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倾天下】《陌上花开缓缓归》(淳玥)

楼主:露華裳 字数:179957字 评论数:242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滴~卡~虽然卡的不厚道,奈何我无从下笔怎么办?容我想想后面怎么写

露華裳2018-09-09 11:08: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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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雾缭绕,白纱微漾。发梢的水滴滑落,惊起一湾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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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垂眸,长长的睫毛微颤,跳跃一池暖色。宇文玥揽过她,眸中柔软而清润,他紧紧的拥着她,唇角的笑意蔓延开,温润了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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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烟袅袅,窗边的红梅覆上了一层冰,莹润透亮,叫人看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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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放下书册,折下一枝梅插在瓶中,清淡的花香悠然。几杯清酒入喉,醉意微醺。抬眸,见一恍惚的人影,身形佝偻,憨态可掬,莫名地,觉着见过。旋即,垂眸笑笑,提笔绘丹青,不见勾栏影稀,白衣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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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红铜环的门前,公子执伞独立,遮住了半身风雪。如雪的白衣融入苍茫的雪景中,似乎眨眼,便会消融在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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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抬眸见此,素来性格乖张如他,心里难得的,添了丝凄凉。“公子,我要去找我家小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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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望着窗边的剪影笑笑,眸色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若可两不相欠,愿,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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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望着朱红的油纸伞,俯身在厚重的雪中,一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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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门阖上,那抹身影渐远,消失在苍茫的雪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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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冰雪渐渐消融,腊梅凋零,元淳停笔,摇着酒杯轻叹,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房门轻启,宇文玥一身白狐轻裘掀帘而入,墨发玉冠,眉眼清润,不知为何,她蓦地想起一句话:公子如玉,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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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滴滑落,晕染一纸泛黄。他望着她痴痴瞧着自己的模样浅笑,站在她面前温声问她:“在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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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近在咫尺的笑颜,她头脑愈发混沌,攥着酒杯愣愣的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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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眉,俯身,望着娟秀的字迹,唇角的笑意晕染开来。“桂花糕,芙蓉醉,叫花鸡,一品香,全是我喜欢的,你”他抬眸,“又要要给我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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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眨眼,如梦初醒,一把扯过泛黄的纸张攥在手中,醉意退了几分。那人却悠然坐下,慢慢品着清茶,唇角的笑,不明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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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的挪着步子,不知为何,他一笑,她便乱了,便像见着红梅开在盛夏一般,分外奇怪。见他没甚反应,她长舒口气,猫着身子自他身前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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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伸手,修长的指拉住她的腕子,一收,她一个趔趄,倒在他怀中,扯过轻裘将自己裹得严实,如何也不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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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笑,收紧手臂,闭眼靠着她的头,风一吹过,手心的汗,有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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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皱眉,扯出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戏谑,“所以,你是将月七收买了?我瞧那纸上,写的可不止我的喜好,连我几时做了什么,同什么人见了面,都记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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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脸,觉着丢人丢到了家,便赖着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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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在塞北之时,你的信是寄到月七那里去了,给我的家书便只有‘一切安好,勿念,嗯?”他低低的笑开,低头瞧她,而她露出一双浑圆的大眼睛偷偷瞧他,被抓个正着,弯成了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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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元淳第一次见宇文玥这般欢喜,这般温柔,许久以后想起,不禁酸了眼角。

露華裳2018-09-13 17:48: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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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寒芜,只影阑珊。大红的锦书安置在案上,北风袭来,一番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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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拾起地上滚落的发冠,束起披散多日的长发,扯出一抹笑意。望了望身上的白衣,眸中闪过一丝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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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替他理了理衣袖,唇瓣微启:“你不要怪侯爷,此次出兵,折损万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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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不露痕迹的扯出衣袖,坐在案前品着有些辛辣的清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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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一月,恨我?”定北侯燕世城踏着风雪而来,面上不怒自威。楚乔福身,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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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摇着酒杯,若有所思,眼中的固执,一如往昔。良久,幽幽吐出几字:“不恨,亦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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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楚乔脸色惨白,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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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世城踢翻案几,扯着燕洵的衣领,怒火中烧,“我下放兵权给你,是叫你带兵训练,不是叫你带他们枉送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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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脚下的断臂,脸上的污血,楚乔胃里一阵翻腾,别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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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冷笑,眼眶充血,“我知道,我对不住燕北,亦对不住冤死的亡魂。”旋即,他抬眸,话锋一转,眸色幽暗,“可我燕洵,会用我的方式,给你们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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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沉静的眸子泛起一丝波澜,呼吸有些压抑。燕世城双眼微眯,声音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最后望了他一眼,推开他摔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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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皑皑的白雪中那抹孤影,燕洵放肆的笑,笑出了眼泪。“阿楚,可否……帮我把帖子送到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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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又飘起了厚重的雪花,簌簌的拍打着窗棂,寒鸦栖枝,平添几分清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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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笑笑,“好。”声音中,透着一丝悲凉和无力。她突然,有点想念那个和蔼顽皮的老人,那个抓着自己手腕唤自己丫头,告诉自己名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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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老人送伞给孤身立在雨中的自己,她接过,转身欲走,却因一句话,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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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肩上有朵彼岸花,遇水即开。』他抓起她的手腕,紧紧盯着她的手镯,或是因为激动,胡子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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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乱的挣扎,望着烟雨中远去的背影,有些急。『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公子和公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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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颗木珠,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她忘了挣扎,愣愣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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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记住了,你叫楚乔,洛河之女,风云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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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乱的跑开,不记得后来那人说了什么,只是隐隐想起有人对她说过:我要找风云令,寒山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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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若非那日没有遇见那个人,没有带着手镯,今日种种,便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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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轻声呢喃,“左先生,我想要回以前的记忆,是不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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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送到青山院时,元淳正趴在案上算账,小算盘打的脆响,盘算着何时发月钱,何时收地租,嘴上感叹:当家主母不好当呀!可眼底的笑意,却是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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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接过小厮递来的帖子,眸中悄然闪过一丝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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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元淳茫然,见他突然这般严肃,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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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和楚姑娘要成亲了。”他淡淡的答,面上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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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一愣,“楚姑娘是谁?不是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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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娘被送到府上时失了记忆,被赐名。”他抬眸,望着她好奇的模样轻声说了句:“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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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是一愣,随后,牙齿磨得咯咯直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今晚的月亮十分的圆,星辰十分的亮!”瞪了他一眼,又道:“亮的戳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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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眸一瞥,见她气鼓鼓的模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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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你还笑!”元淳气红了脸,屋里,陈年老醋酸的呛人。而后,她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我要去燕北,去见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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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的笑意滞住,眸色,一瞬清冽,声音冷的骇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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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住,这样的宇文玥,有些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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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皱起的眉头他稍稍缓了颜色,拉过她坐下,“燕北苦寒,山高路远,我怕你身子受不住,你若想见燕洵,开春后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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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痴痴的点点头,心里没来由的,忐忑不安。

露華裳2018-09-13 19:34:00 发布在 元淳
好累啊,受不鸟了,萧玉还没出场,北堂墨染感情还没着落,许姑娘写跑了,玥淳还没圆房,噗,要吐血了,我都写了个啥⊙∀⊙?原定三十章写完的……要跑路了跑路了


露華裳2018-09-13 19:52:00 发布在 元淳
温泉那段大概就是酱紫的,剩下的,自己脑补


露華裳2018-09-13 19:56: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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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冷月如霜,烛光透过指缝倾泻,照不亮红妆清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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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低头盯着浓稠的药汁,容颜掩在阴影之中,瞧不出神色。紧握的手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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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站在身后的人嗓子有些哑,嘴角的笑意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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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抬头,烛火下的双眸清明坚定,透着一股决绝。她笑,心口压抑而悲凉,“左先生,我想任性一回,不论结果,不计……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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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左宝仓轻叹,望着她从容的喝下碗中的药,转身背对她蹲下,不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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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潮,一瞬涌入脑海,楚乔趴在桌上,头痛欲裂。悬崖湍流、刀光剑影,厉声的训斥与残忍的杀戮……一切的悲喜聚散尽数向她袭来,堪堪将她击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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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她挣扎着从桌上爬起,额上大汗淋漓,衬着苍白的脸色,何其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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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吗?”他叹气。
她笑,几乎是脱口而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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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青烟,桃花人面。暖阳透青枝,粉蝶扑鸢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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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一身素净的白衣立于花海中,土丘前,眉眼间,是退不去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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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隐没在花海中,折了几朵鸢尾放在土丘前,几近平和的语气,“我娘生前最喜鸢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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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有些无措的望着土丘,娘……这般陌生,却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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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未见过父亲,连母亲的脸,都没记住。”他说的云淡风轻,她听完哽住了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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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小形单影只的他,眉眼清冽凉薄的他,独当一面的他,鼻头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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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一暖,一双手环上他的腰,那丫头紧紧的抱着他,固执而傻气。他静静立着,任由她抱着,望着风中鸢尾摇动,粉蝶蹁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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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如丝,缠缠绵绵。她向着那孤坟三叩首,凝肃认真,那声未出口的爹娘默默放在心上,余生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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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说:“那日,我来见了爹娘。”她皱眉,颇为不解。他揽她入怀,指着青阶小坎,说:“回来时,你便掌灯在那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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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愕,心中五味杂陈。能有多思念一人呢?大抵是手植百里花海,独守孤坟,话凄凉,经年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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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以后,我们一起去见他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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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落雨一地。元淳枕在宇文玥腿上,听着他长萧呜咽,哀婉凄凉。车马驶在山路间,碾碎一地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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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大婚,她终究还是去了。带着魏帝的交托,去了。她不知道为何说好的婚礼会延期,父皇一定要她去,而他,为何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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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小雨淅淅沥沥,她染了风寒,烧的迷迷糊糊,心里压抑的难受。隐隐约约中,她好像看见了哥哥,看见了师傅,听见有人争吵,她却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只觉痛,全身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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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再次放晴时,她终于醒来,望着空荡荡的马车,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像被剜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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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终究是幻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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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燕北格外热闹,定北侯府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白笙到底是圣上义妹,燕世城又功勋卓著,免不得受恭维,谄媚道贺之人不在少数,送来的贺礼堆积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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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亲贵胄入城,让燕世城颇为头疼,恐鸡鸣狗盗之人借机滋生事端,特意调遣人手安插于城中各处,以维护秩序,护众人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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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马进城时,元淳已大好,望着戒备森严的城池皱了皱眉,回头看向宇文玥,他却是平静如常,不见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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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讷讷的放下帘子,太阳穴突突的疼。自她醒来,他们每天说的话,她动了动手指,简直是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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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沉浸在思绪中,眸如寒潭幽深。倏然,耳畔传来杯器翻倒之声,他侧目,一张苍白的脸映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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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紧紧的捂着心口,因为疼痛,她的双唇不住地颤抖,眼角不断溢出泪滴,如何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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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儿!”他扶住她的双肩,脸上终是有了忧急之色。转瞬,便被人扑了个满怀。他微愣,耳边传来低低的呜咽声,眼泪掉在他手心,有些灼手。她说:“你终究还是在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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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冷淡忧思,一瞬间,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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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抱住她,眉眼间,是淡淡的笑意。“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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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红着眼软糯糯的问他,“你还生气吗?”见他皱了眉又急急道:“我真的放下他了,此番恭贺之后,我再不见他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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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她着急的模样他不禁莞尔,所有的阴霾一瞬驱散。他替她擦掉眼泪,声音轻柔,“我没有生你的气,只是这几日……有些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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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攥紧他的手,如孩童般,笑意纯澈。“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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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她在心口,指腹抚着她的侧脸,闷声应了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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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俏皮的眨眨眼,摸摸被掐紫的手腕苦了脸,这番苦肉计,当真不易。旋即,又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吃醋才不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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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笑的戳戳她的脑袋,语气轻柔“生气是假。”凝眸,又道:“不想你见他,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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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盈盈笑开,捏着他的耳朵吐吐舌,一脸戏谑“醋坛子翻咯。”

露華裳2018-09-20 23:42:00 发布在 元淳
为什么玥公子不碰傻淳呢,答曰:不敢。




露華裳2018-09-21 00:12: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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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马车缓缓停在定北侯府,元淳挑帘远眺,别样光景。阔别半年,只一眼,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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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下,燕洵眉眼清淡,墨发玉冠,紫衣如旧,金丝锦绣长袍束以云锦蟒金带,腰间的白玉轻垂,流苏微漾,贵气自成。楚乔站在旁侧,一身长裙曳地,青丝挽,点朱唇,清丽可人。远远瞧着,竟是璧人一双,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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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眼睛扫过一众人等,面色一如往昔淡漠,最终,视线定格在楚乔身上,袖中的手微不可查的屈起,眸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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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清寒的目光,楚乔侧目,见他别开了眼,一瞬,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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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望着缓缓走来的人,余光瞥过眉头微皱的楚乔,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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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的眸中,陡然划过一丝凛冽。元淳放缓脚步,不知为何,眼前不达心底的笑意叫她生出一股寒意,凉进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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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下心中隐隐的不安与疑虑,终究是皇室公主,该有的得体与大气,她都记得。
“姑姑,姑父……”只是一瞬,她便淡淡笑起,与燕家众人寒暄叙旧,笑语盈盈。“燕洵哥哥,楚姑娘,恭喜。”那般坦诚与直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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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悠悠然瞧着她,双眼微微眯起,笑意不减。眸中雾色流转,深幽如井,似要把人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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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微微皱起眉头,那眸中积淀的深沉,她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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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凝眸,指腹划过她的手心,唇角浮起笑意:“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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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燕洵收回定格于元淳身上的双眸,看向宇文玥,视线交错,他幽幽启唇“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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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勾着划过手心的小指,眉眼溢出笑意,瞧向旁侧。只一瞬,恍惚间,许是阳光刺眼,她竟在楚乔的眼中看到……一丝戾气,怨念、仇视。她愕然,复瞧,那姑娘已柔柔笑开,纯良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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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不自觉收紧。宇文玥垂眸,顺着她的视线扫过,那人一瞬惨白了脸。他眸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冷,和无尽的空洞。楚乔不自觉的别开眼,笑容滞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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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一暖,宇文玥舒掌,轻轻握住元淳的手。暖意随着肌肤流淌,流进血液骨子里,驱散她滋生的寒意。她抬眸,对视,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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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无人说话,气氛尴尬而诡异。白笙做主,将众人请了进去。府中设了家宴,席上,燕世城拉着宇文玥闲聊,燕洵不时插上两句,旁边女眷寒暄叙旧,谈些女儿家的心思,于外人看来,一团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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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小酌了几杯,那酒辛辣,她淡笑,默然放下酒杯。白笙依旧柔柔的笑着,那般温和慈善,待她体贴入微,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之人与往昔不大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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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的压抑,宴散,众人回了居所。许是酒劲上头,一沾上床榻,元淳便沉沉睡去。半夜,一声惊雷,生生将她惊醒。她猛然坐起,屋里黑的骇人,而身旁的褥子冰凉,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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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玥?”她揉着闷疼的额头,一瞬清醒了几分。拿下披风系上,她取了灯盏,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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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值夜的丫鬟睡的正酣,她想起惨死于棍棒下的丫头,不忍苛责,亦未唤醒她,只自己一人寻着小路往厅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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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采薇月七被宇文玥留在府中,只说山高路远,人多不便。如今想来,终觉不妥,她人生地不熟,若有采薇陪着,会好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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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隆隆,不时,闪电将天空撕裂,投下一抹惨白。元淳提着将息未息的灯盏,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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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循着小路在暗夜中摸索,终是听到清淡的谈话声,她几乎笑出声儿来。干脆扔了灯,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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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假山,远远地,她便看见他的身影,白衣胜雪,清冷孤傲。她盈盈一笑,话还未出口,便哽在喉中。自他身后走出一人,娇小玲珑,不是楚乔,还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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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屏息,讷讷的盯着眼前的一幕,只看到他们嘴巴张合,却什么也听不到。她愣在原地,再没有往前走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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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与驸马爷,有趣,有趣得很。”戏谑嘲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元淳立时警觉。回头,惨白的闪电中,那人一身红衣,妖艳邪魅,眼波流转间,自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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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元淳攥紧了衣衫,望着那人慢慢的靠近自己,心一点点的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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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挑着桃花眼,笑颜妖媚。“孤男寡女,半夜私会,若传出去,不知这大魏皇室的脸……”他笑的越发开怀,声音清幽,“该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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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蹙眉,眸色凛冽。不过一瞬,绽开笑颜,“那敢问阁下是亲眼看见他们行苟且之事了,还是你捉奸在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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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挑眉,面色玩味,“皆传大魏公主痴愚,不成想,竟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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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冷笑,“承蒙阁下抬举。皆说男儿志在四方,胸怀天下,不成想,阁下却是脂香粉白,喜做乱嚼舌根偷听墙角的宵小之事,可悲,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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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怒反笑,眉眼轻佻,言语间的不屑与嘲讽,一露无疑,“是个有趣的主儿,可惜眼瞎,嫁了个一心利用你的病秧子,着实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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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风下的手紧握成拳,元淳死死盯着他,兀自扯出一抹笑,眉眼含刀。“一心掺和本公主的家世,挑拨离间,很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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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曲直,想必公主心中自有决断,我是否挑拨,你自己亲自查上一查,不就晓得了。”一个闷雷,雨点终于掉下来,打在脸上,有些疼。那人阴测测的笑开,附在她耳畔一字一顿道:“你大抵不知道,他——有多爱楚

露華裳2018-09-21 14:49:00 发布在 元淳


露華裳2018-09-21 15:01:00 发布在 元淳
有毒,怎么就漏了一个字……

露華裳2018-09-21 15:01:00 发布在 元淳
一颗炸弹炸出一批潜水党~咳咳,声明:
1.不是我有意断开,是字数到上限了,剩下的放不上去了,不过,剩下的也就几句话,不重要,呃,也不对,还是有用的。
2.还记得一开始说过的虐燕洵么?我一直在践行这个承诺啊,不过他们几个人联系的太紧,要把故事发展下去不可能不牵扯进元淳和宇文玥,也就是说不会只虐一个人,只是程度不一样罢了。其次,我前面埋了一些伏笔,你们要让我把伏笔解释完呀
3.相亲相爱,答应了的相亲相爱是一定会办到的,毕竟我一直放的都是小甜饼对不~前面也解释过,每一次波折都是他们感情的催化剂,这次也不例外。苦尽方能甘来,莫急。
5.也有小伙伴说希望看到成熟起来的淳儿,嗯,正在蜕变中,这也是一开始写文就想写的方向。
6.最后,萧策,呃,暴露了,算了,你们应该已经猜到了。突然把萧策放上也是近期写文想起来的,加上他故事更饱满一些,不过他和元淳关系没那么复杂,他们没有感情线,不然跑偏写成玛丽苏大女主了。
稍安勿躁,你们的留言我都看了,放120个心,毕竟简介也看得出,结局he~

露華裳2018-09-21 22:40: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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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腰间血色的玉穗划过她指尖,凉的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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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撕裂,照亮了他的容颜,笑意寒魅,似是来自地狱的罗刹,勾人摄魂,妖邪无双。当万物归于幽暗,那人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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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瞥了一眼那抹白衣,元淳转身走入雨幕中,凉风袭来,寒意刺骨。雨水顺着额头流下,源源不断,模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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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小丫鬟已醒来,因着找不到她而哭红了眼,急得团团转。她扯出一抹笑意,瞧着小婢子不过十又二三的模样,可怜的紧。“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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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她的声音,小丫头跪倒在地,“公……主,公主殿下,奴婢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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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垂眸,缓缓扶起她,那丫头还在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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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告诉管家你值夜打瞌睡。”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不带一丝温度。小丫头猛然抬头,眸中带着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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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勾唇一笑,附在她耳畔轻声道“记住,今晚我出去之事,莫要告诉任何人。”小丫头忙不迭点头,眼泪连成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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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突然觉得嘲讽,摆摆手让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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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开外的亭子里熏烟袅袅,檐角雨落成帘。燕洵椅着柱子望着天边,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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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听风雨,世子好兴致。”雨幕中缓缓走来一人,红衣妖冶,言语玩味,“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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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回头,眉眼一挑,唇角的笑意愈甚。“不知太子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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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眯起双眼,勾唇浅笑,“本太子何时需要向世子报告行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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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轻撩袍泽,坐在石桌旁浅饮,他敛起笑意,“在下只是想提醒太子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以及”他侧目,双眼微眯,“你我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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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那人失笑,一个闪身,手指已扣住燕洵的咽喉,另一只手缚住燕洵的手腕。“身份?你一个不相干的异国世子来求助我大梁之时,何时记得自己的身份?你不过一丧家之犬,有何资格过问本太子之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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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面不改色,淡淡瞥了他一眼,唇角勾出一抹笑意,“哦,丧家之犬么?太子何曾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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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手指一紧,凤眼微微挑起,勾出无限鬼魅。燕洵额头爆出青筋,呼吸有些困难,可嘴角的笑意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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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恼羞成怒了?”燕洵覆在桌边的手奋力挣开,指尖一挑,匕首自袖中划出,抵在那人小腹上。速度之快,叫人来不及反应。“姐不疼,娘不爱,太子之位岌岌可危,萧策,你有什么资格与我叫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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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脸色煞白,手上的力道加重,而那匕首已刺入几分,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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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脸色赤红,说话却依旧不急不缓,“萧策,你我都是孤狼,身后冷箭如雨,稍不慎便会堕入无间地狱,与其……与其坐以待毙”萧策拧眉,似是想起了什么,手不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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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眸中一紧,抬腿朝萧策劈去,萧策不防,被他踢到,堪堪跌坐在地,有些狼狈。燕洵抚着咽喉,脸渐渐恢复常色,椅在桌边喘着粗气,“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不如奋力一搏,杀出……条血路。”萧策抬头,定定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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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一眼,蓦然笑开。燕洵扔给他一瓶金疮药,眉头轻挑,声音有些哑,“上点金疮药,你死了,我划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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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接过药瓶笑笑,望着燕洵大步流星地走出亭子,又在雨幕中停下来,似是想了许久才缓缓启唇,声音压抑而清冷,“萧策,不要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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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坐在地上定定瞧着他的背影,半晌,才轻笑出声,“若我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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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回头,眸中的狠厉一闪而过,“你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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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萧策放肆的笑开,手中的瓷瓶被他甩开,摔得粉碎。“燕洵你个臭小子,有软肋的人是走不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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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闭眼,雨越下越大,淹没了萧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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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陷下去,身边被褥渐渐暖和。元淳睁眼,满目漆黑,窗外的枝丫在风雨中摇晃,张牙舞爪,像极了画本子里写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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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边的手被人握住拉入被中捂好,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悄然闭上眼,呼吸匀称。额间闷疼,一阵疼过一阵,她麻木的躺着,眼角沁出一滴泪。

露華裳2018-09-22 09:07:00 发布在 元淳
写到最后两段的时候突然想到最近听到的一句歌词:许你千里长街风和日丽的爱情,谈拥有多平庸,陪伴就是所有。
不管外界多纷杂,宇文玥依旧记得她怕冷,会手脚冰凉,会贴心帮她捂热冰凉的手,他的喜欢与爱护像涓涓细流,缓缓流入心底,温暖而默然。任世间诸事沧桑,他的喜欢一如往昔柔暖,让岁月在枯寒绝望中开出遍野繁花


露華裳2018-09-22 09:25:00 发布在 元淳
『你是我的妹妹,我定会护你一世周全。』这句话,在开篇就出现过,出现在元淳的梦中,来源在此。
而元淳其实已经猜到萧策的身份,凭直觉,知道会发生些事,所以她去找燕洵,可是,她没权利劝燕洵收手,毕竟,总有一方会败,而两边哪边出事,都是她不愿看到的。
其实,若非逼不得已,谁都想岁月静好。

露華裳2018-09-22 21:11: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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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外,水波潋滟,浮云苍苍。暖熏的阳光下,恍见少年紫衣衫,倚栏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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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缓缓抬眸,唇角微扬。宇文玥驻足,与他一柱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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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交错,燕洵苦笑,时光更迭,他依旧风清月朗白衣郎,而自己,已非鲜衣怒马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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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凝滞,他们谁都不曾说话。燕洵凝眸,一丝狠厉划过,足尖轻点,掌风横劈。宇文玥足下后却,收腹侧身,堪堪躲过。燕洵勾唇一笑,旋即回身,屈肘直击宇文玥门面,招招狠手。宇文玥合掌挡住凛冽的掌风,衣角徐落。燕洵双眼微眯,拳似流云,疾划而过,扣在宇文玥肩上,将他推出几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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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抚着心口,脸色微白,额上的汗泛起凉意,他抬眸,淡淡瞧着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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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紧握的手松开,微微颤抖,眸色稍缓,早已没了先前的戾气。“看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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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唇角微扬,声音清淡,“你得到你要的答案了,我也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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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眸中升腾起无尽的怒气,攥着他的衣领双眼赤红,声音有些颤抖,“你护不起她,为何还要带她到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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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浅笑,眸色凝成霜,“燕洵,你没资格质问我,你最清楚,我们,谁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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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眼眶微红,缓缓放下手,轻声呢喃,“或许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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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望着飘零的落花,笑意不减,“燕洵,其实我不欠你,否则当初,我不会放了楚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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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身子一震,忽而笑开。他想不通,好好的几个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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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跌跌撞撞的走向阁楼,一个南,一个北,走成了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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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楚乔从窗外收回视线,桌上的茶已凉。对面的人启唇,复又缓缓阖上,终究是,摇了摇头,闭了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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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望着她痴痴的笑笑,眼眶有些红,“其实,你是最幸福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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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进小院,宇文玥远远的便见元淳立于窗边,黄昏花落,白纱微漾,衬得纱中的她缥缈的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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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定定的站在原处,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眼神渐趋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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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抬眸,一眼便瞧见了他,犹豫半晌方启唇,可她嗓子疼的紧,眼睛酸涩,一出口,成了暗哑的嘶鸣。“咳咳……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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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眉心微皱,快步走进屋中,轻抚着她的背。他依旧如往昔,待她有礼,谦谦公子。元淳突然觉得悲凉,想说的话哽在喉中,她怕自己一开口,就成了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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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和公子昨晚淋湿的衣物已洗好晾干,您看……”小丫鬟闷头抱着衣物走进来,见无人应,抬眸,惨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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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子……”望着元淳沉静的眸色,小丫鬟噗通跪下,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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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眸中划过一丝怜悯与愧色,俯身扶起她,捏捏她的脸蛋柔柔笑开,扯着干涩的嗓子奋力发出几个简单的字词,喉咙间涌出丝丝腥甜,“我,不怪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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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战战兢兢的点点头,将衣物放下匆匆跑开。元淳自嘲的笑笑,瞧,这就是权势,一句话,足以让人如履薄冰,多简单,难怪众人对此孜孜以求,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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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眸一笑,她分明瞧见,他身子猛的一滞,眸中划过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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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舔舔唇,喉咙间的腥甜有些浓,自己并不喜欢这味。“你瞧,我,威胁她,不说。多,卑鄙。”她挥舞着手比划着,声音似是老旧的门栓,嘶哑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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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双手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着,望着她的笑颜,终究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箍在怀里,似是要把彼此融入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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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猝不及防,一瞬跌落。落在他衣襟上,开出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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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他在她耳畔一遍遍的说,她便流着泪一遍遍的点头。够了,她想,只此一句,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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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酥麻感袭遍全身,元淳紧紧攥着他的衣衫,双眸微垂,睫毛轻颤。宇文玥轻啄她的耳垂,捧起她的脸,低头,覆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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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桃花灼灼,风和日丽。落日余晖,铺染一室暖黄。熏黄的光线勾勒交缠的身影,淡淡的光晕在脸上投射出斑驳的碎影,鼻翼间细细的绒毛随风摆动,沁着淡淡栀子香。她踮起脚尖,他唇角微扬,浮生许你,倾世温柔。

露華裳2018-09-23 10:00:00 发布在 元淳
浮生许你 ,倾世温柔
岁月忽已暮,人间共白首。
有时候错过了,真的就是……一辈子。



露華裳2018-09-23 10:09: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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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苍茫,皓月当空。空寂的房间里散发着浓郁的药味,瓷碗打碎的声音分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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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自屋里出来时,已是三更,月色浓稠。眼角的泪痕未干,她的手有些颤抖。袖中的兵符沉甸甸的,连着心,也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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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惨白的月光下,燕世城倒在地上,双手弯成鹰爪模样,双眼直愣愣的瞪大,瞧着十分瘆人。白笙瘫坐在一旁,手中捏着张字条,眼泪跌落。破碎的瓷碗旁流淌着黑色的液体,药味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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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浓郁的树荫下红衣闪过,留下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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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外宅里朱红木箱堆积,层层叠叠,兵器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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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立于箱前,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开箱,兵器盔甲握在手里,让他觉得莫名的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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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靠着石桌垂下眼睑,手指捻着袖角“左先生做事,你大可放心。兵器一事,他有渠道,自会办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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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点了点头,眉眼覆上淡淡的忧愁,声音却冷的同来自地狱,“阿楚,他们……喝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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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一愣,垂眸,在他身旁坐下,点了点头,自怀中掏出兵符递给他。她做梦都记的,她拿兵符时那老人枯瘦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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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苦笑,满满自嘲,“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我疯了?”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兵符,眼眶腥红,“为了拿到兵权给自己的父母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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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起身,声音透着满满的疲惫,“我累了,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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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我被人践踏的苦,他们都在质问我,曲解我!”燕洵握着兵符站上木箱顶端,如同睥睨天下的王,身后是无边的孤寂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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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停下脚步,双眼空洞而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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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垂眸,望着那个瘦小的身影,软了声音,“只有你,阿楚,只有你了解我,若你也放弃了,我便真的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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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红着眼眶,缓缓回头,似是极压抑,她说: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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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倏然舒了一口气,声音温和许多,“你放心,那只是些安神制眠的药物,喝了身骨疲软,并无大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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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点点头,挤出一抹艰涩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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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月亮残缺,清风徐徐。榻上的人呼吸均匀,眼角的泪湿了枕。梦里桃花灼灼,血染山河,万里苍茫只一人,赏山河锦绣,再无人伴她左右,予她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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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坐在案几旁望着残缺的月色,眉眼温润古雅,瞳孔微微收缩,视线已然有些模糊。他说:梦快醒了,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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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落红飘零。天上的纸鸢断了线飞向天边,留个淡淡的影。楚乔痴痴的望着跑远的孩童和地上被丢弃的残线,睫毛微颤。微风袭来,头上的凤冠霞帔扬起,模糊了视线。长长的裙摆垂坠于身后,扫起一地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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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先生,您把备好的东西交给公子,替我……”她笑笑,“替我对他道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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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宝仓点点头,伸出手想摸摸她的头,停在盖头旁又慢慢放下,“小姐要出嫁了,你娘若知道,肯定……”老人擦擦泪,“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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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被逗笑,眼角却蓄着泪,“若娘还活着,她大抵……会怪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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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唢呐吹响,门推开,一众人涌了进来,说着喜庆的话,将她迎上花轿。她露出极灿烂的笑颜,唇红齿白,俏丽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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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外人头攒动,她掀起盖头一角瞧着高头大马上的人,一笑,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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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踢了轿门,两人各自牵起红绸的一头,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跨过火盆,拜了天地。自始至终,她都只听到喧嚷的嬉闹声,藏在一方小小的帕子下,却不知,那人脸上的神色。她想,应该是笑着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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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站在堂上,将魏帝的贺礼徐徐打开,一幅字画铺陈,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中,
“忠”“忍”不辨。是赞其忠,还是劝其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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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扯出一抹笑意,轻抚灼眼的笔墨,那是离开时父皇亲手交托给自己的,为了这幅字画,她跨越山河,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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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凛冽的眸色扫过堂下之人,那些人皱着眉,面面相觑,却依旧带着笑,将忠肝义胆四个字说的极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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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跪在地上,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双眸紧盯着不同嘴脸的人,仿佛一眼,看尽一生。燕世城撑着身子扬起苍白的唇拍拍他的肩,他抬眸,老人沧桑的脸上笑颜磊落,宽容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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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突然觉得长久以来的压抑一瞬消散,唇角的笑不似往昔淡漠。他以为,父亲会恨他,却不想……终究是舍不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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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烟火绚烂,人群熙攘。燕洵被人拉着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面色潮红。他来者不拒,杯杯满饮。

露華裳2018-09-24 15:34: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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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上众人推杯换盏,一片欢愉。戏台上脂粉幽香,戏子灵动,娓娓唱着风月,唱罢你情我愿,台前一众人听的兴致盎然,醉于曲调婉转的缠绵。坐在戏台子前排的自是朝中要员,平日颇受皇帝器重,彼时正嗑着瓜子听着曲儿,一脸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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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垂眸,望着世人醉生梦死,合唱一出繁华盛世,笑的悲凉。她突然很想去看看楚乔,看看白笙,看看这个府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个为了燕洵将戏唱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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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烟花倏然绽开,台上戏子蹁跹,宽大的袖中剑气凛冽。只一瞬,笑靥如花的戏子变身鬼魅,方才还笑的开怀的几人此时已毙命,血花四溅,脖子上的血汩汩流出,在火光中红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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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黑影从房上掠过,银针寒眼,招招狠厉,脂粉艳丽的姑娘被一招毙命。两方交缠,难解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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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人惊叫连连,四处逃窜。灯烛打翻,点燃桌上的纱幔,浓烟滚滚升起。血腥,尖叫,马蹄,刀剑,元淳淡淡望着这一切,眼角的泪珠莹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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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城外已燃起战火,他知道,一切,就快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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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烟花绚烂,印在眼中,满目繁华。身边依旧厮杀不断,他们起身,身后已然黑衣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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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眸,红衣如火,绚烂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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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一身嫁衣灼灼,立于中间,少了往日的温和,多了丝凛冽的压迫感。元淳淡淡一瞥,眸中一片血红,红黑交错的画面,倒是颇为诡谲。燕洵默然立于一旁树荫下,神色晦暗不明,身上已换了一身战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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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旧情。”他将几具死尸翻过来,眸子倏然结了冰,冷的骇人。白笙扶着虚弱的燕世城缓缓从黑衣人后走出,脚步有些蹒跚,眉头皱成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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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这几个,都是平日里皇上颇为忌惮的,今日借着勾结叛贼或被逆贼残杀的由头全部除掉,他……”他抬眸,紧紧盯着元淳,“到最后,都还在利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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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脸色一瞬惨白,嘴角微微抽搐着,什么也说不出。宇文玥将她拉到身后,避开那道凛冽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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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苦笑,声音有些沙哑,“我无意伤害,只想让你们知道,我等今日反了,实属无奈。你们,不要……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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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大步流星的走出府门,不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院内厮杀已渐渐平息,死尸横陈,活着的,大多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身后的黑衣人立时将他们围住,天上的焰火依旧绚烂,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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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乔愣愣的盯着府门,半晌,摘掉沉重的凤冠,轻飘飘的说,“戏,该演完了,我们……去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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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眸中闪过凛冽,已经被风吹散的血腥味和剑声又起,元淳被宇文玥紧紧护在身后,他的手很凉,比自己的还凉。而身旁杀伐果决的身影让她移不开眼,一个嫁衣如火,一个白衣出尘,还有一个,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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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玥指尖灵活的翻飞着破月,天边的战火燎原,在他眼中凝成雾,烧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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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立于城楼望着楼下密密麻麻的人,唇角的笑意愈甚。望着马背上奋力厮杀的人,他声音尖利,笑的越发张扬,“小十三,你还坚持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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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嵩双眸腥红,长剑一挥,血光四溅。浓重的血腥味喷薄而来,让他几欲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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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麻木的望着被乱石砸出脑浆的人,被长矛刺穿的人,还有那些被砍掉头颅的人,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楼下每个人的结局,突然,看不透自己。

露華裳2018-09-24 15:38:00 发布在 元淳
希望我接下来更的内容不会影响各位过节的欢快心情,讲真,你们可以选择明天再看……

露華裳2018-09-24 15:39:00 发布在 元淳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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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繁星万里,烟火绚烂,照亮一地的残垣断壁,清亮的焰火声掩不掉撕裂的惨叫声。马折兵损,死伤无数,马蹄下的残体面目狰狞,马背上的士兵杀红了眼。周遭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和恶臭的烧焦味,浓烈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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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箭雨横飞,乌压压一大片,如闹灾的蝗虫过境般划破长空,压着地面倾泻而来。凄厉的哀嚎遍野回响,长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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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嵩麻木的望着遍野的横尸,额上的血滴流下糊了眼,他笑的苍凉,手上带血的刀刃再也握不住,堪堪掉在一旁。直身跪下,膝盖陷入被血流浸湿松软的泥土里,血痕顺着衣料蔓延,将战甲染成大片大片的血红,诡异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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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前,横躺着一只断臂,手心静静躺着一个小小的平安锁,他拿起那个银色的小锁握紧,堂堂七尺男儿,就这么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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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蓦然笑了,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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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只是闷声喝酒,怀里的歌姬浓烈妖艳,声音带着欢愉,“臭小子,记得你答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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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滞住了笑意,抢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记得,此役大胜后你帮我踏平长安,大魏归我,而,”他喉头有些哑,“寒山盟,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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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大笑,眸中深藏鄙夷,“燕洵,你是我见过最狠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会恨你,他们都会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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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扔掉酒杯,笑颜扭曲,“就算是恨,她终究……回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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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抚着怀中歌姬的侧脸,一番嘲讽,“为了一个女人覆了国,背叛了兄弟,辜负了那么多人,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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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拿出怀里的兔子尾巴,眉目温柔,“值得。”望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声音带了丝悲凉,“至于阿玥,他……活不了多久了,我想,他也不舍得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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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歌姬娇美的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血珠不断滑落。萧策手指滞在空中,呆呆的望着他背后。燕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是颤抖着转身,兔子尾巴掉落,被风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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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看见,从来不会哭的她,在他面前,流着一大滴,一大滴的泪,一颗颗全滚落在殷红如血的嫁衣上,湮灭于烟尘中。他张嘴,话哽在喉中,吐不出半字。望着她滴血的眸子,他的心,倏然尖利利的疼。他突然间慌了神,无措的捧着她的脸,用袖子不断给她擦脸,却如何,也擦不干净。他蓦然,就哭了,哭的像个孩子,他说:对不起阿楚,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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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猛然推开怀中的温香软玉,想笑,却再也笑不出,他颤抖着手想给她擦掉眼角的泪,眸中的疼惜那么深,却在看到她唇边的笑意时滞住,她的笑那么苍凉,像十月飞霜,像刀剑寒凉,一点点的凌迟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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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萧策,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风云令少主,你要寒山盟是吗?我给你,全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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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听到愈发惨烈的尖叫声响彻山谷。他跌跌撞撞的扑到城楼边,看到一大批一大批的人涌出,而那些人,不是梁军,不是魏军,而是鲜活的燕子军,神秘莫测的寒山盟谍者,风中猎猎作响的旗子无比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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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元嵩朝他笑了,然后,他的大梁将士一个个倒下,在他眼前被取了首级,死状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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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楼下传来号角声,燕洵如梦初醒般望着楼下,瞧见自己披甲上阵的父亲,他颓然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资格问她:你没给他喝药吗?

露華裳2018-09-24 15:46:00 发布在 元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