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落花如刀》by珠玉买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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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花见嗔照样晨起,便想要在禁宫内练一练武功,其实他一个乐师身怀武功,现在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若不是他会武,那日如何挡得住刺客,救得了圣驾?
他出门前只是用铜盆里的清水擦了一把脸,连面具也未戴----这段时间,他倒是在这大内自由自在惯了,也不管他的脸又吓哭了几个小孩,吓坏了几个宫女,只是这一日,走到门口,看另一个乐师在那晨起练箜篌,那乐师也转过来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却是叫他手中捧着的箜篌都掉到了地上。
花见嗔挑了挑眉:“怎么,又不是没见过我的脸,又被我丑哭了?”
那乐师却怔怔地盯着他,说不出回来。
花见嗔摇了摇头,不理他,继续走,拂过一丛花,凤阙城内刚下过一场小雨,花朵上都是水珠,他熟门熟路来到一个小院落里练武,这一方殿无人居住,已经冷落多年了。他擦了擦汗,见月洞门外路过一排宫女,那些宫女原本是端了清水皂巾,要去伺候贵人,结果一看见他,手头的东西纷纷落地,领头的宫女竟也没有责骂,因为连她自己,也是呆若木鸡。
花见嗔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往常这些宫女若是看见他,是会被吓到,但也只是鄙夷啊,路过他恐怕还要说他坏话。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触手一片光洁······

原来薛情当初让他服下的根本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一种刁钻古怪的养容丸,一月一颗,维持住药性罢了,若是他真的不服,反而面貌不会丑陋……如今那十二颗,他是真的一颗不少吃完了。

赏归2019-06-21 11:44: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这在同一日凤阙城里春风大盛,天街一场酥绵绵小雨过后,连青石街缝隙间的嫩草都探出了头来,马车过后,溅起扬扬水花,凤阙城的街道两旁都种着槐树,槐花已经开了,有许多人便摘了槐花,做起槐花饼来吃。
却有一位谁都想不到的访客,乘着一城春风,满城飞絮来到了这凤阙城中,要见一位家族故人的子孙,而且一见,便是当今的天子。
这人仙姿逸韵,姿态超拔,正是北海七星沧浪阁主,沈鱼身披鹤氅,腰悬竹萧,头戴白玉莲花冠:“小生此来,是有半卷琴谱,希望献给陛下。”
这所谓的琴谱,自然是半卷的江山,也就是凤景梧多年来想要收回的那份势力。原来这琴谱上记载的,竟然就是那十数万的暗军的详细记录和部署,只要再得了令鉴,便可以收回那些暗军了。
“沧浪阁主此番,可是诚心而献?”垂拱殿内,年轻的帝王凤目微敛,并不急于回答。
沈鱼微笑:“小生不过是还兵于朝,江山逆取而顺守之,这天下是一人的天下,江山从来没有二主。”
“好一个江山从来没有二主,沈阁主是人中龙凤,亦是个明白之人。”
“多谢陛下夸奖,只是小生此来,为求一人,若然陛下肯将此人赐予小生,天下暗军小生可以全数归还皇家,半数家资,小生也可以尽充国库----只要,你把见嗔给小生。”
“这买卖看起来你很亏。”风景梧此刻敛了笑容。
“亏是亏了点,但难得小生开心,愿意做亏本的生意。”
“你手头要是连一支暗军都没有了,就不怕朕那时候发兵灭了你的沧浪?你那另半家财,恐怕也得尽充国库了。”
“陛下随意,身外资财,原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小生原想留一些,也不过是希望余生能活得体面些,毕竟小生也是铺张奢侈惯了的,只是陛下与我二人的先祖曾有约定,后人互不相伤也不能累及子孙家眷,只要见嗔活得好好的,他心悦,我就无憾了。 ”
“想不到阁主如此情深义重。这买卖与朕而言,百利而无一害。只是阁主有没有想过,朕若不许呢?”

赏归2019-06-21 11:45: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听闻此言,沈鱼依旧君子谦谦:“陛下若想成就宏图霸业,做千古之一帝,成万世之基业,便不会不许。常言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一直以来,陛下想要的,就是小生的暗军和北海吧。”

凤景梧却并未接着沈鱼的话下去,一转话锋,摇了摇头,笑了笑,却道:“前些日子贤王求见,向朕讨要见嗔,说为了美人要弃轩冕,为了他不做王爷了······朕没有允他。他以为朕眼里只有江山社稷,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许朕也在某一刻有过这样的想法,爱美人不爱江山呢?或红尘双辔,放马南山,或寻一处钟灵毓秀的青山绿水,与美人结庐而居,彻底抛开这些俗世经纶,帝王责任。”

“陛下或许曾经真的想过,但陛下最终想做的,还是这千古的帝君,西北戎狄要除,南越蛮族不顺凤景者要灭,西域、海上商路要开·····待陛下大业成时,便是青史流芳,万家传唱之日。”沈鱼目光灼灼,似乎是蛊惑帝王,还是真心期盼一个百代明君,盛世天下呢。

“沈氏,果然还是最懂我凤家,或者,是深谙帝王之心呢?”
凤景梧眸光初定,却是心潮起伏,一时间想说一些陈年旧事了,开口也毫不避讳:“想当初凤国初定,太祖欲封你先祖为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甚至是共享江山,谁曾想沈将军竟谢而不受,执意归隐江湖,难道真如市井传言那般,自古帝王寡恩,飞鸟尽时良工藏,狡兔死时走狗烹,沈将军深谙此理,只与其共患难不与共富贵,明哲保身,退隐江湖,可市井却从不曾传言,世人也未曾知晓,沈将军此举却致太、祖郁郁一生,觉得自己深负沈家,临终也不得释怀,沈将军,真是好狠的心呐。”

这个故事沈鱼雪日煮酒,也曾经和见嗔说过,只是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天子竟会同他说,叹了口气,道:“富贵难守,人心易变。君臣相得不过一时,史书上多少功高盖主的臣子,最后遭至抄家灭族之祸?”

“呵,君臣相得?又怎知晓,太、祖一生未曾立后,后宫仅有的娴淑二妃,也是太祖在草莽之时,就已经结识了的,与沈将军也渊源匪浅,甚至可以看做是二人义妹,太祖薨逝之时,嘴边念的是谁的名字,说得又是什么样的话?帝王起居注上,记得可都是清清楚楚。”

“先祖,确实与开国帝君有过一段情缘。但,此情不但不容于当时天下,就是与其时凤、沈二族,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先祖主动抽身,急流勇退谓之知机。后带暗军扫除西南蛮族,又据明月之国于北海,并灭其国族,永保大凤北海安宁,难道不是对凤国 ,对开国帝君,一片挚情昭昭?”这一番话说的,也当真是赤心昭昭,掷地可闻。

龙涎香气幽幽一殿,隐于暗处的暗卫也真将自己当做阴影一般,皇家辛秘,谁敢探听?

良久,年轻的帝王叹道:“沈将军所作所为,我凤家感铭于内,沈氏数万精兵良甲,还富有天下,但三朝之内,凤家未动沈氏分毫,其实与君主来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沈氏投之以桃,我凤家报之以李,就是与朕而言,朕也未想过要与沈家兵戎相见。只是当年,沈将军离去之后,便再也未曾与太祖相见,太祖多少封书信出去,均不过泥牛入海,杳无消息,及至病入膏肓之时,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见沈将军一面。”

沈鱼却有些不以为然,其实当时情势纷乱,两家后人所记片语只言,均不过是一二罢了:“若是相见又能如何,大势已成,凤国初定,又已经各有家眷妻儿,小生想来,相见不过徒生伤感罢了,或许缘来缘去,早有定数,也许天命便是如此,既已享了这江山之主的福分,也便不能事事圆满了。”

“阁主见笑了,只是自朕少年时得知这我族辛秘,便一直如鲠在喉,如今总得见你这沈家传人,便忍不住要对峙一番,其实都是黄卷旧事,与朕也无什么干系,到是阁主一句‘既已享了这江山之主的福分,也便不能事事圆满了’便算定这江山美人,身为帝者,就不能同享了吗?”

“陛下明鉴,小生并无这个意思,只是有舍有得,取舍之间,陛下自由分寸。”

“阁主如此以大利诱朕,朕若辞而不受,不要说实在有违帝王权谋,就连普通平民的权衡也不如了。”

沈鱼喟然叹道:“陛下英明,定当为万世君主。”这一句,确实有几分真心了。

可凤景梧又是话锋一转:“阁主先不要急着捧朕,因为阁主或许不知道,就连沈将军当年也不一定知晓,我凤家血脉里流淌的,便是深情厚谊之血液,真正认定一人,便非要一生一世,景歌是朕幼弟,朕自幼怜爱非常,他向朕讨要见嗔,朕尚且不允,何况沈阁主,与朕只有一面之谊,朕自然,连你的话都不会考虑。”

“陛下此话当真?”沈鱼心里一惊,但还不动声色。

“自然当真。”

“陛下若为往事介怀,那大可不必,前人之事,如同前花已谢,前尘已灭·····”

“朕见前人之事,自然感慨颇多,但那也实在不足以影响朕的选择,三年之前,朕遇见见嗔,便已经知道他在朕心中不同寻常,这半年多来朝夕相处,又更明白此情此意,”说着朗笑道,“太祖之时,尚不能立男子为后,在此一朝,朕到真心想试上一试。”

沈鱼一时真的是心下震荡,只是不语半晌,最终面沉如水,不过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陛下此言,可真是鬼迷心窍。

赏归2019-06-21 18:45: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沈鱼一时真的是心下震荡,只是不语半晌,最终面沉如水,不过说出来的话,也就没有之前那么客气了:“陛下此言,可真是鬼迷心窍。莫说见嗔是否心悦陛下,就是满朝臣子的唾沫星子都将他淹死,即使你堵得住悠悠众口,也逃不过史家朱笔,青史上自不会说你如何,恐怕只会说阿嗔是如何如何不堪,祸国妖妃,妖精转世。”

“我若立他为后,自然会更加励精图治保海内升平,万不会受人以柄让人妄加非议与他,或许百年之后,这一段情谊非但不会被世人所唾,反而会成为千古美谈。”

“你、陛下心意已决?”

“自然心意已决。”

“······”

“沧浪阁主又有何打算?”

“见嗔是否愿伴你左右?”沈鱼并未回答,反而问道,如今已经是直呼你,而不是敬称陛下了。

“自然,感情之事,潺缓缱绻,静水流深,见嗔现下并不想离开朕,朕也给了他一生一世的时间,来心悦与我。”最后,他说的,也是我,而不是朕,想来面对感情之事,无论你是什么天家贵胄,到最后也将自己归于平常了。

沈鱼深呼一口气:“你、你是否强迫与他?”

“未曾。”

“可小生月前收到修书一封,陛下说未曾强迫与他,可为何信上所述所言······尽让小生恨不得立刻带见嗔离开这深深宫阙。”

“也不知阁主听得谁人胡言?”究竟谁人胡言乱语,他自然是清楚的。

“小生不过是想看看他。”

凤景梧冷哼一声:“若是不许呢?”

“血溅五步,天下缟素,试之何如?”

“你敢!”

“小生自是不敢的,小生还记得代代相传的先祖之训,不敢动陛下分毫。只是,小生若就此挟持陛下,等陛下亲口答应将见嗔送还与我,还是可以的。”

年轻的帝王并未曾言语。

良久,沈鱼又道:“小生要见嗔一面,若他心悦·····”他顿了顿,发现自己实在说不出那句话,便有些艰涩地开口道,“若见嗔流露出哪怕一丝一毫不想留在这深宫中的意思,就算小生拼尽身家性命,也要带他离开。”

赏归2019-06-21 18:46: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然而等到两人终于在一番相互胁迫威吓利诱下达成协议,召人来见,却不得人而见,至于天子銮驾来到那乐师所居的外殿之后,搜寻数次,却已经是人去院空······

凤景梧失了皇家威严,可谓大惊失色。

而站在那空空荡荡院落前的沈鱼紧抿着唇,终于露出一些表情来---右使骗了他。
可他自己可真是懦弱呵,为了与见嗔能成一生的酒棋之友,不敢强求一夕之欢,小心翼翼地呵护,谨小慎微地等待,哪知道世事变幻无常,白云苍狗,往事如同梦幻泡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呢。

赏归2019-06-21 18:4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好了,正文到此完结了。话疗完结

赏归2019-06-21 18:4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番外一 三年
那一年凤景歌助他出走大内,他却想了法子将那少年甩脱了开去,这三年来花见嗔走出凤景,去看了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还游历了西域各国,后来回来拜访苏七星,苏七星那时已退隐江湖,成了寻常人家,住在一处宅院里,并且已经娶妻,他的妻子是一名教书先生的女儿,且已经身怀六甲。
繁华落尽,终有归处。
又是一年春风起,桃花洋洋洒洒,纷纷而落,花见嗔与苏七星正在院子里对弈,他的那位夫人为两人端了茶水过来,虽然看见丈夫的这位朋友带着面具,也没有惊疑,而是十分客气。
“夫人,这些事让下人来做,你呀,好好保养身体才是。”苏七星放下手中棋子,去扶他的娇妻,好不容易将人哄劝了回去。
桃花树下,苏七星又落下一子:“我这庄子里别的没有,到收藏了好多茶叶,因为内人喜欢饮茶。”
“茶?”花见嗔挑了挑眉,“茶过于清苦,我是不喜,还是酒味醇香,你这庄里可有酒吗?”
苏七星闻言似有些羞赧:“内人不喜我饮酒,说饮酒伤身,我就将酒戒了。”
戒了!花见嗔微微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不过少顷,他便又镇定自若:“三年不见,怎么像是换了人间了,从前的那一阁……如何了。”他说的是什么阁,苏七星自然知道。
石制的棋盘上又敲下一子,声音清脆,桃花落得更多,仿佛是被那一下落子的声音震荡下来似的。
“千语闻音阁已经为皇帝所用。”
“是吗?”
“多年前皇帝就想收回权力,才有了那一阵所谓除魔卫道的浪潮。不足十年仓促而开的武林盟会,应该是一切的开始吧。”苏七星对他多年来所经历的什么并不十分清楚,可一二三四,还是知道一些的。
花见嗔摇了摇头:“这一切的伊始,是在三十一年前,从一个少女的痴恋开始,或者说,是在百二十年前,那一场江山为棋的烽火硝烟开始。”
“哦?愿闻其详。”苏七星挑了挑眉,显然十分之感兴趣。
花见嗔笑了一笑:“风雨江山一盘棋,江湖夜雨十年灯,成王败寇黄卷事,云舒云卷自逍遥。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专心来下棋,不过,你好像要输了。”
苏七星自信地摇了摇头,手摸着扇柄,“我可不会输,却是你要小心了,小心不要落入我设下的陷阱中了。”
“是你落入了我的圈套,还是我落入了你的圈套,你可不要言之过早。”
“呵,若我赢了,你就告诉我这个一切伊始的故事如何?”
“可以啊,不过若我赢了……你可要跟我好好道歉,我要你负荆请罪。”
苏七星心里惊了一下,他眨了眨眼,再去看这人,可是这人脸上的面具,无悲也无喜。
也不知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呢?
原来他真正的主人,从来便不是他。
就是在今日不期然桃花树下故人相见,他也已经将这个消息通传了出去。

赏归2019-06-21 19:45: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赏归2019-06-21 19:4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赏归2019-06-21 19:4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赏归2019-06-21 19:4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番外三 闻香而来
青州城开了一家酒庄“闻香”,就在那家闻名遐迩,名叫“相面”的医馆边上。
一个小药童急匆匆从相面跑到了闻香,心急火燎地要了一坛陈年的烈酒,抛下两个字:赊账,就又急匆匆跑了回去。酒保也十分理解,知道这是给即将开刀的病人当做麻醉。
话说“相面”医馆的情姑娘真是神乎其神,各种闻所未闻的医治之法她也是手到擒来,四海之内多少在别的大夫手中药石无医的病人,都是在她手中药到病除。
因此诸如“妙手回春”、“神乎其技”、“扁鹊在世”的牌匾一个一个地往 医馆里送,情姑娘都是乐呵呵地接收,而且有的时候甚至挂不下了,还要挂到他们“闻香”的墙上来。
到是最近情姑娘的弟弟也在相面馆挂牌接诊了,可是那人似乎脾气不太好,平时不怎么笑,一笑起来就特别渗人,他常常展开一封信,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那信上写着一句几乎令他魔怔了的话:若你治好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我自然还会来找你,只是,你不可为了救人而去伤人。
于是他便整天念叨着九千九百九十九,有时候拿着刀,又好像要杀人似的。
“闻香”酒旗招招,又不知道勾了多少醉鬼的魂,就连一向不善饮酒的人,也都络绎不绝的来买酒、尝酒,浅酌一口,余香饶齿,三日不散。
这家酒庄名声之盛,甚至从偏远的青州传到了盛世繁华的凤阙城。实在是因为这酒庄中的好酒无数,连天下闻名的醉仙歌、曲觞等千金难求的佳酿都有窖藏,甚至,据说连早就不再酿的白鹿饮都有呢。
更难得的,这炎炎夏日里,竟然还有冰镇的酒,可以一解暑热。
“主子,今日运来的酒都妥善安置在窖中了。”闻香的掌柜在外间恭恭敬敬地说。
这酒庄也是前店后室,此刻,后堂一间窗明几净的厢房内,一湖色衣衫的清越男子,正在伏案写作。
案上白瓷瓶内,一支清晨刚折的新荷,衬着碧色的荷叶,十分素雅。一只虎斑猫懒懒地蜷在案上,舒服地打着呼噜,一只爪子压着纸张当做镇纸,偶尔动一动长长的尾巴,好不惬意。
“哦,可是有几坛白鹿饮?”那男子头也未抬,笔下一行行蝇头小楷跃然纸上,工整中透着几许恣意悠然。
“有,一共搜罗了三坛,这白鹿饮,原本的酒庄早已不再酿了,酒方也无人知晓,现在真是有价无市,恐怕世上仅存的坛数也是屈指可数了。”
“三坛不多,”那男子将笔置于架上,那纸上写的可不就是现如今坊间疯传争相竞阅的《花妖录》后文么?此刻他注视着那支新荷,有些笑意,又有些哀伤神思,喃喃道:“或许也够那醉猫闻香而来了吧。”
蝉噪愈热,夏日的炎风拂面,根本不带一丝清凉,却是拂动了置于桌上墨迹未干的书页,在傍晚的风中沙沙作响,那一行却正是:
叹书生旧情难忘,离空门复归红尘。

赏归2019-06-21 20:20: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撒花🎉

赏归2019-06-21 20:23: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番外二能看到吗

赏归2019-06-21 20:24: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番外二

赏归2019-06-22 23:35: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赏归2019-06-22 23:3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赏归2019-06-22 23:3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赏归2019-06-22 23:3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赏归2019-06-22 23:37: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暖暖

赏归2019-06-28 08:36: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暖暖

赏归2019-07-02 08:42: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