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远管带短篇小说集

谢过兆庆朋友.
晚餐:东东是我们办公室主任.
谢过宿主任.

妈妈·妻子·情人

题目把妈妈放到了前边，开始正文，先想到的却是情人。
我习惯把我的情人叫妹妹。我觉得自己比她大，是男性，不管是因情而责任还是责任为了情，毕竟责任应该在前边。
妹妹对我很温柔。我必须报答她。
我说：你对我这么好，我应该帮你实现个愿望。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妹妹说：开家自己的美容院。
需要多少资金？
看规模了。实现我目前的理想，应该是10万左右。好了，你别自责，我的梦而已，能实现，就不是梦了。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你多陪我待一会儿。
我崭新的帕萨特就停在楼下。
我觉得对不起妹妹。
妹妹温存我良久，我也回不到状态。她安慰我：别不服气，我俩加起来，也不如姐姐厉害。
妹妹也管我的妻子叫姐姐。
我的车是妻子给买的，她在家酒店当经理，年薪是我的10倍。
我也曾要辞职下海经商，妻子劝阻：男人有钱会变的，我对你唯一的要求是，永远不变，永远爱我。
我自认为不是经商的料，便打消了那念头，重新给自己定位：干好自己的工作，给妻子当好贤内助。
也许是男人的本性？也许是无事生非？也许是其他的什么也许，不久我就红杏出墙了。
其实妻子很模范的，在外是女强人，在家女人味也很足。有时候我白天来了电，也给妻子打电话。
我衣服脏了，回家来给我洗衣服。
妻子知道我的意思：好乖，你的衣服脏得也太快了，前天不是才给你洗过吗！晚上下班回去再给你洗，可以吗？
不行，你若是不回来，我就送干洗店了。
你呀！干洗对身体不好的。好吧，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下，马上回去。
妻子和妹妹，谁在我的心里更重要？我的确说不清楚。如果说妻子对我是大树，我是乘凉者的话，相对妹妹我则是大树，她是依偎大树的小鸟。还有细节：妻子像姐姐，妹妹像妹妹。还有更细的细节：妻子的身体颀长矫健极富弹性，妹妹的身体娇小玲珑柔软细腻。还有更细的：做爱的时候我喜欢喊叫，叫妻子姐姐，叫妹妹妹妹……
凭良心讲，我对不起她们。我这样的男人，凭什么拥有两个最好的女人？
运动本身是失去平衡，而又在运动中获得平衡。
那天我值夜班，临行却把一份重要资料遗忘在家中，半夜回去拿，用钥匙打不开家门，很显然，门在里边反锁了。我敲门，屋里没动静。怔忡良晌，我一面下楼一面拨通家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妻子。
对不起，我半夜回来，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不过，这是我的家啊。原谅我……
好乖乖，快别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
这个家，主要靠得是你，如果你不让我回来，提前通知我。
快别这么说！你在哪儿？门口没你！
我在楼后草坪，你把电脑旁的那份资料给我扔下来。
妻子在楼后草坪找到我，不顾一切抱住我。
对不起好乖乖，原谅我。
我无言。
我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没有他，我当不成这个经理。
我们不当，可以吗？
可以。我们贷款，开自己的店。
不当什么经理可以吗？
可以，只要你高兴，我们的钱足够了。你能原谅我吗？你还爱我吗？
那是个很凉的秋夜，萤火点点虫鸣唧唧。我一言不发。妻子始终拥抱着我，脸贴着我的脸，她的泪水洇湿了我的脖颈，风干了，又湿，把那句话询问了一遍又一遍。我想了很多，当然也想到了妹妹。天亮之前，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你真他妈的虚伪！
我拥抱住妻子。
我把车卖了，将10万块钱交给妹妹。
妻子：你的车呢？
丢了。
丢了？怎么丢的？在什么地方？报案了吗？
你别问了，反正丢了，你要是让我赔，我贷款还你！
妻子：只要人没事就好，如果喜欢，等钱富裕了再买。
妹妹：你哪儿来这许多钱？姐姐知道吗？你可别胡来。
反正没犯法！
好的，我会尽快还你的。谢谢你。
妹妹的美容院如期开业。她学过美容专业，人又勤快聪明，生意很红火，不久就把钱还给了我。
我找到买我车的人，用原价把车买回来。过程很顺利，车本来就降价，还让他白开了一年。
我对妻子说：车找回来了。
妻子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换了口气：送车行好好洗洗吧。
终于该写我的妈妈了。
去年，我外出学习两个月返回，途中，我拿出电话，首先想到的是妹妹，但我还是先给妻子打了电话。
我学习完毕，后天可以到家，提前给领导打个招呼。
妻子：好乖别说气话，衣服太脏了吧？我后天休息一天，专门给你洗一天衣服。小心在意，别做不机灵的事，我等你。
我给妹妹打电话：安排好……接我……我憋了60天了……为你……为我自己……做那事情的时候我总脸红……像猴子吃了辣椒，除了你，我不愿意其他的人看见！
装什么单纯，你也不让姐姐看见？亲我的时候你叫过姐姐，你忘了？
好了，不斗嘴了。我马上到，下车就去找你，老地方？
妹妹：我也想你。我也忍耐了60天。但今天……实在对不起，你还是先回家看姐姐吧。
我安排好了，先看你。
我不能答应你。你不要着急——今天，是我妈妈生日。
我感动了。佛说：人的心中都有佛，只要剔除不是佛的成分，每个人的心，都是佛心。
下了火车，我直接打车去了妈妈家。
妈妈意外：你不是在外地学习吗？你不是才返回吗？怎么？
我说：我忽然想你了，下了火车就牛不停蹄赶过来了。我属牛。
妈妈笑了，但脸上留着担心，去为我做了手擀面，酱肉卤，两大碗。
我说：太多了，一碗足够。
妈妈说：现在，你一顿连一碗都吃不了了，小时候，你一顿吃过6碗。
妈妈深情地看我吃。我吃不下去，走到妈妈的身后，给妈妈按摩肩头。
妈妈说：你有心事，告诉我，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是工作还是家庭？
我说：哪里都好。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给妈妈按摩。
妈妈流泪了。妈妈十分坚强，在苦难的日子里，我只看见过她的微笑，而今天，她流泪了。
妈妈很快放松了，说：我看出来了，你没什么大事，心血来潮，想起妈妈了，妈妈放心了。妈妈知道，你和你爸爸一样，是性情中人。
我也流泪了——我先想的是妹妹啊！妹妹拒绝的理由才让我想起自己的妈妈！我的妈妈和她的妈妈一样伟大，但我的妈妈对我更直接啊！
我把两大碗面条都吃了，满头大汗。
妈妈抹去眼角的泪痕，笑了：我看出来了，你真的没事。
在妈妈的心里，孩子永远最重要！
假如有一天，我的妹妹需要换肾，验血型，我恰好适合她。我签字，答应给她一个肾脏。我们同时躺在雪白色的医疗用床上，她会深情地看我，她的眼里有泪光。
假如有一天，我的妈妈需要换肾，验血型，我恰好适合她。但我的妈妈会拒绝我，她的理由是：生是偶然，死是必然；我老了……我的孩子还年轻，他应该更好地活下去。
医生说：他有一个肾脏，完全可以胜任他的身体。
妈妈说：上帝造人，哪个器官是多余的？上帝给了他两个肾脏，去一个，就去了一半……
我说：妈妈，你是我的亲妈妈！别说是一个肾脏，我愿意为您死100次！
妈妈说：面临生命的威胁，在孩子面前，先去的永远是妈妈。
我无能为力。我只能用力喊说：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笑了：有你的心，妈妈足够了。
我当然也想到了妻子，如果她需要换肾脏，我帮她买，她有足够的钱，如果我的合适，我也会换给她的。她会抱着我说：好乖乖，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乖乖，天底下的人，你最疼我。
我敬爱我的妈妈。
我爱我的妻子。
我爱我的妹妹。
敬爱与爱有本质的不同，爱与爱也有不同？前者应该更有质量，但我，无疑，花在后者身上的精力比前者多得多。
原谅我吧，上帝！
早就原谅我了——妈妈！
告辞妈妈，我不能去妹妹那里，直接回家。见到妻子我如浪似虎。
妻子说：我就知道我的乖乖是好乖乖，我们的衣服再脏，也不让其他的女人洗！我们的衣服不用化肥，不使农药，是最典型的绿色产品！
妈妈打来电话。妻子拿起话筒。
妻子：学习回来他先去看您了啊，还给您按摩？他粗心惯了，他该先给您打电话报平安让您放心的……您是好妈妈，所以有好儿子！
妻子放下电话，抱住我：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我这辈子嫁你，下辈子还嫁你！
我还放酸：我有竞争对手的。
妻子：放心吧乖乖，我再有八辈子也不要其他的男人了，只要你！
而我，嘴里开始喊姐姐，心里却想起了妹妹……

2007/9/30半夜01:26:31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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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花飞扬

文/经远

打开电脑，他习惯地先去查那个城市的天气预报：阴，小到中雪，北风3到4级，气温0下6到0下2度。
他急忙打开QQ，点击好友中的“雪花飞扬”，查看QQ记录。
雪花飞扬：我网龄不算短，但始终恪守网络交友三原则：一不打电话，二不发照片，三不见面。现在我想为你破例一次，接受你的请求和你见一面。
鸿雁沙洲：谢谢。时间？
雪花飞扬：今年冬季第二场雪开始的时候。
鸿雁沙洲：是第二不是第一？地点？
雪花飞扬：是第二。两点间最近的距离是一条直线，我们两地之间有座城市，城市中心有个公园，公园有座湖，湖中有座人工岛，岛上有个湖心亭，我们就在湖心亭见面。
鸿雁沙洲：君子一言。
雪花飞扬：驷马难追。有一条你必须承诺，我们只见面说话，你不许有任何非分之想。
鸿雁沙洲：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们谁也不许再提起这件事，在沉默中等待今年冬季第二场雪的降临。
雪花飞扬：凭感觉，我相信你。心有灵犀。
……
他关闭电脑，拨通总经理的电话，请假，然后直奔长途汽车站。
来到湖边是正午时分，雪花已开始飘落。他试探着去踩结冰的湖面。那冰很薄，恐怕难以承受人体的重量。
吃快餐的路上经过滑雪场，工作人员正在整理滑雪用具。他想，下第二场雪的时候，如果湖面的冰还不够厚实，他就租副滑雪板。
准备离开公园时，他忍不住再次来到离湖心岛最近的地点张望，远远看见一个男子正小心翼翼地踏着薄冰走向湖心岛。
他怔在那里。
那座城市要下第二场雪的时候，他又想拨总经理的电话，迟疑一下放下话筒，来到总经理办公室。
有什么事情？
我想请两天假。
什么时候？
今天和明天。
理由？
也没什么事。
好吧，你去吧。有事打电话。
出了总经理办公室，他想，如果总经理不准假，他也许不会坚持的。
来到湖边，他想再探探冰的厚度，又放弃，低着头，步履沉重，一步步走向湖心岛。铺了薄薄一层雪花的冰面上没有足迹，但眼睛的余光告诉他，湖心亭正有个人站在那里向他张望。
他走到那人的身边，和那人并排站立，漫无目的向远处向天空眺望。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如同亿万只银色的蝴蝶自空中飘落，那蝴蝶落在湖心岛上，落在结冰的湖面上，也落在他的脚下和身上。
怎么……不说话？
——竟然是女子婉丽的声音！
他顿一下，才侧过脸去看她。
借着雪野饱和的光线，他清晰地看见一位异常清丽的女子正亭亭玉立于他的身边。她穿着一件下摆过膝的羽绒大衣，为了让他看清楚面庞，她脱下帽子。
白雪公主！雪中仙子！他在心里喊。
他认真看过她所有的博文，在那里他看到的是一朵冰山上的雪莲，高贵，真诚，善良，圣洁。他从不相信文如其人这样的话，网文中的他都是经过乔装打扮的！
他环顾四周，偌大的公园阒无声息，只有洁白，只有雪花，只有他和她。
他说：我到了仙境，就这样站着，足够了。
他说的是真心话，置身于洁白的雪的世界，面对冰清玉洁的雪中仙子，他必须清理自己，让自己无愧于这一切。
她说：现实的你，和你的文风一样深邃凝重。
他无言。
洁白的雪花依旧飘落，飘落在湖心岛上，飘落在结冰的湖面上，飘落在他们的脚下，也飘落在他们的身上。

有位高手对我说:人,不要跟命挣!

《孙子兵法》
一哥儿们到牛叫河水库钓鱼（是为深入重地），冷不防把一只观其钓鱼良久之狗踹进水里（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岂能轻易用哉）。后其复去钓鱼亦被那狗冷不丁撞进水里（亦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善攻者如动九天之上也，飞鸟击木至于毁折，疾也），顺手牵羊叼走渔具（攻其所必救）。其在村里觅见那狗。狗之主人喝令交出渔具，狗置若罔闻（知与主人同盟，以逸待劳，静观其变）。主人笑而言曰，你弄点肉喂它，或有转机。那哥儿们遂去购得半斤熟猪头肉来，狗果然从柴垛叼出渔具与其交换。呵呵，渔具之值，五两肉价较之，九牛一毛耳。狗亦谙此道欤？由是达到战略目的。狗随人混，生存而已，上兵伐谋，以弱胜强，赚得肉吃，真乃善之善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