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英荟萃:英雄祭

楼主:紫慕流沙 字数:1378745字 评论数:1016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我都承认要和她一起对付野空师太,她为什么还要想不开?是因为不想拖累我吗?这个笨蛋,我既然答应她了,就会有相应的把握。”宁爷心痛不已,那两个心愿,这辈子都的要变成遗憾吗?
到了山崖,宁爷果然看到趴在树下一动不动的白驹,前方不远处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原来它不在的时候,都来这儿思念主人。
“白驹,凝月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呢?”宁爷轻轻的走到它的身边,白驹的大眼睛里涌满了眼泪,它无精打采的用脑袋在他的腿上蹭了蹭,绪儿也来到它的身边,抬起头,向宁爷解说它的意思,“白驹说凝月生前受到了野空师太的威胁,让她杀了你,如果她不照着做,等待她的便是野空的责罚。”
她逃不过野空师太的控制,又对他下不了手,只好选择了逃避。
“白驹,我们过两天就要启程回中原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吗?”宁爷很想将它带在身边,白驹听懂了他的话,绪儿继续说:“它说他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在这儿默默陪伴主人。”
“你的主人不是说让你像照顾她一样照顾我的吗?现在我是你的主人!白驹,我需要你。”宁爷说,这时白驹的眼神仿佛被注入了一缕光,绪儿立刻感应到,“小镜子!”
“什么小镜子?”宁爷问,绪儿拍了拍白驹的脑袋,“你确定你的主人在跳崖之前将镜子留下了?”
“那个小镜子是什么东西?”宁爷问,绪儿得白驹那儿得到答案,“小镜子是主人的护身符,它在没有遇到主人之前,主人的每一次死亡都可以让时光倒流,这样她才可能起死回生。”
“我还以为她可以未卜先知是因为她有读心术。”原来如此,那么上次她提前警告茶棚里面有黑衣人,是因为她在那儿被杀了一次?时间倒流后,她才能提前知道将来所要发生的事。
“白驹,那你知道小镜子的下落吗?如果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那可就遭殃了!绪儿,你别看我,赶紧问问你的好朋友。”天信急促的问,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他一定要将璨珠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宁爷也借此挽留凝月跳崖的结局。
“小镜子被野空师太拿走了。根本不知道被藏在哪儿!”绪儿将感应到的话说出来,宁爷看了眼天信,“我们去王府下面的洞穴,说不定野空师太就把小镜子藏在那儿了。”
他们几个趁着夜色,悄然潜入王府下面的洞穴,这儿的破坏程度俨然不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石壁上出现很多打斗的痕迹,白驹在前面带路,绪儿跟在后面,“干爹,白驹说破洞后面有大量血迹。”
“啊!那个夹在石头缝里的东西是不是人头?”天信惊悚的说,作为一个武将,作这一个拥有作丰富战经历的副将领,他对死人早已习以为常,可是那颗人头太恐怖,面色煞白,头发闭乱的胡在脸上,最恐怖的便是那双眼睛,死死的睁着,仿佛还有强大的怨气,死不瞑目。
“她就是野空师太。”绪方的眼睛被宁爷蒙住,她的嘴巴却将白驹所想的说出来,宁爷惊疑,“以野空师太的功夫,谁能杀得了她?甚至头颅还被随意的丢弃在水里?”
“璨灵!”绪儿又说,天信大惊失色,“白驹,璨灵手无缚鸡之力,连说话也是细声慢语的,她拿什么和野空师太过招?况且,她也没有理由让野空师太身首异处!这也太狠了吧!”
“这儿还有灵珠的味道,就在前面的水里。”绪儿跟着白驹走到血迹最多的地方,那儿刚好是璨珠抱着凝月跑下水的地方,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宁爷为了不让她看到这儿她不该看到的东西,便用帕子蒙住了她的眼睛,白驹忽然变的异常兴奋,绪儿也跟着高兴说:“这儿残留着主人的味道。”
“你是说凝月?”宁爷一喜,天信却一头雾水,“凝月不是跳崖了吗?她从岸底爬上来,然后又和野空师太同归于尽?”
“我听凝月说过,她的魂魄曾被野空师太一分为二,凝月选择跳崖,除了想摆脱野空师太的控制,另一个便是无法忍受夜幕降临后的寒冰折磨!如果没有人心灯,她很难熬到天亮。如果她杀不了我,野空师太就不会给她提供人心灯,唯一的方法就是杀人取心,然后自己制作人心灯。她那么善良,情愿自己死,也不愿意去杀人。”宁爷更加心痛,不是说好一起面对的吗?
“那么剩下的那半缕魂魄被野空师太藏哪儿去了?对了,还有什么小镜子!”天信一边嘀咕,一边到处寻找可以藏东西的地方,白驹的目光迅速的打量四周,不知道白驹发现了什么,绪儿立刻代表它说:“别碰那个箱子!”
只听“嗖”的一声,一只毒箭从开启的箱子里电光火石般的射了出来,刚好扎在毫无防范的天信,疼得他跌坐在地上,他一把将扎在肩膀上的毒箭拔下来,还好他先前吃了一只百毒虫,就算是毒箭剧毒无比也不足为惧,顶多难受一阵子。
“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被人拿走了!要不然就是野空师太无聊到了极点,没事弄个空箱子藏在这儿故意暗算谁!哪天她要是忘了里面装了毒箭,保不准自己会中了自己的毒箭!”天信恨不得将野空师太的脑袋踩碎,宁爷抚摸着白驹急切搜寻的脑袋,“你确定这儿有凝月的气息?”
紫慕流沙2017-09-06 13:28:2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这个水域里有璨珠和凝月两个人的气息,说明她们是一起入水!”绪儿说了那么多话,不禁有点累了,而且这儿充满了令她痛苦不堪的记忆,她一刻也不想再在这儿呆下去,嚷嚷着说:“干爹,我不想呆在这儿,咱们快点离开这儿吧!”
白驹忽然跳进水里,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天信一边用手捂着伤口,一边用手指向小河,向绪儿探问说:“白驹是不是想顺着水流的方向找出口?”
“我不想呆这儿!”绪儿脾气上来了,宁爷哄着她说:“干爹给你准备了芙蓉糕,你只要回答天信哥哥的问题,干爹回去就拿给你吃。绪儿,你现在还能感觉到白驹吗?”
“它还在水里找出口。这条河是条地下河,水流很湍急。”绪儿受到食物的引诱立刻配合,天信又问:“它找到璨珠没有?她是在水里还是已经成功上岸了?”
绪儿还是个孩子,感应也需要消耗巨大的力量,她眼睛开始泛迷糊,再美味的食物也让她提不起兴趣,她忽然莫名其妙的说:“干爹,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读心术?”
“因为你天赋异禀!当然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天信连小孩的马屁也不放过,绪儿摇了摇头,“野空师太曾经得到一本失传多久的武功秘籍,在几十年前,很多人为了抢夺它而丧失性命,武林震荡,掀起不少的风雨,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消声灭迹了,野空师太也不知从哪儿弄到的,她只练了一半便停止修炼,再也不提秘籍的事,后来我才知道,这本秘籍并不难练,只是越往后练,修炼都就越容易走火入魔,轻者丧失心志,重者将会变成嗜血如命嗜杀如命的魔头,练得此功的人,将会给百姓带来比战争更可怕的灾难,这应该也是它突然消失的原因。”
“会不会是璨灵拿走了?”天信猜测,不过以她那种温柔可人的形象来看,应该不会练就这种邪恶狠辣的功夫,宁爷思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杀死野空师太的人就是璨灵,拿走箱子里东西的人也可能是她,至于箱子里的那个毒箭,她能那么做,我也不觉得奇怪。”
“爷,璨灵可是个温婉娴静的女孩儿,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照您这么说,野空师太死于她的手里,那么逼璨珠和凝月跳河的人也会是她,爷,璨珠可是她的妹妹。这两姐妹的感情深着呢!璨灵对璨珠怎么能下得了手!?”天信不信,宁爷莞尔,“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说的话你不信,如果他亲口说的话和我一样,那也由不得你不信。”
“哗!”白驹突然跃出水面,它甩了甩皮毛上的水,天信顾不得它湿漉漉的身体,抱着它的头问“璨珠呢?你看到她没有?岸上找过了吗?还有,你水底有没有顺眼看一看?”
白驹忽然张开嘴,天信心为它要咬人,立刻弹开,哪想一只手镯从它的嘴里掉落下来,在石头上摔得粉碎,天信像捧着自己破碎的心,一点一点的捡起来,他认得,这是璨珠的东西,宁爷见它摇头摆尾,看来璨珠和凝月两人已经顺利上岸了,天信恶狠狠的冲着白驹身影破口大骂,“畜生就是畜生,一点眼力见儿也没有,那么脆的东西,不用脑子也能知道不能摔!还故意往石头上摔,这下好了,刚有点好兆头,现在全被这摔碎的镯子破坏了。小畜生,等我哪天找到了璨珠,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第二十八章 圣泉果
鸟儿站在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璨珠带着凝月从水里爬上岸后,早已筋疲力尽,她贪婪的享受身体上暂时性的松懈,凝月依然没有醒,她的魂体似乎并没有完全和陶俑融合在一起,额角处的裂痕不知是因为在水里逆流而上被阻力增大,还是陶俑的质地本来就很清脆,在没有融合之前,裂痕的情况只会愈演愈烈?
“圣泉树!”璨珠向来对“造者”感兴趣,在野空师太提及相关的话题时,她自然会特别留心,野空师太曾经说过,陶俑在没有和魂体融合之前非常危险,随时都会有俑坏魂亡的可能,如果陶俑出现裂痕,一定要想办法将裂痕修补好,不然魂体会从裂口处飘散出来。
“凝月,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找圣泉树,它的果汁可以黏合你的裂痕。”璨珠知道她听不到,还是忍不住安慰她,时间不早了,她得在太阳落山之前找到一个可以投宿的地方。
璨珠几乎不敢碰她,只好砍了一大堆树枝,用藤条捆绑起来,做成一个简易的小拖车,随后她便将凝月放在小拖车上,顺着地面往前缓缓拖行,她一边费力的拖,一边回头看她,万一她从小拖车上滑落下去而她刚好又没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
前面有人家,璨珠已经累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双手因用力的拖拽枝条而生出了血泡,热情的主人为她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多吃一点就多吃一点。
“要不要再给那位姑娘来一碗?”面善和气的两夫妻关心的问,璨珠狼吞虎咽,不一会儿便将面条全部吃完,“她是我••••••是我妹妹,因为从高处摔下来,脑子可能被摔坏了,一直没醒过来。”
她的那个姐姐已经成为她心头无法治愈的伤,就连姐姐这个词,她也不敢再提了,生怕回忆起姐姐当初狠辣决绝砍下师父脑袋时的情景。
“要不要给你妹妹请个郎中给瞧一瞧?脑子上的伤千万不能耽搁,明明可以治好的,耽搁时间长了,或许就再也醒不了了。”男人主张有病得治,女人也跟着说:“就是呀姑娘!这吃饭睡觉可以忍,可是这病放在身上拖时间长了,那可就不好说了,你要是不嫌弃,明天刚好有集会,我帮你去镇上请个郎中回来。”
“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大叔大嫂,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无论如何,你们都要收下。”无功不受禄,璨珠在外面混了那么久,这点世故还是懂的,两夫妻都是老实巴交的人,慌忙推辞,璨珠笑,“这十两银子是我支付给郎中看病的,由你转交给他就好,这五两银子是给你们跑路费,总不能让你们白白跑那么远的路,这剩下的五两银子,算是接下来这几天的伙食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只能恭敬不如从命。
“大叔,你知道哪儿有圣泉树?就是结那种又大又红果实的树,听说你们这一带好像有。”她在此之前曾经打听过,没想到她为‘造者’所付出的心血,全都是为了今天的凝月,男人想了会儿,眼睛一亮,显然有了眉目,“我不知道哪儿长有圣泉树,但是我知道许多有钱人都四处寻找圣泉树的果实,听说吃了可以延年益寿,我还听人说,身患重症的人,吃了圣泉树的果实就可以药到病除,所以这圣泉树的果实被传的神乎其神,小姑娘,你这是准备为你妹妹找吗?”
“嗯。”璨珠看了眼凝月被帕子包扎起来的额角,这时妇人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我上次去给镇上荣府送柴火时,曾经听荣府的下人们议论过,好像是什么人给荣大老爷敬献了两颗圣泉果,因为这东西神奇又稀罕,不禁多听了一耳。”
紫慕流沙2017-09-07 08:48:0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荣府?”璨珠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男人说:“荣大老爷是靠昔日高高在上的和硕亲王发家的。小姑娘,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别往外面传,咱们在哪儿说就在哪儿了!”
“原来是这样。”他们大概还不知道,她就是昔日和硕亲王的千金,男人提起和硕亲王,就像提到杀父仇人,他的愤怒里带着一股不共戴天的怨恨,“这个亲王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为了稳固他的权势,他杀了多少无辜百姓,连太子也被他控制在手心里!听说他还在自家王府的地下,藏匿了几十个小孩,要不是宁王爷出手相救,这些小孩又得惨遭毒手!这种人早该遭天谴!太子宽宏大量,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只是封了他的王府,贬了他亲王的名号,要是换成我,直接拉菜市场砍了!”
“你小心点,万一传出去,咱们就得被拉到菜市场被砍头了。”妇人说,两人一边说话,一直走向门外,璨珠不知用了多少勇气,才能在别人说起自己恶贯满盈的父亲时,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淡然,是她过于天真,还是她只顾着自己玩乐,并没有看清他们的真实世界。
早已过了两个时辰的磨合期,可是凝月还是一点苏醒的迹象也没有。不过她的身体已经渐渐脱离陶俑的坚硬,慢慢的变软,没有血液,没有体温,面色煞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像是一个早已气绝身亡的尸体。
事不宜迟,她能等,可是凝月再待下去便要魂飞魄散,这可是师父临终前交给她的最后个伯事,她并不在乎凝月的生死,只是不想看到师父九泉之下不得安息,为了师父,她也要试着努力一次,她拜托两夫妻帮忙照顾凝月,又问清楚荣府的地址,带上银两,独自上路了。
“请问您是?!”人生地不熟,璨珠费了老大的劲才找摸索到荣府,开门的是个五十几岁管家模样的男人,璨珠手里紧紧抓着钱袋,打了一路的腹稿,可是面对质问,她还是张口结舌,管家见她神色慌张,面容却生的极其娇艳,身上的衣服不算华丽,却也不是一般寻常百姓的打扮,“姑娘,你来荣府是找人还是有什么事儿?”
“我找荣大老爷!”璨珠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心虚和紧张,管家见她不凡,而且又冲着荣大老爷来的,立刻抱歉的说:“姑娘,你来的实在不巧,荣老爷今天上午刚走,可能等到后天才能回来。”
“不行,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不是迫在眉睫,她也会对一个管家低声下气的,管家也是个热心肠,她急匆匆的来见荣老爷,必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姑娘,老爷一天没回来,你等也是白等,要不你留个地址,老爷回来后,我立刻派人知会你一声。”
“老赵,谁在外面?”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门里传了出来,管家没有回答,而是看着眼巴巴的璨珠说:“姑娘,我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你赖在这儿也没用,先回去吧!”
“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是谁?”其实只要能得到圣泉果,不用求荣老爷也行,管家看了眼后面越来越近的脚步,“那是荣家大公子荣烨。姑娘,时辰不早了,如果你非得等老爷回来,那就明天一早再来。”
“老赵,问你话呢!怎么鬼鬼祟祟的!”那叫荣烨的年轻男人终于出现在门缝里,他将手搭在管家的肩膀上,轻轻一拔,管家像被轻而易举的拔到门边,璨珠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瞧他模样还挺俊俏,就是打量她的眉眼透着几分惊奇和不怀好意,他生气的瞪了一眼管家,“你怎么能把这么漂亮的姑娘拒之门外,现在世道那么乱,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这位姑娘是来找荣老爷的,我就说荣老爷不在,让她明天再来。”管家深知荣大公子的秉性,只要看到漂亮姑娘,再大的难处也有商量的余地,璨珠见多了这类看似风流却无比下流的纨绔子弟,不动声色的退到一边,荣烨继续教训管家以示威风,“不是什么事儿都得按照规矩来,如果姑娘在荣府门口出了什么意外,你能担负起这个结果吗?”
“可是老爷不在,等也是白等!”管家额头上已经开始冒虚汗,他哪能经得住荣公子折腾的,璨珠恰到好处的说:“管家说的没错,是我来错了时候,给你们造成困扰,真的很抱歉。”
“话可不能这么说,姑娘,外面冷,你还是进来说话,况且天色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再回去也不安全,我不知道你找我爹有什么事,如果你要是因为这件事而发生意外,我们荣府的面子上也说不过去。”荣烨推开门,已经满脸笑容的邀请她进去,璨珠心里一喜,这倒合乎了她的心意,管家面色难堪,“公子,咱们还没弄清她的身份,至少得知道她找老爷什么事儿,等弄明白了以后再让她进府也不迟。您这样草率的带她进来,恐怕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荣府什么时候由你当家作主?我今儿还真不信邪了!她进来还能让荣府鸡飞狗跳?”荣烨说着已经将璨珠从门外拉进来,笑嘻嘻的说:“年纪大的人特别喜欢罗嗦,你别跟管家一般见识。姑娘,这么晚了你找我爹什么事儿?”
“你真的不记得我?”璨珠故意说,荣烨一怔,他对貌美如花的女人印象很深,可是记忆里却找不到跟她相关的片段,“我们以前见过?如果是这样,你也不该找我爹,而是直接找我才对。”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璨珠对他动手动脚的行为很厌恶,荣烨尴尬的笑两声,随后才将手从她手上拿开,很快摆出一副久别重逢的表情,“我在房间里准备了酒菜,你大老远的过来应该饿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吃完饭再说。对了,你刚才说我们认识,可我一点也回忆不起来,你能不能给我提个醒?比如说咱们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结的缘。你手上有没有我给的信物。”
“你每认识一个女人,都会给她们留下信物?真不愧是家财万贯!你爹的老本还够你折腾多久?”璨珠漫不经心的说,荣烨忽然从后面迫不及待的抱住她,璨珠也不着急,对付这种风流成性的男人,她有的是办法。
“这是什么?!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璨珠挣扎中,一块镂刻精美纹路的琥珀从她身上掉落下来,清脆的声音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将那块琥珀捡起来,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脸色比之前正经了许多,璨珠将琥珀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含糊其辞的说:“这是小时候一个玩伴送的!已经有些年头了。”
“你从小到大一直带在身上?”荣烨不知从哪儿也摸出一块模样相似的琥珀,璨珠没有注意到,她正琢磨着怎样才能从他那儿拿到圣泉果,“我母亲曾经拿着这块琥珀请庙里的得道高僧开过光,带在身上辟邪驱魔,助我化险为夷,我一直都当护身符带着的。”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早知道我也让我娘拿去寺庙里开光!怪不得我最近流年不利,原来是这个缘故!”荣烨将他的琥珀递到她的面前,璨珠一惊,“你的怎么和我的一样?”
紫慕流沙2017-09-08 08:11:2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是璨珠?和硕亲王的女儿?”荣烨将他那块琥珀翻了个身,后面清晰写着‘璨珠’二字,璨珠也大为惊愕,或许当时年纪太小,她已经记不清她和这位荣大公子曾经相赠琥珀的往事,荣烨眼神里的光彩比悬挂在门口的灯笼还要亮,“怪不得你会问我还记不记得你。璨珠,你这是专程来找我的吗?其实我早就想去找你,可是我爹一直把我看得死死的,生怕我生出翅膀飞没了!到哪儿都派人盯着,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见到你,小时候你就漂亮,长大以后更是美不胜收。对了,我记得你好像还有个姐姐,她现在怎么样?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我千辛万苦找到这儿,可不是为了和你叙旧,荣老爷既然不在家,我只好请你帮忙了。”误打误撞,她竟然碰到小时候的玩伴,只可惜她还是她,而姐姐再也不是从前的姐姐了,荣烨见她脸色沉凝,一时慌了手脚,“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只要有我在,天大的事我也为上刀山下火海。”
“我要圣泉果。”璨珠开门见山,荣烨脸色一怔,“你是怎么知道我家有这个东西?”
“你到底是给还是不给?我只要一个痛快话!”璨珠想借着昔日发小情分向他要个人情,荣烨犹豫不决,这东西,府上有倒是有,可是父亲好不容易才得到,怎么可能随意赠于他人。
更何况和硕家道中落,昔日所作所为将他推至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正可谓此一时彼一时,这样的麻烦一但沾到手上,便很难摆脱,即使和硕对荣府有恩,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谨小慎微,保持一段适合的距离为好。
“不是我不给,只是这是我爹的东西,得征得他的同意才行!璨珠,我们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别破坏这样的气氛,陪我喝两杯酒!等我爹回来之后,我再求他给你圣泉果。”荣烨将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收敛下去,璨珠冷笑,“我可以等你爹回来,可是你爹回来后,可那朋友早就魂飞魄散。我还要你求来的圣泉果有什么用!”
“璨珠,我知道我爹有这么个东西,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藏哪儿了。”荣烨说的是实话,璨珠却认为他在狡辩,“荣府也就这么大点地方,不管藏在哪儿,总归在这个院子里。如果你还念着我们小时候相识一场的情分,现在就给我去找!”
“璨珠!咱们像没头苍蝇一样找来找去,或许等找着的时候,你那朋友还是没得救!”荣烨希望她能稍安勿躁,容他想想父亲会将东西藏在什么地方,璨珠不屑一顾,“怎么着,你还想让我陪你喝两杯酒,你才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真没骗你!谁骗你谁就是乌龟王八蛋!再说了,我要是敢骗你,不用你骂我,我自己也会骂自个儿丧心病狂!”荣烨急得脸色通红,璨珠内心纠结,就像姐姐所说的那样,有些话,有些事,不被逼到万不得已,永远都不会说,也永远不会做,“你以为我真能拉下脸来求你?我前几天还是亲王府的千金大小姐,现在呢?现在却低三下四的求别人帮忙,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像今天这样求过谁,也没遇到这样大的难处,父亲自身难保,哪还能顾得上我,你永远都不会了解家败人亡是种多么绝望的痛。”
在她的心里,父亲和姐姐早已随着亡败的王府消失了。他们恶毒而凶残,她都无法相信他们曾经给过她那么多的温暖记忆和关爱。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就连她最敬爱的师父,也落得死不瞑目,身首异处的下场。
“璨珠,我会保护你!”荣烨靠近她,他无法和记忆里那个活泼可爱的璨珠和眼前可怜楚楚的人联系到一起,璨珠没有落泪,遭受那么大的变故和打击,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流泪。
“我自己会保护我自己,只希望你能帮我拿到我最需要的东西。在我看来,这才是保护我的最佳方式。”

第二十九章 报仇
璨灵从野空师太留下的箱子里找到两样东西,一样是那本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笈,另一个则是一个样式圆滑的镜子,只有二分之一的掌心大,璨灵起先并没有当真,但是当她从秘笈里得知,这个镜子拥有无穷大的力量,可以帮她在极短的时候内修炼出秘笈里的全部功夫,只是在最后,秘笈的作者仿佛特意提醒修炼者,如果利用镜子协助修炼此功,体内强大的功力无法全面融合,很容易造成反噬,变成一个极其凶残的嗜血怪物。
如今她一无所有,已经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只要能报仇雪恨,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璨灵按照秘笈上的指示修炼,那面受到从她体力发出功力吸附的镜子,在半空中不停的旋转,它周身焕发出的金色光芒将她完全笼入其中,镜子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笼罩着她的金光也越来越强,直到将她的身体完全融入光线。像是一个熊熊而灼烈的火球。
四周的事物很快在巨大的热力中枯萎变形。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剧烈膨胀的光芒骤然爆破,璨灵的身体在渐渐黯淡下来的光芒里显现出来,她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那面不停旋转的镜子化成无穷的力量,融入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的眉心,很快浮现出一朵暗紫色的莲花型印记,隐约的,还有一股缓缓流动的煞气。
这本秘笈修炼起来并不难,再加上那面镜子的能量相助,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身份尴尬,任人宰割的璨灵了。她要从那些给她痛苦和伤害的人那儿讨回双倍的代价。以她目前的功夫,不敢说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却也势如破竹,无人能敌了。
“灵儿,你可回来了!”几天不见,那个整天呆在佛堂里为女儿吃斋念佛的女人,在家道中落后竟然憔悴不堪,扪心自问,这个女人也曾给了她不少关爱和温暖,璨灵目光漫不经心的从她苍老的面容上掠过,“怎么就你一个人?”
“你爹应该出去喝酒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对了灵儿,你找着你妹妹了吗?”在她眼里还是亲生女儿最重要,不管她表现的有多完美,她终究还是一个外人,“女儿失踪了,做父亲的竟然还有心思喝酒,不知道的,还以为璨珠也不是他亲生的!”
“灵儿,你在胡说什么?从小到大,我可没有亏待过你。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如今你妹妹失踪了,你反倒不急不躁,还说起这种没良心的风凉话。你叫我如何不伤心?”看着她眼里的泪水,璨灵选择忽略,“妹妹生性古怪,失踪也是隔三差五常有的事,她从野空师太那儿学来的一身本事,可心保她不会死于非命,娘,你知道野空师太是谁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脸上的沉静很快破碎,璨灵坐下,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拿起筷子拈了块鱼肉,“我还以为和佛祖相处久的人是永远不会生气!娘,看来您念经的时候没有用心,要不然佛祖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你遭遇这样的磨难?”
“璨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至少不会阴阳怪气的跟娘说话。”她也坐下,眼神里的失望让她刻意避开眼,她将鱼肉放到嘴里,不知是她心怀鬼胎,还是她放多了盐,满嘴都是咸涩的味道,“人都会变的!娘,做为一个女人,您活的太可怜,整天把自己关在佛堂里,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佛祖保护你所想保护的人,可是你知不知道父亲到底背着你做了什么?”
“你是指他和野空师太的事?这些我早知道了,我只是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他对野空师太的心,不是我想收就可以让他收回来!”她哭了,为了自己的无能而哭,璨灵冷笑,“所以你还是将佛祖变成你的寄托,希望他能让你的男人回心转意?”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让我知道自己有多懦弱?”她拿起筷子,拈起一块鸡肉,轻轻的放在对面那个人的碗里,笑着说:“我知道你最爱吃这个。难得你还愿意回来陪我说说话,多吃点,等你想吃的时候,或者就吃不着了。”
“璨珠那么机灵,无论在哪儿,都会很好的保护自己,如果她连这点本事也没有,那么多年的满有算是白闯荡了,娘,你也老了,璨珠说到底不是个孩子,自私又任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想指望她,恐怕就她那点出息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所以说娘,凡事为自己准备一条后路。”璨灵在砍下野空师太头颅的那一刻,璨珠抱着凝月跳下水的那一瞬间,她们十六年来的姐妹情分就已恩断义绝,她静静的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责怪她不该羞辱自己的妹妹,“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对不起你,我是个没用的女人,除了躲在佛堂里为你们姐妹俩念经祈福,希望在佛祖可以保护你们姐妹俩平平安安的长大,明知道这些都是骗人的,可是我自己又无能为力,尤其是你十六岁生日那天,他对•••••••••这是我欠你的,不管你心里有多恨他,娘只希望你别将这份仇恨牵连到璨珠身上,就像你所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孩子,自私又任性,娘自从将你从寺庙里抱回来,一直尽心尽力抚养你,可是却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如今,也没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他所做的那些事已经得到了报应,娘希望你可以忘记过去那些痛苦的事,别让仇恨蒙蔽了双眼,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到头来受伤的人还是你,璨灵,在我眼里,你和璨珠一样重要,如果要从中做出取舍,娘或许会选择自私,璨灵,别怪娘自私。”
紫慕流沙2017-09-09 08:36:2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果这些残忍的遭遇发生在璨珠身上,你能做到让她一笑泯恩仇?答案肯定不是这样,你会帮她出头,而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即使你知道我所遭受的伤害,你还是装作没事人一样,继续躲在佛堂里念你的经,诵你的佛,你有设身处地为我着想过吗?就算有,你也没有打算为了出头,而我只能咬着牙,将所有的屈辱往肚子里咽,没有人愿意管我的死活,因为,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璨灵恨恨的说,她的身体猛地一怔,面色也逐渐惨白,“这全是我一个人的错。”
“冤有头债有主,你用不碰着把所有人的罪都往自己身上揽。”璨灵其实也能理解她,毕竟她也在一直隐忍自己的丈夫和野空师太暗里苟且的事,甚至那个女人还是女儿的师父,为了迁就,她一忍便是十多年,这样的宽容只能彰显她的懦弱和荒唐。
同样都是面对困苦而无力自救的女人,她不愿意选择她忍辱负重的方式继续活下去。
“娘求你,求你别伤害你的妹妹,毕竟你们从小形影不离,一直•••••••”她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眼神里的哀求让她于心不忍,璨灵已经下定决心,有些仇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化解,“如果不是他丧心病狂,我们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娘,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如今我选择这条路,也是被逼到绝路,再不反抗,或许连帮我收尸的人也没有!”
“我不管你怎么对付他,但是你得记住,璨珠和你姐妹一场,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可能因为仇恨而抹去和她一起长大的情分,娘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让你独自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娘只求你一件事,放过你的妹妹,别伤害她,娘就是去了九泉之下,也会安息的。”她的力气越来越虚弱,苍白的面色像是不堪一击的薄纸,看得人揪心,璨珠忽然感觉到脚下湿答答的,像是泼倒的水,她低头一看,竟然全都是血。
就在这时,她的身体“扑通”一声从椅子上摔倒,腹部俨然扎着一把刀,强烈的血气在空气里迅速蔓延,璨灵眉心间的莲花印仿佛得到了充沛的力量,煞气在印记中蠢蠢欲动,仿佛要挣脱纹路的束缚,她猛地站了起来,看到她垂死挣扎的身体,她又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她在血泊中慢慢的陷入死亡。
不管她的话有多诚恳,她的呼唤有多深情,坚定的信念却在矛盾中为数不多,她的身体剧烈抽搐着,哀求的眼神随着渐渐失去力气的身体而一点点的黯淡下去,她永远都不会明月,从前的璨珠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唤回她枯萎而绝望的心。
“娘,对不起,我不怪你自私,但是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这一切的因果早已注定,但是我会答应你,只要璨珠不刻意针对我,我自然愿意放她一马。算是我用多年的姐妹情分换来最后通融。”璨灵说,她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红瓶,找开瓶塞,轻轻的抖动着手,那些散落在她身上的粉末,突出‘滋滋’的声音,不一会儿便将她的身体溶化成一滩血水。
她的一生,不管好的坏的,幸福的还是痛苦的,懦弱和隐忍,全都被浓缩在这滩血水中。
璨灵原本以为她会蔑视所有人的死亡,可是养育她长大的那个女人在化成血水的一瞬间,她的心还是一阵难过,如今的她此一时彼一时,完全有能力为自己讨回公道,可是老天仿佛并没有成全她的这次妥协。
在她离开的路上,忽然看到喝得烂醉如泥的和硕,他在旁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向她这边走来,和硕醉眼迷离,只能隐约看到路边站了个女人,他推开身边的人,脚步踉跄的向她走来,很快,他便认出了这是他的义女璨灵,忽然癫狂似的大笑,“你还知道回来?王府没了,这个你该高兴了吧?”
“娘死了。”璨灵告诉他这个噩耗,毕竟他仅剩的也只有那个整天呆在佛堂里念经诵佛的女人,他苍凉一笑,“我连亲王的名号都丢得起,区区一个女人,我又何曾放在心上。”
“野空师太也死了。”璨灵眉心间的煞气越来越重,直到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和硕先是一怔,随后仰头大笑,“她的功夫出神入化,没有人能杀得了她!璨灵,那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你醉成这样,还想帮她报仇雪恨?”璨灵挑衅,和硕虽然醉了,可是他能感觉得她的变化和不屑的表情,“放肆!难不成你还想造反?别忘了,我是你的父亲!”
“野空师太死在我的手里,我砍了她的脑袋,踢进了水里,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王府下面的洞穴去看,说不定还能看到你的老情人最后一面。”璨灵的手掌突然运出一股黑气,和硕听到这个噩耗,顿时酒醒了一半,他抬手就向她劈去,哪想扑了个空,大腹便便的身体狼狈的摔在地上,好半天没爬起来,璨灵的手掌一震,两把带毒的短剑从她的掌心飞射出去,径直扎进了和硕的胸口,璨灵抽出佩刀,冷笑说着说:“我就是用这把剑砍下了野空师太的脑袋,你既然不相信她死了,现在就送你去地狱找她。见着她的面,或许你还会感谢我成全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也算是为她出口恶气!”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拦着她!快点拦着她!谁杀了她,我就赏谁一百两银子。”和硕坐在地上不停的往后退,璨灵被彻底的激怒了,那些见钱眼开的人,以为一个弱女子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立刻扑了上来,和硕太胖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地上站起来,经过这么一吓,酒终于醒透了。
紫慕流沙2017-09-10 09:24:3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然而让他惊骇失措的是,那些围住璨灵的几个男人,突然被一团黑色的气雾围住,璨灵的眼睛闪着凶厉的红光,光气雾从他们身上散尽后,男人身上接连不断的传来皮开肉绽的闷响,血流满地,倒地不起,一个个模糊无力的影子从他们破碎的伤口里站起来,变成萤火虫般的亮点,钻进璨灵的手心,随后融入到她的皮肤里,她眉心间的莲花仿佛得到了更大的力量,变得更亮了。
璨灵必须通过猎食魂魄来维持功力,猎食的越多,她的功夫就会越弱,反之,没有魂魄的给养,她就会越来越弱,眉心的莲花一旦消失,她体内的功力也会渐渐匮竭,失去功力后,她会迅速衰老,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
“和硕,你有想过会有今天的下场吗?”璨灵从他们干瘪而恐怖的身体上踩过去,眼神阴狠,一步步的逼近他,这儿离他所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而离他喝酒的地方也有一段距离,仅有的几个人又被她给杀了,如果今天他注定死在她的手里,恐怕也不会有人知道杀死他的杀手是谁!
“灵儿,是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不能恩将仇报!”和硕的脸白的像是死人,璨灵冷笑,“你的恩情早在你糟践我的时候就被我转变成憎恨,你不配得到我的尊重,也不再是我的父亲,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每一天都要在想像中将你千刀万剐!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一个父亲竟然将自己的义女培养成一条恶狼,有因必有果,不要怪我转过脸来咬你,是因为你没有给我一副好心肠。”
“等一等!我们谈谈!灵儿,我知道你现在很生气,当初是我鬼迷心窍,已经发生的事情,就算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向你道歉反而会更让你生气,灵儿,我早在几年前藏了十几箱金银珠宝,全都是我••••••不管我通过什么途径弄来的,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就把这些金银珠宝全都送给你,有了这些珠宝,你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谁也干涉不了你!算是补偿我对你的过犯!”和硕大汗淋漓,这些钱全都他从百姓那儿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数量大到可以买下一座城池,璨灵心动,毕竟谁也抵抗不了金银珠宝的诱惑。
“我还不了解你是什么人,你所说的这些金银珠宝,有没有还是一回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只是你的缓兵之计。和硕,你就趁早死了这条心吧!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除非你告诉我那些金银珠宝的埋藏地址。”璨灵故意说,和硕是个老狐狸,这些金银珠宝都是他的命根子,哪能轻易撒手,“你是什么人我也一肚子数,我承诺我会送给你,但是前提是,必须由我领着你去,如果你觉得我的话不可信,现在就杀了我!只可惜了那些金银珠宝,将来不知道会被谁得了便宜。”
“再多的钱我也不稀罕,我更不管谁能摊上这样的便宜,但是,我今天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璨灵举起刀,当她准备砍下他的脑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撞在了她的刀刃上,锋利的刀刃顿时被击断,她也随着惯性向后退了两步,和硕见到来人后,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泪流满面,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呼扎那!您可得救救我!”

第三十章 冰魅
客栈
“他情况怎么样?”宁爷背着手,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郎中,天信在得知他的身份后,下巴惊讶的险些脱臼,这个功劳还得记在小马身上,毕竟是他从乱葬岗将奄奄一息的那个人背回来。
那天和硕处理家务事的动静闹的那么大,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他就是昔日和硕的左膀右臂焕英?”等郎中离开后,天信仔细打量传闻中颇有名气的男人,宁爷走了进来,小马关切的问:“郎中怎么说?咱们花了那么多的精力,他要是死了,第一个对不起的人就是我。”
“无碍,只是他腹部的刀口太深,他需要一个漫长的恢复过程。”宁爷说,小马松了口气,“只要死不了就行。”
“你当咱们这儿是什么地方?带着一个和废人差不多的人赶路,会很危险,更要命的是,他还是和硕的旧部!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会怀疑王爷的动机。”天信分析,宁爷向他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他也是被璨灵利用了而已。”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我估摸着他这辈子都不会轻易再相信女人,尤其是那只卸磨杀驴的毒蛇。”小马对璨灵的凶狠嗤之以鼻,天信还是不相信柔弱娴静的璨灵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走到床边,这时焕英已经醒了,从他虚弱而悲痛的表情里不难看出,他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
“是真的吗?”天信问,小马向他瞪了一眼,“人家肉体上的伤口还没好,你倒揭开他灵魂上的伤疤,天信,做人不能太过分!给对方一点人情味就是给自己高尚的品质添一抹色彩?”
“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乐于助人还助出学问来了!”天信嗤笑,宁爷忍了半天,“他需要休息,你们想吵架就去外面吵。”
“爷,我们哪有吵架,只是语气比平坦激烈了一些。”天信弱弱的说,小马没敢吱声,宁爷说:“你们这么放肆,是不是平时我对你们太宽容?”
“爷,绪儿睡了这么久,这会儿应该醒了!她起来看不见人,又得大哭大闹。”小马在宁爷没有生气之前立刻找了个离开的理由,天信讪讪的站在一边,“爷,我刚才真不是故意跟小马吵,那•••••••那需要我出去吗?”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宁爷白他一眼,这时焕英艰难的抬起手,宁爷走近,“你有什么话要说?”
“为了节省力气,道歉的话等你痊愈了再说。”天信说,焕英一脸感激,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悔,他不该轻信璨灵的话,更不应该背叛和硕,“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忠厚耿直的人,没想到却犯下这不忠不义,薄情寡义的事。王爷,你们还救我干什么!让我死了不是一了百了?”
“璨灵都让你干什么了?”天信愕然,焕英苦笑,“原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利用我杀了亲王。如果不是中途出了意外,或许我还真的把亲王给杀了,这些年来他对我不薄,而我•••••••••”
紫慕流沙2017-09-11 09:50: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英雄难过美人关,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只能说璨灵心机太重,你只是没有意识到被她利用而已,有的事情错一次就得长记性,这次的教训对你来说打击是挺大,以后再面对城府极深的女人,吃一堑长一智。”宁爷将郎中开的药方拿出来,递到天信的手上,“你按照这个方子去药铺抓药,最好多抓几副。”
“爹。”绪儿每次醒来,都会莫名其妙的哭上好一阵,她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从门外进来,门槛太高,宁爷将他抱了进来,“绪儿乖,别哭了!每次都要哭鼻子,眼睛不痛吗?”
“我害怕!”绪儿搂着他的脖子哭的更凶了,宁爷抱着她坐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说:“绪儿不怕,爹不是陪在你的身边。”
“我找不到白驹!爹,你知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绪儿眼睛都哭红了,宁爷一惊,经她这么一提醒,他还真有老半天没有见到白驹,“它或许跑到哪儿睡着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
“火!爹,白驹被困在火里!好大好大的火!白驹就要死了!爹,你快点救救它!”只要白驹活着,无论在哪儿,她就能感应到它,宁爷骇然,他走到门口,忽然又折了回来,对焕英说:“你好好休息,没有人知道你在这儿,我会派人在门口守着。有什么需要就跟小马说!”
“绪儿,白驹在哪儿?”宁爷上马,随后一捞,又将她放在面前,绪儿立刻说:“山崖,就是它的主跳下去的地方。爹,你快一点,白驹浑身疼的厉害,快要撑不住了。”
还没到那儿,远远的便能看到一股滚滚浓烟从山崖上方传来,山路崎岖,他只能抱着绪儿往上走,走到一半的时候,绪儿忽然哇哇大哭,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白驹死了!爹,白驹死了!我已经感应不到它了!”
终于到达山崖,呛人的味道扎得人喉咙生疼,绪儿一眼便看到躺在灰烬上的白驹,它的皮毛已经被烧成黑色,有烟气不停的从它身上冒出来,绪儿哭不能自己,她唯一的朋友被火烧死了,宁爷在看到站在一边,手里拿着利剑的女人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白驹下手。
“璨灵!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宁爷眼神凌厉而尖锐,恨不得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璨灵先是一怔,随后冷笑说:“挡我都死,何况是只畜生!”
“你还我白驹!”绪儿声嘶力竭的哭喊着,璨灵笑的更加阴险,“小姑娘,你的白驹简直太笨了,只顾着发呆,竟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火包围了!等它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直到被火烧成黑炭,小姑娘,你过来看看还认不认得它!”
“绪儿,别过去!”地上布满了冒着烟气的火星,温度足以烫伤她,宁爷一把将她抱起,绪儿哭闹的厉害,不停的在他怀里挣扎着,璨灵笑的更加张狂,“宁爷,您还真把她当成您的亲生女儿?人家要看朋友最后一眼,你有什么资格干涉她?”
“你给我闭嘴!白驹这笔帐,我今天就跟你算清楚!”宁爷对她的所作所为失望透顶,璨灵的笑容立刻从脸上滑落,“为了一个牲畜,你竟然用这样决绝的口气和我说话!”
“你口口声声骂白驹是牲畜,那你干的事是人干的吗?比起畜牧,它们可没有你这么残忍!”宁爷将绪儿放下,拔出佩剑的瞬间,绪儿立刻不顾一切的跑向白驹,璨灵抓住时机,眼疾手快,猛地将绪儿拽到身边,绪儿对着她又抓又踢,璨灵火冒三丈,当着她的面,一脚将已经烧成黑炭的白驹踢下万丈深渊,绪儿呆呆的看着白驹的身体骤然摔下去,连黑点都看不见了,幼小的身体晃了晃,随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宁爷气愤至极,身形刚动,璨灵一把将绪儿从地上提了起来,“宁爷,您要是再敢向前一步,我就将她也扔下去给白驹作伴。”
“你放下她!”宁爷不敢轻举妄动,璨灵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稳操胜券的从容,“我那么喜欢你,也真诚的希望可以走进你的心里,没想到,在你的眼里,我还不如一只牲畜,你说我很残忍,可是你对我就不残忍了吗?”
“这是我们两个人的恩怨,你何必要牵累到无辜绪儿和白驹!如果你敢动绪儿一根毫毛,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宁爷眼神里的凶狠让她惊慌,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没必要跟他鱼死网破,她提出妥协,“我可以放了她,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璨灵,你比我想像的更可怕!别说我没有让你走进心里,而是因为你心肠太毒,做出这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我也容不得我的女人毫无人性,像一个魔鬼一样随便践踏别人的性命
!”宁爷恶狠狠的说,璨灵眉心间的莲花印颜色黯淡,她不敢轻易吞了绪儿的魂魄,“那我呢?在我被糟践的时候有谁为我打抱不平?有谁替我出头?我为自己讨个公道,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怎么就错了!”
“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难道这还不算老天给你出头的吗?”宁爷稳住她的情绪,璨灵嗤笑,“我不稀罕老天,倒是稀罕你能为我做一件事。”
“帮你杀了他?”宁爷怎么会被她牵着鼻子走,璨灵却说:“杀鸡焉用牛刀,我要想杀他,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宁爷思忖,璨灵说:“他不久之前刚被呼扎那抓了,你把他救出来以后再交给我,相应的,我也会将绪儿毫发无损的还给你。宁爷,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拜你们所赐,你们别假惺惺的装好人,无论你用怎样的眼光看待我,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想回头。如果这条路通向地狱,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先将绪儿还给我。”这是他愿意妥协的前提,璨灵笑,“我会把她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我既然答应你了,就算没有绪儿,我也会遵守承诺。璨灵,我知道你的本性不坏,只是用错了方法,绪儿的脾气很难侍候,脾气又很古怪,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但是我不相信你对孩子无理取闹的耐心。璨灵,我不想因为她的关系而影响到我们之间的信任。”宁爷由衷的说,璨灵心里一暖,难得他还愿意相信她,“我从来没有真正的信任过谁,宁爷,我愿意把绪儿还给你,只是你答应过我的事,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拿到那些金银财宝,她就立刻把他给杀了,算是为自己了结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地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灰烬,可以想像得出那场大火有多强烈,白驹那么怕火,它当时得有多害怕,宁爷抱着绪儿,他的心一阵阵的揪痛着,如果他能多关心它一点,或许它就不会独自苦守着主人跳崖的地方。
紫慕流沙2017-09-12 09:34:5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灰烬的余温尚在,除了味道呛人外,却也能让人感觉到温暖,璨灵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她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他的迁就和宽容,如果她一点点的变好了,他还能让她走进他的心里?
“噗!”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前,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在她后背炸开,她的身体被狠狠的摔在几米之外的地方,一口血顿时从嘴里喷涌而出,她抬起头,眉心间的莲花印颜色焕然,强大的力量喷薄欲出。
“你是谁!”璨灵甚至都没弄清楚她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看她出手的时机,应该是潜藏已久,那人从树上飘然而落,雪一般的头发直至腰际,在空中随风飘舞,身上的白色衣衫也在隐隐颤动,她侧着脸,白发遮住她的面容,只是声音清冷寒峻,“多行不义必自毙,你最好别再让我碰见你,做多了坏事,会招来报应。”
“你是谁,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伤我?”璨灵不敢与她直接对抗,那白衣女人忽然向她甩袖,璨灵只觉得右胳膊像是被锐器生生斩断一般,仔细一看,却是一只散着寒气的冰针,瞬间冻结了她的胳膊,“不思悔改的东西,还敢顶嘴!”
“我总有一天会回来找你算帐!”好汉不吃眼前亏,璨灵识相的捂着受伤的胳膊逃跑了,白发女子周围闪着晶莹的光,纤细的手从袖子里轻轻显露,在光线下几近透明,她走到山崖边缘,看了眼在地平线上无力挣扎的夕阳,玫瑰色的光芒在她身上形成一圈光晕,白色的丝发飘然起舞,窈窕而纤细的白色身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女,她看了眼纷纷归巢的鸟雀,不再逗留,身体一跃,轻盈的飞落下去。
下面是万丈深渊。

第三十一章 惊险
荣府
“你到底是不是你爹的亲儿子,连你爹藏东西的地方都找不着!真笨!我要是你,我也不敢逢人就说自己是荣老爷的儿子!”璨珠双手抱臂冷冷的说,荣烨咋舌,“能不能找着老爹藏的东西,好像跟是不是他儿子没多大关系吧!难道你对你爹藏的东西了如指掌?”
“我爹藏完东西都会主动告诉我!”璨珠说,荣烨不相信,“这也太邪乎了,天下的老爹其实都差不多,我可不相信你爹藏完了还会告诉你,那他还藏来藏去干什么呀?你爹平时那么忙,哪有闲功夫陪你玩捉迷藏。”
“你哪能跟我比。我爹都把我当成命疙瘩疼,哪像你皮糙肉厚,让你爹不把你当回事儿!我爹之所以把藏东西的地点告诉我,那是因为我一直忙着行走江湖,很少呆在家里,我爹怕我没耐心找到他送我的东西,所以就用这种方法讨好我,这下你该明我爹和你爹不一样了吧?”璨珠得意的说,荣烨笑,“怪不得你这么刁蛮任性,原来都是被你爹给宠出来的,你看看我,没被宠着照样活得潇潇洒洒?要我说,老爹养儿子和养女儿的心态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我是女儿,说不定我爹也会把我捧在手掌心。璨珠,你说是吧?”
“可是这样的宠爱,我还有多少机会享受?”如今父亲落魄了,四面楚歌,哪还有闲情逸致陪她捉迷藏,荣烨没有发现她眉宇里的淡淡悲伤,依然自顾自的说:“你爹那么疼你,只要你愿意,他肯定还会变着法的给你找乐趣。”
“你到底行不行!别再磨磨蹭蹭的!我这边急的都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你还有心情扯上我爹!”璨珠别过脸,无意中从窗口看到几处移动的火光,荣烨还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嘴里还不时嘀咕着什么,璨珠凑近窗口,原来管家领着几个下人,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人向这边走过来。
“那人是你爹吗?”璨珠好奇的问,荣烨一听他爹回来了,立刻慌慌张张的说:“大事不九,我爹要是看到我把他的房间折腾成这样,一定会把我骂死的。”
“瞧你这点出息,都那么大人了,还被自己的爹骂!荣烨,要不我还是先离开吧!我这样冒冒失失的,恐怕会让他不高兴。”璨珠担忧的说,荣烨却死要面子,“我爹虽然经常骂我,可是重要的事情,他还是愿意采纳我的意见,如今你遇上这么大的事儿,我无论如何都要帮你弄到圣泉果。”
“荣烨!放肆!”一个威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璨珠几乎都走到了门口,又被堵了回来,荣烨将璨珠拉到身后,一脸紧张的说:“爹,你回来了?不是说过几天才•••••••对了,忘了跟你介绍,这是璨珠!爹,您应该记得的,她就是和硕亲王的女儿,我和她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如果不是看到她手上有我送她的琥珀,我几乎都认不出她来了。”
“有你这样找东西的吗?”荣老爷的目光意味深长的从璨珠脸上闪过,璨珠性格直率,“对不起伯父,是我莽撞了!”
“爹,璨珠的朋友昏迷不醒,想借用您的圣泉果一样,人命关天的事不能怠慢,所以我就••••••••爹,您与和硕亲王也算是老交情了,圣泉果的确千金难过,璨珠要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找到咱们这儿,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把圣泉果借给璨珠吧!算是我求你了爹!”荣烨难得这样正儿八经,荣老爷眼神闪烁了一下,如今的时局他比谁都清楚,落魄后和硕就像瘟神,谁靠他谁不得好死,他也得明哲保身。
“璨珠,不是伯父不愿意,而是伯父压根就没这东西,外面的传闻全都是捕风捉影的谬论,不足为信。”荣老爷说,荣烨没想到父亲竟然这么绝情,“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璨珠的忙,您必须帮!其实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就是因为璨珠的父亲身陷囹圄,您为了自保不得不和他划清界限,就今天这事儿,除了我们几个知道,也没人知道您与和硕女儿私下来往的事!”
紫慕流沙2017-09-13 08:44:4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不争气的东西,让你好好读书你死活不愿意,反倒喜欢说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我说没有就没有,难不成你让我临时给你生一个去!”荣老爷也怕儿子过于强硬的态度会给他造成困扰,璨珠总会体会到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的落魄,“对不起,既然荣老爷说没有,那便真是没有,荣烨,谢谢你这么帮我,你能在这份心,我就心满意足了,对不起,怒我冒昧。”
“璨珠!你去哪儿!”荣烨急迫的说,荣老爷一把抓住儿子的胳膊,“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觉得父亲的反应太不可思议,平日里,是您教导我做人要厚道忠实,受人滴水之恩必要涌泉相报,有些事不是您想瞒就能瞒得住的,就比如说咱们荣家的发迹史,如果没有当初和硕亲王的相助,您身后的一众人能恭恭敬敬的称您为‘荣爷’?没错,和硕亲王的势力的确已经衰败,可是您不能就因为这个而抹去他曾经对荣府的恩惠!璨珠也是个高傲的人,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她怎么可能硬着头皮来咱们家寻求帮助?你知道她踏进荣府的大门需要多少勇气?她从千金小姐突然变成罪臣之后,我都觉得她不容易,爹!做人不能没良心!咱们就当还了当年和硕亲王的恩情!”荣烨的话刚说完,便结结实实的挨了荣老爷的一耳光,他瞪大眼睛恨恨的说:“我还轮不到你来告诉我怎么做人!”
“公子爷,你这是去哪儿!”管家大气不敢出,毕竟是他派人向荣老爷通风报信,荣烨走到门边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哆哆嗦嗦的管家说:“我以前还总在纳闷儿,无论我做什么,我爹都能插上一杠,原来是你这个奸细在中间使的坏!故意挑唆我和我爹的父子感情。”
“你不能怪老赵,是我让他监视你的。”荣老爷板着脸说,管家听了这话立刻有了底气,哪想荣烨却说:“以前我只是怀疑老赵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耳目,现在已经确认了。爹,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对此我很失望。”
“你小子竟然敢诓我!”荣老爷吃惊,见他转身就走,立刻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就是因为太晚了,我才不放心璨珠一个人在外面,既然父亲不愿意偿还欠人家的恩情,父债子还,那我就帮爹还,等还清的时候就会回来向您领罪,您要打要骂,我绝不哼一声!”荣烨说完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管家讪讪的说:“老爷,这该怎么办?”
“老赵,你是不是老糊涂了?难得烨儿深明大义,你却把他说的跟贼一样,我说,你该不会故意挑唆我和烨儿的父子感情?”儿子的豁达和厚道让他吃惊的同时也倍感欣慰,管家大惊失色,“老爷,我为荣家兢兢业业了一辈子,只望荣家的家业蒸蒸日上,公子也能成为人中龙风,怎会•••••••••”
“我还不懂你!跟你说笑的呢!对了,你派人盯着他,别让他受伤,还有,”荣老爷可真是藏东西的老手,也怪不得荣烨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将悬挂在墙壁上的山水画取了下来,又轻轻转动着柜子上的花瓶,墙面上很快伸展出一个石屉,他伸手将从里面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递到管家的手里说:“烨儿说的对,没有当年和硕亲王的鼎力相助,也就没有今日家大业大的荣府,我儿子都知道做人不能忘恩负义,我这个做爹的,如果做不好表率,那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罢了罢了,人命由天定,又岂能是一颗小小的圣泉果就能改变得了的,刚才把他骂惨了,不能再叫他伤心,你把这个赶紧给他送去。”
“你们赶紧跟上,年轻人的腿脚还不如我这个老头子利索!再不快点,公子爷跑没影了,你们谁也别想回去睡觉。”管家一路小跑,后面跟着几个年轻的仆役,他的腿脚再利索还是对抗不了衰老的身体,不一会儿便气喘吁吁,然后让他惊异的是,身后的几个人像是被人占了穴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脸上闪着不同寻常的黑气,管家将手里的盒子揣进怀里,冲他们嚷嚷说:“你们这是跟我摆什么谱?还想不想在荣府干了?”
由于天色昏暗,再加上他老眼昏花,管家并没有意识到即将面临的危险,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荣烨焦虑的声音,老客家条件反射的转过身,哪想后背骤然传来一阵剧痛,一只尖利如刀的手竟然从他后背穿处,再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颗鲜血淋漓的心脏,老管家暴毙而死,身体顿时向前扑倒,怀里的盒子随着重力而被远远的甩出去。
“姐!”璨珠在看到手里抓着心脏的人竟然是她姐姐时,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姐姐,璨灵全身闪着黑气,尤其是眉心处的莲花印,已经妖艳到了极致,“珠儿,没想到我们再一次见面,又一次被你看到我杀人的情景。其实我也不想这样,谁叫我们姐妹情深,老天特意安排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
“明明是你杀了人,别把责任推到老天头上。小心遭天谴。”荣烨痛心疾首的看着惨死在血泊之中的管家,不管怎么说,他从小也在他的管护下渐渐长大,算是他的半个父亲,璨灵哈哈大笑,“老天欠我那么多,我就是冒犯他老人家几次,他也无话可说!倒是你们俩,只要你们乖乖交出圣泉果,我就放你们俩一条生路,不然,逆我者亡!”
紫慕流沙2017-09-14 07:58:5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确定那个女人是你姐姐?”荣烨隐约记得这个人,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变的心狠手辣,璨珠恍然,“她不是我姐,我的姐姐在杀害我师父的那一刻便已经死了。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纠缠。”
“原本我还想对你网开一面,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璨灵在亲耳听到她那么决绝的话时,心里还是掠过一阵难过,从小到大的姐妹感情,哪能说断就能断得了的。
“看剑!”荣烨学过拳脚功夫,由于一直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女人身上,所以学艺并不精尽,璨灵冷笑,居然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自投罗网,那她也不必客气,她刚想运功,体内翻腾的戾气让她的身体剧烈晃动了几下,自从她在悬崖被一个白发女人重击后,身体一直处于脉络大乱,虚弱无力的状态。
毕竟她的功力并非循序渐进,而是借用镜子雄厚的力量强行垄断,以她本身的力量根本驾驭不了那股横冲直撞,形如散沙的气脉,如果想要恢复,必须将散乱的气脉重新聚拢,起先她不知道圣泉果的存在,在她饱受气脉折磨的时候,从她身上散发的黑色逐渐形成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境。
镜子会在她强烈求生意识的召唤下,给她做出相应的指引,璨灵就是在幻境中看到了圣泉果,也因此发现了妹妹的踪迹,她竟然找到了昔日只是亲王府门上客的荣家,她忍着剧痛,一路追击而来,眼看就要得手的东西,却还是遭到了妹妹的拦截。
眼看着荣烨被姐姐周身的黑色团团包围,她只好召出附近的行尸走肉,或许这儿繁荣昌盛,连死人也比其他地方少,只有几个干瘪的尸体从地上钻出来,它们还没站稳,便被那股巨大吸附力的黑气控制住,璨珠趁机将地上的盒子捡起来,掷地有声的说:“璨灵!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圣泉果,现在圣泉果在我手里,如果不放了荣烨,我就毁了圣泉果!让你白高兴一场!”
“滚出去!”璨灵不敢怠慢,而且以她现在的功力,已经不适合动手,否则情况只会越来越糟,荣烨被黑气甩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衣裳残破,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痕,鲜血淋漓,隐隐散着煞气,璨珠慌忙将他搀起来,荣烨连吐了几口血,气息微弱的说:“我要是有那么个心如毒蝎的姐姐,早八百年就跟她划清界限!璨珠,她的功夫邪毒无比,至阴至毒,煞气汹涌,我都不是她的对手,更别说是你了!咱们还是••••••••”
“只要被她盯上的人,想跑也跑不了!”璨珠算是再次领略到姐姐的恶毒,荣烨面色惨白,看来受了不轻的伤,“你先跑!我帮你先缠住她。璨珠,自从在小时候见到你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忘记过你,只是造化弄人,我们好不容易才遇见,却又偏偏遇见了你的魔头姐姐,祸不单行,我只想••••••••”
“你现在说遗言是不是为时过早了?我可不想过早的把生命约束在这儿!”璨珠瞪他,荣烨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有对付她的办法。”
“她想要圣泉果,那就给她喽!如果她还没有完全丧心病狂,拿了东西就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璨珠说,荣烨一怔,“你不是用来救朋友的吗?”
“我要是死在这儿,你还能指望我那个心狠手辣的姐姐代替我完成夙愿?”璨珠忽然向他使了个眼色,荣烨半天没看明白,“这下完了完了,我还有那么多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怡春院里的筱儿和红儿还等着我给她们赎身,璨珠,那个女魔头和吃人的野兽没多少区别,她要是存心杀我们,咱们就是把圣泉果给她了也改变不了被杀的命运,圣泉果可以治病救人,如果落在她那样的人手里,那就是助纣为虐!所以圣泉果咱们不能给她!”
“是命重要还是圣泉果重要?咱们先把命保住,然后再想想别的招儿。”璨珠说着便一把将荣烨推开,璨灵急切的等待圣泉果救命,连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目不转睛的看着璨灵,“只要你把圣泉果给我,我就说话算话,让你们活着从这儿走出去。算是我们再为彼此做最后一件事。”
最后一次机会,姐姐选择了信任,璨珠的身体猛地一抖,荣烨后知后觉,这才明白了她眼神里的暗示。
璨珠将盒子放在地上,扶着荣烨往后退,直到她的身影被黑暗淹没,这才迅速逃离。
紫慕流沙2017-09-15 18:47:4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十二章 迅速
绪儿坐在门槛上嚎啕大哭,谁也哄不住,宁爷急匆匆的赶来,将她抱在怀里,绪儿这才哽咽着说:“爹,我想白驹了!”
“我们都想它。”所有人都在听到白驹的名字后,眼神里闪过无限悲痛,那个总喜欢扭着屁股摇头晃脑的白驹,看到漂亮姑娘立刻撒欢的白驹,以后再也回不来了。
“爷,璨灵现在可是个大魔头,您跟她交易,难道就不怕她暗里使手段陷害您?毕竟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璨灵了。”天信总算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宁爷说:“以璨灵现在的功力,估计没有几个人会是她的对手,可是她为什么在明明有机会的情况下却错失了杀他的机会?现在甚至还让我帮她将和硕从呼扎那的手里给救出来。”
“说的也是,除非和硕身上有着令她无法忽略的利用价值。可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的和硕,除了一身臭名和骂名,他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天信说,宁爷却不这么认为,“和硕身居高位十多年,极其贪婪,敛财的手段令人发指,如今落魄的只是他的名位和头衔。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璨灵又是他的义女,对他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或许这才是她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爷,您的意思是说和硕秘密囤积了大量金银珠宝?璨灵也是奔着这些金银珠宝才刻意留着他?如今和硕投靠胡列人,呼扎那也是一头贪得无厌的狼,就算他再痛恨和硕,恐怕也会看在那些秘密财宝的份上,暂时保全他性命。爷,如果您这个时候问他要人,只怕呼扎那没那么容易松口,万一把他逼近了,跟您鱼死网破也不是不可能的,和硕那么奸猾,您这么一来,势必掉进他的拳套,瞬间激化你和呼扎那的矛盾,所以,我想请宁爷三思。”天信知道王爷是个冷静的人,宁爷说:“我怎么会看不透和硕的用意,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我倒想看看和硕能让呼扎那翻出多大的浪花。”
“听您这么说,想必有办法了?”天信探问,宁爷挑了挑眉头,“事关重大,又牵扯到胡列,我不了解呼扎那是什么人,但是和硕一定会在呼扎那耳边极尽微词,挑拨离间,意图引发宋国和胡列之间的战火。”
“爷,咱们要不要将此事先禀圣上?”天信觉得这件事太冒险,不是所有危险,他们都能化险为夷,宁爷一凛,“我不是没想过,可是我太清楚圣上的脾性,他早就有发兵攻打胡列的计划,然而他对胡列人的认知还停留在十几年前,此时的胡列发展迅速,兵强马壮,已经不再是从前贫弱无能的小国,两国一旦交兵,且不说谁输谁赢,深受其害的还是无辜百姓。”
“爷,可这事太棘手,稍有不慎,将会引发咱们无法收拾的后果,爷,说句您不爱听的话,咱们这次出使南国,明里暗里还不知藏了多少眼睛,就这件事,咱们还没行动,或许就已经有人将消息提前传到圣上的耳朵里,有些事情,想与做是完全是两码事,结果也各不相同,您明明是体恤百姓安危,可是别有用心的人却会让圣上怀疑您对宋国的忠诚。”天信说出这件事的弊端,宁爷深邃里眼神里惊起一抹尖锐,“你也认为我在这件事上存了私心。”
“属下不敢。”天信局促,宁爷叹了口气,“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件事,如果真有意外发生,我会保你们安然。”
“爷!我跟您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您的秉性,其实我那么说,只是不想您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算计!而且您这些年来这宋国立下诸多的功劳,无论在朝廷还是民间,威望极高,皇室无亲情,当一个人功高震主时,就意味着危险将不期而至,圣上身边不乏谗言鬼祟的小人,恶意针对您的更是比比皆是。您得步步为营,走错一步将会万劫不复。”
“历史上的蒙恬和蒙毅,都是因为功高震主被秦二世和赵高陷害而死,韩信和英布也因威信极高而被吕雉和刘邦所杀,功垂唐朝的英臣长孙无忌,因为得罪了武则天,他本人的威望也被唐高宗所忌惮,武则天当了皇后以后,煽动唐高宗将长孙无忌发配到边陲,进而派人暗杀了他。你能想到的,我又何曾没有想过?只要能造福宋国的百姓,我受点冤屈也没什么大不了。”
“如果您受到圣上的猜忌,那可就不得了了!咱们现在不在宋国,天高皇帝远,如果有人想在这个节骨眼兴风作浪,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防不胜防!不知爷是否做好防范的策略。”天信想要迟早回到宋国,就算有人想趁机对王爷图谋不轨,到了宋国地界,谁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更别说造次!
“爷,大事不好了!”小马忽然跌跌撞撞的出现在门口,天信生气,“你咋咋呼呼什么呀!什么天大的事儿能把你慌成这样!”
“呼扎让手下的人过来传话,说是抓着黑衣人了!”小马粗着粗气说,天信一脸坚定的摇头,“不可能!我派出去声东击西的黑衣人一个也没少,他都从哪儿抓来的黑衣人?爷,这事儿可真稀奇!”
“他还有说什么吗?”宁爷沉静,小马咽了下口水,终于喘过气,“也没说什么,就说已经可以给您一个交待。证明那些黑衣人就是袭击您的那一伙,他还说想请您过去一趟,马车就在外头候着呢!”
“爷,这事儿不对,按理说呼扎那抓着冒名顶替胡列人的凶手,应该第一时间跑来您面前洗脱嫌疑,怎么还兴师动众的请您过去。爷,您打算怎么办?去还是不去?”天信说,小马仿佛也察觉到一丝异常,“爷,既然呼扎那抓着的黑衣人并不是我们的人,而和硕就在他手上,他不可能无聊到想请您过去看他如何惩戒和硕栽赃陷害的。”
“对啊!和硕毕竟有求于人,只要呼扎那开口,和硕肯定会对冒充胡列人故意袭击宁爷的事情不打自招,主动坦诚错误,和硕诡计多端,他能活下来,肯定有着让呼扎那无法对他下手的理由,我看十有八九又是那些秘密财宝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天信猜测,小马闻言一拍即合,“爷,我觉得天信分析的没错,呼扎那肯定对和硕的那些金银珠宝起了贪心,他在没有得到宝藏的埋藏地址之前,不敢轻易拿他怎么样!说不定两人早已狼狈为奸结盟了,如今他请您过去,这压根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被呼扎那抓着的那些黑衣人很有可能来自中原。和南国和胡列都没无关,他这么堂而皇之的来找我,应该是从那些黑衣人嘴里套问出了什么,原本是他们理亏,现在他们找到一个咸鱼翻身的机会,不仅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可以指责我借着黑衣人的事情诬陷他。再加上和硕在边上煽风点火,这恶意挑衅胡列的罪名,可就在我头上落实了。”宁爷百密一疏,还是被这半道杀出来的黑衣人绊住了脚,天信担忧,“爷,那您还去吗?”
“不去就是心虚,他倒是希望我不去呢!”宁爷面色沉凝,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小马坚定的说:“爷,我估摸着呼扎那就是捏准了您在南国势单力薄,前无接应后无援兵,就凭我们几个护卫,哪能跟他那几十万的兵马抗衡,在南国地盘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想把您怎么着就把您怎么着!爷,这可是赤裸裸鸿门宴,您千万不能去!”
“我要是不去,哪能摸清他们俩在玩什么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别担心,我会随机应变的!”宁爷这趟是去定了,小马自告奋勇,“爷,那我随您一起去,呼扎那要是敢跳出来弄出一出项庄舞剑,那我就做一回项伯给他挥剑助兴。”
“你也敢大言不惭的当自己是项伯?那我是什么?”天信睁大眼睛,小马笑,“你当然是危急关头救宁爷脱险的樊哙。怎么,难道你不嫌人家樊哙屈你的架子?得了天信哥,我最怕你拿眼睛瞪我,要不你做项伯,我做樊哙!”
紫慕流沙2017-09-16 09:42:0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该来的总会来,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而且我势必要弄清楚这些黑衣人的来路,天信,你就随同我一起去。”宁爷做了安排,小马焦虑,“爷,我的功夫不比天信哥差,而且精忠报国是我一直以来的••••••••保护您是我一直以来的使命,您一个人去虎穴冒险了,那还要我干什么!您总不能让我站在门口等您回来?”小马不乐意了,宁爷将早已准备好的信封递到他的手里,在他耳边低声嘱咐两句,小马惊愕,嘴唇得瑟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宁爷倒是坦然,“原本以为会用不着,现在看来,我能不能虎口脱险还得看他!小马,你只要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就好,一定要快。”
坐上马车,一路颠簸着到了呼扎那所居住的地方。
“宁爷,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呼扎那脸上的笑容太明显,让人一看就知道虚情假意,宁爷临危不乱,落座,简单的和他寒暄几句。
“这些日子,我一直忧心黑衣人袭击您的事儿,派人四处搜寻,这比我胡列的公务还要繁重,让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黑衣人终于被我给逮着了!我也借此向王爷澄清我胡列犯乱的嫌疑。”呼扎那眼里闪出胸有成竹的自信,这一回,他这倒打一耙一定会让宁爷哑口无言,元气大伤,宁爷不是糊涂人,悠然的喝了口,将话题岔到和硕身上,“听说将军的关系与和硕突然突飞猛进,我说怎么到处找不着他人呢!原来被您藏在这儿。”
“世事无绝对。当初宁爷盛气凌人的指责胡列人蓄意挑衅宋国权威,吓得我立刻着手调查这件事的始末,责无旁贷,不敢抱有一丝懈怠,无论如何也得给您一个交待,以示我胡列对王爷以及宋国的尊重。也要证明我胡列人光明磊落,绝不会做这鬼祟偷袭的勾当。”呼扎那将后背靠在椅子上,他避重就轻,没有直接回应他和和硕之间的关系,宁爷神情怡然,他越是风轻云淡,越容易引起生性多疑的呼扎那注意,“不知道将军有没有听说过紫殒。”
“那可是稀世珍宝,据说价值连城。苍茫众生,仅此一颗,在黑夜的时候还可以发出和紫薇星遥相呼应的淡色光晕,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颗紫殒被藏在南国的皇宫里,可保国体无恙,得到它的人,将受到祥瑞庇佑,驱邪免灾,化解秽气,华腾为仙!谁不想长生不老,与天齐寿?”呼扎那语气狂傲的说,宁爷不急不躁,反而加先前更加沉静,“这么说来将军也对紫殒心存觊觎?”
“人人都想将它占为己有,我为什么不能这样的心思,难道王爷就不想得到这令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呼扎那给自己的私欲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宁爷却一如反常的应了声,“将军见识广博,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只是紫殒并非凡尘之物,自古以来便是皇家镇国之宝,何其贵重,不言而喻,哪能是我一介王爷所能承受的荣耀,觊觎者向来以谋权篡位论处,您对紫殒的这份贪恋,不知道贵国君主知道了会有何种反应。”
“王爷真会说话,咱们不是就事论事嘛!”言多必失,呼扎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气势顿时受挫,宁爷的淡然更让他如芒在背,“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应该比谁都能体察这句话的含义,不说别人,就说您如今的高位,往事包含太多的伤害和私心,提起来只会伤感情,都明占将军是以什么罪名被处死的,您又是如何顶替了他的位置,这里面的缘由,时隔多年,相信您不该那么快忘掉,一句话可以将人送上断头台,一句话告密的话,也可以让人攀上云端,享尽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将军,您别紧张,我旧事重提跟您的意思一样,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毕竟,我和都明占将军生前有过一段不浅的交情。他的离世让我深感惋惜。”

第三十三 对峙
“承蒙王爷教诲,承蒙王爷教诲。”呼扎那脸上谦虚,心里却暗自得意,现在还不到跟他撕破脸的时候,宁爷说:“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教诲您!将军,您刚才的话,我权当没听见,咱们还是言归正传,我想知道您从黑衣人身上查出了什么结果。”
“给我带上来。”呼扎那眼里那股神气几乎要从眼球里透出来,宁爷继续喝茶,不一会儿,几个胡列彪悍魁梧的汉子,将二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黑衣人带上来,他们的脸几乎五官难辨,但是有一点非常毋庸置疑,那就是他们的身形和容貌都没有南国和胡列人的特点。
“爷,这些人下手够狠!把人打得半死不活,看来能招的都尽数招了。”天信担心呼扎那会胁迫这些失声意志的黑衣人联合陷害王爷,宁爷看着他们瑟瑟发抖的身体,眼神猛地一抽,毫不客气的说:“将军,你用这么大的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王爷,这些人死活不开口,为了让他开口,我只好使出我的看家本领,还没过几招,这些人就把底儿给招了。您要是不信,可以亲自问问。”呼扎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谁都不想被狗咬,可是被咬着这后,也想让别人也体验一把被狗咬的滋味儿,天信刚动,宁爷却伸手将他拦住,天信焦急,低声说:“爷,那些人被打成这样,难保没有受到呼扎那的胁迫,万一被他反咬一口,这可不是疼几天就能解决的问题,爷,问了就是自投罗网,中了他的招数,不问,呼扎那就会认定您的反应出于心虚,咄咄逼人不说,还会增大他嚣张气焰。爷,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能冷静成这样,我急的都快嗓子冒烟了,您说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这事急也没用,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静观其变!”宁爷的冷静出乎了呼扎那的意料,出奇安静的让人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力,宁爷用杯盖轻轻的撇开水面上漂浮着的茶叶,清脆而微弱的响声,在呼扎那听来却特别扎耳,他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又不敢轻举妄动。
瘫软在地上的两个血人,目光不时畏畏缩缩的看向呼扎那,天信也注意到了,看到他的猜想没有错,呼扎那在给他们严刑逼供的时候,也对他们进行了恐吓,宁爷“咔”的一声合上杯子,那两个黑衣人本能的吓了一跳,宁爷看着他们,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宽容,他们瞥向呼扎那的眼神则更加惊惧。
“将军,他们俩个就是你要给我的交待?”宁爷终于打很破缄默,呼扎那见他已经进入圈套,难掩得意的说:“王爷,之前是您告诉我, 和硕派了大量冒充我胡列人的黑衣人对您进行刺杀。您承认说过这句话吗?”
“没错,我的的确确说过这话。”宁爷不仅没有慌张,反而还笑着说,天信急得心脏砰砰乱跳,王爷承认这句话,那就相当于跳进了呼扎那的圈套,呼扎那乘胜追击,趁热打铁,“如果他们并非来自我胡列,也并非由和硕指派刺杀您的黑衣人,而是您利用他们故意挑唆南国和胡列的关系,那么王爷就应该得给我一个交待了。”
“看来和硕没少在您耳边下功夫,这风都吹到我身上了。骂他是老狐狸都不足以体现他的狡猾,毕竟狐狸可没他这么多阴谋诡计。”宁爷灿烂的笑容充满了对他的嘲弄,呼扎那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拍了下桌子,巨大的声音让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形大震,死灰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宁爷说:“别冲我吹胡子瞪眼,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要不然,我这辈子就白活了。”
“那就让他们亲口告诉你真相!宁爷,胡列虽是小国,没法和国富民强的宋国相提并论,可是这道理不分大小,为了查明黑衣人的事,我可是废寝忘食,几乎把整个南国都跑遍了,如今终于将罪魁祸首捉拿归案,如果他们说出的真相和你让我给的交待不一样,那么王爷就得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别说是我,就是胡列的君主,面对这样的挑衅,也不会轻易罢手。”呼扎那急切的向他们瞪去,那两人全身得瑟的厉害,天信脱口而出,“将军,能容我说句话吗?”
打狗还得看主人,呼扎那不敢冒犯宁爷,他手下的地位水涨船高,自然也不敢过分放肆。
“但说无妨!”呼扎那重新坐回去,再次满脸得意的将背靠在椅子上,宁爷自始至终不动声色,天信说:“您看他们担惊受怕的样子,说出的话很难让人信服。我没有质疑将军的威信和权势,如果他们说出的话是受人胁迫或者受人蓄意指使,那么这个交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这意味着不仅仅是挑衅王爷,而是羞辱宋国权威,这样一来,您这个交待可交待不清楚了!还请将军三思而行。”
紫慕流沙2017-09-17 08:07:0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天信,休得胡说!将军乃是胡列声名显赫诸侯,又是深得胡列君主信任的猛将,位高权重,将军岂能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举动,况且威逼利诱,蓄意栽赃乃是下三滥里最不入流的手段,再敢胡说八道,将军要责罚你,别怪我不顾及你的!”宁爷意味深长的说,呼扎那额头很快冷汗涔涔,气焰有所减弱,“不碍得,不碍得!他所言极是!难得他想的如此深切,我怎么会迁怒于他!”
“将军,我想有个不情之请。”宁爷说,呼扎那忐忑,态度谦虚了许多,“您说!您说!”
“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到两国日后的交际,您从他们嘴里问出来的真相,为了对又话负责,我也得亲自问一问,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个则由我全权处理,无论生死,你无权干涉!”宁爷提出条件,呼扎那的眼睛死死的在他们两人脸上剜了一下,两人满脸是血,只是眼神里的惊悚显而易见,身体颤抖的比先前更厉害。
看来他的暗示起到了作用。
“没问题!现在他们两个就是你的人。”呼扎那不知道那两个人会不会临时倒戈,但是,他事先也留了个心眼,因为担心他们会倒戈,所以逼他们服下毒药,等事情完成后,再给他们解药。
“天信,去给他们包扎伤口。”宁爷说,呼扎那百思不解,却又不好插话,天信立刻拍了拍手,王爷在来的时候,特意带了郎中,以他的判断,呼扎那抓到人后,势必会严刑逼供。
“出门在外不容易,那么多人,如今只剩下你们两个,你们的妻儿父母要是看到你们遭到这样的对待,那颗心还不都得疼碎了。”宁爷让他们起来,全都扶到椅子上坐着,呼扎那终于忍不住,“王爷,您这是打着亲情牌路?他们或许被您的温情感动了,再加上您的暗示,说出来的话未必可信。”
“将军,您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您审问他们的过程中,我可不在场,更不知道您在对他们动刑的时候有没有•••••••••当然,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您堂堂胡列的将军,万人之上,怎么会失去理性做出这有失身份的事。如果您用酷刑逼迫他们针对我,那可真是卑鄙龌龊!相信宋国的君主也不会轻易罢手,将军,您觉得是不是这个理?”
“明人不做暗事,您想问什么就问吧!”呼扎那被呛得张口结舌,太急躁了反而会让他觉得做贼心虚,这时郎中脸色骤变,在宁爷耳边说:“他们都服了毒。”
“还有得救吗?”宁爷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可以让他们清清楚楚的听到,郎中说:“此毒凶猛异常,想要根治恐怕没那么容易,不过属下有可以缓解的药丸,可延缓毒性发作的时间。”
给他们服了药。又给他们弄来了两份点心。
“你成家了吗?是为何人卖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天下之大,总有一个让你发家致富的行当。杀人的同时,也同样会被别人杀害,人活一辈子,总不能死的这般不明不白。”宁爷见他们狼吞虎咽,看来是他太抬举呼扎那了,他能和硕凑一块儿,臭味相投。
“问你们话呢!东西不能白吃!”天信见他们不说话,生气的说,宁爷却很体恤的说:“这也不能怪他们,恰恰说明他们忠肝义胆,不为利益而卖主求荣。”
“爷,您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他们有可能联合呼扎那挖陷阱给您往下跳呢!您自己的危险还没解除,反而帮着他们说话,您看看他们满脸没心没肺的样子,给他们多少好都是白搭,他们反倒觉得您好欺负。”天信愤愤不平,呼扎那竖起耳朵想要探听不远处的对话,宁爷笑,“将军,您也饿了吗?”
“不饿不饿,您继续。”呼扎那坐立不安,还要表现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
“将军,胡列该不会粮食紧缺,连囚犯的口粮都供应不上?我说将军近来怎么又黑又瘦,除了为宁爷忙前跑后,到处抓黑衣人,原来还有这个原因呀!胡列的百姓能有您这么个忧国忧民的将军,饿死了也高兴,就说这红薯吧,在咱们宋国那都是用来喂猪的!碰到嘴巴挑剔点的猪,还嫌红薯的味道不爽口!啧啧!”天信半天玩笑的说,呼扎那脸色堪比隔夜的猪肝,他被一个手下欺负成这样,眼下的情势却也由不得他大发雷霆,宁爷没有阻止,那两人险些笑出来,总算有人帮他们出了口恶气。
呼扎那恼怒交加,只能忍气吞声的说:“他们死活不开口,只好让他们饿的差不多了,这才能让他们乖乖配合。”
“人这一饿,意志力就特别容易崩溃,将军,您深谙此道,并将此道发扬光大,谁落在您手上,那可真是插了翅膀也飞不起来,即使飞起来,也会被您卸了翅膀,再也飞不了了。”天信见宁爷没有阻止,胆子也就越发大了,宁爷在他忘形之前,赫然说:“天信,休得放肆!将军毕竟是将军,不要让将军认为我对下属疏于管教,让下属在外面面前张牙舞爪。”
“我叫张二虎。”其中一个人能报出自己的名字,已经说明他对宁爷寄予信任,另一个犹豫了一下,随后也说:“我叫李顺。和二虎都来自河北于庄。”
“我不追究你们的主人是谁!只想知道你们在招供的时候,有没有受到胁迫和蓄意指使。”宁爷说,天信立刻将他的话进行了注解,“你们以后就是王爷的人,其实你们也都能看得出来,王爷并没有追究你们责任的意思,有些人瞒天过海,想要在王爷头上安放一顶子虚乌有的黑帽子,你们是宋国的百姓,而王爷也是宋国的王爷,追本溯源一家亲,现在咱们又在千里之外的南国相遇,王爷不但不会针对你们,还会带你们回去,希望你们认真考虑一下,毕竟宋国受到夷邦恶意挑衅,这可不是单单王爷一个人的事。作为宋国的百姓,你们有责任为自己的国家尽一份心,不管你们所从事的工作有多见不得光。”
“是他逼我们服下毒药,还恐吓我们,如果我们不按照他的话去做,就不给我们解药,让我们七窍流血而死。”张二顺站出来,满是血污的脸上多了几分坚定,呼扎那拍案而起,天信立刻说:“将军,您这是发哪门子的火!?难道他是凭空诬陷您不成?再说了,我们中原的郎中未必就不如你们胡列,你给他们服下的毒药在郎中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们之所以说真话,那是因毒药对他们已经失去了作用。”
“你承认逼他们服毒这件事吗?”宁爷已经开始收网,呼扎那眼神闪烁,“让他们招供这件事,并不是由我亲自着手,或许是••••••••”
“我不管是谁逼他们服的毒,这件事算是翻篇了。”宁爷意外的说,天信大吃一惊,“爷,您在说什么?这可是制约他的把柄!”
他们两个也目光迷茫的看着他,宁爷不急不躁的说:“将军,您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起紫殒?”
紫慕流沙2017-09-18 08:23:1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王爷足智多谋,城府幽深,哪能轻易让人猜中心思。我要是能猜中,就不会被王爷牵着鼻子走。”他感觉到自己危机四伏,宁爷说:“您留下和硕一条命,无非是因为他的那些价值连城人珠宝。现在南国的百姓几乎全都知道和硕藏有大量金银珠宝的事,如今将军却在这个风口浪尖让收留了和面,很容易让人猜中您这么做的动机。”
“宁爷此番来除了为黑衣人的事,恐怕和硕也在您的动机之内。你说的没错,我收留他,的确是念着他的那些金银珠宝,人人爱财取之有道,有些财富,正儿八经的方法反而行不通,相信宁爷想要从我这儿要回和硕,也是冲着这些意外之财而来!毕竟在金钱面前,没有几个君子。”呼扎那一口咬定他的想法,宁爷没有否认,“没错,您说的一点都没错,我就是冲着他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来的。”

第三十四 阴谋
“宁爷,要不这样,咱们俩联手,等拿到那些金银珠宝,你三我七怎么样?”呼扎那又向他倒戈,宁爷说:“你这和土匪有什么两样?和硕那么聪明,那些珠宝都是他用来防身护体的最后一道符咒,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轻易松口的!而你又舍不得他把藏宝地点带进棺材,敢问将军,这场拉锯战,你有几分胜算?”
“那依您看应该如何?”呼扎那以为他也是见钱眼开的人,宁爷却说:“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的确也是冲着他的宝物来的,但是,我可是受人之托,要从和硕那儿追回宫中失窃的紫殒。”
“他手上有紫殒?这怎么可能?”呼扎那的山羊胡几乎根根竖起,宁爷惊讶,“这怎么不可能!要不然他怎么可以从璨灵手下化险为夷?将军,实不相瞒,我是受了南国可汗的嘱托,就是要向和硕追缴紫殒,和硕诡计多端,早就揣测到了您的心思,他一天不说出宝藏的下落,您就会一天天的对他失去耐性,实在不行,紫殒便是他的第二个护身符,所以,你永远都杀不了他,反而还成了他的守卫兼门神。毕竟外面还有许多和您一样想要得到藏宝地点的人,不乏豺狼虎豹!由您帮他斩妖除魔,他在您身边过的日子,可谓是悠闲自在,无忧无虑。”在这场赌局里,宁爷将自己的命也给赌上了,呼扎那仿佛如梦方醒,“我哪知道王爷所言真假?又或者信口雌黄!抬出南国可汗的身份利诱我?”
“事实胜于雄辩,你大可找和硕当面对质。”宁爷也摸不准情势会不会超出他的控制,呼扎那怒气咻咻的让人将和硕带上来,很快,和硕也满身是伤的被带出来,他在看到宁爷时的表情,就像老鼠见了猫,宁爷说:“将军,其实您用不着这样欲盖弥彰!并不是几道伤痕就能证明您与和硕之间毫无利益关系。记住我对你所说的话,真正的朋友是不会骗你的!”
“宁爷!”这方法还是和硕自己相出来的,毕竟他不弄出一段受罪后的痕迹,很容易让他怀疑自己和呼扎那串通一气,宁爷说:“璨灵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一定要好好活着,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帐,再不及时清算,她怕你会忘了。”
“和硕,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跟我交待清楚?”呼扎那恶狠狠的说,天信偷偷的和宁爷对了下眼神,宁爷的脸色虽说还是悠然沉静,可是他的心却如履薄冰,随时都会摔入深渊,和硕茫然不解,“将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还给我装糊涂,是不是眼睛想喝辣椒水了?”呼扎那残暴的说,和硕惊骇失色,“将军明鉴,我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将军!”
“宁爷,和硕的态度很诚恳,在我面前,他可没有胆子欺上瞒下。”呼扎那得意的说,宁爷说:“您那么厉害,那您从他那儿得来藏宝地点了吗?”
“我••••••••”呼扎那张口结舌,和硕总算瞧出来了,原来宁王爷是故意挑唆他和呼扎那的关系,弄明白了时局,他镇定心神说:“将军,您已经弄清黑衣人的来路,想来以宁爷的睿智,应该早清楚会有这么一天,如今黑衣人已经确定并非是我冒名顶替胡列人,又狠狠戏耍了您一番,这足够说明是宁爷心怀鬼胎,蓄意挑起南国和胡列的战火以取渔翁之利,将军,宁爷这是有备而来,步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最后吃亏的还是您。所以将军,您不能因为他的花言巧语而质疑我对您的信任。”
“你让我如何信任你?”呼扎那趁机说,和硕黔驴技穷,只好拿出他的护身符以示忠诚,靠在他的耳边,将藏宝的地点说了出来,呼扎那眼睛一亮,“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如果你敢骗我,和硕,其实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有几分能耐?不敢说可以对付得了宁爷,但是对付你绰绰有余。”
“如果我骗您,不用您动手,我立刻切腹自尽。”和硕信誓旦旦,他的确将他所有的底全都抖搂出来,呼扎那火速派人前去挖掘,他神情激动的看向宁爷,没想到他的这手欲擒故纵演绎到了极点,他挖空了心思都没能让和硕开口,没想到他的美梦,算来算去还是他促成的。
“将军,不用谢我。按照礼尚往来,你还是帮我弄清楚紫殒的下落,毕竟人家还在宫里眼巴巴的等着我去交差。”宁爷适时将这个烫手山芋丢到他手里,呼扎那对他的帮助感激不尽,自然不会再去追究是否有真有紫殒这件事,而是认定紫殒这个东西就在和硕的手里,和硕目瞪口呆,呼扎那立刻冲他摆出不说实话就要严刑逼供的样子。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紫殒在我手上?”和硕被逼急了,还没意识到已经掉入王爷的陷阱,呼扎那自然和宁爷统一战线,帮着他说话,“宁爷说在你手里,那就一定在你手里,毕竟我问你三百遍都没问出藏宝地点,宁爷没说几句话就让你服服帖帖的将藏宝地点告诉我,所以我相信他的一切判断,即使你把藏宝地点告诉我了,那是因为你还有一个筹码。所以你才会丢卒保车,老狐狸,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猴耍,这回可是你自己撞到宁爷的刀口上,所谓一物降一物,你还是主动招了为好。”
“只要你能拿出紫殒是我拿的证据,我就随你怎么处置。”和硕并没有拿紫殒,所以他也料定宁爷拿不出是他拿的证据,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太监尖细而扎耳的声音,呼扎那虽然为人粗鲁,但还知道礼节,毕竟这是在南国,他多少守着点规矩。
和硕在看到那个太监时,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冲着宁爷破口大骂,“你敢联合太子陷害我?”
紫慕流沙2017-09-19 08:02:1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什么太子,口出狂言,大逆不道,昔日的太子早已登基为可汗!可汗奉命让奴才配合宁爷彻查紫殒失窃的事,当初您一手遮天的还是亲王。不仅堂而皇之的拿走了紫殒,还四处炫耀!昔日倍受欺凌的太子已经执掌天下,他体恤您年老体衰,又是可汗的亲舅舅,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家丑不可外扬,只要你乖乖交出紫殒,可汗便不与你一般见识!”太监说完,立刻恭恭敬敬的将圣旨递到宁爷的面前,表情谦恭的说:“这是可汗的亲笔手谕!”
“你这狗东西!可汗的亲笔手谕都来了,你还敢说你没有偷窃紫殒,来人啊!把他给我关进地牢,只要他一天不说出紫殒的下落,就不天不给他饭吃,看他的牙关还能咬多久!”呼扎那看向宁爷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讨好,宁爷说:“不必,我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件事到底是可汗与和硕之间的事,还是交给可汗自行处置为好。”
“王爷的话所言极是!所言极是!那就由太监进回宫收可汗处置,咱们这些外人也没权利干涉别人家的家务事。”呼扎那附和着说,和硕立刻被五花大绑,由太监和几个胡列汉子拖出去。
半个时辰后,有人进来传报,呼扎那双眼放交,看来和硕没有说谎,他终于得到和硕私藏的那笔意外之财。
“宁爷!”呼扎那的眼泪都快笑出来,带着满脸感恩戴德的表情说:“没想到您这般帮我,先前是我是非不分,听信和硕的谗言,宁爷,从此以后,但凡您用得着的地方,尽管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呼扎那要是敢皱一下眉头,那我就是孙子养的,猪狗不如!”
“这两个人就由我带走。”宁爷终于赢了这一悬局,天信也被宁爷有条不紊的气魄深深折服了,呼扎那瞪大眼睛,“宁爷,他们可都是从中原千里迢迢来刺杀您的!如果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无疑是放虎归山,我看不出一刀杀了他们,防患于未然。”
“杀了他们,只会招来更多刺杀我的人。得弄清楚背后的指使者。”宁爷说,呼扎那卷起袖子,“奶奶的,他们再不说,老子就叫人割了他们的舌头。”
“将军,您可真会开玩笑,割了他们的舌头,还叫他们怎么说话?”天信说,呼扎那说“那就叫他们写字嘛!”
“万一他们不识字呢?”天信又问,呼扎那有些恼火,“他们可是刺客。”
“可是也没有人规定刺客非要识字不可。”天信说着便向他们二人看去,“你们会写字吗?”
“不会。”就算会也不敢说会,天信说:“将军,您看到了吧!万一真把他们的舌头割了,他们想说说不出,想写写不了,覆水难收。”
“你•••••”呼扎那气得脸色又成深红色,宁爷笑,“他没坏心,就是性格太耿直。将军,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
“怎么会!怎么会!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孩子个性像我儿子,还没有几个人敢跟我顶嘴!说话条理清晰,直击要害,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的气势,到底是宁爷调教出来的人才,就是和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呀!”呼扎那也难得拍马屁,宁爷看向他们俩,“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等你们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天信,找几个人看住他们。”
辞别了呼扎那,宁爷乘马车返回住处。
“宁爷,可汗在宫里备好宴席,以感谢您鼎力相助,合力挫败了和硕。”太监早在那儿等候多时,天信看了眼在囚车里的和硕,他失去了护身的筹码,犹如丧家之犬,担心他会口爆污言秽语,太监便让人将他的嘴巴用布塞住,或许绝望到了顶点,他连眼露愤恨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得知结发妻子早已死于居所的消息后,和硕头一次感觉到了家破人亡,一无所有的悲凉,以前他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用以东山再起,如今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丧灭了,除了女儿璨珠,他也不屑于苟且偷生。
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蓦然回首,才发现人活着只是空虚一场,穷也好,富也罢,得也好,失也罢,一切都是过眼云烟。纵然得了天下,失去了最重要的人,也不过如此。
“爷,南国皇宫离咱们这儿远着呢?如今刺客都杀上门来了,您怎么还有心思和可法攀交情?别人要用交往甚密来故意曲解您和可汗的关系,再加上和硕所有的财宝全都因为您的关系而落入呼扎那的手里,皇上要是追问下来,您要怎么解释才能让他消除对您的疑心?”天信见宁爷应允了南国可汗的邀请,不禁为他捏一把汗,宁爷却气定神闲,“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事儿急不来!未来的事必有未来的定数,想多了反而徒劳无益,现在最重要的是顾及眼下,我得想办法让那两个人开口说实话。至少是把背后的始作俑者揪出来!”
“他们已经吃过呼扎那严刑逼供那一套,咱们天生面善,他们肯定也认为我们使不出比呼扎那更狠毒的招数,所以,咱们使的手段一定要比呼扎那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然,我们听到的答案肯定和呼扎那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天信确定他们来自中原,但是他们绝对没有说出自己的雇主是谁,呼扎那那样精明的一个人,胆敢刺杀宁爷,来头势必很大,不可小觑,这么大的火坑,他再笨再痴也不会睁着眼睛往里面跳,所以,呼扎那并不知道黑衣人的雇主姓甚名谁,在酷刑之下,他们两人并没有泄露关于雇主的信息。
“呼扎那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介莽夫,能派来刺杀我的人,一定是千挑万选,毅力惊人的高手,保密雇主信息是他们至关重要的使命,如果我是雇主,如果他们的雇主够聪明,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关于他的身份信息,再说了,区区酷刑哪能让他们轻易屈服。天信,你觉得天地间什么力量最大?”宁爷沉静的表情多了几分从容,天信想了想,“天煞拳!此拳法变幻莫测,厚积薄发,无所不催。”
“天煞拳虽然出手凶狠,可是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此拳法再精湛,也有被破解和辖制的时候,唯有四两拨千斤,水滴石穿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力量。对待他们,我们要另辟蹊径,在我看来,微弱之力也能做出很难办的事情。”宁爷说,天信不再多谢,王爷说他有法子,那么他的法子就一定可行。
“天信,你有机会就放他们走,然后派人在后面盯着。”宁爷说,天信大惊,“爷,放他们走,不就等于放虎归山?万一他们回去向他们的主子通风报信,招来更多的杀手,对您也是莫大的威胁。”
紫慕流沙2017-09-25 13:50:2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十五章 放生
荒野庄户
“璨珠,你在找什么呢?我后背被蹭破一块皮,能不能给我擦点药?”荣烨坐在门外的椅子上,听到她在里面走来走去的脚步声,璨珠顶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跑了出来,荣烨伸手将瓶子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家祖传秘方,对这个跌打损伤最••••••••”
“凝月不见了。”璨珠接过瓶子,将里面的红色液体涂抹在自己受伤严重的手背上,荣烨半天没听懂她的话,“或许她醒了以后,半天没找着你,然后就自己走了。”
“不可能!她是陶俑复生者,魂魄在没有和陶俑融为一体之前,根本不可能苏醒,况且她的额角裂口很严重,如果得不到适时补救,很容易魂飞魄散!”璨珠说完,荣烨早已吓得面色惨白,“照你这样说的话,你的朋友根本就不会醒!人和陶俑的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有血有肉,后者即使有灵魂也无法驾驭毫无力量可言的陶俑,更别说借着陶俑复生,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璨珠手里紧紧捏着从姐姐那儿好不容易才掉包得来的圣泉果,那个盒子里,装的只是一块石头,荣烨冷笑,“为了你的事,荣府搭了一个老管家,为了你的事,我不惜和父亲反目成仇,现在有家也不敢回,你竟然口口声声说这不关我的事,璨珠,就算你利用我,也别这么快卸磨杀驴!”
“凝月现在下落不明,我没有心思跟你吵架!对于老管家的死,我很抱歉,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家都没了,姐姐又到处追杀我,如果她发现我故意掉包了圣泉果,下次再见面的时候,我们连最后的姐妹情分也没有,就像仇人一样,不拼个你死我活绝不罢休!你为老管家的死抱屈,那我呢?谁又帮我抱屈?你至少还有家人,我连家都没了!甚至成了过街老鼠的女儿!”璨珠恨恨的瞪着他,荣烨被她这么一呛,立刻失去了反驳的力气,“珠儿,其实我并不是故意拿老管家的死为难你,只是靠陶俑‘造者’的事我也不是没听说过,就算你的朋友可以借着陶俑复生,也活不了多久,那又何必呢!”
“如果你不懂,就别胡说八道!”璨珠猛地将那瓶跌打损伤的药瓶还给他,荣烨想让她涂药的请求也不敢说了,只能讪讪的说:“得!得!就算是我胡说八道行了吧?珠儿,你能不能别一生气就撂脸色!我都承认我是胡说八道,你还跟我一般见识?”
“你是从哪儿听说关于‘造者’的事?”璨珠怒火顿时消了大半,荣烨坐在她旁边,“我也是从我爹那儿听来的!创作‘造者’的人好像叫野空师太,我爹说那个老太婆跟你爹的关系非同一般,如果你爹突然有个三长两短,野空师太就可以借用陶俑让你爹重新复生。”
“那个老太婆就是我的师父!”璨珠冷冷的说,荣烨脸色煞白,“可是你姐为什么要追杀你?我记得小时候她对你挺好,有什么好东西全都第一个拿给你,看得我也希望能有这么个心地善良的姐姐。”
“你既然那么喜欢她,那就认她做姐姐!我想她一定会乐意接受你这个弟弟。”璨珠冷嘲热讽的说,荣烨拍错了马屁适得其反,“那样生性歹毒的姐姐,白白送给我,我也不敢要呀!如果把你送给我,那我可就谢天谢地,天天叫你娘子了!”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荣烨,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凝月不见了,你好像挺高兴似的。别把自己的事太当事,也别把别人的事太不当回事。如果你不愿意帮我,现在赶紧回去给你爹认个错,你是他的亲儿子,他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璨珠语气尖锐的说,荣烨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退缩,“你都勇往直前了,我要是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退缩,那我也太没男人气概!只是这儿荒野偏僻,不仅仅是你的凝月不见了,连房屋主人也不见了踪影,如果凝月没有死,那么他们也没必要扛着凝月的身体到处走!”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璨珠和荣烨屏气凝神,静静的躲在门后,原来外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两夫妻。
“四十两银子是不是有点少了?”女人说,男人冷笑,“一个死人能卖出四十两,那已经天高的价!比十头猪还值钱。”
“如果璨珠姑娘回来问起她的朋友,我们该怎么说?”女人担心,男人说:“怕什么,就说她的朋友已经死了,我们把她拉到野地里给下葬了!说不定她还会感激我们。”
“是吗?”璨珠突然出其不意的从门后走了出来,两夫妻大吃一惊,男人倒是反应灵敏,“璨珠姑娘,你不是去荣老爷家了吗?怎么这会儿才回来?你从荣老爷那儿借到圣泉颗了么?”
“有没有借到圣泉果跟你无关,我再问你一遍,你们把我的朋友卖到哪儿了?”璨珠没想到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还遇上两个趁火打劫的人,两夫妻对看一眼,觉得两人在数量上高她一筹,女人壮着胆子说:“你的朋友已经死了,全身冷冰冰的,我们看着可怜,死人无法复生,你即使借来的圣泉果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就和老头子商量了一下,还是让你的朋友迟早入土为安。”
“你们把她埋哪儿了还能赚上四十两银子?如果是这样,我也想把你们也一同埋了,说不定还能赚上八十两!我看你们面善,璨珠也因为你们的面善而将凝月交托给你们,没想到你们俩见钱眼开,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荣烨在他们原形毕露的时候适时从门后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璨珠趁机:“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告诉我凝月的下落,我就荣府的大公子亲手送你们上西天。”
“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们俩夫妻也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实在不是故意慢待姑娘的朋友,只是你的那个朋友的确没气了,所以••••••••”男人没底气的说,连头也不敢抬,荣烨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是剑!”男人老老实实回答,荣烨摇了摇头,纠正说:“不对,这不叫剑,叫正义,专门用来砍你们这种无耻小人的脑袋!感觉到了没有?它在颤抖!它渴望吸噬你的鲜血!”
“求求你们别伤害我的丈夫!”女人哭着哀求,荣烨看向璨珠,仿佛在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砍下他的脑袋为凝月报仇,我只等你的命令。”
“你刚才说你们也是被逼无奈才卖了凝月的身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然让你们没机会使用那四十两银子。”璨珠示意他们坐下,荣烨的剑猛地往下一沉,男人嚎叫,女人立刻急急的说:“我和我丈夫有个女儿,年方十七,被前庄的老李家的大公子看上,也定下婚约,女儿前年突然生了一场恶疾,还没撑上十天突然主撒手人寰,和老李家的婚约自然也就作罢了,哪想老李家的大公子前几天喝了酒和人打架,结果被给打死了,老李家不讲理,非要让我将女儿挖出来,和他家公子合葬,我们两夫妻怎么接受这样的无理要求,我女儿和他家公子有婚约,那也是生前的事,怎么还能将死后也算上,更何况我女儿本来就不乐意,我不想她死了以后还要让她的魂魄受委屈,所以就没有搭理他,哪想老李竟然带着人来将家里砸得稀烂,还扬言说我们不把女儿挖出来给他儿子陪葬,就让我们两夫妻杀了,璨珠姑娘,我们实在不忍心将姑娘从地里挖出来,害她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也不是故意要卖了你朋友的尸体,只是••••••••”
“你们别说了,只要告诉我老李家把凝月葬哪儿了,我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璨珠明白他们的苦衷,荣烨从怀里拿出两张二百两银票,递给男人说:“你们以后也别住这儿了,防止再受老李家的骚扰。”
“见钱眼开!”璨珠见他们拿了钱,连东西都懒得收拾,荣烨侧过身,一脸暗示的说:“我帮了你那么多忙,你总得帮•••••••••”
紫慕流沙2017-09-26 12:40:1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你得帮我找到凝月,至于要怎样感谢你,我暂时还没有想好。而且你家财万贯,要什么有什么,无论我送什么你都会觉得俗气。以后再说吧!”璨珠说,荣烨满脸失落的嘀咕说:“只是想让你帮我擦个药,有那么难吗?”
“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璨珠很快不高兴了,荣烨拿她大小姐脾气没办法,弱弱的说:“我是我们跑了一晚上,想问你饿了没有?”
“有点。”璨珠说,荣烨跑进厨房,看了眼架子上已经发黄的青菜叶,抓了抓头说:“这样的菜色,兔子都不吃。”
“你以为兔子和你一样挑三拣四!?”璨珠虽然是千金小姐,可是她在外面呆的时间俨然要比在王府里呆的长,吃惯了粗茶淡饭,这时荣烨猛地将手按在灶台上,璨珠莫名其妙,“你在干什么?我很饿,你能不能在我饿的时候正经一点!”
“珠儿,你有没有发现灶台刚才在动?”荣烨一脸惊心的说,璨珠被他这么一说,也高度戒备,“我现在饿的头晕眼花,前胸贴后背的,根本没有力气打架!”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赶紧离开这儿!”荣烨说着便转身往外走,璨珠冷笑,“胆小鬼!就你这怂样还想和我一起行侠仗义。”
荣烨出去之后,很快又跑了进来,将门死死的从里面闩住,一脸惊慌失措,璨珠说:“你怎么又回来了?看见鬼了?”
“看见鬼也就算了,我偏偏看见你姐姐杀气腾腾的站在门口!很显然是来堵咱们的!”荣烨惶然失措的说,璨珠心里咯噔一声,脸色也急剧变白,她谁都不怕,最怕的便是这变得无比凶残的姐姐,看来姐姐已经识破了她的把戏,现在不仅仅是找她兴师问罪,而是杀人灭口。
就像姐姐说的那样,她把姐妹最后的一丝情分全都押注在对她的信任上,从此以后,两人一刀两断,再不相干。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璨珠,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点给我出来!”外面传来姐姐愤怒的声音,杀气在黑夜的笼罩下像狂风暴雨般将整个房子死死的困住,璨珠想过她和姐姐迟早都会面对恩断义绝的时刻来临,只是没有料到这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早,甚至,她还没有做出应对的打算。
“珠儿,你姐这次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荣烨也感觉到末日的逼近,璨珠跌坐在椅子上,苦笑说:“我不怕死,只是不甘心死在姐姐手上。”
“要不咱们把圣泉果还给她!你毕竟是她妹妹,她再怎么恨你也不会真对你下死手。珠儿,一会儿我先出去,想办法缠住她,你抓住时机从这儿逃出去!”荣烨嘴上这么说,可拿剑的手却颤抖不已,璨珠断然摇了摇头,“我再怎么不逊,也轮不到你来保护我!荣烨,你是荣老爷唯一的儿子,我已经连累了一个老管家,不能再让你为我无缘无故的弄丢性命,而且这是我和我姐之间的恩怨,这一次我想自己面对。”
“可是你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对你无微不至的姐姐了!你现在出去,万一弄巧成拙,她真会杀了你!”荣烨语气坚决,他伸手就要去抓门闩,没想到后脑勺却被猛地一击,身体随着恍惚不清的意识逐渐下沉,璨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弄进水缸里,并用石板遮住。
“姐姐!”璨珠打开门,一记重力猛地击在她的胸口,连同门板也被震碎了,身体随着惯性摔到了墙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她挣扎了几下却无力抓起,喉咙一甜,鲜血喷涌而出,相比这下,她的脸几近惨白,璨灵眼神狠辣的盯着她,几乎要将她撕碎,“我做梦也没想到,你那么不珍惜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甚至连我们姐妹最后的情分也不放在眼里了。”
“你说我没把你的姐妹情分放在眼里,那你又何曾把我放在眼里?你当着我的面杀了野空师太,你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如今你独步天下,杀我易如反掌,姐,天下千千万万的人,可是姐姐只有一个,从小到大你都护着我,这样的恩情不是几句感谢的话就可以一笔勾销,姐,求你醒醒吧!别再仇恨的驱使下越陷越深!”璨珠知道自己无路可走,但是她还忠心的希望姐姐可以回头,璨灵早已走投无路,如今剩下的也只有无限感慨和叹息,“这些话,倘若放在从前,我一定会被你感动,可惜我们都为自己的命运做了选择,你身不由己,我同样也是身不由己,璨珠,别怪我对你狠心,要怪就怪你当初不该愚弄我!”
“你可以对我动手,只是在我咽气之前,一定毁了圣泉果,让你得不偿失!姐,你也别怪我心狠,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璨珠将圣泉果拿了出来,璨灵笑,“你终于原形毕露了!”
“这也是被你逼的!”璨珠扶着墙,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璨灵眉心的莲花印骤然黑色莹然,诡异的黑色从她周身散发出来,逐渐笼络出一个透明而飘渺的人影,它忽然仰头长啸,发出恐怖而刺眼的咆哮,地面随之颤动,无数腐败的身份纷纷从地面破土而出,这和璨珠召唤的行尸走肉差不多,只是姐姐召唤出的怨灵比行尸走肉更凶悍。
“这些怨灵,足以在半个时辰内杀光这方圆百里之内的百姓。璨珠,你总说野空师太将毕生的武学全都传授于你,可她怎么只偏偏教你召唤行尸走肉,而不是我所召唤出的凶灵?看看你那些虚张声势的小伎俩,只能勉强对付一些虾兵蟹将,听我这么说,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师父死有余辜?”璨灵肆无忌惮的笑出来,璨珠眼神瞬间涣散,“姐,你有什么都冲我来,又何必连其他无辜的人?”
“他们无辜,难道我就罪有应得?璨珠,是你辜负我在先,有些选择必须承受就有的代价!如果你敢毁了圣泉果,那么我就让那些无辜的百姓一起给你陪葬!”璨灵不想动手,这已经是她给璨珠最大的宽容,璨珠心里也明白,就算她乖乖交出了圣泉果,以姐姐歹毒嗜血的生性,她还是不会放过那些无辜的人。
她是个噬魂者,需要吞噬大量的灵魂才能让自己变的越来越强大。
“璨珠,我不会动手,你自我了断吧!”璨灵嘴上说的无论多绝情,如果真让她动手,她还是于心不忍,璨珠不敢轻易耍花招,也能看出这是姐姐对她最后的容忍,她不再坚持,将手里的圣泉果猛地抛向空中,璨灵一伸手,那个飘渺无形的黑影火速移动身形,将半空中的圣泉果接住,恭恭敬敬的捧到她的跟前,璨灵心满意足的看着终于到手的圣泉果,手掌一握,圣泉果瞬间破碎,红色的汁液顺着她的手掌蜿蜒,漫漫渗进她的皮肤里,圣泉果强大的修复力量很快将她体内翻腾混乱的气脉镇压,岔开的脉络得以疏通,整个人很快恢复前所未有的状态。
璨珠拿起剑,将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双手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将会立刻割破她的喉咙,从小一直到现在,她都给姐姐带来无尽的麻烦,现如今,姐姐已经对她彻底失去耐心和包容,冤冤相报何时了,她不想埋怨谁是谁非,如果自己的死亡可以让她如愿以偿,那就尽量满足她这个意愿。
当她将所有力气都集中在刀刃上时,紧握刀把的手猛地一痛,手掌松开,她条件反射性的扔掉刀,璨灵眼里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在昏暗中闪着一丝疼痛和不舍,“娘死了,是自杀,临终前让我好生对待你,她待我有养育之恩,这次放过你,权当是看在娘的份上,璨珠,我不再是你姐姐,你也不再是我妹妹,我不想该了断的时候还拖泥带水,璨珠,你好之为之!”
“娘死了?!怎么可能!我答应过娘要回去看她的!”璨珠仿佛被姐姐的话踢进深渊,她一直深信那个永远都不会离开她的人,在她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离开,这样的打击让她半天没回过神,好像小时候做的恶梦,醒了之后就可以从梦魇里逃出来,娘亲慈爱的眼神永远都是激励她勇敢走下去的勇气。
眼前凶灵轰然走动的步伐惊天动地,漫天飞舞的沙尘给暗夜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王府没了,娘亲没了,姐姐也与她恩断义绝,仅剩的一个爹又生死未卜,璨珠突然变的很迷茫,很无助,不知道下一刻该何去何从。
紫慕流沙2017-09-27 09:30:4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以前不知所措的时候可以去问师父,如今师父也离她而去,她开始思量之前的生活方式是不是错了?在一个错误的方向越走越远,转过头来,她已经找不到当初的起点,不管未来怎么样,不管等待她的结局会是什么,姐姐既然以娘亲的名义放她一条生路,她就要义无反顾的勇敢下去,至少不能辜负姐姐的这番心意。
以前习以为常的东西,现在都成为她望尘莫及的渴望,就像姐姐,她曾经讨厌她那副婆婆妈妈式的忠告,现在连跟她心平气和说句话的机会也没有,就像娘亲,曾经很反感她古板,将所有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佛祖身上,希望佛祖可以给予她所爱的人平安一世,现在她和娘亲天人永隔,她连向她说一句让她放心的机会也失去了。

第三十六章 自相残杀
野竹林
“怎么只剩下你们两个?”一个身着墨色袍子的男人站在竹林间长身而立,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空气里的清香沁人肺腑,各种野花在林间争相开放,给单调的竹林带来一抹鲜艳的色彩,坑洼不平的石头上,布满了昨天晚上残留的雨水,那人的衣袍随风猎猎作响,几乎与竹林融为一体,忽隐忽现。
“奴才该死!”李顺低头说,那男人冷笑,“你们没完成刺杀任务,的确该死!”
“秦爷息怒!奴才一行人在执行任务期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哪曾料想半路突然杀出个呼扎那,也就是胡列国的将军,他们人多势众,又中了他们的埋伏,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我们几个誓死抵抗,最终没能逃出他们的围剿,奴才和李顺身负重伤,不幸被抓。”张二虎毫无底气的汇报失败原因,那人声音多了几分凌厉,“我知道呼扎那的手段,那个人心黑手辣,凶残至极,你们都招了吗?”
“奴才誓死效忠秦爷,唯独以此来报答秦爷知遇之恩,男子汉顶天立地,能屈能伸,岂能轻易屈服于酷刑之下!奴才敬请秦爷放一百个心,倘若秦爷不信,奴才就对天发誓,如果奴才胆敢对外泄露半分机密,必遭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张二虎也立刻表明心志,那人说:“我可以相信你们,可是你们得拿出让我相信你们没有说谎的证据,毕竟这事儿事关重大,稍有不慎,谁也别想独活,而且这后果也不是我所能兜得起的!!对了,呼扎那既然抓着了你们,怎么可能轻易放你们走?”
“实不相瞒,是宁爷出手将我们从呼扎那的手里救出来的!”张二虎颤巍巍的说,李顺悄悄瞪向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宁爷,只会让秦爷增大对他俩的质疑,果不其然,那人说:“听你这口气,你还打算报答宁王爷的救命之恩?”
“秦您,您误会了,其实奴才呆在宁爷身边也只是权宜之计,只要奴才想办法取得他的信任,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伺机而动,总会完成秦爷交待的任务。”李顺补救,那人似乎对这个解释很满意,“宁爷岂非一般人能及,就凭你们这点把戏,也想在他面前瞒天过海?恐怕你们还没有取得他的信任,就被他身边的侍卫给杀了,你们以为他真是好心救你们脱离水火?救你们,那是想从你们嘴里套出幕后的指使者,这才是他的权宜之计。”
“奴才不才,还请秦爷指点一二。”李顺和张二虎面面相觑,那人沉默,李顺隐约感觉到一丝危机,不禁咽了口口水,“奴才对秦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恳请秦爷再相信奴才一次,不成功便成仁,奴才若是再让秦爷失望,奴才必将以死谢罪!”
“奴••••••••才对秦爷的忠心天地可鉴,还望秦爷网开一面,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张二虎也苦苦哀求,他太清楚加事不利的后果,那人仿佛不再拘泥之前的失败,“好,那就像你们所说的那样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你们再敢让我失望,宁爷不动手,我都会亲手送你们去地府见阎王。好了,你们不宜耽搁太久,宁爷是个生性警觉的人,要是被他发现,你们恐怕连最后的机会也没了。有情况,我会用飞鸽联系你们。如果你们找我,就去村头那间破庙,那儿人烟稀少,不会被人发现。”
“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该不会和你们的老大接头了吧?”天信看到张李二人,立刻半天玩笑的说,两人脸色瞬间惨白,李顺掩饰说:“我们对南国并不熟悉,回来的路上不小心迷路了。”
“怎么回事?”宁爷沙哑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随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剧咳,听得人揪心,天信说:“没事儿,就是李顺二兄弟,说是出去转转,想熟悉一下环境,没想到去了好久才回来,我还以为他们打道回府,没想到又给转回来了。”
“宁爷,就让我们兄弟二人留在您的身体,护您周全,以此报答您的救命之恩。”李顺不失时机的说,张二虎也跟着符合说:“是啊宁爷,我们回去也是个死,还不如留在您的身边受您差遣,这样还能勉强保住一条命!”
“听你这么说,你准备对你的主子背信弃义?”天信抓住话柄说,张二虎一怔,不知道怎样才能圆谎,李顺机智,立刻说:“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同样是卖命,我们只是希望得以善终,即使是死,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你倒是为自己找了个良禽择木而栖的借口。总体来说,你还算识时务,至于你是不是俊杰,那得看您打算给王爷缴纳多少忠心。毕竟把你们是刺杀王爷的黑衣人,把你们留在身边,就像在怀里焐两条被冻僵的毒蛇,谁都无法保证你们复苏后,会不会忘恩负义,反咬王爷一口?”天信的话全都来自宁爷的授意,张二虎急着表明心意,李顺却抢在他前头说:“那您让我们怎么做才能相信我们投靠宁爷的诚意?”
“有些东西口说无凭,只有时间才能考验出你们的真心,还有,你们还记得呼扎逼你们服下的毒药吗?”天信漫不经心的说,张二虎急切的看着他,“天信爷,您既然救下我们,想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七窍流血而死。”
“不对,救你们的人不是我,而是宁爷,所以说你们就算把头磕破了也无济于事。”天信将主权重新归回到宁爷身上,这时车厢里的咳嗽声越来越激烈,宁爷佛开帘子,隐约露出苍白而憔悴的面容,张顺眼角的余光打量到,心里一惊,宁爷先前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成这样?会不会有诈?
“宁爷昨天冒了风寒,触发了旧疾,宁爷需要静心养病,所有事物将暂且由我督管,至于你们当顺宁爷的事儿,还得等宁爷身体康复之后,由宁爷自己拿主意。我警告你们,别在我的眼皮底下玩花样!被我逮着了,我绝不手下留情!”天信说,张二虎连连答应,“那是应该,那是应该的。”
紫慕流沙2017-09-28 09:40:1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真相信他们归顺的话?”和硕被绑在宁爷的马车里,宁爷笑,“这个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这是在为自己操心。”和硕老实多了,眼神也没有先前那么诡诈,宁爷面色沉静,“你考虑的倒还挺周全,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的境遇只会比我更加难堪和悲惨,想杀你的人大有人在,想要将你五马分尸的仇家则多如过江之鲫,如今能保护你的也只有我。”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宁爷,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您的法眼。”和硕拍马屁的功夫向来不低,宁爷说:“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处置那两个人?”
“您心里都布置好了,又何必假惺惺的来问我?不过,难得您还把我放在眼里,只是我死期将至,横竖都是死,再费心神也折腾不出什么劲道,这辈子算是白活了,但是老话说的好,人活一辈子,总得为自己争一个善终,可汗对我的恨已经深入骨髓,我要是落到他手里,势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和硕这样评价自己的一生得失荣辱,宁爷说:“难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答应过你的女儿,会将你交给她!”
“我要是落在璨灵手里,那还不如死在可汗手里,至少死的还能有点尊严,她恨我入骨,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方法一点点的折磨我!”和硕仔细想想,就是他的自私和恶毒才让他一路沦落到如今的下场,如果当初他不那么贪婪,对人对事不那么无情,或许就可以改写家破人亡的命运。
事已至此,他也只剩下无限悔恨。
“璨灵当初没有杀你,那是因为她惦记你手上的那些珠宝,如今你用来护身的筹码没了,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方法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又或者,你让我如何才能真正的信任你?”宁爷不是不相信他没有好办法,而是相信他的方法后面藏有阴谋诡计,和硕急切的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如果换作是别人,我兴许会相信。但是老奸巨猾的你,我不留几个心眼,绝对会在你的手上栽跟头。那才叫冤枉呢!”宁爷故意这么说,和硕受不了刺激,“其实想要证明这两个人是否真心投靠你,这并不难,难的是,你得如何分辨这两人投靠的动机是心怀鬼胎还是真心实意。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反目成仇,只有求生意识强大的人才会想方设法活下来,无论剩下的那个人是谁,单枪匹马,即使心术不正,以宁爷这样的才智和凌厉手段,应该一目了然。只要找开这个切口,再顺藤摸瓜,总会揪出背后的始作俑者。”
“二虎,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保证你会喜欢。”天色渐晚,天信跃上马,不停怂恿张二虎跟他一起去,张二虎犹豫,“那么王爷怎么办?咱们就这么抛开他,难道你就不怕他发现?”
“怕什么,有那么多侍卫护着,怎么会有问题,而且我们只去一个时辰而已,或许我们回来的时候宁爷还没有醒。”天信越说越激动,仿佛要去世外桃源,张二虎有些心动,“可是万一被发现,宁爷顾及你是他的心腹,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我算什么呀!宁爷要是把我拉出去杀了,那我才叫冤枉呢!”
“有我在你还怕什么?难道你还怕我故意陷害你不成?”天信拉下脸,张二虎没经住他的纠缠,只好答应他,没想到他所说的那个好地方竟然是妓院,他来这儿也没几天,竟然和里面的姑娘熟络的跟自家人似的。
“我没骗你吧!下次还来吗?”一个时辰后,天信和他回来,天信喝了不少酒,一路上摇摇晃晃,口齿不清,还好宁爷没有醒,张二虎和李顺住在另一个房间,门口有几个侍卫把守,他刚进来,但遭到李顺一耳光,“瞧你这副乐不可支的样子,好像和天信相处的挺融洽,你这是准备临阵倒戈?二虎,难道你忘了之前竹林里答应过秦爷什么事?如果计划再失败了,我们俩都不得好死!”
“就算我们成功了,你以为秦爷就会放过我们?李顺,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事到如今,怎么会糊涂成这样?连这点玄机也看不透?你别忘了,我们知道太多关于秦爷的秘密,保不准他们会对我们卸磨杀驴,跟我们一起出来的那些兄弟全都死了,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死在异国他乡。”张二虎的重心一直往宁爷这边偏,李顺冷笑,“看来天信给你灌了不少迷魂汤,打着怕死的旗号说秦爷的坏话,你今天能背叛秦爷,后天就能背叛宁爷,我不相信宁爷不明白这个理,无论你对他有多忠心,他都会将你视为外人,二虎,你刚才和天信去哪儿了?”
“去•••••也没去哪儿,就是去喝了点酒。”张二虎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天信去了妓院的事,张顺那么聪明,怎么看不出他在说谎,宠在袖子里的那只手,悄然使出一把匕首,“你们俩一起喝酒,为什么不在客栈你喝?我还真是没看出来,你在几天之内就已经和天信攀上这样的交情,真是不简单,可是二虎,你这个人最不擅长说谎,一说谎眼睛就会不自然的眨,况且,你说你们喝酒,可是你身上怎么一点酒味也没有?”
“我喝的少,自然没有酒味!好了,你别问了,我没有背叛秦爷,也没有投靠宁爷,我这么做,只是想让宁爷和天信消除对我的怀疑。”张二虎心虚的说,他太清楚秦爷在事情结束后会给他们俩什么样的下场,他虽然不及李顺聪明,却心窍玲珑,懂得时局变化,很识时务,而李顺的忠心却不懂得变通,明知前面是死路,他也会一头撞死。
“今天在在破庙见着秦爷,他让我们俩速战速决,今天晚上就动手!”李顺在张二虎离开不久,便接到秦爷的飞鸽传书,给他们下了最后通牒,张二虎纠结,“宁爷门口守卫森严,你打算如何进去?”
“如今你和宁爷的关系拉拢的不错,就由你去开他们,我会趁他们不在意的时候潜入房间,一举杀了他。”李顺将袖子里的匕首亮了出来,张二虎惊异,“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你这是为宁爷拖延时间?如今他刚好病重,天信又醉得不省人事,错过这个机会,我们可能再也找不到刺杀宁爷的最佳时机!”李顺急功近利,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张二虎依然犹豫,“话是这么说,可是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如果谁都可以随随便便的杀得了宁爷,那么他早就死过几百次了,李顺,你先稍安勿躁,咱们得把计划部署天衣无缝才能下手。毕竟你得想清楚,咱们得手之后该怎么撤退!”
“等你部署好,宁爷的病或许早已痊愈,天信也早已醒酒,这样的机会不会天天都有,机不可失,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一个人去!也算是报答秦爷对我的提携之恩!”李顺说的很决绝,张二虎将他拦在门口,低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东窗事发,我们都得死在这儿!李顺,你说你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回去的!我也跟你有着相同的信念!”
“我就知道你是个叛徒!与其你和宁爷串通一气对付秦爷,那我还不如替秦爷提前了结你!”李顺在张二虎猝不及防的时候,猛地将匕首扎进了他的胸口,又用手捂住他的嘴,防止他尖叫,张二虎做梦也没想到,他没有死在对手手里,反而死在自己的兄弟的刀下。
李顺将刀上的血抹干净,跨过他的身体,守在门口的侍卫昏昏欲睡,走廊里不时传来天信醉酒后胡言乱语的声音,这时天信的房间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声音,应该是发酒疯,东西被摔的噼里啪啦。
守在宁爷门口的几个人闻声立刻赶过去,李顺趁着这个当口潜入宁爷的房间,房间里只点一只蜡烛,光线昏暗而模糊,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一眼便看到面朝里睡着的宁爷,旁边的衣架上还挂着他的衣服,李顺暗喜,看来他果真没有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还没下手,他已经开始幻想秦爷让他加官进爵的美梦。
当他走近床边,双手倒扣着匕首,准备刺杀宁爷的时候,只听身后掠过数十支箭矢,全都扎在了他的挺后心,手里的刀骤然滑落,而一只无意中扎在被褥上的箭却让里面的人毫无动静,他不甘心的盯着被褥看,这时天信从外面冲了进来,他身上的确充满酒气,可是他的神智却异常清醒,如果不是刚才他故意发酒疯,让所有人按照事先吩咐的那样撤离,李顺也无法顺利的进入房间。
紫慕流沙2017-09-29 14:42:4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爷,您果然料事如神,料定李顺今天会来刺杀您。”天信说,这时李顺还尚有一口气,他趴在地上,亲眼看到了站在天信身旁的宁爷,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宁爷向身后的侍卫招了招手,“说到底他也是宋国人,不可暴尸荒野,拖出去埋了,别留下蛛丝马迹。另一个情况怎么样?”
“大夫说他伤势过重,可能撑不了多久。”天信神情里闪出一丝落寞,他取得了李顺的信任,而他也真心实意投靠宁爷,他故意亲近他而致使他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虽说这是他所希望看到的局面,可是心理上还是觉得难过。
毕竟他利用了张二虎对他的信任。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他很信任你,再加上李顺对他的绝情,无论你问什么,他都会如实相告。”宁爷说,天信应一声,宁爷看出他的心思,“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如果我们不利用张二虎这条线索,就很难揪出幕后真凶。我不敢说是自己以天下苍生为已任,但是,我至少不会滥杀无辜!会尽力保护更多值得我去保护的百姓,这就是张二虎的价值。”

第三十七章 白驹
当荣烨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坐在一个水缸里,水深至他的胸部,让他匪夷所思的时,水有些烫,但是他坐城里面却又异常舒适,像是泡了一个热火澡,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顶开上面的石板,然而印入他视线里的情景竟然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到处都是大火燃烧过的灰烬,而他所在的这个房子早已不复存在,变成一片断井颓垣,场景荒凉而凄惨,有些地方还依稀冒着黑烟,这也怪不得水缸里的水是热的,原来是受大火所致。
他勉强记得他准备和门外叫嚣的璨灵对阵时,璨珠在后面偷袭了他,如果不是她机灵,将他藏在水缸里,兴许他早被大火烧死了。
可是她现在人在哪儿?璨灵有没有对她下死手?她有没有逃过姐姐的追杀?找不到她人,他心神不宁,只有找到她,他不安的心,才能安定下来。
然而更让他惊悚的是,沿途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干瘪而恐怖的尸体,他们像是被妖魔吸干了精魂,他们中间有老人也有小孩,也有年轻力壮的男人,他们睁大的眼睛里依然残留着惶恐,很显然,他们在临死之前受都受到了惊吓。
他们应该是在睡梦中被惊醒,很多还光着脚,身上穿着简单的衣服,就惊慌失措的从房间里逃出来,越往住户密集的方向走,路上的死人就越多,只有几条狗孤零零的在路上走来走去,仿佛在寻找自己的主人。
更让荣烨不可思议的是,连地上的花草仿佛也像是被抽空了生命,变得枯萎,方圆百里内,全都是一片黯淡而苍茫的枯败之色。就连两人合抱才能抱住的大树也没能幸免,树叶落得满地都是,树干和树枝全部枯死,荣烨轻轻碰了下,没想到巨大的树竟轰然倒塌,摔的粉碎,像是一摊烂豆腐。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四周寂静的可怕,入眼处全是惨不忍睹的尸体,荣烨再大的胆子也要碎裂了,这时一条狗突然从他身边迅速掠过,荣烨受惊不小,前面应该是村子入口,他小心翼翼的靠过去,隐约中,他听到后面传来一阵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的声音,惊魂未定的心再次高高的吊起,他紧紧提着剑以防万一。
“真是吓死我了!”原来发出声音的竟然是条狗,短暂的轻松很快被那条狗露出猩红色牙龈里覆灭,它张着血盆大口,牙齿仿佛也要比一般的狗要尖锐的多,它的眼睛也变成红色,源源不断的涌现出腾腾杀气,一步步的向他靠近,荣烨没敢跑,发软的两腿想跑也跑不动。
而他手里的那柄剑在锋利的狗牙面前,几乎失去了抵御力,就在那条狗腾空向他跳来时,他猛地一挥手,刀刃瞬间斩在它的脖子上,只可惜没有完全斩断,荣烨也被剑上传回的震力伤到,那只狗猛地摔在地上,而他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后面有个巨大的石头,他手脚并用,立刻爬了上去,就在他松了口气,回头往下看时,却又看到一幕令他魂飞魄散的情景,那只被砍了一半脖子的狗,竟然又站摇晃着身体站了起来,只是脖子上耷拉着狗头,牙齿还随着脚步发出格格作响的声音。汹涌的狗血不停的从断口处翻涌出来,洒的满地都是,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仿佛已经腐败千年。
狗头不停的撞击到走动的前爪上,低垂的眼睛不停的往上翻,仿佛寻找砍它脑袋的凶手,恶狗一个用力,前爪突然踩到垂落及地的耳朵上,猛地将脑袋扯了下来,落在地上的狗头眼珠子还在不停的转运,而没有狗头的身材,依然跌跌撞撞的往前走,情景甚是恐怖!
这么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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