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深渊的魔鬼

楼主:子子嗟 字数:54466字 评论数:2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她的人生座佑铭,能动手,绝不动口,没有什么是一顿拳头解决不了的
他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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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长相坚毅,眉目中透着果敢,整个人英气勃勃,她一挑眉,就带出傲视天下的娇盛,她一沉脸,又隐然有不怒自威的凛凛浩气。长期在特警队的磨练,使得她时刻都身姿挺拔,站坐如松。
他长相偏阴柔,眉清目秀的,一双桃花眼,看人就如含了情带着怨,笑中带着野,嗔着脸时又露着娇纵。他皮肤极细极白,就是人过于清瘦,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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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她就下定决心,以后谁也不靠,谁也不爱,只要心能坚硬如铁,就会所向披靡,无竖不催。
小小年纪他就在心里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只围着自己转的,一定要找个眼睛里都是自己,根本看不到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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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手册最后一条,让老板生一次气就扣一次工资,也不多,一千元
可是,三十万年薪,扣到最后还要打欠条是怎么回事
三百六十五天我老板天天都在生气我能有什么办法
天天在生气?生什么气?
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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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什么基础疾病吧?
嗯,也就是先天禀赋不足,胃气弱些,肺气虚些,肝火大些,心跳慢些,容易感个冒发个烧啥的
……
他这都是给贯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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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水
--“我只喝小橘瓶,别的不喝!”
“娇气,渴死你,”
结果……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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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药
--“吃那么多没用的维生素,娇气,”
“不吃了!”
结果一停药,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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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
--你跑啊,不运动不锻炼,你可不就跑不动,娇气,
……
怎么没声音了,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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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能吃快点吗?
我不爱吃这个,
那你要吃哪个,
哪个也不爱吃,
那你别吃了,娇气!
结果……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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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车
--这路开得有点颠,
我已经尽力了,
还,还是慢点吧,
不是着急嘛,娇气!
停,停车,我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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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头公司:你在这边又挣不到钱,还赔钱,不如……换一家,保你年收入三十加
那个女人:这么好,可以带上我老板一起么……
猎头公司:那怎么行
那个女人:可是……我走了,就没人能震摄得住他
猎头公司;你人都走了,还管那些
那个女人:可是他会乱吃乱喝
猎头公司:那都跟你没关系了
那个女人:我会很生气,很不爽,很想揍他!

子子嗟2024-07-01 21:50:00 发布在 病美男
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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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秀丽,峰峦叠嶂的藏名山中隐藏着一座千年古刹。
古刹原本避世而建,远隔红尘,但不知什么时候起,也许因它历经朝代更迭,风霜侵蚀却依然完好,也许因它暮鼓晨钟,梵音不断而香火绵延,也许因它里面供奉的不是一般庙里所供的佛祖菩萨,而是一面土墙,墙上不过是一帧一帧面目模糊,斑驳不清的泥塑彩画。
总之,这里被传说的越来越灵验,善众信徒也越来越多的蜂拥而至,将这座寂静古刹带至了滚滚红尘之中。
一众凡人在这里熙来攘往的上演着一场场浮世绘。
朱延文算是少年得志。他当年是市里的高考文科状元,大学毕业考公从了政,一脚迈入市政府大门,年纪轻轻就进了组织部,今年刚三十三岁,再锻炼几年,是个给市长当秘书的料。
他这一路走下来,简直是太顺利了!
高考前,他曾被父母逼着到这座天养寺烧香,那时他年少气盛,根本不相信这些封建迷信。心里想象着,“不过就是一堆泥塑木雕的死物,不过涂了些泥彩,被些个无知愚民拿了当信仰寄托,自我绑缚,完了还顶礼膜拜,再自我安慰感动,真是自古以来最长久的大笑话!”
只是虽然他这么人间清醒,却也抵不过子从父命的古训,被自家老子强按着头,万般无奈的给大殿供着的那片破烂不堪,辩别不清模样的那些个朽木板子上,油彩斑驳的画像磕了头。
他心里不屑的嘟囔:都说你们这些个破烂画像灵验,我就偏不信!要是这回高考你给我个状元当当,我就信了你们!我就年年来拜你们!
赤日炎炎的六月底,高考分数一出来,成绩中等偏上的朱延文竟然真得了个文科状元!他蓦然得知这一消息,没向父母道喜,没给哥们炫耀,连手机朋友圈都顾不得发,屁滚尿流的第一时间就往藏名山跑。
真他妈邪了!
当时一考完,他跟同学对答案时,就隐隐觉得蹊跷。
他史地较差,政治学得相当好。政治一模二模都达到90分,最后高考考到高分是必然的。但是,史地烂得刚及格呀!他对历史总是有些掰扯不清,可一到考试时,平日里认知上错误的题居然误打误撞的,都,全部答对!
地理一个根本不会的作图题,他随便乱写的,还有两道计算题,根本不会,纯为了不能有空就胡乱写,竟然前几步都写对了,还能得个步骤分!而且,早里临阵磨枪背的题全考到了!
语文这次题量巨大,最后的作文,都打了铃,他还差结尾没写呢。本以为这次语文肯定完蛋,结果收卷老师还没走到他面前,有一个交了卷走出教室的同学又折返回来,非说自己什么重要东西落下了,引起一场小小波动,正好给足了他时间把结尾写完。
总结一下就是:每一科都有蒙的题,都答对。每一科都有临时拿了复习资料看一眼的题,全考,全对。
所以分数结果一出来,他毫不犹豫就信了!
因为,这一切真的是太他妈凑巧,太他妈玄妙了!
后来,朱延文每年两次的到天养寺虔心上香礼拜,大学毕业后他一个毫无门路的工人子弟,居然顺利进入市委大门!之后的仕途竟也十分顺遂。
如今他刚三十出头,就在市委组织部属于重点培养人才,周围人对他就更是阿谀奉承。
这不,今天他又来到天养寺。
天养寺。
最初,这寺庙并无名字。
庙门上挂着的破旧匾额上共有三个字,头一个字依稀可辨是天,后面两个字实在难认。最后一个字干脆只剩下零星几个花生豆大的一块,第二个字下半边和右边都基本剥落不可见了,只留下左上的类似的羊字型。
有文字考古专家来看,推测着觉得最后一个字,不是庙就是寺字,而第二个,看着留下的那一块,推测许是个义字或善或养,但都不太确定。
甚至有人说或许是个“敬”字。这一说法又被大家推翻,天敬,怎么可能,古人敬天如敬神,怎么可能到反过来了?是以这个天敬便再无人提。
按说天养寺现今已是国家重点保护景区,每天信徒香客众多,所以上山的路虽然修的宽阔平整,但是不允许汽车开上去了。
原来还有景区的摆渡车,后来寺院修建,就连摆渡车也停了,所有车辆到山门前一律停下,人们只能徒步行走五公里,进寺礼拜。
只是这样的规定到了朱延文这里就也不算是规矩了,自然有人会来接引这位年轻有为前途无量的市领导。
于是,这位领导的车便长驱直入地停在了天养寺后院角门。这位年轻的领导就悄悄下了车,再顺着正在修建的寺院围墙走到前面寺院大门。
朱延文看着层层脚手架,问引路的小沙弥:“搭这么高的架子,这是要修建哪里?”
小沙弥弓着身子,眼角瞥也不瞥他,谦谨又应付的回:“是要再修建两进院子。”
朱延文奇怪:“再建院子?你们不是不挂单吗?”
小沙弥露了露眼白,脆声道:“听说是有施主捐了善款。”
也难怪,天养寺香火鼎盛,每日捐善款的数都数不过来。不过,听说,老住持坚守寺规,一不挂单,二不扩建,怎么就破了规矩了呢?
唉,管他的!
朱延文也懒得多打听,反正人家住持是得道高僧,只醉心佛法,别看这天养寺香火这么旺盛,每天人流如织,可是,主持只是潜心修行,从不露面交际。
要说这位天养寺主持,的确是一位得道高僧。
有人说他现今已九十多岁高龄,而又有人说,他的真实年龄没人知道。只是他从不与世人打交道,是以俗世间人们对他没什么实际印象,甚至他长什么样都没人知道。
也没人记得这位老和尚是何年何月出的家,好似他打一出生就在寺里,又好似这寺就是他,他就是这寺。
后来,也许是这老和尚自己说的,又或许是为了给这间名气越来越大的寺庙撰写一些美好的由来与传说,就渐渐流传起老和尚的故事来:
传说他早年曾跟随自己的师傅,前任主持游历天下,遍看红尘。后来传说他师父在外游历十年后,要回天养寺。而这位徒儿一心向往名山大川,只想埋情山水,于是便断然拒绝了师父要带着他一同回去的要求。
师徒分别的前一夜晚,他们二人夜雨对坐,剪烛论道,最终,谁也没说服谁。
第二日,师父就留了几句偈子,飘然离开。留着徒弟自己在神州山川之中四处遨游。
后来,这位徒儿不知有何等际遇,他不再四处奔波,于一处大山中安定下来,日日打坐冥想。
最终,他在深山幽谷对着师父留下的那几句偈子,幡然醒悟,回到天养寺,接了师父衣钵,再不问红尘俗事,只青灯黄卷,专心研习佛法。
天养寺香火的旺盛起码在表面上看与历任主持无关,因为天养寺的传统就是:主持甚至是各位僧众一概不问红尘俗世,不接任何法事堂会,只重自身修行钻研。
也许正是寺中诸位僧众的专注纯粹,才冥冥中有了天养寺上香有求必应的传说。
朱延文便是这个传说的忠实拥趸者。
他沿红墙灰瓦的寺庙院墙一路绕行到了天养寺正门。
正门前因早年被旅游开发,建出了一大片空旷的地方,原本是停车场,后来,因为车来车往,人流拥挤,实在把个远离红尘的寺院闹腾的不成个样子,老主持最终发话,“去寺门十里,不得有车马。”
这样,才还了天养寺原本的一点清寂。
朱延文一是常年给寺庙捐善款,数目虽然不多,但从他考上大学那年到如今也十好几年如一日的一年两捐,委实也算在寺内挂了名号。再一个,他身在宣传部,寺里负责对外关系的和尚还指望着他能在宣传口给压一压天养寺的宣传声势呢!
对,是压一压,人别的景点寺庙巴不得能多给自己宣传造势,也多些客流量,多赚些香火钱。谁会跟钱有仇呢!
可就人家天养寺与众不同!他们是真怕宣传怕出名怕香客过多。也不知为啥,大概是老和尚有出家人的得道风骨吧。是以,朱延文在寺院捐了十几年,又有这么个身份,才刚在这一年头,混到了这么一点点特权。
人家也不把香客那点香油钱当回事!可是,他们越是低调,世人还就越是不让他们低调得了。
天养寺的香火是越来越旺,人流越来越多,和尚们是越来越冷清,不论什么样的身份地位金钱的香客,说下大天来,也不会给你挂单堂会法会,就连同行交流学习都几乎没有。
可是今天,朱延文惊讶的发现,寺门口居然停着一辆雷克萨斯LM保姆车!
何止是停着车,更令朱延文惊讶的是,这辆车的车牌居然是他记录在自己私人小笔记本上的,他收集来的市里重要领导直系亲属所拥有的号码!
这个车牌是旧的,但从款形来看,车子应该是刚买的最新款保姆车。而那个号码的主人,就是市长的儿子!
已经在政府里锻炼得八面玲珑,心生七窍的朱延文马上意识到,这是千载难逢,正可以与市长家人亲近亲近的好机会!他双目炯炯,精神百倍,开始在往来香客当中搜寻那位身份地位高不可攀的市长公子——刘睿,睿哥儿的身影。
………………
天养寺的前院一直人迹纷纭,香火鼎盛,烟雾缭绕。
后面老住持的独居小院,则清静极了。没有红尘繁嚣,只燃有一线清香,昭示着寺庙佛法的传承。
市长的独子刘睿正坐在老住持外间的屋子里,拿手往外呼扇供案上的袅袅青烟。内间咳嗽声渐渐低了下去,又隐约能听到那老和尚一直念经的声音了。
刘睿示意旁边另两人来替换他一下,他自己则一边揉捏着发酸的手腕,一边轻手轻脚跑到内间屋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对着那两人点了点头。
那柱香也将燃尽,三人便继续恭敬又细致得驱着那青烟,不教它飘到内室。待香彻底燃烧完毕,三人都松了口气,轻手轻脚相继出了屋门,在院中透气。
便是在院中,他们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把嗓音压至极低:
“看今天这架式,一觉要睡到下午了,咱回去直接到周记吧。”
“要我说还是去景轩,能吃能玩儿。”
“走走,咱们先去弄点吃的垫垫肚子去……”
几个人轻手轻脚,熟门熟路的走了。
空旷的小院里便只剩偶尔吹过的清风和一两声鸟鸣,还有隐隐传出的,老和尚极为奇特的诵经声。

子子嗟2024-07-01 21:50:00 发布在 病美男
十四年前。
清吴市里最声名显赫,乃至在全国数一数二的名家旺族,有着深厚底蕴传承,现今的财阀巨鳄许氏集团背后的根基——许家老宅,就座落在清吴城边,与天养寺遥遥相望的湖心岛上。
湖心岛风光秀美,岛名为湖心,其实在岛的背后绵延一片,已经与藏名山相连。
岛上面积很大,花树成荫,溪流遍布,四季花开不断。尤其冬天的梅花和春天的桃花,开得更是清清泠泠、灼灼夭夭。每到花开之季,便有许多游人隔水观赏。
当然,只能隔水观赏。
因为那个湖,包括那个岛,属私产,均不许民众踏足。别看岛上除却丘陵,光平地面积就有一千多亩,却只住了许家一家。
那个岛,是独属许氏家族的。
这一年的冬末,天气还冷,岛上的梅花开得正盛,香气几乎能随了风飘过岛来。
岛上的许家却出了一件说大不大,说小,却也惊动了省市所有公安力量的案子——许家老宅里最最尊贵的、被许家老祖宗许老太太捧在心尖儿上的许家小少爷,六岁的许子安,在一天中午午睡时,失踪了!
许家老宅临湖靠山,山边有路能直接进岛。这条路是唯一一条许宅连接外界的路,因为这条进岛的路较长,许宅门槛又太高,能受邀上岛的一个巴掌都数不到。所以,这条路,平日里只有许家私车出入。
就算有外客到来,也是到了湖边会提前知会宅中管家。许宅再派了车子去接。那岛是不允许外人踏足的。
所以岛上断不会有陌生人出现。
更别说,再无声无息潜入宅子里,再跨过去几重院子,再进入有三四十号人侍候着的,那位小少爷的院子了。
可是,那位六岁的小少爷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当时把宅子里的人,从上到老太太,下到负责守着他的奶妈,佣人,管家,看大门的,都吓得魂也不在了的到处乱找。
从中午一点发现小少爷不见了开始,到下午三点,整个许宅烧开了锅一般的到处找,也一直找不到这位金尊玉贵的,养在许家深宅里的小少爷。
全老宅都慌了!
后来,大伙实在害怕,得了老太太的令,他们通知了许家的掌权人,小少爷的大伯,许长河。
许家老宅住着的,是许家老太太和她的大儿子许长河。
二儿子许长风,也就是小少爷的父亲,一直住在市区。而小少爷则一直养在老太太这里。
按理说,凭一个小孩子自己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都跑不出那片地方的。所以,许长河迅疾的联系了省厅市厅的警察厅长。
省厅高度重视,立刻将省市全部警力放在这个案子上,成立专案组。同时设定了七八个应急方案,主要是应对绑票,还有拐卖,再加上恶意报复。
必竟,许宅这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太招风。
省厅市厅派出了几乎全部警力,机场、火车站、码头、高速路口,调集各处监控,全力搜查可疑线索。所有其它事务全部暂停,就为了寻找许家那位尊贵的小少爷。
半小时后,派出的警力最薄弱,最没有寄予希望的,在市区马路上扫街的,第三大队刘队长带领的几个干警,就在市区熙攘的人群中,看了到那位,正独自一人在宽阔大街上溜跶着,悠哉游哉往他父亲的画廊走着的,那位六岁的小少爷。
一众干警心头一松的同时,又深深觉着自己紧张到像马上要绷断的弦儿的模样,与人家这位小少爷闲闲在在溜溜跶跶的模样,真成了鲜明的对比。自己真他妈,有点儿像个笑话!
笑不笑话的吧!人找到了,谢天谢地,可以交差了!
被大堆警察叔叔“呼啦”一下围起来的小少爷一点也不慌张,开口先软糯娇奢的问了一句:“你们这么围着我作什么,我是自己走出来的,你们有什么可紧张的?”
嚯!您真能!
紧接着小少爷咳了两声,又骄矜的问向张口结舌的警察叔叔们:“我难道没有人身自由吗?我难道不能去找我的父亲吗?”
有!您自由着呢!
好在找到他的地方已经离他父亲的画廊很近了。许长风先生也听闻了自己儿子从老宅丢失的事情,正急匆匆跑出来要去寻找。
正好,就看到了自己儿子。
许长风上前一步问:“子安。你看到你母亲了吗?”
粉雕玉琢的小子安在父亲面前收起了矫奢,恭谨地摇摇头,“咳咳,父亲,我想喝水。”
许长风忽然有些慌乱的对旁边的警察说:“麻烦你们帮我找一下我太太魏香枝女士!”
旁边警察全蒙圈:到底丢的是孩子还是大人!
小子安瘦瘦小小,虽然六岁了,可看上去也就四岁多点。他皮肤白得反光,听了他父亲的话,黑玉葡萄一样的眼睛忽闪两下,就低垂下眼帘。那么无助又无害的站在一群大人中间,白玉一样的小手里还纂着几张钞票,红艳艳的暴露在他小手包裹不住的边缘。
他刚被找到,就被忽视。
“我担心我太太听说子安不见了,会很着急。”许长风先生很是着急。
小子安听见自己的父亲再次说起自己的母亲,就扇了扇眼睫,轻声细气嘟囔道:“我今早问了大舅,大舅说母亲今天去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所以,我不能去……因为她晚上要很晚才能回去。”
然后,小小的小少爷再次哑着声音对着他的父亲说:“父亲,我渴。”
许长风先生正在对警察解释:“我太太,她脾气比较急躁,她……”
警察:我们也很急躁啊,您都不关心一下您儿子么?
必竟出动了大批警力,又是最大旺族许家最最金尊玉贵的小少爷,警察是一定要仔细问一下原因,做个笔录的。
看着那位漂亮得简直无法形容的小少爷,警察们都在想,倒底是谁胆大到包了天,居然敢动许家的人。
结果,询问下来,这位小少爷说,是他自己趁佣人以为他睡着,转身去了外间的空当,溜出了屋子。
据小少爷说是他想散散步,于是走到大门口,于是又走到岛边路口,由于好奇又顺着路走到一处大草堆。蹲在那里时,正巧碰到一个送菜的老伯。
小少爷说自己不过一时兴起,求老伯说,他想去市区找父亲。他告诉老伯,是一个不认识的叔叔带他到这里玩捉迷藏,他们走了很远的路,可是现在他想回市区,想找他的父亲。
那老实巴交的老伯当时就万分警惕的想到,自己遇到的定然是被人贩子偷偷藏起来的孩子了!他大义凛然二话不说,把孩子带上自己的三轮车,迅速回到了市区。
一进市区,小子安信誓旦旦指着前面说,自己父亲就在那个画廊里面,自己常在这里玩儿,还说已经看到了父亲的身影,他的父亲一定会“好好的、郑重的、丰厚的感谢老伯!”要老伯一定一定不要离开。
为了自己英雄气节,为了让人相信自己只是见义勇为而不是为了那“郑重而丰厚的”感谢,老伯急急忙忙,放心的,不图回报的离开了。
于是,小子安便自由自在,从那条街逛到了这条街。
小少爷不紧不慢,说完情况,又冷静极了的看一眼刘队长:“你不要找那位老伯的麻烦,是我利用了他。”
刘队长听着这话,差点儿就要起身敬礼回个“是!”。
很快,队里的干警找到了那位送菜老伯,核实了情况。
只是,那老伯一口咬定,当时那孩子满身的稻草,背着的小手边还当啷着一条细绳,看上去就像被反绑住了双手藏在草堆里,后来他自己挣扎着挣脱开了那条绳子的模样。
所以,他才对那孩子的话深信不疑。
那个老实巴交的送菜老伯每次给许宅送菜,也只不过走到角门前,卸了车就回去。他连许宅角门的门槛都不曾跨过,亦不被允许多有逗留,当然更不曾见过那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
所以,他哪里能想到,当时那个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漂亮得出奇的孩子竟会是自己东家少爷!而且还会说着这样的谎话。
他当然当下就信了那孩子所有的话,竟以为自己从人贩子手中救了人,深以为自己成了英雄人物。

虽然,老伯的说辞有小少爷的笔录为佐证,可他终归没有小少爷那么好的待遇,被留在警局进行详细调查他到底是救人的英雄还是偷小孩儿的人贩子。
警察工作效率极高,毕竟是顶级旺族许家的案子。从找到小少爷到再找到菜农老伯再到核实情况,也就不到两个小时。其间,为了安抚许长风先生焦急的心情,还帮他联系到了她的妻子——全国最知名的女企业家魏香枝女士。
然而魏女士一直在开会,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曾经丢失现又找回,这么一件事。
所以,魏女士也就从来不曾焦急过。
警察毕恭毕敬的往外送许家父子时,门口一阵骚动,警察局长陪着许家的掌权人,许氏集团总裁许长河快步走了进来。
许长河虽然与许长风是兄弟,但两人气质完全不同。
许长风潇洒俊逸,带着艺术家天生的风流与放旷,又有着良好的修养和温和的脾气。而许长河却沉稳内敛,不怒自威,一派生人勿近的肃然模样。
可能许长河惯居高位,一举一动间不免带着威严。
他阴沉着脸,一边往警局里大步走着,一边听着局里的干事给他汇报事情经过,一抬眼便看到迎面走过来的父子俩人。
许长风大大咧咧,叫了一声“大哥,”快步走过去,有些歉意的道:“怎么把大哥惊动了,你那边那么忙……”
许长河拍拍弟弟许长风,眼神犀利的向他身后望去:“子安还好吗?怎么不先安排他休息,把他带到这里干什么?”
他话中带上了微微恼怒,吓得警局负责这个案子的刘队长赶紧小跑到他跟前解释:“许先生,是,是这么回事,一来,小少爷不愿跟他父亲分开,二来……”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传来低弱的喑哑童声:“父亲……我……我……”刘队长就看到面前威严板正的许先生已经一步跨到他的背后。
刘队长同时也快速转过身,那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正面色苍白、浑身颤抖得像是要晕过去,被他的大伯一把抱在怀里。
许长河二话不说,抱着小子安就往外走。许长风跟在一边问:“子安,你怎么了?”
许长河:“子安身子弱,跑出来大半天了,喝水了没有?吃东西了没有?他穿这么少,也没给他加件衣服?”
警察:……
许长风:……
小子安小小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只是他闭着眼,一句话也不再说了。
许长河将小子安放到自己车上,安慰许长风:“我带子安回老宅,老太太在那边肯定急着要见到他呢。”
“那就麻烦大哥带他回去吧”,许长风对自己大哥一百二十个放心:“我……我要在这边等阿枝回来。”
车里,小子安闭着眼,蜷在大大座椅的角落。
许长河正与警厅领导告别,忽然,小子安弹坐起来,扒着车窗,却不看他的父亲和大伯,黑玉葡萄的眼睛里闪闪烁烁着光华望向刘队长,他向他摆摆白玉一样的小手:
“刘警官您的笔录记全了么?我可要走了。”
他的眼睛映着门厅的灯光太过璀璨,仿佛里面盛着一千句一万句让人听不懂的语言,百啭千回欲诉还休,耀得刘队长脑中都发了晕,只能反应出一句话:“他可真漂亮啊!”
于是,刘队长只是一个劲儿对着那位漂亮得出奇的小少爷点头。
车子快速行驶在路上。
从市里到老宅,最近的路程应是穿市而过,只不过这个时候是下班高峰,市里的道路拥堵,许长河就让司机绕路从市边快速路走。
那里正好经过天养寺。
眼前闪现远远的碧瓦灰墙时,小子安突然哑着嗓子叫起来:“我要去那里,停车!”
许长河皱起眉头,温声道:“子安,你又要闹什么 !”
可是,小子安瑟缩在坐椅另一头,雪白的小手紧紧扒着车门缝隙,呼噜呼噜的喘气。他一天没喝到水,嗓子已经哑得不像话,咳了好几次,小脸泛着灰白。
许长河转念一想,车上只有瓶装水,他可不敢给子安喝冷水,看他现在这状况,怕是要病一场,去寺里要点热水先让他喝上也好。
已经日暮西山,天养寺香客也渐渐散去。老住持披着普通僧人的灰袍子,撞一下钟,再捡起扫帚扫一下地。
抬头,就见有人抱着一个孩子踏着钟声余韵暮色夕阳进了寺。
住持迎过去,刚抬手行了一礼,那孩子就从那人身上跳下来,走到他身前,雪白的小手抓着他的袍角,嘟囔一声:“我就在这里,我不要回去……”就晕倒在住持脚边。

子子嗟2024-07-01 21:53:00 发布在 病美男
过了十多年之后,警队的刘队长都还会偶尔在眼前闪现出那晚,那位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对他说话时,眼中那异样的神彩。
他一再被那神采惊艳,每每摇头叹息:富贵人家啊,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
这天他到资料室翻看卷宗,眼前便又闪过那孩子的眼神,仿佛千言万语,欲诉还休……他,说什么来着?对,他问,“刘警官您的笔录记全了么?”真是,小小年纪就那么居高临下!刘警官笑着摇头。
忽然,他瞥眼看到了当时的那卷笔录,“记全了么?”他一边嘟囔着,一边重新拿起,翻看起来。
这么一翻看,他竟总结出了那位小少爷行事的几个疑点:
1、他一大早就问他的大舅,母亲在哪里——是想干什么
2、他在佣人不注意的情况下溜出了自己家——明显刻意为之
3、他小小年纪从家门走到湖边,再从湖边走到半路上的草堆,用时至少要一个钟头——可不仅仅散步那么简单。
4、据老伯说,当时他浑身稻草,反背着双手,但他那么细皮嫩肉的小手腕上却没有一丁点勒痕——明显是他自己装出被绑的样子。
5、那送菜的老伯每天两点准时送菜到大宅,一点四十分时路过草堆,想要在那里正好遇到他,必须精准掐算时间。——小少爷的时间正正好。
6、发现小少爷时,他手中纂着钞票,要是只是偶然起兴散步,为什么要拿着钱?
7、这位小少爷用语言套路老伯,不仅让他心甘情愿把自己送到了市里,还不费吹灰之力的让老伯及时离开。
8、许宅远离市区独居湖心岛,有着强大严密的安保系统,可是那位小少爷在没有惊动一个人的情况下不仅出了老宅,还出了湖心岛,还当天下午就到了市区。
刘警官背后发凉得发现,这一切看似巧合,实则是一个几乎天衣无缝的出逃计划!
这难道是一个六岁孩子能单独完成的?!
然而,那位许宅里最最尊贵的小少爷给出的理由,不过是想找他的父亲,难道他不能直接说出来?却为什么要进行这么一个计划周详又大费周章的出逃行动?
还有,许宅这么一个名门旺族,权尊势重,家里那么尊贵的小少爷是自己出走也好,是被拐失踪也好,家族掌门人竟不再追究,难道是真的默承认了那位小少爷的话?
而那位小少爷最后临走时说的话,显然,是在提醒他这些点!



子子嗟2024-07-02 16:43:00 发布在 病美男
天养寺里。
市长唯一的儿子,地位尊崇的公子哥儿刘睿,刚吃饱斋饭,往前院走去。
刘睿一米八的个子,四肢修长,从小被市长家风熏陶的,颇有点正人君子的英俊模样。旁边两人,一个比刘睿还高出几公分,身姿挺拔,却面目带着天生的冷峻;另一人与刘睿差不多高,头发略漂成灰白色,白白净净,说话间眉眼带笑,就如某个爱豆。
这三人,天生的风流富贵,天生的气度不凡,天生的惹人眷慕。
他们溜溜跶跶,在寺里闲逛,不知被暗地里的多少双眼睛偷偷打量,又因为他们身上显而易见,高不可攀的气息,让那些眼睛们,只敢默默打量。
刘睿正走着,就看到有个长相斯文,一眼看去就是公职出身的中年人恭恭敬敬,迎面向他走来。
那人仿佛不太确定,又恍然确定的模样,一脸谦逊又谦卑的对着刘睿:“哎呀,这不是……睿哥儿嘛,我叫朱延文,在……”他忽然压低了声音,仿佛无限亲昵:“在刘市长办公室见过您……您那时,还,还小……”
朱延文尴尬的笑。
刘睿被这样手段的套近乎套得多了,理与不理,只取决于他当时的心情和时间。
此时……刘睿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太阳,转回头时,面上便带了笑:“朱……叔叔啊!”
朱延文被刘公子这一声叔叔叫得浑身骨头都要酥了!
他可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市长公子会这般亲近的称呼他,有点被抬举得不知身在何方:“哎哟,可不敢当!睿哥儿您这是也来上香吗?”
“我啊,我是陪朋友来的。”
朱延文马上机灵又恭敬得望向他身边另两个人。凭朱延文混迹官场十几年锻炼出来的眼光和经验,一打眼,就知道那两个年轻人也是非富即贵的顶流人物。况且能让刘公子做陪,身份定然非同小可!
他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筛过所有接触到的富豪权贵——还是不能把这两个年轻人跟哪一位对上号。自然,他知道,凭他一个市委组织部的副处级干部,所能认识的真正权贵少之又少。
所以他又转而猜测:他曾有意巴结市长司机,一次酒后,那司机曾隐约提起,说,市长的宝贝独子对一位顶级富贵的少爷爱到骨子里,日日抓心挠肺的想着讨好人家。可是……
可是啥?朱延文急急着想听下文,那司机喝得大着个舌头,却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把食指竖嘴前“嘘~”得喷了朱延文一脸带酒味的唾液沫子:“那人可说不得!”随即又醉笑着嘟囔:“啧啧!既多情,又无情,狠辣辣却柔弱弱的……哎呀,说不得!说不得!!”
怎么说不得?
司机左右看看,酒都被吓醒一半儿:“弄死你没商量!”
这些往事在朱延文脑中不过瞬间而过,他马上又快速扫了一眼那两人,态度极为恭谨,向另两位哈一哈腰,却又十分慎重,没敢直接对那两人说话:“不知三位公子,去大殿拜过了么?”
他这话其实还是对着刘睿说的,在他看来,刘睿才是他要奉承的正主儿。
这个时间正是中午,寺庙里游人挺多,熙熙攘攘的没个站脚的地方。朱延文看这三位也没有要去上香的意思,就继续献殷勤:“三位要是不想去大殿的话,我正好同这寺庙有一点点小交情,可以向他们借一间禅房,让三位公子休息一会儿。”
他急于讨好,便不顾一切。想着总也能凭着这几年一直捐着善款,借出一间房间来彰显自己在这寺庙的人脉。
刘睿淡淡一笑,摆着手:“禅房倒是不必了,我们从住持院子里出来,刚吃完斋饭,正好走走转转,下下食儿。”
“咣!”一声焦雷,把朱延文险些劈死在当地!
那老主持神仙一般的存在啊!根本不问世事!根本不同世人打交道的啊!
他在宣传口,当然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想尽了多少办法,送出多少香油银钱,只为能与住持见上一面,以期自己能被天养寺这样灵验的仙庙所护佑着,继续升官,继续发财。
可是,却没有一人能得到过许可!别说见主持的面了,就算寺内最普通的僧人,也从不与俗世之人交往!
今天,那引路的小沙弥能跟他说了两句话,虽然是翻着白眼说的,(当然,善于眼观六路的朱延文早看到小沙弥翻着白眼不耐烦的表情了。)但是,他也很是受宠若惊了!
可是他们!他们这几个毛头小伙子,却说自己刚从住持院中出来,还还还,吃了寺里的斋饭!
要知道,天养寺是连甘露水都没有一滴外流的!
你但凡想求个什么,人家一概摇头:
没有!
朱延文心中又惊又喜:怪不得刘市长官路顺遂,让他到别的省做省长都被他推辞了,原来,他早就霸占了天养寺这块神仙宝地!
要是自己搭上了市长公子这条线,那日后……
“哎哟,您几位自是贵人,我们这些平民可想都不敢想,能在这里吃口斋饭呢!”朱延文半是恭维半是羡慕,满脸堆笑。
刘睿根本不听他说什么,一边往前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闲天儿:“这儿人是挺多哈,往年都是冬天过来,没见人这么多过。”
“是啊是啊,如今天气暖和了,山上景色也美,游人就也多起来了。”
“人多了也不好,好好的清静都破坏了,烟气儿还那么大,薰得人咳嗽。”刘公子忽然就带上了那么点儿烦忧。
旁边一人听了“嗤”的笑了一声:“丫儿的,你这会儿说这废话。”
另一人也接口:“他?左右不过是动动嘴皮子。”
“你他娘的,”刘睿假做生气,笑着踢过去一脚,“我说我捐,人老太太在前边儿呢,你们谁敢抢?”
朱延文听不懂他们话里的机锋,也不敢枉自插言,便只陪着干笑。
几个人,在寺中转悠,刘睿没出言赶朱延文走,朱延文就一直涎着脸,手里捧着给三位公子买的饮料,陪侍在侧。
他们转转悠悠,转到最后的藏经阁,两边是僧众居住的禅房,再往后,就是正在修建着的工地。
三个人驻了足,向工地望着。

子子嗟2024-07-02 16:44:00 发布在 病美男
刘睿看了一会儿,点点头:“看这速度,冬天过来的时候,一准儿不会再受罪了。”
“我说装个排风系统就行,骁子非要整个全套的,不然这次说不准都能住。”
“去你的,弄什么也不能这么快啊!”
他们几人打着嘴仗,又把朱延文惊得心里翻了天!好家伙,这几人这是说话呢!这新建的禅房居然是给他们住!
我的妈亲唉!这几人在这里是有多大的脸面哟!
几个公子哥儿看了一会儿工地,就又慢慢悠悠的往前面大殿转去。
他们这么漫无目的的闲转,也不上香,也不拜佛,也不说走。朱延文就在心里琢磨,也许他们是在等什么人。
正想着呢,一位小沙弥快步走过来,见到刘睿,就作一揖,低声道:“住持让我来寻几位,说里边小少爷睡醒了,正找你们呢。”
三人听了这话,明显有些着慌,互相看了一眼,跟朱延文招呼都没打,急匆匆,转头往后院走去。
朱延文站在当地,心头快速盘转起来:“是什么人,能让这三位自命不凡又的确不凡的公子少爷这么上心?还居然能睡在主持的屋子里?”
他猛然一惊,“难道,那一位,才是传说中,既多情,又无情,狠辣辣却柔弱弱的……”
想到这里,这位见惯风云变幻,尔虞我诈的官场达人,不由冒出些冷汗。
朱延文当然不肯这么走了,站在寺院一角,静静观望。
果然,只等了半个小时,就看到那三个人,围在一人周边,在两个小沙弥的引领下,顺着院墙往大门走去。
远远的,中间那人看不清长相。只是觉得,那人很瘦,很白,很年轻,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被三位贵介簇拥着出了院门,上了那辆保姆车,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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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招聘热潮中,人才市场最显著的位置,挂了一块非常牛批的招聘广告:
长风集团诚聘
职务:司机
性别:女
年龄:26-30岁左右
学历:硕士
要求:拥有第二语言,最好英语,最好雅思7+
婚姻:已婚
容貌:一般
工作内容:全职司机
工作时间:全天候(24H)
薪资:三十万(年)
前面几条纯当搞笑的,最后那条……太诱人了!
女司机招聘条件优厚到让人一看之下,就以为肯定是骗子公司,是那种以招来的名义上的司机,实则就是去做什么全陪小姐之类……
但是,长风集团的名号又实在太过响亮。
所以有些条件的好人家的女孩儿看看,就哼一声,清高的离去。再偷偷溜了回来。
有些有技术的,有工作经验的,看了就讳莫如深的闭口不言——哼!已婚要24小时全天候啊,谁干得了!也转头离去,转一圈又还是回来。
有些骨头轻飘的专挑轻轻松松能挣钱的,那类工作的,看了竟眼睛发亮,却又被已婚,年龄,容貌一般的要求给挡住,自以为自己条件优越,还是报了名。
还有些已婚妇女,五大三粗的正想图这个好事,却又没个学历学位,可想想那薪资待遇,管他的,报上再说!
厚厚的一摞报名表里,真正符合条件的,也不过十之一二。
又通过简单的全英文情景对话,又筛除掉了一大半。
之后,那些完全附合条件的,所剩寥寥的应征者,又被兢兢业业的助理大人,偷偷看完身份证上的年龄后,划去了几个26岁以下的和30岁以上的。以及身份证照片上看着过好和过于不好的……
因此上,虽然有这么丰厚的薪资待遇,但真正能参加应聘的,三十万年薪的司机,只有十八个女人。
聘地点也挺别出心裁,就选在了城边一片池塘。
据说这片地方是被某个旺族大户买了要建花园,还未开发。说是池塘,其实也就是一片水洼,很浅,可以把车开下去的那种。四周很是泥泞。池塘边的土路就两米来宽,平时大概有三马子来回走,再加上阴天下雨,地上就被压出一道一道歪七扭八的沟沟坎坎。
不仅如此,地上车辙乱石,坑坑洼洼,起起伏伏。围着池塘转这一圈,居然还有两个急转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就天然的,有个近60度的陡坡,上去的地方大概也就一辆车身的长度就又俯冲下去,虽然地势所限,坡的长度不算太长,可是马上就急转弯还真考验人的技术和反应能力。
据说这是平地考察,还有山路,最后可能会留下四强三强的,带到附近山里,进行速度与协调能力的考察。
那十八个女人:那简直了,有个什么说法来着,一个女人就是五百只鸭子,现在就是八千五百只鸭子在嘎嘎嘎的说着话……
不过,好像少了五百只鸭子……
做为此次应聘的主考官,赵刚同志非常有耐心的听着满耳朵嘎嘎嘎的,在眼镜片后闪着贼光窥视着这些鸭……女人们。也正是赵刚的铁笔一挥,让这些女人从身份证上的厮杀中先获胜一局。
此时,赵刚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站在最后,身姿挺拔,一脸木然的高个女人,嗯,只有她一言未发,莫不是没见过这么大场面,被那些嘎嘎叫的女人们吓到了?
一个号一个号的叫下去,赵刚越来越感觉难以忍受了。这些女人不是问东问西就是开车开的颠沛流离。她们问老板还好,他一句“老板的事不能随便说”就可以搪塞过去,就怕那个问他个人问题问起来没完没了的。
再说车技,这么十几个女人一圈圈的车开下来啊,赵助理大人这么一路路的坐下来啊,饶是天天路上跑的人,也快摊了!这种土路,不是要被颠吐就是车轱辘掉沟里,再不行直接停在那个陡坡前边说上不去了,或者好不容易上去了又吓得不敢往下开。还有就是急转弯直接冲池塘里的,都大有人在。
好在车速有要求,很慢,助理又在一边看着,才没什么性命危险。
就这样,赵刚也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是要拧出水来了!
终于快结束,到了十七号,赵刚坐在车上叫:“方翌!”
车轻轻震动一下,那个高个女人方翌,动作轻巧的上了车,坐在驾驶位上,向赵刚点了下头。
赵刚:“……”
??
完了?不说话?不东问西问?
他一时还不习惯了,自己多话得问:“嗯,那个,你是方翌哈?”
方翌扭头,看了他一眼,好像觉得他说的是废话。
当然是废话。
然后方翌低低的应了一声:“十七号方翌。”


子子嗟2024-07-03 13:35:00 发布在 病美男
赵刚:“……”
车里空调温度有点低?怎么好端端寒毛竖起来了……“嗯,开,开开始吧。”
这个女人面目冷峻,一声不吭。
她先把中控处各种操作键扫了一圈,下车,前后左右绕着车转了一圈,踩了踩轮胎,再上车。
经历过前面十几个女人上车时,车体叮咣乱颤的赵刚,现在只觉得,旁边这女人动作轻巧得诡异。
她又刷刷两下将后视镜倒车镜微微调整,安全带,启动。干脆利落极了!
对嘛!这才是开车啊!
车子平稳的驶出,转弯,越沟避坎,上坡,登顶,下坡,急转,返回,一气呵成!生生把那能颠得人五脏倒了个儿的小路走成了康庄大道。
车速并不快,也不太慢,居然在上坡下坡和转弯处速度没有变化,全程匀速50迈,用时一分钟完成!
最主要一个字:稳!更重要的是,一句话都没有,人又长得……一点也不狐媚。
就像……就像一架精密机器。想到这个比喻,赵刚又觉得自己身上出了白毛汗。
本来,说好的是先由助理筛选出几个不错的,再让那位挑剔的太子爷自己挑选,可是……
第二天,方翌和留下的另三位女士一起来到第二考场:藏名群山中的一个小山峰——清漳山。
这座山离城里很近,风景也秀丽,每逢周末,城里到这山上来玩的人还不少。山南开发的不错,有那么几个风景秀丽的景点,盘山公路也修得又宽又平。
可是他们这回来的是山北。这山背面就没什么景致了,没有游客会光顾,都是山里住的人自己来回走。
倒是有一条土路,通往山里的村子。现今社会,就是山中村子里也有几户人家是有车的,所以这条路,虽然是土路,但是可以跑车。
难为赵助理能找到这么条路。山路十八弯说的就是这条路没错了。
考试路段不长,从山脚开到山顶再开回来。四个女人轮流开,赵刚有意把方翌留在了最后一个。因为前段的路相对来说还算好开的,一边是山岩,另一边是茂密的森森树林。
好在车上的四个人中有方翌这个冷脸闷口葫芦,另三人中还有一人全神贯注在开车,剩下两人就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应该也不好意思再问赵刚什么个人问题了。
不过,她们还是有别的天可聊。
转过一弯,远远的,露出天养寺碧绿挑檐,一个女人念叨起来:“这个天养寺真是灵验呐!”
果然,这个话题成功引起车上所有人兴趣。
赵刚微微一笑。
司机百忙这中转头肯定的点头:“是的呢,我家叔公在那里求得了姻缘的!”
“啊?你叔公?多大岁数?”
“什么时候的事情?竟然不知道天养寺还保姻缘的!”
“……”
赵刚一看这三个女人又有控制不住的架势,急忙出声告诫司机:“这是山路,你,你还是专心一点。”
“知道啦知道啦,我那叔公五十三岁呢!”女人们一旦八卦起来,是谁也控制不住的。
“哈哈,五十多岁,也能求得姻缘!那我也带着我的姪女去好好上上香去!”
“对对,我也去,我弟弟哟,二十八了,还没个对象呢!”
赵刚再次微微一笑。
山路这一弯,该换人了。
那驾驶位上的女人转个弯用5迈车速,虽然是山路,咱也不能当路障吧!直接淘汰!。
被淘汰下来的女人转头就投入到八卦的阵营:“你们可别拜错了地方的,不在大殿求姻缘的!”
“那在哪里?”另两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
“妙偈堂!”
哦!另两人恍然大悟,那个妙偈堂供奉着的,是传说中,现在主持的师父给他留下的偈子。那里有时会打开,然而又常常关闭着。所以世人对那个偈子,了解得不是很多。
“那个偈子说的是姻缘之事?”
“应该不是吧,”
“我记得有一年我进去过,但记不太清了。”
前面司机刚转过一个弯,忍不住回头:“什么清光,什么孤灯,会么夜晚相会!”
“对对,这不就是姻缘嘛!”
赵刚实在受不了佛家胜地被这几个人说得越来越扭曲,轻咳一声,念道:“
埋光敛态别清无
之任红尘雪点炉
深夜一灯孤照徹
渊泫境里托浮图”
“哎哟哟,对对对,是这四句,”
“哎呀,是我记错了呀,还是赵助理脑子好,记得清晰!”
这时,一直没有出过一声的方翌抬头看了赵刚一眼,赵助理被那三个女人捂得热热乎乎的八卦之心马上“倏”得凉了下来,抬头,正看到自己的车已经驶到了对向车道,吓得赵助理大声提醒:“回来!回来!”
得,这个必需淘汰!
第三个女人坐到驾驶位时,大家已经不再继续八卦,都小心谨慎的看着前面的道路。转弯,对向来了车,吓得那女人按着喇叭踩着刹车,嘎吱,停在了人家车对面。
对面车以为面前这车出了故障,也赶紧停了下来,还摇了车窗问:“哥们,要帮忙吗?”
赵刚尴尬得从副驾驶探了头出去:“没事没事,谢谢啊,这儿没事!”
车里的人都能感觉到,自己这辆威武雄壮的路虎,此时浑身写满了委屈。
最后到了方翌。
轮到她开车时,车子已经快开到山顶了。
往山顶去的道路明显陡峭起来。转了弯,路的外侧就不再是看不到底的茂密树林,而是刀削斧劈般的悬崖。因为这条路是村里自己修的,应该是为了省钱,连围栏都草草率率,隔四五米远才杵着几截树桩子。
一拐到这条路,车上那几个女人不由都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想,得亏我没开这段路啊,不然非吓得掉下去!这种路,一年三十万,一天三十万我也干不来啊!
方翌坐上驾驶位,只低声问了赵刚一句:“车速有要求吗?”
赵刚斟酌了一下,说:“没要求。”
车子就稳稳的五十公里时速开了起来。
开到一半,赵刚问:“能快点吗?”
车子稳稳提速到八十,依然稳得像是开在康庄大道。
车子一直在上坡,前面指示牌上标了一个急转弯的警示标志,她依然一点速度也不减,赵刚坐在前排,看得清楚,下面就是悬崖,虽然山不高,掉也去也必跟此生说再见。
他紧张的双手抓住头顶的把手。
方翌125度打转方向盘,这种土路,转弯处也没个凸面了望镜,根本看不到对向有没有车。将将转过弯,一辆长城皮卡轧着中线开到了面前。
对面车吓了一跳,“滴!”得按起喇叭,只是一瞬的事,赵刚寒毛都竖了起来,心中突的升起一种面临死亡的恐怖,后面三个女人齐声尖叫。可是方翌连刹车也没点,快速向右轻打方向,车轮紧压着悬崖边,与那辆长城擦边而过!
魂儿都飞走一半的赵刚,惊恐的看着傍边的那个女人毫无表情的,冷峻,线条坚毅的侧脸,心中只有一个词:冷血!
这个女人真冷血啊!真不负她之前的身份!要是她狠起来,估计没男人什么份儿了!
操着天下兴亡心的助理大人脑中,忽然浮现出他家少爷笑得春风骀荡的脸……

子子嗟2024-07-04 17:04:00 发布在 病美男
车上几个乘客同时产生历经一番生死的体会,又同时被一直一言未发,冷峻冷血的司机震慑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对,就是冷血!凭着女人的直觉,她们三人目光相对时,心中闪现的,也都是这么一个词。
已经到了山顶,赵刚舌头打着结:“嗨,嗨回去吧,车车速可以……”
他话音还没落,方翌在窄窄的道路尽头的小土坡前,原地转了大半圈,利落的倒了一下车,打死方向盘,车子调过头来,“嗖”的一声往回开去。
向苍天保证!赵刚真的听到了“嗖!”的一声。
他“慢一点”三个字说出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越过了那个急转弯的地方,那里下着坡,她也只是轻点一脚刹车,平稳离着山崖二十公分的一条弧线就划转过去。
车里另外一男三女,都一水儿的身体向右方倾斜45度,梗着脖子坚持五六秒才恢复正常。
不得不说,要是闭着眼,再忽略掉这倾斜度的话……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平坦的高速上行驶呢。随着赵刚迟了的“慢一点”三个字出口,车速又平稳顺滑的降了下来。
“别,别这么猛......”赵刚舌头在口腔中一通乱晃。
“您不是要嗨?”
赵刚想死的心都有,我我命都怕交待了,还嗨啥嗨,“我是说,开!开回去。”
唉!舌头诶,你害死我!
赵刚抹着汗想,这个女人的心理素质怎么这么好?就算是他开这种路,也不可能这么冷静得没一点变化,经过那种磨炼的女人,就是厉害!
所以,最后,助理大人直接做主,留下了方翌。
总结一句话;这个女人,简直太出众太优秀了!优秀就优秀在除了车技,她简直什么都不优秀。
董事长可是亲自叮嘱的:模样不能太漂亮,脾气不能太柔顺,话不能太多,眼神不能乱飘,气质不能太娇媚,年龄也绝不能比子安小。
总之,绝不能弄个狐媚子带坏了子安!
那么眼前这个女人嘛,模样硬朗,没女人味;脾气,她要脾气柔顺了,别说世上的女人,连男人就都没脾气不柔顺的喽!话那是一句都没有,除非不得不说的时候;眼神坚定,拥有这种眼神的女人,绝对是有非常强大内心的人!气质嘛,赵刚想,气质这个东西真不好说,他觉得方翌很有气质,但绝对不是懂事长担心的那种娇媚气质。年龄还比许少大了五岁。
绝对!绝对不会把许少勾引了去的!
这不,这就是董事长要的最最满意的人选嘛!
董事长的要求,完全达到了!
而那位难伺候的太子爷许子安,就一个要求:听话。
Nice!
助理大人脑子中奏起了在希望的田野上,这个艰巨的任务,应该是出色的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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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集团是清吴市继许氏集团之后第二大企业。
他们主营电子元器件制造,新型节能材料的开发以及高新技术企业创新基地的投资、建设、运营管理,在全国设立几十所高新技术产业园,并经营进出口及国际业务。企业规模及地位,在全国已数一数二。
长风集团董事长,许子安的母亲,魏香枝女士,是个极其精明能干的女人,是个非常疼爱自己丈夫的女人,也,是个只顾丈夫,不怎么管儿子的女人。
而许子安的父亲,许氏集团董事,第二大股东,许家老宅嫡亲二公子许长风先生,是位著名的画家。他在清吴市拥有三间画廊,全国一线城市也都有他的画廊。许先生是位非常有绘画天份的画家,是个眼中只有妻子的画家,也是个,不怎么顾得上管儿子的画家。
要不绝配呢。
他们夫妻二人别看工作内容八杆子搭不到一处去,可是爱好却分外的般配。
许先生最爱看与妻子公司相关的各种财经新闻,金融信息,会议讲话。
魏女士最爱看丈夫的画展和陪丈夫看各地风景。
当然,魏女士的各种新闻也不过是长风集团又与哪家企业合作,长风集团又为贫困儿童基金会捐了多少款……所以,他们还是看画展看得更多些。
这回许先生感觉自己创作源泉要枯竭了,两人一商量,魏女士提议:那咱周游世界去吧,妻子陪丈夫到处找找绘画灵感,过过二人世界(好象你们在家里就过得是多人世界一样),那创作源泉不就来了嘛。
两人一拍即合。正好将几个公司交给儿子管理。虽然魏女士也安排妥当了各公司负责人的工作,也有职业经理人各司其职,她自己也可以远程操控。但是毕竟也需要自家人坐镇,需要儿子练习着实际管理。
况且,子安跟着他大伯学了许久的生意,也该实操了。
这样,子安就经常需要在几个城市之间奔波。魏女士就想给他找个合用的司机,减少点他路上的辛苦。还有一个不公开的原因,就是,嗯,她这个宝贝儿子太娇气太难伺候!坐飞机会晕机会恐高,坐高铁又嫌人多味道不好。而且人家每次出个门,就是枕头被褥杯盘碗罐的,一大堆东西要带着,赵刚就算累成牛,也拿不了那么多哇。
所以还是坐私家车方便些。
好在几个城市间离得都不算太远,所以最好找个开车平稳的、心思细腻的女司机。可又因为自家家底太过殷实,家族声望太高,就少不了有那些一心想往上扑的狂蜂浪蝶。
所以别看只是招聘一个小小司机,也得动了不少心思呢。
董事长亲自过目方翌的档案:嚯,满意叻!
25岁,身高172,比子安大五岁,安全年龄。已婚,离了,没有孩子,但有生活经验,且可以24小时待命。不错不错!
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是公安大学特种警察院校毕业,虽说是文职,但也是警察院校啊!被开除一项有点遗憾,不过原因是“未能按时配合出操”,唉,这算什么过错嘛!人家还是高材生,英语没问题,跟着子安到处跑也不怕给公司丢了人。还可以顺便当个保安,帮子安赶一赶那些莺莺燕燕,狂蜂浪蝶。
对了,还要力气大能干活。他家子安啊,把家里佣人都赶走了,得有人能替子安背背扛扛啊!
这个可以当男人用的女人,简直,太合适子安!
哈!哈!哈!
董事长与大画家大笑三声,放心的遨游世界去喽。

子子嗟2024-07-05 12:14:00 发布在 病美男
许少爷这下可放飞自我喽。
太子圈里的太子们眼中心中的红人许子安许少,那可是人见人爱,不见就想,一见就疯的传说。
平时一众纨绔子弟呼朋唤友的叫许少出来吃喝嫖赌,十次有九次人都到不了,原因就是他家里管得太严喽!
什么子安从小肠胃就差,不能吃外面的饭。什么子安胆子太小,不能跟那些个狐朋狗友瞎混。什么子安身子弱,禁不得外面的风风雨雨。什么子安睡眠不好,十点前必需上床……
把个一帮公子少爷们急的,满心惦记,又总见不到人。
可要以为许子安是个什么乖巧孩子,就又错喽!
只要哪回让他溜出了去,第二天一准儿能传出个轰了天的大新闻。什么某集团少爷聚众赌博涉赌数目惊人,什么某超跑半夜200公里时速在城市中心马路狂飙,什么某区警局大门被一群不明身份者砸坏……
最后都是魏女士又上门又出钱的给许子安收拾烂摊子。
就因为许子安会装啊,他往椅子上一靠,脸上发白的没精神,说,都是他们非带着我,我又不敢拒绝……
好吧,谁让我们子安性子软弱。
那些纨绔们也吃他这一套:哎!许少,你只要肯出来玩,底儿,哥给你兜着!求你了!
谁让,许子安长得好看呢。
许子安长得一副眉清目秀,温柔风流,蜜里藏刀,男女通吃的模样。
这座城市富贵圈里哪个有点能力的豪门公子,权宦贵介不对他垂涎三尺。可是许子安就是能让他们求而不得,抓心挠肺,却鸟都不鸟一下。
这天,许少爷正放飞自我放飞得越飞越远的时候,该死的电话又响起来。
他扔下手中的牌,拿起电话,赵助理的声音无奈的传来:“许少,您大概还有多久能到?”
“……”许子安猛的记起今天要面试他的新司机,可是,本少爷玩得正高兴!
“诶?到什么到的,”他声音懒懒的,软软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甜,语气却满满威压:“我这边一会儿正要见个人,走不开,让她到这儿来见我。”
对家刘市长的公子一听就不高兴,把嘴里干叼着的烟一扔,挑着眉瞅着对面的人,手上就要把牌桌给推了。
“你干嘛?我还要玩呢!”许子安歪在椅子上笑得春色如许。
刘公子在那春色中荡漾得满心缭乱。
他这回可是又求又闹的,好不容易才把眼前这爷叫出来的,说好要连轴转一个礼拜呢,现在就听着他那边又约了人,这才急的做势要推牌桌。
又一听许少爷说还要接着玩,他放下一颗心来。嘟嘟囔囔的:“我的小少爷,我好不容易把你叫出来的,你要是放我鸽子,我就堵你家门口去!”
“咱们许少狡兔三窟的,”上风柏业集团太子爷高楚航一头漂成浅灰的头发,发帘微微遮住了眼睛,更显得人多了几分邪魅:“你能堵哪个?”他嘴上说着,手中却赶紧给许少爷放了张三饼。还在发帘后偷眼看人家,发现人家一点不稀罕的直接去摸牌,就眼珠子滴溜溜转。
“我看呀,也就华苑你敢去,要是敢往湖那边跑,哼哼,不等许家老太太收拾你,就先给你自家的狗当狗粮了。”
郑骁面上有天生的冷崚,他这么冷着脸提这个梗,更把大家逗得都哄笑起来。
郑师长家就住刘市长家隔壁,刘睿那点破事别人不知道,郑骁却都拿小本儿替他记着呢。
原来刘公子刘睿前几年有一次在外面,不知怎么的,四天四夜没回家,也没跟家里通信儿,还关了手机。把刘市长吓得不得了,找遍关系,也不知这小子人在哪儿。一度怀疑是被刘市长免了职的谁谁恶意报复,把自己儿子绑了。
市长大人又是部队又是公安的知会了一大圈,把能折腾的都折腾了个遍,出动了不少力量找儿子。谁知过了几天,刘睿自己颠儿颠儿的回来了。问他干嘛去了,他吭哧半天,就不说,把个大家急的,问是不是被人劫走了?
刘睿拿手一摆,“谁敢劫我?他娘的,不想活了吧!”
刘市长:“混帐!你他娘的才不想活了!到底去哪儿了?”
最后,刘睿只好说就是在朋友家别墅里吃喝玩乐来着,玩一款新游戏,玩得太高兴太入迷,手机没电了也没注意……
这下把市长给气的,拿了鞋底子就抽这混账儿子。
刘市长家别墅养了两条藏獒,高大威猛,跟刘睿一起长大的。没想到那狗子可能是见惯了市长家迎来送往,也有了眉高眼低。看着家主老刘太生气,便与老刘同仇敌忾,竟追着刘睿到处跑。追得他进不了家门,干脆又回市区去住了。
之后,虽然老刘同志原谅了小刘,但那两条狗却不原谅他。只要小刘同志一到别墅门前,两条狗就疯狂的叫……搞得整个别墅区都知道,市长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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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子嗟2024-07-06 20:00:00 发布在 病美男
别看这些纨绔子弟们看着不着调,但谁家门坎都不低,受的教育,加上环境熏陶,耳濡目染的,周围人也都在一个平面儿上,这不,这回几个人坐着坐着就又成一单生意。
高楚航又给许少爷放了一个条子,看着人懒懒的拿起来,在自己牌里倒来倒去的最后也没要,又扔了出去,高太子爷就嘿嘿一笑:“咱们许少可真不好喂呀!”
这时刘睿扔出一张六万,挑着眉说:“谁说不好喂的?那得看是谁喂。”
许子安推牌,一条龙。
他笑得荡魂摄魄:“你们把周庆同叫上来,我去见个人,一会儿就回……”说完迈着细长腿就走。
急得刘睿跟后面喊:“你一会儿是多会儿?”没见回答人已经走出去了,气的刘睿把烟拿起来点了狠抽几口。
“哟,人走了,敢抽了!”郑骁也燃了支烟,吐着烟圈儿斜着眼看高楚航。
“你不也一样!”刘睿又狠抽一口,仍不解气的说:“他要是敢半道跑了,我真堵他家去!”
高楚航看郑骁斜着自己,就干脆的也凑上去点了一支,问他:“刚才你也不给递个话!李政就听子安的话,这事儿得防着你家师长。没见我这一个劲儿给子安递牌了?”
刘睿把脸一耷拉:“你们别绕他!子安什么人,刚才一条龙早成了,就在那儿晾着呢,他不想管的事儿别拿着来烦他!”
气的高楚航和郑骁一个劲拿手隔空点着刘睿的头,“行,你就护着他吧,看你那出息!”.
正说着帝景酒店的副总周庆同推门进来,他一边让跟过来的服务员又上了几盘新鲜的点心水果,一边打眼扫了下,就已经笑得声色犬马:“这是谁呀玩儿半道跑了,坏了少爷们的兴致?”
刘睿一听又上头,也不说话,自顾狠吸一口烟。
郑骁和高楚航起身换了位置,郑骁把许子安坐位上的垫子,桌子上的水杯茶点都撤到一边,才让周庆同坐。
人精一样的周副总马上明白,今天是许少来了……又走了。
怪不得,这几个这么……不开心。
许少在他这儿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他规矩多,忌讳多,又挑剔,可就是招人喜欢。只要许少来他这,那几个公子哥怎么不得变着花样儿哄他,哪次酒水单子不得翻上几翻!
可是,哪次都能闹出点事儿来,不是谁谁为他打架了,就是他又掀桌子了,要不就谁对着他赌天立誓的喝高了。好在这位许少一年到头也就能来五六次,多了,这酒店都得赔进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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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翌被带到酒店大堂,赵刚匆匆忙忙的不知又跑去找什么。
这时,远处,电梯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两个便装男人,与方翌擦肩而过。方翌敏锐得从其中一人身上闻到一种少见的雪茄味道。并且,她从两人身姿步伐中感受到一种久违了的,熟悉的铿锵之气——军人!
方翌眼角余光瞥着两人背影,听到一人低低的声音:“李政,许少的意思,是……”旁边带着雪茄气味的人伸手,粗略的比划了一个,只有特种兵才了解的手势:“灭口”。
方翌瞳孔猛得紧缩,向两人离开的方向轻微挪动脚步,只是她还没听到后续,另一边的电梯门“叮”得一声打开,里面空空荡荡,并没有人。
但经过这么一下,那两人走远,再听不到丁点声音。
电梯门开了又合上,方翌面目冷冽,目光深沉,直挺挺站在酒店大堂。
赵刚赶过来时,又被眼前这个女人英挺冷峻的样子惊得心中一突突。他忽然感觉这个酒店空调温度似乎调得太低了些,竟让人竟浑身发寒。
只是一转眼,方翌看到赵刚,便又木然垂了眼皮,赵刚揩揩汗,身上又觉得不怎么冷了。
他抖抖肩走进电梯,身后跟着的是长相普通,表情呆板的方翌。
“等下到了,你先出电梯,”赵刚一边活动感觉十分酸涩的肩膀,一边嘱咐方翌:“你就在电梯间那里等我,我还要到顶层给许少拿东西,然后再回来带你去见他。”
赵刚脸上有微微薄汗,看来那许少没少支使他。
电梯停在二十八层,方翌走出去,安静的目送电梯继续往上。那位许子安许少,现在就在这一层的某个房间,只是,她要等着赵刚过来带领着她去见他。
等?
方翌转头,脚步轻悄,向走廊尽头走去。绵密厚实的地毯吸收了脚下所有声响,耳中就更能辩清厚厚实木房门中传出的细微声音——是两个服务员在说话:
“李政也挺帅,是那种成熟男人的英武帅气。”
“英武吗?可是他一到许少面前,就变成了绕指柔,连雪茄都不敢带在身上……”
“嘘~许少还在那边呢……你可真大胆!”
两人声音压得更低:“他可是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触了他的逆鳞……你知道去年在楼下夜总会被开了瓢的那个胡家老二吗?”
“啊!听说现在脑子都不正常呢!难道就是被他……”
“小点声!还有刀疤脸的那个,胳膊都没了!”
“对,这个我听说了,是不是上次那个车祸……”
“反正,惹了他的,没一个好下场……”
两个姑娘声音越说越低,似乎自己都被自己的信息吓得哆嗦起来。

子子嗟2024-07-08 16:06:00 发布在 病美男
方翌冷冷挑一下嘴角。
电梯间传来隐隐声响,她迅疾后退,几秒钟后,电梯门打开,赵刚一边整理手中有些散乱的文件,一边对呆立在一边等候着的方翌点点头:“你跟我来,见到他,千万别乱说话。”
听着身后传来轻淡应声,赵刚忽然觉得自己嘱咐的是一句废话。
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到尽头,又拐了一个弯,继续走了长长的一段路,再拐过去,他们停在一个宽阔的门厅前。
赵刚掏出刚取的房卡,打开了门。
方翌进门闻到一种熟悉的气味。
穿过门廊,就看到客厅里,烟雾缭绕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很瘦的,极年轻的少年。旁边窗户打开着,嗖嗖往里进凉风。
烟雾中,那人皮肤白得像细瓷,在缭绕的烟雾之间泛起微光。
他垂着眸,懒懒靠在沙发上,两条笔直的长腿跷上对面茶几。他手里拿着一支雪茄,正认真的盯着那雪茄冒出来的,袅袅青烟。
赵刚已收敛起当监考官时的春风得意,只剩谨慎小心。他紧着几步走上去关了窗,转头,面上带着笑的说:“许少,董事长不许您抽……”
那许少一抬眼皮一双桃花眼汪着股春水:“她又不在,赵刚,你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你现在就选一个。”
许少语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干净与清新,还有种独属于他的软糯,再加上他气息有点不足,显得懒懒的,没什么震摄力,可却吓得赵助理直求饶:“许少,您、您别吓唬我……”
许少就一哂。
赵刚见他露出了一点笑模样,就惴着小心得问:“李政是刚走?那……人……”
“哼,”许少淡淡的,又冷冷的轻哼了一声。
赵刚不敢再说话,只低着头等着人家发话。
“我态度给了,怎么办,看他。”
方翌眼前猛然闪过那位李政比划的动作,她心一沉——这人果然狠辣!
显然,赵刚也是一副惶惶然的样子,马上点头:“是是,那,后面的事……”
“后面的事?你看看你,这种事也要问我的?”许少软软的少年嗓音带着清澈的天真:“我们是穷不起吗?活着的时候都不容易,之后,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
赵刚恭恭敬敬:“明白了,我一定把他的后事……嗯,后面的事,办好!”
他又接着询问:“许少,王家那档子事儿……”
“什么?哪档子事儿?”许少声音不仅软糯,还很是慵懒,带着一丝淡淡的不耐烦。
他说话的语音总是向上挑着,有着少年人与生俱来的轻快和柔软。
“就是……那个胖小孩儿王家浩……”
“他?你也问我?”许少那少年人特有的软糯中带了一丝向上挑起的轻蔑。似乎这样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过来问他。
“……”赵刚有点窘,闭口不敢再多话。
许少也不再说话,只举着那只雪茄看。
方翌看到赵刚垂在身边的手,拇指与食指来回的搓,似乎心中在打腹稿,又仿佛在给自己一点鼓励:“那,就不用理那孩子了?”他用了猜测的语气。
那位许少还是懒懒的,不知听到没听到,半闭着眼,没有吭声。
“……”赵刚又是一阵沉默,他有点猜不透自己上司的心思,额上还没落下的汗,又冒出来一层,亮闪闪的,烀在脑门上。
他揩了一下脑门,不敢沉默太长时间,只好继续试探:“那个,上次王成跃已经服了软儿了,也口口声声说再也不敢对您有……嗯,不恭敬,”赵刚偷眼瞄了一下面前的人,看他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偷偷提着一口气,又加强了语气:“您放心,王成跃,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了!”
赵刚这话说完,许少终于轻轻晃了晃那只雪茄,将一直萦绕在自己面前的烟气驱散了些。
赵刚微不可察的松了那口气,将桌上的水杯往许少面前递了递:“他那个侄子,那个王家浩不过才小学六年级,那孩子就是被王成跃带坏了,本身嘛,一个孩子,能懂什么,他……”
“赵刚,”
许少终于懒懒出声,他声音还是那么软糯,却又带上了一点冰碴:
“斩草不要除根的吗?”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却惊得方翌心中一跳:“这位许少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年纪,实际也才二十岁而已,竟然会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显然,赵刚也被许少这话吓住了,怔愣了许久都不知怎么接这话。
直到许少不耐烦的抬了头,一双漂亮得能摄了人心魄的桃花眼,含了丝不满望向他。
赵刚马上应道:“是是是,我保证,王家浩以后也绝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方翌直挺挺站在一边,她历经过生死,却也被这位许少的话惊得心头一颤:“好一个少年魔鬼!”只是,她一向没有表情,面上依然呆呆的,似乎听都没听见他们在谈着什么事情。
赵刚擦一把汗,点着头,接着又问:
“许少,我刚在楼上见了跟着郑家的警卫小姜,他跟我提了一句,说郑公子高公子他们三个想把军队过期的军粮和棉被,嗯,卖到福利院去,想问您……”
“任他们玩儿,跟我什么相关?”
他语音软糯慵懒,语速缓慢,透着少年人特有的纯真,却说着生意人最世故的话。
赵刚一副大彻大悟的恭谨模样:“哦,明白明白。”
许少不再理他。转脸向方翌看去。
他的眼波流转到放翌面前:这个女人,长相普通,衣着简单,色彩单调,木木呆呆,冷冷冰冰,还有那头发,啧啧,比他的还要短,一点不象个女人……唉,算了,听话就行。
他问她:“工作时间随时待命,有问题吗?”
方翌回:“没有问题”
他又问她:“你是给谁工作的知道吗?”
方翌回:“我是来做您的司机的。”
点点头,比赵刚知趣。
他就又说:“把你联系方式给赵刚,二十四小时待命,去吧。”
他语音轻轻软软,仿佛刚释了冰的春水,又冰凉又湿润,却又带着一种绝对压制的高高在上。
方翌点点头,转身就走。
“回来,”许子安轻飘飘叫住她,“你老家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方翌愣了一下,又很快回道:“我从小在桐城孤儿院长大,不知道老家是哪里的,如果,”方翌也许被刚刚他们口中“福利院”三个字影响,十分难得的多了说了一句:“如果算的话,孤儿院的人,都算是我的家人。”
“孤儿院的人?算你的家人?”许子安桃花眼中露出一丝轻蔑,说出的话轻轻飘飘冷冷淡淡;“是他们会继续负责你的吃喝,还是你会负责他们的生死?”
方翌咬了咬唇,竟少有的张口辩解:“养育之恩,手足之谊。他们就是我的亲人,我会用我一生一直陪护他们。”方翌语声低沉,却带着不可轻视的力量。
“切!”许子安轻笑起来,冲她摆摆手,让她走开。
他竟,如此轻蔑!
方翌只觉热血往头上涌来。
她没有听他的吩咐,而是上前一步,双手忍不住在身侧握成拳头:满眼冷冽,杀气腾腾——真想,一拳揍上那张笑起来,让人满眼生辉的脸!
方翌想着今天在外面和刚刚这里听到的对话,看着眼前那张笑得春风荡漾又冷漠无情的脸,得出结论:真是个,恶毒的,心狠手辣的,人间魔鬼!
然而,那位人间魔鬼看都没再看她一眼,自已又往沙发里陷了陷,闭了眼,似乎开始享受雪茄燃烧的味道。
她只好轻轻悄悄,不敢打扰魔鬼休息,小心谨慎得退了出去。

子子嗟2024-07-10 01:14:00 发布在 病美男
听着赵刚轻轻关上房门的声音,许子安又把那支雪茄拿得离自己更近了些,霎时,那烟气呛得他咳嗽起来,他咳个不停,眼泪都咳了出来。赵刚手忙脚乱要给他找水,他把雪茄往桌子上一扔,也不管赵刚,溜达着往楼上套房走去。
脸拉得比驴都长的刘睿在套房里等半天了,连牌都打得极其不顺,给庄家点了几次炮。
周庆同揣着万千小心,脸上赔着一堆笑意,不停的哄:“哎哟哟,睿哥儿就是向着我,看我可怜,又施舍我呢!”
他眼珠子转几圈,看着人家还是黑得跟锅底一样的脸色,心中也知道刘公子这气,是因为那位许少。想着还是少惹那位爷的好,就转头向另两位。
长相随了母亲,气质却跟父亲一样带着冷峻的郑骁,码好了牌又伸手要去摸根烟,高楚航出声劝:“骁子,可以了啊,都满屋子味儿了。”
周庆同又赶紧着起身把窗户打开,又给几位公子哥儿填了茶水 ,这才安心的坐了。就听见刘睿又火大的嘟囔:“福利院的生意成了能挣几个钱?非要逼子安找李政!”一边还又点了根烟狠狠吸着。
“几个钱?是几个钱的事儿嘛?哥们我总要有自己的事业吧。”高楚航嬉皮笑脸。
“呦,楚航,你自己家的十几个厂子不用搞了?要不,给我搞?”郑骁打趣着高楚航,眼睛却瞄着刘睿:“睿,咱哪儿舍得逼子安,只是想让他问一句,我这儿,不是碍着我家老爷子嘛!”
正说着,听见门响,刘睿一抬头正看到许子安进来,马上就笑得见牙不见眼,不管上风扔出了个啥牌,起身就向许子安走过去。
还没走近,怎么就看着许子安脸有点发白,眼尾还泛着红。
刘睿心里着急,一步跨过去,就闻到许子安身上的一股浓浓的雪茄味道。
他满眼纠结的问:“是他?他来找你?”
许子安刚要说话,被刘睿身上的烟味又呛了一下,就又咳嗽起来。
郑骁马上不干了,冲刘睿吼:“你他娘的自己抽死去,别在子安面前放气!”刘睿任骁子骂他,转头小跑着去拿许子安的杯子。
周庆同知道许少忌讳多,不许别人碰他的东西,也不让生人挨近了他。自己怎么说也算外人,所以也不敢往前凑,就急忙拿房间电话打给餐厅经理,让再送点糖水来给少爷们去去火。
平时让人伺候惯了的刘公子,这时伺候起人来一丁点也不含糊。
他把许子安杯子里的水当他面换了新的,温度正好,狗一样摇着尾巴的让着人家坐沙发上,把杯子放人家一边,就赶紧又小跑着去把外面衬衫脱了,换了一件,再漱了口,才敢往许子安跟前凑。
结果折腾一圈回来一看,郑骁这***坐子安旁边了!气得刘睿骂:“我操,你怎么不闻闻你自己的味儿,给老子滚!”
“得了得了,”许子安懒懒的歪在沙发上,咳的声音沙哑:“你们别给我在这唱双簧,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
他话说得软绵绵轻飘飘的,可是,分量却沉甸甸。


子子嗟2024-07-10 12:13:00 发布在 病美男
听见子安这么说,高楚航立马到人家跟前卖好:“看看看,我说吧,有话就直接跟子安说呗,骁子偏不!”
他一扭身,躲过郑骁踢过来的一脚,继续卖他:“他家郑师长嘛……就是借骁子十七八个胆子,也不敢在他老爷子面前放半个屁!所以说,我就觉着,这事儿嘛……反正也是李政管……”
骁子在家是老幺,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在部队。
大哥脾气秉性跟他爹一样,为人刚正,行事磊落,如今已是正旅大校军衔了。看那样子,没几年就能赶上他老子。
二姐是军医,在某军区医院任副院长。老二比老大小两岁,比老三却大了八岁,老三大骁子两岁。才刚参军两年,正在部队锻炼。
所以,老郑家两对孩子之间就跟父子母子一样。骁子生出来,郑夫人就说什么也不让老小去当兵了。
一家子宠他,把郑骁给惯的,从小没吃过苦,没吃过亏的,要啥就得有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他家师长旅长,也不是哥哥姐姐,而是怕比他小了四岁的邻家许家大宅里的那位小少爷许子安。
也奇了怪了,临湖别墅区那一帮子野小子们,没一个不怕这位许家小少爷的。
说怕,是真的怕,也不是真的怕。
一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怕,怕他不理自己,怕他跟别人玩,怕他不高兴,怕他哪天又生了病就一连几周见不到人。
再是,要真有谁惹了他,最终总会倒霉。
骁子这时听高楚航又扯出来自己家那个老顽固,就又觉得头疼。
说起来郑家老爷子那里最近要彻底清仓库,正有一大批陈年大米和放久了的被褥,都要清理了,正想着怎么处理。
骁子扒墙角儿听到这么个消息,兄弟三个一碰,就都觉得是件可做的生意。
老爷子那儿的东西来的时候可都是高标准的,不过就是放了几年,过期罢了,找个下家,他们用买废品的价收上来,(要是李政给力,大约就是零成本。)再用比市价略便宜一点的价钱卖出去。
一倒手的事儿,就能大赚一笔,也没风险。
下家是找到了,就是省里的几家福利院。他们要求低,能吃能用就成。福利院里都是些没了儿女家人的老人,还有的是些智力有问题的儿童少年,谁能在意用的东西的好坏呢!
就是……东西怎么个收法,那边是李政管着,必需要他点头。
所以,几个人就想让许子安跟李政说一声。以李政对子安的那份心思,根本不用子安怎么说,只略点一句,那肯定得上赶子得往咱这边送啊!
本来骁子就怕他家老爷子,恨不得天天躲得十万八千里远。这种事儿哪里敢跟他面前提,就指着从李政这边下手呢。
原本骁子是想着跟高楚航两人唱个双簧,让许子安应了这事,可现在听着人家咳嗽得嗓子都哑了,骁子这心里满心都是子安到底安不安了。他根本顾不上先前说好的套路,只摇着尾巴伺候人家喝水。
许子安一直不说话,歪在沙发上双手揣着裤兜,细长笔直的腿伸得老远。人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垂着眼,几缕黑亮微曲的头发就那么随意的垂在雪白的皮肤上,长长的睫毛覆得眼下一片阴影,嘴唇带着极淡的水粉色,整个人又颓废又美艳……
……美艳!
刘睿再次抹了一把脸。
他半年前为了许子安跟人打过一架。娘的那傻X竟然想搂子安的肩!***,老子都不敢呢!他过去搭着那傻X的肩把他带出了挺远,然后把那位号称哪个省委秘书长的小舅子暴揍一顿,出了口恶气。
回来也没敢告诉许子安,嗯,子安胆子小,再吓着他。
现在,刘睿眼看着子安这副逆来顺受委屈着自己的样子,又腾腾的往上冒火的叫:“你们俩他娘的就非盯着那个破事儿?别的路子就行不通?”
“别的路子?确实不通呀!也知道,郑师长那么……嗯,正直……”
“唉,我家老爷子我可是一句不敢提,要你们,你们敢?”
“我靠,那子安能管你们什么!”
“哎,睿,子安不过一句话嘛。”
许子安听着那哥儿几个嚷嚷,头疼的受不了,只好问,“你们说下家是哪里?”
“福利院,”高楚航赶紧接话:“都找好了,省里所有福利机构。”
“……”许子安本来被他们吵得头疼得厉害,想说,行,你们别吵了,我去说一声。可他还没开口,眼前莫名其妙就晃起了那个刚应聘为自己司机的,男人婆样子的女人,和她说的话。
她说什么来着?哦,什么养育之恩,手足之谊。什么她会用她一生一直陪护他们……
切!
许子安眼前浮现起那女人固执又坚持的,傻愣愣的样子。他想抬手将那个女人挥开,结果她冷冷迫过来的脸在他眼前放大又缩小,晃得他头晕。
“子安,你能……”
“操!”刘睿平时做事极稳当,可一到许子安的事,他就暴躁得像支炮仗:“你们让子安慢慢想,别他娘的催!”
他正骂着,许子安忽然站起来快步往卫生间走去。
这下把三人都吓一跳,赶紧问:“子安,你怎么了?”卫生间门关住,里边哗哗的流水声。他们是绝对不敢推门的,只敢在门口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许子安才出来,他把沾着烟味的外套脱在里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T,显得他又纤瘦又秀挺。脸上发上都沾着水珠。他们担心的看着他好象又白几分的脸色,周庆同第六感分外强烈的觉得,他的酒店要不要面临一场浩劫呢?
于是赶紧着问,“许少是不舒服吗?我现在去找个大夫?”
那位高公子,别看现在低头耷脑的任他们念叨,其实是个脾气最火爆的。
周庆同记得清清楚楚,去年,高公子带了一群人在楼下K歌,这位许家少爷也在场。不知当时是怎么惹得许少不高兴了,人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高楚航追过去,人家冷冷的甩下一句:有他没我。转头就上了自家车扬长而去。
高公子回来也二话没说,照那人脑袋就是一洒瓶。当时那血腥场面,吓得几个女服务员妈都喊不出来了。
高公子外公是省公安局长,老妈是检查厅副厅长,老爸是高氏集团总裁。可对方身份也不含糊,是这市里数得上号的胡家的二公子。这事儿后来是没出人命,高家也赔了大笔的钱,可是周庆同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背后发凉。
这回一见几个人又为了许少要急眼,而且看着许少明显得不太舒服,就赶紧着伺候着生怕火再烧到自己这儿。
许子安扶着墙,有点晃,低软的说:“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
刚刚还玩得兴高彩烈,还吵着要吃这喝那,还说干个大通宵的人,就这么出去见个人的一会儿功夫,回来就又没精神又没力气了,还真是……让人心疼!
周庆同赶紧要找服务员再开一间房,可是许少爷皱着眉,嘟囔:“我不要去别处,我就要在这里……”
他脸上泛着点桃粉,桃花眼中波光潋滟,说着就要在这儿的话,简直能把人醉死。
“就在里间,就在里间,子安就在里间睡,我们保证不出声音吵你!”
“对对对,子安,你有什么事也好叫我们。”
“子安,要不然我在里边陪你……等你睡着再出来?”
三只醉死鬼争先恐后的表忠心。
许子安摆摆手,“你们玩儿你们的,我就是有点头疼,躺一会儿就好了,不用管我,没事儿。”
没事儿?不可能的!
一会儿,里边咳嗽了,高楚航赶紧端了糖水进去,伺候着人家喝了几口,恋恋不舍的退出来。
一会儿里边又说冷,刘睿“嗖”一声,赶在另两人前面跑了进去,可他进去没一分钟就传出一声低低的痛呼:“嘶!子安你!”然后就是他压得极低的,带着祈求的安慰:“子安,我只是想给你盖盖被子,你不要玩这么尖锐的东西……好,好,随你随你……”
这边刘睿刚出来没一会儿,听着里面翻来倒去,骁子又不放心了,跑进去给试个体温吧,三十八度三!
好家伙,三个人轮翻的进进出出,搞得许少爷也睡不着,他心里还惦记着牌局,干脆出来披着毯子蜷沙发上看着他们玩。
四个人跟演默剧一样玩了两局回头一看,那少爷终于窝在那里,脸上烧得红粉粉的睡着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后边几天,那三个人都心照不宣的谁也不再提那档子事了。只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许子安转悠。

子子嗟2024-07-10 12:14:00 发布在 病美男
长风集团的私人司机虽然是九月份开始征聘的,但中间拉拉杂杂,赶上魏女士夫妇出国,还有许子安自己天天行踪不定,所以到最后许少亲自面试敲定,已经是十一月底了。
方翌签了合同,微微扯了扯嘴角。安心在家中待命。
过去两天了,没有工作通知,她默默计算收入:一天820元,两天什么也没干,1640元挣到手了。然后,接下来的三天依然没人打给她电话。4100元。比很多普通人一个月工资都高了。
哼!她心里暗笑,这帮纨绔子弟的钱真是好挣,他们生在金钱富贵的福窝里,从不把钱当钱,也从不知人间疾苦的,只会吃喝玩乐,哼,真是社会蛀虫!
第五天夜里,方翌终于接到赵刚的电话,让她半小时后开车去帝景接许少。
终于算是开始工作了,方翌看看表,23点28分。
回顾了一下签合同时签下的附属文件,工作手册第一条:要让许少爷按时(晚上十一点之前)睡觉。
她有点肉疼的想:违反一次工作手册就扣一千块,近两天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十一月底的深夜已经很冷,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是偶有几辆车呼啸而过,急匆匆向目的地奔去。
帝景门口灯火辉煌,人影稀少,方翌将车停在路边,看看表,23点45分。
过了一会儿,赵刚电话打过来,问:“到了没?”
她回:“在路边。”
“车停门厅,到七楼KTV来拿点东西。”
她调头开上酒店门廊。
午夜的大街上虽然行人稀少,但在KTV这种地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电梯门在七楼打开的瞬间,一种奇怪的奢靡浮华的气味便直向方翌扑来。
这种东西对方翌来说无比陌生,却正因此而令她倍觉敏锐。那种无臭无色,无声无息的东西,满满充斥在七楼的空气里,挤得空气中的氧气都显得稀薄。
赵刚并没有告诉她去哪个包房找他,方翌在走廊转悠的时候,有侍应生过来询问,方翌道:“我是来找许少……”
话还没说完,那侍应生脸上马上又堆出十分的笑意,躬着身指路:“啊,许少的人啊,您往里请,最里面的专属包间。”
许少的人。
想着这话,方翌脸沉了沉,径直往前去。
服务生被她冷冽的脸色吓得出了一身的汗,不知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好。
这时,走廊尽头那间专属包间的门打开,拉拉扯扯的走出来醉醺醺的两人。
方翌微侧身,与那两人擦肩而过,就听其中一人声音带着明显的怒火:“说好了就咱几个连轴转一个周,妈的叫这么一大帮子***们来,高楚航脑子让他妈驴踢了!我操!”
那人一边骂着一边点了支烟,靠在墙上狠吸几口。
另一人面上线条看上去有点冷硬,也拿了一根烟,并不打火,只是凑到那人烟前对了个火,戏谑的喷了个烟圈儿,却语重心长:“睿,你还没看出来?”
“看他妈什么出来!”
“你以为是楚航叫来的人?”他停了停,半卖着关子半等着对方安静下来:“要不是子安授意,楚航那鸡贼劲儿,让十个驴踢了也不会干这种蠢事儿啊。”
方翌掏出手机,打电话的样子,静静站在离两人不远的一个包间门前。
“操!骁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他娘的跟我装**,子安发烧那天晚上你进去,他是不是拿针扎你了?”
“我——操!”糗事被好友道破,刘睿明显一噎,自己又狠吸两口烟。
“睿,你自己也知道,子安眼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他那是早看穿了咱三个唱着一出戏!你红脸,我跟楚航唱白脸。”骁子也干脆跟刘睿一起靠墙上,“那是子安啊!哪里受得了被算计?他的脾气,怎么可能忍?”
刘睿应该是被这话点醒了,他忽然有点慌乱:“我他娘的,哥们儿在子安那里完蛋了!”他这么说着,望着郑骁,醉意朦胧的眼神里却充满着要被否定的期待。
可郑骁明显没有接收到刘睿的求助,他一直低着头,自己也在懊恼:“咱们太***冒进了,太***粗心了,太***……”郑骁一抬头,声音发狠:“咱们低估了子安对那**的厌恶!”
“哪个**!老子弄死他!”刘睿明显酒精上头,舌头也发硬,根本跟不上郑骁的思路。
走廊里有两个侍应生,看到这两位明显喝大了的祖宗在聊天,就远远的端着酒水伺候着,不敢走开,也不敢走近。
郑骁招手要了一杯苏打水给刘睿解酒,刘睿根本不接,直接从托盘里又拿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一边虎着一张脸斥责那个侍应生:“滚!***谁?就烦你们这帮***!”
他骂完人家,抓着人家领口的衣服不撒手,又从托盘里拿了一杯酒。
旁边的郑骁赶紧冲那个侍应生挥手让他走开,再转头劝刘睿:“我也后悔,子安防备心多重啊,咱周围,多少人,都惦记着往他跟前凑,也就咱三个,本来是送出去多少真心才……”
郑骁说着,心里也有点糊,说不下去了,就连抽几口烟,深深吸进去,又叹着气深深的吐出来,才能继续:“咱三个算跟他最近的,他都能让咱陪着去天养寺老和尚那儿了。”
刘睿一听这些,那纠结自责,后悔焦虑的劲儿一下子全涌了上来。
他把没抽完的烟狠狠扔地上又拿脚捻了几下,往包间走了两步,想想又转回来,在原地转一圈,心里还是堵得难受的抬脚照墙上踹了一脚,不解气,又掏出支烟点上,又狠狠吸一口。
这才出声:“子安十七,那年他闹得厉害,要不是咱们三个一起给送过去,他还不知……我,我就是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对我……”
他酒劲儿上来,话音儿里就带了哽咽。
郑骁拍着他肩:“行了,行了,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子安心思太重,轻易不相信人,又最恨人骗他。这回不光你,咱三个谁也跑不了。只是……”他抽口烟,斟酌着用词:“你这个红脸被识破,子安就更生气,还不如我和楚航就是明面上跟他有一说一的。”
“是我错了,我太低估他了。”刘睿抹一把脸,“以后做事绝对不能这个套路!”可他又怒道:“我操,我今天***烦这帮***了,怎么着吧!把子安叫楼上,我怎么跟他赔罪都行,***一帮***杵在这儿……”
他忽然放大声音:“让他们都他妈给老子滚!”
旁边两个侍应生早吓得去叫周庆同了。
本来几位公子少爷在这边玩儿,周庆同陪不陪都可以的。只是,这回有许少……而且,明显的围在许少周围的那几位情绪不太对,周庆同是必需一直陪着的。
因为以人精子一样的周副总的经验和看这几天这架势,他心里总七上八下不安生。
别看这几天三位公子都一个劲儿赔着小心的围着许少转,可周副总还是发慌。所以,他这些天的工作重点就在这几位身上。好不容易听着说,几位叫了一帮朋友来,要一起嗨通宵……周副总想着人多了,几位公子注意力分散了,大概也就没什么风险,他也赶紧找地儿歇会儿。
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有人找他说刘公子看着情绪不对劲,怕要闹起来。
这下把周庆同吓得,脑子开始嗡嗡。一路小跑着往七楼来。
他刚一出电梯,就听见一声巨大的暴裂声,随后就是震耳欲聋的哗啦啦的碎落声!
周庆同眼一黑,腿一软,脑仁儿直抽抽。
心里苍天佛祖天养寺老住持的叫了个遍,只求千万别弄出人命!
不知是哪路神仙显了灵,即刻有侍应生跑过来跟他汇报说,“周总放心,人都没大事儿,就有几个是轻微划伤。是咱房顶上吊着的那盏巨型水晶灯给碎了!”
听了这话,周庆同一颗心算是稳住了。赶紧问:“许少呢?”
“就许少一人还在包间里边坐着,别人都吓得跑出来了,正疏散着呢。”
周庆同刚放回胸腔里的一颗心又提嗓子眼儿了!这祖宗,怎么这节骨眼儿,居然还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坐着呢!他一边往包房跑,一边安排下面人去把七楼所有客人都疏散,受伤的该赔赔,该带医务室上药上药。
整个七楼,因为水晶灯掉落,电路受损,拉了电闸,只开着应急灯。
走廊里光线昏暗,客人们很快都走光了。
周庆同跑到那个专属的大包间时,只能看到包间的门大敞着,郑公子和高公子两人在门外,一人抱着刘睿,制约着不让他动,一人正往里望。
包间里面黑沉沉,一片狼藉,安静极了,有种灾难之后的破败和荒寂。
只有应急灯发出昏黄微弱的灯光。在光线照耀中,还能看到地上水晶灯的碎片反射出的点点破碎的光晕,和升腾起的灰尘斑驳交叠着,错落晦暗的照在那个,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的,少年人身上。
那人整个身子都隐在黑暗里,脸上的皮肤却白得反光,象个黑暗中阴森的魔鬼。
周庆同往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嘴,却没敢发出一声。
他做了十几年的酒店经理,整天迎来送往,见过多少达官显贵,商贾富豪。早练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八面玲珑本事,可如今面对这个场面,他却不知怎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里面那魔鬼出声,他声音低软,却冷得带冰:“骁子你拦着他干什么,让他进来,没闹够继续闹。”
这句话果然管用,郑骁一松手,刘睿几步就冲了进去,地上一阵嘎嘣嘎嘣,玻璃碎裂的声音。
周庆同吓得终于叫出了声:“哎哟!我的睿哥儿,危险啊!您可别往里走了!”
包间里满地的碎玻璃,隔着一地巨大水晶灯残骸,刘睿听见自己同样破碎得拾不起来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子安……对不起子安,你伤到没有?”

子子嗟2024-07-10 12:16:00 发布在 病美男
暑期,更新减少,抱歉。

子子嗟2024-07-10 12:27:00 发布在 病美男
里面黑乎乎的,他看不清许子安的样子。
他当时只是喝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看着那些围在子安周围的男男女女们,对着子安又叫又笑又***搔首弄姿的!他就心里烦的厉害,恨的厉害!就***,忍不住一嘣子儿把房顶上的水晶灯打了下来!
他酒精上头的脑子里根本没去想后果,根本没想那灯掉下来会碎得四处乱溅,乱溅起来的碎玻璃会伤到人,会……伤到坐在那里的子安。
一堆人吓得从忽然黑下来的包间里往外冲的时候,他才反过味儿来,想冲进去看子安。可是,他被人流冲了出来,他以为子安也会出来,可是,所有人都出来了,唯独许子安没有!
他才想起来,许子安,要是疯起来,疯得比谁都厉害。
果然,细碎闪光中,他看到子安手里正拿着一块碎了的玻璃灯罩,上面还当啷着一截电线!
刘睿双腿一软,几乎要跪下,他叫:“子安,你,你别闹,好吗?”
许子安轻轻一笑:“我闹?刘睿,你真能给我上纲上线啊!”
刘睿酒早已醒了,只是情绪激动的厉害,仿佛在崩溃边缘:“子安,你非要逼着我……”
“刘睿,”许子安根本不等他话说完,“到底是谁逼着谁呢?”
“我,是我,子安,都是我……”
“你么?我怎么不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刘睿有点控制不住,“哥今儿个给你赔罪行不行!你说!”
“行不行?刘睿,你除了逼我,还能干什么?”
“我,我***,你让我死都行!”
郑骁和高楚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坏了,这要闹起来怕是收不住!”的信息。
两人正纠结着如何开口劝,就听见远处楼梯间传来赵助理气喘吁吁的声音:“许少!哎哟,我的小少爷哎!”赵刚的头发又湿嗒嗒的贴在脑门上了,他一边跑着一边叫着:“我这才离开一会儿工夫,怎么出这么大事儿?周副总,你们酒店该好好整改一下了!”
一边儿的周庆同赶紧着点头哈腰的承认“是,是!”再眼瞅着赵助理一把拨拉开门口那两位身份尊贵的公子,又蹚水一样小心得走进门去,再扒拉开危险人物刘公子,绕到他家少爷跟前,根本啥也不看得一把拿下许少爷手里的破灯泡子,还叨叨:“哎哟,您多大了,还玩这个?危险啊!”
赵助理特点就是:他永远盖特不到自家少爷抛过来的任何一个危险暗示,他只会婆婆妈妈的碎碎念:“哎哟,我的祖宗,您要是磕着碰着,我怎么跟董事长交待!还有老太太那儿,您也知道,老太太对您的事儿多上心!”
还一边既不敢碰到他家少爷身子,又相当细致的给人家披上件风衣,脚上也没闲着,替人少爷拨拉开周围的碎玻璃渣子。竟然没忘扭头跟身后那位说话:“我说睿哥儿,您……您不是不知道,我们小少爷本来胆子就小,您这回也是求了多长时间,这才跟着您出来的……这要是有个什么……哎哟,您也别闲着了,快帮着给收拾收拾,好让我们少爷能出去呀!”
听他这么一说,里面的,外面的,大伙都恍然惊醒,周庆同先就招呼起来:“快快,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呢,赶紧着,收拾!”
于是,一切的激流暗涌,都消忘在赵助理的碎碎念中……
“赵刚,”混乱中许子安出声,他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还发飘。
赵助理赶紧的停了脚上的动作,转过头去,黑暗中,他看不清许少的脸色,就问:“许少,您……”
“车来了吗?”许子安垂着头,好象在琢磨他往哪里下脚好。
赵刚这才想起来,那个新司机方翌应该早就到了,不过这里发生这么大的乱子,那个女人是不是被吓跑了?
吓?赵助理一想起这个字会跟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就莫名觉得荒唐。
他拿出电话,要打给方翌,许子安却说:“先离开这儿。”
赵刚虽然盖特不到他们那些暗戳戳的刀枪剑戟,却也知道这种状况,还是赶紧带自家少爷离开为妙。
酒店的服务员已经把刘睿请到门外去,开始清扫现场,他们把碎玻璃简单扫了扫,抬了厚厚的地毯从门口直接铺到许子安脚下。
周庆同手里拿着应急灯一路小跑着到许少爷面前,几乎要跪在这位祖宗脚下,小声赔着罪:“许少,您受惊了,”
这出事故,他们酒店本是受害者,可是给周庆同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市长独子讲这道理啊!再说,赵助理刚才一句话,已经把这事儿定了性——是他们酒店要“好好整改一下”。
别看赵助理只是随口一说,你要敢不当真,就别混了!
能在许少这样人物跟前走动的人,是一般人吗?别人可以看不出来,他周庆同见人识人海了去了,他可知道赵助理不一般!
所以,周副总只能打碎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还得给人家少爷们赔不是:“都是小的工作没做到位……”
许子安没答腔,只是慢慢站起来,紧了紧赵刚披在他身上的风衣,缓缓往外走去。
门外的那三个人都欲言又止的围上他身边,又不敢贴得太近。
高楚航一个劲儿目视赵刚。赵助理却只是走在许子安身侧,伸着两个胳膊挡着要围过来的那三个人,眼睛只是直直盯着眼前的路。
他们一路走到楼梯间,七楼电梯停了,只能从楼梯下去,周庆同心里知道这位许少身子弱,不敢让他一直走楼梯。赶紧着又嘱咐服务员早早在六楼电梯间叫了电梯等着,他自己躬着身子在前面引路,一路把许少爷送到了一楼。
赵刚下楼的时候已经快速联系了方翌,让她去七楼把许少的东西拿车里。
方翌当时人就在七楼,只是光线黑暗,她又隐在一扇门后,赵刚根本没看到她。她接到电话,快速拿了东西,回到车里等候。
夜里起了风,寂静中,夜风在摇下一道缝隙的车窗间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穿过,带起满车的寒意。方翌静静坐在驾驶位,隔了车窗望着酒店大堂。
两分钟后,赵刚陪着那位许少爷出现在酒店大堂。

子子嗟2024-07-15 10:31:00 发布在 病美男
大堂内的灯光璀璨而明亮,映照在那个身材纤挺的年轻人身上,反射出白晃晃的光。他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风衣,居然还系着腰带。
在方翌二十七年的认知里,从没见过有男人会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居然还能穿得那么拉风那么好看。
她所见过的那些男人……都是粗壮有力的,都是——黑色的。
是的,特警总是一身黑色警服,黑色头盔,黑色面罩。
经常有一起工作很久的人都没见过对方样貌。他们生活中只有单调的黑色,只有枯燥的训练,只有顽强的拼搏,只有,绝对的服从。
方翌甩甩头。
这时酒店电梯间里又追出一个人,那人个子挺高,头发挑染成浅灰色,时尚又魅惑。
他追上那位许少爷,跟他说起什么来,两人边说边走。
赵刚明显有意退后两步,给他们留出空间。
那人比着手势,说个没完,他们边走边出了酒店。
寒风一吹,那位许少哆嗦了一下,伸出左手将风衣领子立了起来。右手一直揣在风衣兜里。
方翌敏锐的观察到,那位许少的右臂明显僵硬。
那人大约是怕他冷,拽了一下他的右臂,想往酒店里面拉他。可许少马上躲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那人一怔,双手合什急着辩解。
深夜的风冷硬的在洒店门厅穿梭,通过摇下来的车窗缝隙,方翌清楚听到那人声音传来:“抱歉抱歉,子安,我是怕你着了凉,一急就,就忘了你不喜欢有人碰……”
接着就是许少爷软糯清澈却气力不足的声音响起:“楚航,我知道其实你性子最直,你就算逼我干我再不愿意的事儿,你直接说出来,我一点儿也不生气……”
“子安!”高楚航哪儿受得了这话,语调儿都变了:“哥怎么舍得逼你,你放心,哥绝不做那混蛋事!”
他正说着,刘睿追出来了。
他跑得呼哧呼哧的,脸上还带着纠结痛惜的悔恨,跑过来站在两人边上不说话。
高楚航明显还想再对许子安说什么,可刘睿就是站那儿不动,他只好叹口气:“你们说。”转身拍拍刘睿,又贪恋得看一眼许子安,走了。
许子安站在酒店门口,左手一直紧紧揪着风衣领子。刘睿一时有点手足无措,他忽然拿出支烟,却又想起不能在许子安面前抽烟,又把那烟在手里捻碎扔在地上,他来回踱了几步,撸一把头发,定定的,疯狂的,痛楚的低声叫他:“子安……”
许子安头都没抬,一点反应都没给。
刘睿带着压抑的疯狂,继续:“对不起,子安,我***是个混蛋!”
“……”许子安继续沉默。
“我,我***不该在你面前犯浑,好在你没受伤,子安,我当时,我喝多了。”
“……”
“还有,我不该那么不给你面子,赶走你叫来的那帮朋友,”
“……”
“可是,我***就是烦他们……好好,我以后再不会了……”
“……”
“……子安!我,我承认!我骗你是真的,可是我***!我对你也是真的!”
“真?”许子安终于轻轻一笑:“骗,还能有真的?”
“我,”刘睿被他噎得几乎又要失控,可是他再不敢闹了,只敢小心翼翼:“子安,你信我,你不愿的事,我以后绝不让你做,你不喜欢的人,他娘的,哥替你给做了!”
“刘睿,你今天喝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许子安声音软糯,却平淡冰凉。他低低的垂着眸,不再理他,转身向他的座驾走过去。
留下刘睿,只呆呆的立在那里,不敢再往前追。
看到自己老板往这边走来,方翌马上下车,打开后面车门,肩背挺直的立在那里。
熬了这么几天,许子安一双桃花眼已经带着迷蒙。他瞟了这女人一眼:门廊前灯火辉煌,照着这个女人面容冷峻,目光坚毅。她个子倒挺高,直挺挺硬梆梆的,还穿得黑乎乎的像个特务。
他看她心中不屑:粗头笨脑,没个女人该有的样子。所以只是呼她“你”。
许子安说,“你,送我去丘江。”
一上车许子安就打了个喷嚏,赵刚赶紧让方翌摇上车窗,打开车内空调,把温度调高点。
她心中冷笑:缠杂不清,娇里娇气,算什么大老爷们!
她看他,长了一副睚眦必报的小肚鸡肠模样。
他看她,偏生一副不解风情的生冷粗笨相貌。
两人目光在后视镜短暂碰撞,又都各生不屑得迅速挪开。
方翌刚调出去丘江的导航,后面那位魔鬼老板又出声:“先去长风。”
行!您说去哪就去哪儿。
车子起动,开往长风总部,这时许子安电话响起。
坐在副驾驶的赵助理拿着少爷的电话,向后扭着身子请示:“许少,是……郑公子的电话。”许子安不应声,赵助理就那么扭着身子也不敢再出声,电话玲一声,两声,三声……到第五声,许子安才懒懒开口:“接。”
赵刚按了接听,许少却不伸手,赵刚只好再按了免提。
“子安,”安静车箱内传出郑骁的沉厚的嗓音。
“……”许子安不吱声。
“子安,我就是担心你,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回去让赵刚把孙医生叫来给你瞧瞧吧。”
“……”许子安继续不吱声。
“一会儿我让人送点灵芝温胆汤过去,你喝一点,压压惊。”
“……”方翌瞟一眼后视镜,那只魔鬼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
“……子安,其实,哥哥只是想对你说,所有的事儿都不是事儿,只有你的事在哥这儿是大事儿……”
“骁子,”许子安终于开口,“你好好劝劝刘睿,他弄不过他的。”
这话一说出来,骁子那边听着上劲了,他马上提高了声音:“刘睿弄不过,还有我呢!”
“你……也……你们别费劲了……”
“我他奶奶的才不怕他!操!”郑骁急着表忠心:“哥说了,你的事儿是大事儿!”他又顿了一下,又把声音放得极温柔;“子安,你放心,一切有我呢。”
.
到了长风总部,那位少爷同赵刚进去说是拿资料,结果磨磨蹭蹭了一个小时才又回到车上。
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
黑色库里南缓缓起动,犹如一只巨大猛兽,驶向黑夜中更黑暗的前方。
后视镜中,那位少爷老板上了车就直接在后座躺了下去。
赵刚一拍脑门,示意方翌停车,从车后备箱里拿出毛毯和枕头,给那位大少爷铺盖好了,这才继续上车往丘江驶去。
从这里到丘江,正常速度,要三个小时,夜路开得慢些,估计再多四十分钟。
赵刚坐在副驾,轻轻悄悄打开笔记本电脑,整理了一会儿资料,也调低坐椅睡了过去。不一会儿,赵刚便响起浅浅鼾声。
其实方翌知道,赵刚这么一文化人,他这鼾声可算是斯文到家了。
在特警队的时候,她偶尔经过男生宿舍,那里说一句鼾声如雷可是一丁点也不过份。
可没一会儿,后座那位大少爷就翻了一个身,但马上又翻了回来,一会又翻了一个身,又马上翻回来,烙饼一样。
他忽然坐起来,伸手想拍赵刚,又“嘶”的一声把右臂垂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右胳膊靠在座椅上直抽气。
他右臂受伤了!方翌猛然意识到这一点。
当时,方翌站在KTV楼道听刘睿与郑骁说话,到后来刘睿越说越激动,猛然往包间走去时,方翌就意识到要出事。
她已经应聘为许子安司机,有义务保护许子安周全。
在刘睿推门打了吊灯,室内忽然一片漆黑,吊灯落地前,电光火石的瞬间,方翌从门侧闪身而入,甩开自己的衣服替许子安挡住了那些四处崩溅的玻璃碎片。
只是那时漆黑一片,事后方翌又快速随人流撤离,所以,除了许子安自己,谁也不知道曾有个人,在千钧一发的危险时刻救了许子安。
只是……他还是受伤了!
方翌在内心又缜密的计算了一下,当时挥衣服的力道、角度与范围值,认为自己的操作毫无差错:这样的话这家伙还是受伤,应该就是上天显灵,哼哼,在惩罚魔鬼吧!
她压抑住嘴角的一丝向上挑起的弧度,从后视镜看一眼,魔鬼脸色苍白,正靠在椅背上掐太阳穴。方翌看一眼表,3点55分。这个时间果然是人最困的时间。
睡不着,挺难受。
有你现在大半夜急着赶路,睡不着难受的,她心里冷哼一声,早前少玩两局牌,少惹点乱子,不就什么都来得及了!
正腹诽着,那位少爷就抬脚踹踹前面方翌的坐椅,语音疲惫低弱:“喝水”
好在赵助理之前有准备,已经把少爷的水杯倒满了温水,放在杯架处。
方翌一手握方向盘,另一手从旁边杯架上拿起杯子反手向后递过去,那少爷只拿了杯子,杯套还在她手里,她就只好动作不变的等少爷喝完放回杯子。
高速路对面一辆拉货的大车迎面驶来,远光灯耀得她一时什么也看不清,她单手握方向盘,手上力道不及,方向盘就微晃了一下,正好路面上大约有个小坎儿,车就颠了一下。
许子安正抬着杯子喝水,一颠,杯子里的水就涌出来灌了他一下巴一脖子一……胸口。许子安正睡不着有气,这下气上加气的呛了嗓子,咳嗽了起来。
被咳嗽声惊醒的赵刚,马上坐起来,迅速转过头问:“许少,您这是怎么了?”
“咳咳,怎么了,咳咳咳,你问她,开车不会稳着点!”
“对不起老板,我的错,我不该一边开车一边给您递水杯。”哼,对你这心狠手辣的恶毒魔鬼,算极客气的了!
“你!咳咳咳……”被方翌冷静又平静的语调气到了的许子安一说话,又呛着了,又咳了一阵,气得他把水杯盖上盖扔回给方翌,“不喝了!”
赵刚一个劲儿哄,“许少,哎哟我的小祖宗!别急别急啊,看看又呛着了!”
不喝正好,一个大男人,喝水还要人哄?娇气!方翌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反正,她只管开好车就行了。
赵刚看看表,已经四点多,就又赶紧劝:“哎,许少,你快睡会儿吧,九点还要开会。唉,本来咱得到消息就晚了,想着十二点能出发,谁知又耽误这么多时间。”
许子安看了看他,皱着眉,“那你别打呼噜。”
赵刚尴尬的笑:“刚好我也不困了,我再看看资料。”
许子安躺下去,胸前衣服湿了,一片冰凉,右臂还火辣辣的疼,他用一只左手想把湿衣服脱下来,可胳膊疼得抽不出袖子,折腾半天,气就更大。
赵刚却不知道他衣服湿了,回头看他在抽右胳膊的袖子,急道:“哎呀!我的小祖宗,刚给您包扎好,您这么折腾,小心伤口再流血!”
许子安也实在抽不出胳膊来,于是自暴自弃的任那衣服缠在身上躺下不动了。
“您也是,胳膊受伤了当时就该说啊”赵刚只好继续劝,“酒店好歹有医务室,能给好好处理一下,不用疼这么久……”
“不能说。”许子安声音虚虚的,“刘睿那时那个疯劲儿,知道了还不定要怎么折腾。”
“随他怎么折腾去,最后也是他们赔酒店钱呗。”
“不是,”许子安声音更低,“刘睿会跟自己过不去,骁子和楚航也会跟刘睿过不去……”他停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嘟囔:“我不想他们,之间……有矛盾……”
方翌一边听着,原来这只狠毒冷血的魔鬼也有点人情味啊,也知道牺牲小我成全他人?
又听到赵刚问:“那,他们刚才各自来您这儿,他们之间不会……”
“,那怎么会,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的那点心思。”
“对对,”赵刚点着头斟酌着说:“可是,我看他们……疯起来还是让人担心,您要小心些……”
“哼,”许子安轻轻一哼,声音低弱冰冷:“疯?他们去疯给李政看吧。”
“他、他们说的是李政!!他们要跟他对着干!?”赵刚语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惊悚。
许子安声音依旧冷得让人发寒:“他们轮流表演,我为什么不能挨个利用……”
他到是人间清醒,只是……方翌眼前晃起后面座位上那只魔鬼魅惑人间的面孔——真是长了一副多情的模样却最是冷酷无情!
车子一路前行,听着那只魔鬼在后面翻腾,好象怎么躺都不舒服,又过了好一会儿,后座上才渐渐安静。
安静的车内传出许子安轻轻的,悠长的呼吸声,他应该睡着了。
这么一折腾,方翌隔了路旁的树丛向广阔的江面望去,东方天水相交处,已隐现微微鱼肚白。
车子驶入丘江,是6点40分,随着进入城市中心,外面也渐起喧哗,后座上的许子安轻轻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的问:“到了?”
赵刚马上回:“已进市中心了。”
许子安又问:“几点”
赵刚回:“6点45分”
许子安声音低哑:“直接去公司。”


子子嗟2024-07-24 09:43:00 发布在 病美男
车停到豪嘉公司地下停车场,赵刚忙着收拾车上的资料,方翌去给许子安开车门。
车门打开,车里的那位少爷,坐在后座上不清醒的发着呆耗时间,她一把将车门开到最大,一股冷风吹到车里,那少爷就又一个激灵,清醒了。
他抓着自己的风衣下了车。一抬头,方翌心中一凛,看那脸色鬼一样白。
赵刚一边帮自家少爷穿好风衣,一边跟他讲着在车上整理的会议资料。方翌听了听,好嘛,几乎都是一串一串的数字官司。两人边说边进了电梯,也,没人告诉她该干嘛去!
因为来得早,偌大的地下车库里,只停了他们这一辆车。方翌把后座上许子安睡过的毯子,枕头叠好放回后备箱,再查看一下油箱,想着去最近的地方加点油。
她刚将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就接到赵刚的电话,说让给许少买早点回去,不要油的,不要辣的,不要带馅的,不要太甜的。让她看着买。
这打击面积太大了,方翌直皱眉,油的辣的带馅的甜的,几乎涵盖了她认知中的所有早餐。转了一圈,只好在面包店给他们带了面包,又去买了煎饼,和鱼片粥。
方翌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许子安正掐着太阳穴看文件,他人过于清瘦,年纪又轻,坐在那里,就好象一个边做作业边等着家长的高中生。
方翌立腰直背,两脚分开与肩同宽的站到他旁边,沉声说:“老板,早餐买来了。”
许子安抬头,晨光从他肩头照射过来,照得他一侧脸上皮肤仿佛透明。又给他有些蓬乱的头发镶了层金边,衬的那眉眼真是秀气极了,再配上雪白细腻的皮肤,确实是个男女通杀的美人。
把那几样早餐向前推了推,方翌收摄着心神,以她特警队分队长、上尉警官的细微观察力,敢说,那个家伙连早餐什么样都没看,就开始嚷嚷:“都什么嘛,又干又硬,没味道,不吃!”
方翌默默背诵工作手册第二条:盯着他按时吃饭,没吃,则扣一千元。
为了一千元,方翌忍辱负重:“那您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许子安低着头继续看文件:“没看我正忙,你去休息室休息,下午就回。”
方翌咬了咬牙,继续问:“您是喝粥还是吃面包,还有煎饼。”
许子安:“都不要!”
方翌面无表情:“那您要什么?”
许子安:“我,我喝水!”
端来水,继续问:“有水,还有粥和面包,还有煎饼。”
许子安;“拿走拿走,我不要!”
方翌纂了纂拳:“那您想吃什么,我去买”
“不吃,什么也不吃!把它们拿出去!”
方翌在“没有什么是拳头解决不了的”和“他是我老板是衣食父母”之间纠结了两秒钟,默默带着那几盒早餐退了出去。
又一千块没有了!
她走过茶水间的时候,听到几个早到的男员工奇妙的对话:
“你梳子呢,借我用用”
“用可以,不过,你得帮我打听许少中午是吃员工食堂还是去对面意咖,我想坐得离他近点。”
“放心,他去哪儿你都挤不到跟前去,我好歹还能列席一会儿的会议呢!”
“呵,看把你美的,哥儿们一会儿也要去总办找他签字,有点紧张怎么办……”
“得亏许少今天一早就能赶过来,要是他今天过不来的话,靠!咱们这个月估计都他妈白干!”
“就是,许少真是及时雨啊!哎你说,昨晚十点才出的消息,难道他们高层早就知道了?能这么快赶来?”
“我们主任昨晚十点零五分通知的赵助理,赵助理那时人还在清吴,许少也在那边,绝不可能提早知道!哎哎,别说别的了,你看我这粉底色号是有点暗吧?打再厚也不及许少一半白。”
方翌真不是个八卦的人,可她还是没忍住,冷着脸往里看了一眼,确认是几个阳刚气十足的正常男人。心里轻轻哼了一声,转头往休息室去。
她走进卫生间洗手,女人间更疯狂:
“许少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好帅呀!刚才给他送咖啡,他冲我笑呢!啊啊啊啊!我的天呐,那笑容!我都要幸福的晕倒了!”
“哟,看把你激动的,人家许少本来就爱笑好吧,他说起话来才好听呢,上次他对我说……。”
“好好好,人家跟你说一句话,你都跟我们炫耀一千回了!”
“咱们许少是为了咱们,连夜赶过来的吗?”
“当然了!我们财务算过了,他今天赶不过来的话,咱们至少要先亏出两千万,你们想想,两千万,销售部那边肯定这几个月工资奖金都没了,咱们其它部门,往好了说估计也只能拿个基本工资吃泡面。要是解决不好,完全赔偿,咱们一年都白干!”
“原来许少是为了咱们才这么不辞劳苦,我太感动了,我太爱他了!!我要再去给他送杯咖啡!”
“你们都有机会接触他,我没有机会怎么办!我没有机会怎么办!对,我守在电梯门口,我要为他按电梯!”
方翌面无表情,挺直的走过三只花痴,回休息室睡觉。
会议持续到中午将近1点半,方翌已经被安排着吃过饭,也在休息室睡了一上午,精神充沛的等着召唤。
结果,两点又开始开会了。
方翌无聊,在走廊里溜跶,隐约听员工们的谈话,大概是这边这个公司销售环节发生了重大失误,售出的配件与甲方机器不匹配,造成对方损失,对方提出诉讼要他们赔偿。
好象这件事如果不及时解决,就会对整个长风集团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最起码,长风下属的豪嘉公司的发展,外销业务,信誉,口碑都会一落千丈。公司员工们的收入也会受很大影响。
好在许子安及时赶过来,拍板做决定,进一步与甲方公司协调,那边在刚才,已经撤了申诉。
看着那些员工喜气洋洋的脸色,简直把那个许魔鬼崇拜到天上的样子,方翌冷冷的想,哼,不过是他举手之劳罢了!你们可没见过他黑心害人的时候!
她四处转悠着等赵刚的招唤,结果一等就又等到下午六点钟,赵刚才给她打电话,说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事情还没解决,让她先帮着去药店买点药。
说完,给了一堆药名,有外伤药,有消炎药,还有退烧药。
方翌拿着买的一大堆药片,感觉手上沉甸甸的——那许魔鬼也挺不容易呀,还是个孩子呢,工作强度就这么大,胳膊还受着伤,也许伤口又裂开了,那肯定是发了炎,伤口一发炎人就容易发烧。
她想起自己战友在执行任务中受的伤,那伤口深可见骨,为了完成任务,一直强忍疼痛,最后皮肉溃烂,不得不截肢……
方翌脚下不由加快速度,她腿长,几步就已经走到赵刚说的那个临时休息室。

子子嗟2024-08-12 09:51:00 发布在 病美男
休息室里,许子安趴在桌子上,赵刚正在拽他右臂的衣服袖子。
那个魔鬼,脸色惨白得像真的魔鬼一样了,头上还滚着豆大的汗珠。
看他这么疼的情况,方翌的心不由猛的往下一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起:发炎、溃烂、红肿、脓血……一系列情况在她眼前上演。
她定定神,其实,面对这些外伤对她一个特警队长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现在受伤的这人——许子安,可跟她的队员不一样。他,怎么说,他皮肤那么细腻,人又那么瘦弱……
正想着,那只袖子脱下来了。许少爷几乎要痛晕过去,整个右臂垂着一动不能动。方翌急忙拿出买来消毒用的碘氟、还有外伤药粉药膏、还有纱布绷带……
??
一时方翌有点懵。
她看错了么?她看错了吧!一定是错了吧!!!
那位少爷那雪白纤细的胳膊上,哪里有什么红肿、发炎、溃烂、和流着脓血的伤口!他那小细胳膊上只有一条,细得像指甲的划痕,而且都已经结痂了的,长不过一寸的……伤?伤口?能这么称呼么?能么!
可是,那少爷不是明明疼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对了,方翌猛然意识到——内伤,一定是骨头断了!这可不得了!她不由分说,一把抓起许少爷的小细胳膊,从上到下撸了一遍,没断啊……
难道……是脱臼?
许子安没防备,自己胳膊被这个女人一把抓住了!还,来回摸!气得他使劲的抽,也没抽出来,忽然那女人主动放开,他就又使劲甩甩自己的胳膊,叫:“你干什么!”
他一边叫着一边看到面前的那个女人的面孔,已经冷到不能再冷的盯着自己,明显压抑着一种怒火,问:“您胳膊没事啊。”
她这还是陈述句!
“没事?”许子安又怒又委屈:“什么没事,你没看到这么长的口子!嘶~~疼死了!”许子安胳膊扭来扭去,皮肤扯到那条小伤口,就又疼得不得了的叫。
真是……娇!气!
方翌在心里,“腾!”的窜起一团火,真想一拳揍上去,让这家伙知道,什么才叫疼!
赵助理还在一边不停的哄呢:“哎哟,我的少爷,您别乱动啊,您一动,扯着那伤口肯定就疼啊……”
“可是她!”许子安小学生告状一样指着面前那女人:“她使劲拽我胳膊!”
“对不起老板,我担心您骨头有问题。”
“你骨头才有问题!”许子安气的,“好好的怎么会骨头有问题!”
方翌:“……”那你呲牙咧嘴的干什么!
“我看您疼得厉害。”
“当然疼得厉害!”许子安气得也厉害,“不然划你一下你试试!”
赵刚心里明白,赶紧对方翌解释:“咱们许少皮肤嫩,而且,他对疼痛非常敏感。”听他这么说,方翌倒是也能理解,确实人与人的痛感不同。
只是她一扭头,却发现许子安忽然就安静下来,他眼神阴郁,脸色阴沉的厉害,再配上他苍白得没一点血色的皮肤,十足一个阴森魔鬼形象。
赵刚发现少爷忽然阴沉下来的表情,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是万分谨慎的给他上了药,包扎好那个小伤口,帮他穿好衣服。
墙上时钟已指向七点,公司普通员工早已经下班,办公楼顶层只剩几间办公室还有灯光。几位关键部门的中层及公司高管还在各自忙着分派的事物。
有人进来问:“许少,您晚饭想吃点什么?”
许子安还沉着脸,赵刚马上对那人说:“你们吃你们的,许少这里我来安排。”
“你们吃什么?”许子安抬起头,语气倒还正常。
“我们……您别管我们了,主要是您中午就没吃好,”
“没事,你们吃什么,就给我们订什么就好了。”
“那……好的。”
看那人出去了,赵刚一招手,把方翌叫到一边:“你去车上把少爷的毯子和枕头拿上来,怎么得让他睡一会儿。”
确实,那家伙把自己额头都掐红了,还掐呢!
前几天他玩成什么样不知,可昨天晚上他也就才睡了两个小时,马上又面对公司的危急情况,连着开会,是……挺累。
方翌去到车上,拿了毯子,走了两步又想着怕那家秋夜里冷,又回去在后备箱翻了翻,又拿上了一条毯子。
她回去的时候,正好有人送餐进去。是盒饭外带一杯速冲的蔬菜汤。
临时休息室,其实也是许子安用来办公的,桌子上有几台电脑,他正在电脑上不知搜索什么东西。旁边是一组沙发。方翌看了一圈,连床也没。她就主动把拿上来的单子和枕头铺在沙发上,又把两个毯子合在一起,手上一动,就叠成了豆腐块。
弄好,她打算退出去,许子安头也不抬的说:“去吃饭。”方翌怔了一下,想,应该是叫赵助理。她继续往门口走。
许子安终于抬头:“你难道吃了饭了?”
这回,方翌确定他是在问她,就回:“没有。”
“那还不敢快去吃。”他声音软软的,带着少年人不谙世事的清澈。
赵助理走过来叫他:“少爷,您……”
“你也快去吃。”
“少爷,您是不是不想吃这个,我让这边的酒店送点汤水过来吧。”赵助理手里端着一盒打开的盒饭,他应该是一看内容,就知道自己挑剔又娇气的少爷是绝不会吃的。
“你先给我放着,我正查RS5048的适配范围。”

子子嗟2024-08-15 11:49:00 发布在 病美男
“您,您查那个干什么?已经核对过了,这批RS5048配件确实跟他们鸿达公司那批机器不匹配,咱们不是都已经承认了?您,是想反悔?”赵助理有点无奈。
许子安再次掐了掐额头,手上还在快速滚动鼠标:“我是在找这批配件的其它适配机器,”他轻轻转转手腕,继续滚动鼠标:“我想……把损失减少到最小。”
“哎呀!许少!”赵刚一拍亮晶晶的脑门,一脸的崇敬:“确实啊,您这想得太好了!”
他凑到电脑前看一眼,马上又泄气了:“这……三百多万种……要查到什么时候……不行啊,这把人累死也查不来啊!”
许子安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后靠在椅背上,疲惫得呼一口气,声音发哑:“这只是我一个想法,你先不要跟他们说。”他看赵刚点头,便又继续:“你注意到没有,我们上午开会开到几点?对,一点了,那会议内容对方知道的是不是太快了?”
赵刚一惊:“您的意思是,咱们这边有吃里扒外的!”
“肯定有。”许子安摆摆手,“这些不重要,反正,他们真正目的你也知道。只是,我不想就这么让他摆一道。”
方翌静静坐在一边吃着盒饭。
“我们这批零件出厂是按标准来的,他做手脚,只能是把标准换了,但对于我们的零件来说,本身没有问题,他把这批货报废处理,你觉得,他会处理到哪里去?”
赵刚一愣,有点不相信的瞪大了眼睛,迟疑道:“难道,他找了购买方!”想通这点,赵助理出离的愤怒了,“他真卑鄙呀!即能摆您一道,弄好了,您被他拿捏住,就算退一步,您没被他……他也绝不吃亏,还能从咱这里赚一笔!这畜牲!”
“所以,”许子安轻轻出声:“我就算累死,也要把他这条线找出来!”他脸色还是很苍白,神情又阴郁又狠辣:“今天的会,唱的都是戏,让那边以为我们全力以赴,就为员工那点工资发愁,其实,明天,才是重头!”
赵刚猛点头,紧扒拉两口手里的饭:“我也一起找!”

之后也没方翌什么事,许子安就让她去休息。
她睡到早晨四点,起身去隔壁,果然,那边灯还亮着。
推门进去,一股浓重的咖啡香味儿扑鼻而来。
许子安和赵刚两人还在电脑前抄抄画画。方翌扭头看去,沙发上的铺盖整整齐齐。
她又给两人倒了咖啡,就听着赵刚低声劝许子安:“许少,已经找到了,明天一早我就安排跟那边联系,价格就按咱的出厂价,一准儿把这条线给他们切断!您就放心吧,快去睡一会儿吧。”
许子安点点头,又嘱咐:“跟那边谈的时候一定要多放余地,确保谈成。”
赵刚赶紧保证:“一定一定!”
“我们查到的这些东西一定保密,你把这几张纸收好。”许子安把桌上的几张写满字的纸整理了一下,起身晃晃当当走到沙发那里一头栽下去,又迷迷糊糊的说:“关灯,帮我看着时间,七点半。”
赵刚去了洗手间,此刻屋内就方翌和许子安两人,方翌就低低的应了一声,给他把灯关了,再两脚分开与肩同宽,腰背挺直的侍立在沙发边上。
她站了一会儿军姿,发现那少爷睡在那儿连毯子也不知道盖上,就又弯着腰给人家盖毯子。
这时,赵助理正好从卫生间出来,急忙过去一把把方翌拽到一边,想要说什么,又看了一眼睡着的许子安,干脆拉着方翌出了门,还不放心,又拽着她拐到楼梯间里,才敢出声:“你以后要多注意,咱们许少可是不许人挨近了他……小心他……”赵刚想了想措辞,最终只是叹口气:“反正,你要注意别动他的东西,别离得他太近,咱们许少要求多。”
方翌点头:“好。”
他们一前一后回去,方翌刚一进休息室,马上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四下望了一眼,沙发上的那魔鬼依然睡着。
她想,也许自己过于敏感了。
赵刚也去一边的沙发上睡了,方翌在屋内肩背挺直的立在那里。
窗外天光熹微,屋内不那么黑了,方翌望一眼凌乱的办公桌,感觉有点怪异。
她轻轻摇摇头,赶走那些没来由的怪异感觉,要自己适应从特警战队的高强度训练和高度紧张的各项任务中,忽然成为现在这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静静看着墙上的指钟,七点十分,七点二十,七点二十五分……
还有五分钟,就叫醒他。
“铃!!!”
空旷安静的休息室内,忽然响起急促的电话玲声。
赵刚一轱辘起身急忙接起电话,一边极低的“喂”了一声,一边观察许子安。
许子安也被吵醒了,正挣扎着起身。他明显睡眠不足,脸色都有点发青,闭着眼,中气不中的问:“谁的电话?”
赵刚只喂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过话,只是听着对方在说,但他的脸上却现出万分的惊愕!
对方说得时间不长,只几句话便将电话挂了,赵刚却明显得出了一脑门的汗。
暗淡晨光中,整个屋子昏暗不明,异常安静。许子安完全清醒过来,又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赵刚的声音虚软又空荡,隔着清晨清冷的空气传来:“是姓段的,他说,咱们查到的那几个适配厂家他刚刚已经取消合作,那批零件,他已经和国外公司成交了!”
赵刚猛的站起来,将灯打开,走到办公桌前,看着许子安整理好的那几张纸:“这个……我动都没动过……怎么,那个姓段的就能知道了呢!?这才三个小时!”
他说着,忽然抬头看向方翌。
确实,从找出那几家购买这批零件的公司,到接到电话,期间,这个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刚才赵刚和许子安都在睡觉,而唯独方翌一直清醒着!
她有足够的做案时间!
方翌也知道自己的嫌疑最大,她抬头四处望望,果然不出所料,这间休息室没有监控摄像头,如果她猜测正确的话,休息室的门口也一定是监控死角,或者能监视到门口的摄像头也“恰巧”坏了。
她根本无法证明自己什么也没干。
许子安缓缓站了起来,白惨惨的灯光照射在他脸上,照得他脸色更显青白,眼下还带着青黑,原来淡粉水润的嘴唇也失了水分,没什么颜色的发白。他眼神阴郁,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得走到桌前直直盯着那几张,他千辛万苦才整理出来的资料。
方翌也随着他的眼光看向那几张资料,忽然,她心中一动,几乎与许子安异口同声:
“这几张纸被人动过!”
“这些资料被人动过!”

子子嗟2024-08-20 08:51:00 发布在 病美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