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5年赣南山区鬼事~

楼主:讲故事的故人 字数:163045字 评论数:42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医生有时候看的并不准,我老妈告诉我,如果一个医生问你还有什么需要见的人的时候,你可以试着说想见另一位医生。”我说了一个不算好笑的笑话。
他果然没笑,“说吧,找我做什么?”
来的时候路上我已经按照三石的话捋清楚了思路,如果直面了当的问应该怎么问,如果他不配合我旁敲侧击的又该怎么问。
不过见他这么配合,我还是比较欣慰的,也算是这段时间过来,我唯一一个办的较为顺畅的事情了。
“您入院的原因是什么?”
没有问他09年到底听到了什么,而且问他为什么会疯。
“杀人!”他说道。
我沉默了没有再去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凶残,毕竟那可是我儿子。”
“......”我接不上话,不知道该去怎么说。
反倒是他继续说到:“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释怀了。而且医生说我恢复的也很好,现在‘他’也没有再出来过了。”
他说到这里,打住了,转而问我,有没有听医生说过关于他自己的第二个人格。
我点了点头,“那可以和我说说‘他’吗?”
“不行!”他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前几年的时候已经来过了不少记者和私人医生,而现在已经过去10年了,我想知道你们来的真实目的。”
与先前的配合对比,突然他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
深吸一口气,这老头的思维方式敏感的可以,故而我决定不在和他绕圈子。
“我听过您在意识沉迷的时候提到过一个字……”
我说话留了半截,故意去看他的反应。果然他面部的肌肉有短暂的抽搐,眼神也少许露出恍惚,不过他没有追问我。
但他一定是上钩了,对于这一个单字的敏感表象足以说明一切。
“你说过关于山的事情吧!那你一定见过这个。”我说着脱掉了衣服露出肩胛骨上那块暗红色的疤痕。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8:02:3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陈老怔了一下,这次是实打实的愣住了,过了很久才缓过来,“我……我听那人说他在山里见过这种图腾。”
内心狂喜,他提到了“山”。那说明猜想已经被证实了,其实对我来说这已经够了。但很显然这个姓陈的老头知道的应该还更多,从他的病史中可以得出他的症状与爷爷相似。
“那我们可以聊聊了嘛?”我继续问他。
“可以。”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指着三石道:“不过他们必须离开。”
就这样,摒弃了一干人等,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他了。
“我没有杀人!”在其他人离开之后,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很纳闷,在与旁人的交谈中,对于杀人的事实他一直是供认不讳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面对我他说起这个了。
“是他?”
“不……你似乎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我杀的不是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看了我一眼,我觉得凉飕飕的,忍不住将目光移开了。
“请说仔细一些。”
“我原本的儿子下过那个地洞,虽然没有深入,但是他回来时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所以我必须杀了他。”
他眼神十分空洞,言语之间居然生出一股落寞。
“那既然你儿子已经不是人了,为什么你还要杀自己的媳妇和孙儿呢?”
我接触过精神病医生,他们在与病人的交流中会逐个击破病人言语中那些毫无逻辑性的话,让病人试着去怀疑自己的思维。
“他们不是我杀的。”他平静的看着我,但眼里不知什么时候饱含泪水。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8:03:16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我:“是另一个你?”
“没错,他每当下雨的时候和没人的时候就会来找我。”
“那个人是从山里来的?”
“没错,他是这么说的,因为我杀了他的‘儿子’,所以他杀了我的至亲。”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老显得情绪十分激动,不是躁动而是悲呛,他就坐在那里,双手捏着衣角,眼神飘忽不定,他一边哭,一边低声喊着一个名字,溃不成声,老泪纵横,我猜想那是他孙儿的名字。
就这样持续了三四分钟,在我决定对话已经无法进行准备叫人进来的时候,他突然镇定下来,抬起头犀利的看着我。
吞了一口唾沫,我也缓了缓情绪,开口继续问:“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陈老摇了摇头,擦拭掉了眼眶里面的眼泪,“16年的11月份,当时我吃了很多药,在药物治疗的控制下那个人消失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他。而从他消失之后有一些他对我说过的话我也慢慢的记不得了。”
我“……”
“不过我倒是很清晰的记得他反复的提到过一句话。”他又说到。
“什么话?”
“他说‘山在将我们变成它的一部分’。”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8:07:21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这不像是单纯的对话,而是一种警告,他在警告我别去接触山。
而我走出那间病房的时候,大腿明显开始发软,三石过来一把搀扶着我。
他问:“怎么了?”
随着房间铁门的关上我彻底崩溃了。
抓狂,无力,恐惧的情绪无处发泄,它们像是嗅到了腐肉的苍蝇堵在胸口死死地压着我。
这一次的对话,我所能感受到的信息量太大了。
很显然曾经的老人已经“死”了,现在代替他活在那具身体里面的人是被“山”影响出来的另一个人格。
这几乎是应征我之前所有的推断,从做梦开始就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逐渐的蚕食我们的生活。
“我们”指的是我,爷爷以及现在病房里面的这个人。
“我时间不多了。”我对三石说到。
他看着我,很聪明的猜到了我的想法:“你在担心你也会变成他这样。”
“这个图腾是一个诅咒,它就是山赐予我们的烙印,有了这个烙印就像他说的那样谁也无法离开山。”我指了指后背。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9:32:2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
三石他点起一根烟,吸了两口后递给我,双手插在兜里来回踱步着。
我也不说话,只是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烟,下午太阳正好还有一丝暖意,一边晒着,一边享受着尼古丁充斥着大脑与烟丝烧灼的声音。
“叮咚。”他手机连着响了好几声,看了一眼后,他掐灭第四根烟,问我:“山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这个山指的一定不是真正的山,或许是某个部落的称呼。”现在脑子很乱,很多事情在脑袋里盘旋仿佛要炸开。
今天接触到的信息太多了,太直接的影响整件事情的进程了,我需要时间把他们捋一捋。
“我这里还有一些资料。”三石掏出手机,点开一张聊天图片递给我:“陈老疯了之后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写一些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一张白纸,白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歪七扭八的字。
“想起来了什么没有?”三石问我。
我有点懵,没有接话。
“你记得那张界碑上面的字么?”
心头一凛,我想起来了这两者从字体结构与排布上是十分相近的。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9:32:35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它类似于古代的象形文字,但是却又无形可像,所有的字如同一笔带出来的,有轮有角看得人异常的生硬。
“只有这一张纸?”
三石苦笑着摇了摇头:“连纸都没有了,在陈老恢复神智后他销毁了所有这样的文字笔记。”
“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当时谁知道这是线索,不过接下来你怎么办?”回到车上后三石看着我。
我没有说话,还在抽烟,此时一个想法在我脑海里逐渐的构思了出来,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我觉得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十之有八九是准确的。
“记得我们进去的时候那个人说了什么吗?”我问三石。
三石摇了摇头。
“他很直接,直接开门见山问我们找他做什么。难不成之前已经有人来找过他?所以他对于这种拜访司空见惯?”
三石摆了摆手:“出事的那几年来的新闻媒体太多了,他当然司空见惯了。”
“不对!”我打断三石的话,“7年前给你拜年的人,时隔7年再来你会是什么反应?”
“……”三石没有说话,愣了很久问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从手机里翻出两张照片给三石,“你去找那个主治医师,给他点钱,问一下这两个人有没有来过。”
三石接过手机就下车了,20分钟后回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
上车关门,他把手机丢给我,“两包中华,你替我报销。”
我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的确都来过。”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9:32:4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都?”本能的吓了一跳,要知道那两张照片,除了李俊还有一个就是杜晨了,李俊来过我不怎么惊讶,他在追查这件事情,能找到这里来算是他的本事,可他娘的这个已经死了这么久的杜晨,为什么还能出来作妖?
“戴眼镜的是7年前来的,也就是2012年的时候。”
松了一口气,可转念一想,“为什么7年前的人他还记得。”
“问题就出在这里。”三石说道:“李医生对这个人特别上心,所以记得非常清楚,12年7月份的时候这个人找到他,提出要见这个陈老。当时可是大夏天,那家伙穿着一件大棉袄,周身散发出一股腐烂的臭味,手和脚裹得像是一个粽子,只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这什么造型?”
“死人。”三石强调道:“李医生想起来觉得这个杜晨就是一个死人,不单单是他的面相毫无血色与活人的生气,还有他为了见陈老而提供的贿赂物,那是一枚金元宝。不,其实准确的来说那是一个‘盘缠’因为质疑这个金子的真实性,李医生拿到了典当铺去做了检定,没想到那金子还真是真的,只不过却是一枚埋给死人用的‘金盘缠’,上面还带有很浓重的尸气。”
听完三石的描述后,我浑身发冷,足足抽了3根烟才缓过劲来,这一趟得到的线索很多,其中一点足以说明杜晨在整个事件当中的地位,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寄件人与收件员,这两个角色本就是他一个人,他利用自己的身份,不断的将某些东西从鄱阳发往永修这里。
但很可惜得到的这些线索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就像是你在钓一条鱼却发现上钩时拉上来一个渔网,那存在于水下的渔网下面还有更多鱼。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9:32:51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你有什么提议没?”
“有啊,那就是按剧本走。”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任何事情的进展都是有因果的,这些因果我们看不见摸不准,但它的确存在,只有它才会形成一系列的事件。那么我可以把这种因果称之为‘剧本’,而很显然你现在拿到的剧本是鬼片,所以我建议你按照剧本走。”
“如果我不按照剧本走呢?”
“鬼片或者说是悬疑片的套路就是这样,你不走剧本就没有危险,但是也没有线索。”
“你他妈的是要我的命啊,这是一换一的赔命买卖啊!”
“差不多吧!”
叹了一口气,可他说的不错,我越是深入就会接触越多的危险,最后极有可能变得和陈老或者爷爷那样,但这些不是我可以控制的,我背后有一只手在推着我,如果我不去接触那些最后很有可能还是会变成那样,这几天镜子里面的鬼影已经慢慢的在接近我了,甚至能从镜子里面的世界向外面的世界写下留言。
“那你说我的剧本该怎么走?”
“去事发地,去他发疯的地方,去那个你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他说着抢掉我手里的烟甩到一边,“别他妈的抽了,老子一个抽烟的都要被你呛死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去事发地这个想法可不是我想出来,是那个李俊。”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9:32:58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李俊?”
“是啊,他从陈老的病房里出来的时候,手机里头提示的就是‘正在规划前往江坡地质大队居民楼的路线’。”
我看着他,按了按太阳穴,其实三石说的没错,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去一趟那边了。
晚上回家后好好休息了一下,那种不去洗漱的休息,一整天的事情进展下来,身心前所未有的疲惫,几乎是倒在床上就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从梦的消失之后,我的睡眠质量好了很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6点,稍作休息了一阵子,立马往店铺那边赶过去。
一般来说我的店开门也是10点,但我会要求他们8点就到岗准备,煮茶或者调试奶品,所以当我进店的时候邓辉已经在那里了。
我想起来这个家伙说之前他在职高读书的,江坡那一带想必他一定很熟悉,便冲他招招手。
他放下手中熬制的底料跑了过来,“老板怎么了?”
“带你出个差。”
“出差?”他眼冒精光。
这种小年轻就喜欢拿着工资出去跑,一听到出差还不高兴坏了。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9:33:05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早上9点我们开着车来到了江坡的地区,说实话在永修这么久江坡这一块我来的还真少,毕竟这里是老城区在跨河大桥修好之后,很少有人再来这里了。
来的时候因为开车,所以是走的是大路沿河边一直开过来的,邓辉说他学校那边还有条小道可以抄过来,只是我开车怕不方便。
我给他竖了个大拇指,夸他懂事,停好车后往目的地那边赶去。
江坡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去了,听说虽然是老城区但还没有完全废弃,只是因为常年无人规划管理使得杂乱不堪,木头的老房子和违规搭建起来的新水泥房子挤在一起,茅草与苔藓爬的到处都是,下雨之后一股大自然的清新扑鼻而来。
这个地方是一个半圆形的区域,外面围了一条修河,里面围着白莲湖,整个被水势包裹起来的,所以通道的路显得极小,拐进了地域后,中间的碎石小道就连一辆车驶入都显得拥挤不堪。
“它左手边有个小卖部,右手边就是居民楼和篮球场。在后头的林子里头就是老板您要找的地方了。”
我随着邓辉的话再往后看去,目及所到之处就是成林的树与挂在枝干上的蔓藤了,毕竟在城市的郊区里唯一能发展的好的也就只有植被了吧!只不过它们生成的太好了,成片的树枝在半空中形成了拱形,茂密的绿叶挡住斑驳的阳光使得走入之后阴森森的。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05 19:33:1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邓辉在路边的商店里买了一包烟,递了一根过来。
我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学的这么势利。”
他一愣,被我叼懵了。
推开他我则是直接去和店家攀谈了起来,一根烟的时间中年人的话题很快就接上了,那店主说他姓杜,是三峡那边过来的移民,老婆来这边之后在地质队做事,所以目前是在这里落户。
而这片地区暂时还是属于无人管理的区域,不过听说后续随着永修的发展听说还是会拆迁的,所以杜老板他们一家子也不打算搬走了,就留在这儿等着拆迁款。
点了点头表示我在听,这边又递给他一根烟,他接过烟没有抽而是夹在了耳朵上,笑着问我怎么来这边了?是有朋友或者亲戚吗?
我很直接,摇了摇头问他这里前几年是不是有个项目黄了?
老板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接着道:“现在新老城区一体化,我也是做点小地皮生意的,听闻风声过来打探一下。”
那人还是不说话,面色逐渐的阴沉下来,一双死鱼眼盯着我,看着我有点发毛。
正打算再说什么,那边邓辉过来打了个圆场急忙拉我离开。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01:28:3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待走到一边,他才小声说道:“老板,这边的地就是被房地产的人搞臭的,近些年利好的消息满天飞,可是无奈那些垃圾房产投资项目呆滞后把这里都拖垮了,那些投资在这里买了店铺和楼盘的人恨不得打死搞房产的。”
忽然想也是,就像是去年搞房地产的散布南昌地铁要对接永修的谣言,硬是把房价炒起来了一拨,那一年买房的人可算是把那些地产商恨之入骨了,不过他们还算好,房价就算跌也跌不了什么,这江坡区域可就不一样了,直接从发展区域变成了三不管地带,那投资者能不头大吗?
“别管那人了,这边我熟悉,老板我带你去看看吧!”邓辉见我不说话,指了指前面走了过去。
我连忙跟上,很快来到了居民区的中间,“这儿,这儿……”邓辉指着一片树木背后说道。
我左右眺目过去那里隐隐约约的还是能看见一片土黄色的围墙,围墙上爬满了爬山虎,诺不是当年来过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那地是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建筑,印象中是一个老的菜市场,早就荒废了。
再次回到这里,记忆还停留在当初拿着父亲的照片不断询问路人的景象,但一转头这里就变成了空荡无人集市。原本挂满了渔网的屋顶也已经坍塌成了空架子,小部分的钢精水泥还掉在半空中,几根巨大的石柱立在中间,上面满是各种各样小孩子绘画上去的涂鸦,那些小孩子绘画上去的人物,歪七扭八的线条,不成比例的身体,一眼望去根本没有儿童的天真,反而是极度的抽象与诡异,久看时有一种森然入骨的冷冽感,所幸这个地还算是空旷,要是一进来直面看到这些画,阴暗之中不死也得吓掉半条命,但也就是这样的地方越空旷就越是有一股鬼气,那些有光线洒落下来的地方还好,而没有光的地方则阴暗不已,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那些阴暗的角落传出,我打着手电皱眉看去,总觉得那里蹲着一个影子在看着我。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01:28:43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老板会不会是这里?”邓辉问我。
路上我和邓辉描述过我梦中的场景,但并不是这里。这个地方中间巨空四面有小房间一样的店铺,虽然样式古老但绝不是我梦中所见到的场景,它就是个卖菜的地儿,没有装修,没有格局,只是很大很空旷。
“就只有这里吗?”我脚下是纵横的水沟,水沟里堵满了污秽物,在时间的冲刷下早已坚硬结壳,其他的地方则是一些屋顶碎石与粉尘,左右两侧的房间里也满是阴暗发霉的气息,估计不会有什么发现。
邓辉没有说话,想了很久才说:“其实还有个地方,这里的后面是老的地质队办公楼。”
“办公楼?”我忽然想起来他之前说过江坡地区闹鬼的地方就是这栋建筑。
他点了点头:“那地方有些邪门,传言是地底下挖出过不干净的东西。”
干不干净我不在乎,那些以讹传讹的东西听多了自然也不信了,只是想着地质队那种事业单位的老房子,或许真的有可能和我梦中所看见的房子有某种关联。
难道真的是哪里?掸了掸身上的灰,穿过地沟从后门沿着小道向地质队的旧址那边走去。
那地方在菜市场后面的高地上,四面围着篱笆,不过些许年没有呵护,那些篱笆都变成了黄色的竹节,它们被风一吹横七竖八的成片倒在地上,像是坟地里的墓碑。
不过这里的树木不多,光照环境很好,所幸没有那种阴郁感。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01:28:5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从外面看去这是一个六角形的建筑,总体是砖木结构,大门口挂着两块朴素而斑驳的牌匾,第一层比较高,墙壁是刷着白色的油漆,蔓藤下还有较有年代感的黑板和报刊墙,而我打着手电从窗户往办公楼的里面看去,可以看到残破的墙壁内部依稀可见朱红色的木头柱子,那是楼房翻修的时候用石砖砌住了原本的建材,看来这栋建筑应该比我预想的年份还要久远。
抬起头往上看去,上面还有2层,主体是暗黄色,门与窗油漆已经磨损的露了白,里面一层还按了铁栏杆,这是上个世纪的建筑风格,残破的玻璃挂在门扉上摇摇欲坠看起来十分危险,只不过密集的蔓藤包裹着它们将其钉死在墙壁上,到有一种现代与原始结合的美感。
我们围着旧址绕了一圈,发现这里的房子虽然废弃了,但门上还是有锁的,好在邓辉眼尖我们才侧面的茅草堆里扒出来一个烂掉的木门。
钻进去之后四周顿时就阴冷了下来,倒不是没有阳光,反而这里面阳光十分的充足,但就是冷刺骨的冷,好像是来到了另外的一个空间。
下意识的裹了裹身上的短袖,接着四面打量着。
进门之后,左右边都放着黑色的四人座皮沙发,正对面是一个单向楼梯,楼梯的木漆已经腐蚀的没有了原样,走上两步震起的灰尘在光线下飘荡,洋洋洒洒。
我挥了挥手,散走面前的粉尘,掐着鼻子往里面走。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01:28:58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这里也不是我梦中看见的那栋建筑,风格不一样,太不一样了,这种房子就是那种狭小的走廊,狭小的楼梯。
沿着走廊一路往里面走,推开一扇又一扇门。
这里所有的房间都荒废了,老办公桌也已经霉的垮掉了,和邓辉选了一个房间进去,打开抽屉里面什么也没有,然后出来继续往里面走,越是深入阴气就越发的重,好几次我捂住鼻子差点一个喷嚏打出来。
那不是粉尘过敏,而是身上冷的慌。很难想象这是7月份的天里,能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
邓辉好心问我要不要回去,我没说话,但知道这家伙怂了,我和他调笑:“你就这么怕鬼?”
他捂着嘴巴摆了摆手,“老板你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看到过什么!”
“什么?”
这家伙之前和同学在这一带瞎晃悠我是知道的,但没想到他们胆子这么大还敢进到这里面来?
“真的是影子……”他断断续续的说道。
此时走廊已经到了顶头,这里有一扇窗,两旁是公告栏,窗户的铁栏杆已经全都断在了地上,窗户也被风吹的开了小半边,有点滴的光线落在公告栏上,我看了一眼上面都是一些贡献奖和材料检测项目进度,虽然时间过去很久,但那些泛黄的纸张还是被大头钉死死的按在那上面,很有年代感。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01:29:04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怕就打开窗户自己先出去。”我推开窗户,清理掉旁边的蔓藤,打算让这小子先出去,毕竟他还年轻,要是真的被整出什么心理阴影,我可负担不起。
窗户的外面是一片的树林,不是之前我们蹿出来的那一片,但倒也不密集,可以看得出来那后头是一片空地。
“算……算了……我……”邓辉哆哆嗦嗦的说着,但很快他的话被一个狭长而又沉闷的声音打断了。
那是老旧的金属转轴转动的声音……
“咯吱!”
是从我的头顶的方向发出来的。
而且是楼上的同一位置!
捕捉到了异样,马上趴着窗户伸头往楼上看去。
而当我第一时间探出头去的时候,正看见一张模糊的人脸出现在了三楼的窗户,此时外此时正阴凄凄盯着我。
他的脸并不是真的模糊,是因为他缩头回去的动作太快,使得那一瞬间我根本捕捉不到他的模样,但我敢确定那就是一个人类,此时他就在我正上方的楼层中。
“是个人,我要上去看看,你来不来?”我转头问邓辉,然后又指了指窗外,“如果你不想去的话就从这里自个儿出去。”
说完这些罢拔腿就往楼梯口跑去,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很像我梦中所看见的影子,印象中就是那个影子带着我不断的穿梭在老旧的楼道间,推开一扇又一扇门,在找寻着什么。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01:29:11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这个办公楼很小,楼梯只有一道,按照我的速度,如果他要下来的话一定会被我堵在这里。
这是一个直上直下的木楼梯,经过时间的磨砺早没有了原木的颜色,踩踏的木板甚至也是腐烂的坑坑洼洼,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上去老旧木头挤压变形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地板给踩塌了。
三步一跨的上了三楼,只见高处的楼层窗户都已经完全的破裂,蔓藤的枝叶少有的延伸进来,随着风的吹动像是活物一样在墙面上呼吸着。
地面上更是被雨水拍打的露出了木质地板下面的防潮塑料膜,一眼看去破败不堪。同样受到潮气干扰的不只是地板,墙面也斑驳不堪,半层的木质装饰完全的脱落腐烂在地上,半层的墙灰则是霉的发黑像是一团团的虫子蜷缩着在墙面上。
按了按太阳穴,实在想不到这种荒废的楼层里还会有谁来!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15:04:4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心里正想着,突然耳中听到右边的走廊中响起几阵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凝神屏气,“他还在这里!”
贴着墙,缓步走去。
这里和一楼的整体布局一样,窗户的对面是一排办公室,房间上面还挂着残破吊牌,都是各个部门和各个科室的名字。
深吸一口气,一间一间的摸索过去,第一间,第二间,第三间,心脏越跳越快。
可就在这时背后有人跑动的声音。
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紧绷着神经,浑身的汗毛都针一样竖了起来。
“难不成还有一个人?”我可以确定,在我上楼的时候那个“人”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到楼下去,那么我现在身后的是……
而当我猛然转身回头的时候,却是看见邓辉杵在哪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我们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好!”他看着我,眼神飘忽不定,似乎被这儿的环境给吓得够呛。
白了他一眼无暇去顾忌他,正打算和他约法三章让他给我安静点,这时突然一个脚步声炸了起来。
那个声音很大,一看就是冲刺的第一步,紧接着我看见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里一个弓着背的人冲了出来。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15:04:59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事发突然,我们两个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是看见那人蓬头垢面,衣衫破旧,外面还拖着一件满是洞黑色麻布。
“谁?”我缓过神来大喝一声。
对方并不理会我,一个加速想要从我身边冲过去,此时我好不容易才抓到这个家伙哪里会给他机会,一个纵身朝着他猛地扑了过去。
啪的一下,他被我撞了个正着,带着我在地上打了个滚,翻到了一边。
地面卷起巨大的烟尘,整栋楼都噗咚噗咚的响着。
我一边得手,一边翻过身死死的压着这个家伙。正准备看看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究竟是谁。
可那人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洞里爬出来的此时正满脸的灰土,一时间我看着他居然感觉不像个人形,也分辨不出来五官七窍的模样。
“你是谁?”顾不得他浑身那股冲鼻的腐烂气味,我手肘死死的顶住他的胸口问到,“为什么在这里?”
其实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比较虚的,想着人家在这里管我这个外来人屁事啊,但话音刚落异变突生。
那家伙居然……居然笑了,他裂开嘴巴,居然笑了,笑的时候一只猩红的舌头在口腔里疯狂的乱窜,像是一只活物一样,而不仅仅是这样,因为这时居高临下的我猛然看见那个家伙的嘴里,一只舌头居然像是蛇信子一样是开叉的。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15:05:4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强烈的感官恐惧使我手上松了一把劲,也借此机会那个家伙双手一用力将我顶翻到了一边。
身子一个咀咧倒在了地上,肋骨开始隐隐作疼,想不到这个家伙手劲这么大,我原以为一个饭都吃不饱的家伙没什么力气,生擒起来应该比较好拿手的,但这时比起身上的疼痛,刚才所看见的东西更加让我胆寒。
“和……和我梦里的一样!”三石说的没错,这个地方果然和我的梦是有所关联的。
纵使内心深处巨大的疑问和恐惧排山倒海,此时眼看着他就要脱手溜掉,也下意识往前猛地爬了两步,然后一把抓住了那家伙的脚。
他被我一带又是“碰咚”的一下摔倒了地上。
这一下他摔的不轻,面部磕到破裂的木板上,几乎要昏厥了过去,眼见有机可乘,我这边立马爬起来冲着那个家伙就是一脚。
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小时候打过不少架,深知有些人不打到他服服帖帖他早晚会反过来搞你一顿。
两脚,三脚,四脚。
讲故事的故人2021-04-25 15:05:56 发布在 莲蓬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