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我去了趟大城市

降温后，开始淅淅沥沥下雨。
我沉浸在暑热退去的喜悦里，所有的闲暇都游走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后来我才知道，长沙的秋天就是雨雨雨雨雨……阳光是稀缺品。




一碗好吃的杀猪粉。

雨夜的风光有几分迷离。
但我这个异乡人并没有思乡的惆怅。

试问岭南应不好
却道
此心安处是吾乡

周末依旧下雨。
好在雨不大。打伞出门。去参加一个学术会，或者说学术讲座。
学术盛宴，收获多多。中午结束了，吃盒饭。
打着伞继续走回住处。鞋子湿了。
路边的树木和花草在雨水中分外翠绿和清新。




路过长沙老字号糕点吴酥生的店，买了几种。好吃。








路边的共享电动车让人心动。色泽亮丽，文明提示语也很活泼。
单位的同事微信上提醒我：可别去骑电动车，办公室一个女同事骑电动车被撞了，半月板损伤，挺严重的。
被撞的女同事是个高大、美丽的大妞，我经常说她像张雨绮。爱运动，体格健美。这一撞，只能卧床了。
我还是老实点吧。虽然年轻时为了带孩子，我骑过一两年的电动车（那时候还没普及家庭汽车）。
毕竟年龄大了，今非昔比。

又是一个下雨的周末。
坐车去靖港古镇。
阴冷。公交车上已经有人穿了羽绒服。我还是一件薄的毛衫，加一件运动外套。
下错了站。在靖港镇政府的站点下了车，发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更看不到古镇。方向也分不清，雨越下越大，于是手机约了辆车，把我送到了靖港古镇。
发现两者之间有几公里的距离吧。一般人确实搞不清楚。

靖港原名芦江，又名沩港，系沩水入湘江口。 位于湖南省长沙市湘江下游西岸，距离长沙城区约为30公里，属望城区所辖。靖港扼湘江逆上长沙之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靖港是天然良港，地处沩水入湘江之三角洲地带，昔为天然良港，水路畅通，帆影不绝，益阳、湘阴、宁乡及望城粮食及土特产都在这里集散转运。曾为湖南四大米市之一，又是省内淮盐主要经销口岸之一，商贾云集，市场活跃，为境内第一繁荣集镇。
在清朝末年至上世纪初期，靖港有粮栈米号20多家，还有一批工商作坊，远近商贾云集，生意买卖兴隆。
当时有一个民谣说到：船到靖江口，顺风都不走。
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有客轮停靠，在此设“洋棚子”接送旅客。往来于沩水、湘江的宁乡“乌舡”船有3000多艘，平日停靠船只达千艘左右。清末民初，有粮行50多家，粮栈、米号各20余家，还有一批其他工商业。民国中期，与津市、洪江同为湖南省繁盛三镇，有“小汉口”之称。
靖港的得名相传是为纪念唐朝大将李靖。 唐代开国之初，李靖曾奉唐高祖之命，领军击败萧铣平定江南，并镇守长沙湘江一带。他的兵营驻扎在沩水港口。李靖治军有方，军队纪律严明，很受老百姓爱戴。他离开长沙去漠北之后，人们一直很怀念他，于是就把他驻扎过的“沩港”改名为“靖港”。

古镇里很安静，虽是周末，游客也并不多。
也许是长沙可以游玩的地方太多了？
很少有人会想起这个安静的角落。
何况，这个地方交通确实不太方便。

金桂、丹桂，以及不知名的植物和花儿。


街边的小鱼干，和卖菱角的老人。

秤行，宏泰坊，观音寺，八元堂。

桥


码头。



穿过这个门走出去，门外是茫茫的河面，应该是沩水吧。
下了雨，地面的红土在脚下粘乎乎的，无法走近河边。


因为综艺节目的盛行，汪涵的名气如今大过靖港。

中午在街上找了一家面馆，吃面。
杠子面。
顾名思义，杠子面的“擀面杖”是一根杠子。长约1.5米，一头伸入在墙上的一个洞里，另一头由面的制作者掌控，施以一定力度，对面团进行压制。
所以，考验的是面团的韧度、压面的技巧和力度。
小店的主人是母女二人（或者婆媳二人？），六十多岁的妈妈、三十左右的女儿。一个四五岁的小孩。
店里除了我，还有两个结伴而来的女食客。
很安静。
我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年轻的妈妈压面，一边和她闲聊。
之后进来的一对情侣，男的兴致勃勃上阵体验了一把。
面很快做好了，水清、面白、菜绿，口感不错。


面馆的招牌。
问老板娘，说是祖传的店面，后来返翻修过。
一楼开店，上面居住。我问院子呢？说没有院子。
尽管生意冷清，年轻的老板娘说起这里曾经的繁华和如今的寥落，却是一脸阳光和安然，没有失落，更没有焦灼。

两天没写，忽然来了这么多新朋友支持。
感谢大家喜欢。会继续更新的。
不过写得零零散散，没有条理。
只是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一边看一边回忆，想到哪儿写到哪儿。
真正的散记。
想起沈从文的《湘行散记》，借用他老人家的题目，倒是恰如其分。

抽空又去了一次文和友。因为上次只是在门口看了一下。
如果有人问起来，我也算真正来过了。
只是一些长沙的口碑小吃。但是集中在了这个复古的、幽暗的空间里。
这是一个普通的工作日夜晚。
里面依旧熙熙攘攘。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文和友确实创出了自己的风格。




近水楼台，旁边的西西弗书店。

不好意思，发图不熟悉。又发错了。
汗颜……
上面几张是西西弗书店，下面才是文和友。

上班时闲聊问这边的同事，有什么推荐去的地方？
橘子洲，岳麓山，岳阳楼，衡山……
于是，下班后坐地铁去橘子洲。



下了地铁，曲曲折折找到橘子洲公园的入口。
灯光昏暗，路盲的我完全迷失了方向。
只能打开手机地图，导航设置为“青年毛泽东雕塑”，跟着导航走。
时令已是十月中旬，气温舒适，夜风拂面。
长长的路上几乎遇不到人，偶尔有人走过，也是结伴而行的。
习惯独行、不惧夜行的我，不由得也有几分心虚。



靠近江面的一边，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台阶可以走下去，下面是一条沿江而行的路，与上面公园里的路平行。
这条沿江的路十分宽阔，也可以视为广场，黑暗里有人在徘徊、拍照、散步。
对岸是灯火通明的城区。
古典风格的建筑，是曾经见过的杜甫江阁。


夜色中有屡屡幽香袭来。
是桂花。
悄悄掐了几朵，铺在手心里，闻一闻，这是南国秋天的味道。
陌生又熟悉。

关于桂花，我已经向往和期待很久了。
但是，大部分关于桂花的念想，是和杭州相联的。

江南忆,
最忆是杭州;
山寺月中寻桂子,
郡亭枕上看潮头
——这是白居易的《忆江南》；

桂子月中落,
天香云外飘
——这是宋之问的《灵隐寺》

而我，因为旅游，外加一次短暂的学习，曾去过几次那个著名的江南名城，奈何全是春天，看西湖的水光潋滟和山色空蒙，看苏堤白堤的花红柳绿，仿佛时刻沉醉在温柔乡里，有些腻了。
于是，到杭州吹吹清冷的秋风，闻一下满城桂香， 便成了一种不时冒出的念想。
没想到的，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桂花和桂香，却是在这从未想过、未到过的潇湘。
夜晚的橘子洲。

橘子洲的尽头，青年毛泽东雕像。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橘子洲地图的一部分。箭头是我走的路线。

百度上说：
橘子洲位于长沙市区对面的湘江江心，是湘江下游众多冲积沙洲之一，也是世界上最大的内陆洲。
橘子洲西望岳麓山，东临长沙城，四面环水，绵延数十里，狭处横约40米，宽处横约140米，形状是一个长岛。
史载，橘子洲其形成于晋惠帝永兴二年（公元305年），为激流回旋、沙石堆积而成。距今已有一千七百多年的历史。
不过，我对“世界上最大的内陆洲”产生了怀疑。
什么是内陆洲？
橘子洲居然可以世界最大？
我有点强迫症和考据癖。尤其是有关历史地理之类的，喜欢刨根问底追踪个来龙去脉。
研究一下，并不是。
所谓最大内陆洲之说，也许只是自说自话。
反正，大家都是随便一看，一听，谁去较真？毕竟人家又没多收你钱。
嘿嘿。

江边的灯光秀。






看完了雕像，从橘子洲头返回。
返回可以沿着原路，也可以选择环洲的另一边的路。
我选了后者。
依旧是人少，路长，灯暗。
偶尔遇到有夜跑者。瞬间安心很多。
招手即停的小火车。票价好像是40元。
但我还是决定靠自己的脚板。
一边脚下生风大步流星，一边也不忘东张西望。
比如寻找橘子树和橘子。
橘子树似乎有，没看到橘子。
倒是看到有柚子挂在树上。
想起白天这边的同事推荐橘子洲，我兴奋地问：有橘子树吧？橘子是不是该结果了？
同事一脸不可思议，加几分鄙视：橘子树有什么好看的？
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好奇。

连续一个月的红日高悬后（准确地说，是白日），天气预报变成了连续的云朵和雨点。
不过作为一个怕热的人，看着徘徊在10到20之间的数字，心情相当轻松愉快。
至于雨，不算什么。只要不是暴雨。
雨中的树木，显得越发翠绿清新。

回忆起两周前天气预报上的数字，还是30到37度，所以，这天气是直降20度，打五折了。

到了周末，难得天气居然是晴朗的。
前一天在科里，听说梅溪湖公园不错。
一早乘地铁到了。见到的是这番景象。
有些失望。因为提前没做功课，不知道梅溪湖是如此摩登的所在。
因为自己还是偏爱一些岁月沉积的风味，加上本身在家乡居住的就是一个新区，所以对于这些人工的、现代的高大上并不感冒。
人工湖、草坪、修剪得很整齐的花木、高楼大厦，每个城市都有，并不是我心中的长沙。
或者说，这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这个城市的独特印记。





本想转身就走，想想大老远来了，沿着湖边稍微转转吧。
湖边是一圈公园，如同大多数新兴的公园，精致，人很少，稀稀落落的，有跑步的、遛娃的、也有如我一样散步看光景的。
拍了几张桂花。
杨梅树是第一次见，但显然是移植来的新树，不值一看。



看到这个区域如此密集的新楼，好奇地上网查了一下价格：23000到30000之间。吓了一跳！
在众多的一线和二线城市里，长沙是以房价低而著称的，这也是长沙人民最具幸福感的理由之一。房价像坐了火箭一样的深圳还曾组团来取经。一个中南部省会城市，均价不到一万，确实算得上奇迹了。
这么个偏远的地方，怎么就敢卖上两三万？有人来买吗？
我设想一下自己，在湘江东岸的五一商圈附近上班，每天单程通勤一个小时跑这里，能接受吗？又不是北京，买不起三环内的房子。以这里的房价，一小时车程内挑个如意点的，不难吧？
又搜了一下地图，湘江西岸、紧邻岳麓山大学城，附近地铁、商超等配套齐全，最诱人的是，据说这片区域配齐了长沙几个著名中学的初中。这片区域，是政府投入600亿打造的。
据说，老长沙人是看不上这里的，他们世世代代居住在湘江东岸。这地方，压根不是长沙城。
看看地图上的湘江，有些懂了——这相当于长沙的”浦东“？
嘿嘿，我一个吃瓜的，可真操心。

梅溪湖看得索然无味。
一个没有特色的人工湖而已。或许，再过几十年上百年，这一带也会成为一个文化名片。
但现在，在我看来，只有雕琢，甚至，是钱的味道。
抱歉。各花入各眼。
不甘心浪费这个周末。再找个地方转转。
白沙古井吧。
乘地铁回到五一商场附近，出了站口，步行。
路过蔡锷南路。
再一拐弯，路过天心阁。




兜兜转转，柳暗花明，终于找到了。
隔着马路，远远就见到了紧邻路边石牌坊，牌坊上的隶体的“白沙古井”四个字古意盎然，走进去。俯仰之间，泉水泠泠，绿树茵茵，瞬间有了清冷的感觉。

很多人提着各式工具接水。
走近看，不断有泉水沿着石缝流出来，确实清澈。


抬头看，泉水来处不过是一方小小的山丘。甚至称不上山。
何以会有泉水汩汩不绝？
奇哉。







我于是沿着这小丘爬上去，欲一探究竟。
上面并无奥秘。石阶、草坪、树木、从容散步的老人或嬉戏的孩童。
俨然是闹市里的小小桃花源。
完全看不出泉水来自何处。


转身，沿着石阶返回。
接水的依旧络绎不绝。几百年来，长沙城经历过换代、战乱、侵略、大火……而泉水依旧，打水的队伍依旧。
旁边，有人在下棋，有人坐在石头上看，有人抱着婴儿看。
对面的街边，有穿着白色防护服的医护人员坐在街边。等人们测核酸。
前几天，这里又发现了一例新冠肺炎患者。长沙县的。
天地悠悠，岁月沧桑，唯有生活永恒。


看完古井，沿着街道步行回我的出租屋。
远远的，又见到了天心阁。



难得的好天气。
小区高楼的一户人家，窗口的花生机勃勃。三角梅独自伸向高处。
真好。


因为又有零星的病例，谨慎起见，没敢到店里吃饭。
经过杨裕兴，打包了一份土豆红烧肉的盖浇饭回来吃。
口味一般。

下午，坐公交车去东瓜山。
坐上了公交车，一路向南，很快驶出了热闹繁华的地段。
终于到了一小片老旧的角落。建筑和街区都没有风格可言。
据说，这里是长沙的宵夜圣地之一。吃货们的天堂。 。
或许因为我完全不是吃货，或许这个地方不适合我这种孤独的中年妇女，又或许是因为夜色尚未降临，总之，在下午四五点这个尴尬的时段，在我的眼里，东瓜山并没显现出任何魅力。
吃了一份烤苕皮，品尝了一根著名的东瓜山肉肠，肚子已经发出了不再配合的信息。
拍了几张照片，看看天色将晚，带着我的一双大脚，继续流浪。

从东瓜山的烟火街巷走下来，进入一条宽阔的南北路，叫书院路。
坐公交车来的路上，隔着车窗看到过路牌，以及位于这条路上的长沙第一师范旧址。
长沙第一师范，是毛泽东 的母校，必须去瞻仰一下。
书院路，这名字有点奇怪——岳麓书院吗？分明隔着湘江，在远远的河对岸。
长沙第一师范吗？它又不叫书院。
答案，或许就在这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