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月满星玦

楼主:无敌小毕毕 字数:73579字 评论数:636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八十七(二)- 第六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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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同胞,青鸟自然亲近他,主动伸颈贴蹭到他残废的那侧眼窝,柔滑的触感令人舒服,他也单手抚摸青鸟的头喙,“好了好了,怪痒的。”
青鸟好似听懂般收起亲昵,挥抖了两下翅膀,跳了跳,显然这个动作对只有单腿的它而言较为困难,十分笨拙,这让翰霄玗不得不留意到它的脚,才发现上面挂着红绳竹筒,好奇摘下拆开,看清里面的内容后默默收进衣衫最里层盖实,转身捡回白氅盖在他哥身上,抿嘴一举抱起,对青鸟说,“走,回家。”
垂眼注视慕程安沉睡的面庞,心里道,哥,自小我就知道,你一直挡在前面护着我,只是自负任性不愿承认,更是因为觉得自己受保护便是低你一等,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你的保护不是为炫耀比我强,而是出自一个哥哥对弟弟无私的关爱与奉献。
这回,换我来保护你。
赵祯琪所在之处,是他哥的归属;今后他哥在的地方,便是他的家。
感恩这次没再令他失去亲人,也经今日,更懂珍惜。
……
赵祯琪再醒来时,已是三日后的黄昏。
由于过于担心他的情况,肖黎和闻人卯都暂停手中事,见到他醒来仍不放心,宋昌明肩负重任为他把脉望切,“正常了。”他感觉自己就像只报喜鸟,自己也喜上眉梢,“没事了!好了!”
“真的假的?”房内气氛瞬时如度春节,围着他个个喜笑颜开,赵祯琪不知道自己已在睡眠中度过四日夜,只是感觉自己这一觉睡得好沉,身体都有些僵硬了,呶呶嘴好费劲才重新组织出语言,就像刚学会说话一样吃力,“你们……怎么,看……起来,这么,高兴?”
廿九手脚并用吭哧爬上床抱住他,“小爹爹你终于醒了!再过十天就是年节了!再不醒谁给我买新衣服呀!”
“……”
“……”
“哦哦,新……衣服。”他头脑发蒙,柔拍几下廿九的小脑袋,问肖黎,“我……怎么回事?”
“没事了,”肖黎不想说,也早已叮嘱过其他人不许说,“大概是劳累过度,多休息几天吧。府里的事暂时交给我和司马公子。”
“……哦。”挠挠头,总觉得少什么,又想起一事,问闻人卯,“对了,凝姜的……”
“已经办妥了,那些游客已清走大半,仅剩些顽固的,不会影响城中进展。”
“好,好。”那他就放心了,心中细细掂量,“四哥,司马公子,章钰,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有些话,想和阿卯单独谈谈。”
司马仲知道他要说什么,率先点头离开,另外几人又对他叮嘱了几句后才离开。
“你要跟我说什么?”赵祯琪并未让人将孩子抱走,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闻人卯心里这样估量着。
“阿卯。”赵祯琪还在酝酿,刚醒来没多久,思维不比常日灵活,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傻傻的,倒显得很真诚,他抱着小廿九为自己鼓气,“你,是如何看待我二哥的?”
闻人卯万没想到他会在此时谈论心中已避讳多日的人,眼睛不自然的闪躲开,不敢瞧赵祯琪澄澈的眼,“没,没怎么看待。”
因为脑袋转不动,赵祯琪变得直来直去,“为什么?你俩不是已经睡过了吗?”
“!”闻人卯屏住呼吸瞪眼不可思议,他怎么知道的?!
廿九眨眨眼,“睡过是什么呀?”
赵祯琪拍拍廿九,“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睡觉觉呀。”说完他再次去打量闻人卯神色,确定为真,“我意外得知了二哥的下落,他没事且就在苏南,很近,你……想去见他吗?”
“我,呵呵,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闻人卯装傻充愣,拂袖起身,“还有事吗?没事我就……”
“阿卯。”赵祯琪叫住那个仓皇欲逃的身影,“若你这次仍选择默默付出,等到二哥如我一般投怀他人时,你在充满后悔的落寞里都会抱怨自己今日的不勇敢,不要因为一时胆怯,也不要以为只要自己付出努力就会得到回报,感情的事,你不去好好传达给对方,做得再多对方也不会知道,最终落得自怨自艾。现在追过去,无论得到怎样的回应,至少对得起为此争取过的自己。”
闻人卯背对着他,抿咬自己倔强的嘴唇,赵祯琪说的是对的,感情不同于耕种田地、行商买卖,默默付出辛苦,最后也只会竹篮打水,什么都得不到。
赵祯琪知道他听进去了,继续拍抱着廿九安静等待。
良久之后,他终于支支吾吾有些抗拒扭捏着,“他……在何处。”
赵祯琪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你来,我告诉你。”
「两日后·苏南」
年节将至,阴沉的天色也丝毫未影响城民上街置办礼货,逢人照面相互作揖道贺,祥瑞安和。
朝凤楼顶层凤阁,一人慢饮茶香,静观窗外数道街景。
掌柜轻叩房门,许应之后方才入室,“东家,有人找。”
“谁?”
“自称江宁府潼南馆主人。”
“不见。”
“是。”
掌柜亲自下至底层,委婉表达东家的拒绝,闻人卯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面都不见?走前,他不还在他的脸颊印下轻淡作别,那声「先生,再会了」,分明是还想再见他的,“是他亲口说的吗?”闻人卯追问道,他是将端容雅正留在苏北,专门前来追求所得的,抓住掌柜的手腕,“还是你们随意搪塞我,老庄主刚过世,你们就……”
“闻人先生,”掌柜是认识他的,可昔日壮澜的栖梦庄已无,余下商卖皆陈酿换新壶,改头换面以保自身,所以闻人卯过去在庄身份已不再作数,“朝凤楼换了新主人,但规矩没变,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请回吧。”
闻人卯缓平急色,闭眼凝神松开手,“是我语失唐突,不知怎样做,新主才肯见我?”
掌柜看他态度恳切,迷惑不解,更好言相劝,“先生究竟有何要紧事?此时风波未消,该当避讳少牵扯为妙,那居家就是先例,先生一向精明,自知不能在这时刻风头过盛啊。”
“私事,是私事。”闻人卯紧追缘由,“绝非故意惹事,年底事忙,我实在没有过多时间在此逗留,劳驾再登楼为我问一声可好?”
掌柜有些为难,勉强答应,“那我再上去问问。”
“谢谢。”
掌柜又迈上环绕向上的阶台,闻人卯仰头随着他逐渐吃力地步伐慢慢上升,至那高悬如星斑的顶阁,猜测着,忐忑着,目不转移。
凤阁里,窗透进来的寒气被炉热烘暖,携卷一缕茶香后饕足消散于窗外,如此反复,韵味淡了,杯也停了,对于掌柜二次进言略感意外,他认识的闻人卯,是不会做纠缠的雅士,明受拒绝却要求再请一次,新主人单指把玩茶件,眼尾弯起,语气轻飘,“不见。”
掌柜在他身后偷偷撇嘴,“是。”
他都不情愿,可想而知闻人卯听到自己再次被拒时的心情。
已与室外灰霾天色同等阴沉。
“我亲自去问!”他转向台阶,店仆与掌柜横列阻拦,“大过节的,莫要为难我们。您还是请回吧。”
人多势众,欺他孤身一人。那人自始至终藏于顶阁,门都不曾迈出半步,看来真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家本是无情物,一任南飞又北飞」
昔日亭中,老庄主感叹之语忽上心头。
就当是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咬回去。
他攥拳收回冲势,瞪目点头,一字一字切出齿间,“好,告辞。”
掌柜委屈,又不是他说的不见,平白挨了一顿记恨。
闻人卯负气匆匆至街头忽然想到,就这么回去,未免让这无情者太过得意了些,好似他就是撇开正事不做专程来见他的,这样的话传出去,让这混球当谈资广为传笑,日后潼南馆四百七十三口人都要跟他一起抬不起头了!
岂能增他人意气,消自身良德?
可他在苏南的生意大多数都已转到苏北及江宁,残余寥寥皆是不入流的末角小铺,去了也无事可做还不光彩。
他正苦恼如何扳回一城,街上突然有人叫住他,“诶?闻人先生?”

无敌小毕毕2021-11-29 10:14: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
八十七(二)- 第七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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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诧异看过去,发现竟是柯季扬,“嗯?这么巧……”
柯季扬怀里抱着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主动过来,“怎么突然来苏南了?是有什么事吗?”
闻人卯不便说缘由,把话题转移到柯季扬身上,“你这是?”
“姚岚新开了间脂粉铺子,想自己制盒子搭配着卖,这不让我帮忙选料……我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说到这里看看闻人卯,“诶?我记得你……”
“我确实比你懂得多点。”闻人卯顺应他的话,对,就当他是来看望姚岚和柯季扬的,偶然路过朝凤楼罢了!头次这样主动亲近,“走吧,我跟你去看看姚岚的新铺子,还能多提些建议。”
“好,好,我们正为经营发愁呢,你来算是帮大忙了。”
他跟随柯季扬折返,路过朝凤楼门口时突然很夸张的大声补了一句,“我啊,这次是专程来看你和姚岚的!”
从没听过他大声说话的柯季扬惊愣侧目,眼眸上下打量他几遍,“难道跟赵祯琪待久了,嗓门儿也受传染?”
闻人卯低头撇嘴没理会他的吐槽。
姚岚的铺子就在朝凤楼落座街道转过去的拐角第三间,这一带地段不错,当然,房屋租赁的价格也相当好看。
两人到铺外,发现生意还算不错,单靠姚岚一人已经应接不暇了。
两人进门,姚岚只留意到两个身影,脸都没转过去,“客先自己随意看看。小铺新开张,价格很合适的。”
闻人卯暂时收声没打断她接待客人,送走一大圈才顾得上他俩,这一瞧,惊喜万分,“怎么是你来了?”
“路上遇到了,就过来看看。”他拿起方才观测时发现最热卖的品,“你把铺子开在这寸土寸金的宝地,价格却定这么低,”他摇摇头,“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倒是不亏本,租金也……”
“据我所知,这附近三道街内,差不多有五家专卖此类货,价格均不菲,你以低价贸然闯进市场,会被恶意驱逐。”
“我也正担心这个问题。”姚岚无奈。
真的有担心这些问题?这不都是你亲手创造出来的吗?闻人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起,连叹几声,“行吧,我既然来了,就先跟你说说经商基础。”
“好。”
这一说便是三个多时辰,街上都没人了,连临街各商铺门前的灯都暗了,闻人卯还孜孜不倦对着那两人又写又画,柯季扬连连张哈欠,姚岚听得直挠头,实在乏得不行了,姚岚觉得自己脑壳要炸开了,比老和尚敲钟念经还余音绕梁,“卯啊,咱们今儿就到这儿吧,我已经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实在是老了,跟不上了。”
闻人卯停顿看她,颇为严厉,“只不过比我大两岁,怎么就老了?去门窗口醒醒精神,回来继续。”
柯季扬捂脸上下揉搓一阵,“我错了,我不该叫你的,我就该当没看见,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姚岚美目连连翻瞥,“哼,你知道就好。”
闻人卯还不肯放过,“我明日一早就回去了,赶快抓紧学,不然银子都打水漂了,这可是你多年积蓄,不心疼?”
“倒也不全是我的,我就掏了不足十分之一,就是那些脂粉成本。”
“啊?”闻人卯有些难以置信,转问柯季扬,“苏少卿连商铺房租都免了?他这是要跟苏北对着干?”
“没,苏大人怎么会跟苏北较劲,他都恨不能自己也过去搭把手。”柯季扬赶紧摆手澄清,“是少主……不对,不能这么叫了,是东家出钱把这间店铺买下来送给姚岚了,让她任意使用。”
“……”闻人卯瞬间不说话了,合着费半天劲,还是没能逃出那人的手掌心。
蹭一下站起来,“既然有这样一座靠山,自是没人敢惹,你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吧。即便日后不想干了,收租的红利也足够生活。今日权当叙旧,天不早了,告辞。”
“诶,”难道不聊经商他就没话说了吗?这人怎么脑袋一根弦,老天真是,只给他经商的头脑,忘记给情商留下空余,柯季扬心里埋怨站起来追到门口,“这夜黑风高的,自己走不安全,一会儿我送你。”
“不用,你俩待着吧。”
姚岚也过来拉他,“东家说开张了会过来看看,我估计也就快来了,你不见见?”
一听这个更不能待了,“太晚了,明天还要赶上那班船,错过了就要耽搁一天。”
就在三人杂乱争搡之际,一个清冷高大的身影从门外踏入,“呀,这是抢什么宝贝呢?”
三人顿住,那两人齐头看过去。闻人卯却低下头瞥向相反的方向。
完了。
这是闻人卯脑中仅剩的两个大字。
姚岚松开原本拉拽闻人卯衣衫的手,迎上去,“您来了啊,快请里面坐。”
柯季扬也松开手,快速收拾铺张满桌的纸张。
这让闻人卯更无所侍从,平日的聪明才智与端庄稳中丢得一干二净,只笨拙地继续别开脸紧闭双眼在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半天没动静,他偷偷眯开条眼缝,一张过分放大俊秀面庞吓得他仰后退半步,又生硬的别开脸,耳边传来清淡笑声,“先生这是玩什么游戏呢?很有趣的样子。”
“……”躲避人渣游戏,你玩不玩?闻人卯没好气地想,现在知道叫他先生了,上午接连两次闭门不见的人是谁!
谁知人渣又把脸凑过来,“先生?怎么不理我啊?”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他继续躲,然后就见到那人又继续追。
俩人原地转圈的稚童行径可爱又诡异,旁边两位情商正常甚至偏高的看客互看一眼,都有些懂了,柯季扬刮刮鼻梁,小声跟姚岚说,“我看他们有话要说,咱俩先回避一下吧。”
“嗯。”两人蹑手蹑脚地挪进里间。还知道关上门,但留了条八卦的门缝。
留意到那两人离开,他也不追了,任由闻人卯背对着自己,“先生上午不还急着见我,短短半日的功夫,怎又不肯了?”
闻人卯提气、吐气,很生气,仍背对着,“那你上午怎么都不肯见我,现在又何必追着!”
就听身后一声长叹,“近日登门拜访寻求商合的人接连不断实在难以继续招架了,先生以潼南馆主人的身份报上来,我自然会怕。”
才不信他这套鬼话连篇,“怕什么?我潼南馆历久显赫,哪里不如你?会殷勤贪你不成?”
他嘿嘿干笑两声,“倒不是怕先生贪我这点儿蝇头小利,只是,若先生伸手之事与旁人重叠,我难以公正对待。”
闻人卯抬起头,但未转身,“你胡说什么。”
感觉身后的人贴近了一步,声音更近、更沉,“怕,无论对方让利多少,我都不得不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先生。”
“你……”闻人卯猛然回头,欲要责骂他前后举止言行不一,可偏偏对上那双温柔暧昧,带着笑意注视自己的眸子,想痛恨宣泄出口的话,顷刻荡然无存。
他就这样仰着头傻站着,浑身上下无一不是破绽,所以被那个坏人毫无歉意地抱了满怀,弯下腰,下巴也抵上他平整的肩,语气里撒娇至人头皮发麻,却格外悦耳,“先生啊~我把皇位弄丢了~我没脸回来见你啊~~”
“你……”闻人卯哪儿经受得住这个,拉拽坏人的后衣领,拒绝声绵软无力,“你别这样,很难看……快放开我。”
越说声越小,肩上的头抬起来,凑得更近,额头和鼻尖都已贴到不能再紧,“你说什么?我好像没听清啊……先生,”柔软的唇瓣在他嘴角若即若离,“你再说一遍嘛……嗯?”
低喃里夹着小委屈,闻人卯神志绷断,单手一把扣住他的头,主动咬了上去。
门后那两人倒吸一口气,姚岚捂着嘴激动地抽筋似的使劲往外指,柯季扬被她这副可爱样子逗笑。再次看向正疯狂纠缠着的两人,唉,好羡慕,什么时候他也能这样抱着姚岚使劲亲一回。
直到闻人卯呼吸不畅,身体发出本能抗议的挣扎,这一吻才意犹未尽草草收尾,闻人卯脸面红烫,不敢抬头看身前人,知道他脸皮薄,这又是在别人的店,坏蛋又在笑,胆大包天地揽住他的肩膀,朝后喊了句,“改日再来看你们啊,我得带先生回去休息了!”
“你!”闻人卯羞极,碍于面子,出门口,眼前的光线暗了,才伸出手使劲掐拧一把坏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嘶……”
“疼啊?”
坏蛋赶紧附和,“不疼,不疼。这都是先生对我的爱,舒服。”
“胡说,我才不爱你。”
谁能想到他连这句都顺着下,“是,是,先生说不爱,那就是不爱,一点点都没有。”
“……”
两人小步向前,谁都没注意方向,冬夜里如沐春风,都淡忘了寒冷,闻人卯过会儿才支支吾吾,“也,也不是一点点都没……”
“我知道,先生对我,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很爱,是不是?”
闻人卯又接不上了,一点点和很爱怎么能连在一起说呢,这不矛盾吗。
又走了会儿,这次换他开口,“先生,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苦恼多日尚无解法,先生愿意帮帮我吗?”
“什么事?”闻人卯几乎没留话音的缝隙抢问。
投问之人嘴角再次扬起满意的弧度,“先生,你看,现在栖梦庄没了,而我一直向往的认祖归宗也亲手断送,付之东流了。实在苦恼,自己今后该以何姓名,何身份存在这个世上呢?”
“这……”难道要让他帮他重新定位身份?
“先生文采好,不如帮我重新拟一个新名字?”
“那姓氏呢?”闻人卯侧头注目轻问,“赵,还是?”
“都好,就算你想让我冠姓闻人都可。”
“不行,我家有族谱的,都不知要如何填写你的身份。”
“这还不简单?”别指望与赵祯琪同出一母的哥哥能有什么正经可言,“你就写我是入赘的夫君,媳妇也行,在外如何称呼我都不在乎,房里分得清就行。”
“你!你真是!”怎么能在大街上公然吐露靡靡之音!即便没人也不行啊!闻人卯上手就开打。
“诶呀诶呀,别打别打,疼,真的疼!”这再不跑就是妥妥的二傻子。
“你就当这是我对你的爱吧!看我怎么好好爱你!”
“别别别,我错了先生,错了!你这份爱太热情了,我实在是受不起啊!”
两人前后追逐着跑出好远,气喘吁吁才肯停下,“先生啊,咱把这个先放放,名字,名字要紧啊……”
“你,这没皮没脸的……还在乎,叫……什么名字?”
“当然了,你就快说吧,随便叫什么都行。”
闻人卯平复气息,转动心思沉默了会儿,“忆君,赵忆君。”
他没当回事,站直,低头拍顺自己起皱的衣衫随口应着,“是吗,先生喜欢这样叫我啊。”
“从别后,忆相逢,”闻人卯眼底浮现波光,认真注视身前人,“几回魂梦……与君同。”
他这才抬起头,并不觉得闻人卯在此时朗诵诗文有何不妥,因为,这是他对自己包含思念的情谊啊。
“好,”他突然认真起来,再次近前将委委屈屈的闻人卯收揽入怀,轻拍着似有哽咽的背,“我回来了,先生,之前你同意教我如何爱,现在还能兑现吗?”
闻人卯没有说话,只是将他回抱得更紧。
冬末春将至,人间无独有偶的幸福正悄然绽放。

无敌小毕毕2021-11-29 10:53:00 发布在 寒武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