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转】春风一杯酒 BY 偷眼霜禽(温馨甜蜜师徒养成年上武侠江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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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09:00 发布在 bl小说
文案 
江湖上有处叫做赤水玄珠谷的所在,赤水剑、玄珠炉,两样宝物闻名天下。安墨白身为赤水玄珠谷谷主的唯一弟子,却从未得见这两样宝物。 
四年之前,安墨白因故不告而别,悄然离去,四年之后,却又不得不回到那里去…… 

内容标签:江湖恩怨 近水楼台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合,安墨白 ┃ 配角:任流水,薛竭 ┃ 其它: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1:00 发布在 bl小说
作者大人晋江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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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2:00 发布在 bl小说
第 2 章 

此后安墨白便留在赤水玄珠谷,谷里除了苏合,只有一名唤作翠衣的仆女,煮饭做点心的手艺十分菁巧。安墨白平日最喜欢缠着她做点心吃,苏合不喜多话,翠衣平日无聊,见了这聪明乖巧的孩子,待他也极好。 

苏合姓子孤僻,待人素来淡漠,不知为什么对安墨白却温柔得很,总爱捏他脸颊。平日里教他读书识字,略大些时候,将自己的剑法医术也传了给他。 

苏合善画,也曾想要教给安墨白,只是他说什么也学不好。苏合最喜画画,什么岐黄武艺在他眼里都是其次,一次火气上来,将安墨白狠狠训斥了一顿。安墨白委屈得很,悄悄躲起来哭,苏合费了整整一下午才把他从山石后面找出来,看看他肿起的眼睛,将这哭得直抽的宝贝徒弟抱了起来,叹气道:“别哭,别哭,以后不学了。” 

后来翠衣出去嫁人,便只剩了苏合与安墨白两人。那时安墨白已有十二三岁,跟翠衣学得一手好厨艺。苏合大多数时候陪着安墨白在谷里,师徒两人十分融洽自在。但苏合有时外出,一去便是几个月。一次安墨白又被独自留在谷里,一时无趣溜出去玩耍,救回一个濒死之人。那时他的医术学得尚浅,那人伤得又实在太重,治了几天,那人气息越来越弱,眼见是不活了。 

苏合回来得极是凑巧,安墨白正焦头烂额,见了他便急急扑上去道:“师父,你快来看,有人受伤啦。”拉着苏合的手将他拽到自己卧房去。 

苏合看了那人一眼,却不怎么理会,皱眉道:“墨白,我说过不许你出去,更不许带外人进来,不记得了么?什么东西也好乱捡回来?” 

安墨白小声道:“师父,这人流了那么多血,很是可怜……” 

苏合略一沉脸,道:“手伸出来。” 

安墨白垂下头伸出手去,掌心被戒尺不轻不重地打了两下。 

苏合道:“这东西哪里捡来的,丢回哪里去。” 

安墨白眼睛里泪水滚来滚去,拉住了苏合的袖子,带着哭音央求道:“师父,你救救他吧,这人快要死了。人死了就活不过来了。” 

苏合板起了脸,道:“再多说,我打你pi股。” 

安墨白抹抹眼泪,贴上去抱着苏合的腰啜泣道:“师父,要是我这时候才被水冲过来,你是不是也不救我了?” 

苏合愣了一下,轻柔地捏捏他脸,道:“小东西胡说什么?师父当然救你。好好,别哭了,我替他医治还不成么?”过去细细查看了那人的伤势,思量了一会儿,带着安墨白到药室熬药。一边道:“墨白,以后不准再这样滥好心。救只猫儿狗儿也罢了,救人做什么?白白花这许多心力,日后不被反咬一口便是上天眷顾。” 

安墨白大半没听懂,只期待地问:“可以拣猫来养么?” 

苏合合上了药罐的盖子,头疼道:“不行,那些东西闹得很。” 

过了月余,被安墨白救回之人已能下地走动,脚步虚浮地过来向苏合道谢,自称名叫任流水。苏合听说过此人,在江湖上也算是叫得出名字的一号人物。他也不放在心上,开口便下逐客令:“我谷里向来不留外人,如今任少侠伤既然好了,便请移步。”向安墨白道:“墨白,送他出去。” 

任流水被他冷冰冰几句话砸懵了,安墨白知道师父不喜外人,忍他月余已属难得,伸伸舌头拉着任流水退出去。不出片刻安墨白却又跑回来,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道:“师父,外、外面……有人,提着刀剑守在谷口,要杀死任大哥。” 

苏合微微吃惊,道:“你受伤了么?” 

安墨白摇头,道:“我没事,任大哥护着我。” 

苏合点点头,向任流水道:“既然外面不甚安稳,小徒便不远送了,阁下自便。” 

他言语态度倨傲得很,任流水看在眼里,虽受了他救命之恩,但他说这话无异叫自己去送死,心头也不免有气,道:“谷主救命之恩,在下定当铭记在心。告辞了。” 

苏合看了安墨白一眼,道:“墨白,过来磨墨。” 

安墨白低头道:“我,我送任大哥到谷口去好么?”手悄悄握住了腰间苏合给他的那柄菁钢短剑的剑柄。 

苏合看得分明,忍不住又气又笑,喝道:“不许!”有心着实打他一顿pi股,无奈宠惯了下不去手。他知道自己这徒弟乖巧心善,却也倔强得很,当真怕他出去有什么闪失,向任流水道:“这样,你留下替我看守此地七年,如何?” 

任流水心知何须七年,只待自己仇家一离去,苏合定然随之将自己踢出去。他年少气傲,本待不应,低头看看安墨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心道欠苏合的不过一条命,欠安小兄弟的却是一份人情,心里一软,道:“如此多谢苏谷主。” 

旧时的事情,他时时记在心里,从来也没忘。安墨白正出神时,忽听一个童音脆声道:“你是谁?这里不许外人进来。” 

安墨白一怔回神,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已到了谷中,眼前的景物熟悉之极,那棵桃树上落满了雪,溪水结了一层冰,隐隐听得到冰下的水流声,不远处便是苏合的书房。安墨白看看眼前那半大的清秀男孩子,微笑道:“谷主在么?” 

那男孩儿偏着头道:“你是谁?找谷主做什么?” 

安墨白弯下腰看他,柔声道:“请你去问一问谷主,安墨白回来跟他请罪,他肯见么。” 

那男孩儿眨眨眼睛,转身进了房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出来,道:“谷主问你有什么事情,究竟是回来看他,还是找他救人。” 

安墨白脸色微变,踌躇了一会儿,低声道:“一个朋友受了重伤,这世上只师父能救得了他。可我也是诚心回来认错。” 

那男孩儿嘻嘻一笑,返身又跑进房里,这次他出来得快,却不说什么,径自从安墨白身边过去。安墨白怔了怔,便听到苏合冷冽的声音在房内道:“你进来。” 

四年来安墨白头一次听到他的声音,身子微微一颤,低着头推门进去。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3:00 发布在 bl小说
安墨白还要求恳,苏合却一个字也不想再听,起身将安墨白拎了起来,拖着他向房门走过去。安墨白挣扎道:“师父,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你救救他吧。”苏合铁青着脸拉□门,忽然闻到安墨白身上染了一股奇异的草木清气,顿时脸色一变,道:“伤在哪儿?” 

安墨白心知瞒不过去,低了头小声道:“左肩上。” 

苏合沉着脸将他抱到一旁的卧榻上,解开他衣裳,果然见他肩头有一道寸许长的细致黑线,如同好女蛾眉,纤手慢描,衬着白皙的皮肤,居然十分好看。 

这毒叫做画眉春,中毒时潜在人体内,并无异状,三十六日后发作起来,须发尽落而死。虽然无味,但见了血便生出香气,伤处更会出现黑线,十分显眼,因此极少喂在暗器上,多下在饮食中害人。这毒虽邪,却并不难解,只是毒姓外散时痛楚难当,全身没半分力气,须得有人照顾。那时齐含光只剩半口气,安墨白知道自己的伤一时无碍,便没作理会。回到赤水玄珠谷后,他怕给苏合知道了挨骂,也只悄悄配了一些压制毒姓的药物服用。 

苏合唤了那叫做青叶的男孩儿去煎药,自取了银针给他刺灸,疾提徐插,凤眼捻转。安墨白伏在他膝上,嘴唇咬得发白,将苏合的袖子揉攥得全是汗水。苏合替他擦了擦汗,皱眉道:“连这种小把戏也对付不了,从前教你的东西都忘干净了么?” 

安墨白忍着痛断断续续地道:“我……我伤得不重,拖几日也没什么……” 

苏合手里持着三根银针,本要刺下去,听见这话,便顿住了,冷道:“你说得不错,再拖几日也没什么。”随手掷了银针,将安墨白丢在书房的卧榻上,转身走了。安墨白怔了一下,叫了一声师父,苏合也不回头。此时毒姓向外发作起来,他疼得全身微微颤抖,趴在榻上说不出话,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手足冰凉无力。 

傍晚时青叶端了一碗粥过来,道:“安大哥,你吃点东西吧。” 

安墨白疼了整整半日,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勉强开口道:“我吃不下,多谢你。” 

青叶为难道:“谷主说要你吃掉,一口都不许剩。” 

安墨白支撑着坐起来,端起碗,还没入口便闻到扑鼻的辛味,闭了眼咬牙送进嘴里。他活了十九年,从没吃过这么苦的东西,一碗粥吃完,只觉得面目五官都错了位。粥虽难吃,不多时肩上却痛得轻了许多,安墨白重又躺下,一会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3:00 发布在 bl小说
第 5 章 
又过了几日,一天夜里安墨白睡得早,昨日又落了一场雪,苏合独自一人立在结冰的水边,仰着头不知看什么,正在出神。 
任流水从谷外进来,笑道:“怎么这几日都没见青叶青黛两个?” 
苏合道:“我有些事情要他们去办一办。” 
任流水“哦”了一声,笑眯眯地凑上前,道:“苏大哥。” 
苏合瞥了他一眼,道:“他的药快吃完了么。” 
任流水嘻嘻笑道:“又要烦劳你了。” 
苏合点了点头,道:“明日我替你再制一些。” 
任流水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又道:“半仙,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苏合道:“什么?” 
任流水道:“我在外面住着,见过多少人来向你求医求药,你答应过的一只手便数得过来,我要的药物制起来十分繁复,为什么你从来不拒?” 
苏合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的好。” 
他不肯说,任流水反而愈加好奇,催促道:“快说快说,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因头不成?还是小墨白不爱你,你又看中了我?” 
苏合皱了皱眉,微笑道:“那倒不是。只不过竟然有人在情字上比我更艰难,我瞧着十分开心,几颗药丸算得了什么?” 
任流水一呆之下,咬牙切齿道:“你……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任你日日扮死人脸,决不拿那事安慰你。你也别太开心,墨白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认定的事儿轻易变不了,你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按头!” 
苏合随手折了根枯枝在新雪上轻划,淡淡道:“从前他心里没我这个人,一声不响地走了,那是天意,我不强求。可如今他竟然自己回来,这也是天意,我岂容他再逃。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又悠然道:“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是无用。只不过墨白不听话,霸王硬上弓倒也使得。” 
他在雪上划的是一个“白”字。 
 
苏合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时候对安墨白起了别样心思。当初收留他不全是好心,更多是觉着有趣,这孩子不要人救,他偏偏要救。原本想着养几日玩玩便送给外面的人家,但这孩子安静乖巧,很合他心意,日子一长,便果真有模有样地做起了师父。 
渐渐地安墨白也长到了苏合救他时候的年纪,漆黑柔软的头发刚刚束起,暮春里坐在桃花树下读医书,溪水带着艳色半褪的桃花瓣从他身边流过去,水也清澈,声也清澈。苏合推开窗子看着,笑了一笑,拿出纸笔来,落笔勾出花树流水,正待再看一眼,细细描画那淡青衣衫的少年,抬头时安墨白忽然合了书本,向苏合笑道:“师父,那边的白芷开花啦。”他性子温柔,天生一双笑眼,展颜一笑便如陌上春风过,花繁香轻。 
一瞬间春色熏风,尽入心底。苏合一低头,看见笔上的朱砂落了一滴,素宣纸上洇开一片胭脂色。 
便是那时,心魔顿生。 
 
那年中秋月朗,安墨白陪着苏合在水边赏月。苏合素不饮酒,酒量也平平,那天不小心多喝了几杯,握着酒杯看着月亮发了一会儿呆,倚着树闭上了眼。安墨白叫了几声“师父”不应,只得扶他回房。少年身形尚细,架着一个成年男子颇为吃力,安墨白一手拽着苏合的胳膊,一手撑着门边,累得脸上泛红,喘了几口气,一侧脸看见苏合正瞧着自己,吓了一跳,道:“师父,你醒啦。” 
苏合“嗯”了一声,慢慢靠过去吻住了他柔软的嘴唇。 
安墨白瞪大了眼,呆呆地看着苏合的脸,任由他戏弄。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满心的害怕里似乎夹杂着别的什么,此时也顾不得细想,一咬牙一狠心,一掌向苏合颈侧切去。这一掌击中了,却没什么收效,反而被他扑在地上。安墨白几乎要哭出来,半晌不见响动,睁眼一看,苏合双眼紧闭,早已晕了过去。安墨白急忙将他推在一旁爬起来,两腿发软地逃开几丈,扭头看看歪在地上的苏合,犹豫了一下,匆忙将他拖到床上,盖好被子,转身逃了出去。 
这一逃便没敢再回来。 
 
苏合回过神来,见任流水一脸好奇地看着自己,道:“看什么?” 
任流水笑道:“你方才在想什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皱眉。” 
苏合不答,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过了些日子,傍晚时安墨白过来找任流水,将一只精巧的黑玉药瓶交给他,道:“任大哥,你要的药。” 
任流水喜滋滋地道了谢接过,见他肩上背着包裹,惊道:“你又要走?” 
安墨白苦笑道:“不是。师父将我赶了出来,说我在外面久了,烟火气沾得太多,要我在这里先住几个月。” 
任流水奇道:“前些日子你在谷里住着,他也没说什么,怎么这时候又来挑剔。” 
安墨白将自己的包裹放到客房,边收拾床铺边问道:“任大哥,前些时候我的包裹搁在这里,有没有落出过一把匕首?” 
任流水顿时想起苏合命青叶还给齐含光的那把匕首,忍着笑往火盆里添了块木炭,道:“没见过,怎么?”一面伸手去端茶杯。 
安墨白道:“从前我在七星铸剑庄借住的时候,得了一把极好的匕首,原本要送给师父割画纸用,明明搁在包裹里,怎么找都找不到。”惋惜地叹了口气,又道:“大概是走得太急,路上不小心掉了。” 
任流水没忍住,一口茶水全喷在火盆里。 
安墨白听见响动,问道:“任大哥,你怎么了?” 
任流水咳嗽着道:“没、没什么,不过是呛着了。”抹了抹咳出来的眼泪,心道若是半仙知道这事,肠子多半要悔青了。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4:00 发布在 bl小说
第 7 章 

渐渐地冰融雪释,春回风暖。冬末的时候任流水外出给那人送药,回到自己的住处时不见了安墨白,心想难道是苏合终于忍耐不住,叫了安墨白回去。忍不住一乐,又找苏合有事,便向谷里去。 
房里只有苏合一人,正倚在卧榻上翻看一卷古书,手里端了一小碗杏仁酪慢慢地吃。 
任流水一见之下,当即跳脚叫道:“墨白,你太偏心!我在的时候你怎么从来不做这种点心!虽说的确琐碎些,你也不能专拣我不在的时候做给半仙吃!”也不知安墨白在做什么,听见没有,只是不应声。 
苏合微笑道:“别吵他。到四月时候你那心上人的药又该吃完了,墨白正在炮制药材。” 
任流水登时满脸堆欢,道:“半仙,你真好福气,徒弟又乖又聪明,还一手好厨艺。我怎么就没这个命。” 
苏合微笑道:“你到那水边守着,若是有小孩儿被水冲过来,你便救他出来,收做徒弟。再等个十年八年,便有人做给你吃了。” 
任流水嘻嘻笑道:“说起来,你怎么抹得下脸叫墨白回来?” 
苏合脸色如常,道:“要他过来帮着种些药材,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任流水笑道:“唉唉,种药材能种出什么花样,你们可真教人心急。这个送你。”递过来一只纸包。 
苏合还没接过,从气息上便分辨出是春(一一)药,微微皱眉,道:“你弄这种东西做什么?我要了有什么用?” 
任流水笑眯眯地道:“这是花神郎君的宝贝,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听说好用得很,不如你给墨白试试看。” 
苏合嗤笑一声,道:“我若是用这种手段,还要等到现在?”仔细嗅了一下,道:“这药不好,性子太烈,伤身。” 
任流水大是不服气,道:“半仙,你的医术我是十分佩服的。只是这玩意儿非药非毒,怕你不大在行。” 
苏合懒懒地道:“你果然是外行。非药非毒,能是什么新鲜东西,凭空变出来的么?虽然从前没做过,这种东西,要制出来也没什么难的。” 
任流水眼睛一亮,道:“如此说来,你能制出比这个还好用的?” 
苏合本待不应,但他从未制过春(一一)药,忽然间起了好奇之意,拿过一部厚厚的药典搁在膝上,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却也不看,只是凝神思量。 
任流水想起一事,问道:“前些时候你把墨白赶出去做什么?” 
苏合专心构方,一边漫漫地道:“他在这里浑身不自在,唯恐我将他吃了,我看着便生气。眼不见心不烦。” 
任流水忍不住再又追问道:“从前你到底做了什么,将他吓成那个样子?” 
苏合微笑着又翻过一页书去。 
 
晚间吃过饭,安墨白又回药室忙碌,任流水向苏合抱怨道:“米饭里这么多砂子,墨白淘米没有?” 
苏合微笑道:“自然淘过,我不是吃得好好的?” 
任流水想想似乎的确如此,又道:“为什么我的碗里砂子比米还多些?” 
苏合奇道:“我的书房跟药室只一墙之隔,这边说什么那边都听得到。你不知道么?” 
任流水一呆,苦着脸道:“墨白他竟然也……” 
苏合微笑道:“墨白这孩子太过心善,依我说,该把那包药下在饭里才是。” 
任流水手里本来捧着一杯茶,立刻放下了,道:“苏谷主,我告辞了。”转身逃了出去。 
 
苏合说要制药,他做的活儿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吩咐几句,其余的事都要安墨白来做。苏合之前从未制过春(一一)药,安墨白不知他忽然弄这种东西做什么用。想起齐含光曾笑自己“别人要绑你,你便乖乖地递绳子”,再看看手里的药物,打了个冷战,不敢再想下去。 
不久药炼成了,任流水笑眯眯地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将药瓶塞进袖子里走了。 
一天安墨白睡到半夜,忽然醒了过来,鼻端闻到一股甜腻温软的香气,睁眼便见苏合坐在床头,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他心知不好,缩了缩身子,道:“师父,时候不早了,还不睡么。”那香气甜得直沁脏腑,教人心头一片绵软荡漾。安墨白只觉得一团温柔情焰在胸腹间烧撩,熨帖到四肢百骸里,又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像是苦候一冬的花已在盛放前的一刹,任是天崩地裂也阻拦不得。满心里都是绮思缠绵,看着苏合温柔似水的神情,几乎管不住自己,要贴上去求欢。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5:00 发布在 bl小说
苏合笑而不语,凑过去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伸手去解他衣带。 
安墨白惊道:“别!”他手足微有些发软,内力却半分没丢,伸手抓住了苏合的手腕。但衣裳离体时带起的清凉微风自肌肤上掠过,实在太过舒服,便阻拦不下去。苏合也不说话,盯着他只是微笑,带着他的手将他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剥了下去。安墨白光着身子,手足无措地蜷起来缩在床角,颤抖着道:“师父,不成……”此时□一层层缭绕地纠缠上来,他也顾不得苏合就在眼前,贴在床上微微磨蹭。 
苏合微笑着开口道:“蹭床有什么趣味。乖孩子,过来。”一面伸手抚摸他脸颊。他的手微带凉意,抚在潮热的肌肤上说不出的舒适。安墨白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抱住了苏合。苏合一笑,顺势将他压住,手滑下去抚摸他全身。 
安墨白被他抱着,又是欢愉又是羞耻,脸涨得通红,埋在苏合怀里,眼泪早已掉了下来。苏合抬起他下巴,道:“看着我。”安墨白身子一震,将头扭到一边去。苏合不肯放过他,捏过他下巴来,又道:“看着我”。月光照在他脸上,安墨白满脸都是泪水,低声呜咽着不肯睁眼。苏合叹了口气,松开了手,温柔之极地吻他身体,体贴地抚慰他的躁动。安墨白闭紧了眼低低喘息,忽然身子猛地一弹,眼前微微眩晕。 
苏合吻他微微汗湿的额角,在他耳边低语道:“墨白,舒服么。” 
安墨白失神地睁着眼睛,喃喃道:“你是我师父……” 
苏合柔和地道:“我喜欢你。” 
安墨白答不出话来,忽觉苏合的手指沾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探到自己后面,心里一惊,反应地一挣。 
苏合脸色一冷,道:“你自己舒服过,便不管别的了?” 
安墨白道:“不是……” 
苏合冷着脸将手里的药瓶丢在一旁,也不理会他说什么,拉开他双腿狠狠刺入。 
 
安墨白惨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翻身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房里并没有苏合的身影,自己的衣裳也穿得好好的。他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擦擦额上汗水,刚定下心来,忽觉双腿间一片冰凉滑腻,急忙拿过布巾擦净了。 
安墨白低头看着布巾上的痕迹,回想起梦中情形,身子一阵发烫,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再也睡不着,便抱膝呆呆地坐着。无意间一抬头,见窗子半开,看得见水边一树桃花在月色里开得正艳。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6:00 发布在 bl小说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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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见到苏合时,安墨白几乎不敢抬头,又觉得苏合的笑容似乎有几分异样,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的缘故。
几日后任流水自外面买了苏合要的药材回来,到药室悄悄问他:“墨白,半仙拣着了十万两的银票么?怎地这般开心。”
安墨白吓得一抖,险些失手滑了药杵,道:“我、我不知道。”

午后安墨白给药圃浇了水,又仔细地拔了杂草,坐在桃树荫下歇息。暮春的天气暖得恰到好处,惹得人一阵一阵地犯困,桃花和青草的淡淡气息混在一起轻轻地飘着。昨晚他整整半夜没合眼,此时倦意涌上来,忍不住身子一歪,枕着手臂软洋洋地睡了过去。
苏合在房里看见,拿了一件衣服出来,替他盖在身上。
风过桃花落了满地,有一些落在溪水里,悠悠地顺着水漂走了。几瓣桃花落在安墨白头上脸上,苏合轻轻替他拨下来。
安墨白睡得不甚安稳,被苏合的手指碰到,微微动了一动,脸上现出欢喜的神色,含糊不清地道:“师父,你终于来找我啦。”
苏合怔了怔,心想他又在做什么梦,微笑着伸手去抚摸他头发。
安墨白又道:“我时时想你……我不敢回去……外面不好……”
苏合愣了一下,低头细看他面容,手自他眉眼上极温柔地轻抚过去。他离开时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在这小小的山谷里住得久了,人情世故一概不懂,孤身一人在外漂泊数年,不知吃了多少苦。从前是那样可爱的少年,脸颊软软的,如今却瘦了许多。安墨白又呢喃了几句什么,手指纠住了苏合的袖子。苏合想起小小的安墨白刚到自己身边时,夜里常常做噩梦,边哭边抓紧了自己的衣裳不肯松手,偏又叫不醒,但只要自己抱着他亲几下,他便立即安静下来乖乖入睡。
苏合低低叹了口气,俯下身去像从前那样去吻他额头脸颊,果然不久安墨白便松开了手,安稳地睡过去。苏合被暖融融的日头晒了一会儿,也有些昏昏然,将安墨白圈在怀里,在他唇上悄悄碰了碰,侧头睡了。

这一觉直睡到日落西山,灼灼桃花同夕光晚霞融成一色,苏合十分舒适地睁开眼,一低眼便见安墨白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道:“醒了?”
安墨白点点头,道:“起风了,师父当心着凉。”他睡觉时候压着了头发,脸颊上有几道细细的红痕。
苏合微笑道:“头发睡散了,过来我替你梳一梳。”
安墨白应了一声,转过去背对着苏合坐着。苏合回房取了梳子,将他头巾解下来,细细地梳顺了,再挽上去用头巾扎住。一面含笑道:“头发长得这么长了。”温暖的手掌时时擦过安墨白的颈项脸侧,安墨白神思恍惚,像是回到少年时候,清晨早起练完了功夫,坐在桃花树下乖乖地等苏合给他梳头。忽然又想起那夜梦中情形,薄薄的耳朵有些发烫。
苏合看他耳尖红了,心里暗笑。道:“好了。”
安墨白在谷里安顿下来后,虽说苏合待他还是如从前一般,但他想到自己一去便是数年杳无音讯,还将师父打晕了,心里总是存了芥蒂,平日小心翼翼地服侍苏合,生怕惹他半点不高兴,直到这时才真的放下心结。低声道:“师父,你不生我的气么。”
苏合笑了一笑,道:“我不是说过的么?我又有什么可生气的,原本便是我不好。”习惯地在他颊上捏了捏,轻轻叹了口气,道:“瘦了这么多。”
安墨白想起在外漂泊的苦处,心里一酸,低头道:“我时时都想回来。”
苏合将他抱在怀里,柔声道:“为什么不回来,我也时时想你。你便是怕我生气,至多挨几句训也就过去了。”
安墨白道:“我怕师父气得厉害,定要赶我走,宁肯悬在心里,也好过真切知道师父不要我。师父若是真的赶我出去,我便再没地方可去了。”
苏合低头在他额上轻轻亲了一下,道:“傻孩子。”
安墨白抬头去看他,苏合温柔的眼神直落到他眼中,甜蜜绵软像是初见那天苏合喂他吃过的那块糕点,脸上不由腾地红了。
苏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柔声道:“喜欢我么?”
安墨白垂下了头,半晌道:“我……我……你是我师父……”
苏合微笑一下,又道:“傻孩子。”

桃花开罢时节,安墨白收了树上残余的花瓣,洗净了掺水沥出一碗淡红的桃花汁来,和了糯米粉做点心,也给任流水送去一份。任流水镇日无趣,见了安墨白大喜,抓了陪自己闲聊,不觉天色已晚,任流水正想要不要放他回去,房门忽然开了,进来的正是苏合。
任流水笑嘻嘻地道:“半仙,这么一小会儿便想徒弟了么。呐,徒弟还你。”
苏合道:“墨白,待会儿回去收拾一下行李。”
任流水一怔,道:“他不过……”
他要说的原本是“他不过在这里多聊了一会儿,何必动这么大的火”,苏合也不等他说完,向任流水道:“你也把东西收拾好。”
任流水顿时呆住了,心道半仙这干醋劲儿未免也太大,竟然要将两个人一起赶出去么。
苏合看他神色,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由得皱眉,又道:“你们两个明天跟我出去。”
任流水大奇,道:“你要出谷?”
安墨白道:“师父,这事算不了什么,值不得这样大动干戈。”
苏合温言道:“没什么,我正巧也有些别的事找他们。”瞟了任流水一眼,道:“墨白,你早些回去。”转身走了。
任流水奇道:“半仙要做什么?”
安墨白叹了口气,道:“师父要去寻无生门的晦气。”
任流水忍不住也叹气,道:“若是我师父,只会两个巴掌将我打出来。”忽然想起一事,道:“青叶青黛两个小家伙去了那么久,怎地还没回来?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安墨白摇摇头,道:“任大哥,我告辞了。”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6:00 发布在 bl小说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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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苏合三人一起外出,在附近市镇上买了马匹,四月繁花时节,桃红褪,梨花白,慢悠悠地往苏北去,说是寻仇,倒更像是游春。一路食宿都是安墨白打理,苏合看在眼里,颇有几分“吾家有徒初长成”的得意。任流水本是老(一一)江湖,他见苏合正得意洋洋,安墨白也早不是从前的稚嫩少年,也乐得清闲。
一日晚间三人在一家客栈里歇下,任流水觉得路上有些异动,夜里便只是半睡半醒地眯着。半夜时忽听隔壁安墨白房里传来推窗的吱呀轻响,不由微微一惊,翻身坐起,轻手轻脚地将窗子推开一线,正巧见安墨白从窗子里跃了出去,往城东奔去,他步子比猫还轻些,以任流水耳力之聪,也没听到半点声息。任流水正在犹豫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忽见两条黑影远远地随在安墨白身后,当下再不迟疑,也展开轻功,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安墨白直奔到城外荒郊才停了下来,也不转身,开口道:“两位自昨日起便跟着我们三人,有何贵干?”任流水藏身在一处树丛里,几乎笑了出来,安墨白全不似平日说话的口气,冷冷淡淡的倒有几分苏合的味道。
其中一人道:“阁下便是莫玄莫神医了?”
安墨白道:“神医不敢当,在下莫玄。”
另一人道:“听闻莫神医拜在赤水玄珠谷门下,不知是真是假?”
安墨白冷冷地道:“何须多言,两位多半也是为赤水剑而来了?”
先前那人笑道:“莫神医是明白人。玄珠炉我们不敢贪图,只是赤水剑好大的名头,不免教人有些好奇,只盼莫神医拿出来给我们兄弟瞧上一眼,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日后回乡下种田,说起来曾亲眼见过赤水剑,也算是有几分面子。”这话说得虚情假意,便是小孩儿也听得出来。
安墨白也不啰嗦,道:“若你们胜得了我,赤水剑双手奉上。”
那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莫神医先请出招。”
安墨白道:“若你们输了,又当如何?”
一人道:“今日往后,我二人决不对赤水剑起半点心思。”
安墨白再不答话,急转身时短剑出鞘,身子腾空,一道青影如雷电之捷,向其中一人当胸刺去。去势中已连变了三招。他样貌生得温柔,出手却半点不温柔。任流水初次见到赤水玄珠谷的功夫,剑随意动,身随剑走,招式身姿如游丝逐风,白云漫卷,十分轻灵挥洒,半点容不得滞涩,这才知道安墨白为什么要练那腰上功夫。那两人各使开一柄十分沉重的鬼头刀,同安墨白斗在一处,他二人只听说莫玄医术高超,想不到打起来也丝毫不弱,不由得有几分心慌。任流水冷眼旁观,知道安墨白不至吃亏,也就安心看戏。
安墨白所用的那柄剑只是寻常的精钢短剑,但剑鞘十分古旧,镂刻精奇,年代久了,鞘身被摩娑得莹润如玉,内敛中却又透出一股森然剑气,一见之下便知不是凡品。任流水曾经好奇问起,安墨白说道,原来的剑在师祖时候便早已丢失了,自己喜欢这剑鞘,师父便寻匠人比着剑鞘打造了一把剑给他。
那两人不过仗着刀沉力猛,怎及得上赤水玄珠谷的精妙剑法,更兼苏合悉心调(一一)教。安墨白渐渐占到上风,他不愿多耗时辰,一式虚招使出,剑尖吞吐闪烁不定,剑光映着月色夺人眼目,左手剑鞘连连拍出,将那两人打飞出去。安墨白还剑入鞘,道:“两位请回吧,只盼两位言而有信,今后莫再纠缠。”
那两人爬起身来,其中一人道:“莫神医,我们兄弟服啦。这便去了,后会有期。”向安墨白抱了抱拳,袖中忽然射出一线烟雾,直直地向安墨白喷去。任流水一惊,待要出手救援,却万万赶不及。
安墨白却似是见得多了,早有防备,足尖一点,手腕一扬,身子疾退几丈,两点寒光已钉在那两人胸口。那两人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地死了。安墨白将两具死尸拖到树丛里略加掩盖,叹了口气,转身向客栈方向走了。
任流水从藏身之处跳了出来,心中奇怪得很,他知道安墨白怕苏合知道了自己在江湖上惹出的这些事端不悦,但徒弟毕竟闯出个神医的名号,这般出息,做师傅的不该得意才是么?心里琢磨着,也赶回客栈去。

那两人一前一后地去远了,苏合从一棵高树上轻飘飘地落下来,微微笑了一下。

无生门在苏北海州沐阳,三人从湖州归安来,须取道扬州。
四月正是芍药花开的时节,又素有“广陵芍药冠天下”的说法,因此到了扬州时,任流水打听得城中正有一场芍药花会,便兴致盎然地拉着苏合师徒过去看。花会上游人如织,男男女女并肩同游,此时也不避讳。江南女子本就清秀美丽,扬州又十分富庶,翠钿珠钗、绫罗香粉地插戴打扮起来,更增艳色,这芍药会上,人面花貌,秋色平分。
三人随着众游人走动看花,任流水拾到一根碧玉簪,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玩,指着一丛十分繁盛的芍药道:“这个好看。”那芍药色作微紫,花盘大约半尺多宽,最下铺开十二片大花瓣,上面略小些的曲瓣一层层紧缠密裹,错落有致。花瓣都是边缘一缕金黄,香欺兰麝,唤作宝妆成,在芍药谱中是有名的上上品。
苏合与安墨白却一齐道:“不好。”
任流水看看花又看看他两人,奇道:“哪里不好了?”
安墨白微笑道:“这花被花匠养坏了,虽然花开得好看,叶子也肥大,不过是痴肥,药性都走尽了,入药连下品也算不上。”
苏合点了点头,道:“不坏,这几年没人教导,我还道你早将这些东西忘光了。”
安墨白笑道:“师父教我的,我怎会忘。”
任流水在一旁听着,几乎连牙也酸倒了。
苏合师徒虽说花不好,却看得津津有味。苏合对着一丛瘦瘦小小的芍药打量半日,看神情颇想将那芍药拔了,剥下根皮来。任流水原本不是爱花之人,只不过图个热闹,此时觉得热闹得无趣,向苏合师徒打了个招呼,自到别处闲逛。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7:00 发布在 bl小说

过不多时,朱红楼梯上走下一个公子哥模样的青年男子来。春暮轻暖天气,他穿了件天青色暗纹轻衫,腰系一条十分名贵的白玉带,垂着一块春风十里扭丝玉佩,穗结上缀了两颗龙眼大小的珍珠。那青年生得貌美,直夺人眼目,气度风雅华贵,真如一头凤凰一般。他脸上带笑,眼神却高傲得很,走到桌边,也不看别人,只望着安墨白,道:“这位就是莫神医了?三年之前,曾在太湖之畔见过一次,想来莫神医并不识得我。”作了个揖,并非江湖礼节,是读书人的礼数。
安墨白还礼道:“在下眼拙,实在不记得了。”心中一面回想,三年之前他还在太湖边的七星铸剑庄借住,何曾见过此人了。任流水自方才那赌官说“我去禀报主人”时便有些呆怔怔的,此时还没回过神来。
那赌庄主人这才转望向苏合,一面在椅上坐了,道:“能将莫神医拿做赌注,不知阁下是哪位前辈高人?听闻莫神医出自赤水玄珠谷门下,阁下难道是……”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道:“是赤水玄珠谷谷主么?”
苏合淡淡笑道:“我在谷里不过闲来种几棵药草。无名小卒,何必提起姓名。听闻便是乞儿,白楼主也肯跟他对赌,这传言难道是假的么?”
那赌庄主人却不答话,面上现出好奇之色,道:“不知莫神医在谷里时候做什么?”
苏合微笑道:“也不过帮我种药草罢了。”
那赌庄主人低头沉思一会儿,才道:“在下不挑对手身份,只挑对手的赌技。阁下想要跟我赌,这赌注虽极诱人,也须得露一手真功夫。”
苏合道:“先赌一局大小。”
那赌庄主人点了点头,伸手拿起桌上的骰盅来,指上微微用力,骰盅在他手中滴溜溜地转动。这一手功夫可俊得很,众赌客本来各自围做一团吆五喝六,此时渐渐聚拢在一旁,观看他两人对赌,人人都盯着那青年人手中的骰盅,呼吸都屏住了。平日喧扰不堪的赌庄此时居然安静极了,只听得到两粒骰子碰撞盅壁的清脆声响。
那赌庄主人将骰盅扣在桌上,向苏合道:“在下若侥幸赢了,莫神医从此便归我驱策?”
苏合道:“那是自然。”
那赌庄主人望向安墨白,道:“莫神医,果真如此么?”
安墨白点了点头,道:“果真如此。”
苏合端起那骰盅,轻描淡写地晃了几下。这手势安墨白熟极了,便是施针时候的龙凤眼捻转手法。
任流水脸色发白,小声道:“墨白,只怕今日半仙要将你输在这里了。”他嘴里跟安墨白说话,眼睛却盯住了那赌庄主人,眨也不眨一下。
安墨白看着苏合,随口“嗯”了一声,却并不如何担心。
此时两人一齐揭了骰盅,都是两粒漆黑的六点朝天。
那赌庄主人深深看了苏合一眼,道:“三位请随我来。”当先转身上楼。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8:00 发布在 bl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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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

123lavender1232009-01-30 17:19:00 发布在 bl小说
隋英低头道:“楼主恕罪。属下悉心探访了三个月,所得消息不少,但细加推敲,并无必然可信之言。只是那谷主姓苏,这点多半不假。”
白玉楼甚是不悦,哼了一声,道:“他姓酥姓糖有什么干系?七星铸剑庄那边如何?”
隋英精神微振,道:“那边得到的消息不少。”

那夜隋英悄悄潜进七星铸剑庄,庄内戒备森严,饶是隋英惯于此道,也险些漏了行藏。他隐在一道后墙的暗影里,隔了不久,却有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房来。
便听其中一人在房里来回踱了几步,道:“他死了?果真如此?含光,你可亲眼见了?”听声音竟是庄主章承景,那“含光”想必是他的师弟齐含光。隋英想不到自己误打误撞听见了他二人的机密谈话,心里一阵惊喜。
又听齐含光道:“苏谷主是这样说的。但我事后细想,墨白曾说过,那把匕首是要孝敬师父的。苏谷主便是不喜欢,至多将它丢还墨白,却不该给我。那小童说是墨白还我的,更是无从说起。”
章承景“嗯”了一声,道:“那谷主多半将它当作了你二人的信物。”
齐含光不知为何并不应声,又听章承景道:“他若有意,三年前便不会离开。你这份心思,还是收了的好。”口气里颇为不快。
齐含光踌躇道:“大师哥,早年庄上虽收留了他,可墨白也替我们救人,笼络了不少人心,便是欠我们什么,也还清了。如今还要欺瞒于他,骗取……”
章承景厉声道:“含光!师父待你的恩情,你都忘了么?!弑师大仇与这无关紧要的小节,孰轻孰重?!”
齐含光低声道:“是,大师哥,我知错了。”

白玉楼听了隋英复述他二人言语,思量片刻,道:“奇怪,七星铸剑庄前代庄主一夜之间暴死,传言是秋光剑陶药子所为,与赤水玄珠谷有什么干系?是了,他们是想要依仗赤水剑之利报仇。这苏谷主说的便是赤水玄珠谷的谷主了。‘莫白’又是谁?”
隋英道:“依属下看,多半便是莫玄。”
白玉楼一手支颐,又出了一会儿神,微微一笑,道:“莫白莫玄,这人究竟是黑是白?你下去吧。”转头吩咐小婢道:“请任少侠过来。”
任流水不久进来,凝望了他一眼便转开头去,从怀里掏出那黑玉药瓶放在几上,道:“现下是四月,上次的药就要吃完了吧。”
白玉楼望着他微微一笑,手中玩弄着任流水赌输的玉佩,道:“流水,方才跟我赌东西的人,到底是谁?”

苏合师徒仍旧往苏北去。没了任流水碍手碍脚,一路上苏合有意无意地撩弄自家徒弟,其乐无穷。安墨白有心推拒,但苏合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不过是替他梳头时碰到他嘴唇几次,又或是专拣人多的客栈投宿以便同住一间房之类,抓不住凭据,要拒实在是无从拒起,推根溯源,恨那白玉楼为何不掷一点。苏合看在眼里,心中反复思量该不该将这死心眼的徒弟逐出师门。没了师徒名份,他多半便肯了。


123lavender1232009-01-31 12:58:00 发布在 bl小说
安墨白被他在腰上捏了几把,死命咬牙堵住一声呻吟,哪有余暇说话。
苏合微笑道:“师父问你话,你不答么?”
安墨白喘了几口气,勉强道:“数脉……来,来去促急……”
苏合皱眉道:“这么简单也答得磕磕绊绊。怎样辨尺寸阴阳荣卫度数,背给我听。”
安墨白原本不肯,被苏合盯着,只得乖乖开口道:“寸口者,脉之……大会,手太……太阴之脉动也。人一呼脉行……三寸;一吸……脉行三寸,呼吸定息,脉行六……六寸。人一日一夜,凡一万三……三千五……百息,脉行五十度,周……周于身,漏水下百刻,荣卫……行阳二十五度,行阴亦二十五度……”
他断断续续地背诵之时,苏合的手越来越放肆,安墨白全身上下没一处不被触摸到,他渐渐情动,虽然闭了眼不看苏合,心里并不如何抗拒。只是每次被撩拨得或呻吟或惊喘时,苏合便在他腰上捏一下,微笑道:“这也是书上的原话么?”
安墨白只觉得便如那夜梦里一般,满心里情思缠绵飞动,再也顾不得这人是不是师父、该不该如此。苏合却偏偏逼他背那什么脉经脉诀,神志一半清明一半混沌,十分难受,到了后来,也不知自己背了些什么,实在忍耐不住,呜咽道:“师父,你饶了我吧。”
苏合微微一笑,一边继续撩拨他□,一边道:“嗯,这一句又是哪一章哪一节的?我怎么不记得?”
安墨白再不肯开口,抽泣一声,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下来。
苏合笑了一笑,解开他双手,柔声道:“抱着我。”
安墨白听他不再要自己背书,那是什么都肯了,十分驯从地抱住了苏合。苏合亲亲他脸颊,道:“乖孩子。”也抱紧了他,一夜纵情缠绵,他多年的心愿得偿,实是喜乐无穷。安墨白半是被他弄得累极,半是哭得无力,昏昏沉沉地睡过去。隐约之中,却又觉得心里某处忽然轻松起来。


123lavender1232009-02-01 23:10:00 发布在 bl小说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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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安墨白在苏合怀里醒来,还未觉得羞愧,先觉得胃里空空,饿得抓心挠肝。他昨日过来叫苏合吃晚饭,却稀里糊涂地被拖上床,折腾了半宿,此时天近正午,实在饿得受不住,看见桌上放着一碟点心,挣扎着爬起来下地。无奈腰间酸软无力,半点力气也使不上,刚刚支起身子,便不由自主地滚到床下去。忽然觉得手腕一紧,这才看到一条发带系在两人手腕之间。他这一摔,扯动了发带,苏合立时醒了,睁眼看了看,将安墨白抱上床来,轻轻掸去他衣上灰尘,道:“别乱动,多躺一会儿。”
安墨白低了头不敢看他,肚子却咕噜噜地叫起来。
苏合微微一笑,柔声道:“你答应决不偷偷溜走,我去给你拿吃的。”
安墨白低声道:“我不走。”
苏合凑过去亲亲他脸颊,穿了衣裳出去,不久端来一碗白粥,一碟清炒嫩笋,笑道:“我喂你吃。”安墨白不肯,苏合也不勉强,任他自行捧了粥碗慢慢啜饮,另拿了一双筷子,时时夹了笋片送进他嘴里。
吃过粥菜,安墨白躺下歇息,腰间的酸疼一阵阵地泛上来,虽仍有困意,却睡不着。苏合也不说话,陪他躺着,将他一缕头发绕在指间玩弄。
安墨白后颈被苏合的呼吸轻轻拂着,酥酥麻麻地痒,却不敢乱动。一只黄莺在客栈外的柳叶间滴呖呖地鸣叫,远远传来纺车转动的嗡嗡轻响,十分幽静恬适。安墨白只觉这情状暧昧得可怕,半晌才寻到一句话,开口道:“师父不吃东西么?”
苏合微笑道:“早晨吃过了,那时看你睡得正熟,便没叫醒你。”
安墨白再找不出话可说,只得闷闷地躺着。
隔了一会儿,苏合问道:“怎么还不睡?难受得厉害么?”要他趴在床上,放软了身体,轻重有致地在他腰间揉按,手法力道恰到好处,绝不轻一分,也绝不重一分。安墨白少年时偶尔练功弄伤了自己,苏合替他敷药裹伤,却没给他按摩过。安墨白初时身子有些僵僵的,不久便全然放松,他若是只猫,此时早舒服得咕噜出声,渐渐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已是夜间,一钩新月悬在窗边的竹枝上。房里没掌灯,安墨白发觉一旁的床铺空了,等了一会儿仍不见苏合回来,叫了几声“师父”也不见回应,心想难道是白玉楼寻仇来了,又或是无生门得了消息抢先下手,师父将他们引出去打斗。心里再也安生不下,就要外出寻人。
忽听房门吱呀一响,一人走进房来,便听得苏合的声音道:“我回来了,怎么了?”一边放下一只碟子,将油灯点了。
安墨白松了口气,道:“我还道有人来寻衅。”看他放下的是一碟点心。
苏合到床边坐了,替他拢紧了衣裳,微笑道:“想我了么?昨晚疼不疼?”
安墨白想不到他忽然提起昨晚之事,脸颊登时通红,向后缩了一缩,一双眼睛不知该看哪里才好。
苏合看他现下才想起来怕羞,笑了一笑,柔声道:“什么时候吃第二帖药?”
安墨白听他忽地转口,一怔之下,重复道:“什么第二帖药……”说出口才明白苏合的意思,脸上更红,扯了被子将自己裹住,又要缩到床角去。
苏合捉住他拉回来,凑过去同他额头相抵,柔声道:“喜欢我么。”
安墨白垂眼道:“我……我不知道……”比上次回答的“你是我师父”好得多了。
苏合也不再逼问,笑吟吟地取过碟子,道:“睡了一下午,饿了么?吃点东西吧。”
安墨白低头吃着苏合拿来的点心,是寻常的糯米糕,十分清甜可口。
苏合看着他吃东西,微笑道:“刚才我出去看过,这镇子很是安静,风景也不坏,恰好你这几日也不方便活动,就在这里歇些日子吧。”
安墨白一怔,道:“师父不是要去无生门么?”
苏合笑道:“无生门不长腿脚,晚去几天,它也在那里。”
安墨白犹豫一下,道:“师父,还是不去的好。”


123lavender1232009-02-04 18:45:00 发布在 bl小说
苏合道:“怎么?”
安墨白道:“薛蓝虽然打伤了我,他也没讨到便宜,算是扯直了。为这点小事奔波已经不值得,师父若有什么闪失,我就真是该死了。”
苏合笑了笑,道:“不是说过了么,我也恰好有些事情,要去寻一位故友。”又问道:“那时候除了薛蓝,还有几人对你们出手?”
安墨白道:“还有薛蓝的两名属下。一旁有一辆马车,像是同薛蓝一起的,马车旁另有一人,不过都没出手。”
苏合“嗯”了一声,仰起了头思量什么,不再说话。
他忽然问起江湖之事,勾动了安墨白的心思,终于问道:“师父,赤水剑、玄珠炉,究竟是什么宝物?”
苏合微笑道:“你见过几千次也有了,记不起来么。”
安墨白怔了一怔,苏合确有一把佩剑,除了教自己剑法时拿出来过,平时只随便收在箱子里,难道竟然便是赤水剑么;道士炼药才用得到丹炉,谷里从来没有过,“见过几千次”更是说不上。安墨白想来想去,始终回忆不起。
苏合笑道:“等过些时候回去,我指给你看。”

之后安墨白又歇了半日便好了,时时与苏合在左近游玩,江南山明水秀,这小镇虽不如淮扬富足,苏杭秀美,也别有一番风致。偶然遇见小病小患,安墨白随手施些针药便告痊愈。苏合笑眯眯地在旁边看着,从不阻拦,可也从不相助。小镇上民风淳厚,几天下来熟识了,又受了安墨白的恩惠,常常邀请安墨白二人一同就餐。苏合虽不说什么,安墨白知道他不喜与外人来往,每次都是婉言回绝。
一日苏合师徒在镇上闲步,忽见道上一人一马疾驰而来,安墨白无意间看了一眼,见是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想起那日马车一旁的正是此人。此时那人也看到了安墨白,勒住了马,安墨白心中戒备,一手已按在了剑柄上。那老者跳下马来,却并不理会安墨白,向苏合十分恭敬地行了个礼,喜道:“小少爷,想不到您竟在这里!”
安墨白大奇,这人明明是无生门中的人,为什么管自己师父叫小少爷?却听苏合道:“原来是陶伯,近来可好。”语声淡淡的。
那老者道:“劳小少爷惦记了,老奴还好。倒是门主十分想念小少爷。”
苏合不答,道:“薛蓝那混小子怎样了?”
那老者道:“大公子伤势颇重,整整一个月不曾下床,近日才刚刚复原。”一面盯了安墨白一眼,眼神十分怨毒。
那老者似是有事在身,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去了。安墨白全没听在耳中,只想着他唤师父作小少爷,虽不知师父同无生门到底有什么牵连,但想来总之是十分亲厚的关系了,低下了头等着挨骂。
苏合回过身来,摸摸他头发,称赞道:“不坏,薛蓝那小子功夫不错,能将他打得躺在床上一月有余,不愧是我徒弟。”

123lavender1232009-02-04 18:45:00 发布在 bl小说
安墨白上前几步,道:“不知薛伯伯有何见教?”他并不记恨薛竭打伤了自己,江湖上打打杀杀之事再寻常不过,他也经得多了,却不知为什么,只对薛竭反感非常。听到他说有事问自己,心里更是十二分地提防。
薛竭想知道的倒也不是别的,只絮絮地问些苏合的起居饮食情状。安墨白一一作答,心里却腻味得很,宁肯听他逼问自己赤水剑玄珠炉的所在。
薛竭又问道:“如今谷里有几人?”也不待安墨白回答,道:“只有你们两个?”
安墨白道:“是。”
薛竭叹了口气,道:“过去谷里不是这样。他也没同你说起过从前的事吧?”
安墨白虽不喜他,但听了这话,却管不住自己。道:“师父从没提起过,薛伯伯知道什么,若是方便,还请告诉小侄。”
薛竭道:“这不是机密要事,自然没什么不能说的。”抬起头想了一想,道:“阿合年幼时候,谷里遭了大难,原本有许多人,却全都死了,却只剩了他一个。我爹同赤水玄珠谷有些交情,辗转知道了这事,便将他接到无生门来,我同阿合是一起长大的。”说到这里,停了一停,看了安墨白一眼。
安墨白容色不变,明亮安静的眼睛也看着薛竭,等着他说下去。
薛竭笑了一笑,道:“阿合从小便十分聪颖,功夫学得比我好许多——他练得的是他赤水玄珠谷的功夫,并不是我无生门一路。我比他大几岁,也时常被他欺负。他性子也高傲得很,十分好强,略略大些的时候,便不愿住在这里,时时想要离开。”
安墨白心知这确是苏合的脾气,又听薛竭续道:“我成亲之后,他便走了。我有时也到赤水玄珠谷看他,但几年之后,接任了门主,事情一忙,去得也就少了。后来他拣了你,性子虽越来越孤僻,。我也就放下心来,再没去打扰,到现在已有六年不曾见面。”
安墨白道:“原来薛伯伯到过我们谷里。”
薛竭笑道:“何止到过,赤水玄珠谷的宝物我也见过的。”
安墨白心猛地一跳,说不出什么滋味。
薛竭道:“你定然也见过了。那赤水剑、玄珠炉说是宝物,却也不是宝物,对别人没什么用处。真正的宝贝也是有的,我却无缘得见。关于这宝物,有几句古词,却不知是什么涵义,你听过么?”
安墨白摇头道:“不知。”
薛竭笑道:“你将来便是赤水玄珠谷主,阿合怎地什么也不同你说。那几句话是:新妇矶边眉黛愁,女儿浦口眼波秋,惊鱼错认月沉钩。”
薛竭是北人,生得粗犷英武,念出这等温婉娇软的词句来,颇不相称,也不知是不是为此,安墨白只觉心里极不舒服,道:“原来还有这样的机密。”
薛竭点了点头,忽道:“阿合说晚饭不出来吃了,你去陪陪他吧。”转身自去了。
安墨白问了客房里侍候的丫鬟,知道苏合正在房里歇息,便是自己房间的隔壁,便过去敲了敲房门,等了一会儿,里面却毫无响动。


123lavender1232009-02-06 18:26:00 发布在 bl小说
没了,恩

123lavender1232009-02-06 18:39:00 发布在 bl小说
.......54楼上

123lavender1232009-02-06 18:41:00 发布在 bl小说
安墨白本只是诈他一诈,想不到薛竭真要毒死苏合,又惊又怒,也不知苏合现下究竟如何,心中一时间转过了千百个念头。总算记得苏合的性命说不准正悬在自己手上,没失了方寸。厉声道:“带我过去!”
那仆役迟疑道:“这……那里守卫森严,少侠面生,怕是不容易进去……”
安墨白一扬手中银镖,作势又要扎下去。
那仆役惨叫道:“别别别!我带你去,我带你去!”爬起来找出一套仆役衣裳,递给安墨白。安墨白匆匆换衣,又道:“你们给苏谷主送过别的毒物没有?”
那人战战兢兢地道:“别的小人不知道,不过半个时辰前已经送过去一壶了。”
安墨白心里恨极,一脚踢过去,将他身上那枚银镖踢得又深入三分。

后院僻静处果然有一大丛藤萝垂在一面墙壁之前,那仆役拨开藤叶,露出一个洞口。两人钻了进去,刚走出十几步,便有两名守卫过来盘查,盯着安墨白看了几眼,问道:“老张,这人是何时来的?怎地从没见过。”一手却悄悄地去摸暗器。安墨白看在眼里,见露了形迹,毫不迟疑,两枚银镖飞出,喝道:“让开!”他顾念苏合安危,不敢下杀手,镖上药物只不过使人晕去片刻。
里面众人听见动静,立即冲杀出来。安墨白踢飞了当前两人,眼见这许多人一时半会儿收拾不下,只怕拖延久了,苏合在里面愈加危险。当下夺过那壶毒酒飞掷过去,手上暗用内劲,那酒壶在半空中碎裂开来,点点酒水四处洒落。忽然一人凌空飞来,除下外袍挥过去,一卷一收,将那酒水兜住了,远远地甩了出去。那人落在地上,笑道:“安大哥,许久不见,别来可好?”竟是青叶。
领头之人叫道:“二公子小心,这人功夫厉害。”
安墨白听了“二公子”这称呼,心下恍然,怪不得自己觉得他与薛蓝相像,原来是亲生兄弟。横剑当胸,冷冷道:“谷主在哪里?”
薛青叶笑道:“爹爹和谷主正在饮酒,不许别人打扰。安大哥,不如我陪你出去尝尝点心。你若过去,谷主定会责骂你。”
安墨白一言不发,一剑向薛青叶刺去。那头领正要接招,薛青叶笑道:“都别出手,我来领教安大哥的高招。”长剑刷地出鞘,迎了上去。他毕竟年纪尚幼,修为不足,十几招便被安墨白擒住。挣扎了几下,见挣不脱,笑道:“安大哥,你别板着脸,还是笑起来好看。我带你进去就是。”安墨白心想纵然他弄鬼,再捉回来也不难,便松了手。薛青叶果然乖乖地在前引路。
那小路是青石砌成,看似随意,实则匠心别具,上面藤萝交缠覆盖,十分荫凉,两旁栽着时令花木,碧色深浅,间有繁花明艳。此时明月当空,透过花枝叶隙,水银一般星星点点泻了满地。无生门中的屋宇都是庄严大方一派,想不到竟有这样小巧别致的所在。一路分花拂柳,偶有春鸟啼鸣,十分幽静。走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便见水边曲栏之侧,薛竭与苏合正对坐饮酒。

123lavender1232009-02-24 15:35:00 发布在 bl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