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荟萃:英雄祭

楼主:紫慕流沙 字数:1378745字 评论数:101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对你一点威胁也没有。”笼苏不想看到那一步,先用个缓兵之计拖住她才行,晚虹:“你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还能为我做什么,我唯一想要的就是让你难受,千倍万倍的难受。”
“我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有这么大敌意。”笼苏聪明伶俐,很快想到了什么,晚虹收敛笑容,“你可真会虚张声势,说得跟真的一样。”
“我个人和你无冤无仇,这个你得承认吧!”笼苏说,晚虹点点头,“无冤无仇是没错,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你。看到你就想让你从这个世上彻彻底底消失。”
“你以为我消失了之后空世端南就落你怀你了?”笼苏一家之学,晚虹眼神一阵虚晃,空世端南是她的心病,原本以为痊愈了,可是今天被她这么一揭,血淋淋的伤口比当初更痛,桑月大惊失色的看着是师父,原来师父也有珍爱的人。
“他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我姐姐和天魔也未必受到灭顶之灾。”晚虹的声音明显小了些,笼苏说:“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经常提到你。”
“他都说什么了?”晚虹表情不自觉的问,笼苏说:“你不是想让我难受么?那我也让你尝尝心痒痒的滋味儿,如果你想利用璨珠来撬我的嘴,我所说的未必都会是实话,女人嘛,都想知道男人背地里对她是怎么个态度,又会有哪些褒贬言辞,空世端南在我面前就是个话篓子,他说起你们曾经在天庭一起经历的一些事儿,虽然听别人的故事很无聊,我相信你一定想知道你在他心目中,我是排在你的后面,还是你独占鳌头,一直是他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使的是什么伎俩!过去不堪回首,我要做的就是遗忘。他的事,与我无关。”晚虹说的很决绝,但是眼神却没有相应的凶狠,笼苏说:“有些事,有些人,该忘的忘不了,不该忘的却又偏偏记不住,自己总是跟自己做对,你以为你把话说得这么决绝,他在你心里就连一点影子也没了么?其实忘了也好,反正他的一切已经和你无关了,我再说关于他的事,只会让你觉得我在无病呻吟。”
“你是他不该遇到的人,而他也是我不该遇到的人,如果我们当初没有相遇,如果他当初没有出卖姐姐和天魔,或许我们到现在还好好的生活在天庭,一辈子井水不犯河水。他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晚虹的眼神卸下防备,竟然也变得忧郁起来。
笼苏说:“注定遇到的人,终究会遇上,每件事都会有相应的套环来衔接,将一个个陌生人连接到一起,为的就是将今天发展到今天这一步,就像你,空世端南是你注定遇到的人,他给你的伤害也是注定的,老天是个很残忍的人,总喜欢将人推入磨难和痛苦,看着他们苦苦挣扎,相互伤害,相互怜惜,最终却未必能修成正果。”
“你已经杀光了这里所有的人,接下来呢?是将剩下的几个也挨个儿杀了,那你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满身罪孽,你是想借此报复他吗?我想他不会认为你沦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你惩罚不到他,你惩罚的只有你自己。”笼苏说,晚虹猛地将化灵珠扔到一边,笼苏被随着化灵珠的剧烈翻滚被撞得头破血流,她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晚虹咆哮着说:“你以为你很懂我吗?我告诉你,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喜欢他的,这什么时候成为他的罪过,你还真会强词夺理。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端南说过,你最喜欢人间遍地开放的杜鹃花,在他眼里,你曾经也像杜鹃花那样纯净善良。还有一点忧伤。”笼苏怕她气急之下真把她给弄死,那就得不偿失了,打个巴掌给枣吃,先稳住她的情绪再说。
“杜鹃花?”晚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杜鹃花,眼里流露出极少见的柔和神色,笼苏趁她出神,拼命的去给桑月使眼色,示意她去把晚虹手里的人偶给偷过来,放在她手里,璨珠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桑月眼神畏怯的回应了她一下,晚虹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径直将化灵珠捡了起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随同放着的还有那只控制璨珠的人偶。
紫慕流沙2022-07-25 22:47:1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师父,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桑月见师父眼里似乎有层薄薄的雾气,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禁有些心酸,晚虹回过头冷冷的说:“你也早点睡。化灵珠的里人,你别管她。也不要跟她说话。”
笼苏就是太会说话,一句话,就能将她冰封埋藏的东西全都翻出来,看着支离破碎的过去,每一个碎片都带着她曾经的伤心,她想躲到黑影里,去抚摸那些眼泪和孤独,没有人知道她凶残背后也藏着一颗易碎的心,就是因为不想被人发现,才会千方百计的用伤害别人的方式伪装自己。还有,再去看一看那开得漫山遍野的杜鹃花。
申屠胃口大开,先是吃了两只烧鸡,都听打嗝声了,还嚷嚷着再吃点,结果又吃了两只烧鸡,桑月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忽然一阵难过,申屠见她转过身,悄悄的抹眼泪,慌忙将吃剩下的烧鸡递给她说:“你是不是怪我太难吃了?把你的那份也给吃掉了?其实我也不想,就是想吃,胃口好的时候回山倒海,挡都挡不住,就是给我一头牛,我也能吃得下,可能就是因为肚子里的那个小族长和别的小孩不一样,跟无底洞似的,怎么也填不满。”
“我难过不是因为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我没胃口。”桑月更加难过了,通常这个时候鹿融总会喋喋不休的数落申屠,把鸡骨头扔得到处都是,一边清理一边埋怨,跟个小怨妇一样,现在他没有了,屋子里静的只剩下申屠大快朵颐的声音,就像野兽疯狂的啃咬食物,太安静反而让人觉得恐怖。
“你是不是想鹿融了?”申屠将手里的烧鸡放了下来,看来他的胃口也没了,谁知他又拿起另一只烧鸡,像是跟它有仇似的,大口大口的将肉撕下来,桑月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却又找不到骂他的理由。
“这只烧鸡我替鹿融吃了。”申屠嘴里塞满了鸡肉,含糊不清的说,他撕下一块鸡腿递给他,“你也替他吃一块鸡腿。”
“这个也好代劳?”桑月拿着油晃晃的鸡腿,实在不想吃,申屠说:“鹿融要是知道你因为他的死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我相信他不会感动,而会骂你不懂好好照顾自己。我为什么喜欢吃烧鸡,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他喜欢吃,现在他吃不到了,我就替他吃,他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会觉得我这个朋友没白交。连吃饭都替他想着。”
“说得也是。”桑月说着便咬了一口,味道很不错,申屠说:“好吃吧!”
“我以为你只会指挥别人干活,原来做东西这么好吃。”桑月笑着说,申屠得意,“那是当然的,干一行爱一行,我那么爱吃,当然得把烧菜做饭的手术精通了,怎么样,有没有一鸣惊人的意思。”
“如果鹿融还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对你的厨艺刮目相看的。看他清高孤傲的样子,应该难得会瞧得起谁。”桑月说,申屠见她快吃完了,又撕了鸡翅膀给她,“其实他早就对我刮目相看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不光是这个,我们哥俩不家很多事是你不知道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
“那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他的事情还在,人却已经没了,光听着都觉得伤心。”桑月这么说也没别的意思,只是那么天相处下来,觉得他人还不错,突然说没就没了,而且还是自已的师父所为,她的心里很内疚,想补偿却已物是人非。
“鹿融的事跟你无关,虽然晚虹是你的师父,依旧和你无关,而且他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内疚,要不然他会过意不去的。”申屠吃得满嘴都是油,桑月总觉得他的话哪儿不对,“这些话,是他晚上托梦给你的?”
“不是,他先·······”申屠忽然意识到说漏嘴,慌忙掩盖:“你又把我的话给曲解了,我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鹿融是什么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刚才宽慰你的话,就像吃烧鸡一样,是我代替他转告你的。因为我能想到的,鹿融肯定也能想到。现在他上西天了,没能说出口的话只好由我代劳,我烧鸡都能代替他吃,几句宽慰的话当然也在代劳范畴之内。没什么好奇怪的。”
紫慕流沙2022-07-26 23:07:3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如果他能亲口对我说,那该有多好。”桑月低下眼帘,一脸憧憬的说,申屠险些被鸡肉噎着,不断的用手捶打着胸口,喉咙里发出艰难的喘息声,桑月见状,立刻给他倒了水,就在这时,窗口忽然闪过一个身影,桑月丢下水杯便追了出去。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一连吃了那么多只,再好吃也不能吃得这么撕心裂肺,小心哪天真噎死了!下辈子还投生饿死鬼!”一个不满的声音从窗口爬了进来,申屠脸被憋得通红,口齿不清的说:“你小子再罗嗦,我可就要真成饿死鬼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申屠生孩子
“我说你都跟桑月说哪家的道理,你自己想吃还打着我的旗号吃,我要是你,现在就对着镜子对自己说我很无耻一百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被晚虹杀了的鹿融。申屠冲他瞪大眼睛:“两天不见,越发牙尖嘴利,我马上都快不是你的对手了,如果死上一回能长这么个本事,我也想试一试,说不定我就能立马打遍天下无敌手!再来十个晚虹也不足为惧。”
“我那天是装死才侥幸逃过一劫,你要是真把我当兄弟,也不会天天把我当成奴才使唤,想吃什么烧鸡连野鸭子都不能凑合,要不是因为你肚子里怀着小族长,你哪有资本对我颐指气使。”鹿融现在就像老鼠,只能不见天日,偷偷摸摸的活着,申屠笑,“有本事你就把小族长弄到你自个儿的肚子里去,我天天上山给你打野味吃,保证每天不重样。”
“真是让你踩着狗屎运了,我现在可是全心全意伺候你,家里老娘都没这么好的待遇,你就别身中福中不福。”鹿融向他翻了记白眼,又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再喝一点。”
“你这么对我好,我还对你挑三拣四,良心中,忽然觉得过意不去了,等我把小族长生下来,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申屠接过他递来的杯子,鹿融大吃一惊,“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每天辛苦给你打猎的心意也算没有白费。不过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我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如果你不嫌弃,要不我们一起搭伙过日子得了!也省得找女人,要不然找一个像晚虹这种毒蝎心肠的女人,那可是害了千秋万代。最重要的是,喜欢吃你做的饭,每一次都回味无穷。”申屠故作暧昧的说,鹿融听他这么说,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脸恶心的说:“我很嫌弃你!你想光棍一辈子,我可不想虚妄此生。”
“桑月怎么样?我看她对你的关心远远超过小族长,刚才她的话就是非常明显的暗示,已经伤心到吃不下饭的地步,看来她早就中意你了,可惜她是晚虹的徒弟,她还杀了你一次,我想就是给你二十个熊心豹子胆,只怕你不敢对她表明心意。”申屠说,鹿融突然脸给了,低头不语,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怎么可能!”
“男未婚,女未嫁,这怎么不可能!不过以她目前的身份,似乎还真不可能,毕竟她师父那一关,就得把你给卡死。”申屠说,鹿融摇了摇头,“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跟她还有其他事儿?我知道吗?”申屠好奇,鹿融用指尖轻轻磨蹭杯子的边缘,“她有心上人的,失散了很久。一直都没找到。”
“如今这乱世,只要失散,不是死于战火瘟疫,就是流亡他乡,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这得需要海一般深的缘分,我相信这时候应该是她最脆弱最需要别人关怀的时候,像男女感情上的事情,一定要趁热打铁,你得让她看到你对她熊熊烈火一样的心。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申屠把自己说得跟过来人似的,鹿融没搭理他,“你别给我出馊主意!我不是已经被她师父给打死了嘛!现在突然出现在面前,她兴许会怪我没早点告诉他,害她一直以来这么难过。”
“你还说自己没有惦记人家,把人家的心情都给想好了,哪像我这种人,连吃没吃饱都没人关心。同样都是人,怎么差别那么大呢?难道就是因为我不是女人,又没人家桑月长的漂亮?”申屠自哀自怜的说,鹿融看着满桌的鸡骨头,“吃了那么多你还嫌没吃饱,你知不知道为了打这些山鸡,腿都快跑断了,更要命的是,为了不让晚虹发现,我都不敢运用轻功,站着说话不腰疼,改天你自己去打一只试试。我现在才看出来,你就是一只白眼狼,没心没肺,吃多少都是白吃。”
紫慕流沙2022-07-27 23:26:4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别冤枉好人,我这么不要命的吃,不都是为了你们未来的小族长能长得白白胖胖点,别以为我挺着大肚子就打不过你!”申屠拍了下桌子,显然是生气了,鹿融哪敢跟他置气,不冷不热的说:“我只有一个请求。”
“别说的那么寒酸,一个请求够不够?”申屠摆出老爷的谱,鹿融说:“下次能不能不要再吃天上飞的?”
“这个容易,那就给你来两野猪,个子不要太大,要不然皮糙肉厚,又没多少油水,腱子肉太多,吃起来还容易塞牙,我觉得还是小猪仔比较好,有多少抓多少,一盘一个,香嫩可口,酥脆筋道,油而不腻,最重要的是容易消化,这样就能让小族长获取更多的成长能量,让他一生下来就非同凡响,看谁还敢笑话白雀族后继无人?”申屠说得热情洋溢,鹿融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赤裸裸的趁火打劫!我上次被野猪咬的伤还没结痂,你却大言不惭的说想吃野猪!你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行走江湖那么多年,论起不要脸,你是最不要脸的那个。”
“哎呀!”申屠忽然捧着肚子呻吟了一声,鹿融说:“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又没有人给你喝彩。”
“我好像要生了。”申屠皱着眉头说,鹿融笑,“那恭喜你快要当爹了,我以前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只要使劲就行了。所以,你得把平时吃饭的力气用上,深吸一口气,只管使劲就对了。”
“不族长不会是怪胎吧?刚怀几天就要临盆?万一我生出个妖怪怎么办!你得帮我提前想个办法应付一下。让我生也能生个安心。”申屠头上开始冒汗,鹿融看他拧巴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慌忙将他搀扶到床上,“对了,生孩子得有热水,剪子,面巾,还有襁褓!可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小族长要是突然出来了,怎么能让他光着身子呢?”
“你别废话了!赶紧给你找个产婆去!我肚子好痛,快要裂开了!”申屠疼得用牙咬住被褥,鹿融一脸愁容,“这荒山野岭的去哪儿找产婆?你别叫得那么大声,把声音闷在嗓音里,万一把晚虹给招来了,我们仨都吃不了兜着走。”
“我肚子要炸了!”申屠尖叫,鹿融慌忙用手从两边按住肚子,“炸不了,炸不了,我帮你把肚子按着,你尽管用力就行了!深呼吸,使劲儿!”
“使你大爷,根本不顶用,我不生了,再生下去会死人的!”申屠几乎哭着说,鹿融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躺下,“我听说孩子好像是从胳肢窝生下来的,你试着把劲儿往胳肢窝那儿使,说不定小族长就能从那儿生下来了!”
“你们那儿是不是都生怪胎!还是你就是从你娘的胳肢窝生下来的,我不生了,再生就要肚破肠流,万劫不复了!”申屠双手紧紧抓着被褥,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蹬出来,鹿融手忙脚乱的去打热水,刚好撞到正要进门的桑月,申屠额头上的青筋高高隆起,再这么下去只怕要暴血管。
“申屠要生了,你帮我去找个剪子和襁褓来。”鹿融慌不择乱的说,桑月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以为自己看花眼了,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眼前依然是申屠因阵痛而惨不忍睹的脸,一直忙碌着的鹿融,原来他没死。
“我亲眼看到你被师父打死的,怎么·····”桑月既高兴又惊骇,鹿融说:“现在还不是解释的时候,以后会告诉你的,现在咱们得让申屠尽快把小族长给生下来,万一引来了你师父,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个屋子。对了,你是女的,应该知道怎么生孩子。”
“我又没生过哪会知道。不过我倒是看到过女人生孩子。这儿就交给我吧!你去找剪子和热水。”桑月看着满头大汗的申屠,其实她也无从下手,申屠看到她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哭着说:“快点把他带出来,再不生肚子就要爆炸了!”
“可是从哪里生?”桑月别过脸,伸手要去扯他的裤子,申屠忍痛拔开她的手,“你要干什么?别乱来!”
“不脱怎么生?”桑月甩开他的手,申屠闭上眼睛,用商量的语气说:“脱了你别乱看!哎呦!又来了又来了!”
“用力!一鼓作气生下来!不成功便成仁!”桑月紧张的抓住他毛茸茸的腿,她的眼睛一直不敢往他那儿看,紧张的揪住他的腿,申屠失声尖叫,桑月慌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要命了!别把力气用在尖叫上,呼吸,放轻松,用力!”
紫慕流沙2022-07-28 22:54: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生不出来!”申屠大口大口喘着气,桑月忽然拿出一把刀,“看来只能把肚子直接剖开了!”
“别这样,皮开肉绽那么大口子,我会死的!”申屠大惊失色,桑月说:“那你赶紧用力!把你吃烧鸡时那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使出来,一定要让他往下走!”
“我的肚脐眼要裂开了,快点堵上。别让五脏六腑挤出来!”申屠痛得快要咬碎牙,桑月顾不了害羞,迅速将他的衣服解开,肚脐眼一目了然,就在这时,她看到站在门口的鹿融一动不动,头也不抬的说:“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呀!”
“我不要生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要死了要死了!”申屠已经痛到神志不清,桑月看着他高耸的肚皮,鼓起的肚脐就像透明了似的,隐约可见里面有个小小的人形,这时一只细小的手从肚脐上划过,桑月拿起刀,紧张不安的说:“看来眼下只有将肚脐割破才能将小族长从里面拿出来。”
“啊!”就在桑月的刀还没碰到他的肚脐,她的肩膀忽然被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地一击,整个人便从床上飞了出去,径直撞到墙上,申屠见势不妙,以为晚虹杀进来了,一时竟然忘了痛,定神一看,还真是晚虹,吓得他脸色都脱血了。
“鹿融,你这一招金蝉脱壳用得真够出神入化,连我都被你给骗过去了!”晚虹在后面寻找杜鹃花的时候中,突然听到申屠的尖叫声,慌忙赶了回来,没想到一眼就看到被她杀死的鹿融,桑月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晚虹怒不可遏的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联合他们一起骗我?”
“师父,这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饶过他们吧!如果你非要杀,那就杀了我!”桑月哭着爬到了晚虹的脚边,鹿融脖子惊现一道血淋淋的伤痕,这是晚虹刚才掐出来的,他跪在晚虹的面前说:“我知道我不该装死骗你,桑月是个好女孩儿,她一直都不知道我还活着,你上一次没有杀了我,这一次,我自己动手,只要你不要再为难她。”
“她是我的徒弟,命也是我的,我想让她怎样就怎样,哪由得你来给我做决定,还有,你别忘了桑月可是名花有主的人,你就算为她死了,她也不可能喜欢你的。上次让你给逃了,看来是老天给你留的命,我又何必和老天过不去,非置你于死地不可,只是我有个要求,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从此既往不咎!”晚虹的声音放的极低,在她的心里,她已经为桑月准备了一场残忍的惩罚,游戏就要开始了,岂能让鹿融乱了事?
“你说。”鹿融心里已经猜到十有八九,果然,晚虹说:“离她远一点,不要让你的好给她造成误会,更不要让她知道你对她偷偷藏着的心思。还有,不管她日后怎样,你永远都不可以和她在一起。”
“好,我答应你!”鹿融看了眼额头受伤的桑月,随后重重的点了点头,晚虹这才放过他,申屠挣扎着坐起来,双手紧紧的捂着肚子,将裸露的身体用被褥遮住,惊慌失措的说:“他还是个尚未出生的孩子,对你造不成威胁,你过往杀了那么多人,造孽无数,如今我恳请你大发慈悲做一回菩萨,求你放过我们吧!”
“你一个男人怎么生?”晚虹也挺好奇,申屠见她脸上没有多少杀气,惴惴不安的说:“我也是第一次,不知道。”
“或许这事儿我能帮得上忙。”晚虹难得好心,申屠半信半疑,见她拿出刀,吓得他缩进被窝,“我死了谁给他喂奶。”
“开什么玩笑,你就是不死你也喂不了。”晚虹一把将申屠身上的被褥扯开,他赤裸的下半身还是让她的眼睛闪了一下,又害臊又气愤,“你耍流氓!”
“不脱怎么生?女人生孩子不都是这样!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申屠肚子再次开始剧痛,这下无所畏忌,扯着嗓门惨叫,晚虹也没见过男人生孩子,桑月一脸急切的说:“师父,你快点帮帮他,要不然他真的会被痛死的。”
紫慕流沙2022-07-29 23:36:0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百二十四章 团聚
“死了刚好把肚子剖开来。也省得生不如死!”晚虹慌忙往后退了一下,随后又说:“别再让他叫了!那么大的嗓门儿,别把山下的妖魔鬼怪给招上来。说曹操曹操到,还真给招上来一个,你们在这儿帮他接生,我去外面看看什么情况!”
“你别干瞪眼,快点把孩子生下来!你要是觉得勉强,我一刀下去,长痛不如短痛,小族长立刻就横空出世了!”鹿融手里拿着刀,还真准备活剖了他,申屠伸长了脑袋看向窗外,隐约看到一顶火红似火的轿子,这轿子只有猎音独有,世间不再有第二个,这顶轿子的主人又是谁?
猎音死了,这是他亲眼所见。
“怎么可能呢!”申屠的脖子都快伸脱臼了,外面很快传来晚虹和另一个女子缠斗的声音,随后又有一个女人加入打斗,晚虹以一敌二,桑月将他重新拉到床上,“不要命了你!难不成还想去外面凑热闹?”
“鹿融,帮我去看看外面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申屠越发觉得那顶轿子就是猎音的,不弄清楚,他连孩子也不生了,鹿融猛地扇了他一耳光,“你疯了?外面女人的长相能有小族长的命重要吗?”
“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要知道她的身份!”申屠的心开始沸腾,疼痛也逐渐减轻,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了门口,桑月在看到他时,眼泪像是憋屈了许久,终于滴落下来,“泱雏!”
“桑月,我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你在这里。”出现在门口的人正是泱雏,桑月扑到他的怀里嘤嘤哭了起来,鹿融看到这样的情景,心里大概明白了,看来这个男人就是桑月苦苦等候的心上人。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几乎到了胶着状态,晚虹并没有以一敌二落得下风,其他两人也没有因此占到优势,泱雏刚要去外面帮两个师姐,桑月却拉住了他的手,告诉他那个人就是她的师父,一日如师,终生为父,她不能在这个关头对她师父倒打一耙。
晚虹本来就有内伤,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咄咄逼人,无心恋战,桑月忽然挡在师父面前,以身体护住师父,泱雏对晚虹的印象并不好,尤其是芙雪仙子告诉他真相后,就是她故意挑拨他和猎音的关系,如果不是看在她是桑朋师父的份上,他早就和两个师姐联手对付她。
晚虹落荒而逃,他们也没有乘胜追击,白雏从来没有见过桑月,猎音倒是见过几次,总觉得她身上有股莫名的亲切,却又觉得这股亲切很诡异,屋子里再度传来申屠的尖叫声,猎音听见是申屠的声音,立刻冲了进去。
“猎音,真的是你!我没有做梦吧!”申屠又是哭又是笑,再加上他的大肚子,一时间让猎音慌了神,“你这是怎么了?肚子那么大,是害了病么?”
“他要生了!”鹿融说,桑月也符合一句,“他生了很久都没生出来,大概只有剖腹这一个法子可行!”
“他可是个男人呀!怎么可能生孩子,是不是搞错了?”猎音难以置信,鹿融说:“因为在白雀族,男人吃了娃娃果就可以像女人一样生孩子。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并非天方夜谭!”
“猎音救我,我不想被开肠破肚,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申屠急忙抓住猎音的手,她的手除了有些冷之处,几乎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样,白雏凑近,她对眼前的情景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桑月晃了晃泱雏的胳膊说:“那你有没有办法帮他。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被小族长折腾死的。”
“他肚子里怀的是小族长?只是吃了娃娃果才有的孩子?”猎音总算绕过这个弯,她一脸同情的看着申屠,“叫你别贪吃你就是不听,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猎音,小师姐,你们都出去,前几年我曾来过这儿,也亲眼看过男人生孩子的场景,我想我应该能帮他把孩子生下来。”泱雏说得也不是那么自信,桑月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生孩子那么大的事儿,我留下给你打下手。免得你一个人手忙脚乱的。”
紫慕流沙2022-07-30 21:53:3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所有人出去,屋里只剩下挺着大肚子待产的申屠,还有泱雏和桑月。
“天底下竟然不有这等奇异古怪的地方。要不是申屠的木鸢一路领上来,我们就是找上八辈子也找不到这儿来。”白雏不禁赞叹这儿荒僻隐没的地形,猎音说:“不过这儿倒是归隐山林的好去处。”
“师姐,你该不会想和那小子在这儿长长久久住下去吧?”白雏打趣着说,猎音的脸瞬间红了,“我跟他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朋友而已。”
“那就奇了怪了,跟你认识那么久,我可从来没有见你对谁这么热心过,人家不过是随便放了个木鸢,你就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万一有诈怎么办!你连这个都不顾忌,很难想像他在你心目中只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我们姐妹一场,你怎么就没有对我这么好过?”白雏故意责难她,猎音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你还嫌现在事情不够乱的吗?”
“我看是你的心乱了吧!申屠也太没用了,不过是生个孩子,跟杀猪一样嚎叫,扎得人耳膜都快破了。要不我现在杀了他,万一把山下的野猪招上来可怎么办!”白雏说着就转身,猎音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胳膊,“你敢碰他,别怕我不客气。”
“原形毕露了吧!别紧张,我不过是试试你的态度,想想真是凄凉。”白雏看着窗口上两个忙忙碌碌的身影,猎音尴尬,“你又想说什么?”
“我们几百年的感情不比不上一个和你刚认识几个月的男人重要,只是尊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而撇下自己的责任。”白雏说,猎音当然知道自己的责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婴儿清亮的哭声,猎音和白雏面面相觑,申屠还真将孩子生下来了。
“猎音,如果不是因为你来了,我真想咬舌自尽。”申屠体力耗尽,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白雏意味深长的看了师姐一眼,笑着说:“都知道姐姐花容月貌,今儿姐姐的美貌倒是救了他一命,我看他穷成这样,大概要以身相许才能还得了姐姐的救命恩情。”
“你别胡说。”猎音嗔怒,申屠立刻厚颜无耻的说:“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原来白雀族的男人是这样生孩子的,今儿算是开了眼界。”桑月笑,泱雏揽过她的肩膀说:“你一个姑娘家,都不知道害臊的!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这可是奇人异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么幸运,看到男人生孩子的场面。我相信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吧!”桑月的脸上堆满了幸福,泱雏的眼神也很宠溺的看着她,鹿融将刚出世的小族长用襁褓包了起来,孩子眉清目秀,个子只有寻常孩子一半大,那么小,几乎裹不住。
“申屠,如今你平安生下小族长,为白雀族立了大功,日后你便是白雀族的恩人,白雀族的族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了你的恩情。”鹿融说,申屠勾起头:“你这叫什么话?听口气像要卸磨杀驴,关门放狗了!”
“以后你就是白雀族的族长,我的意思是小族长在没有长大之前的这段时间。”鹿融纠正了下说辞,申屠这才如释重负,他侧过脸看向猎音说:“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留下。”
“小族长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如果是你们的孩子,我师姐倒有责任陪你老死在这山头上,你现在以小族长的名义让我师姐留下,会不会太欺人太甚!她答应我还不答应呢!”白雏这是正儿八经开玩笑的话,猎音受不了她这样打趣,甩开申屠的手便跑了出去。申屠看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这个想法错了吗?”
“你们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在一起,那是姘头才会估的营生,要不你们干脆在这儿拜堂得了。”白雏笑,申屠的神色在听到拜堂二字时,立刻恢复了一半,“我早就有这样的相求,只是害怕她会拒绝,一直没好意思提出来,师妹,你真是我的知音。”
“少跟我攀交情,再说了,就你这点道行也敢叫我师妹,分明不是占我便宜么!信不信我去师姐那儿吹吹风,让师姐再也不理你。”白雏越说越得意,泱雏说:“你别再捉弄他,我们都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
紫慕流沙2022-08-02 20:59:0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所有人出去,屋里只剩下挺着大肚子待产的申屠,还有泱雏和桑月。
“天底下竟然不有这等奇异古怪的地方。要不是申屠的木鸢一路领上来,我们就是找上八辈子也找不到这儿来。”白雏不禁赞叹这儿荒僻隐没的地形,猎音说:“不过这儿倒是归隐山林的好去处。”
“师姐,你该不会想和那小子在这儿长长久久住下去吧?”白雏打趣着说,猎音的脸瞬间红了,“我跟他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只是朋友而已。”
“那就奇了怪了,跟你认识那么久,我可从来没有见你对谁这么热心过,人家不过是随便放了个木鸢,你就风风火火的杀了过来,万一有诈怎么办!你连这个都不顾忌,很难想像他在你心目中只是朋友关系那么简单,我们姐妹一场,你怎么就没有对我这么好过?”白雏故意责难她,猎音推开她凑过来的脑袋,“你还嫌现在事情不够乱的吗?”
“我看是你的心乱了吧!申屠也太没用了,不过是生个孩子,跟杀猪一样嚎叫,扎得人耳膜都快破了。要不我现在杀了他,万一把山下的野猪招上来可怎么办!”白雏说着就转身,猎音下意识的抓住她的胳膊,“你敢碰他,别怕我不客气。”
“原形毕露了吧!别紧张,我不过是试试你的态度,想想真是凄凉。”白雏看着窗口上两个忙忙碌碌的身影,猎音尴尬,“你又想说什么?”
“我们几百年的感情不比不上一个和你刚认识几个月的男人重要,只是尊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而撇下自己的责任。”白雏说,猎音当然知道自己的责任,“我从来没有忘记过。”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婴儿清亮的哭声,猎音和白雏面面相觑,申屠还真将孩子生下来了。
“猎音,如果不是因为你来了,我真想咬舌自尽。”申屠体力耗尽,有气无力的瘫在床上,白雏意味深长的看了师姐一眼,笑着说:“都知道姐姐花容月貌,今儿姐姐的美貌倒是救了他一命,我看他穷成这样,大概要以身相许才能还得了姐姐的救命恩情。”
“你别胡说。”猎音嗔怒,申屠立刻厚颜无耻的说:“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原来白雀族的男人是这样生孩子的,今儿算是开了眼界。”桑月笑,泱雏揽过她的肩膀说:“你一个姑娘家,都不知道害臊的!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
“这可是奇人异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么幸运,看到男人生孩子的场面。我相信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吧!”桑月的脸上堆满了幸福,泱雏的眼神也很宠溺的看着她,鹿融将刚出世的小族长用襁褓包了起来,孩子眉清目秀,个子只有寻常孩子一半大,那么小,几乎裹不住。
“申屠,如今你平安生下小族长,为白雀族立了大功,日后你便是白雀族的恩人,白雀族的族民永生永世都不会忘了你的恩情。”鹿融说,申屠勾起头:“你这叫什么话?听口气像要卸磨杀驴,关门放狗了!”
“以后你就是白雀族的族长,我的意思是小族长在没有长大之前的这段时间。”鹿融纠正了下说辞,申屠这才如释重负,他侧过脸看向猎音说:“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留下。”
“小族长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如果是你们的孩子,我师姐倒有责任陪你老死在这山头上,你现在以小族长的名义让我师姐留下,会不会太欺人太甚!她答应我还不答应呢!”白雏这是正儿八经开玩笑的话,猎音受不了她这样打趣,甩开申屠的手便跑了出去。申屠看着她的背影一头雾水,“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这个想法错了吗?”
“你们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在一起,那是姘头才会估的营生,要不你们干脆在这儿拜堂得了。”白雏笑,申屠的神色在听到拜堂二字时,立刻恢复了一半,“我早就有这样的相求,只是害怕她会拒绝,一直没好意思提出来,师妹,你真是我的知音。”
“少跟我攀交情,再说了,就你这点道行也敢叫我师妹,分明不是占我便宜么!信不信我去师姐那儿吹吹风,让师姐再也不理你。”白雏越说越得意,泱雏说:“你别再捉弄他,我们都出去吧!让他一个人好好休息。”
紫慕流沙2022-08-02 20:59:3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璨珠隐约听到小族长出世的哭声,神巫婆婆告诉过她,小族长出世的时候就是打开封印释放族民的最佳时机,她盘膝坐在床上,噬灵丹的灵力足够帮助她打开封印,只是她的心被晚虹控制住,只要运功,晚虹就会第一时间从人偶的变化上发现。
不过她还想冒险一试,毕竟关乎到白雀族几百口的性命,她总不能想留着半条命去见天信最后一眼,就对那么多的性命视而不见,她心里忽然一阵悲凉,自己不是巾帼英雄,为什么救得了别人,却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她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别人又何曾为她着想过?
“我就知道那个神巫老太婆背着我搞了鬼!”就在璨珠准备运功的时候,晚虹突然冲撞了进来,她被猎音和白雏打得够惨,几乎是狼狈不堪的从门外摔了进来,璨珠慌忙收敛手势,她现在根本没有资本还击,更不是她的对手,只能静观其变。
“我刚才听到外面有打斗声,是山下有人上来了吗?”璨珠不冷不热的问,仿佛山下上来什么人都和她无关,晚虹后背和胳膊上都有伤口,鲜血将她红色的衣服浸成更深沉的颜色,她抬头看了眼从容淡定的璨珠,冷冷的说:“看到我被别人围攻,你一定很高兴对吧!你们所有人都希望我早点从这个世上消失!”
“别人恨你,是因为你做了伤害别人的事,冤有头债有主,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活在世上不过是个干枯的躯壳,你赢了他们又能怎么样?恨你的人只会更加恨你,人总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活在以牙还牙的世界里,宽恕他人,最终善待的是自己。仇恨容易蒙蔽人的双眼,让人失去理智,呼吸到的全是愤怒和怨恨,把自己变成行尸走肉。”璨珠缓缓的睁开眼睛,晚虹走近她,用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最心爱的人被人杀了,我不相信你的宽容还能像你所说的那样饶恕凶手,是你不够爱他,还是觉得这是他该有的下场。”
“我杀了他又能怎么样?天信就能重新活过来吗?你杀了那么多人,不停的用强取豪夺的方式去从别人身上弥补自己曾经缺失的,但是你心里的窟窿真的被填满了吗?你失去的又何曾重新得到了?你就是一只可怜又可恨的老鼠,贪婪而自私,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生,你经历挫失去的疼痛,为什么还要制造那么多的悲剧,只是为了强迫别人和你一起分享这疼痛?”璨珠知道自己没有反抗能力,索性也不挣扎,只是眼睛紧紧的盯着她,晚虹从她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倔强,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手指逐渐失去了力气,“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过你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才会这么说。每个人的心里总有一个不可触碰的地方,那儿装着被你刻意掩盖的善意。你可以忽视它,但是总有一天,它会为你千疮百孔的人生迎来别人的尊重。小族长已经出世了,对于那个呱呱坠地的孩子,我看到的却是你柔善仁爱的一面,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早就发现申屠身上的秘密,但是你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直到孩子平安降世,你依旧没有动手。”璨珠也隐约感觉到她的变化,晚虹神情孤独无助的坐在椅子上,满目疮痍,“关于天信的事,我没有干涉太多,只是在外围给叶浩天提供了些帮助而已,我也没想到他狼子野心,居然对天信下这么黑的手。论起来,我也是帮凶。”
“历朝历代,不知多少人为了得到皇权而机关算尽,又何况这乱世,揭竿而起的人比比皆是,打着个自的野心和旗号,言之凿凿,心怀鬼胎,无非就想推翻朝廷取而代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都说人各有命,这话一点也不假,或许这便是天信的命吧!其实这样也好,他并不适合做皇帝,以前他做宁爷侍卫的时候,我就经常看到他笑,他做了皇帝,我反而看不到他像以前那样开怀大笑了,死亡并不是最终的结果,我想他自由了。”璨珠的眼泪夺眶而出,哀莫大于心死,如今他死了,心里反而再也没有什么挂念,他们已经错过太多,最后一段路,她一定会陪他一起走。
紫慕流沙2022-08-03 20:53:3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真的一点也不恨叶浩天?”晚虹从璨珠风轻云淡的表情里好像看出了她内心的绝望,那是一种没有任何希望的绝望,就像滚滚岩浆冷却后所形成的坚硬火山岩,她的心,再也不会为任何人保留一丝温度。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璨珠看她,黯然的神色让人不忍心拒绝,而且她也知道晚虹一定会答应她的,晚虹转过脸,“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就会对你高抬贵手。”
“听说白雀族东南方向有个殉情崖,只要跳下去,下辈子就能找到为之殉情的那个人。”璨珠笑了笑,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出路,晚虹惊愕的看着她,“那都是村民胡说八道的鬼话,有谁见过跳下去的人就能找到前世的心上人?要是真有这奇事,那么多的痴男怨女还不得把殉情崖给填平了。子虚乌有的事,你就不要再抱任何幻想。”
“这世上哪还会有比失去心爱之人还要可怕的事?我不是愚昧的人,如果天信没有死,殉情崖的说话,我也会嗤之以鼻,可是他死了,但凡有一丝希望的事,都愿意为了他去试一度,万一真能实现了呢?”璨珠缓缓的从床上下来,目光呆滞的看向窗外,“你不会明白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它像刀子一样游行在你的血管里,每一次心跳都会让刀子扎得更深,本以为痛久了就会失去知觉,其实不是,它只会让你越来越清楚的认识到有些人,失散了就再也不会相逢,连死也没有勇气了,因为害怕下辈子,下下辈子都遇不到他,他的出现,仅此一次。”



第三百二十五章 成亲
璨珠看着逐渐从结界中走出的族民,他们就像刚睡醒似的,并没有意识到昏睡前已经遭遇了一场恶梦,如今梦醒了,这儿依旧是他们眷恋而热爱的故土,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相互庆祝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璨珠心里一阵感慨,她火红的背影逐渐被黑夜淹没,结界不是她打开的,而是晚虹,这些人和她无冤无仇,杀了他们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只不过是个证明她曾经被伤害的一个过程而已。
“璨珠,我找到我的心上人了,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和你一起分享。”桑月的幸福都写在了笑容里,天信的事,璨珠从未和任何人说过,看到别人肆无忌惮的幸福,却想起被藏在内心深处的噩耗,她笑了笑,眼泪却情不自禁的流了出来,桑月抹去她的眼泪,狐疑的说:“你是不是想天信了?”
“你注定是要在一起的,要不然老天不会让你们团聚,有些人,分开了就再也不会相遇,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每天相处的时日,不是所有的人都像太阳,落山后,第二天还会升起来。我祝福你们白头到老。”璨珠好像别人也这样祝福她和天信,可惜天信是个不会再升起的太阳,落下了,她就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光照和温暖。
“今天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又逢小族长出世,村民起哄让我们成亲呢!对了,还有申屠,没想到他喜欢的人竟然是泱雏的师姐,以后见着他可要矮了辈分,叫他一声大姑爷。”桑月光顾着高兴,并没有看到璨珠脸上凄楚的神情,这样热闹真好,如果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分享,那才是良辰美景。
“这个给你,是我从师父那儿偷出来的!”桑月从袖子里拿出化灵珠,笼苏踮着脚尖想要看满天绽放的烟花,璨珠会心一笑,“看来没有跟你白处那么长时间,也只有你知道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不过你师父要是知道了,兴许又要拿你是问,你就不害怕吗?”
“顶多被她骂两句,不痛不痒有什么好怕的,只是心疼你孤苦伶仃,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笼苏是个好人,我想有她陪着你说说话,你就不会哭了。璨珠,虽然我就要嫁人了,以后倘若有帮助的地方,只要知会一声,我一定会帮你的。因为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姐姐。”桑月将化灵珠交到她的手里,璨珠接过,笼苏喜笑颜开,“人逢喜事精神爽,瞧把你乐的,马上就要做新娘子,以后就得端庄贤淑,聪慧伶俐,别再像个小女孩一样活蹦乱跳,跟虾米似的,跳出水面就没形象了,以后再生个小虾米,你就········”
紫慕流沙2022-08-04 23:13:3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好了笼苏,有你这样数落别人的吗?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她是主,你是宾,你就给她留点面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等她哪天真不像虾米了,也就不是她。”璨珠说,笼苏撇撇嘴,笑着说:“桑月,我嘴巴就是欠,你别在意,还有恭喜你。”
“谢谢!希望你能早点从化灵珠里出来。”桑月笑着转身,不远处泱雏深情款款的向她走来,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背影,都快甜出蜜来,着实让人羡慕,璨珠不敢再看,眼神无力的看向别处,笼苏若有所思的用手摸着下巴,好像在琢磨着什么。
“你有心事儿想不开?”璨珠发现她在思考什么,笼苏说:“你不觉得那个叫泱雏的人很奇怪么?”
“你指的是哪方面?我没看出哪儿有问题。”璨珠捧着她走向白雀村最大的古树下面,那儿离村庄有些远,但是却又可以将整个村庄的热闹看得一览无余,笼苏说:“我觉得他们俩的眉宇长的好像。”
“听说人在找另一半的时候,总会潜移默化的按照自己的容貌来选,我想这应该就是夫妻相吧!”璨珠不以为然,笼苏整天没事干,总能挑出别人看不出的细节来消磨时间,“你和你的天相可没有夫妻相,不照·······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人的相像并不像与其说是夫妻相,还不如是血缘关系上的相像。”
“这种事情你可不能胡说八道!父女相爱,还拜堂成亲,这是乱伦!触犯大忌,传出去会遗臭万年的!”璨珠大吃一惊,笼苏慌忙用手捂住嘴,“不说了不说了,璨珠,这化灵珠里的龙胎随时都会复生,到时候我就是它第一口吃下的食物,你得想个办法救我出去才行。”
“全天下恐怕只有天魔才有这个本事儿。现在都不知道他人在哪儿,你可有其他办法?”璨珠问,笼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失望的说:“那就是说我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什么人,出来!”璨珠敏锐的发现树上有人,笼苏抬起头,看到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眼神同情的说:“又一个被情所困的人!”
“鹿融!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璨珠吃惊的看着他,鹿融将他怎么利用金蝉脱壳从晚虹手里逃出性命的事情简略的和璨珠说了,此时天空又有许多繁华灿烂的烟花,稍纵即逝的美虽然短暂,还是给村民带来了欢声笑语,也给这孤僻恬静的村庄多添了几会喜气和祥和。
“我就说你看她的眼神不对,原来还真有这事儿,不过有些事是强求不来的,一厢情愿的爱慕最容易伤到自己,感情需要两厢情愿才能走得更长久,鹿融,我是过来人,你必须放下你的执念,把最初的心意藏在心里就好,默默祝福她才是你对她最好的关爱。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璨珠安慰别人的话总是很温暖,但是她心头上的伤痛,却从来不被人所知。最擅长安慰别人的,其实最需要别人安慰,因为这些话,她曾那么如饥似渴的想要得到,得不到,只好送给别人。
“我也好像借酒消愁。”笼苏一脸悲凉的说,璨珠,“别那么悲观,总有办法将你从化灵珠里解救出来的。”
“等想到办法,我只怕已经被龙胎消化的差不多,变成一陀大便。然后随便找个地方被拉出来,这样的自由我可不想要。”笼苏想到这儿,不禁哭了出来,璨珠叹了一口气,“你这话也太伤大雅了,就不怕别人笑话。”
“我都快要死了,还怕伤什么大雅。大雅要是能救我的命,我也不至于被逼到走投无路。自己时运不济,还不能发几句牢骚。”笼苏泄气,她忽然一脸哀怨的看向璨珠,“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找我?”
“谁呀?”璨珠好奇,笼苏用脚尖不断碾着地说:“空世端南!你知道晚虹为什么想方设法对付我,好像就是因为他的关系,还好化灵珠刀枪不入,要不然我早在她手里死上好几回了。”笼苏愤愤不平的说,璨珠说:“空世端南好像是天庭圣君,你和他在一起,难道就不怕重蹈天魔和芙雪仙子的覆辙?上仙不能动凡心,这是亘古不变的铁令。这远比化灵珠里的龙胎更可怕。”
“谁说我要和他在一起了?晚虹为他争风吃醋,却把我连累成这样,我还没找他算帐!他现在被天庭追杀,就像当初他奉旨追杀天魔一样,哪有心情想着风花雪月的事,如今风水轮流转,转到他自个儿头上,我只是····只是很感激当初他那么努力的想要救我出来,所以你千万别把我和他的关系想的太龌龊。”
紫慕流沙2022-08-05 23:41:0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笼苏越说越心虚,这时鹿融忽然一声惊呼,仿佛在被从后面偷袭,身体“扑通”一声从树上摔了下来,紧接着一道来势汹汹的厉光向璨璨袭来,璨珠眼疾手快,一个背回晨风堪堪躲过了他的掌力,但是他出掌极快,气势逼人,一看就是奔着苦大仇深来了,鹿融也迅速做也回击。
那黑衣蒙面人放开璨珠,穷凶极恶的向他扑来,手里的鞭子从空中划过轻厉的响声,倘若真抽到人身上,难免皮开肉绽,不过他的倒踩七星步倒也有些杀伤力,那黑衣人被诱使上前,鹿融趁机杀了个回马枪。
蒙面人和他距离靠得太近,鞭子反而失去了原本优势,他突然凌空而起,却没想鹿融这些年在白雀族却也学了几招真才实学,他的一招长空落雁精到而狠厉,倒是能给对方出其不意的打击,璨珠紧紧的抓住化灵珠,她身体虚弱,这样剧烈的打斗上她很是吃不消,她悄然退到大树后面,准备伏击应战,笼苏惊慌失措的拍着灵珠内避,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事情。
“别出声。”璨珠忽然觉得肩膀被人按住,转头一看却是晚虹,鹿融八方藏刀势的和白露横江的刀法倒是让她大吃一惊,原本以为他只是个无名小卒,能有这般能耐的功夫也不多见,晚虹将那只扎有银针的人偶交到她的手上,“这个还给你。不要再运气,这样会伤到你的心脉,从此以后,我们算是互不相欠了。”
蒙面黑衣人的功夫显然在鹿融之上,他的几招掌法虽然独树一帜,但是对方破解的掌力更胜一筹,他已处于劣势,节节败退,黑衣人的鞭子势如破竹,凌空一甩,便死死的缠住了鹿融的肚子,就在他发力准备将他的人头扯下来时,鞭子突然被一道犀利的灵光劈成两截,鹿融着巨大的惯性被甩出去十几步远,身体连滚了几滚才停下,嘴里立刻吐出大量鲜血,显然受了严重的内伤。
“你怎么样了?”璨珠慌忙将他搀扶起来,鹿融用手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看着和晚虹打得不可开交的黑衣人,“他不是一般人。无论是功夫和灵力都是我们凡人所能匹及的。”
“他好像是端南!”笼苏惊恐的看向黑衣服,璨珠没有听清楚,“你认识那个人?”
“应该是他,璨珠,你快点阻止晚虹,端南不是她的对手。再这样打下去,端南会被她杀了的!”笼苏大声疾呼的说,璨珠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黑衣服,鹿融也难以置信,堂堂天庭圣君,怎么会沦落到这么狼狈的地步。
“我就知道他没有放弃找我!璨珠,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了,你帮帮他好不好?璨珠!”笼苏急得哭了起来,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东西从晚虹的身上掉了下来,刚好落到了鹿融的面前,晚虹和他势均力敌,都没站到对方半点便宜,各自消耗了大量体力,晚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的东西掉了,鹿融鬼使神差的藏到自己身上,毕竟晚虹身上的东西可不一般。
这时桑月和泱雏的拜堂仪式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谁也没有想到在村子的东头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一场生死较量,谁也没有发现异常,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欢天喜地的快乐和满足。他们相互祝愿,也向新人祝辞,一头是其乐融融的天堂,另一头却是惊心动魄的地狱。
黑衣人连番争斗,早已筋疲力尽,忽然冷不丁了中了晚虹一招毒蛇寻穴手,悬空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头栽了下来,砸到了石头上,乱石齐飞,烟灰在看不见的黑夜里肆无忌惮的蔓延,脸上蒙着黑布也随之滑落下来。
晚虹正准备乘胜追击,在看清他的面容后,又急急的收回手,很多惊喜都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出现,让人措手不及,她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他见面,要不是及时看到他的面目,以她狠辣绝情的手法,他必死无疑。


紫慕流沙2022-08-06 22:22:5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百二十六章 真相
晚虹慢慢的走向他,稀薄的月光从云层的缝隙里折射下来,天空仿佛被点了一盏清亮水银般的灯,将黑沉沉的夜色照得朦朦胧胧的,树上的落叶随风飘落,从空中划过孤冷的弧线,身不由己的落到地上,晚虹踩着满地的落叶走向他。
“你看看你,都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这还是你么?”晚虹看着已经瘦到脱形的空世端南,眼神有嘲讽,也有难过,空世端南用手抹去嘴角的血,“我变成什么样和你没关系,倒是你,还是一如既往的狠毒。”
“我们刚见面,不应该相互诋毁,你是因为她才找到这儿来的吗?”晚虹知道他的动机,却还固执的想要听到不一样的答案,空世端南挣扎着站了起来,他和那条摔在地上的鞭子一样有气无力,“我也是除了这儿之外,其他的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着她。”
“她死了。”晚虹知道化灵珠就在璨珠的手里,化灵珠里的笼苏也能真真切切的听到他们的对话,她们都需要他的态度来决定未来的走向,空世端南带着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仿佛也没想活着从这儿出去,“我想过有这种可能性,但是你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难道你一点都不内疚吗?我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晚虹这么说并不想让自己的罪过推卸到他的头上,有些事她心知肚明,可她就是不开化,就想亲口听他说,即使再残忍的话,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咽下去,空世端南莫名其妙,“是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你大开杀戒的借口?按你的说法,我应该罪该万死?如果不是我,世上也不会有那么无辜的人遭遇你的屠杀和侵害。”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将得不到的委屈迁怒他人,让自己的悲剧不停的在别人身上上演,我大概是走火入魔了才会这样,端南,我可以和全天下的人作对,唯独对你没有坏心,这些话,我应该在你遇到那个人间小女孩之前就该对你说的,或许我们三个人的结局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我知道自己都犯下了多少滔天大罪,自己酿的酒,还得自己喝下去。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一句就够了。”
晚虹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说,空世端南背负以身试法的罪名被天庭诛杀,他知道自己最终逃不过天魔当初的下场,只是在此之前,他也想听听那个人间小女孩的一句话,只要一句就够了,也不枉他翻山越岭满世界找她的苦心。
“如果当初我还是当初的我,还是你心中当初的杜鹃花,你会不会选择我?”晚虹一脸期盼的看着他,空世端南的脸上仿佛想起昔日他们在天庭圣水池边相遇的情景,那时她的眼神清澈的像是圣水,漂亮可爱,温柔善良,看到她,他便想起人间遍地开放的杜鹃花,素雅而精致,可惜一切都变了,他不可能再是从前的空世端南,她更不是他心上的杜鹃花。
“不可能。”空世端南的回答很决绝,晚虹早知道会有这个结果,可是这个冰冷无情的答案落到她身上时,她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总有一天会遇到她,你可以重新做回杜鹃花,但是我已经做不回曾经的自己,再告诉你一个真相,其实我并不喜欢杜鹃花,只是单纯的喜欢它的忧伤而已,只是我一句无心的话,没想到却让你误会了。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不会对你这么说。对不起。”空世端南低下头,忽然觉得内疚,他的一句话,倒是让一个女孩走向了绝路。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需要的,你已经告诉我了。想我孤傲一世,恃才傲物,却不想变成了自命不凡,输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手上,真是讽刺极了,应该是老天给我最响亮的一耳光,只可惜她危在旦夕,被困于化灵珠,过不了多久便会被苏醒的龙胎吞噬,你自己都快难以保命,眼睁睁的看着她灰飞烟灭,流几滴伤心的眼泪,或许将会是你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想到这儿,我心里舒服多了。”晚虹哈哈大笑,空世端南火冒三丈,“我就知道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没错,就是我把她藏真情起了,害得你到处都找不到她,现在你知道真相了,又能把我怎么样!没想到你的身手比先前落差了很大一截,如今连我都对付不了,天兵天将来了,大家一起死。好歹还能和你死一块儿。”晚虹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打算,就在这时,璨珠走了出来,晚虹的话让她很难过,说到底,她也可怜,沉浸在一个人的独角戏里,那么卖力,却把自己变成最大的笑话。
紫慕流沙2022-08-09 00:07:0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笼苏还给你。”璨珠不顾晚虹的眼神警示,依然将化灵珠交到了空世端南的手上,空世端南的眼里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惊喜和难过,能找到笼苏,这是上天的恩赐,可是能不能将她救出来,却又是另外一回来儿。
“你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是火坑还往里面跳,这下把自己烧着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内疚一辈子的!”笼苏哭得跟泪人一样,平时性格再怎么活泼,怎么伶牙俐齿,面对这样的遭遇她还是感觉到了措手不及,端南仿佛心愿已了似的,笑着说:“这辈子还能见到你,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幸运。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你不要管我了,还是快点走吧!反正我也没有机会出来了,龙胎这两天蠢蠢欲动,说不定随时都会将我吞噬,我不过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你为我把自己的身份和前途全都弄没了,这样的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你不该付出这样的代价。”笼苏越哭越伤心,端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做神仙有什么好?整天无所事事,从东头晃到西头,再往西头回到东西头,人人都说做神仙可以长命百岁,在我看来,只是一个无聊透顶的差事,清心寡欲其实都是骗人的,活着成为了义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虚晃多年,我一直都不快乐,但是遇到你之后,突然觉得之前都白活了,以前为了修行而活,现在,我只想为自己的幸福潇洒走一回,不管未来怎么样,我都无怨无悔。”
“好一对苦命鸳鸯,看得人直想掉泪,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哭诉衷肠。我要是你,就会带着心爱的姑娘在天兵天将追来之前逃离这儿,你们所谓的幸福就像兔子的尾巴,又短又小,能躲一刻是一刻,趁早还是走吧!”晚虹的话也是好心,不过她承认自己不是宽宏大量的人,说不出宽慰的话,笼苏摇了摇头,“你还是走吧!只要你活着,我就能安心。”
鹿融趁所有人不注意,一个人躲到了偏僻的山丘后面,他轻轻的打开之前从晚虹身上掉落下来的东西,那是一个用锦囊装着的小圆盘,上面镂刻复杂而奇异的图案,在圆盘的四周都镶嵌着华丽的钻石,在月光的折射下反射出清丽的光芒,光芒先是从第一颗钻石开始闪铄,随后一颗接着一颗闪闪发亮。
鹿融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法器,他一时紧张,手里的圆盘突然摔到了地上,哪想那些光芒像是凝固在地上的白霜,圆盘上的钻石已经不再发光,这时,一个姆指大小的身影忽然从圆盘里走了出来。
当她走进白霜里的时候,鹿融才惊奇的发现,这个小不点的人竟然是晚虹,她的身影若隐若现,显然不是实体,她一如既往的穿着大红色的袍子,眼神带着不屑一顾的冷漠,一只乌鸦落在她的肩头,白霜上竟然开始下雪,鹿融以为自己眼睛看错了,没想到白霜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
这时又有一个身影模糊的人从圆盘里走了出来,只见她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飞雪遮住了她的脸庞,她停下脚步,将婴儿脸上的落雪清理干净,鹿融看得真切,那是一个没有呼吸,已经死去的婴儿,她一边哭一边喃喃自语,好像在唱歌,又像是嘱咐孩子别睡。
她一路抱着孩子踉踉跄跄的走到晚虹的面前,鹿融想试一试那些雪是不是真的,哪想手刚碰上去,一股刺痛便像火一样将他的手指灼伤了,一滴鲜红的血触目惊心的落到了雪地上,那些雪在刹那间变得透明,原来这是一片湖泊,浑浊的黑水像死水一样纹丝不动,就连从底下伸出无数只枯焦的手掌和骷髅,依旧没有将水面荡出哪怕只是一小丝的涟漪,就像凝固了似的。
女人跪在晚虹面前不停的哭诉,她将襁褓打开,鹿融大心惊肉跳的发现,襁褓里的婴儿竟然没有下半身,她残缺的双腿不翼而飞,晚虹挑了挑眉,似乎这也是她头一次见到,鹿融可以成分肯定,这小婴儿已经死去多时。
晚虹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女人满脸恐惧的低下头,仿佛在斟酌着什么,当她抬起头时,鹿融从她脸上看到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晚虹弯下腰,将婴儿抱了起来,她凑近婴儿的嘴唇,一股纯净强大的灵力从她的嘴里喷涌而出,随后又度到了小婴儿的嘴里,小婴儿的面色随着吸引的灵力越来越多而变得红润,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似的。她残缺的腿也奇迹般的长了出来。
紫慕流沙2022-08-09 23:23:2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女人喜极而泣,她接过女儿连亲了几口,看着女儿水灵灵的大眼睛,情绪崩溃,她舍不得离开女儿,晚虹的手随意一划,落雪再次漫天飞舞,落在婴儿脸上的雪依旧没有融化,她有气息却没有温度。
晚虹说她太小了,无法融合她的灵力,只能让她寄居在法力强盛的法器里,听她的口气,仿佛已经替她找到了容身之处。女人郑重其事的将婴儿交到晚虹的手里,她说她愿意跳入湖中,但是有一个要求,她本是东陵国的公主,相公便是修仙得道的泱雏,出自诸葛神户一族,这是东陵国有头有脸的名门望族,在当地很有威望。
这泱雏为了斩断前缘,不昔做出抛妻弃子的恶事,在东陵国还有一个残忍的规定,如果女子尚未成亲便与男子私相授受,甚至还未婚生子,这便要十恶不赦的大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血统高贵的公主,她私自为泱雏生下了女儿,他却始乱终弃抛下她,做他的逍遥神仙去了。
皇家出了这么大的丑事,即使是公主,也得交出去乱棍打死,以惩戒她荒淫堕落,不知廉耻,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的父皇母后偷偷的将她驱逐出宫,连同那个可怕的孩子也一并带走,他们认为那是不详的征兆,结果不到半年,东陵便被南国吞并。
倘若这个女人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找到晚虹的门上,晚虹让东陵公主血祭圣水湖,而答应她的条件就是报复她那薄情寡义的相公泱雏,鹿融恍如当头一棒,他现在总算明白晚虹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将桑月养在身边,原来就是为了帮她的母亲东陵公主完成复仇大计,他也明白晚虹为什么让他离桑月远一点。
如今桑月就要和泱雏拜堂成亲,亲生女儿嫁给自己的父亲,晚虹就是想让泱雏背负这乱伦的千古骂名,这比杀了他来得更痛快。这时雪地上的雪迅速融化,圣水湖开始涟漪四起,漆黑的水逐渐清明,而那些随波逐流的尸体也都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个个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东陵公主突然从冰封的雪地上掉了下去,她的身体很快被数不精的胳膊抓住,迅速沉进水底,再次窜出水面时,她已经和其他焦枯的尸体一样,只剩下一副骨架。
晚虹双手在半空中划过虚空,她从这些活生生的身体里提炼出精纯的灵力,日积月累,厚积薄发,被封锁在水底的魂魄越来越多,如果从正常途径修炼灵力,至少得花上三四十年甚至更长时间,但是通过这种旁门左道的获取方式却可以大大缩短修炼的时间和果效,但是灵力却不容易受到控制。
鹿融惊恐万状,他不禁往后退了几步,在晚虹双手的牵引之下,那些数以万计的尸体和虚无缥缈的灵魂随之跃出水面,大强大灵力的催动下,它们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拧成碎沫,变成灵力后便被晚虹吸入,晚虹之所以杀人成性,就是靠着个方式获取更多的灵力,当所有人都化为乌有后,圣水湖便从浑浊变成了清澈,就连水中摇曳的水草也能看得清明。
每一根水草都代表死在这里的一个人,水底水草密布,看上去就像数不清的头发,密密麻麻,随着水流摇曳着,看起来特别槮向慌。鹿融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把真相告诉桑月?

紫慕流沙2022-08-10 23:30:4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百二十七章 阻止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礼堂上,桑月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头上蒙着喜帕,手里牵着和泱雏递过来的红绸,从隐约透明的喜帕上,可以看出她满是幸福的笑脸,高堂上坐着的是白雀族最德高望重的两位老人,虽然和成亲的人不认识,可是他们能看着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却也是莫大的福气。
再说,他们都是白雀族的恩人,如果没有他们相助,小族长也不会那么顺利的出世。申屠抱着小族长站在一边,眼泪都快笑出来了,猎音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他们,明天,就是他们拜堂成亲的日子,真是好事成双。
“等一下。”就在他们准备夫妻对拜的时候,鹿融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桑月怔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泱雏和他素不相识,只知道他给桑月很多照顾,明面上自然要说感谢他的话。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不知道这平日滑头好动的鹿融这回又搞什么把戏。
“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和桑月拜完堂再说?”泱雏好声好气的说,这时白雏走了过来,挡在泱雏的面前,看向他的眼神咄咄逼人,“我师哥都说了,有什么事儿等拜过堂再说!再说了,拜堂是大事儿,你还能有什么比拜堂还要大的事儿要说?”
“桑月,你这也太不懂事了,这大喜的日子怎么不请师父过来喝杯喜酒?不知道的还好说,知道的岂不要骂你忘恩负义,不知所谓,连师父都不要了。”鹿融故意说,泱雏有些忍无可忍,看他来者不善,光用说的肯定行不通。
“鹿融,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现在是桑月拜堂的吉时,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这是桑月自己的选择,他们俩站在一起刚好配成一脸夫妻相,你就不能成人之美,大方的祝福人家,你这么一搞不要紧,桑月和泱雏会成为所有人的笑话,而且桑月也会恨你的。”申屠将小族长交到猎音的怀里,一路小跑,凑在他的耳边说,鹿融却异常坚决的说:“我情愿让她恨我,也不要她和泱雏成亲。”
“你这又是何必呢!申屠,你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不会做那种没头没脑的事,而且这件事说来话长,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清楚,又有很多忌禁,等完了这件事我再给她赔礼道歉。”鹿融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桑月跳进火坑的。白雏见他来者不善,刚要动手,申屠又厚着脸皮挤到他们中间,“大家都冷静一下,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你给我滚一边去!”白雏毫不客气的说,申屠故作镇定,“我说小师妹,你这样说话就不对了,一点礼貌也没有,先不说我是你师姐的未婚夫,就算是陌生人,你也不能让我随随便便的滚开!”
“白雏,不得无礼。”猎音说,这时四周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冲着这几个人指指点点,就连坐在高堂上的两位老人也坐不住了,白雏没好气的说:“就知道你偏心眼儿!是他先嚣张的,我不过是以理说理!”
“你们两个都给我回来!还嫌事情不够乱吗?”猎音想让他们安分一点,不要再火上添油,白雏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申屠指着她的鼻子说:“好好的眼珠子别转大发了,小心变成斗鸡眼转不回来。”
“你不用转都是斗鸡眼,你全家都是斗鸡眼,等你有了儿子,还是斗鸡眼!”白雏本来对他印象就不好,慌乱之下口不择言,申屠像是受了奇耻大辱似的,一脸无辜的看向猎音,“你师妹简直欺人太甚,恶毒到了令人发指,都咒到我们未来孩子身上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今天非要讨个公道不可。”
就在申屠气势汹汹走向白雏的时候,鹿融突然悄无声息的伸出腿,申屠走得急,哪想一个踉跄,身体骤然前倾,双手下意识的按到白雏的胸口上,这才没有摔下去,白雏尖叫一声,先是一巴掌,然后像疯了似的,使出全身力气,一脚将申屠踢了出去,刚好撞到了泱雏身上,两人同时摔倒。这一摔可不轻,摔得他龇牙咧嘴,泱雏身上绑着的红绸花也都散了一地。
紫慕流沙2022-08-12 23:57:5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申屠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有口难辩,猎音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白雏气急之下竟然拔出了剑,一时间喜庆的气氛很快被刀光剑影所取代,贺喜的村民惊慌失措的从屋里逃出去,桑月慌忙将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她冲着鹿融便是一巴掌,干脆利落,冷冷的说:“你太让我失望了。”
“白雏,你干什么?冷静一下行不行!怎么,还想跟师姐动手么?”猎音见她满脸杀气,仿佛不将申屠砍了,她就誓不为人,白雏哭着说:“我们那么多年的姐妹感情,还抵不过一个······一个······他都算什么东西呀!你非把他当成宝贝护着!难道你刚才没看到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欺负我?以后让我怎么活!”
“申屠,你都对师妹干什么了?”猎音只看到他倒下,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手落到了师妹胸口上,申屠一脸无辜的说:“我哪有干了什么!说起来我还得感谢小师妹,要不是她及时扶住我的胸,我一头栽地上,鼻青脸肿肯定是在所难免的,可能因为她是女孩子,女孩儿天生脸皮薄,这个我能理解,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被摸了一下,我都不在意,真不知道小师妹干吗那么在意。还冤枉好人倒打一耙,打得我下颚骨都快移位了。”
“你放屁,你就是疯狗乱咬人,明明是你先摸的我!还装什么受害者!姐姐,你可看清他的真面目?他就是这种厚颜无耻的人!你要跟他在一起,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白雏急得脸红脖子粗,猎音左右为难,申屠不屑一顾,“师妹终究是师妹,嘴头上亲热还可以,要是论起居家过日子,你能陪她白头到老吗?你要是能,我现在就和你师姐解除婚约,把你师姐让给你。”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要打要杀去外面!要不然就闭嘴!”猎音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白雏气得快要吐血,申屠皮糙肉厚,他也不在乎,白雏乖乖的走向师姐,在经过他面前的时候,故意踩了他一脚,疼得申屠差点尖叫,白雏忽然低声说:“如果不是我反应急时,你又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冤枉我踩了你一脚。”
“照葫芦画瓢还学得挺快。”申屠心里暗自叫苦,白雏终于笑了,“君子学不会,那小人必须手到擒来,你是什么人,以后我就把你当成什么人!”
“看在你承认自己是小人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毕竟这件头,敢于承认的人并不多了,尤其是自知之明,尤为可贵。”申屠还是占了上风,白雏刚想辩驳,却看到师姐投来的目光,她眼神憋屈的快要掉泪。
能被师姐看上的男人,果然不一般。他的三寸舌头至毒无比,真不知道这是师姐的福气还是她的霉气。
“不是说要拜堂的吗?怎么好端端的闹起来了?”这是晚虹的声音出其不意的从门口传来,鹿融不知道她的来意,如果是来搅局的,倒是顺了他的心意,倘若是来促成东陵公主的复仇大计,那他还得另想法办法阻止。
“璨珠,你身体不舒服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桑月见璨珠也走了进来,慌忙去搀扶她,璨珠摇了摇头,“你的大喜之日,我怎么能错过呢!还有,你今天真漂亮。”
“桑月。我好歹也是你的师父,怎么成亲这么大的事儿也不通知为师一声,如果不是在外面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为师还以为是谁成亲呢!徒儿成亲,为师还得从别人嘴里探听消息,为师的心,可叫你寒透了。”晚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桑月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师父性情反复无常,谁知道她会不会再伤这儿的族民一次,她要大开杀戒,谁又能阻止得了?
“原来你就是桑月的师父,这些年桑月承蒙你的照顾,作为他的夫君,我代她感谢你。”泱雏见她来者不善,慌忙将桑月拦到后面,晚虹笑,“夫君?这么说来你们已经拜完堂了?”
“只差最后一拜便礼成了。”泱雏说,猎音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小族长,白雏一脸戒备的看着她,仿佛她像是一头随时都会吃人的野兽,鹿融不动声色的站在后面,他只想知道晚虹突然到来的动机,璨珠看向带头来礼堂闹事的鹿融,两人目光交汇,鹿融的眼神含糊其辞,好像想说却又不能说的那种隐忍,而且他也不是那种莽撞愚蠢的人,他这么做肯定有他不得以的苦衷。
紫慕流沙2022-08-13 21:49:3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那么晚虹又是为什么?情愿丢下空世端南和笼苏,也赶来凑这波热闹。她更不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相较鹿融,他像是极力掩盖什么,而她却有种唯恐天下不乱,种马上看好戏的兴奋。
璨珠逐个捕捉每个人脸上形形色色的表情和变化,桑月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很愤怒,看来这把火是被鹿融的无理取闹烧出来,泱雏也很纳闷,长得还算标致,听说以前是修道成仙的,只能算是个半仙,后来到了天魔麾下,没多久便随同他的主子一起被贬,这神仙日子似乎也没过上几天。
猎音忽然发现璨珠眼里的狐疑似乎和她相似,因为她在打量泱雏和桑月的时候,璨珠也在打量他们俩,总觉得他们俩身上有股说不清的怪异感觉,真不知道这夫妻想到底是指长的相似还是世上对天生一对的伉俪最全面的祝福。
“要不是刚才鹿融突然冲进来,他们俩早就被送进洞房,看来鹿融是真心喜欢桑月,情到深处不能自己,这才做出这等荒唐可笑之事儿。现在薄情寡义的男人太多,难得他还是个痴情男儿,只可惜他没有赶在湍雏前面遇到桑月。要不然又能促成一段佳话。”猎音抱着小族长走近璨珠,志同道合的人最易亲近。
“这倒不见得,如果我是鹿融,如果我对桑月的感情真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会尊重她的选择,她幸福便是我的幸福,她的快乐便是我的快乐,即使我和她在一起,不也为了给她幸福和快乐,如今别人能给,又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我没有理由执迷不悟。”璨珠说,猎音对她的见解很是赞同,“可惜你不是他。”
“但是我了解他的为人。至于晚虹,今儿应该是她早就准备好的戏路,她针对的好像不是桑月,要不然她不会等到今天才上演这么一出,还特意放了白雀族所有人,天时地利人和,只有条件凑齐了,她才会选择动手,所以说,关键点还在泱雏身上。”璨珠说,猎音说:“他是我师弟,曾经效力于天魔麾下。”
“这个我知道。那么在他成仙之前,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晚虹手里了?你看她满脸蓄势待发的样子,看来她为了今天已经筹划了很久。”璨珠说,猎音思忖,怀里的小族长睁着眼睛,好奇的打量璨珠,身体不安分的扭动着,猎音将小族长递到她面前说:“他好像喜欢你,想让你抱抱。”
“真可爱。他是申屠的孩子,可是我怎么看他长的一点也不像申屠?”璨珠说,猎音笑,“这小族长不像他,是因为和他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只不过是借了他的肚子而已。”
“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璨珠问,猎音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你的师弟作为修道成仙者,如果在之前有孩子,是不是会影响成仙资历?”璨珠意味深长的问,猎音想了想,“我曾经听他提起过,这都是秘而不宣的事,他有过一个女儿,好像是和东陵公主所生,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旧事,他们私相授受,未婚生女,东陵国你知道吗?就是后来被南国吞并的那个小国,至于东陵公主和她女儿的下落,他说他也不知道,我们就更得而知了。”
“说起东陵公主,我倒有些听闻,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么晚虹突然到来的居心也就能解释得通。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鹿融应该是通过什么渠道已经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会千方百计阻止他们成亲。原来的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只有鹿融才是最清楚事情真相的那个人。”璨珠很聪明,很快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分析清楚,猎音急切的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我现在还不确定,说出来只怕你也不信,那又何必自讨没趣,咱们不如静观其变,看看晚虹到底搞什么名堂。”璨珠没有直说,猎音却也不好追问,她心事重重的看向湍雏,越来越觉得璨珠话里有话,分明就是暗示她什么。
紫慕流沙2022-08-15 23:20:1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百二十八章 阻止二
“如果你是来贺喜的,我很欢迎,如果是来挑衅的,我也不是任你揉捏的软柿子。不过看在你是桑月师父的份上,在下请你自重,毕竟这关系到桑月未来的幸福。”泱雏说,晚虹扯了扯嘴角,冷笑,嘲讽,还有莫名的亢奋,“你知不知道有个人为了今天而向我奉上灵魂,她用她的死来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能让你生不如死的办法,但是眼下,我倒想揭出一个真相,好叫你努力回想一下过去是不是做错的一件事。惹得别人这样恨你。”
“你休得胡言乱语!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抹黑我。”泱雏开始回忆,桑月根本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谁都有过去,谁的过去里都有几件做错的事,璨珠听晚虹这么说,心里的那个猜想算是验证了,原来还真是晚虹搞的鬼。
桑月有可能就是泱雏和东陵公主的孩子,东陵公主遭他抛弃之后,不惜找到雪女,这雪女是江湖人士对晚虹的尊称,有人说东陵公主将泱雏的孩子扔进湖里溺死了,又有人说她将孩子连同她自己的灵魂,一起奉献给了晚虹,还有个可笑的说话,就是雪女也对泱雏情有独钟,如今东陵公主和她女儿落难,她就趁火打劫,都把她们给杀了。怪诞离奇的传闻太多,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东陵公主千真万确找雪女帮忙。
“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猎音仿佛想通了璨珠给她的暗示,从她难以置信的表情上,璨珠知道她们想到一块儿去了,怪不得桑月和泱雏长的那么像。
或许这个不可思议的结果就是真相,东陵公主原本只想借着晚虹的手惩罚一个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没想到晚虹却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付他,如果东陵公主在天之灵看到了,一定会为当初的决定后悔,因为她伤害的却是她最心疼的女儿。
“猎音,你这是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脸色变得这么难看。”申屠也发现她的变化,猎音避重就轻的说:“没事儿,就是头有点晕。小族长还是由你抱着吧!”
璨珠忽然向鹿融使了个眼神,仿佛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苦衷和秘密,鹿融也用眼神回应了一下,白雏惊奇的看着向璨珠,又看向鹿融,“你们眼神这样飞来飞去,算不算眉目传情?”
可是鹿融突然来闹婚礼,不是冲着桑月来的吗?鹿融看着挺老实,哪知却是个吃碗里还惦记锅里的混蛋。以后她得离这类人远点。
“你到底想说什么,索性痛快点,别在我面前装神弄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泱雏的耐心已经破灭了,他忽然想起曾经被他抛弃的东陵公主,只是无法想明白东陵公主怎么会和晚虹扯上关系的。
“你为了你的前途不惜杀死了你刚出世的女儿,可惜她······”晚虹的话还没说完,璨珠突然不失时机的说:“你以为你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就能惩罚到他吗?你以为就能完成那个人托付给你的遗愿,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相信你把桑月抚养长大,只是为了让她痛不欲生,在这件事里,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对于无辜的人,你没必要赶尽杀绝,至于那个薄情寡义的人,一码归一码,谁是谁非,一目了然,她没有任何责任去分担他的过错。你也不能把这个罪责归咎到她头上,她叫了你那么多年师父,你难道连一声也没有听进去?”
“璨珠,师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这跟我不能和湍雏成亲有关吗?”桑月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面对这些高深莫测的人,她的那点聪明就显得小巫见大巫,泱雏本来心里就有点数,现在璨珠的话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他再笨再蠢也该恍然大悟了。
“不可能!东陵不可能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泱雏仿佛被人从后面捅了一刀,桑月扶着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不会在意你的过去!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愿意和你同舟共济,不管有多大的难处,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你的如意郎君在外面欠了一笔风流债,现在人家讨上门来,他必须给人家一个交待。鹿融之所以搅乱你的婚礼,就是因为他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这么良苦用心,也真是难为他了。”这话由璨珠说最为合适,却也最容易被桑月误会,泱雏焦头烂额,他带着感激的神色看向璨珠,还好她先发制人,要是让晚虹钻了空子,他死了是活该,可是桑月自始至终却是无辜的。
紫慕流沙2022-08-16 23:19:4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照你这么说,你们都是知情者,就我一个人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今儿如果不是鹿融突然来搅局,你们会把这件事闷在心里一辈子对不对?我看起来就那么笨吗?”桑月泪流满面,她扳过泱雏的肩膀,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心里既然有别人,为什么还要和我成亲?”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泱雏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也迅速的将她的手从肩膀上拔开,桑月哭得不能自己,“你知道我每天都是怎么过来的吗?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不找我,所以我总是告诫自己要努力活着,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你别说了。”泱雏羞愧难当,晚虹笑着说:“看到你想要杀死自己的自责,东陵公主终于如愿以偿了!那么多年,终于如愿了!如愿了!”
“桑月,你必须勇敢一点。”璨珠说,桑月冷笑,“你骗的我好辛苦,亏我还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什么掏心窝子的话跟你讲,你就是这样对我的?所有人笑话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跟着一起笑?现在眼看事情快要瞒不住了,你才临时当起了好人。我要是真相信你,那才叫真傻。”
“桑月,你不可以这么说璨珠。”璨珠的苦衷,或许鹿融最难理解,不过她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她只做她认为是对的事情,桑月用手抹去脸上的泪,神情崩溃的说:“我的事,从此以后不用你管,你的事,也跟我无关。这世上最痛的不是肉体上的伤害,而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桑月,你冷静一下。”鹿融极力的安抚她,桑月全身颤抖,只有抓住他的胳膊才得以支撑,“我一直将泱雏当成我的全部,可是我却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原来真正对我好的人是你,鹿融,对不起,刚才错怪你了。”
“你必须做出选择,是离开还是·······”鹿融不想看泱雏的笑话,就坡下驴给他找了个台阶,这是个善意的谎言,最受伤的还是他,他就是不看在桑月的份上也不能欺人太甚,晚虹很惊讶于璨珠的机智,她处心积虑策划了那么多年,却在她三言两语间变成了另一个版本,而她在桑月的心里也落了个不怀好意的坏名声。一连栽在她手上好几回,有口才,也有见识,她认栽,也栽得心服口服。
老天真是公平,给了她智慧,必然要从她身上拿走另一样,那便是生命,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即使给她一片海,她也掀不起几条浪花儿,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泱雏选择离开,一个时辰后,猎音在山谷下面发现了他的尸体,她没有知会任何人,只是默默埋葬了他,她对璨珠越发尊重,是她给泱雏争取到了最适合他的下场,也很好保护了桑月。
如今桑月误会了她,对她不理不睬的,她依旧毫无怨言,目光总是那样波澜不惊,仿佛这世上再也没有能扰乱她心绪的事和人,这样的女人仁心仁闻,实在难得,她的宽容就像阳光一样,给需要的人提供温暖和光亮。却温度温暖不了自己。
第二天,轮到申屠和猎音成亲了,泱雏的背叛让桑月伤透了心,她也从这件事里看出谁才是真心对她好的人,自然也就和鹿融格外亲近了些,申屠和猎音的婚礼可忙坏了白雀族的族民,因为这是他们的恩人的婚礼,忙里忙外,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璨珠姐,桑月的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她就是个小丫头片子,难为你为她周全,只是让你受委屈了。”璨珠不喜欢热闹,她喜欢一个人独自坐在一边,看着天上的繁星,如果天信还活着,他会不会也在看它们?
“我怎会怪她呢!有些事情,她就不应该知道,这个委屈,我倒是愿意背一辈子,你一定要答应我,要让她每天都过得快快乐乐的,那么我的心意也就没有白费了。”璨珠说,鹿融感激,“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总替别人着想,自己身体却·······老天真是残忍。”
“老天都是公平的,没有残忍不残忍,我曾经拥有最美的感情,这辈子再无遗憾,只是······”璨珠低下头,她不想让别人轻易看到她的脆弱,好一会儿才说:“你不用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进去吧!别让她等久了。”
璨珠闭上眼睛,她忽然变得很累,累的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
“谢谢你为桑月所做的一切。”耳边传来猎音的声音,璨珠惊醒过来,笑着说:“你怎么偷偷跑出来了?让别人看到可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逃婚了呢!”
紫慕流沙2022-08-17 23:25:11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