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落花如刀》by珠玉买歌笑

楼主:赏归 字数:204572字 评论数:61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若花见嗔真是一个小倌,那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这个额心一颗朱砂痣,圆脸圆眼一身锦衣的小胖子会是当朝皇帝的胞弟,凤笙王朝唯一的王爷,贤王凤景歌,毕竟,庙堂江湖,向来泾渭分明。
“主子,那这人?”
“拒了他就是了。”花见嗔无所谓地道。
“诺。”苏昭弓身,收拾好自己后正要出门处理此事。
细腻的青瓷杯盏在指尖转动,花见嗔却道:“慢着。”
“主子有何吩咐?”苏昭有些诧异,他的主子对于这小少年好似尤其在意,不知为何,但面上不显分毫。他自然知道小少年便是贤王无疑了,只是碧霄宫于朝廷向来无涉。
“这样有趣的小孩子,不如逗上一逗。”花见嗔想到那小胖子圆滚滚的形态,不禁莞尔。

赏归2019-06-12 11:3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此行将他带出来,一则,教中内鬼未除,万一花见嗔不在教中的时候,他被放走,后果不堪设想,因着碧霄宫究竟所在何处,目前还是武林中的辛秘,花见嗔便实在放心不下;二则,若不然按云栖的脾气,他定会被云栖杀了——旁的男宠都可以杀。可他,花见嗔不知为何还想留着。
至于花青,他还留在教中处理诸事,花见嗔想云栖即使知道了,也是不敢动他的·····
只是为何想要留着他,这就是一个连花见嗔自己也不甚了解的问题了·····
此刻他的手脚都被绑着,眼睛也蒙上了黑布。
“林千珏,该吃饭了。”花见嗔一边说着,一边去解开他手上的枷锁。
没想到刚碰着他手上肌肤,他原本蜷缩的身体就猛地弹起来,“魔头!别碰我!”
“不解开锁链怎么吃饭,难道还要本座喂你吗?”花见嗔笑道,一把抓住他的手,毫不怜惜地拉扯到身前,眼下倒也不怕他反应剧烈,因着被喂下了软筋散的缘故,这少年此刻是脆弱得很。
他的手一得自由,就立马大力从花见嗔的掌中抽离开去,仿佛花见嗔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只可惜手上力道柔弱不堪,若不是花见嗔放手,他的手腕都要被自己扯脱臼了去。
他甫一伸手扯下眼上所蒙黑布,便拿一双微红的眼瞪着花见嗔,就如同见了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真是一点也没有学乖·····
只是他原本英姿勃勃、俊丽逼人的脸孔也因着这一段时日来的折磨显出些苍白脆弱。
“这么瞪着本座做什么?眼里这股生气好生动人,叫本座忍不住想把你这双眼睛挖出来。”花见嗔一把捏住他的下颚,逼近他,如此冷冷地道。
只见他的面颊,刹时由红转白,却在那刹那间一掌拍向花见嗔的心口。
“主子!”事发突然,就连花见嗔身后一直隐匿在黑暗中的苏昭都惊呼出声。
不过,就算这少年再天赋异禀,竟然在服用了软筋散以后还能聚起一点内力,只是这点内力不过杯水车薪,被花见嗔一把抓住手腕便罢了。
“反应这么大作什么?本座现在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这个人质在本座手里,真是毫无用处。你那个伯父归云宗宗主林琛是不是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想借本座的手把你除掉,不然,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花见嗔并未因其攻击自己而生气,反而笑道,“说真的,你若不死,他百年之后,宗主之位还不是要传给你,谁叫他再也生不出儿子了,如此繁盛基业,一朝旁落他人之手,想来这归云宗主,也是不甘至极。”
听了花见嗔的话,林千珏面色可谓十二分的难堪,怒瞪双目,愤愤道:“魔头,纵然你再怎么挑拨离间也是枉费唇舌,你就算打死我,也不能从我嘴里套出半句话!”

赏归2019-06-12 11:38: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总叫本座魔头,你是不知道本座的名字么?那本座现在就好心地教教你,本座叫做花见嗔,不叫做魔头,可是记住了?”花见嗔一把抓住少年两只手臂,在少年的不断挣扎下,将两只手重新绑了回去。
“你虽然嘴巴上骂本座,可你的身体,却好像很喜欢本座?”绑好之后,花见嗔轻轻伸手为少年拨过散乱在面颊上的乱发,原本挣扎得厉害的少年的身体却是一颤。
“你····”少年却是面上腾红如蕴红霞,许是因着羞愤的缘故,怒道:“休得污言秽语。”
“怎么,被本座戳破了心思,不叫本座魔头了?”花见嗔笑的颇有些得意。
“无耻之尤!”
花见嗔大笑,“威风得很,看来是一点也不饿,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不饮不食,凭一腔正气活下去的吧?”说罢将饭菜全数倒在地上,又用脚碾了几碾。
“你!花见嗔!”眼上又被覆上了黑布,这会儿少年却听到那魔头语态清闲地说:“哎,可真是的,本座又没有打你,又没有骂你,十八般酷刑一样都没有沾到你身上,只是好吃好穿地供着你,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又听这清越悠渺的声音说道:“这几日就不要再给这小崽子饭食了,每日一碗脏水就成,等本座想起他来再说。”
这音是仙音,这颜却是妖魅之颜。
真是妖孽。。。。。。蜡烛的微光透过黑布映照进来,在黑暗中,林千珏恨恨地咬牙如此想,许久之后,才慢慢阖上了眼睛。
那在黑暗之中轻轻柔柔的声音却清晰起来,那人诺道:“属下遵命。”

赏归2019-06-12 11:38: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雀扑棱着落在了窗棂之上。
这小雀自是传书而来,取下它脚上绑缚蜡封的铜管,其中一张小字条,其上只有八个飘飘洒洒的字:“敬备菲酌,恭候光临。”
没有署名,却也知这张扬恣意的字出自何人之手。将字条翻转过来,却见背面写着三个更为猖狂的大字:“白鹿饮”。
花见嗔将那小纸片碾成齑粉,面上不禁浮现微笑。
临京城离那云锦山可不近,只是其东临北海,这北海却是沧浪阁的地界。
这沧浪阁盘踞北海诸岛,惊涛拍岸,听风枕雨,据闻那阁主平时乘舟在海中乘风破浪,好不快哉,或者引洞箫吹一曲引凤,甚至只是在岛上垂钓,一消磨就是一整天。
又加之沧浪阁财力雄厚,所行无忌,阁主沈鱼更是行事绝少顾忌,狂放不羁,江湖人称“北海狂生”。
只是整个沧浪阁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宗派,却绝少插手江湖中事,说起来,到更像是一方巨富。
而因着他的母亲与碧霄宫上一任宫主----也即花见嗔的母亲为手帕之交,他与花见嗔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花见嗔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天风鼓动衣袍猎猎作响,他在一望无垠的青蓝海面上极目逡巡。他出来临京,便修书一封递去沧浪,意料之中接到回函极快,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也在接到传书之后便即日启程了。
却见极目所望,水天交接之处,一叶兰舟,飘零海上。
那窄窄小舟沧海一叶,真叫人疑心在下一个白浪中它便沉溺水中去了,可小舟却所行极稳,临虚御风,并且极快,仿佛一眨眼间,便从极远之处到了十丈开外。
沧浪阁主沈鱼,自小幽居海上,极少有人见过他的模样,但见过他的人,无一不为其清姿叹服。
一袭青衫支傲骨,若是不说话的时候,这人真当是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琼枝玉树,丰神俊逸,清逸脱俗,望一眼真如同琉璃明镜,阆苑仙葩,不染半点尘埃。
可一说话……
只听这沧浪阁主用温雅含笑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隔空喊话:“终于等到花教主光临寒舍了,自去年秋日一别,寒来暑往,已过了两度春秋,小生相思成疾,一念成狂,到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盼来良药了。”
这声音真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书卷之气,只是这话意……全不顾花见嗔所在的船只上还有十数人,只不过这十数人连着船只皆是沧浪阁的产业,自然不敢对其主子有何置喙。
“沈阁主别来无恙否?”花见嗔早已是见多识广了,此刻淡然笑道。
“无恙、无恙、自是无恙。”话语间一个挪身,人已来到数丈外花见嗔所在的大船上,任那无人的小舟如在沧海中的一叶一个浪头打来,差点便翻了。
“这船太大了,自怕靠近不了小生那破岛,如何,上小生的船?”
花见嗔淡笑道:“自然是客随主便。”

等上了沈鱼 的小船上才看到原来这合该在江南水乡的类似 乌篷船的小舟上,除了一些垂钓工具,还蜷缩着一只虎斑猫。
那是一只橘色条纹的大胖猫,肥的简直没有一点猫的轻盈。这只猫毛色油亮,皮光水滑,一双浅青色的眼睛映着蓝天碧水,十分澄澈。
“哎,拦不住它,一听你要来了,非要跟着,不然就咬我手,不让我摸。”
那虎斑猫似是能听懂人话,闻言蹭蹭花见嗔的腿,仰头喵喵地叫唤起来。
“比去年又胖了好多,肚子这么肥,这是怀孕了么?”
“这个····不可能吧,不过弄花是公猫。”
花见嗔皱了皱眉头:“公猫?·····沈阁主能别叫那恶心人的名字吗?”
“怎么恶心人了?明明很风雅,有道是‘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我看还是叫‘吃鱼’好,想来小斑最喜欢吃鱼了,明明是条鱼,还养什么猫?不怕有一天被吃得连刺都不剩一根吗?”
“见嗔难道没看出来弄····额小斑对小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吗?”沈鱼讪讪道,说罢也不知是主仆心意相通还是怎滴,这大猫果然适时地表现出对沈鱼的嫌弃,并且喵喵喵地好似在应和一般。
“沈大阁主,你说你是克扣了小斑的吃食么?怎么小斑整日里尽是胳膊肘往外拐。”
“那不是我的小斑眼光高么?对小生这等长相丑陋之人自是看不上眼,好不容易有美人造访,自然百般讨好。”
确实,这虎斑猫也十分有意思,明明是沈鱼养的,却和沈鱼不怎么亲,举止之间对他多有嫌弃之色,到是对花见嗔一个访客,亲昵得紧,常常在花见嗔脚边蹭来蹭去,百般讨好,一不留神就会跳到花见嗔的膝上,不消一会儿就能打起呼噜,而且呼噜震天。
花见嗔自然会捏着它脖颈上的皮肉,将这猫肥厚的身子提留起来,对视一眼,然后扔到远处,只是这肥猫屡禁不止,见缝插针,也让花见嗔无可奈何。
此刻又喵喵叫唤着,自觉自乖地跳到了花见嗔的腿上,却被花见嗔一把掐住后脖颈,提溜到海面之上,威胁要把它就此丢下去,肥猫虽比一般的猫更不惧水,但也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不已,此刻疯狂挣扎,却又不舍得抓伤了单手提着它的人。
“哎哟,主子,主子!见嗔你就饶了小生的主子吧。”到是沈鱼心急的不行,哀求道。
花见嗔闻言忍俊不禁。
沈鱼便趁机抱过虎斑猫一顿揉搓。
北海之上传言有千岛层层环绕,星罗棋布,最内一层,更有七座小岛形似北斗七星洒落在浩瀚碧海之中,更令人称奇的是,七岛又直指一座较大的岛屿,犹如七星拱卫北极星君,这一座稍大之岛便是主岛

赏归2019-06-12 11:41: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雀扑棱着落在了窗棂之上。
这小雀自是传书而来,取下它脚上绑缚蜡封的铜管,其中一张小字条,其上只有八个飘飘洒洒的字:“敬备菲酌,恭候光临。”
没有署名,却也知这张扬恣意的字出自何人之手。将字条翻转过来,却见背面写着三个更为猖狂的大字:“白鹿饮”。
花见嗔将那小纸片碾成齑粉,面上不禁浮现微笑。
临京城离那云锦山可不近,只是其东临北海,这北海却是沧浪阁的地界。
这沧浪阁盘踞北海诸岛,惊涛拍岸,听风枕雨,据闻那阁主平时乘舟在海中乘风破浪,好不快哉,或者引洞箫吹一曲引凤,甚至只是在岛上垂钓,一消磨就是一整天。
又加之沧浪阁财力雄厚,所行无忌,阁主沈鱼更是行事绝少顾忌,狂放不羁,江湖人称“北海狂生”。
只是整个沧浪阁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宗派,却绝少插手江湖中事,说起来,到更像是一方巨富。
而因着他的母亲与碧霄宫上一任宫主----也即花见嗔的母亲为手帕之交,他与花见嗔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花见嗔站在船头,迎着海风,天风鼓动衣袍猎猎作响,他在一望无垠的青蓝海面上极目逡巡。他出来临京,便修书一封递去沧浪,意料之中接到回函极快,为了不耽误时间,他也在接到传书之后便即日启程了。
却见极目所望,水天交接之处,一叶兰舟,飘零海上。
那窄窄小舟沧海一叶,真叫人疑心在下一个白浪中它便沉溺水中去了,可小舟却所行极稳,临虚御风,并且极快,仿佛一眨眼间,便从极远之处到了十丈开外。
沧浪阁主沈鱼,自小幽居海上,极少有人见过他的模样,但见过他的人,无一不为其清姿叹服。
一袭青衫支傲骨,若是不说话的时候,这人真当是如同空谷幽兰一般,琼枝玉树,丰神俊逸,清逸脱俗,望一眼真如同琉璃明镜,阆苑仙葩,不染半点尘埃。
可一说话……
只听这沧浪阁主用温雅含笑令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隔空喊话:“终于等到花教主光临寒舍了,自去年秋日一别,寒来暑往,已过了两度春秋,小生相思成疾,一念成狂,到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盼来良药了。”
这声音真有有一种沁人心脾的书卷之气,只是这话意……全不顾花见嗔所在的船只上还有十数人,只不过这十数人连着船只皆是沧浪阁的产业,自然不敢对其主子有何置喙。
“沈阁主别来无恙否?”花见嗔早已是见多识广了,此刻淡然笑道。
“无恙、无恙、自是无恙。”话语间一个挪身,人已来到数丈外花见嗔所在的大船上,任那无人的小舟如在沧海中的一叶一个浪头打来,差点便翻了。
“这船太大了,自怕靠近不了小生那破岛,如何,上小生的船?”
花见嗔淡笑道:“自然是客随主便。”

等上了沈鱼 的小船上才看到原来这合该在江南水乡的类似 乌篷船的小舟上,除了一些垂钓工具,还蜷缩着一只虎斑猫。
那是一只橘色条纹的大胖猫,肥的简直没有一点猫的轻盈。这只猫毛色油亮,皮光水滑,一双浅青色的眼睛映着蓝天碧水,十分澄澈。
“哎,拦不住它,一听你要来了,非要跟着,不然就咬我手,不让我摸。”
那虎斑猫似是能听懂人话,闻言蹭蹭花见嗔的腿,仰头喵喵地叫唤起来。
“比去年又胖了好多,肚子这么肥,这是怀孕了么?”
“这个····不可能吧,不过弄花是公猫。”
花见嗔皱了皱眉头:“公猫?·····沈阁主能别叫那恶心人的名字吗?”
“怎么恶心人了?明明很风雅,有道是‘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
“我看还是叫‘吃鱼’好,想来小斑最喜欢吃鱼了,明明是条鱼,还养什么猫?不怕有一天被吃得连刺都不剩一根吗?”
“见嗔难道没看出来弄····额小斑对小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吗?”沈鱼讪讪道,说罢也不知是主仆心意相通还是怎滴,这大猫果然适时地表现出对沈鱼的嫌弃,并且喵喵喵地好似在应和一般。
“沈大阁主,你说你是克扣了小斑的吃食么?怎么小斑整日里尽是胳膊肘往外拐。”
“那不是我的小斑眼光高么?对小生这等长相丑陋之人自是看不上眼,好不容易有美人造访,自然百般讨好。”
确实,这虎斑猫也十分有意思,明明是沈鱼养的,却和沈鱼不怎么亲,举止之间对他多有嫌弃之色,到是对花见嗔一个访客,亲昵得紧,常常在花见嗔脚边蹭来蹭去,百般讨好,一不留神就会跳到花见嗔的膝上,不消一会儿就能打起呼噜,而且呼噜震天。
花见嗔自然会捏着它脖颈上的皮肉,将这猫肥厚的身子提留起来,对视一眼,然后扔到远处,只是这肥猫屡禁不止,见缝插针,也让花见嗔无可奈何。
此刻又喵喵叫唤着,自觉自乖地跳到了花见嗔的腿上,却被花见嗔一把掐住后脖颈,提溜到海面之上,威胁要把它就此丢下去,肥猫虽比一般的猫更不惧水,但也为自己的小命担忧不已,此刻疯狂挣扎,却又不舍得抓伤了单手提着它的人。
“哎哟,主子,主子!见嗔你就饶了小生的主子吧。”到是沈鱼心急的不行,哀求道。
花见嗔闻言忍俊不禁。
沈鱼便趁机抱过虎斑猫一顿揉搓。
北海之上传言有千岛层层环绕,星罗棋布,最内一层,更有七座小岛形似北斗七星洒落在浩瀚碧海之中,更令人称奇的是,七岛又直指一座较大的岛屿,犹如七星拱卫北极星君,这一座稍大之岛便是主岛

赏归2019-06-12 11:42: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这北海诸岛之上本有明月之国,却在百年之前不知因何缘故一夕亡国,国人大多归顺凤景,还有一些不愿归顺的,便朝着无人可知的浩渺深海,碧波千顷,往日出之地更东方而去。
沧浪阁便坐落于这七座小岛之上,只是外层环绕的层层岛屿,也都是沧浪阁的控制范围罢了。
主岛之上,琼楼玉宇,雕梁画栋,浮丹流翠,仿如仙宫。
沈鱼以世间少有的佳肴招待了花见嗔自不多说。
花见嗔此来有一番目的,之前传书已经带到,如今也就开门见山了。
酒菜渐凉,只是主人没有吩咐,一旁清秀貌美的侍女也不敢撤下。
沈鱼也是早有准备,此刻他从袖中掏出一张请柬,正是武林盟会的邀请函。
沈鱼笑吟吟地道:“花教主,请笑纳。”
那请柬是镀银的。
以闻音阁的消息,花见嗔自然知道,此次盟会邀请白道三教九流,请柬自有轻重贵贱之分,镀金请柬为一等,镀银请柬为二等,其余为末等。
排名是按照上一次武林盟会的大比及在江湖中的声望来排的。
只是借着烛火及夜明珠的光辉,看见请柬上书的名字是 “沈惜花”,为“怜花教”之掌门。
惜花,怜花……
真不能怪花见嗔多想了些。
那一瞬花见嗔只感觉自己额头青筋直跳,颇有些羞恼,虽然他们相处之时总是这般互相取笑,荤素不忌,不过有些时候,确实稍过了些。然而此次毕竟有求于人,还是憋出了一句:“有劳了。”
沈鱼好像对花见嗔的心思一点也不知,依旧言笑晏晏:“小生愿为花教主鞍前马后,不辞辛苦。”
花见嗔掩去了心中稍起的无奈,“阁主的心意,我心领了。”来时船上已带了两坛‘白鹿饮’还望阁主不吝笑纳。”
沈鱼原本的的推拒张口就来,“带这些作甚,见嗔怎滴如此生疏……”但一听竟然是白鹿饮,立马转口,轻蹙了远山似的修眉,哀怨道:“怎滴这样吝啬,只带了两坛?”
白鹿饮有价无市,其滋味更不同寻常,送多了,教主也是要心疼的,花见嗔却面不改色,“阁主喜欢我怎会吝惜呢?只是白鹿饮性烈的很,我是怕阁主情不自禁,贪杯、伤身。”
“这话说的小生心里好生熨帖,情不自禁确实很是伤身。”沈阁主一改幽怨,喜上眉梢。

赏归2019-06-12 11:43: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喜欢的角色出场了,虎斑猫!

赏归2019-06-12 11:43: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那么阁主,多谢款待,我这就告辞了。”说着便起身站了起来,“还望阁主差人送我到碧游岛渡口,我的船还停在那儿呢。”

这一句话却是叫沈鱼真真愕然了,收起方才玩笑的语气道:“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怎么说,也得留一宿吧。”

“要到你这里来,船行再快来去也得一旬,我还有事,耽搁不得。”

“教主好生薄情,小生在这孤岛上千盼万盼才盼来教主,亏得小生千辛万苦替教主弄来一张请柬呢。”

“但确实事出有因…… ”

此刻却是沈鱼身旁一身着白衣,秀面覆纱的侍女对沈鱼道:“主上,近日来海上多起大雾,晚间尤甚,恐怕这几日海上要起风雨,不适宜出航。”

沈鱼听罢,倒有些惊疑,略一思索道:“啊?是吗?海上天气,真是难以预料的,只是若是真有大雾或者风雨,确实很危险,见嗔,你那几个部下也并非深谙水性,他们待在船上也不安全,我这就差人请他们下来在碧游岛上小住几日吧。”

。。。。。

花见嗔无奈作罢,只是他是从收到了那飞鸟传书便几日启程,半天也未耽搁的,谁曾想这天气真的说变就要变了,不过小住一两日,应该也耽误不了什么事,就当多陪沈鱼聊聊天罢。

冼星楼的琉璃瓦上,带着一坛陈年的烈酒----那便是花见嗔送来的白鹿饮,有两个人在这夏夜里吹着凉爽的海风,听着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一为坐,一为躺。

屋脊上的神兽狻猊边,一只橘黄色的大肥猫也在一旁正经蹲坐。

一弯冷月已被轻纱流霞般的云雾遮掩,只有灯火的暖光及远处平静的海面上映照着的一点点闪烁。

清风拂面,夜凉如水。

有几只流萤飞到眼前,一闪一闪,如同细小的星光碎片。

“阿嗔,你能不戴着这面具吗?这鬼面具丑的很,夜里渗人。”

“你知道,我不戴面具见的,除了云栖外,只有两类人,死人,以及上了我床的人,阁主愿意当哪一种?”花见嗔躺在屋瓦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举着酒盏,借着熹微的月光照见其中色如琥珀的琼浆,本来是想借机恐吓他一番,可惜他低估了沈鱼的无耻程度。

“奴家自然愿意做上了教主床的人啦,奴家真是心悦教主,奴家的身子是又香又白,教主不要尝尝么?”沈鱼也拿着杯盏,只是杯中并无酒,此刻他侧身看着身旁多年的好友,阴翳的月光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或许是酒力的作用,花见嗔闻言不恼,到是不羁的笑道:“若阁主就像这美酒一样香醇,我尝尝又何妨。”

沈鱼莞尔,凝目看着身边之人,眼神幽邃,缓缓道:“阿嗔醉了。”

“我没醉。”他倒是真想就此醉了,一醉解千愁,什么碧霄宫,什么折花功,什么武林盟,有时候真想将这些东西统统抛诸脑后,红尘一骑,放马南山。

“咱们还是不喝了,情不自禁最易伤身。”说罢便作势要伸手去夺花见嗔手头的酒盏。
到是一不留神,被他夺去了。

“我没醉!”花见嗔再次强调,还横了沈鱼一眼,虽然遮着冰冷的面具,加之月色昏暗,应该是看不见的,沈鱼却觉得自己已经看见了那双眼睛斜睨过来的情景,好似飘着桃花瓣的春水一般的,又好像有无数的光芒在其中流转,那双在许多个夜里无端端出现在自己梦中的眼睛,愁煞人。

只听这醉汉又有些嗔怒道:“你又不爱喝酒,怎知酒中滋味,却指明要 白鹿饮,你这个不识货的,给你真是暴殄天物,焚琴煮鹤,还不如我自己喝掉。”说着便抱起一旁的酒坛,直接仰头喝了起来。

这回,沈鱼却没有再阻止了。

那琥珀色的香醇琼浆直接灌到喉咙里,有许多洒落在冰冷的铁面上,濡湿了头发。

此刻,月亮又从轻云中探出了脸来。

而这醉汉也终于醉倒了。

沈鱼眼中漫含着些许笑意,轻手轻脚地挪过酒坛,又手往上伸,捧起醉汉一颗脑袋,驾轻就熟地将绑着银面具的两根带子轻轻解开。

一时间月华流转,海面上粼粼的细浪犹如银鱼跃水,但皓月也在刹那间失去颜色了。

“喵~”小斑优雅地踱步过来,即使身形肥硕,但四爪踏地,如同雪花落在青黛瓦片上,悄无声息。

它压低身子凑近,低头嗅了嗅,又蹭了蹭花见嗔的头发,长尾轻轻地晃了晃,满足地咕噜着,便要在他散开的发上蜷起身子来。

醉梦中的花见嗔好似感觉到有一只爪子在触碰着他的面颊,不由凶狠道:“臭爪子拿开!”说罢往那“爪子”上胡乱一挥掌。

一声清脆。

堂堂沈阁主脸上被打了一巴掌,却只是轻笑出声。

“去!把另一坛白鹿饮也拿来给我,不能便宜了沈鱼那小子。”这醉美人又嚷道,一张口全是醉人的醇香,并且长睫颤动,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只是眼皮沉重,无力的很。

沈鱼又笑了,笑得风清月朗,无限温柔。

“去准备一碗醒酒汤来。”他轻而又轻地,将美人的面具重新覆上,这样吩咐下人道。

有人睡得正酣,有人却深夜难眠。

这大殿十分空旷,只是平日里雕镂精美的朱门总是紧闭,水青色的地砖一碧如洗,平整的如同水面。

以深海珍珠织就的珠帘及轻柔好似鲛绡的青纱层层叠叠,如烟似雾,被制成莲蓬形状的金钩曼曼勾起。

虎面三足兽形的青铜香炉内袅袅升腾起青色烟岚。

落地的仙鹤形制灯盏上,以鲸鱼油制成的白烛映照着颗颗如

赏归2019-06-12 11:4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落地的仙鹤形制灯盏上,以鲸鱼油制成的白烛映照着颗颗如鸡子般大小的夜明珠,柔光一室,熠熠生辉。

桌案四方分别悬挂着 梅兰竹菊 四副巨大的双面刺绣,以寸金难买的云绡为底,天下闻名善绣的巧手白氏所绣的四君子图。

云绡底下缀着状若莲花的细小银铃铛,若有一丝海风穿过紧闭的户牖,银铃便会发出轻灵细碎的响声。

只是这里四下寂寂,并无红袖添香,也无绿翘磨墨,只有凉如水的月光穿透雪白的窗纸,倾落在如洗的地面上。

那紫檀书案上有一副墨迹未干的图画,是一卷春图。

只是与以往的春图皆不同,因为那雕镂精美,锦绣铺叠的千工拔步床上,居于下位的不再是娇媚可人的女子,而是一男子。

且那男子貌有殊色,微蹙着眉,半阖着眼,如霜雪似的面颊似染桃花,酡颜如醉,艳色横生,只是三分相似罢了,再有一分便不是丹青所能描摹的,便已经艳得仿若让朱砂都失去了颜色……

而凌御其上的男子,看不见正面,只见那赤裸的后颈上一颗朱砂痣。

只有沧浪阁近身伺候阁主的侍从才知道,他们阁主的后颈的正中央,被衣襟遮掩处,有一颗痣……

那毛笔被主人修长白皙的手掌握着,倒悬于宣纸之上,良久良久,主人毫无动静,笔上的朱砂浓墨便滴落在宣纸雪白之处,如红泪一般,层层晕染开来。

那执笔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北海的主人,沈鱼。

在寂静的深夜之中,望着自己亲手所作的画,那一点心思便再也无处掩藏,胸膛里的心如同被手掌捏紧了,深深地一悸,仿佛停止了跳动一般,之后又猛烈急遽地跳动起来。

其实从前的那些女子,不也是一样么,有些是眉眼,有些是神韵,便也都像是一个人,那便是花见嗔少年时候的模样。

沈鱼垂眸望着画作愣怔良久,而后将其撕得粉碎。

绣手一扬,宽大的袍袖卷起一缕风,引得那些细小银铃喧嚷不休。

上好的宣纸如同雪片一般飘落在地上,其上红红白白,是让人再辨不清的混沌之色。

烛光微闪,靠着椅背独坐良久之后,沈鱼才开始写他的艳情小说,是讲一个花魅与落魄书生,还有一个捉妖的道士的故事。

老生常谈,一个家道中落,俊美的落魄书生,借宿在山寺读书,却在月圆之夜遇见牡丹花魅,那花魅本是躲避那一直追随捉捕她的道士才来到这山寺的,结果与书生一来二去,人妖相恋,情投意合后便你侬我侬,几番云雨。

在这书生落魄之时,花魅倾心相帮,还化作凡女,将自己亲手养育的牡丹卖给他人换做金银,她所养的牡丹均是世间罕有的珍稀之品,一时名动京城,价比黄金。

这些金银助书生无忧无虑一心一意地读书考科举还绰绰有余,花魅便全部用来为书生置办田宅产业,而且经营有方,即使书生落榜,也能使他一生无忧,福及子孙。

只是后来,书生金榜题名,圣主金銮殿上钦点的状元,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后书生任职翰林院编修这等的清贵之职,只待三五年后,即可高官厚禄,平步青云,又得宰相青眼,将端庄美丽的嫡女下嫁与他。

那花魅听到后,便来寻这书生,以为他与自己一样情深义重。

但她也并不想要与他复合,毕竟人妖殊途,且书生已经娶了宰相之女,自己的存在恐怕也只会令书生难堪。

便只想望一望旧情人,将自己一缕精魄所炼的一瓶可解百毒的丹药赠与书生,以谢书生,以铭旧情。

结果书生早料此事,但他觉得花魅这等妖物实在有碍自己前程,若被人发觉,自己荣华富贵娇妻美人恐怕转眼成空,且那妖物在那山寺勾引自己更是污秽不堪,有违圣训。

因此布好了天罗地网欲要将前来的花魅一举擒杀。

花魅果然步入陷阱,临死前一番深情剖白也不能引得书生往日半点怜意,那欲要捉她的道士也紧随而来。

花魅果然如书生料想那般魂飞魄散,道士却在花魅精魂即将要消散天际的那一刻才明白了自己多少年来处处手下留情,早就倾慕花魅的心意,只是花魅已经香消玉殒,便将唯一留下的那株花魅精魂所化的幼弱花苗带走,而后带着那株花,云游四海。

或许千年之后,曾经善良美丽的花魅便又会重返人间吧。

而那书生,便如她所愿的那般,一生泼天富贵荣华。


沈鱼轻吁一声,他想写的故事大抵就是这样了。

那月下花魅的容貌姿韵要费好一番笔墨了。

他落笔写道:那美人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肌肤,以秋水为姿,以花为颜色……

只是不知为何,他脑海中便又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一时望着笔尖怔怔发呆。

好多年前,坊间就流传着一个叫做“一醉吾生”的名字了。

因为凡是这个名字所署的春宫图,或者艳情小说,皆属上品,人竞相求,特别是他的小说,明明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艳情故事,却总能令无数读者捧着书卷,泪湿衣襟。

赏归2019-06-12 11:48: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改变不了喜欢白描但剧情薄弱的特点……

赏归2019-06-12 11:48: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他知道碧霄宫那宫主所修炼的折花功阴寒至极,甚至连功法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不想花见嗔已经练至第八重,如此急功近利,没有走火入魔已经是上天庇佑了,不,不能说没有走火入魔,观他如此紊乱脉搏,确已有走火入魔之势了。
沈鱼不疑有他,立刻将自己的内力渡给他,却不想他又呕出一口泛乌的鲜血来,连那轻薄的雪银面具上都沾染了鲜血。
沈鱼一霎时面色苍白,他拭去花见嗔嘴角、面具上的鲜血,只是声音中强自镇定,道:“你可带了人来?”练这邪门功法需要什么,他不是不清楚。
“有,苏昭。”花见嗔也惊异自己今夜怎么会再次寒毒攻心,带着苏昭也不过是防患未然,只是此刻不是思虑这些的时候。
沈鱼眉头紧锁:“在碧游岛,接过来最快要一个时辰,来不及了,不如·····”声音略顿,“小生以身相许怎么样?”面色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滚……”
“既然教主瞧不上小生,那小生也不敢强勉再自荐枕席,若是其他人?”
花见嗔点了点头。
面上些微有些苦涩,但转瞬便挥散而去,却是朝着屋外朗声道:“来人,速速把鱼珠叫过来。”他知道花见嗔只当他是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并且这样纯粹的情谊,是不容任何玷污的。
“诺!”
殿内所有的灯火都燃了起来,夜明珠映照着珠帘隐有华光,原本昏暗的室内恍然如同白昼。
鱼珠是沈鱼贴身的书童,他向来铺张奢侈,有许多的书童,最乖巧得意的却是这一个,最重要的是,鱼珠不是一般的书童,作为他的贴身侍从之一,这少年也可称得上是武林高手,且修炼的,亦是至阳的功法。
不消一会儿,穿戴整齐的清隽少年便来了。他见了沈鱼便拜下,也不敢去瞧这秀床上另一人的身影。“主子有何吩咐?” 少年有些疑惑,不知主人深夜召见自己所谓何事。
······
沈鱼仅着中衣,他放下一直紧紧握着的花见嗔的一只手腕,慢慢下床来,赤足踩在地上,不露一丝情绪地道:“伺候好教主。”
梳着道士髻的少年愣了愣,似乎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又看了眼自己的主人,他毕竟十分聪明,又善于揣度主人心意,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可置信,便顺从地道:“诺。”主人有命,他不得不从。
在沈鱼面前,少年十分乖顺地褪去了自己全身的衣物,爬上了床,劲瘦柔白的胴体被暧昧的烛光染成了温暖的浅蜜色。
花见嗔要运功调息,暂时压下体内的暴动,他有些自嘲,觉得自己像一只时刻要发qing 的**一般,更不堪的,还是他并无情欲,只为了调和体内功法之毒,还让沈鱼见了自己这番模样,真是·····他看了一眼少年,不置可否,只是对沈鱼说道:“那便请阁主离开吧。”那声音里,仍有些恣意。
“好。”沈鱼不甚在意地微笑,只是又赤着脚在床前站了一会,侍从忙奉上鞋袜,他却理都不理。

赏归2019-06-12 20:49: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帐幔下坠的珍珠玉石环佩叮咚,却掩不去一室渐渐弥漫的春光。
沈鱼在屋外站了半个时辰,也静静地听了半个时辰,只是也并没有什么声音,只有些压抑的闷哼罢了。
他站着好似魂归天外,有些自虐地想着屋内的场景,他一动未动,似乎要与深夜沁凉的露水融为一体,连小斑走过来蹲在他的脚边,侍女蹑手蹑脚地为他披上外袍,他都浑然不觉。
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停歇了。
沈鱼命人开门,珠帘被卷起,夜风吹将进来,吹得轻柔如同云絮的帘幔霎时间飞扬起来,烛光剧烈的摇曳,珠玉相击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他一步一步走到床前,柔柔唤了花见嗔一声,见他似乎意识有些昏聩,便将自己的外袍脱下,仔细披在他的身上,轻轻将其抱了起来。
转过身后,不忘安慰一句那犹在床上的少年:“你做的很好。”
然后吩咐一旁的下人道:“烧了。”只是不知是说着满床的锦绣,还是这以锦被披在肩头,跪倒在床上的chi /luo 少年。
“这间屋子弄脏了,小生抱你去我的卧房。”
“喵~”小斑也黏了上来,贴着沈鱼的脚,仰头看他怀里的人,不住地叫唤。
可沈鱼此刻再也没有了逗弄它的意趣,轻轻地踢了小斑一脚,淡淡地道:“快滚吧,小斑,你的心上人抱了别人了。”
小斑委屈地呜呜叫了一会,睁着一双浅碧色的猫眼,胖胖的脸颊如同一只缩小版的老虎,却不敢上前了。
抱着这人穿过月下的连廊走到了自己的卧房,他仰头看了一会天边冷月低悬,听了一会涛声。
天边滚滚浓云,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海上日出较早,朝霞也是层层渲染万里,极是壮观。
他静静地站着,低垂了眼凝视着怀中之人,却是十分的爱怜。
那人柔软的长发从自己手臂间蜿蜒而下如同极浓烈的青烟一般,在魑魅多生的黑暗中摇曳,那长发上有些似有若无的香气,不知是积年累月沾染的熏香,还只是他的臆想。
一会的功夫,就好像手臂上都凝结了寒霜似的,他觉得有些冷。
眨了眨眼,便掩去眸中顷刻间翻涌而来的情愫,轻轻地呢喃:“这岛外总是尔虞我诈,纷纭复杂,小生好想就此将你留在这隔绝人世的海岛之上,又怕你从此不喜小生,说起来,小生就是这样懦弱啊,看见窗外的海棠花开得那样夺目,也不敢折一枝至于案前,就怕海棠从此不为小生展颜……既然如此,就好好睡一觉吧,我的教主大人,只是睡醒之后,可要小心身边之人呐。”
只是这一番肺腑之言,怀中之人并未听到。

赏归2019-06-12 20:50: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喜欢你喜欢到将你拱手相让,好样的……

赏归2019-06-12 20:50: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这一日风轻日朗,微咸的海风轻拂人面。
花见嗔站在船头,遥遥看见另一叶兰舟上,沈鱼辞别的身影,一袭白衣,腰悬竹箫,衣带当风,足踏云靴。

“教主大人啊,愿有空常来,以慰小生相思之苦。”沈鱼一手挥舞,一手不顾小斑的挣扎,将小斑紧紧抱在胸前。

花见嗔见这样一个清逸绝俗之人,特意装作深闺女儿哀怜的模样,依依惜别便觉得有些好笑。

“多谢阁主款待,下一回我来岛上之前,阁主想要什么稀罕物件,提前传书与我,只要我能搜罗到的,必亲手为阁主奉上。”

沧浪阁财力雄厚,商路贯通四海,什么稀罕物件没有,只是自从少年时代花见嗔心血来潮为沈鱼带来一只精编细作的手掌大小的草蚱蜢,其后是元宵灯会上猜迷赢来的兔子灯笼,还有名满临京带过来却已经坏了的云酥糕……这一来一往,便早已成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好啊好啊,小生期待非常,若得教主大人记挂,是小生三世修来的福份·····教主大人往后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小生这里随时欢迎你。”说罢轻叹了一声,他望着那船远去激起的波浪,还有船上那一点越来越淡的玄色身影,思绪也好像随之飘远了。

小生想要什么,小生想要阿嗔啊。

小斑你说是不是呐。

他抱着胖胖的小斑,脸颊在肥肥的毛肚子上蹭了蹭,惹得小斑直翻白眼。

此时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鸟落在船弦上,那鸟的腿上绑着细小的铜管,却被挣脱怀抱的小斑灵活已跃、一扑,叼在了嘴里,还回身略显警惕地盯着身后的主人。

小鸟大叫,拼死扑棱着翅膀,几根乌黑的羽毛在挣扎中被撕扯下来,飘落到船上。

沈鱼双眼微眯,恐吓道:“小斑吃鸟,我就吃小斑。”

那橘猫便果然悻悻作罢。

船上,花见嗔从袖袋中掏出沈鱼为他准备的请柬,便是那一封“怜花教”之掌门“沈惜花”,受邀参加武林盟会的请柬,请柬上也写的很清楚,连同掌门在内,受邀人数限为九人。

只是看见那花里胡哨的名字花见嗔便无奈一笑。

这封请柬愿意给他,便代表这个所谓的“怜花教”马上就要消失在江湖中了。

说起来这怜花教的成名江湖,还是在八年前,也即上一届的武林盟会,武功惊才绝艳的少年掌门沈惜花横空出世,一举夺得了江湖新秀的擂台赛第三名,一时声动江湖。

更难得沈惜花清俊秀逸,一身白衣一竿玉箫一柄长剑有谪仙之姿,引得无数江湖女儿争相问询,非君不嫁,可谓名满天下。

只是这 怜花教 来也突然去也突兀,在带头剿灭了几个小门派邪教之后,便渐渐消失在江湖的传说之中。

虽然这之后还偶有动作,但掌门“沈惜花”却彻底从中原武林销声匿迹了,只有一个代掌门在管理诸事,有人说沈掌门云游四海甚至游历了西方异国,也有人说他是为情所伤遁入空门了……

这传说中的沈惜花自然就是沈鱼了,当年他可是打着因思念而出岛来寻他的幌子到处游山玩水,还用钱财堆出了一个小小门派出来玩。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花见嗔摇了摇头,一笑作罢。

。。。。。

临京城,怜星阁中。

那小王爷又来了,前几日苏昭伴花见嗔一同去往沧浪阁,阁里便是对外称花魁感染了风寒,一城的贵胄公子听了之后,各种诸如人参、鹿茸似的药材不要钱似的往楼里送,可惜都被拒之门外了。

这一日,小王爷又来了,只是花见嗔已经无了与他周旋的心思,就吩咐苏昭下去打发他了,也好让这小崽子清闲几天。

正让属下收拾行装,打点车马行李,为去往云锦山做准备,花见嗔却兀地想到了一人,林千珏。

亏得他想起来,不然林千珏恐怕就要被活活饿死在地牢里了。

一十三天,竟是粒米未尽,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气绝了。

只是那曾经朗朗俊丽,意韵如松如竹的少年郎,此刻已是面白如纸,两颊深陷,苍白的嘴唇上也是皲裂的皮和深深的沟壑。

正是青春少年,粮食消耗极大的年纪,饿了十三天,每日只给一碗水,真是出去多,进气少了。

虽然一直未松开林千珏手脚上的铁链,但也并没有让其便溺,可囚室里仍旧一片臭气熏天,连身边的随从都被恶臭熏得皱起了眉头,但花间嗔却毫不在意。

当花见嗔伸手揭开少年人眼上的黑布时,却见少年人眼中一片呆滞。

还以为自己把这原本武林世家养出的矜贵少年折腾傻了,谁曾想林千珏刚刚适应光线后,一见面前人是花见嗔,先是呆了一呆,然后眼中便冒气了腾腾怒火:“你怎么还没死,你这个恶心的魔头!”

花见嗔这回没再逗这少年人,淡淡地朝身边人吩咐道:“去准备些吃食,要流质的清淡食物,饿了这么多天了,气血不足,嗯,多放几颗红枣吧,先吃饱了这顿,后面再慢慢养回来。”

“你……魔头你不要再假惺惺的,白费力气,我既已入这魔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给的东西我也不会吃。”这声音断断续续,十分虚弱,气势却是不弱,说罢便闭上眼睛,撇过头去,一副坐等饿死此地,不欲与眼前人又任何纠葛的模样。

“还真打算不吃嗟来之食了?本座也没打算饿死你,只是这几日本座事情繁忙,没注意就把你给忘了。”

花见嗔笑道,却见这少年郎毫无反应,有些讪讪:“林千珏,本座这样拘着你,你想必很恨本座吧,但本

赏归2019-06-12 20:51: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好啊好啊,小生期待非常,若得教主大人记挂,是小生三世修来的福份·····教主大人往后要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小生这里随时欢迎你。”说罢轻叹了一声,他望着那船远去激起的波浪,还有船上那一点越来越淡的玄色身影,思绪也好像随之飘远了。

小生想要什么,小生想要阿嗔啊。

小斑你说是不是呐。

他抱着胖胖的小斑,脸颊在肥肥的毛肚子上蹭了蹭,惹得小斑直翻白眼。

此时一只通体漆黑的信鸟落在船弦上,那鸟的腿上绑着细小的铜管,却被挣脱怀抱的小斑灵活已跃、一扑,叼在了嘴里,还回身略显警惕地盯着身后的主人。

小鸟大叫,拼死扑棱着翅膀,几根乌黑的羽毛在挣扎中被撕扯下来,飘落到船上。

沈鱼双眼微眯,恐吓道:“小斑吃鸟,我就吃小斑。”

那橘猫便果然悻悻作罢。

船上,花见嗔从袖袋中掏出沈鱼为他准备的请柬,便是那一封“怜花教”之掌门“沈惜花”,受邀参加武林盟会的请柬,请柬上也写的很清楚,连同掌门在内,受邀人数限为九人。

只是看见那花里胡哨的名字花见嗔便无奈一笑。

这封请柬愿意给他,便代表这个所谓的“怜花教”马上就要消失在江湖中了。

说起来这怜花教的成名江湖,还是在八年前,也即上一届的武林盟会,武功惊才绝艳的少年掌门沈惜花横空出世,一举夺得了江湖新秀的擂台赛第三名,一时声动江湖。

更难得沈惜花清俊秀逸,一身白衣一竿玉箫一柄长剑有谪仙之姿,引得无数江湖女儿争相问询,非君不嫁,可谓名满天下。

只是这 怜花教 来也突然去也突兀,在带头剿灭了几个小门派邪教之后,便渐渐消失在江湖的传说之中。

虽然这之后还偶有动作,但掌门“沈惜花”却彻底从中原武林销声匿迹了,只有一个代掌门在管理诸事,有人说沈掌门云游四海甚至游历了西方异国,也有人说他是为情所伤遁入空门了……

这传说中的沈惜花自然就是沈鱼了,当年他可是打着因思念而出岛来寻他的幌子到处游山玩水,还用钱财堆出了一个小小门派出来玩。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花见嗔摇了摇头,一笑作罢。

。。。。。

临京城,怜星阁中。

那小王爷又来了,前几日苏昭伴花见嗔一同去往沧浪阁,阁里便是对外称花魁感染了风寒,一城的贵胄公子听了之后,各种诸如人参、鹿茸似的药材不要钱似的往楼里送,可惜都被拒之门外了。

这一日,小王爷又来了,只是花见嗔已经无了与他周旋的心思,就吩咐苏昭下去打发他了,也好让这小崽子清闲几天。

正让属下收拾行装,打点车马行李,为去往云锦山做准备,花见嗔却兀地想到了一人,林千珏。

亏得他想起来,不然林千珏恐怕就要被活活饿死在地牢里了。

一十三天,竟是粒米未尽,换做一般人恐怕早就气绝了。

只是那曾经朗朗俊丽,意韵如松如竹的少年郎,此刻已是面白如纸,两颊深陷,苍白的嘴唇上也是皲裂的皮和深深的沟壑。

正是青春少年,粮食消耗极大的年纪,饿了十三天,每日只给一碗水,真是出去多,进气少了。

虽然一直未松开林千珏手脚上的铁链,但也并没有让其便溺,可囚室里仍旧一片臭气熏天,连身边的随从都被恶臭熏得皱起了眉头,但花间嗔却毫不在意。

当花见嗔伸手揭开少年人眼上的黑布时,却见少年人眼中一片呆滞。

还以为自己把这原本武林世家养出的矜贵少年折腾傻了,谁曾想林千珏刚刚适应光线后,一见面前人是花见嗔,先是呆了一呆,然后眼中便冒气了腾腾怒火:“你怎么还没死,你这个恶心的魔头!”

花见嗔这回没再逗这少年人,淡淡地朝身边人吩咐道:“去准备些吃食,要流质的清淡食物,饿了这么多天了,气血不足,嗯,多放几颗红枣吧,先吃饱了这顿,后面再慢慢养回来。”

“你……魔头你不要再假惺惺的,白费力气,我既已入这魔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你给的东西我也不会吃。”这声音断断续续,十分虚弱,气势却是不弱,说罢便闭上眼睛,撇过头去,一副坐等饿死此地,不欲与眼前人又任何纠葛的模样。

“还真打算不吃嗟来之食了?本座也没打算饿死你,只是这几日本座事情繁忙,没注意就把你给忘了。”

花见嗔笑道,却见这少年郎毫无反应,有些讪讪:“林千珏,本座这样拘着你,你想必很恨本座吧,但本座也不能放了你,不如本座把你杀了?”

“正合我意。”本不欲说话的少年人此刻却是闭着眼睛吐出一句,虽然声音微弱几不可闻,但花间嗔还是听到了。

等热粥端上来,花间嗔劳心劳力地欲要亲手喂他,他果真紧闭着嘴,一点也不愿意配合。

“真是没力气说话,还有力气骂人,本座要是不***饭,难道还真要自己饿死自己不成,笑话。”

说罢一手抓着他的下巴撬开他的牙关,一手舀着一勺粥喂进他的嘴里,这好不温柔的举动却引得少年的脸立时一烫,只是他的脸已经毫无血色了,一点红色都显现不出来,少年闭了闭眼,对自己愈发厌恨起来。

可令花见嗔没想到的是,林千珏把一口刚喂进口中的粥全数吐了出来,还吐在了花见嗔的衣襟上,倒是才发现这粥有些烫,只是少年人此举也真的惹怒了花见嗔。

他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冷冷道:“

赏归2019-06-12 20:53: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他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冷冷道:“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全数给本座灌进去,想死还没这么容易。”

身旁的两个侍从得令便捏开林千珏的嘴巴,将那一碗还滚烫的热粥全数灌进了林千珏口中,丝毫不顾少年人脆弱的口腔被烫伤,还有因为来不及下咽喉咙不住的干呕。

“养不熟的白眼狼,既然软硬不吃,本座便该杀你,只是本座暂时又不想杀了你,可你又这样不听话,那就……”花见嗔看着林千珏连话都说不了,狼狈至极的模样,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他看着这少年人,微笑道:“弄瞎他的眼睛,不过这双眼睛挺好看的,就不要挖出来或者割伤了,然后把他送回教中……”他看着少年人大睁着眼睛里终于有些惊恐,笑得愈发恣意,“不,就把他带在我的身边吧。”

赏归2019-06-12 20:54: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去往云锦山的官道上,数骑后缀着一辆油布青篷的马车,在归云宗广发请帖遍邀天下英雄的时节,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稍显狭窄的马车内,花见嗔看完苏七星飞鸽传来的书信后,面色稍霁,云锦山一切事务都布置妥当了,只等他们一行去赴武林盟会了。
只是比苏七星的书信来的更早的是花青的信笺,以平淡恭谨的笔墨汇报了教中事宜,尤其详述云栖在教中的情况。
看到云栖一切安好,只是免不得又闹了几顿脾气,花见嗔轻舒了一口气,只是信笺末尾的一行小字,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

他的指尖抚上那一行小字,心里却道:花青啊花青,看来六十鞭子显然还不够,真是越发驽钝了,无可救药,愚蠢之极……
花见嗔心头微怒,将这两封信都碾成了纸末。
转瞬又收拾好心绪,逗弄起身边的人来。
本来是想带着苏昭的,但临时改变了注意,带上了林千珏。
只见在这光线不甚良好的逼仄车厢内,少年缩起自己的身子,努力不让自己的身体碰到身边的人,可这一切显然都是徒劳。
他虽然还睁着眼,可那双秀美俊丽的桃花眼里黯淡极了,一点神采也无,怔怔地望着花见嗔所在的方向,落目却没有焦点。
花见嗔一把捏住少年的手腕拉到自己的怀里,煞有兴趣地看着少年人红着脸颊羞愤的表情,调笑道:“眼睛看不见的小狗可真比拿眼瞪人的恶犬强多了。”
软筋散加上封住周身大穴的金针,任这少年再是武学奇才,现在也动弹不了分毫了。
只是即使目不能视,身处极端的弱势境地,少年也没有学会掩藏自己的情绪,虽然不像之前那样爱逞口舌之快,但面上的愤怒之色一点未少。
花见嗔便越觉得兴味,笑道:“说起来你可是最幸运了,本座既没有杀你,也没有对你用肉刑,只是饿了你几天罢了,你却一点也不知道感激。”
“放开我。”少年咬牙切齿地道。
“不放。”花见嗔笑意盈盈,“听上去林少侠也不再骂本座魔头了呢,真是一个可喜可贺的进步。”
“你……无耻。”少年被强制按在花见嗔怀里,头靠在他的颈间,鼻尖却不小心碰触到一片温热滑腻的肌肤……
随着花见嗔的动作,更是失力,不得已将脸埋入了他的肩窝,顿时便如被烧到一般,面上一片火热,他将头低得更低,似想要逃避,又似不欲让花见嗔看见自己的窘态。
可这人衣襟间透露出来的淡淡香气,好像某种淡雅的花香,又好像是蕴含着数百种花的香气,被身体的温度熨的引人迷醉。
那并不是衣上的熏香。
连青州最擅长制香的柳家都调制不出来罢,这世间再没有一种香料像这般勾魂了。
这人简直就像妖魅一般。
他又想起那天这人徒手接下那一剑,温热的血滴落在他的面颊上,还有面具裂开,这人的脸·····
鬼迷心窍,不过如此。
少年闭上眼睛,面上火烧,心底升起的是对自己极度的厌弃,嘴上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花见嗔却无所察觉,或许即使他察觉了也只觉得好笑,他本是紧紧束缚着少年的手,忽而却是松开了,反而难得温情地抚上他的手腕。
温凉的手掌一下一下地揉起少年腕间的关节来,这动作里毫无情se之意,只是为了舒缓关节的肿胀。。。。。
在密室中的时候,少年的脚是分开锁着的,手却一直都是用铁链绑在一处的,已经淤肿成了黑紫一片,虽然已经敷了散瘀的药膏,看起来还是十分可怖。
可这样堪称温柔的动作,却令少年的身体不合时宜地有了反应,两人贴的极近,可以说毫无间隙,花见嗔自然清晰地感觉到了那勃然的抵在自己大腿上的东西……
花见嗔大笑,可声音里却带着一些冰冷的意味,他一把推开少年人:“早就说了,林少侠虽然嘴上不断地推拒着本座,心里却时刻想念着本座,不过这具身体可真是敏感。”
“杀了我!”
少年的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头,此刻简直羞愤欲死,清瘦白皙的面庞及脖颈上一片绯红,几欲滴血,连雪白莹润的耳际都成了粉红色,他梗着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本座怎么舍得杀你。”花见嗔说着却是放开了少年。
而为了忍耐,举动之间不可避免的摩擦使得少年人几乎咬碎一口白牙,他羞愧的想封闭自己的五感。

却仍是听见那人缓缓道,“你知道本座的属下是怎么劝本座的么?劝本座把你杀了,或者废了你的武功,以免留下后患。可本座现在看你还是新鲜极了,或许等本座腻味了,再杀你不迟。”
如同金玉相击一般的声音,言笑晏晏的话语,却让少年一瞬如坠冰窟。

。。。。。。

云锦山不过是荆楚之地秀丽群山中的一座,是连绵起伏的出云六峰之一。
只是因着其上坐落的江湖第一大派,才会盛极一时。
因着数百年归云宗的兴盛不衰,连带着这一片本是群山环绕,人烟稀少,贫瘠不适于耕种的土地上都兴起了许多小镇,多得是许多南来北往贩卖茶叶、粮食的商户。
这几个月更是有从九州各地汇聚而来许多江湖人士,每天车马络绎不绝,人流如织。
这个月,云锦山下的客栈九层都被归云宗包下了,着请帖前来的人士均可带着自己的随行人员入住,花见嗔看着那些店旗招招,不禁感叹归云宗果然是第一大派,财大气粗。
花见嗔其实也没想留林千珏太久,这回也算是将其送到了家门口。
况且,最危险的地方,恐怕也是最

赏归2019-06-12 20:54: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况且,最危险的地方,恐怕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谁会想到,林家这两个月来苦寻不得的林千珏,归云宗宗主的亲侄子,就在自家山脚下呢?
怕店家认出这是归云宗的大少爷,昨日夜里花见嗔是封闭了他的五感,为其易容后身着红妆,以自己妻子的身份进了这逆旅之中。

不想林千珏身着红妆的模样竟十分动人,葱绿上襦,鹅黄下裙,再由花见嗔亲手为其在额间饰以花钿,两颊点上面靥,便活脱脱成了一个身姿纤长,纤秾合度,清隽典丽的佳人。
这段时间,因为武林盟会的缘故,客栈其他房间住着的也都是江湖人士,其中不乏行家里手,耳聪目明的很,花见嗔也便都是安排林千珏穿着女装,装作自己的夫人。
这日与属下在一楼大堂吃饭,吃完后打点小二再上一份饭菜,准备带一点上二楼去给林千珏。
不想一书生装束,腰悬三尺青峰,白面俊秀的青年过来主动搭话,彬彬有礼地作揖道:“在下不才,见兄台每日端饭食与尊夫人,真是伉俪情深,神仙道侣,引人艳羡,便有心结识,不才青州楚唐,未敢请教兄台姓名?”
果然是文绉绉,酸溜溜的书剑世家,一介书香世家竟也来参和这三教九流的武林盟会了吗?
扫了眼不远处坐着的一桌身着儒衫的子弟,想来也都是楚家的人了。
花见嗔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头,真想回一句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魔教妖人花见嗔是也,转瞬淡然道:“兄台过奖了,怜花教,沈惜花。”
他的声音也是极好听的,如同金振玉声,珠落玉盘,又带着一种清渺的出尘之气,且见他举动之间也似流风回雪,引得不少人侧目,一听他竟是沈惜花。
一时之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许多人都想上前结识一二,都被花见嗔一一斡旋,还有人疑惑问起了面具之事,花见嗔便淡笑道:“沈某的脸曾被火烧伤,实在有碍观瞻,就不扰大家清眼了。”
这一句话之间,似有无奈,还有释然。
与怜花教有过交集的人见其旁边站着的正是怜花教这许多年人打理事务的代掌门,便也就认同了他沈惜花的身份。
听罢此言,众人唏嘘不已,有几位当年真正见过沈惜花的人更是神伤,有人是真的敬重。
曾经如同谪仙的沈惜花竟然被毁容了,不由让人扼腕叹息,这要是传出去,不知得让多少江湖女儿伤心不已了,当然沈惜花已有妻室,倒也是意料之中。
不过这样说来也就难怪这些年来杳无音信了,定然是不愿交际,暗自神伤吧。
还有人欲和他攀谈当年之事,最后他以一句,“内人久等沈某了,若是饭菜凉了,那就不好下口了。”全数打发了去,说罢抱拳,直往楼上而去,希望这一场小波动不要节外生枝。
黄昏时分,暮色已四合,他前脚上楼,却不知道后脚一袭长衫风流雅致,手执七星绸扇的七星公子孑然一身地登入这客栈门,一时堂内喧嚷不休,猜测纷纷,引得更大的轰动。
再之后,一骄横跋扈的锦衣少年带着一众仆从,浩浩荡荡,披星戴月,欲入住店中,结果因房间不够,只能住下三人。
而且锦衣少年还执意要入住天字第一号房间,与原本在天字第一号房间入住的客人差点产生冲突,最后以黄金了结此事,一笑泯恩仇。
一众江湖人士,真是津津有味地看了一出好戏。

赏归2019-06-12 20:56: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三日之后便是武林盟会了,武林盟会是江湖盛事,大会要进行七天,前四天是各派大比,中间夹杂着一些博戏骑弈等娱乐活动,后三天才是各大门派正正经经汇聚一堂,共商大事。

今日天还未明,花见嗔就留下两人看守林千珏,带上另三人上山,临行前秘密吩咐那两人,武林盟会一共举办七天,若他在第六天戌时未归,就将林千珏杀死,情势有任何异动,也可提前手刃林千珏,总之,决不能让他在云锦山脚下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时心软,他没有在离开之前掌毙林千珏,也不知其后想起来会不会后悔,但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环环相扣,然后若是回过头来再想想,也可能一切伊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却说已是晌午,客栈房中。

林千珏狠狠地抓着身下锦绣,心中恨恶以及,想到昨夜的场景就痛苦万分地皱起眉头,昨夜他以妇人妆容受此屈辱,那人却衣带未解,气定神闲。

想到此处,双臂就止不住地颤抖,他双目因毒药已经无法视物,手却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丝绸织物。

他用手抓起来摩挲,发现便是那一只缀着流苏的香囊。

前夜里他将其从花见嗔腰间扯下,而后失力遗漏在这锦绣云堆之间,主人之后也未曾发觉。

香囊中似乎有幽兰香气……软筋散的药效还没有过去。

花见嗔、花见嗔、花见嗔·····

每念一声,他的心底便对这无耻之尤的魔头更恨一分。

十二根金针已经游走进了经脉之中,这是他刻意引导而为,虽然过程痛楚万分,结果也十分危险,稍不留神他便会命丧黄泉,但总比金针封住大穴,浑身动弹不得,坐以待毙的好。

吱呀一声,门开了。

看守林千珏的两人要给 林千珏沐浴,叫了小二烧来热水。

这等热水的空档,其中一人便来到了床前,撩开床帐,毫不避讳地看到床上少年藏身锦被之中,此刻双目紧闭,青丝披散,面上一片红痕,少年人还未完全长成的白皙纤弱的肩膀裸露在外。

这人哼笑了一声,转过身去竟朝他的同伴道:“啧啧,这小子长得真是不赖,怜星阁的小倌比之差多矣,难怪教主多日流连,也迟迟不肯杀他。前几日作女子打扮的时候,更是清丽绝俗,那个美啊,看得我心痒难耐······今天更是我见犹怜,真想好好疼爱一番。”

另一个人想来也知道同伴性情,听闻此言并未惊异,只是警告道:“教主的人,不要动什么歪心思。”

床前这人放下床帐,往他同伴身边而去,话语懒散:“兄弟,我都有一个月没有开荤了,况且,教主已经吩咐了要把他杀掉。”

另一人闻言语气加重,低喝道:“教主只是说若他未及时赶回便将这小子解决。”

“你我随侍教主多年,不要说你不明白教主心意。”

确实,教主的意思已经不用揣摩了,这人必死,只是时间问题。

“可是·····”

见同伴似乎有所动摇,不由得再接再厉:“我会小心点,不会留下痕迹。在教主回来之前,就把他杀掉,随便编排个理由,教主也不会追究的。”

这人摇了摇头:“不妥不妥,还是不成。”

“教主今天不会回来,那小子又昏迷不醒,这事情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你不要说出去就行。”

“不可。万一东窗事发,敢动教主的人……”说话之人也不敢细想,不禁打了一个寒噤,那可是比千刀万剐更可怕。

“那就别怪我无情,上次的那个青阳剑派的小子是否皮光肉滑,香的很?”

“住口!胡说八道,我并未做出任何违逆教主之事。”

“可你借着教训之机不也摸了个痛快,要是教主知道此事·····”

“你,血口喷人,满嘴腌臜,”真是不欲再同他说下去,说罢又愤愤然地补充了一句,“赶紧完事。”

“这怎么快的起来,你出去替我把风,等我完事了你也可以尝尝嘛。”

“我,我可没兴趣,我去叫小二不要送热水来,你,你记得好生堵住他的嘴。”

“哼,装什么正人君子,等会恐怕你比我还急色。”

·····

两人说得恣意,竟全不顾房中之人是否会听到一般。

而此刻,从头至尾将此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林千珏早已是面白如纸,一张因为昨夜泪水汗液糊了胭脂口脂而至深红浅红,一片狼藉的俊脸上,冷汗涔涔。

花见嗔,今日我若有幸不死,从你手中所受屈辱,我必全数奉还!

少年听着那渐近的脚步声,心跳急遽,便如同要跳出喉咙一般,紧紧地抓着香囊,几乎要将其嵌进掌中的血肉中去。

·····

武林盟会第一天是大宴宾客,席间听着这归云宗主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词,花见嗔不由得有些想笑,因为那言语间誓要铲除的魔教之一,便是他碧霄宫了,又听到碧霄宫那半卷功法残卷,众人便更是慷慨激昂起来。

归云宗主林琛已近知天命之年,年轻时也是极俊雅的男子,今日峨冠博带,看起来一派正气凛然,只是眉头深锁,显得有些苦大仇深。

想想林琛因着林千珏失踪的事情数月来广发檄诏,至今却还是一点消息也无,只是不知怀疑到碧霄宫头上来没有。

这宴客席声势十分浩大,铺陈共有一百余桌,江湖上有些头面的正道门派全数在受邀之列了,酒菜也多是山珍海味,醇酒佳酿,不愧是正道第一大宗派。

因着一教一席,花见嗔一席只有寥寥四人,又因为怜花教数年来籍籍无名,也不像其他桌

赏归2019-06-12 20:58: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因着一教一席,花见嗔一席只有寥寥四人,又因为怜花教数年来籍籍无名,也不像其他桌那般,借此机会数派互相走动相互敬酒,便不免显得有些冷清了,不过花见嗔独斟独饮,乐得自在。

这席间宴客的酒竟然是西域的葡萄美酒,花见嗔一边感叹归云宗富得流油,一边端着酒盏细酌起来。

却不想邻桌几个青年的话,随着风声落入了他的耳中。

“啧啧,关于魔教碧霄宫,这盟主只说了半卷宗法,对那一幅美人图却是只字未提。”
其身旁那人道:“毕竟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说得也是,只是那美人图中的美人,真是绝世殊丽,都说有容颜倾城倾国,要是真有如那画中人一般的好颜色,不要是倾城倾国了,就说他此刻站在我面前,叫我立时死了也甘愿。”

另一人听了也是十分兴奋,那声音还是少年,却风流得很,哈哈笑道:“是啊,自从看了那幅画之后,往日欢喜得不得了的,扶露楼那花魁娘子都让我提不起兴趣了,真是怪哉怪哉,要是我能得到他,就算他一剑刺了我的心,我的心也是甜的。”

他这样说,旁边之人倒有些不屑了,“再怎么美,也不过是个男人。”

这一说就立马有人附和道:“就是,阴阳和合才是正道,正路不走走歪路,可笑,还有那些个雌伏的男人,真是自甘**,比之流莺还要不如。”

那说甘愿一剑戳心窝的青年又道:“那是你们没见过那幅画,要是见了再看看你怎么说吧。”

“见过又怎么样,我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哪像你,被一幅画迷的神魂颠倒。连是否真有其人都不知道。”

那少年还要再争,却被阻了。

“都别吵了,给我小声点,好歹是武林白道,为一副美人图争论不休,像什么样子。”

而花见嗔听了这番热闹却是勾起了唇角,他捏紧掌中瓷盏,心道,就是被一剑刺了心窝,心也是甜的么?

呵呵。连自己的死状都想好了,真是快哉快哉,本座不妨遂了你的心愿。

“教主。”见花见嗔捏着那酒杯已是多时,那代掌门出言提醒。

花见嗔却真是有些出神了,既被提醒,便饮尽了杯中酒,温言道:“这些菜肴到都是难得的珍馐,你们可以多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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