倒不错,干嘛不去雕刻组?噱头全在造型上了,不知评委组是怎么评的。还是就凭他外形好?听说是个帅哥,啧,是选厨王还是选快男啊。”

这话听得吴邪各种别扭,想也没想,脱口就道:“没吃过不要乱评价。”

那女的一下子转过来面对着他,满脸诧异,她五官漂亮,却有股凌厉的气质,待看清吴邪长相,一双杏圆眼竟慢慢眯了起来,“吴邪。”

这回轮到吴邪诧异了,自己不认识她,她却认识自己。

连杂志社编辑也抱胸等看好戏,“你俩认识?”

“《美食每刻》的嘉宾主持,”那女的指着吴邪对编辑道,“我那个傻妹子不就是为了他骗走我一条项链。她伤心我伤财。”

吴邪登时傻眼,编辑笑他:“你看你,得罪了妹妹,现在姐姐要来兴师问罪了。”

“什么兴师问罪,应该是我家秀秀看走了眼。”说着还打量吴邪一番,颇不放在眼里的哼了一声。

吴邪到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刚损过张起灵的小白鼠女士,是霍秀秀的姐姐。

“霍玲。”编辑向吴邪介绍她,“我们镇版的专栏作家,怎么样,毒舌吧,领教了吧。”

吴邪只能讪讪一笑,这简直是胖子的翻版,又想到她既然知道自己没答应霍秀秀,是不是也就知道了自己没答应霍秀秀的原因?解语花告诉了霍秀秀的,所以关于自己的性向问题……

想到这茬,吴邪只觉得霍玲投过来的目光都叫让浑身不自在,赶紧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霍玲倒是笑了,“不过今天见了你,觉得还是解家公子跟秀秀更般配些。”



羊脂白白2012-07-24 13:48:00 发布在 瓶邪
她说的肯定是解语花了,吴邪暗自叫苦,真是个护短姐,自己不过是没答应秀秀而已,就被奚落成这样。

现在惹不起也躲不起,只有赔笑的份。好在霍玲很快转移话题,道:“你说我没吃过不要乱评价,你又吃过?厨王争霸赛你在现场?”

“我在现场,但我没吃。”

霍玲发出嗤鼻一哼。

这一哼刺耳的很,吴邪道:“我看了那道菜的烹饪过程。蟹黄配香米,一鲜甜一软糯,一油一素。又调了头抽和冰糖做酱汁,煲过以后有微焦口感。跟其余选手做的相比,这个更突出食材原本的味道,没有过度烹饪。”

“到底是美食博主,不用吃到嘴,光看看就能脑补。”霍玲不依不饶,“你说突出食材原本的味道,那酱汁一浇下去,头抽冰糖,都是重口的,还说什么原汁原味。”

“酱汁只有丁点的量,调味而已,你当是泡饭?那冬瓜也不光是摆摆造型,冬瓜的清香在烹饪过程中也融入食材里。”

“哦,原汁原味。”

“又不冲突。”

这俩人,一个光看过没吃过,一个既没看过也没吃过,总之都是不知其味的,竟然争得起来。

还越争越起劲,直到观战的编辑从旁边站起来,吴邪才注意到有人进了包间。

一身整洁的厨师服,白衣黑裤白围裙,到处都合身,到处都好看。也不知和霍玲的争论被他听去了多少,他在吴邪身侧站定,伸手道:“东方嘉里行政总厨,张起灵。”

吴邪瞪着那张戴上了总厨面具的脸,跟他一握。

霍玲还说什么就凭他外形好拿了第三名,放屁,若凭这个,得拿第一名才对!

45、

霍玲注视张起灵伸过来的那只手,修长白净,整洁到指甲。她咬了咬下唇,跟张起灵握过后赶紧松开。

背后说人闲话还疑似被人听到,总是尴尬,但以她的性格当场落不下脸来,表情仍是骄傲的,微仰下巴道:“张总厨,你的寒山灯影我久闻不得一见,刚才连他都要为这道菜跟我争。”说着朝吴邪努嘴。

张起灵看看吴邪,吴邪别眼看墙角的方几。

又听霍玲道:“今天既然来了,不知有没有口福尝到张总厨的获奖作品?”

美女要求的小灶待遇很好满足,现在正是吃蟹的季节,蟹肥膏黄。况且让这位美女满意了,回头给酒店的专题报道写的好看些,绝对是划算买卖。

连吴邪都想替张起灵应下来,做给她吃!让她把那句选厨王还是选快男给咽回去!

张起灵却语气平淡,“这道菜不在我们的菜单上。这位——”他以询问的眼神看向编辑,编辑稍愣才反应过来,介绍说:“霍玲。”

张起灵略点头,霍玲面上顿时不好看了。

“霍小姐可以尝尝别的,蟹黄豆花是这个月的新菜,适合女士。或者等我们把寒山灯影排进菜单再通知霍小姐。”

明摆着不把霍玲跟普通客人区别待遇。

吴邪暗叫一声厉害!霍玲都要暴走了,霍家姐妹在这方面大概一个样,只有开口提要求的份,鲜少有要求被拒的经历。那编辑赶紧出声打圆场:“现在时间还早,要不先带我们去参观后厨?”

张起灵往边上侧身,霍玲几乎是擦着他肩膀走过去的。

编辑八面玲珑笑眯眯的跟在后头。

最后是吴邪,正要经过张起灵却被拽住,力气不小,吴邪憋着笑回看他。

前面两人还在视线可及范围内,张起灵没出声,只伸出食指虚点吴邪两下。

——怎么今天来做专题的人是你?

吴邪抓住张起灵那根手指,一捏又一推。

——许你瞒我,不许我瞒你?

张起灵无奈的笑了下,吴邪也笑,松开手走了出去。

三个人被张起灵带着,一路畅通无阻,直入后厨重地。吴邪是来过的,这次看跟之前那次没什么区别,规范有序,白瓷砖配着厨灶的不锈钢色调,稍有污秽就很显眼。但是没有,到处都干净,餐饮卫生管理制度在这里被严格执行。

张起灵把他们带到冷菜间,厨师们已经忙碌起来,冷盘一类总是直接端上的,必须提前准备。

长长的操作台前有个小厨师在做蟹腿豆腐,嫩豆腐切四方块,烹熟的蟹腿肉呈火堆状堆砌在嫩豆腐上。这个需要些技巧,稍不留神豆腐表面就被戳出一个小坑,或者直接塌陷一角。

小厨师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突然被围观了,还有平时话都说不上两句的总厨在场,顿时紧张不止一点点,接连弄塌好几块豆腐。冷菜间空调开着,照样急的直冒汗。

霍玲倒看的趣味横生,张起灵站旁边也没说话,见他动作都不麻利了,才道:“我来。”

大家的目光同时转向张起灵,小厨师如获大赦。

张起灵却没按照原先的做法来,他把蟹腿肉切细,放盐调味,加水淀粉勾芡后淋在嫩豆腐上,撒葱花和香菜末。那些碎碎的叶和杆从他白`皙的指尖漏下去,落在豆腐表面,溅向各处。

粉红的蟹肉羹汤裹着嫩滑的豆腐,碧绿的葱花作为点缀。这比直接将蟹腿肉堆砌上去要精致漂亮得多。

张起灵拿方巾擦擦手,轻拍小厨师后背一下,“上菜吧。”

吴邪听到编辑在身边感叹:“真帅。”

接着又说:“我都要爱上他了。”

自己的心声却被别人说出口,吴邪觉得各种微妙。

午饭还是回包间吃,张起灵没有继续陪着,饭点一到他就忙的不可开交。

但菜式是他定的,服务员按照冷盘,热菜,主食,汤羹的顺序端上来。一份卤水老鹅头,一份蛤蜊拼盘,一份蒜子焗膏蟹,一份蜜汁火方,一份香菇菜心,一份牛肝菌炒饭,一份蟹黄豆花。



羊脂白白2012-07-24 13:49:00 发布在 瓶邪
二十二、见家长
47、

疗养院在一个居民社区旁边,看起来很新,建成也就两三年的样子。两幢砖红色大楼并行挨着,前后是小花园和活动操场,晒了五颜六色的床单被褥。布局紧凑,寸土寸金的魔都特色。

疗养院名字被做成巨大的金属牌,立在楼顶,阳光下璀璨生辉。康乐福,健康快乐幸福。

可是被送到这里的人,大多失去了自理能力,也有儿女不在身边的独居老人。康乐福对他们而言,仅仅是个美好的祝愿。

张大佛爷在三楼朝南的房间里,吴邪事先做了心理准备,但推开门看到一个萎顿的身体侧躺在床上,他还是迟疑了一下,站在门口迈不动步子。张起灵却是驾轻就熟的,过去扶起老人,叫声师傅。

老人无神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又木然的看向吴邪,最后盯住被面,再不抬头。

“他现在连我都不记得。”张起灵回头对吴邪说,打开食盒一样样往外拿。

“习惯就好了。”他很轻的笑笑,舀起韭菜炒螺片送到老人嘴边,笑容扩大了些,像哄一个孩子那样慢言细语:“你最爱吃的,这次绝对没炒老,尝尝……”

老人的表情没有变化,只哆嗦着张嘴,流下一道口水。张起灵拿纸巾擦掉,喂进第二勺。

吴邪觉得心里酸涩极了,像被丢进整缸柠檬原汁里,他几步走到床边蹲在床头,一把握住老人发抖的手。

“师傅,我是吴邪。”他说:“我爷爷您认识的,听说您爱吃他做的炒鳝糊,这道菜我会,等下回来看您我也给您露一手。就是我的手艺比不上他老人家,在您这儿更加班门弄斧了,到时候您指点指点我,那个大火烧沸以后小火要焖多久才不老不干刚刚好,火候这点我最头疼,我爷爷也说这道菜就是讲究个软嫩入味啊……”

他说的这些,在老人听来已经是完全不能领悟的语言,但他还是喋喋不休的说着。他从仰视的角度,看着张起灵熟练的喂饭动作,看着老人木然的神情和控制不住的口水,看着盛夏的阳光在墙壁上投下闪亮的光斑……眼睛都要被热出汗来。

老年痴呆是个缓慢残忍的过程,从清醒到记忆力减退,到健忘,到遗忘,伴随着逐渐加重的说话困难和行动困难。这一切的发展持续五年,七年,十年,而身边的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

吴邪突然很想抱抱张起灵。

他用另一只手碰了碰张起灵的膝盖,张起灵低头看看他,摇了摇头。张起灵甚至一直保持着笑脸,在他师傅面前。

老人碰洒了勺子里的饭菜,嘴唇发抖把汤汁漏在衣服上,无论张起灵和吴邪说什么都没有回应……但张起灵一直笑着耐心的给他擦拭,跟他说话。

“我做这个的水平快赶上你了吧……再吃点……这个月开发了新菜,蟹黄豆花,很受欢迎,吃的大多是女士,就没给你做……”

临走前,吴邪拎起那几只花雕醉闸蟹,“我给拆了吧,你来喂。”

张起灵边帮老人躺回去边说:“那是带给看护的。”

“贿赂人家?”

张起灵直起身对吴邪点头,“算是了。”

他们走到门口,已经躺下去的老人却像瞬间恢复了记忆,挣扎着要下床,手扶住床边的护栏杆,手背上的青筋都狰狞的暴了出来,嘴里发出含糊的喊声。

张起灵一转身拦住他,同时按了床头的呼叫铃,接下来发生的都太快,老人力气大的吓人,直往地上撞,张起灵几乎是跪下去才撑住了他,看护来的也快,吴邪也反应过来,三个人合力把老人摁回床上。他花白的头顶陷进枕头里,身体因为用力绷成一条直而僵硬的线,两眼瞪着天花板,无助而绝望。

马上又来了一个看护,张起灵往后退开,抓住吴邪的手腕半拖着他离开`房间。

“你没事吧?”吴邪着急去看张起灵的脸,但他走的太快,吴邪只能跟在后面,走过长长的过道,下楼时张起灵才放慢了脚步,吴邪赶紧到他身边,这时再去看,他已经表情如常了。

“每次我走都会这样……这次最严重。”

“可能舍不得你走,证明他还认识你。”

说完吴邪就想自抽嘴巴,这安慰不如不安慰,张起灵岂不是更难受!

果然一路无话,两人并肩站在路边等车,吴邪踌躇了半天才再度开口,“以后我都陪你一起来。”

张起灵没搭腔,吴邪只能继续找话题,可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张起灵打断了。

“我有次梦到自己也变成这样。”

“梦都是反的啊!”吴邪扳过张起灵的肩膀让他转过来,“这种病,这种病就算有遗传也得有血缘关系……”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吴邪惊道,“你不是张大佛爷私生子吧!”

张起灵轻轻推开他的手,终于露出笑意,“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他一笑吴邪就松口气,跟着笑,“再说有我呢,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嗯。”张起灵扭头继续看车来的方向。




羊脂白白2012-07-24 13:58:00 发布在 瓶邪
50、

吴邪是被一阵雷声惊醒的,又沉又重,仿佛直接砸进这狭小的封闭空间,惊得吴邪一下子睁开眼睛。他睡的下铺连同整个包厢,都在随着火车的行进有节奏的颠动着,窗外是漆黑的夜色,走廊的照明灯光通过门上镶嵌的玻璃透进来,让他刚刚能辨清对面床的轮廓。

原来他以为的雷声不是雷声,是对面下铺那个中年男人的呼噜声。吴邪惊呆了,从没听过这么震撼的呼噜,时高时低的声调,行至高处时犹如炸子雷丢在耳边,降至低处又绵延悠长,拖出发颤的尾音。

之前因为疲倦睡的死沉,居然没被吵醒,可这一旦被吵醒,就再难入睡。分明又是有睡意的,吴邪用被子蒙住头,把枕头反折起来压在耳朵上,身子蜷成一团再展开……尝试以各种方式抵御魔音灌耳,没多久就把自己折腾得脑仁涨疼。

他侧身对着车厢壁,一时想去拍醒对面的男人,一时想再克服克服,同时还惊讶于两个上铺都没有反应,包括张起灵——竟能不被吵醒?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慢慢也迷糊起来,突然上铺晃了晃,那种因为起身而引起的晃动,吴邪马上感觉到了。接着晃动移到床尾,再接着就落在吴邪床上,传来悉索穿鞋的声音,和小心拉开移门的声音。吴邪转过身,正看到张起灵从外面拉回移门的胳膊。

稍作犹豫,吴邪也跟着下床穿鞋出去。

张起灵刚走出三间包厢的距离,听到动静回头来看,吴邪挠着头走到他身边,问他:“上厕所?”

“透透气。”

吴邪苦笑指指身后他们的包厢,“里面那位——”

张起灵以同样的表情点了点头。

这觉是没法睡了,与其关在里面受摧残,不如出来透气。

在两节车厢连接的地方抽了根烟,吴邪拿手机看时间,凌晨2点多。他俩又走到硬卧车厢,这边的走廊比软卧那边稍宽敞,设在走廊上的座位坐起来舒服些。有没买到卧铺票的人在这里休息,趴在小桌上,困极了也能睡一会儿。

整个车厢都安静,偶尔几声交谈,混在火车行进的声音里,几可忽略。这种有床不能睡的尴尬境遇,若放在平时一定憋屈死,可现在因为有张起灵作伴,吴邪倒苦中作乐了。

他问起张起灵半年前独自去吉林的事,上海到吉林没有航班,坐火车一天一夜多。

“这么老远,就为了看鱼。”吴邪半调侃半认真,这是他一直好奇的,为了一道菜专程去一个地方,该有多大的热情和执着。

“主要是为收集八大碗做法。”

“吉林八大碗?”

“嗯。”

吴邪坐了坐正,兴致被吊了起来,莫名激动,如苍蝇搓手状。

这八大碗是满汉全席之一的下八珍,满族地方风味十足,在当时集中了扒、焖、酱、烧、炖、炒、蒸、熘几乎所有的烹饪手法。阿玛尊肉,年猪烩菜,卤虾豆腐蛋,御府椿鱼,扒猪手,灼田鸡、小鸡珍蘑粉,雪菜炒小豆腐。

这些资料按说网上也有,但吴邪能理解张起灵的意思,厨师学做菜绝不仅仅从字面看菜谱,那都是意简言骇的笼统概括。很多细节的东西,从选料开始,到刀功处理,调料调配,火候掌控,若非亲临现场,是看不明白的。

吴邪笑道:“你涉猎真广,南北菜系,中餐西餐,没有你不琢磨的,脑子够用啊?”

张起灵摇头道:“八大碗是我师傅要的。”

吴邪疑惑的咦了一声。

张起灵沉默片刻,道:“说我师傅有御膳房的菜谱是谣传,其实是他自己在收集各地美食民间小吃的资料。”

所以这么多年居无定所,辗转各地。

这中餐各大菜系加上地方小吃足有几百上千种,单靠一己之力猴年马月才收集得完。所以师傅病了徒弟接手,但吴邪不明白,用意何在?

又是一阵沉默,张起灵才说:“饮食博物馆。餐饮协会有心筹备,这种资料收集的工作也不止我和师傅在做。”

饮食博物馆相当于一副美食地图。想想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通过模型和文字去了解满汉全席,去看海南的东山羊,南京的鸭四件,黄河口的文蛤蜊,西藏的巴拉巴尼风味菜……大概会流连忘返口水横流。


羊脂白白2012-07-24 14:02:00 发布在 瓶邪
二十四、录节目现场的JQ暗涌
51、

他们将近五点才重回软卧包厢,人都已经困的说不出话,就算里面的呼噜打成开山炮他们也能倒头睡下。

出乎意料的是,包厢里还挺安静,那中年男人仰面躺着,只有略重的呼吸声。

坑爹啊!打呼噜还分时间段啊!

吴邪一屁股跌坐在下铺上,直接躺倒,方向都是反的,头冲着床尾。进入睡眠几乎是瞬间的事,连张起灵爬梯子的动静他也没感觉到,但失去意识前还是花了一秒钟想了一个问题,张起灵上去时可千万别踩到我脑袋……

这一觉睡到临近中午,还是被阿宁叫醒的,“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他腰部以下全在车窗那头,窗外艳阳高照,阳光的确笼罩着他的屁股。天气预报说桂林当日是晴天,气温三十五度。

吴邪半迷糊的摸到手机,先看了眼阿宁,再看手机屏。十点半,还有一小时到达桂林站。

“你俩可真能睡……早饭还吃不吃?给你俩留了包子和牛奶。”阿宁稍稍退后,抬头看上面,“吴邪睡懒觉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啧啧。”

她声音清脆,活像个挑剔小弟的大姐头,又是背心短裤的火辣打扮,惹得对面铺的呼噜帝直往她这边瞄。

吴邪坐起身,一只手从上铺伸下来,拿走他的手机,就一下的功夫,又丢还给他,大概也是看时间。吴邪没觉出有什么,阿宁却一把抓住那只手,“张起灵你童心未泯啊,这么大的人了还画乌龟?”

吴邪怔愣的瞪着被阿宁拽到眼前的胳膊,蓝色圆珠笔印子,洗不掉,乌龟完好无损的趴在那里。

几小时前的记忆重现,留下罪证不说,还被阿宁发现。顿时臊得慌。当时的情况一定是他的脑子被驴踢了,出差的时候,穿短袖的夏天,在张起灵胳膊上画画,用圆珠笔。

相比之下,瞧人家选的地方多隐蔽多明智……吴邪拉了拉衣摆,让遮的严严实实的肚皮更加万无一失。

就听上铺响起张起灵不紧不慢的声音,“吴邪画的。”

什么叫果断被出卖……

阿宁戏谑的眼神飘过来,吴邪低头叠被子。

又听张起灵道:“我俩打牌,我输了。”

“就他那牌技!”阿宁哈哈一笑,“你们两个人,打什么?双人升级?二十一点?”

她说着话,看着吴邪,张起灵已经从上铺下来,正踩在梯子最下面一格,闻言也看向吴邪。

被关注的焦点什么的,舆论中心什么的,吴邪憋出三个字,“拖拉机。”

阿宁发挥了主持人做终场总结的本事:吴邪和张起灵睡到十点半才起床,因为熬夜玩拖拉机,张起灵输了,被吴邪画乌龟。

这还真是成年人的世界。他俩被从不缺少娱乐精神的同事娱乐了一路。


火车换商务车,去乡下芋头丰收的地方。

因为九十年代一部电视剧而为人熟知的荔浦芋头,的确是广西名产。个儿大,肉质松软,剖开可见灰白的芋肉上布满红色或紫色的筋状纹路。

最原味的吃法应当是蒸熟后沾白糖吃,但那个味道除了芋头本身的淀粉味和白糖甜味,并无太多特殊,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么好吃。所以广西本地有名的吃法是荔浦芋扣肉,将带皮五花肉和芋头切宽片,过油炸黄,抹上桂林腐乳和其他佐料,五花肉垫底,一层肉一层芋头的码放起来,上锅蒸熟,倒扣碗中。

这道菜是五花肉的脂油渗入芋头,芋头蒸出的水分也渗入五花肉,因此瘦肉不柴,肥肉不腻。真正是肉酥芋香,糯软可口。

这期外景就做荔浦芋扣肉,还有道甜点,拔丝芋头。

剧务已经提前联系过,组里的人准备好场地,摆好烹饪的桌子和锅碗瓢盆。阿宁一辆车,吴邪和张起灵一辆车,化妆换衣服同时进行。

吴邪大大咧咧的脱下T恤衫,冷不丁肚子上被摸了一下,他怒视张起灵。

张起灵指他那里,道:“千万遮好了,要是被发现就你自己跟他们解释。”

吴邪更怒,“什么叫我自己解释,是你画的!”

那只尾巴改脑袋的乌龟,随着他的呼吸在他柔软的腹部一起一伏。

张起灵看了眼,别开脸笑了下。

“笑什么笑!”

“笑你好玩。”

“别跟阿宁似的。”吴邪套上节目组准备的衣服,咖啡色和棕黄色交织的格子短袖衬衫。他仔细检查了下摆是不是够长。

“怎么也没想到你会说拖拉机……”

“还不是被逼急的,你撒谎撒半截,烂摊子丢给我,这么不敬业就别嫌我急中生智了。”吴邪再一次抻平衣摆,开车门道,“我先出去,你快点啊。”

张起灵坐在椅子上没动,拿着厨师服摆弄。他是以总厨身份参加的节目,厨师服必须穿,不像吴邪可以穿的随意。所以这么个天气,厨师服就是用来发汗的。

他慢腾腾的换上,半立的领子很不舒服,但他想到吴邪肚子上的风景和刚才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又止不住笑了起来。

52、

外景不同摄影棚,长条桌直接摆在田埂上,身后便是待收获的芋头,硕大的心形叶子,密密麻麻铺满了泥巴地,一眼望去绿油油。

阿宁一改摄影棚里的淑女打扮,本色出演,穿了件跟吴邪同款的衬衫,女款收腰,配着她的牛仔短裤和中帮登山靴,潇洒的像个爷们。吴邪给太阳晒蔫了,站在阿宁身边还被阿宁勾着肩,低眉顺眼倒像是小媳妇。




羊脂白白2012-07-24 14:02:00 发布在 瓶邪
导演,摄像,音效,助理,主持和嘉宾。大家各就各位,只等开拍。

“小吴,里面怎么回事?”

张起灵迟迟没从车里出来,导演卷起稿纸敲了敲手心。

早开始早收工,这么个盛夏酷暑烈日当头,谁也受不了。

吴邪眯着眼道:“在换衣服。他那身衣服,唉……”

热死人!

阿宁接茬:“导演你那边有伞有阴凉,我们这边只能日光浴,张起灵呢,就是桑拿浴。”

她指的当然是厨师服硬`挺厚实的布料。

不一会儿张起灵从车上下来,穿的规规矩矩,扣子扣到最上一粒,立领紧贴住脖子。

“抱歉,我耽误时间了。”

他走到阿宁左侧站定。吴邪从阿宁右侧探头看了看张起灵,阳光在他头顶洒下一圈,竟有种五彩斑斓的效果。

“张总厨,你天使下凡啊。”吴邪开起玩笑,这又是白衣又是光环笼罩的。

张起灵斜眼瞟他,随手把调料罐摆了一遍。

阿宁大叫:“艾玛~导演我受不了,这两人上来就你调戏我我眉目传情你!”

摄像安慰她:“你是红花,他俩绿叶,你管他俩调戏还是传情,不都是衬托了你。”

“衬托我是电灯泡吗!”

在场的几个都笑了。节目组的话题向来无下限,话题对象也不分男人女人,男女男男,反正没人会当真。当然这无意中戳到了真相,也没人会知道。

导演拍拍手,“我们快一点,争取一次过,知道大家辛苦,宵夜我请。”

化妆小姑娘上前,“稍等,补下妆。”

三个人脸上都已冒汗,简单收拾后,录制正式开始。

先展示了荔浦芋头的雄姿,呈锤状,个儿大饱满,芋头肉里红色的纹路清晰可见。

随后,张起灵如教科书般示范了荔浦芋扣肉的烹饪过程。他对时间和火候掌控的极好,又有技巧,先将五花肉煮透,用叉子在肉皮表面扎小孔,这样炸出来的肉皮才会蓬松好看。金黄的,起皱的肉皮,连同等宽的芋头片,过一遍腐乳和老抽冰糖后再上锅蒸,就都变成漂亮的红褐色。

最后的成品没得说,阿宁尝了直夸好吃,这不是场面话,她嘴角蹭了点油,拿小指一勾又抿进嘴里。表现的太自然,导演从监视器后面竖起大拇指,助理也嚷嚷,“宁姐你是要馋死我!”

另一边的吴邪照样做了改良家常版,像这种按部就班的菜式也能被他改良的更易操作,实属难得。考虑到普通人家用大锅油炸不方便,也考虑到健康饮食,吴邪直接把五花肉煮到七八分熟,同样和芋头片一层叠一层的码放整齐。

酱料也是自创的,用蒜泥,蜂蜜,红烧酱油,腐乳汁和植物油混合,先蘸满五花肉和芋头片,蒸熟出锅后再把剩余的勾芡后淋在表面。

因为缺少油炸环节,直接蒸出来的扣肉色泽不够亮,勾芡的酱汁弥补了这点。吴邪还同时蒸了莲子,顿时就有种夏季时令菜的感觉。

阿宁喜笑颜开,“原版的好吃,改良版的也好吃,总厨博主王对王,我必须花心一次,选A也选B。观众朋友们别眼红,看完这期节目赶紧在家实践,还有,今晚回去我要胖两斤……”

吴邪道:“你现在徒伤悲已经晚了。”



羊脂白白2012-07-24 14:03:00 发布在 瓶邪
张起灵道:“实在怕肚子凸出来我的围裙可以借你遮一下。”

他们都不是初次合作,配合起来默契与乐子同在,无比顺利的结束了录制。

摄像镜头一关张起灵就敛去笑容,疾步走向他们那辆车。吴邪叫声“等等我!”,紧随其后。头顶烈日,前有炉火,他的衣服后面都湿得粘着背,可想而知张起灵的情况。

脱掉厨师服,扣子也没心思一粒一粒解了,直接让吴邪从下往上拽走的。里面的短袖T被汗浸到透明,皮肤上泛着潮气,被车里空调一吹,又变得冰凉。

吴邪拿干毛巾给张起灵擦后背,埋怨道,“组里也是,明明有夏季款的怎么不准备。”

“大概上镜没效果。”

夏季款厨师服太接近普通白衬衫了。

“热死嘉宾算谁的?”后背擦好,吴邪示意张起灵低头,给他擦汗湿的发梢,胡撸来胡撸去,嘴里也没停:“你太服从安排了,下次可以提意见,难受在自己身上,别人又不知道的。”

“这种事情无所谓。”

吴邪把毛巾往张起灵头上一罩,摁着往后一推,“随你去!刚才我还想……”

他说到这里顿住,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说的是什么,紧急刹了车。

张起灵拿下挡在眼前的毛巾,看着吴邪,眼神亮的很,“继续说。”

“不说了。”

吴邪背过身,自己也开始换衣服,赤`裸的上身被空调风吹过,激得他一抖。

紧接着又是一抖,张起灵的手从后面绕过来,放在他肚皮上,画了乌龟的那里。他五指张开,把乌龟笼在掌心里。

“说不说。”

温热的气息喷在吴邪耳边,手上施力,吴邪只觉得肚脐附近被摁下去了,压得里面胀胀的。

他拉住张起灵的手,投降道:“你别……”

“快说。”

“我就想,”吴邪转回身,跟张起灵面对面,眼睛紧盯着车门。车窗贴了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节目组的人都在各自收拾东西,离这边还有段距离,他略微安心,坦白道:“我想如果你中途中暑倒下,我一定要抢在阿宁之前把你接住。”

张起灵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吴邪,半天才道,“你这人——”

话说半截,没下文了。吴邪正要学他的那招逼问,他却猛地凑过来,在吴邪肩头吮出一记红印。

指甲盖那么大点,皮下的出血点印在肩头,又像极了花瓣。

羊脂白白2012-07-24 14:05:00 发布在 瓶邪
二十五、关系升级
53、

晚上找了家当地小有名气的馆子吃饭,还真是导演请客,订的包间,正好坐满一桌。

吴邪进去时已经坐的差不多了,张起灵拉开身边的空椅子,招呼他,“吴邪。”

隔着这条椅子坐的是剧务,再旁边是阿宁。阿宁拽剧务衣服,“起来起来,让我坐你这儿!”

“什么意思啊?”

“没见我家super吴来了,你说什么意思?”

说话间已经把他挤开,坐在他的位置上,又拍拍那条空椅子,“请入座,super吴~”

她故意拿捏着腔调,逗笑了大家,调侃声四起,“吴邪,阿宁对你太好了!”

“你俩合作这么长时间也该修成正果了。”

“咱组里唯一一对形象代表,必须大力撮合,导演,发个话呗。”

导演咳嗽两声,义正言辞道:“别的不敢保证,以后婚假一定给足。”

起哄声真要把屋顶掀翻。

吴邪坐下,阿宁给他倒酒,青岛纯生,瓶子上都结了一层水汽,吴邪看着细密的泡沫从倒满的杯子里溢出来,赶紧低头嘬了一口。

面对这帮不八卦不成活的同事,他想保持沉默是不可能的,他得回应,必须回应。

圆桌的桌布垂下来老长,搭在腿上,隐蔽性不错,吴邪用腿侧碰了碰边上张起灵的腿。

——别当真。

张起灵也碰他一下,透过棉麻长裤单薄的一层能感觉到热乎的体温。

——我知道。

吴邪仰头喝光杯里的酒,又自己满上,跟阿宁碰杯,道:“导演都要给假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为了能放假,将错就错吧。”

“干!”

“干。”

他们这番对话又引起一阵笑声,有自娱精神者所向披靡。

八卦话题也就到此结束。冷盘热菜一道接一道的上,吃吃喝喝,吹牛聊天,劝酒划拳,像每次聚餐场面一样,热闹的进行着。吴邪大部分时间在跟张起灵说话,琐碎的话题,连某道菜里该不该放姜都争了十分钟。方才跟阿宁的段子倒成了烟雾弹,这会儿他和张起灵表现的再热络也没人会注意。

吃到尾声时导演敲敲碗,“今天,我心情特别好。”

于是都安静下来听他继续说,“本来想等回去再正式宣布的,忍不住了……我们的节目收视率越来越好,台里决定给我们调整播出时间段,可能调到夜间八九点那档……”

席间一片欢呼。

“都是各位齐心努力的结果,总之再接再厉,接下来还会有好消息,我相信!”

掌声稀稀拉拉的响起,然后带动所有人整齐的鼓掌。摄像起身道:“我听出点奖金要翻番的意思,是不是,导演?”

“我也听出来了!”阿宁拍桌子。

又有几个跟风的,吴邪也拍:“我也听出嘉宾红包要换大包封的意思,导演!”

摄像走到桌边空地上,掏出手机,“来,为了今天双喜临门……”

“哪来的双喜?”

“咦,阿宁和吴邪不算一喜?”

吴邪都忘了这茬了,闻言把头重重垂下——服了这帮人!

阿宁揽他肩膀,大声道:“没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张起灵目不斜视喝了口水,吴邪拉下阿宁的手,“心领心领。”

摄像继续道:“合影留念个,存证了,以防导演不认账。回头不加奖金就去导演家蹭饭,凭合影照进门啊!”

众人纷纷响应,很快把椅子靠拢,围成个半圆形,把导演挤在正中间。

吴邪和张起灵紧靠着,整个身体一侧都贴在一起,像极了夹心饼干。吴邪胳膊搭在张起灵的椅子靠背上,面向摄像举起的手机,露出真心愉快的笑容。


结果这张合影他回宾馆才看到,摄像把彩信发过来,吴邪打开,点击保存。八百万像素,画面清晰度够高,吴邪放大了,手指在屏幕上左右滑动。各人有各人的姿势和表情,他自己真是一副阳光灿烂,阿宁也美的嚣张,张起灵翘着二郎腿,一手还端着杯子。

笑的不那么热烈,但特别好看。

真的,吴邪把手机举远些,又凑近——怎么看都好看。

“吴邪。”张起灵拎着一袋打包盒走过来,他赶紧把手机揣进裤兜里。

“这个你还要不要。”张起灵把袋子递到他面前。

“要啊,你吃吗?”

是那家店的特色,虽然比较重口。

张起灵摇头拒绝。

吴邪好整以暇的道:“你探访各地小吃,没试过这个?”

还是摇头。

“贵州仫佬族有吃虫节,每年农历六月初二,这一天家长还要喊口号,搞动员,‘嚼它个粉身碎骨,吃它个断子绝孙!’仫佬族在广西也有分布啊……”

他把塑料盒盖打开,夹起一只油炸蝗虫伸过去,“尝尝,比炸大虾好吃,蛋白质还特别丰富,有营养。”

张起灵的眉头自吴邪接过打包盒起就没展开过,此刻更是如临大敌,“别玩了。”

“那要不吃这个?”

酸蚂蚱,还是糖炒蝶蛹?

“……”

“上次在你家吃牛排,”吴邪开始翻旧账,“我邀你同吃,左劝右劝你都不松嘴,真是伤感情。你这人就是……”

张起灵眉头越皱越紧,吴邪还要继续说,他突然接住吴邪几乎戳到他面前的筷子尖,那只炸蝗虫被他咬进嘴里。

吴邪也愣了,本意只是开玩笑的……

张起灵没嚼几下就咽下去,从表情看不出感觉好坏,像在吃一块木头。

他倾身把吴邪抵在床沿,“喝点酒就这么多话,下次还是喝果汁的好。”

吴邪讪笑两声,想绕开他,却被他的腿卡住。

“帐也算了,吃也吃了,那种东西我恶心的不行,现在该怎么办?安慰安慰?”

轮到吴邪摇头,张起灵一把扳正他的脑袋,“真是伤感情。”

吴邪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邪拍开张起灵的手,跨过他的腿走到床沿另一侧。

他们在情事上从未推三阻四,况且出发前各自忙于准备,算起来也好些天没亲近。张起灵转身去把房间门关好,揣测着吴邪的想法,“要是担心隔音效果……”

一只枕头丢在他脸上。

他拿下枕头,看到吴邪颇不自然的表情。

吴邪飞快撩起衣摆,又飞快放下,大概是要向张起灵展示什么,但速度太闪,张起灵什么都还没见着。

“你画的这个!”

吴邪有些恼,不知张起灵作何感想,反正他自己没办法带着肚子上的乌龟跟张起灵裸裎相对。

尤其是……进到深处,深的仿佛隔着肚皮都能感觉到性`器的形状。他不敢想象被大力顶撞时乌龟跟着一动一动的样子,绝对会落下阴影。




羊脂白白2012-07-24 14:05:00 发布在 瓶邪
“等洗掉再说……”吴邪低头抻平床单,又警惕的抬头,张起灵走到他面前,他赶紧伸手挡住他。

可对方轻易就握住他手腕,往后一拉,反折在背上,随即整个人都压了过来。吴邪吃痛弯腰,大腿紧紧抵着木头床坚硬的框架,一时动弹不得。

就听张起灵在他身后道:“对我撩衣服是什么意思?”

——张起灵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场面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吴邪也恨不得倒带一下。

张起灵听明白他对乌龟的芥蒂后,只云淡风轻的说了句“那用手。”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吴邪跪坐在床上,上装整齐,下装一片狼藉,棉麻长裤褪到膝盖。

张起灵在他对面,他握着张起灵挺立的性`器撸动,而他自己的也落在张起灵手里。房间里尽是细碎的声音,跟以往激烈的情事不同,这次说白了不过是互相打手枪,但总能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吴邪手掌贴着对方炙热的柱身抚弄,手指时不时顶动底下饱满的囊袋,指尖划过顶端光滑圆润的部分,摁一下,沾着从中间小孔里溢出的透明体液,轻搓小孔下面的裂缝。吴邪打着让张起灵赶紧缴械的主意,竭尽所能。

相比较他的卖力,张起灵仅仅是单调的撸上撸下,吴邪不满的往前挺了挺,张起灵在他嘴边落下一吻,随即俯身下去,卷高衣服,含住他一边**。

吴邪低喘,另一边**被张起灵用拇指和食指夹住,用了些力气往外拉扯,又放开。吴邪往下看去,卷到肩颈处的衣服搭在张起灵脑袋上,随着他的动作轻晃,他看不到张起灵的脸,可这般遮掩和持续传来的**还有刺痛感,越发显得衣下的情境不可告人的羞耻。他想推开张起灵,手刚放到他头顶,张起灵就倾身向前,直把吴邪压在床上。

他拉开吴邪的手,自己握住自己的性`器,随即握住吴邪的,两根肉柱挤在一起,炙热的地方更加炙热,上面绷紧的皮肤甚至能感觉到来自对方那里的搏动。张起灵手上剧烈的动作几下,吴邪张嘴叫了一声,尽数射在张起灵手里。

粘腻的**挂在张起灵分开的手指间,他还特意举到吴邪眼前给他看,“积了挺多。”

**后的虚弱感让吴邪只能无力的瞪他一眼,他随便往床单上擦了一把,吴邪觉得挤在自己和张起灵小腹之间的张起灵那根还是直挺着的。

“转下`身。”张起灵捞起吴邪的胳膊拽了拽,吴邪顺势趴在床上,尚未疲软的性`器顶着床单很难受,他微抬胯部,用手拨弄了一下,把它调整到合适的位置,这才舒服的趴倒。

他听到张起灵在后面笑了一声,随即臀缝间挤进一根滚烫的东西,张起灵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掰开他的臀瓣就前后拱动起来。真正的肉贴着肉在摩擦,那东西被臀缝夹着,湿答答的顶端不时从中挤出来,蹭在屁股上,有些凉意。

这感觉和进到里面不一样,在里面是肉跟粘膜跟肠壁的摩擦,这感觉……因为从未有过,刺激感更甚。

吴邪把脸埋在枕头里,有种自己又要高`潮的错觉。

张起灵从后面拽起他的衣摆,射在他腰上。

吴邪浑浑噩噩的趴着,懒得动弹,一直动作的分明是张起灵,可他也累到不行。他的胸口,腰胯,屁股,所有被刺激过的地方,都一点一点抽走了身上的力气。

早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一开始又何必介意那只乌龟?

吴邪抬手握拳,有气无力的捶了下床。



羊脂白白2012-07-24 14:06:00 发布在 瓶邪
“那才是被美食包围的地方——我们组应该常驻那边,就不用费尽心思想题材了。”

吴邪也附和几句,张起灵道:“上班那顿是不错,不过厨师回家很少有想继续做饭的,所以我下班也是随便对付。”

放屁!吴邪心里反驳,随便对付个屁,你回家哪次不是老子伺候你吃现成的?正儿八经几菜几汤,哪次随便了?

但他也知道张起灵这么说无非是表明自己的单身身份——他和张起灵,在外人看来,都还是名草无主的单身汉子。

果然就有人牵红线了,“张起灵你走出去可是香饽饽,这年头长的漂亮还会做饭的男人多稀奇,我们台里就有姑娘惦记你来着。”

“是不是《娱乐随时看》组里的,那个谁。”

“台办和采编中心那边也打听过。”

“我看他独来独往,好像对这事不感兴趣,没好意思跟他介绍。”



羊脂白白2012-07-24 14:14:00 发布在 瓶邪
二十六、最好的时光
55、

回到包厢,他们仍是牵着,吴邪把张起灵带到床边坐下,一先一后的动作,身体有了落差,手自然就分开了。

手里都握出汗来,吴邪随意的往张起灵裤子上蹭了蹭。

对面两张床铺是空的,那两个乘客在柳州站下车,他们去餐车吃饭时还乱七八糟,这会儿已经恢复整洁。是乘务员进来收拾过,不知新乘客什么时候到,也许在接下来的南宁站,也许在兴义站,或者直到终点昆明站,这包厢里都只有他们两个人也说不定。

他出发前还想如果包厢是双人间就好了,现在真变成双人间,他却没了特别的感觉,那种偷着接吻背地里拥抱的刺激现在有没有都无所谓,因为张起灵已经把最刺激的部分都做过了。

吴邪身体往后一倒,靠坐在床上,张起灵侧过头看着他。吴邪酝酿半天,道:“关系公开,你真的不要紧吗?虽然胖子也有分寸,不会跟不知根知底的人去八卦这事……”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我还是跟他打个招呼,阿宁知道就知道了,再扩散就贴他封条。”

张起灵伸手盖在手机屏上,摇了摇头,“我不要紧。”

接着又笑,“怎么只关心我,你自己呢,你家人那边?”

吴邪愣了下才道,“我家人知道我的情况。”

张起灵敛去笑容定定的看他,手往前伸摸摸他脸颊,“吴邪……”

“没关系,挺长时间了。”吴邪坐直些,这是他第一次跟张起灵说起这些。

“上大学的时候,跟男朋友拍大头贴,有些……不合适的POSE。”他自嘲的摇头,“回家把在学校宿舍的换洗衣服拿给我妈洗,忘了内兜里还有大头贴,我妈在里面直接把洗衣粉桶给摔了。”他迎上张起灵的目光,问他:“我当时居然想,万一我妈阻止我,我就在学校外面租房子不回家了——你说我懂不懂人事?”

张起灵认真道:“离经叛道,不懂人事。”

吴邪点头:“你也够实话实说的。不过后来……我妈什么也没说,我爸晚上把我叫到房里,给我烟,那是第一次我跟我爸一起抽烟,抽完就完了,我爸也什么没说。”

当时只觉得庆幸,逃过一劫的庆幸。

而做父母的以这种方式包容和重新接纳了儿子,他是很久以后才体会到。

“我爸我妈从没在我面前提起过,就像他们从不知道这些。只有碰到谁家儿子结婚,谁家生了小孩,给我家送请柬送红蛋,我妈才会给我脸色看,不理我。”

张起灵的手落在吴邪肩头,他拿下来,握进掌心,叹了口气,“我也觉得自己不孝。”

“这是没办法的事。”

吴邪知道他指的是性取向,道:“所以跟同类最好交流——这是没办法的事。”

他不是变态,不是性格扭曲,不是童年阴影,不是艾滋病传播者,没有恋父情节男性崇拜。他也不叫死GAY,他是同性恋,但这不是贬义词。

男人喜欢男人,这无关道德,有关感情。感情来了,是没办法的事。

但很多人不这么看,以前在GAY吧聚会,真的会有维护世界和平的小年轻冲进来,泼油漆和大便。看到那些愤怒的疯狂的面孔,真能惊讶于人心能凶恶至此,对素昧平生的他人用尽世上最难堪的咒骂。

“所以后来我再没去过那种地方,当时**带走所有人,调查清楚后放了我们,**看我们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吴邪说着,从裤口袋里摸出烟盒,冲张起灵扬扬,“抽一支?”

张起灵沉默的跟在他身后,又走到吸烟区,吴邪递给他,他却推开了。

吴邪用力吸了一口,烟头猩红,喷出来的全对着张起灵那边。

他隔着青灰色的烟雾看张起灵,张起灵姿势没变,也没要挥开的意思。

吴邪突然伸手扣住张起灵下巴,左边摆一下,右边摆一下。

“就是你这张脸。”他狠狠道,“我本来不打算再过那种生活了,单身就单身,对家里多少是个交代,也不用在外人面前遮遮掩掩。就是你这张脸——我有没有夸过你很帅?”

张起灵平静的看着他。

“真是,”吴邪又用力吸口烟,“颜控死的惨。”他凑过去道,“我第一次在演播厅见到你的时候,就去卫生间冲凉水,还不能洗脸,有妆,拼命洗手。”

他满嘴烟味,张起灵却笑了,吻了吻他的耳朵。

吴邪赶紧退开,忌惮的扭头看车厢走廊,没人经过。

车厢以单调的节奏晃动,吴邪突然用夹烟的那只手过去挡住张起灵的脸,烟嘴对着张起灵,张起灵衔起,也吸了一口。

他视线被吴邪手掌挡住了,只听到吴邪说:“开始真的只喜欢你长相,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就算没有这张脸也能继续下去,你信不信,就算你毁容……”

张起灵拉开他的手,“行了,表白收到。”

这是他听过的,最与众不同的表白。

但对他来说,最为打动。因为对方是吴邪。

他甚至不想再将行程继续下去,他甚至想带着他跳车,扒上相反方向的另一辆车,回上海。他看了看窗外暗蓝的夜色和起伏的树影。

吴邪把抽了半截的烟摁灭,“走吧。”

张起灵收回目光,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

“索性全部交代了,我大学交的那个男朋友,是解语花。”

“我知道。”

“……又是胖子?”

“嗯。”

“操!”

“吴邪。”

“啊?”

“你刚才啤酒又喝多了。”

“什么意思?嫌我话多?”

“还行。”

这一车旅客漫长的旅途,他们能在一起,最美不过如此


羊脂白白2012-07-24 14:21:00 发布在 瓶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