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阳月南飞雁(古风、兄弟、微虐、HE)

楼主:临界深渊 字数:132325字 评论数:244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此去,意在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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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以下全是阿临在废话不耐烦的亲可以直接拖到最后一行看预告。


到这里,阳月番外·点将系列就全部结束了。感觉真是漫长的番外呢=W=。写得非常的尽兴哟~(大家看得其实也很爽吧~是吧~是吧~)这里要感谢诸位之前在留言里提供的各种梗,让阿临有东西可写,也就不知不觉地写了这么多了:)


咳咳,点将说是大虐,其实也不是很虐吧……结局都是既光明又美好的啊!小白同学完成了打怪升级的全过程,成功地晋为上将军,蜕变成正文里头那霸气侧露的模样~成功地从受君变成了攻君接下来就是把子合同学推倒了!不,接下来是攻克小墨……不对!接下来是K.O掉温天良,却淑土才对。=3=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些。


咳,坚持看到这里的亲,不介意阿临稍微唠叨一下码阳月南飞雁的初衷吧?你们不、介、意的是吧?(露齿笑)嗯,我知道你们不介意。乖~(众:去死!)码阳月的初衷,真的非常简单。就是我在看到众多哥哥把弟弟虐得死去活来的文后,莫名地想要写一篇弟弟pia哥哥的文。同时,受到了一篇名为《孰是孰非——报应又能怪谁》的文的启发,于是就有了阳月。


归根结底,我就是想码篇哥哥被虐的文而已。笑。不过,阿临不想把哥哥写得很弱气,弟弟又要虐哥哥,所以弟弟只能厉害起来,可偏偏阿临是年上组,所以哥哥他就更霸气,但是哥哥这么霸气怎么拍得到啊?(我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最后,就有了哥哥不得不被拍的理由。


可能诸位不相信,阿临一开始是更喜欢澐墨多一些的,对小白反而不那么爱。但是,好吧,一章一章地码下来,我慢慢地爱上了小白。也许是更加用心地去揣摩他的心思,去思考这个时候他该怎么做吧。倾注了更多情感,更加纠结地用力地写出来的人物,也能更加与大家引起共鸣吧。


一边码阳月,阿临自己也在成长。虽然阳月是个短篇(加上番外算是中篇?),但是阿临真的写了很久,用了很多的心思。我想塑造出一个立体的白砚,不是单纯的一个虐文里头挺惨的家伙,而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至于其他人,澐墨也好,萧珩也好,叶瑾也好,卫封也好,阿临知道笔力不够,做不到这点,但是至少作为主角的白砚,我希望他能。


其实就我个人而言,阳月的番外,从钦定天下到点将,比正文写得要出彩。可能正文的故事性更强,情节更流畅,但番外,我的构思更加成熟——我在剖析白砚,写他痛苦的过去,写他艰难的成长,写他的不足和软弱,写他的坚强和执着。我更加了解他,仿佛见证了自己孩子的长大,成熟,绽放光芒,真的很美好。写的时候,会难过,会纠结,有时候甚至会哭出来,但看他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还是觉得很美好。


阳月是阿临这个年纪能写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也许许多年后再看时,会觉得惨不忍睹,但,毫无疑问,这是我人生中相当美好的一段回忆。感谢你们,在我最好的年华里头,陪我走过,坚持看这个经常性周更月更的货码出来的东西。


最后,还有尾声和《秋灯琐忆》的夫夫番外以及《露珠脑洞很大第三弹·金戈》,希望大家继续关注。(话说再这样下去番外真的要比正文长了真的大丈夫吗?)

临界深渊2013-01-25 05:0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阳月·尾声


应天坐山拥水,不可不谓风水了得。而应天望族端家府邸清园,背倚三青山。三青山有一传说,曰其上栖着神鸟三青,故名之。


澐墨孑身行于山道上,眼见得日头升过树梢,才见到修建于半山的三青堂。


白砚倚在堂前的石碑上,见澐墨来了,上前几步:“端少爷,别来无恙?”他着一袭竹青的褙子,白玉簪发,尽管看上去有几分闲散,举手投足间却尤带锋芒。


澐墨看着他,忽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怅然。不过十日,竟似过了十载。少时恨之入骨的身影悄然单去,澐墨曾以为自己会一生铭记,却是低估了岁月的力量。


彼时的端澐砚,宽袍博带,明犀朱璎,金带钩折射着奢靡华光,然而光阴荏苒,五载之后重新立于兹的,已是白砚,挺拔如杨,眉梢眼角俱是锋芒。


白砚这些日子趴在床上养伤,闷得浑身发毛,好不容易伤势痊愈,就受到澐墨的来书,其上竟是……白砚正色,严肃地打量了澐墨一番:“若是雁飞想的不错……端少爷不后悔?”


“明知故问。”澐墨争锋相对道。


白砚深深地看了澐墨一眼,转身走向堂中:“随我来吧。射场已经准备好了。”


堂内静极。走过前堂,便是一处开阔的中庭,三青堂的中庭较他处显得更为宽广,倒似整个堂所都是为了这中庭所设。


此地,乃端家行射礼之所。


(接下来就是阿临尽情架空的不科学的情节了。它和真正的射礼已经没有半毛钱相似之处。)


端家子弟加冠前,会举办阴阳两场射礼,名乾场和坤场。阴射礼不设客席,亦无司仪,更不摆筵席,右族中长辈亲自主持,传授射礼之道。《周易》第一卦乃乾卦,卦辞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第二卦为坤卦,卦辞曰:“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这阴射礼,除却作为阳射礼的前礼,更有这么层意思再里面。


白砚在还是端澐砚时也 行过阴射礼。较之阳射礼,阴射礼更像是……扑作教刑。


澐墨修书一封,竟是请白砚来主持阴射礼。


两人进了三青堂。白砚转身将堂门紧闭,一指东厢,吩咐道:“去更衣吧。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了。”


澐墨对阴射礼自然不是一无所知,若非也不会请白砚来主持。他清楚阴射礼的流程,思及稍后之事,心中未尝没有紧张慌乱,匆匆一点头,往东厢里去了。


约摸一炷香后,澐墨着一身玄衣来到布置齐整的射场。他背负一张长弓,左袂别在腰间,露出其中素白的中衣。


射席上供着两尊灵位,一是万世师表的孔子,另一是端家先祖。澐墨来到牌位前,深拜至地:“端家子弟澐墨,敬拜。”


白砚立于澐墨身后,手中握着一根栀黄的荆条,手腕一甩击在少年的背脊上,朗声道:“射者,进退周还必中礼。内志正,外体直,然后持弓矢审固……”


“射者,仁之道也。射求正诸己,己正而后发……”


一时射场上回荡着白砚清朗的诵声。其间,他还保持着一举一下的频率击打,饶是打得很慢,长篇大论下来,澐墨还是挨了十几下,冷汗湿了几身,齿间泻出细屑的呻吟。


授仪之后,射者当持弓挟矢上前,立在射位上,等待司射发令。阴射礼不设司仪,故由主持的长辈唱令。但在正式开始前,当由主持开箭。


澐墨飞快地拂了把额上的冷汗,看着站上射位的白砚弯弓搭箭,引弓如满月,木矢咚地一声正中雁靶目处,他毫不怀疑,白砚有百步穿杨之能。


白砚将弓挂回原处,然后唱到:“一蕃,礼——”


澐墨来到射位,食指扣弦,张弓。他的姿势很是优美标准,想来是习过弓道,不必白砚手把手地教。


但是,阴射礼之所以不设客席,不设司仪,甚至秘而不宣,当然有它的缘由。白砚苦笑着想,用阿封的话说,就是变态得紧!

临界深渊2013-01-29 06:37: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澐墨张弓之后,并不着急发箭,或者说,他现在还不能发箭。


白砚一转手腕,啪啪啪三下,荆条分别落在澐墨背上,右臂以腰眼。


“唔……”澐墨抖了一下,很快稳住手臂。在第三下落下后,他吃痛地抿紧唇,苦忍了一阵,才将箭矢放出,所幸直中雁图。


“中。”白砚面无表情地宣布。


澐墨略略宋了口气,但他晓得不能就此放松。遭到连续责打的后背痛得火辣,如沸水油泼,他连背都快挺不直了。


还有两蕃,澐墨咬紧牙关。


射礼中,眼正,手正,身正,是谓心正。若有偏差,此蕃不计,且罚笞一十。


“二蕃,礼——”


澐墨随着白砚的唱声从腰带中抽出一支箭,扣弦,拉弓。白砚见他立好,再度挥动荆条。


咚!这一射箭头一歪,木矢偏到雁外。


“不中。此射不计。”白砚说着,清楚地看见澐墨脸上汗淋淋的,手臂止不住地打颤。他回忆起自己浑浑噩噩的阴射礼,礼毕后在东厢里更衣时一瞧,全身青紫交横,可见当时罚得有多惨。


“二蕃,礼——”


澐墨抖得越来越厉害,连标准地张弓都显得有些困难了。


白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这已经是第三次二蕃了,到三藩还怎么了得。这样想着,白砚用空着的左手拍了拍澐墨的背:“挺背,松肩。”


澐墨被他拍在伤处,往前一跄,手上的箭险些戳到脚上。


“你……”


“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下去,你永远也射不到靶上。”


澐墨惊诧于白砚居然在提点他,嘴动了动,低低地说了声是。


白砚的手却一直贴在澐墨背上,凉意从衣料那端传过来:“现在,吸气。”


“诶?”澐墨怔愣。


“诶什么诶。吸气。”白砚命令道。


……他这是要做什么?澐墨不安地咕噜了一下,臀上却是一痛。


“吸、气。”白砚一字一顿。这小子是听不懂人话么!


“吐。”


吐气。


“吸气。”


再吸气。


“吐。”


再吐气。


如此再三,澐墨似乎明白了什么,以某种规律吐纳,却是能叫周身的炽痛平息一些,绷得过紧的心弦也松了几分。


“二蕃,礼——”白砚见他会意,露出丝缕笑意,第四次唱到。


终于,一炷香后,三藩射毕。


最后一矢中的,不光是澐墨,连白砚也松了口气。然而射礼尚未完成。


这下可是真正地扑作教刑了。白砚默叹。


失了三矢,计罚三十。


白砚看着澐墨将长弓摆到一边,又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他果然是自己的兄弟,长得和澐竹十分相似……等下,白砚突然想到了什么。


“澐墨,我没记错的话,以你的年纪已经行过阴射礼了吧。”白砚沉着脸,目光颇具深意。


放弓回来的澐墨听见白砚之言,脸色不由得古怪起来,混杂着惊慌,心虚,懊恼等诸多情愫。


“……那又怎样。”

临界深渊2013-01-29 07:14: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阴射礼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白砚见他承认,心头更是添了把火。他一直把澐墨当成澐竹了,才会对他此时行阴射礼没有疑惑,可是,白砚方才突然记起,澐墨要长澐竹一岁,他的阴射礼去年就该行了才是。


“自找苦吃很好玩么?”白砚怒道。


“抽我一顿,你又不亏。”澐墨扭过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告辞……”


“回来!”白砚冷声道,澐墨被他一喝,堪堪停住了脚步。“耍我很有意思?”


“我哪敢呐。”澐墨努力挤出一个讥讽的笑,“不是说了,反正你又不吃亏。”


白砚看着他,眸子里冒着咄咄火光,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嘴角慢慢弯了起来。


“澐墨,还有三十下,你还愣着作甚?”白砚悠然地抚过光滑的荆条,“既然你自己认了,就别怪砚不客气。”语罢,鞭头一点地面,“衣服褪了。”


澐墨脸上涨红,他捏紧了拳,却晓得自己理亏,自作自受,只好缓缓地跪伏下去。


白砚也没为难他,抬手替他解开腰带,去了下裳,却不着急动手:“澐墨,你是觉得自己亏欠了我?”


“什么……”


“啪!”白砚落下一鞭,把对方的反驳尽数压了回去。“你敢说,你不是心有愧疚,才想着让我打回来?”


“我……”被白砚一语道破心中的算盘,澐墨顿时窘迫交加,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举完整的话,


“啪!”白砚扬手抽下极重的一鞭,那道鞭痕几乎刚落在皮肤上就转成紫色。澐墨呜咽了一声,更深地埋下头。


“胡闹!”白砚斥道,“端澐墨,我倒不晓得你是这点担当都没有的人!让我不明不白地抽一顿,你就不愧疚了是吧!”

临界深渊2013-01-29 07:27: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我卡文了……
先把脑洞梗·金戈的设定放上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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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露珠脑洞很大系列第三弹·金戈。与爱槐同样是平行世界设定。背景是现代,大夏为君、主、立、宪、国、家。
阳月人设对照如下。
白砚·被萧珩捡回家的黑户少年
萧珩·喜欢捡东西回家的二货王(这是夸奖,真的)
叶瑾·高深莫测的占星师
尚奕·妈妈桑的五好侍卫
卫封·外出历练的重明少主
岳槊·梦想是成为最好的厨师的夜、店老板
于墨(端澐墨)·天策的三把手
于婳·昭都大学历史系古文物修复学在读
云宁·天策二把手,金乌部首
云燧·天策一把手
五大家则对应五行,分别是金戈端家,火之云家(祝融八姓之一),木之尚家,水之斟家,地之萧家。
写完这些后,阿临觉得金戈的设定好独立好完整,我又给自己下套了= =。看做阳月的第二部怎样?= =+

临界深渊2013-01-29 15:02: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胡闹!”白砚斥道,“端澐墨,我倒不晓得你是这点担当都没有的人!让我不明不白地抽一顿,你就不愧疚了是吧!”
“我……”澐墨被他抽得往前一冲,额头都差点撞到地上,“那你还要我怎么办?”
“啪啪啪——!”荆条用与之前射礼完全不同,极重的力气一下一下打在澐墨的臀上,白砚训斥着:“你如果真觉得愧疚,就该道歉。自己找抽?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澐墨被连波的疼痛折腾得喘不过气来,只能小声地呻吟着。
“与其说是让我打回来,不如说是让你能心安理得吧。”白砚冷冷地说,他手上鞭影翻飞,棱子横七竖八地烙在澐墨身后,渐渐肿起,不成形状且浓墨重彩般。
“澐墨,我知道你厌恶我。我承认我的所作所为也不似兄长。但现在,我以兄长的身份教你最后一件事——”白砚挥舞着荆条,他从来没有对澐墨起过教导的念头,倒不如说从在此前他从来没有思及澐墨是他的弟弟。仅有的关爱,也全给了因他而死的澐竹。
他不是一个够格的兄长,但是,他还是决定以己身经历,引导这个仅存的亲弟。
“你倔强,骄傲,拉不下脸和我道谢,更别说道歉,对吗?”
澐墨咬紧了唇,终于支吾地应了声。
“所以说你没有担当!君子坦荡,小人常戚。澐墨,如果你用这种方式来道歉,我绝不接受。相反,我可以当做完全不知道,依旧当做你对我有所亏欠,并在下次毫不犹豫地报复回来。你的所作所为,于己于人,又有何益?”
“你拉不下脸来道歉,不就等同于你根本不、知、错!?”
澐墨哑然,他把头抵在手背上,痛苦地颤抖着,眼前一片乌蒙。
白砚垂下荆条,叹了口气:“澐墨,你曾拐弯抹角地问砚这五年的经历,我可以告诉你,刚刚武大哥被收留时,我险些就走上黄泉路了。好不容易缓过来,却是谁也不肯再依靠。我起初以为那最后能坚守的东西,是骄傲,但是义兄却为此把我收拾了一顿。”
“澐墨,那不是骄傲,那是软弱。真正的傲骨绝不会惧怕这种廉价的东西。”
白砚正坐了下来,把蜷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少年拖到自己膝上,手掌响亮地掴在他的臀上。“最后十五下,既然你要像个孩子一样,那我们就用孩子的方式来解决。”
“白……白砚!”澐墨本来被白砚的说教说得心虚气短,却在这一掴之后挣扎起来。“你,你这是得寸进尺!”
“这可是你自己找打。”白砚说得云淡风轻,右手亦是不停,“我现在火气旺得很,用荆条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打死……就就地……唔,埋了……”澐墨被他摁得动弹不得,嘴里却不依不饶。
“啪——!”白砚都被他气笑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澐墨是个活宝,本来就是憋出来的三分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他拍了拍澐墨的背:“好了,你起来吧。阴射礼毕。”
澐墨抿了抿唇,觉得有一句话不得不说:“……对不起。”
“嗯?”
“还有……多谢。”
白砚轻笑:“乖~”
“你果然很讨厌!”澐墨愤愤地扯起自己的衣物,乱七八糟地系上,往东厢里去了。

临界深渊2013-02-02 07:53: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果断广告一下——
阳月的番外《金戈》,(或者算是架空第二部?详见596楼)
地址:http://tieba.baidu.com/p/2178623840
亲们都过去打打酱油吧~

临界深渊2013-03-02 15:1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老是差了一段让我有点不爽。果然还是补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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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德四年,江淮路首府应天。
后世皆说,昭德四年是个不太平的年头。淑土祸乱初平,秘密南下复职的军队还没走到大夏京师昭都,就因鄂伦部族叛乱,不得不又折了回去。其中的缘由,众说纷纭,后世也没个定论。
景帝体恤将士戍边不易,故而不曾追究,这事便也揭过了。
澐墨身体底子不大好,那日回去便发了烧,一直到白砚要启程了,才怏怏地爬起来送行。这事说起来白砚也有责任,以前折腾得狠了,澐墨在府里又不受宠,难免落下什么病根。现在他可就这一个亲弟弟,兄弟之间的隔膜经由那场不伦不类的射礼后,竟然达到了某种和解。白砚头一次有正经八百地当人兄长的体验,免不得要叮嘱澐墨两句。澐墨虽然别扭,但是也应了。白砚又提议,端家家业在应天也做到了极致,不如到昭都发展。其实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澐墨搬到京城去,等他归朝,也能时常见到人。
关于这件事,澐墨盯了白砚半晌没说话,最后还是鄙视地扔了句:“兄长果然不是经商的料!”搞得白砚气也不是,喜也不是,直翻白眼——不愧是他弟弟!气起人来果然有一手!
白砚的生辰过完,他也没理由再呆下去,况且鄂伦叛乱不假,实在是焦心战局。军中主帅皆不在,怕是群龙无首。本来卫封也是个中高手,虽然执掌粮草供给,但是征战经验丰富,如今他也在应天,连副手岳槊也过来了。只能希望何清涵的本领够。
叶瑾虽然也有些急,但他出来,哪能没有安排。所以也不似白砚那么心慌。
七月下旬,叶瑾,白砚挥师北上,应天万人空巷,但也算是井井有条,街道两侧围观的民众被官府派人盯紧,不至于冲撞了军队。
应天城门大开,恭送这支虎狼之师。其实叶瑾也没有将主军带进城,虽然南下的不过千人,但总不好都进城叫府衙为难,进城的只有区区二百人,却是精锐之师,虎虎生风。
干道旁的一间茶肆,澐墨伴着端旌林,两人一道从支开的窗口外下看。白砚在队首,落那位声名显赫的军师大人三分马身,隐隐护着他。他骑着高头大马,全副甲胄,英姿勃发,腰杆挺得很直,如一柄凌厉的青霜,耀眼华美得不可言喻。
“您可以放心了,如今,再没人能束缚了他。”澐墨低声道。
端旌林的目光一直追着白砚,这些天,他怕他尴尬,一次也没有去见过他。也许,他自己也尴尬吧。他沉吟着:“如此,便再好不过。”
澐婳跟着卫封走了,但不可能带到军中,而是先到卫封的师门安置。卫封一路思忖着,订婚不过权宜之计,现在危情已解,澐婳也是少女怀春,不过一时动心。师门师弟众多,俊秀之才只多不少,不如就当回月老,凑队鸳鸯,澐婳心气高,自然不愿意拘在高墙大院里,北地民风剽悍,开放,有师门护着,对澐婳也是最好。
虽然前路仍有波澜,但是,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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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临界深渊2013-03-02 15:5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我终于把阳月码完了!真是一把辛酸泪啊有木有!
虽然还积了一篇秋灯琐忆,不过这个可以等金戈完结了再更呵呵呵呵。
感谢这几个月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继续关注金戈,那么,金戈再见。

临界深渊2013-03-02 15:57: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刚刚聊微信……然后她问我文更得怎样了……我说我把外传放到另外一个贴子里了……然后,然后居然被嘲笑了
咳!为了不造成隔膜让我觉得自己是在写另外一拨人从而导致混论……我果然还是把金戈继续贴到这个帖子里吧。扭头(我当时是在想什么)
求安慰啊~~~

临界深渊2013-03-03 04:12: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写在前面的话:
《露珠脑洞很大系列第三弹·金戈》。与《爱槐》同样是平行世界设定。
应该算是阳月南飞雁的外传,或者说,就是架空版的阳月。
背景甚的……算是现代吧……看过绚烂英豪的亲可以自动代入布津帝国,不过是比较国风的那一版。
阳月人设对照如下。
白砚·被萧珩捡回家的黑户少年
萧珩·喜欢捡东西回家的二货王(这是夸奖,真的)
叶瑾·高深莫测的占星师
尚奕·妈妈桑的五好侍卫
卫封·外出历练的重明少主
岳槊·梦想是成为最好的厨师的夜、店老板
于墨(端澐墨)·天策的三把手
于婳·昭都大学历史系古文物修复学在读
云宁·天策二把手,金乌部首
云燧·天策一把手
五大家则对应五行,分别是金戈端家,火之云家(云是祝融八姓之一),木之尚家,水之斟家,地之萧家。

临界深渊2013-03-03 04:16: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Chapter01 雨天
大夏首都昭都,一年到头有数月是笼罩在绵绵细雨中的。因而即便在雨中,昭都最为繁华的步行街朱雀大街也是摩肩擦踵,熙熙攘攘。
朱雀大街不光是繁华的商业区,还是昭都最为著名的历史文物景点。两侧的诸多建筑经过一定维修后投入商业使用的古建筑。这些建筑雕梁画栋,檐牙高啄,气度恢弘,而店铺装潢不乏时尚简约或欧风华丽,却也是古典与时尚的完美融合。因而人群多为前来游玩观光的有课。(为毛我有种自己在打广告的干脚……我只是想交代一下时代背景而已= =)
在川流的人群里,有一个穿着连帽衫的青年。他并未打伞,虽说这点细雨小淋些也无妨,但瞧他帽顶肩头都一片湿漉的模样,竟是连走进旁边随便一家店铺避个雨的打算都没有。
突然,青年停下了脚步,似是在诧异着两幢坊间之间小巷中的什么。
灰暗的天色下,隐约可见其中有环卫工人堆放的几只黑色的塑料袋,而躺在袋子中间的,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雨依然在下。
×××××
昭都·昭明宫
昭明宫西处有一座听梧亭。亭外种折不少梧桐树,每到时令便是梧叶金黄,林间群鸟嬉戏,而到了秋风夜雨之时,又是另一番光景。
亭内悬挂着一副李清照的《声声慢》。亭内八支石柱的花纹→恰似梧桐金叶,眼下正是商秋,亭内亭外都犹如叶蝶飞舞。
大夏之主,景帝萧珩端坐于亭中,身边莫说妃嫔,连宫女和侍卫也没有。一干人都侯在亭外,没人敢扰了他的清静。
萧珩捧了杯香茗与自己对弈。光润的玛瑙棋子啪啪打在碧石棋盘上,清脆的玉石相击,夹杂着低不可闻的抱怨:“陛下……您又跑到哪里去了……”啪啪。“您在溜出宫前能不能先同微臣说一声吗……”似乎说到激动的地方,被迫易容成自家主君的亲卫队长尚奕声音大了些,“我这次可是不会给您瞒了啊,绝对要告诉叶大人……”
“要告诉我什么?”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淡淡地问。
披着萧珩皮的尚奕闻言一僵,视线上移,本国首席占星师,占星阁阁主叶瑾不辨喜怒的面容登时闯进眼中。尚奕呻吟一声,啊喂!说曹操曹操到也不是这样吧!这下死定了!逮个正着啊!
叶瑾依礼做了个大揖,躬身到与“萧珩”耳朵齐平的地方,低声说:“槐棘我知道是你。陛下呢?”
饶是方才说绝不隐瞒的尚奕也是一阵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液:“我不知道……”天,他会不会被拍死?
看见尚奕尴尬的神色,叶瑾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似乎有怒气在其中酝酿:“看你这熟悉的模样,也不是头一次了吧。”
尚奕见此,还是忍不住为自家陛下求个情:“先生,陛下毕竟刚刚加冠亲/政,到底还是个孩子,正是少年意气的年纪,若说要生生拘束着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况且……陛下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叶瑾似乎默认,叹口气:“若是他带齐护卫,易好容,出去转转倒也无妨。”萧珩是五行五家之一地之萧家的家主,别的不说,在这片土地上要偷袭到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之【息壤】。
萧珩打小就是性格跳脱,少有消停的时候。作为太子,萧珩自幼年便在各个国之名士的教导下成长。当年先皇怜惜最看好的长子幼年丧母,故而早早地从苍木林家的嫡系尚家里头选了一个适龄的庶子(嫡子要继承家族)来给他当伴读兼亲侍。这个庶子就是尚奕。
年仅四岁的萧珩有了八岁的“尚奕哥哥”作陪,很快就从“最喜欢的母后不在了”这个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时间昭明宫“欢天喜地”,“鸡犬不宁”。在一连应许了四位太傅的乞骸骨后,先皇终于请来了占星阁年轻的阁主,弱冠之龄的叶瑾。
占星师一职,其玄妙的占星术不说,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前晓天人之际,后通古今之变,那便是一个博闻强识,学富五车。
因此,这位挑剔不起,折腾不来的太傅大人,给萧珩尚奕的童年留下了体积庞大的阴影。叶瑾也因此被整个昭明宫的宫人视作救世主,再生父母……


临界深渊2013-03-03 04:19: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兴成20年,十六岁的尚奕考上了尔雅国立大学心理学。尔雅的阶梯教室里头也时不时有一个小小的少年来旁听。两年后,带着本科文凭的尚奕进入帝国军校。就在他毕业的那年,即兴成26年,先皇兴帝,薨。十八岁的太子萧珩继位,尚奕被任命为亲卫队长,时领少、校、军、衔。
“罢了,等人回来了再说吧。”叶瑾从袍袖中取出一卷靛蓝卷轴,双手奉上,“这是本季星图,青星移位,进犯紫微。”
“天狼星?”尚奕色变。打开卷轴,其上并非一般书卷中白纸黑墨,而是玄底,星辰各以自己的规律运行,另有银线贯连。轻点纸面,还有几行银色小字腾空而起,清晰明了。尚奕不通星宿,但是天狼素来被认为是凶星,战星,恐怕此兆非吉。
叶瑾说:“或与金戈有关。”他这话说得颇有深意,似乎隐瞒了什么。
尚奕凝视着异星,沉吟:“陛下……很关注‘那件事’。”
叶瑾说:“家师曾言,金戈不日将有大劫。”语罢不再多言,在作了个揖后退出亭去。
尚奕将卷轴卷起,也没心思再下棋。满脑子都是自家时常过分天然(呆= =)的主君,不无担忧。
陛下真的没问题吗?
×××××
“这,这是什么……?”换回一身玄色亲卫制服的尚奕眼角抽搐,目光诡异地盯着萧珩肩膀上扛着的东西。而后者没有任何自觉,轻松地将“东西”卸在铺了软垫的雕花梨木长榻上。尚奕深吸口气,走过去替萧珩关闭暗道入口。
把重物卸下后,萧珩理所当然地回答:“是人。”
“臣知道,臣不瞎。”尚奕没好气地接口,“臣想问的是,为什么是人!?”要说,萧珩喜欢捡一些奇怪的东西回宫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当年的皇太子殿下颇为“识人不明”——四岁把小鹰当成鸡仔偷偷养在寝宫,八岁拿白虎幼崽当波斯猫藏在被子里等等等等。
“他昏倒在雨里,所以我就带他回来了。”萧珩补充道。尚奕只觉得一阵胸闷:“您可以送他去首都医院,而不是直接抗回宫来!”尚奕亡羊补牢地掏出终端机,拍照后传到国安部查清此人的身份、来历、家底,可以的话,最好祖宗十八代历历细数,一旦有不轨,立刻拖走。
“好吧,”萧珩撇嘴,“我知道这事做得是有些欠考虑,不过这个少年身上有庞大的金气,要不是他是活的,我还以为这是把被地术士施了障眼法的绝世名剑。”
尚奕这才注意到少年的“过人之处”,他五行上的修为远不如萧珩,又分了心,此刻凝神细视——少年周身围绕着锋锐如青锋,澎湃似巨阙的金气。在身怀【息壤】至宝的萧珩眼中,那甚至如一圈金芒。
尚奕顿时凝重。这金气如此澎湃,若是说他与金戈无关,打死他也不相信。而在金戈大劫的当口,少年的出现太过蹊跷。这般思忖下,尚奕便不再反对萧珩将少年留下来的决定。
趁着萧珩去更衣的当口,尚奕联络宫中值班的罗太医和占星阁的叶瑾。刚收了线,便听见窸窣几声,被安置在榻上的少年似乎是清醒了过来。
只见少年抬手揉了揉眉心,发出几声呻吟,慢慢撑坐起来。待看清眼前的摆设后,陡然一惊地轻呼。尚奕恰好站在少年的背后,于是也不出声,无声地观察他的反应。
突然,少年猛地回头,喝道:“谁!?”少年暴起,却是一滑,膝盖磕在榻边,痛得脸都扭曲了。
尚奕把这一切都看得分明,忍俊不禁间,对少年的戒备也少了不少。就凭这几个动作,尚奕便可确定少年并不曾受过专业训练,而他身上也没有藏有利器,暂时算不上威胁。不过,能发现自己的存在,不能不夸他一句敏感。
“刷——”衣帽间的木门被拉开,一袭常服的萧珩听到了外头的响动,出来查看详情。迎面就看见抱着膝盖在地上呻吟的少年和一旁憋着笑的尚奕。
萧珩轻笑了下,上前去扶少年:“你还好吧?”
少年抬起头。他生着一双极漂亮的凤眸,但是满是锋锐的戒备:“地之萧家。”少年的语气笃定得就像在说什么路人皆知的事实。
萧珩听他这么说,便拱手:“我是萧家家主萧珩。这位是……”他指了指身侧的尚奕。


临界深渊2013-03-03 04:19: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苍木林家。”少年扫了尚奕一眼,神色倨傲,眸光清而冽。
尚奕倒是不恼,笑咪咪地接道:“的嫡系。我姓尚,尚奕。”
萧珩接着说:“礼尚往来。你可是金戈端家?”
少年眸光一瞬,抿了抿唇:“……砚。我叫砚。”他顿了一下,“白砚。”
尚奕不由皱眉,他立刻将“baiyan”这个名字发去国安,同时在心中敲定明日便去拜访天策的那位,将此事问个明白。
萧珩面无异色,依旧和颜悦色:“白砚?我叫你阿砚可好?”
白砚退后一步,显然不习惯有人靠得那么近:“景帝陛下不必多礼。”他神色郁郁,不知在想什么。
萧珩顺水推舟:“阿砚,你昏倒在街头,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
白砚刚想回答,腹中却传来一阵抗议,少年的脸顿时可见地升起红晕。萧珩一愣,继而闷笑着摇铃传宫女领着少年去用点什么填肚子。
这时,宫女领来赶来的叶瑾和罗太医罗素。罗素是帝都医院的医生,兼职太医。萧珩吩咐他去给白砚做个基础检查,携叶瑾和尚奕一道进小茶室里议事。宫女恭敬地将木门合上,小茶室里就仅剩三人。尚奕细心地布下结界后,作为三人中对五行之事最有发言权的萧家家主,萧珩率先发言:“虽然那孩子否认与金戈端家的关系,但从其身上的金气来看,定和端家颇有渊源。”
尚奕将国安部传回来的资料投影到空中:“国安部资料显示,全国姓名音同“baiyan”的共有1717人次,但是照片比对结果是,无匹配档案。就算是单独扫描照片,也找不到匹配档案。所以现在有两种可能,一是少年是个黑户。”他笑了下,“这个可能性小得几乎可以忽略,虽然也不排除。二是,少年的档案级别足够高到在电子档里没有痕迹,需要用纸档保存。但是足够这个级别的,只有五行五家的嫡系。”
“因此你们得出的结论是,这个‘白砚’就是陛下一直相见,但是没见到的人。”叶瑾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少年,不过首席占星师大人向来对诸事了若指掌。
闻言,萧珩不无遗憾地说:“若我猜得不错,此前又出了‘那件事’,端家主的回绝并非在意料之外。不过,这人如今却流落街头……”萧珩正了正色:“叶大人,特别档案室的密码卡在你手上,务必找出白砚的纸档。阿奕,天策那边就交给你了。金戈灭门惨案,朕要查个清楚!”
“若是没有他的纸档,那朕就认栽,白砚是个金气澎湃的黑户。如果不是……那就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作者有话说:
第一章写得好闷……好难拍,真要拍好像也可以。但是木有萌点生生地插一段进去好生硬= =。算了,就这样吧。这里念叨一下,阿临是个腐女,纯的。虽然我也看言情,但……阿临已经写不来了啊!所以本文中干脆点,腐向CP如下:白砚×卫封(具体的攻受我还在纠结中)、尚奕×萧珩(但萧珩这货有妹纸(皇后)的。他的皇后是烈火云家的小公主云秾华)、云宁×于墨(我终于把端家弟弟也给弯了,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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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2 猎物
夜色深重,昭明宫内仍点着明亮的燎灯,虽然并不似明日般,却也犹如银河千星,摇曳千光。
昭明宫未央殿内,景帝萧珩已经就寝。未央殿内安静极了,偶尔有一队侍卫如轻风拂过,轻捷无音。
一道黑影偷偷摸摸地往大室溜去,其实萧珩并非每日都在大室就寝,不过黑影似乎十分确凿,径自往那里去了。不过他虽然千般小心,却依旧不算敏捷,几次与亲卫擦肩而过。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他,如常继续巡视走廊的另一头。
黑影稍一迟疑,还奔着向目的地去。但是尽管一再放轻脚步,细屑的足音还是在这宁静的夜中被无限放大,惹得人心慌。
他的呼吸声逐渐急促,伸手抚上门板。只听喀拉几声,黑影猛地冲进内室,全身都笼罩在一层锋锐的金芒中。
“你果然来了。”一个声音带着笑意,又有几分无可奈何地说。宫室中即亮起明灯,披着华美紫氅的萧珩坐在榻上,微笑着,深紫如黑的眼眸闪闪发亮。(这里是金戈的独立设定。)
这位不速之客显然始料未及,眼中满是愕然。他谨慎地退后一步,攥紧了拳。
突然,几道簌簌的细响,他感觉到脚踝上有什么异样,低头一看,竟是指粗的藤条将自己牢牢地束缚在原地。随即,坚硬的枪(度娘)口抵在了他的背心。尚奕牢牢地托着抢,眼神冰冷尖锐。
萧珩神色自若:“阿奕,你先把枪放下。”尚奕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自家似乎稳操胜券的主君,终于放下了枪,打开耳畔的通讯器向外面走去。萧珩知道他是去替自己善后。
“阿砚,我们谈谈。”
黑影,白砚扯下遮脸的布巾:“为什么?”
“嗯?”萧珩看着刺伤意图再明显不过的少年,“过来吧。我知道你是谁。”
小茶室内,龙井清淡,鲜而不寡。配茶的青梅茶点爽口。白砚正坐着,面无表情地饮下对方泡好的茶后,等萧珩先开口。
萧珩只字不提方才的“刺杀”,嘴角带着悠然的笑意:“一直想和你这样坐着对饮,虽然不是美酒,但香茗也是不错。”
白砚冷冷地说:“陛下莫非只想说这些废话?”
萧珩好不为忤,眸光轻转:“好吧,就问问你想让我问的吧,为什么要刺杀我?”
白砚顿时意识到自己完全被戏弄了,恼羞成怒道:“天策直属景帝,对吧。”
“虽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是天策府是政府部门,实际上不直属于我。”萧珩一脸无辜,“莫非你怀疑天策是罪魁祸首?”
“少给我装傻!天策之首乃云家,谁人不知景帝的皇后是云家的公主?”白砚的神色有些激动。
“不是我。”萧珩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不是我。”
“我凭什么信你?”白砚瞪着他,摔出一枚火红的印信,上书天策二字,“凭什么在证据如此确凿的情况下相信你?”少年锋芒必出。
“这就是你在我面前自称白砚的原因?”萧珩恍然大悟,却让白砚有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不然呢?你明知当金戈已经不复存在,”他咬着牙,“托你的福。”
萧珩笑了:“第一,只要你还在,金戈就还在。第二,其实你自己也不相信是我吧。否则凭你的能力,又何必用夜行刺杀的方式刺杀我。我会带你回宫全属偶然,如果你真想报仇,断不会选择这种几率太小的方式。阿砚,你是想以此探出什么吧。虽然你觉得不是我做的,但是你觉得我知道什么内情,在性命堪忧之时会和盘托出。”
完全被道破心中的小九九,白砚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并非胸怀城府的人,或者说往昔的经历让他根本不需要什么城府。
“抱歉,我并不知道内情。”萧珩说,他取出悬在颈上的息壤,“但吾以大夏景帝与萧家家主的名义发誓,吾定会查出金戈灭族的真相,罪人必会得到应有的惩罚。如你所愿。”(不晓得为甚我觉得吾比朕要帅= =)
白砚握紧了身侧的衣料,他穿着传统的长袍,衣袖宽大。闻至此,他垂下眼睑:“你想要什么?”
“吾想要汝。”萧珩斩钉截铁地回答。
白砚张大了眼,不可置信地反问:“什么?!”


临界深渊2013-03-03 04:23: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吾需要汝的力量。”萧珩解释道,“大夏凭五行五家之力,数次成功抗击外族。但随即而来,五行五家人口凋敝,大不如前。而放眼世界,似大夏这般帝制国家实不多见。”
“所以……”白砚这才明白对方的意思,“你想要改制?”
“是。然而改制并非朝夕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世家贵族结党营私百年,势力纵横复杂,想要不经过流血改革,并不现实。只是吾不希望战火烧到平民身上。但五行五家日渐衰弱,大夏若再停滞不前,大劫将至。吾必须在五行五家尚有余力之时,和平演变。因此,吾需要汝的力量。”
(阿临在欢乐地扯淡中。阿拉,复习历史的后遗症啊~~~西周的魏晋的明清的政+治制度全搅合在一起了。)
“景帝陛下如此大义凛然,可敢拍着胸脯保证,断无为自己谋私的意思?”白砚问得刻薄。
萧珩咧嘴一笑:“当然有。汝见哪个被改制的国家的皇帝有好下场?想安度晚年,当然要吾自己来。”
白砚站起身:“我的回答,还是和以前一样。”
虽然被拒绝了,萧珩并不挫败,反而兴致勃勃地猜测:“唔……吾的诚意不够?阿奕说得果然没错,该查清了真相再来邀功啊。”
“我不相信。”白砚打断他,“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不信。在查清真相前,你就是我的猎物。”白砚昂然宣判,骄傲天真得不可一世。
哪怕知道过刚易折的道理,并没直面惨烈血腥的萧珩此时全心赞叹着这种纯粹浑然的光芒。
而许多年后,经历无数次惨烈斗争的萧珩,在遥想与白砚的初见时,唇边仍止不住的笑意。
哪怕忍受了诸多不完美,他们仍不曾失去最初的华光。
×××××
善后完毕的尚奕接到了送白砚出宫的命令。亲卫队长答应得爽快,临行前的凌厉眼神却叫年轻的君王摸着鼻子各种不自在。
一路上实在沉默,沉默到尴尬。尚奕一言不发地把着方向盘,而刚才才被对方用枪指了的白砚更是没有好脸色。车内始终保持着凝重的安静。很快,轿车驶到北面的兴德门。尚奕先下车替对方拉开车门,白砚一怔,低声道了谢,又想了想,说:“景帝雄心壮志,你若想护他周全并无可能。况且,他也不需要你保护。”白砚的话实诚极了,虽不乏轻视尚奕的意思,尚奕却明白,这算得上好意提醒。
但是,尚奕直视他:“陛下是否需要我的保护,和我是否想要保护他,并不矛盾。就算敌人是你,我也不会退却。”
“不自量力。“白砚不满地冷哼。
尚奕摇摇头,笑得温柔极了:“槐棘虽不才,当个挡箭牌却是绰绰有余。”
白砚呆愣,漂亮的凤眸里写满不解。他自小养在深院里,这般鲜明的,温柔到决绝的,纯粹守护的意志,从来没有见过。更遑论有人这般对他。
他是金戈端家最锋锐的剑,生来便是为了杀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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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都是座不夜城,所以萧珩并不担心半夜出宫的白砚会没地方落脚。但是无论是他,还是尚奕都没想到,金戈端家最锋锐的剑会为生计所迫。
金戈属金,从来没有缺钱的时候。白砚也不例外,他从来没有过过苦日子。
为了查清金戈灭族的真相,白砚从金戈山庄一路辗转到昭都,完全没有机会培养金钱观念的白砚实则已经囊中羞涩。不然也不会昏倒在路边。
不过,这件其实很重要的式,完全被天然(呆)的萧珩给忽视了。至于“五好侍卫”的尚奕哥哥当然意识到了,可是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这是白砚为了接近萧珩的手段。虽说萧珩易了容,但是依照他到处乱跑的不良行为,指不准哪个时候被白砚感知到了身上的地气,专程在那里守株待兔。这么想来虽然有一点牵强,但是目前看来最靠谱的可能了。
作为臣下,尚奕肯定并信赖景帝陛下的能力,但作为哥哥,尚奕却对萧珩这种不靠谱的行为头疼得要死。
远的不说,就说今晚。白砚是何等危险的人物,就为了他那“要命的幽默感”,导演了这么出“夜行刺杀”的大戏,要不是不知为何白砚没有受过训练,萧珩自己铁定重伤。谈判?谈判可以,但是玩这么一手,真是可恶!
金戈,金戈——尚奕在心里念叨着这个词,白砚背负着灭族的血债,倘若真的以萧珩为元凶,后果不堪设想。
早先叶瑾传来消息,确认了白砚的身份,也省了尚奕去天策跑一趟。不过萧珩在从旁侧击白砚时,少年身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杀气——他虽然强大,却是胸无城府。
尚奕回到未央殿,萧珩正在等他。守夜的小宫女为两人续上茶后,悄然退出去。
尚奕皱了眉:“这么晚了,少喝点茶。”
没了外人,萧珩放松下来,吐了吐舌头:“放心,不过是果茶。”他正了色,“阿奕,你明天恐怕还是要去天策一趟。”他拾起方才被白砚摔在桌上的印信,“如果我没记错,这种样式的天策令在五年前就废弃不用了。金戈灭族却是今年的事。”
“所以陛下怀疑五年前的天策叛乱和如今的金戈灭门有什么联系。”
“先是烈火,后是金戈。两者恰是五行五家中攻击性最强的两家。加之叶醒先生曾在临终前占星得,金戈大劫。师傅说,叶醒先生在那次占星后就病逝。五行五家,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没有时间了。”
“无论作为萧家家主,还是大夏景帝,吾都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吾需要白砚的力量。”
尚奕定定地看着萧珩,待他说完,叹了口气:“说了这么多,你只是担心我会生气,对吧。”
萧珩顿时有些尴尬。
尚奕无奈:“你并不是担心我不能理解你的目的和想法,只是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不算妥当,所以才说这么一通来开脱,对吧。”
“阿奕……”
“但是,我的陛下,作为臣下,我能理解,并且我为主君有这番远见卓识而骄傲。但,作为哥哥,小珩,我会担心,会生气,这是多少理由和不得已都不能打消的。”
“阿奕,你要罚我吗?”萧珩低声问。尚奕温柔地笑着,并没有回答:“您是个明君,我一直这样坚信着。”
“天色已晚,陛下早些歇息。”他拱手后,往外退去。
“等下!”萧珩追上去,拉住尚奕的衣袖,“阿奕,你罚我好不好,别走,别走!”
尚奕转过头身,比他自己矮半个头的萧珩哭丧着脸,眼中几多不舍。他很是无奈地揉了揉揉萧珩的头发,看来他想错了,他的陛下完全没有到需要空间的时候,那么他不妨点明:“小珩,你在害怕。”
“我怕,我是害怕。”萧珩抿了抿唇,“金戈山庄传来的照片你也看到了,那么多血,支离破碎的尸体,面目全非,刀戟遍地。如果,如果这些事发生在昭都,发生在应天,发生在花州吾又当如何担当?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改制时不时正确的,还是徒劳无功,只会引发内战让鲜血白流。”
“阿奕,我害怕啊。我这些天到街上去,平民百姓脸上都是笑容,如果是我让这一切破灭,我又当如何是好?”过分年轻的君王单手捂着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滑下。


临界深渊2013-03-03 04:2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这些问题,尚奕也不知道答案。萧珩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看不到前路,催命的车轮随时可能当头碾过,亿万子民的性命和沉重的江山社稷压在他身上,无怪萧珩会怕。
但即便害怕,他亦不曾逃避。
尚奕想起先皇驾崩的日子,叶瑾将他带到颐养阁前,里头是完全无视了服丧之仪的萧珩正在酗酒。尚奕仍记得那日叶瑾所言:“他现在要的是家人的劝慰,而非老师的教导。”
萧珩也知道自己并不能给他答案,所以,这就是陛下弟弟别扭的撒娇。尚奕将萧珩拥入怀中:“小珩,别怕,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里尝试一下插叙的写法,一来可以让设定更完备,虽然貌似情节会比较拖沓,但是……好吧,我做了这么久的铺垫还没拍上真是好心焦啊!)
景明元年,昭明宫。
新晋的亲卫队长尚奕忙得昏天暗地,偶尔才得闲想一想自己似乎许久未见到小殿下了,不,现在是小陛下。
就在诸事总算告一段落时,叶瑾过来找他。尚奕对这位严厉的师傅很是敬畏,当下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出了什么事。
叶瑾并未直言,不过尚奕也习以为常了——首席占星师大人最喜欢拐弯抹角说什么都是说一半兜一半,真是不干不脆的人。尚奕腹诽着,被叶瑾不辨喜怒地一瞥后,又心虚地垂下头。
不过,他们也到了目的地,颐养阁前。颐养阁的二楼有一个记好的观景平台。
“陛下的事你知道吧。”叶瑾道。
尚奕顿时抽了口凉气,他原先并未将那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毕竟,毫不客气地说,他自己与萧珩好歹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四年。“您是说,荒芜朝政,服丧之时酗酒……都是真的?”
叶瑾点头,面无异色,但是尚奕可以轻松感觉到占星师大人身上的低气压。作为一名“五好侍卫”,尚奕舍不得不给小陛下求情,而作为哥哥,尚奕其实很想进去把他的小珩拍一顿,带着这样纠结矛盾的心情,尚奕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叶瑾拍了拍他的肩:“进去吧。”自己却是转身欲走。
“师傅,”尚奕喊住他,“您不进去吗?”
叶瑾回头:“荒芜朝政也好,服丧之时失礼酗酒也好,陛下未必不明白自己所为是错误的,只是……”
“他现在需要的亲人抚慰,并非老师的教导。”
尚奕闻言,郑重地抱拳,以示谢意和承诺。
尚奕在颐养阁的宫女的带领下来到颐养阁的二楼。这里按照唐风布置,拉开通往观景平台的纸门,扑面而来一阵浓烈但馥郁的酒香。尚奕心中默叹,绕过花鸟屏风,就险些踢翻了一个酒坛。
萧珩盘腿坐在地上,鬒发简单地束于脑后,披着深紫勾金线的长袍,已是喝得双颊酡红,醉眼迷离。他看见尚奕,露出一个模糊的笑:“阿奕,你来了。陪我喝一杯吧。”
尚奕坐到蒲团上,把萧珩面前的酒坛搬到一旁,劝道:“陛下,酗酒伤身,不宜多饮。而且您还没成年。”
萧珩去够酒坛,可是够不到,于是撇撇嘴,祭出幼年时的杀手锏,软软地唤道:“阿奕哥哥。”
尚奕向来对小他四岁的“殿下弟弟”很是没辙,但此时却断不能纵容他:“陛下,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萧珩迷离的目光清晰起来,他盘坐着回去:“我知道。”
“可是你觉得难过。”尚奕凝视着萧珩深紫的眸,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美丽的紫色光晕,有几分不真实的错觉。
“难过,”萧珩嘟着嘴,“我才不难过呢。一个两个都是骗子,明明说要看我娶妻的,明明说要为我加冠的,明明说要抱孙子的……骗子,大骗子!”
尚奕好笑地看着萧珩孩子气发作,心里却是泛起几分悲哀。果然,无论子女如何独立,当至亲离世之时,还是会有一种刻骨的悲哀。天地在广,你也是一个人。
他的陛下,他的弟弟,嘴上说得再强硬,其实眼眶都红了啊。
“过来。”尚奕温和地朝萧珩招招手,后者顺从地蹭过去,立刻被一把扯趴在对方腿上,萧珩下意识挣了几下,但下一刻就被一巴掌给打得僵住了。
“阿奕……”疼痛让萧珩清醒了一点,他酒品不错,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此时很是窘迫。
尚奕随手就是一节竹板,不得不说作为苍木林家的眷属这点上实在太方便了,一记抽在萧珩的臀峰,低斥道:“胡闹也有个限度。从你登基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任性的权力了。”
“我知道……”萧珩闷闷地说。
尚奕一连责了几下,都不重,隔着衣衫声音沉闷。
萧珩垂下眼睑,他明明知道皇帝是注定要品尝孤独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失去出了权力以外的一切——所以,故意凡事,故意出格,其实都是不甘心啊。
“你这样做,自己就会开心吗?”尚奕挥下一记,力道加了两分,火辣辣地让萧珩也板不住低吟了一声:“如果我说我不想做明君,阿奕会很生气吧。”萧珩半开玩笑地说,却被沉重的一鞭抽得错了气:“嘶……阿奕……”
“你就故意气我吧!道理你都懂,就是不想照做。想着‘最重要的人都不守承诺,凭什么我要按他说的做’。小珩,你几岁?”尚奕都快被他给气笑了。
萧珩哑口无言,他从来不知道尚奕如此了解他。
“小珩,人生无常,我们都必须忍耐人生中的不完美。”尚奕说,“我在尚家是庶子,天赋不高,长得也不出众,虽是默默无闻,但尚家好歹是家。八岁的时候被挑来做亲卫,心里也是几多不舍。离家前,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的父亲对我说:‘尚家不需要你一个小毛头争脸,宫廷险恶,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保护好自己。’”
萧珩沉默地听着。
“我当时就傻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害的他手忙脚乱的安慰我。我的父亲尚是如此,小珩,就算他们不在了,但他们爱你。”
萧珩挣了起来,用命令的口吻道:“阿奕,我会成为明君,所以你要陪着我。”少年认真地说,眼中泛着漂亮的紫色光晕,虽然毫无逻辑,但尚奕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诺,我的陛下。”
在迎来不可避免的孤独前,多少,让我成为你的刀剑,为你披荆斩棘吧。
×××××
漆黑的小巷,通往昭都最大的平民窟。再怎么光明的地方,都有黑暗滋生。哪怕以昭为名的帝都也不例外。
一辆轿车堵在巷口,给追捕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刚刚在朱雀大街上造成莫大麻烦的劫匪急匆匆地逃向昭都最混乱的所在。
但是,一道纤细的身影拦住了他们的前路。
小巷很暗,这个“程咬金”的长相完全看不清,但劫匪们却可以看见他有一双澄金的眼眸。
瑰丽眼眸的主人说:“他是我的猎物,所以请你们——”
“死吧。”
凌空挥下的,是审判的利剑。

临界深渊2013-03-03 04:2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Chapter03 云家
昭都,朱雀大街
朱雀大街有一家专卖珠宝的百年店。这家名为青玉案的老店装潢古典雅致,其作品采用大夏传统工艺打造,华丽典雅又不失现代的简洁,一贯是皇亲贵族青睐的品牌。
然而此时,青玉案中回荡着平时教养良好的导购小姐惊恐的尖叫,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咆哮交织在一起。
很快,昭都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朱雀大街遭到抢劫的消息——百年老店,青玉案遭劫,抢/匪扣押了数十名人质,其中不乏名流。
这次被称作【青玉案】的恐怖事件,牵连极广,不光是因为它牵连了名流贵族。而是这些劫/匪有不少是身怀五行之力的术士,分明是对五行五家的公然挑衅。
里外歹徒在和刑jing交涉,朱雀大街此时已经封闭,然而周围围着不少被清场的游客以及围观群众。专门处理此类案件的天策在这种交通拥堵的高峰期,在两刻钟内还赶不过来。面对这些情绪已然十分激动地暴徒,分秒间都有可能发生命案。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失,劫匪已经有些不耐烦。似乎觉得光是喊话不具有足够的威慑力,于是打算斥诸武力。
一名劫/匪粗暴地从被迫蹲伏在地,双手抱头的人群里揪起一个哀哭着的少女,一名一身少数民族装扮的柔美身影抢先一步,拉开罩着头的面纱,制止了劫匪。
她有着清丽的面容,火红秀发在阳光下如跳动的焰光。少女扬声道:“我是大夏的皇后云秾华,相信用我来做人质价值更高。”
劫匪呆愣地瞅着“自告奋勇”的人质,毫无疑问,这位就是时常在电视上出现,号称“大夏移动花瓶”的皇后殿下。
几乎在云秾华站出来的同时,位于毗邻昭明宫的天策府内,云家兄弟和萧珩尚奕看到了直播。
闻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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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都,天策府
夜谈后的次日早间,萧珩带着尚奕等亲卫,驱车前往天策府的所在。
萧珩微服出访,因而走的是后门。天策的二把手云家次子云宁已经接到消息,在后门等他们。
娶了云家最宝贝的小公主的景帝陛下很长一段时间都有点不情愿来天策府。当年大婚后,十八岁的萧珩憋屈地向最喜欢的“阿奕哥哥”抱怨,他的舅子威胁要是敢欺负云小公主就一把火烧了昭明宫,可是后者相当幸灾乐祸地问威胁他的是虽然一丝不苟但是护短的大舅子云曜还是特立独行的小舅子云宁。
“你觉得呢?”萧珩没好气地回答:“两个都是!”
玩笑归玩笑,不说常居禁宫的萧珩,尚奕与云宁的私交可是相当不错。
云宁一身深红勾黑色獬豸纹的短打,短发显得英姿飒爽。不过他隐忍不发的性格倒是很称宁这个字。
三人见面并无多言。云宁抱拳行礼罢,请两位进主楼,说长官已在议室恭候大驾。
半个时辰后,天策的卫兵传来青玉案发生持/械/抢/劫的报告,请上裁决。
这里四人中,天策府首,云家家主是最年长的,但也只比尚奕长一岁。生的是昳丽流光,风华绝代。据说,景帝陛下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云曜的时候,就毫不客气,甜甜地叫了声云姐姐。导致后来,一贯脾气温和的云曜在此后的十数年里,但凡有一个人敢说他长得和女子一样漂亮,不由分说先是一把火扔过去。
虽然有萧珩在此,但他一句“不敢越庖代厨”便又将指挥权交还云曜手上。云曜当下令云宁带金乌部赶往案发现场。云宁领命刚准备前去,便看见墙上挂着的液晶屏幕中,云秾华的身影。
剩下的三人也坐不住了。
——————————————————————————————(X好丑……远目)
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说完全不怕绝对是假的,况且身为烈火云家的小公主,云秾华可以清楚感觉到枪头那端子弹上附着的金气。不用说,武器出自金术士之手。
只是金术武器?还是对方是金术师?云秾华小小地吸了口冷气,若是后者,那就相当棘手了。
但是……秾华知道,以天策的行动力,至多两刻钟(一刻十五分钟),只要拖足两刻钟就好了。


临界深渊2013-03-03 04:47: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连皇后都被推了出来,全国哗然。这已经从单纯的持/械/抢/劫上升到了危害国体的高度,刑部长官,昭都市长都惶急地赶过来,交涉愈发激烈,却也有松动的迹象。
云秾华始终带着微笑安抚直播镜头对面的民众,但是额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渗出滚滚汗珠,她毕竟只有十七岁,说白来不过是个高中女生。在被劫/匪高声呵斥后,涵养再好,眼圈也是红了又红。被长焦镜头拍到,放大,漂亮的杏眸里闪烁着泪光,让人心生怜惜。
终于,在长达两刻钟的拉锯后,jing方为了保障皇后的安全,同意了劫/匪的要求。但云秾华也必须要作为人质知道他们安全脱离国境。这就涉及到漫长的外交交涉,正是拖延时间逃命的好办法。
就在劫/匪皆从青玉案退出,准备搜查云秾华身上是否夹带了通讯工具的时候,她终于感知到了天策的炎气。
少女轻轻笑了,较之方才克制标准地微笑,这其中多了几分如释重负。下一秒,她一脚踹向一直扣着她的绑/匪,对方下意识地扣动扳机,却发现手里的枪在不知何时卡膛了。
她是烈火云家的公主,云家的人,都是天生的火术士。
云秾华亮出手腕上的星红石串,明亮的火花从其上绽放,这神来一笔让对方完全始料未及,就算知道她出身烈火云家,也断无人会去防范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早就待命的狙击手立刻准确击毙了云秾华最近劫/匪。
与此同时,天策军赶到。云宁利落地截断见势不妙纷纷催动五行之力的劫/匪。金乌部(行动队)立刻接上,但对方也是早有准备,虽然修为不高,却极擅长隐匿之术,在一片烟雾后,消失不见。周围的刑部官员和刑jing禁/军都是一片哗然,骚乱起来。
云宁皱眉,这种人分明是暗杀者,怎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大街上当起了抢/匪?他闭目感知了一下,很快将几人的大致方向传给金乌,自己留下来善后。这里头云宁存了两方面考虑,一是相信金乌的部下能处理妥善,二就是作为天策的二把手,这里也确实要有能撑场面的人,况且大夏的皇后,他的亲妹妹还在这里呢!
看到自家兄长,云秾华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拖着有些发软的脚走过去。云宁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握了握妹妹的手,吩咐匆忙脱身的侍女将皇后送到后面的车上。此时朱雀大街已经疏散封锁,除了金乌的公车,还有萧珩他们赶来时乘坐的轿车。
侍女为皇后拉开了车门,后座正是一直通过车载电视了解情况的萧珩,他揉了揉少女艳红的长发:“干得好,我的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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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善后告一段落,虽然之后还有报告会,皇帝主持的内阁审议和六部审议等诸多事宜,但毕竟这些一时半会也急不来。云宁刚喘口气,就听见通讯器大响。他调出讯息一看,脸色骤变。
一边将讯息转发,云宁跳上天策金乌的公车,往事发地赶去。
——【目标横死,平安东路三十六号。于墨。】
“啧,真是干脆利落。全是一剑封喉。”云宁放下掩尸白布,“带回天策去做五行检验吧。”
“不用了。”一个少年在一旁平静地说。云宁转过头便看见穿着天策制服长袍的于墨走过来。他是天策的工师,专事冶器,鲜少出外勤。
“你知道是谁做的?”云宁问。于墨似乎鲜少展颜,时常有什么烦心事,此时更是神色郁郁:“能在顷刻间,瞬杀数名五行术士,并在现场留下如此庞大金气的人。除了陛下提到的那位,还能有谁?”
云宁叹气:“你们家那位,似乎完全不懂‘捉活的’的意义啊。”
“他一贯如此。说好听点是干脆利落,说难听点就是做事不过脑。”在外涉世已深的于墨犀利地讽刺。
“不过也没人能耐他如何就是。”他最后总结陈词。
云宁拍了拍于墨的肩:“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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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边观看了全程直播的白砚,自然也认出了被劫持的皇后殿下。云皇后连天策,也连着景帝,白砚心中凛然,竟是比任何人都早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杀人灭口——他的猎物,绝不叫他人捷足先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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