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傻跳农门》最离奇的个人奋斗史(自传 连载)

楼主:南北20112011 字数:308317字 评论数:2115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作者:梦征西 来自:UC浏览器 时间:2013-04-23 11:18:34   追了一天,看了还以为南北兄给我写的自转呢。初中上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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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乡关注
南北201120112013-04-23 20:01:0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goodyearcome 来自:手机版 时间:2013-04-25 13:54:13   敢问楼主05年还在栲栳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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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以前在刘公岛,现在不在那边,呵呵
南北201120112013-04-26 07:11:2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宫锁莲心 时间:2013-05-06 13:44:30
吃着好吃的家乡菜,问候楼主新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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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很好,谢谢老乡关注
南北201120112013-05-06 15:17:0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style9060 时间:2013-05-12 11:11:54   非常感人!是LZ本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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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嫩猜
南北201120112013-05-12 21:15:3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南郭青山 时间:2013-05-15 17:14:50   问候楼主,近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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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兄弟关心,俺挺好的
南北201120112013-05-15 21:54:3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南郭青山 时间:2013-06-08 19:20:56   问候南北!这文章与天河签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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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俺跟天涯签了
南北201120112013-06-08 21:33:0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立大哥 来自:手机版 时间:2013-06-08 00:00:48   南北兄,一年没更新了吧!静静的看一篇励志小说不容易,别让这帮兄弟姐妹们等那么久了。还要多久会更新,给个准话,谢谢嫩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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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嫩的留言后,俺心理真不好受,感觉对不住很多人。
现在俺觉得写作水平还不够,正在努力读书。。。。。。俺想拿出更加优质的小说奉献给关心俺的朋友。。。。
南北201120112013-06-08 21:36:3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七姑娘儿 时间:2013-07-03 09:57:17   薯粉送祝福,楼主舒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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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谢!
南北201120112013-07-03 10:44: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举报 回复 作者:南郭青山 时间:2013-07-12 20:22:44   赵本山作春晚副导演了,南北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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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当然要强烈支持啊
南北201120112013-07-12 22:10:4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didiaohuozhe 时间:2013-07-17 20:03:21   楼主的帖子让我想起来了童年,祝福楼主!看懂了楼主所说的地名,特意回复!老乡祝你一切安好!感觉还是XS人实在,淳朴,人与人之间有着浓浓的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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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老乡。。。:)
南北201120112013-07-17 22:10:4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俺要退出天涯一段时日,多谢亲们的鼎力支持!
南北201120112013-07-29 21:20:0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作者:雪狼8雪狼 来自:iPhone客户端 时间:2013-11-29 21:49:14   楼主和我应该差不多大小。 山西省大同市阳高县人 我77。 对不对啊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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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7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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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狼8雪狼 来自:iPhone客户端 时间:2013-11-30 00:43:57   感觉楼主是个较劲的人。 很多经历.和心理我都感同身受。 都是一个时代的人。 有很多共同语言。 就是想说 别太较劲。 随意随缘比什么都好。 不一定文字要多么高深。 立意要多么伟大。 我们就是普通人。写的就是普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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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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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来天涯了,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多读者关注。多谢各位鼎力支持。
现我正在写另一部作品。不过,这部作品不能用“南北”署名了。
南北201120112013-12-06 10:57:4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真的很感谢大家一如继往的支持,现将后面的几个章节传上去。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5:0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41、继续上路

我认为会的,自己已踏上了成功的列车,想返回去也难了,就像泼出去的水,射出去的箭,由不得你了。
这样想着,我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即使做梦也会把自己笑醒。不过,没几天我就高兴不起来了,总觉得这个事有点儿玄。经过再三分析,我得出一个结论:自己提干的事,成功的概率应该在百分之九十九,不成功的概率在百分之一。而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恰恰这微不足道的百分之一起了作用。那天,周科长阴沉着脸对我说,你的档案也太乱了。
我知道自己的档案很乱,主要是出在年龄问题上。入伍的时候,我的年龄太小,村长在办假户口的时候,多给我加了三岁。到了部队后,我总觉得自己没那么大,自己从心里也非常不认可。后来,我获得一些奖励,比如优秀士兵、嘉奖什么的,在填写基本情况的时,就填了真实的年龄。谁知现在惹出这样的事端来。
周科长说:“有的材料上写的是73年,有的材料上写的是75年,到底哪个对啊?”
以前我听说过,提干对象的档案不能有半点差错,也不能有任何涂改的痕迹,不然会被上级机关打回来的。而现在对于自己的这个破烂档案,有什么办法呢?我突然觉得,自己正应了那句“名言”,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我把情况如实跟周科长汇报了一下。周长科听完我的“传奇”经历后,若有所思地说:“这样啊,这样还好,主要材料的年龄一致就好办了。”
听了科长的话,我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我心思,自己在成功的路上,最大的困难让我给摆平了。可我没有想到,更大的困难还在后头。
一周后,周科长又把我找了过去。我一看到他的阴沉的脸就知道情况又有不妙。周科长用手指了指我,欲言又止。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也似乎预感到这件事彻底没戏了。
周科长说:“你的年龄,你的年龄啊!”
听周科长语气,他是恨铁不成钢啊。
我知道周科长也是由一名士兵提起来的,他在基层干过指导员,后来到了工程师,当过干部科干事,现当了科长。也许我和他近似的经历对我格外照顾。
接着,周科长默不作声,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这种静变成了莫名的气体,把我的心悬在半空。过了好一会儿,周科长说:“你生不逢时啊,谁能想到,真的谁能想到!”
后来才知道,在我提干的那年,今年上面刚刚出台了一个政策,为了让干部年轻化,各部队所有提干士兵的年龄不能超过25周岁,这之前,只要不超过30周岁就行。而我,档案的年龄虚岁已经27周岁了,而自己的真实年龄只有24周岁。
这时,我开始强烈地怨恨村长起来,他为什么不写我的真实年龄,为什么不把我的年龄改得稍微大一点,最好大两岁或大一岁。也许自己被突如其来的事冲昏了头脑,大两岁还不是个大?不改大年龄,自己不能当兵,而改大了,现在的自己不能提干。我心思,自己的悲剧似乎在入伍前就注定了。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搞笑和作弄人。
这样,我就不怨村长了,因为这是自己的悲剧。后来,我又听说了一件事,又开始怨恨起村长来。我看到周科长两眼突然放出光来问我:“小何,你的生日是上半年还是下半年?”
我不知周科长问这个有什么用意,又一时想不起来具体生日,因为自己从来没过过生日,生日对自己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周科长见我迟迟不说话,以为我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这时我必须回答了,就慢腾腾地说:“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周科长一听,皱着眉头说:“你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周科长嗯了一声,脸上露出难以琢磨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他好象又想了什么,马上说:“我记得好象是上半年,档案里的。”
周科长这么一说,一下子点醒我这个梦中人,我这时想起来,自己有两个生日,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马上说:“档案上写的是5月29日,上半年。”
听了我的话,周科长唉了一声,然后微微地摇着头说:“就差这么几天?如果是下半年的话,按道理是可以减两岁的,基本符合条件。”
我不明白周科长的话,2000年,按档案里我1973年出生的话,的的确确已经27岁了,怎么能减岁,又怎么能基本符合条件呢?后来才知道,周岁的计算方法不仅仅是按年代来算,而要精确到月,也就是过了生日才算一周岁,不是过了新年才加一岁。部队通常的做法是,如果上半年出生,一般要减一岁,下半年出生,可以减两岁。我想没想到,自己的命运竟然跟简单的数字这么密切相关。我是多么恨村长,为啥当初写档案里的年龄时,数字不写的大一点儿,那怕只大那么一个月。
周科长这时笑着对我说:“小何,不要想了,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
听了这话,我明白了,提干的事彻底没戏了。我感觉自己以前的愿望,像个五彩斑斓的肥皂泡,随风而起,越飘越高,然后无声无息在消失了。
这个政策的出台,扼杀了我很多幻想。我只觉得自己的运气不太好,埋怨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台这样一个政策,如果是晚一年就好了。
在有些人眼里,提干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而对于我来说,提干对我来说就意味着成功,因为我现在太需要成功了,那怕是一小次成功。这时,我还是不甘心接受失败,我又想到了“造假”,我想把档案从头到尾改过来。可细细又想,这也不算造假,因为本来这个“造假”的年龄是自己的真实年龄。我把想法告诉周科长,周科长摇着头说:“你当兵都五六年了,现在入伍的表格都换了,想改回来太难了。”
我心思周科长说的对,还是面对现实,接受失败吧。我感觉通向成功彼岸的桥已经断裂了,成功虽近在咫尺,却距我如在天涯。我知道只要坚持下去,肯定会成功的。可我不知未来的成功在何时、要走多久。可不管多远走多久,自己也要走下去,因为自己还是别无选择。这时我想到一句话: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冥冥中,我突然觉得,是不是老天爷在考验我,觉得现在不是自己收获的时候,再让它在地下积蓄力量吧,到该收获的时候,会结出更加丰硕的果实。我还要加油,自己不管失败多少次,只要成功一次就足够了。
唉,继续上路吧。我想,只要你不服输,就一定会成功的。
后来听说,A大队的一个士兵报了上去,他很快就到军校学习去了。当然,听到这个消息,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像喝下一瓶醋似的,酸溜溜的。人家是替我接受成功去了,我到军校学习的愿望也破灭了,这是我多年来的夙愿,尤其对于自己这初中肄业生。
过年后,春天来了,我知道自己又该播种了。我还是进行着以前的工作,那时的我整天像个蜜蜂一样,白天出去采访,晚上回来写稿子,然后把稿子传到报社。不过,这时的稿子比以前好发了。自己的剪报本也一天天厚了起来。看着两本鼓鼓囊囊的剪报本,我知道尽管它不值钱,可对我来说有用,可也不知它到底有什么用。让我没想到的是,以后它帮了我的大忙。
除了采访和写稿外,我还隔墙有耳地给陈玲打电话。那天晚上,我又给她打了电话,她说已经回到老家了,过几天要过来看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又惊又喜,真没想到,她会来看我,也期待着她的到来。
在一个天上飘着大朵大朵白云的上午,我在人头攒动的公交车站旁边,看到陈玲,可眼前的陈玲跟以前的她判若两人,这种感觉主要表现在她的头上。只见她的齐肩短发像触了静电似的,一根根打着碎纽直直地粘在头上,有点像雄狮蓬松的鬣毛。后来得知,那是当时流行的玉米烫。陈玲的衣着打扮却土里土气,与她那个现代的开放的发型十分不般配。不过,我倒喜欢这种穿着,似乎与自己的心里距离近点。
若干年后,我才知道,陈玲那个发型是特意为我烫的,她想精心打扮一番,想给我一个惊喜。没想到,她的愿望实现了,这个发型的的确确把我给惊着了,以致没敢让她走正门,坐侧门进了营区,把怕把战友们也给惊着了。
不过,走侧门时也让部分战友见到陈玲的新式发型,我从他们的表情里似乎看到了我刚才的表情。我把她带到了我的寝室。
当陈玲通过弥漫着霉味的楼道,一步步走进我住的破烂宿舍时,不经意见,我看到了她脸上怪异的表情。我知道,我的生活环境把她也惊着了。我明白,没有办法,我无法改变自己的生活环境,就像她一时无法改变她的发型一样。
陈玲在我还算干净的椅子上坐下来后,接着转动着玉米烫的小脑袋扫描着我简陋的房间,她四处看了看,然后把目光定格在桌子上的剪报本子上,接着拿起来认真地翻了起来,边翻边问:“这都是你写的?”
我说:“是。”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6:0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说完后,觉得自己说的不十分正确,又补充了一句:“有的是合作,有的是师傅给挂了一个名。”
听了我的补充,陈玲立刻把头转过来像看兵马俑似的看着我。我感觉到她的目光里带着疑问,可我想不明白,自己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妥。
陈玲在我的脸上看了一阵,我感觉时间很长,然后把视线又转向手中的剪报本。她看了一阵,然后跟我闲聊起来。我这个人嘴虽笨,可说出的话都是实打实的真心话。后来才知道,只半天的功夫,陈玲就摸清我眼前的全部情况:何笑除了两本剪报本值钱外,一无所有。
陈玲知道我一无所有,可她去北京上学后,还经常给我打电话,从情绪上没听出来她对我这个穷小子跟以前有什么异样来,我觉得,陈玲似乎被我搞定了。正当我感觉自己的终身大事有着落时,又一个问题摆到了我的面前,也是这个问题让我内疚至今。
那是“五一”后没几天,工程师政治部领导作了一些调整后,我被调回了工程团政治处工作。
离开喧嚣的市区回到僻静的工程团后,尽管我非常努力适应周围的环境,可起初的几天我还是非常不不适应,心里也总感觉空落落的。尤其晚上,我站在海边,伴随着一涌一涌的海浪声,远眺海上时隐时现的一盏孤灯,我突然从心底里产生一种悲凉。我感觉自己就是飘在海上若隐若现的孤灯,它是那么渺小和游弋不定。
不过,在我的心里还有一丝温暖,因为我知道此时在遥远的京都有个人每天都在挂念着自己。
我几乎在每晚都会给陈玲打去电话,或者她准时把电话打过来,相互诉说着当日的所遭所遇。似乎我已经把她默认为我的女朋友,将来或许我们可以相伴一生。然而,当我和陈玲的感情渐渐升温的时候,我接到一个意外的电话,就是这个电话,让我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我想不起来那是个晴朗亦或阴霾下午,坐在宿舍里的我无所事事。
对于我这个公事私事缠身的人来说,无所事事是个极不正常的事,可那段时间,我无法让自己狂躁的心冷却下来,我无法静心去写稿,也无法安心去参加自考,似乎我已经预感到一件特殊的事情来临。
叮铃铃,叮铃铃……
这时,宿舍里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知道此时这个电话肯定不是找我的,因为宿舍里还住着另外一个战友。如果那个战友在,此时的电话都用不着我去接,可那个战友出去了。
我接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女声:“还记得我吗?”
开始我以为她找错人了,后来觉得那声音位熟悉而又有些许陌生,正当我的大脑高速运转寻找着自己与那声音有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听筒里又传来了字正腔圆的声音:“难道你真的忘了?”
这时,我突然想了起来,原来是她。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6:2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42、爱情遗憾

“宋睿!”我的声音快要颤抖起来。这两个字,我很久没有想过了,而此刻呈现在我的脑海里,既高兴同时还有些许愧疚,我似乎对不住这两个字。
“你回青岛也不跟我言语一声。”宋睿,带着埋怨的口气说。
我知道宋睿埋怨的对,自己是做的非常草率。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可宋睿似乎不想让我尴尬太久,马上说:“我现在还有点事,晚上给你打电话。”
挂上电话后,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宋睿是怎么知道工程团的电话,并且还准确地打到了我的寝室?
我想了想,当初我只是留给宋睿海军报社的电话,而要想知道我现在的电话,必须从报社的仅有的几个编辑那里得到我工程师的电话,再从工程师得到工程团的电话,然后从团政治处才能知道我现在的地方。而办到这一切,非常不易,即使对于利嘴灵牙的宋睿来说,也是不易的。想着想着,我突然感动起来,也许为了她的执着。
我看了看房间,桌子上的书依然放在桌子上,温暖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玻璃照射在桌子上、电话上,一部分光还落到了地上。桌子两侧的床上,两床被子有棱有角地放在那里。房间仍旧宁静,和刚才一样的宁静。突然,我似乎觉得刚才的事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自己的幻觉和想象。
可我知道,刚才的事情的的确确发生了。几个月来,我和宋睿杳无音讯,似乎我们已经相忘于江湖。我觉得,我和她彼此只是匆匆过客,却在邂逅之际才发现,那些过往原来早已扎根在心底,拿不掉,抹不去。
我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似乎渴望着宿舍电话那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这时,我想起了宋睿的话,她晚上有什么事会跟我说呢?我突然害怕起来,因为她的智慧,也因为她的美丽,同时也因为自己卑微的身份和地位。
正当我为此纠结时,晚饭前,我接到陈玲的电话后,更让我变得左右为难。我想不起来自己哪根神经出了毛病,自己竟然把宋睿来电并且把杰电内容告诉了陈玲。陈玲听后,给我出了个主意,并且还是命令式的主意:你晚上住到值班室,必须!
放下电话后的我真正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我该怎么办呢。在我的潜意识里,还是想接宋睿的电话,而陈玲态度坚决,并且还是命令式的口吻,对于身为军人的我来说,似乎更喜欢执行命令。
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我鬼使神差似的抱着被子来到一楼值班室,然后把自己蒙到被子里。我很想早点睡去,让我少一点现实的煎熬,可我无论如何都用法做到,反而越睡越发的清醒,也许我还在惦记着一个人,忘不了,也躲不了。
我不知宋睿什么时候打来电话,也不知她晚上要和我说些什么,也想象不到她找不到我的心情。我希望她骂我,狠狠地骂我。我也想起床回自己的寝室,而我无法指挥动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宋睿是个好女孩,自己也非常喜欢,就像以前自己喜欢司令部王珉一样,可我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她我总有种想逃的感觉。
那天,我整整睡了一个晚上,可第二天醒来,我还是感到非常疲惫,也许这也是对自己的惩罚,自己也似乎很享受这种惩罚。
次日的晚上,我决定搬回寝室,我以为她会再打电话过来,没想到一晚上,宿舍里的电话很安静。我以为电话有问题或电话线出了毛病,经我细心检查,电话和电话线都很正常,突然,我如释重负。
后来,每每想起此事,我总觉得自己办了件错事。我不知道宋睿要跟自己说些什么,而我知道,她应该非常恨我。而我只能恨自己。许多年过去了,我和宋睿一直没再联系,似乎彼此真正做到了相忘于江湖。几年后,我很知道她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我也试图去找过她,可徒劳无功。尽管我不知她的情况,可我知道,她一定会过得很好,因为她很聪明,也很勤劳,正应了英语中的那句谚语:A good head and an industrious hand are worth gold in any land,意为:聪明脑袋勤劳手,走遍天下贵如金。
6月上旬的一天,新上任的工程师宣传科科长武波把我调回了过去,还是负责宣传工作,我又继续着以前的生活,采访、写稿、传稿,然后是啃那些像砖头一样厚的自考书籍。
参加本科自考,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大专那么印象深刻,我想不起来哪年考下什么科目,只是记得,学习和考试像吃饭、睡觉一样,已成为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该学习的时候学习,该考试的时候考试,也没有发生过让自己刻骨铭心的事情,也似乎觉得学习不再那么困难,工作也不再那么艰辛。正当我以为自己的能力不逊时,可没想到一件事的发生,让我觉得自己还差得很远。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7:0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43、开会的悲剧

到了年底,科长武波突然心血来潮,尽管连司机和他自己加起来,只有少得可怜的6个人,却想召开一次宣传科全体官兵大会。武科长提前几天就跟我们打了招呼,让我们每个人都要总结一下,并且每个人还在要当众发言。
当听说要开会,还是要当众发言,我立刻紧张起来,突然感觉到一阵发自骨子里的恐惧,并且这种恐惧感马上布满全身。我知道恐惧的是四个字——“当众发言”。我觉得自己尽管会写,可当众发言,并且要发言很长时间的当众发言还没有尝试过,怕自己发不好,怕战友们笑话。我想逃避,可科里只有6个人,自己会逃到哪里去?我突然给自己打气,要勇敢地面对现实,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国家认可的大专生,同时还是半个本科生,我行,我一定行。
我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实际情况,尽管当众发言不能稳操胜券,自己先写下来念然后念总是可以了吧。我了解到,其他战友也是这样做的。我用了半个小时打腹稿,然后像写新闻似的写起来,怕念的时间太长,就简单写了一页纸,并且还在开会前熟悉了好几编。
虽然自己做足了准备,可开会前我还是非常紧张。我很想让时间停止,停止在可怕的开会前。可现在的我连自己都管不住了,何况是时间。开会这天还是到了。
五楼政治部的小会议室里坐着我们宣传科6个人。武科长简单作了开场白以后,胡干事首先发言,他边看发言草稿,边认真地汇报了一年来的工作。十多分钟后,钱干事、陆干事都相继发了言,他们都说得很好,当轮到我发言时,我突然感到心跳加速,脸上好象被人打了几巴掌,感到火辣辣的热。尽管自己十分紧张,可我还是努力地张开了嘴,念着纸上面的字。当我念第二句的时候,就感觉领导不下去了,因为我感觉自己的嘴边有块“拌字石”,从自己嘴里出来的字,都被拌的歪歪斜斜的,甚至连自己也听不懂。艰难地念到第五句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找不到了纸上的字,似乎那些字被我吓着了,不愿让我念出来。
会议室里,我听到只有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变形的声音,我感觉到,战友们被我的声音深深地吸引住,尽管自己不敢看他们的眼神,可我已经感觉到,他们的眼神像一把把小刀似的瞅着我。
我写的字并不多,可没想到我念了很长时间,也折磨了我很长时间。期间,我有了逃跑的冲动,我害怕那些字,更害怕自己的声音。可我的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还是努力地念完最后一个字。念完后,我感到额头细密的汗珠慢慢汇聚起来向下滑动着,后背也感到热乎乎的,像刚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我知道自己的表现不好,可我还是悄悄地观察了战友们的表情,他们的表情还和往常一样,可我总觉得他们脸上的笑又多了一层内容。
那天,是我几年来又一次最为难堪的一天,心情也遭透了。我知道自己差,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差。我不知道谁赐予我的紧张,并且我的紧张伴有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脸红。愈紧张脸就愈红,脸红得像关公似的,使紧张和脸红成为相辅相成的难兄难弟。很多年来,这种感觉让我无法自己。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我这种痛苦,我也不知道,比我的脸还要红的关公有没有和我一样的苦恼。
我不知自己为什么连几句话都念不利索,并且不知为什么,念出来的字连自己都听不懂。我曾努力克制自己,尤其想控制自己的嘴,可嘴似乎不是自己的,或还没有拿到控股权,它总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从事。一连痛苦了好几天,可我还是从痛苦的深渊走了出来。我心思,只要自己努力,对于自己没有什么难事,我相信只要自己不是哑巴,就一定会和其它人一样的。
从那天起,我每天多了一个任务,就是朗读,并且是偷偷地朗读。朗读一般在宿舍里,或在学习的时候把字念出来学,或随便找来一遍文章念。可让我想不到的是,尽管自己不紧张了,可感觉嘴边那块拌字石没有搬走,还是不能顺利顺利地念出句子来。我突然发现,自己很长时间没有念过字了,以前学习是在心里默默地念,而跟口头念字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明明心里念得很顺利,可就是嘴上读不流利。我一度怀疑自己的大脑出了问题,反映太慢,跟不上嘴的节奏。
后来我心思,尽管自己自学了很多年,也拿到了大专文凭,可自己的阅读水平还停留在幼儿的水平上,不,应该连幼儿的阅读能力都比不上,只比婴儿强一点点。
人有时候就怕自己不认识自己。当然,如果认识了自己,不管是优点还是缺点,那就是进步的开始。
我觉得只要不是去九天揽月,或是下海捉鳖,自己一定能办到的。后来,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半个小时只反复地读一句,一句念通顺后,接着读两句,慢慢地能顺利地读下整篇课文,并且很少卡壳,也不会念错一字。不过,正当我为之高兴的时候,却又不得不面对另一个难题,那就是嗓子。
我发现自己只能连着念两三页,之后感觉嗓子就想罢工了,越念越念不出声音来。唉,我知道自己是慢性咽炎,这个困难就不是一时半会能克服掉的。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我又找来治咽炎的偏方,作着针对性的治疗。
我这么积极地提高语言表达能力,似乎是未雨绸缪,为化解以后的危机作着准备。可这个以后的危机来得太快了,让我猝不及防。
那是过年后刚刚上班的第一天下午,我的另一场危机终于来了,这场危机也是必然要发生的。
对别人来说,这场危机不算危机,应该说是机遇,可对于不善言辞的我来说,就是危机了,比上次开会更大的危机。
这个危机的缘由来自我的学习,因为我自考的那点破事在工程师众人皆知。那天下午,在工程师办公大楼,我邂逅了师组织科的徐干事。我很久没有见到他了,就叫了一声徐干事,叫完之后,马上感觉叫错了,应该叫徐主任了,因为他已经调到A大队当了政治处主任。
徐主任简单跟我聊了聊,然后对我说了一句让我心惊胆战的话:“小何,哪天你有时间,到我们大队作个报告吧,主要讲讲你的自学成才经历和体会,让我们学习学习。”
我知道自己的口才不好,又有紧张的毛病,尽管现在努力克服了,可一时还难以改掉,就连连摆手说:“我的经历没什么好讲的,就不用了吧。”
徐主任以为我为人低调,就说:“别别别,你是工程师的大记者,要去的要去的,改天我跟武科长请示一下。”
徐主任又说:“不是你一个人去,还有以前的小钱一块儿去。”
我知道,小钱是以前工程师的报道员,叫钱黑白,名字有个性,人也非常有个性。现在转业到地方在一家报社当记者,10年后,成为那家报社的总编助理。我挺佩服他的,跟我的基础差不多,到部队后也是参加自学,也考出了大专文凭。他小说写得好,诗歌写得更好。
徐主任说着就走远了。他走了,我的心又开始加速地跳动起来,我非常后悔,下午碰见他。可现在怎么办哪,后悔也来不及了,到时只好赶鸭子上架了。
我不知钱黑白有没有和我一样的痛苦,我觉得老钱应该比我强,至少他比我的胆子大。而我,不仅没有胆子,能力还不及他。由于是自学,有些简单的字我都经常念错,比如人头攒动的“攒”,戛然而止的“戛”。
我明白自己的长处,那就是写,如果让我演讲的话,那就是让我当众出丑。尽管前些天,我在努力提高口头表达能力,可对于长时间的作报告我真的心里没底。并且作报告跟采访不一样,采访不需要自己全程说话,而作报告这个活可是需要自己全程说话的。
我心思,如果真让我去作报告,不想去也得去啊。不过,我还有时间,我会准备的。这时,我想起老家一个刚上任的村长,每当开会前,他经常把开会的内容先在背地里演练一番。没想到背地里事变成了只有村长不知的“公开的秘密”,尽管每次少数村民提起此事总带有嘲讽的口吻,可这个村长还是挺受欢迎的。
我总是提醒自己,说话就说话呗,紧张什么啊。尽管这样想,可到时自己总是办不到,或对效果不甚满意。
不满意,自己也得准备啊,也得练啊。打那以后,回到宿舍,我又多了件事,就是练习作报告,就像传说中的那位村长一样。练习多日,我依然没有在众人面前演讲的勇气,我知道,这是缘于自己的不自信,也缘于自己年幼时经历。之后,我就诚惶诚恐地等着徐主任的通知。可等了好多天,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接到徐主任的电话,后来得知,这个活动取消了,不知为什么。
现在想来,当时没向官兵作报告,多少有些遗憾,更觉得对不住徐主任。这次把自己的经历写出来,正好是对过去的一个弥补。
路,我前面的漫漫长路,对于我这个天资不聪、木讷寡言的人来说,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可不管有多难,自己也得努力走下去,别无选择,因为你要活着,并且希望活得更加精彩。再不久,一个比当众作报告更大的难题摆到了我的面前。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7:2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44、诚实的魅力

我跟陈玲谈了好几年,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一个难题摆到了我的面前:我该怎么向陈玲求婚哪,她能接受我那个破烂的家,还有现在“破烂”的自己吗?
闲暇时间,和战友们聊天,经常听到他们论地方女青年择偶的一些事。战友们说,现在女孩子找对象一般要找“四有青年”。
“四有青年”?我这个条令条例学得非常棒的人,当然知道什么是“四有青年”,不就是“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吗,当然自己非常具备,这样的话,找对象也就容易了。我把自己的想法跟战友一说,他们呲着牙朝我嘿嘿一笑说:“还这么天真,人家的‘四有青年’是:有房、有车、有工作、有存款。”
一听这话,我立马就泄了气。这四有,自己哪有都不没有。又听说,有的女孩子结婚,要按这里的风俗,除了四有外,还要给一万零一元的彩礼钱,美其名曰:万里挑一。也有给31800的,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三家一起发”。
每次想到这些事,我就头痛得厉害,自己上哪里弄这么多钱哪,彩礼钱的零头还差不多。很多人结婚一般靠父母,而我知道,父亲一分都拿不出来,自己也不想再让他们操心了。
对于我这个一清二白的穷光蛋,陈玲能跟吗?有的战友觉得我们不可能走到一起,人家是大学生,家庭条件又好,怎么能跟你这个穷小子呢?听了他们的话,我有点灰心,也觉得自己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我俩已经谈了两年多了,总有个说法吧。可怎么向她提这个事呢?我想起老家的同伴的一句话:等生米做成熟饭再说。可我觉得,这种方式不行。在这时候,必须要诚恳,也必须得傻,不能自作聪明。我认为,这时候傻就是聪明。那怎么办呢?我又不知陈玲是怎么想的,这时我又想起一个主意,也是从书里学来的。
在一个灯光有些暧昧的餐馆,我选择了一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些饮料。陈玲坐在我对面,有话没话地跟我聊着天。
饭吃得差不多了,我觉得该进入正题了。我鼓起勇气,把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陈玲听后,她的脸上没有吃惊的表情,只是傻傻地笑着,像以前一样。
当听到介绍我母亲情况时,她的脸上还是没有找到我想象中的惊诧。只是一个劲地追问:“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再没了。”我说,我似乎已卸重担。
她没有再问,只是仔细地看着我的脸,似乎想在我的脸上找出一些破绽。过了好一会儿,她好象没有找到怀疑的线索,然后笑嘻嘻地看着我,似乎在慢慢回味着刚才的话。
陈玲不说话,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让我在书上学到的招数无用武之地。
那天我们分手后,我觉得,陈玲很有可能不来找我了,没想到,过了两天,她又来了,还和往常一样,真让我大跌眼镜,也觉得我俩之间有戏。
不知道她看上了我哪里,难道她昏了头,就看上了我的一穷二白,或许好就是喜欢我的傻?
唉,谈恋爱也得打持久战。又过了几天,我找了个机会,终于用上了我的秘密武器。
那天,我见陈玲玩得开心,就半开玩笑地说:“咱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着什么急啊,过两年再说。”陈玲随口说道。
听了他的话,我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这时陈玲才回过味来:“什么结婚不结婚的啊,你小子够滑的,一句话把求婚的话都省了。”然后她大声地叫着说:“你还没向我求婚哪?”
我诡秘一笑,心想,多看书还是有好处的。和我一样一穷二白又不喜欢看书的沙海涛,不知他是怎么搞定他对象的。
我觉得,陈玲知道我的情况,也知道了家里的情况,这样一来,她父母也就知道了我的全部情况。也就是说,她父母同意把闺女嫁给我这个穷小子了。不过,陈玲的又一句话,让我刚刚热乎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她说:“你的情况我还没向我爸妈说呢。”
我心思,这只是她的想法,而她父母的关可难过了。临别时,我问她:“咱俩的证什么时候去领啊?”
“回家跟我爸妈商量一下。”陈玲甩下了一句话,然后像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人群中,我的心又悬了起来。

又经过漫长的等待,我也见了陈玲的父母,之后,陈玲终于回话了:“父母同意了。”
经过这件事情,我有了新的感悟,固然我不是“四有青年”,且甚至连一有都没有,同时,我还不能去跟人家拼爹,可我依然能成功。我的成功秘诀就是:傻,对人对事要诚恳地傻下去。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7:5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下部:展翅翱翔

1、实习记者

两年后,也就是2002年,在部队服役10年后,我选择转业地方。也在那一年,经过四年的刻苦学习,我终于拿到了本科文凭,也为我今后找到好工作增加了一个重要的筹码。
在部队,战友们每逢提起“转业”两字,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回地方干什么呀?除了一些和地方通用的专业,如医学、会计这些极少数的专业外,在部队学的兵种战术指挥、合同战术指挥、航空飞行与指挥、舰艇和防化兵指挥等等,这些专业到了地方一般都会束之高阁。好在我自学了汉语言文学,不然在部队学的枪炮专业,到地方更是无用武之地了。
我知道,多数战友是要离开部队的。记得有个战友跟我说了这么件事。一个在部队服役20多年的李姓战友,转业到地方一家企业当上了保安科长。战友们都觉得还不错,不管如何,大小还是个官吧。等某战友去表示祝贺时,才知道,那家企业保安科只有一人,李姓战友原来在为那家企业看大门呢。
不过,像我们在会写些东西的,回地方还是挺吃香的,譬如战友武森,他转业前是部队的新闻报道员,转业到地方后,发扬部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深受社长赏识,现在成为报社的中层干部,混得是相当不错。
有了战友们在前面探路,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憧憬的。
按照部队不成文的规定,转业前半年可以先回地方生活,作为转业的过渡期。2002年春节过后,我跟单位请了假,回到了地方。可回地方后不能光坐着,应该做点事。我想到报社实习一下。当想到实习,我突然兴奋起来。在我的印象里,实习是个让我非常羡慕的词,因为感觉只有大中专学毕业生才配得上这个词,而现在自己竟然也跟这个词扯上了关系。不过对我来说,在部队工作10年,先后拿到大专和本科两张文凭,相当于在部队上了10年大学。
对于实习单位,我想到了武森所在的那个报社——青岛D报。
胖胖的武森,像葫芦一样的脸上长着一双小眼睛,他是我的一个战友,在部队也是海军报的通讯员,有过一面之交,比我早几年兵。
青岛D报我也不陌生,以前在上面发表过几篇小稿子。这个报纸的特点是敢说真话,也敢曝光社会的阴暗面,深受老百姓的喜爱。这家报社成立没几年,办公场所一点不气派,在青岛老市区破破烂烂的楼房里,共四层,一楼只有一个狭窄的楼道,然后有个楼梯通向二楼,我从来没去过二楼以上的地方。对我来说,报社的二楼是个神秘的世界。尽管作为一家报社有点寒碜,可从这里制做出来的报纸却名气颇大。
那天,我给武森打了个电话,说明想去报社实习一下。武森说他跟领导汇报一下,然后给我回话。很快,武森回了电话,他说热线部的耿主任想见见我。武森特别叮嘱我,如果耿主任同意了,实习的事就没问题了。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我穿戴整齐,拿着简历和获奖证书,来到青岛W路50号,这里依然污水横流,地面坑坑洼洼,使我总感觉走错了地方,一个大名鼎鼎的报社现在依然身处“险境”。报社的那个大门还是那么窄小,而门上挂着的“青岛D报”的牌子还和当年一样闪闪发光。门口横着着一张一米长的桌子,几乎把大门占了一多半,一个保安悠闲地坐在桌子后面。我说明来意后,保安打了个电话,然后让我在楼道里面的小房间里面等着。
我走进小房间,那个房间有10来平米,放着两把精致的椅子和一个茶几。正当我想着如何应对耿主任询问的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个漂亮的小伙,中等身材,浓眉大眼。我以为他是来送稿子的,可他手里没有任何东西。正当我纳闷时,那个小伙子看了看我,然后笑着说:“你也是来找武森的吧?”
他这么一问,更让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也许他看到了我的诧异,马上说,他也是来找武森的。原来,这个小伙叫赵旭兵,也在部队当过报道员,刚刚退伍,跟武森认识,准备过来实习的。
我和赵旭兵聊了一会儿,这时从楼上走下俩人来,一个人是武森,另一人看上去40来岁男子,长了幅国字脸。武森走到我们面前指着一同下来的男子说,这位就是耿主任。
我们小赵跟耿主任打了个招呼。耿主任看了看我俩,又接过我手中的简历和获奖证书翻了翻,然后简单问了问我们各自的情况后说:“你们明天过来实习吧,只是现在报社的经费有些紧张,实习期间没有工资,你们看行吗?”
我没有犹豫说:“行。”
赵旭兵也说行。
耿主任说:“那你们明天过来吧。”说完他匆匆上了楼。耿主任走后,武森对我俩说:“实习期满,如果报社领导觉得你们能胜任工作,就可以转为正式记者了。”
能到青岛D报实习,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我也早已想窥探一下在青岛响当当的大报内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为了工作方便,我想在报社附近租套房子。我找了家房产中介,说明要租附近的还要便宜一点的。中介是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姓徐,听口音像本地人。徐大姐给我介绍了几套房子,我都没有看中,实际上,那些房子的租金主要是太多了,我不舍得花那么多的钱。精明的徐大姐似乎觉察到我的心思,微笑着说:“我有一套房子,四楼,12个平方,一个月200块,现在刚空出来,在附近再没有这么便宜的房子了。你要是能看上的话,中介费我也都你免了。”
我一听有这么多好事,就想去看一看。
徐大姐边走边回头对我说,这个房子就是老一点,还是德国占领青岛时盖的,不过房子的质量倒不错。徐大姐指着周围的欧式老建筑说,以前这里是“欧人区”,后来日本人占领青岛后就改名叫“日侨聚居区”,反正都是些当时有钱有势的人住的地方。听着徐大姐的介绍,我对这些房子产生了浓厚兴趣。我问:“大姐,这些房子什么时间建的?”
徐大姐说:“不清楚是什么年代建的,应该有100多年了吧。”
沿着长条石铺就的石板路,徐大姐带着我来到一个房子前,以前我路过这里,可没有进去过。这也是个欧式建筑,拱形门楼很气派,只是里面空荡荡的,光有门框没有门扇。走进去,里面好像个四合院,一二三层都有木制回廊,木头上有些棕色的斑驳的油漆。回廊里面有很多木制门窗的房间。这座楼房尽管处处显得破败不堪,可俨然能看得出当初的庄严和豪华。
我们顺着楼梯爬到四层,这里有几间用砖砌起来的房子,没有回廊,和下面三层的风格迥然不同。走到靠街的房子前,徐大姐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里面大约有10多平米,很多墙皮早已脱落,感觉房东故意在墙上画得一个个二维世界各国地图;四四方方的空地上放着一张床,再无它物。
看着这样的简陋房间,我看到徐大姐的脸上有些不自在。我说:“这里只能住,那洗脸、上厕所怎么办?”
徐大姐走出房间,指着10多米远的一个小房子,那边有个水轮头,水轮头旁边有个厕所。她看着我说:“这个房间行吗?”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8:2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说:“行,就这间吧。”
我的话似乎大大出乎徐大姐的意料。对于这样的房子,我不仅没有反感,反而有种亲切的感觉,因为这里的环境很像我的老家。
徐大姐锁上门,然后语重心长地叮嘱我:“四楼现在住了5个人,那个厕所不太好用,尤其冬天,容易结冰,每次用完,一定要拿水冲下去。那个下水管道也不好用,你得用皮搋子把它捅下去。”
我到外面仔细看了看四楼,原来四楼的房子是后来加盖的。尽管这里艰苦了一点,可我知道,现在不是享福的时候,自己还要努力去打拼,将来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我把这个小房间租了下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又买了些生活用品,就算安顿下来。
一晚过去,第二天我起来得很早,可去报社时差点晚了,因为上厕所耽误了很长时间。主要是我对困难估计不足,那个下水道真的太难对付了,在里面倒上水,它一点也不往下流,如果用皮搋子捅,还是一点也不下,感觉那个下水道从上到下都堵死了。后来,四楼的一个老住房“传授”给我秘诀后,也整整捅了了半个小时。然后,我又整理内务,还像在部队一样,把被子叠得有棱有角的,床单也铺得平平整整的,上面没有一个摺子。尽管这些与破烂的家有点不搭,可我的这种“恶习”已经根深蒂固了。
我赶到报社正好早上8点,有不少男男女女进进出出。热线部在四楼,我顺着一楼的楼梯往上爬,只见楼道也是破破烂烂的,地上还扔着很多纸屑,越走越让我失望,以前我总感觉,报社是个文明人和文化人聚集的地方,像海军报社一样,尽管楼房老旧,可里面阵设干净整洁,富有文化气息,而这里楼房破败,里面也显得凌乱不堪。
这时我想到武森的一句话,觉得这里的环境还是有情可原。他说,现在报社办公场所是租来的,新的办公大楼还未建好,目前办公条件有点差,以后就好了。武森说,二楼是报社领导的办公室,三楼有总编室和政教、摄影、体育和经济等部门,四楼是热线、专刊和证券等部门。
我找到四楼的热线部,只见里放着四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放着几台电脑和四部电话。房间里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床,床上放着席梦思床垫,床垫上面没有褥子,只铺了个床单,旁边放了一个皱皱巴巴灰褐色的被子。看了那个被子,我有点不舒服,因为自己好象从未见过没有棱角的被子;墙上凸凹不平,很多地方还留下被雨水浸湿后像尿了床一样的各国地图。尽管是白天,可房间的光线不怎么好,只是从不大的窗户和屋顶的节能灯上透着暗淡的光。所有的种种意象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总感觉自己来的不是什么工作环境优雅、文化气息浓郁的报社,而是来劳改了,当农民工了。其实,从后来的工作实践看,差不多让我猜对了,应该叫“记者农民工”。
房间里坐着五男四女,武森斜躺在床上。此时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两男两女忙着接听电话,其他人则有的站着,有的坐在床上闲聊。
武森见我进来,指着我对大家说,这是我的战友,叫何笑,新来实习的,大家多多关照啊。武森这么一说,房间里的人便热情地跟我打着招呼。后经武森介绍,我记住了几个人,几乎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串故事。一个叫钱彬,他是个瘦高个,细条脸上长着一对大眼睛,他以前是一名体育老师,后来到了报社当了校对。报社领导发现他写东西还行,就让他当了记者。
李明胜,青岛郊市人,学法律的,我没想到,学法律得也会能写新闻,真是人才啊。他中等身材,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对浅酒窝,见人便笑嘻嘻的,好象每天总是喜事不断。
冯恨球,是个80后,学会计的,他很会讲故事,写新闻也是一把好手。他爱开玩笑,长着一双机智的眼睛,门牙掉了半颗,说话时有点兜不住风,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他喜欢在下巴颏上留着一撮小胡子。他经常引经据典地为他的小胡子辩护:在《陌上桑》中秦罗敷赞美夫婿说,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尽管小冯的年龄小了点,可看上去很成熟,不仅是因为他胡子的缘故。后来同事们介绍,冯恨球的故事可多了,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出名,因为他太聪明了。其中一件是,尽管小冯很少去听课,可最次考试都能过关。不过,我更关心的是他门牙的故事。小冯说,他的门牙是夏天吃西瓜的时候被打掉的。开始我们死活不信,听了小冯的讲述后也就相信。原来,那年夏天,同学请他吃西瓜,冯恨球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冯恨球乐着对大伙说,不好,我的牙要掉了。大伙不信,以为他又在开玩笑,这时小冯从嘴里吐出半颗牙,大伙仔细一看,确实是半颗真牙,再往小冯的嘴里瞧,门牙果真掉了半颗,同学们都傻了眼,觉得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哪有吃西瓜打掉牙的啊。后来冯恨球说出了实情,半年前,他跟同学打篮球时,不小心把门牙碰了一下,后来仔细一瞧,左边门牙上裂了一个细小的缝,他知道这半颗牙早晚要掉的,万万没想到被西瓜打了下来。我们说,小冯以前不叫冯恨球,篮球碰掉牙后改的名吧?小冯笑嘻嘻地说,不是,这个名字是他父亲起的。这时我们惊讶地说,小冯父亲真有先见之明,冯恨球的名字起得太好了。冯恨球说,俺的名字只是巧合,实际上,这个名字只跟他的父亲有关。
南北201120112014-03-15 09:28:45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