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芝加哥(一个中国人在美国的光怪人生)

楼主:方唐ABC 字数:179414字 评论数:343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十)

廖七的事情我很快办了下来,不但帮忙疏通了矿上的关系,还帮廖七跑下来了货运证,这样廖七就可以做长途货运的业务。作为交换条件,廖七每个月付我五千块钱的提成。我当时每个月的生活费就已经有两千块,再加上这五千块的提成,陡然而成小富翁。要知道,那时候一个普通的双职工家庭月收入不过三、四百块。当然,这五千块我不会一个人全拿,我每个月拿出两千块给韩冲,这货长期贫困,多少有点自卑感,有了这每个月两千块的收入,腰杆子也可以硬起来了。

在这件事当中,苏红影有多少好处我不太清楚,也许一分都没有。据我观察,苏红影和廖七的关系不太像情侣,更像是生意伙伴。廖七帮苏红影盘了店之后再没有出过钱,成了免费嫖客。苏红影一个人把生意做大,开了三家按摩院,一家迪斯科舞厅,还有一家卡拉OK,廖七应该有从中抽头,但没有什么管理权。苏红影这些年做生意,黑白两道的人物认识了不少,场面上已经比廖七罩得住,难怪那天吃饭碰上周全德,廖七要酸溜溜的。

苏红影手下有十几个姑娘,甚至还有一个俄罗斯小妞,长得比韩冲还壮些,高眉深目,一身金毛,像个女版的齐天大圣。我期期艾艾地向苏红影暗示了两次,苏红影是点头知尾的人,很快就安排我跟俄国小妹进修了外语。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或单练、或双飞,苏红影手底下的姑娘基本都和我切磋过,最后连苏红影本人也上了我的床。

苏红影的姑娘们知道我出手大方,愿意挣我的钱,这很正常。但苏红影本人按理说并不缺钱,她跟我上床是什么目的?是廖七的安排?还是也想借助我的关系给自己找条后路?或者只是心理扭曲想找个面首玩玩?对于这件事,我一直没太想明白,不过我那时候只有二十出头,正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年纪,想不明白的事,干脆就不想了。不管怎么说,我的同龄人还有拿着生理卫生课本打手铳的呢,我走在时代的最前面,理应感到高兴才是。

在Xing事方面,苏红影是个好老师。该摸哪,该亲哪,什么力道,什么体位,几乎是手把手的教,比我们学校那些混吃等死的老师敬业太多。我还记得当年上生理卫生课,男女还得分开,还没开讲呢,老师自己脸先红了,讲到人体结构时,竟然拿猪下水做比喻,听得人不但一头雾水,还直犯恶心,问题他还是个男的。要不是后来我自学成才,恐怕到现在也分不清楚生殖系统和泌尿系统究竟有何区别。

苏红影则具备了一个好老师的全部潜质,耐心、细致,体贴,可以说真正做到了传道授业解惑。我初时只会逞气血之勇,往往两三个回合即遭败绩,后来用功学习,才得以渐入佳境,三两个月后,已经俨然是一位德高望重的生理学专家。期间韩铁钎又来怂恿我去看片,我只能微笑不语,心说以哥现在的水平,已经可以去拍片了。

但苏红影依然不快乐。那段时间,她有空就会过来找我,有时我们睡在一起,有时她只是过来坐一坐,吃个饭。我做饭的手艺得自我妈的真传,东北菜、川菜做得都很地道,苏红影每次都赞不绝口。有时候吃过饭我们会一起聊聊天,苏红影话不多,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在喋喋不休。她经常会陷入长时间的沉默,盯着某个地方呆呆出神,眼神空洞而迷茫。一次战斗之余,我沉沉睡去,半夜醒来,朦胧中看见苏红影赤裸着身体坐在窗边抽烟。那夜月色如霜,洒在苏红影的身上,散发出瓷白色的光芒。苏红影静静坐在月光之中,仿佛一尊古希腊时代的美丽雕像。

那是我此生难忘的画面。

闲暇之余,韩冲也会过来看我。他现在是廖七的心腹,“运必达”公司的副总,西装革履、皮鞋锃亮、神情肃穆、人五人六。他对我的事情有所耳闻,见面就劝我年轻人当以事业为重,不要缠绵床笫之事,以致酒色伤身。我听了几次觉得好烦,请来俄罗斯美妞,一战击溃韩冲,从此不再逼逼叨叨。

不过韩冲有一点提醒的很对,苏红影名义上还是廖七的女人,论理我还得尊称一声“大嫂”,现在我跟“大嫂”夹缠不清,“大哥”会怎么想?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全面绿化?以廖七的江湖阅历,不太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又不吭声,那一定是别有所图,如果他顶着一头璀璨绿光却又别无所图,那心境如此平和豁达之人,我倒还没见过。

廖七必然有事瞒着我,可我又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他跑上货运买卖之后,又请我吃过几次饭,除了胡吃海塞闲扯淡之外,一句生意上的事都不谈。苏红影有时候也在,但即便苏红影在,廖七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变化,苏红影的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变化,只有我脸上气象万千,如坐针毡,心虚得直冒冷汗。

而最值得怀疑的是,廖七做货运买卖没多长时间,手面却越来越大,三天两头请人吃饭不说,还换了房,买了车。当时跑货运确实能赚到些钱,但绝没有这么快,廖七铁定还有别的买卖。
方唐ABC2022-06-22 11:40:23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十一)

我的怀疑很快得到了证实。那年夏天,市里组织了一次严打行动,严打也算是一种中国特色,雷霆万钧、铁面无情。那些年里,多少所谓成名大佬都栽在了严打行动当中,最后跪在市郊的泥土里,等待着脑后一枪。我们当地的那次严打,原本是为了配合一次全国性的严打行动而提前进行的一次预热,并没有指望能取得多大成果。但每一次严打,本身量刑就很重,因为当街撒尿、偷窥女厕所被送进去的都不在少数,却还是有人自投罗网,简直匪夷所思。

这一次自投罗网的正是廖七。廖七本来还算是个谨慎的人,公安机关也没把他当成重点打击对象,坏就坏在廖七虽然谨慎,却有一帮不成器的傻叉手下,这帮人干别的不行,坑大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那天市交警为了配合严打,在全市各个路口设卡检查,正赶上廖七车队的一辆车在拉货,司机和押车的混混都喝了点酒,被拦下后都有点慌,一个说我们除了喝酒没干别的,另一个说车上除了煤也没有别的。交警也是个伶俐人,一听这话有点意思,先不动声色稳住俩人,随后通知了严打指挥部,派了20多个警察过来,把大货车抄了个底朝天。

整整一公斤的四号海洛因。廖七是在利用货车贩毒,难怪发家如此之快。

接下来警方顺藤摸瓜,很快查到了“运必达”货运公司,并锁定了廖七等一系列犯罪嫌疑人,正准备实施抓捕,却不知谁走漏了风声,廖七抢先逃窜,只抓到了几个混混,但是从廖七的住宅中起获了70多万现金、两公斤海洛因、两只自制手枪和几把砍刀。那是本市轰动一时的涉毒涉黑大案,警察们光鲜亮丽地登上了报纸头条,旁边是几个戴着手铐、形容萎顿的混混,还有一堆现金和作案工具,正义与邪恶形成鲜明对比,一幅除暴安良、震慑宵小的冷峻画面。

我看被抓的混混当中没有韩冲,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却传来消息:苏红影也被抓了。

苏红影被抓,我心急如焚,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据我所知,苏红影根本没有参与廖七的生意,廖七出了名是个吃独食的家伙,这么赚钱的生意,不可能让苏红影分一杯羹。也许是苏红影自己的生意出了问题,那时候严打都是连着“扫黄打非”的。如果是这样,组织卖淫虽然也是重罪,但并非没得缓,为了苏红影,我必须想想办法。

我趁着老头去外地开会,偷偷去找了孙志诚。孙志诚坐在办公室里,脸色铁青,呆呆出神。我进去悄悄叫了一声“孙哥。”孙志诚转头看见是我,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我看,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想到苏红影,还是咬牙开了口:“孙哥,求你帮个忙。”
“什么事?”孙志诚神色已经颇为不善。
我心里更虚,孙志诚对我一直很和善,甚至有一点大管家对少主子的谦卑,今天一反常态,到底是怎么了?但话在口中,我不得不说:“那个,我有个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进去了,想请你帮忙捞一下。”
“叫什么名字?”孙志诚说。
“苏红影。”我说。
孙志诚一下坐直身体,冷冷地问道:“你和她什么关系?”
我一时语塞,嗫嚅着说:“就...,就是一个朋友。”
“朋友?你他妈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孙志诚怒道。
“怎么了孙哥?我没干什么呀?”我开始狡辩。
“没干什么?你他妈还想干什么?”孙志诚怒道:“我问你,廖七贩毒的事情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我心里一惊,知道事态严重,连忙说:“不知道,孙哥,这事我真不知道。”
“3公斤。”孙志诚像是自言自语:“够他妈枪毙好几十回了。”
“可是这件事跟苏红影没关系啊,怎么把苏红影抓了?”我问。
“没关系?”孙志诚一脸嘲讽:“那个什么‘运必达’公司里面有苏红影的股份,运单、票据上都有苏红影的签字,账本上有苏红影的分红记录,你现在告诉我跟她没关系?”
“啊?”我大惊失色,没想到苏红影背地里跟廖七有这么多瓜葛。我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死心,又跟孙志诚说:“孙哥,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但是我欠苏红影一个人情,求你一定帮忙捞一下人。”
“捞?怎么捞?”孙志诚说:“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公安局去抓苏红影的时候,她正在家里杀人!她把一个断了腿的残废绑在家里,折磨得不成人形。警察冲进去的时候,她刚割断那个人的颈动脉,血喷了一地,她手里的刀还滴着血。她组织卖淫咱们先不说,她参没参与贩毒咱们也不说,杀人现场就他妈的在那摆着,你告诉我怎么捞?啊?怎么捞?”

我顿时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他妈给我回家老实呆着,你的事儿还没完,我们得弄清楚你到底陷进去多深,回头你父亲会找你谈。”孙志诚说。

我走出孙志诚的办公室,外面阳光炫目,照得我眼冒金星、几欲昏厥。我知道,苏红影完了,神仙难救。严打正在风头上,苏红影的任何一项罪名都够要了她的命,我已经无能为力。
方唐ABC2022-06-22 11:42:10 发布在 海外华人
为什么有一章发不上来?哪位大侠指点一下?
方唐ABC2022-06-22 11:57:45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四)

我和韩冲吃不到“葡萄”,就给“葡萄”找各种麻烦。自习课上没老师,韩冲就调戏小班花:“张小茹,张小茹?”
小班花一脸不耐烦:“干嘛啦?”
“问你个事儿啊?”
“想怎样啦。”
“乃罩子勒不勒呀?哥帮你解开呗。”
全班哄堂大笑,小班花面如赤金,琼瑶也不装了,张口就骂:“CNM个血B!”
韩冲乐得直蹦,大声说:“来,来,我和我妈在家等你。”

我则没事就找几个校外的混混去抢小班花男朋友的早饭钱。那个孩子蛮老实,只会攥着拳头惊恐地看着抢他的人,并不敢怎么反抗。所以他经常会被抢到精光,只好看着别人吃早饭流口水。我也不要那几个混混抢来的钱,我其实并不缺钱,但我总觉得,既然我是一个坏孩子,就应该尽一个坏孩子的义务。

大概在任何时代的任何学校里,都会有一些像我和韩冲这样的孩子:我们拿残忍当有趣,拿无知当个性,以伤害别人来获得存在感;我们对自己无所谓、对未来无所谓、对别人的感受则更加无所谓。我们就是喜欢欺负别人,对瘦弱老实的同学如此,对暗自喜欢的女孩子更是如此。我们似乎很享受别人看我们时那种厌恶中带着恐惧的眼神。儿童心理学家大概会说,这是青春期的孩子希望表达自己,引起别人关注的方式,但我一直觉得,其实是家庭和教育的缺失让我们缺乏对别人最起码的尊重和同情,对我们而言,伤害别人不过是复制我们曾经受到的伤害,这世界就是伤害与被伤害,并没有什么不妥。这和普通的淘气不同,以我的理解,我们的行为简而言之一个字,就是“坏”。

不过说句老实话,“坏”也是需要机缘的。古往今来的所谓奸恶之徒,除了本身确实是坏蛋,更重要的是时势和机缘,换句话说,时势不光造英雄、也造坏蛋,坏蛋和英雄一样需要机遇。像我和韩冲这样的人,如果一辈子窝在这个小城里,无非就是调戏几个妇女、偷几辆自行车、打几场群架而已,再坏点大概会被劳教几年,尝尝专政的铁拳。个别擅于投机钻营的,大概能攀附上某些达官显贵,发点不义之财。剩下的无非是娶妻生子,在柴米油盐、衣食奔波里磨掉棱角和戾气,草草过完一生。小混混的人生,大概也就这个样子了。然而世事的波谲云诡往往出人意料,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一件看似平常的小事,会彻底改变我们的人生轨迹。

那时候我们都已经混到了高三,但凡考大学有点希望的同学,都在拼命苦读。像我和韩冲这样没什么希望的,基本上已经被学校放弃,只要不打扰到其他同学,想干什么悉听尊便。

我记得当时为了方便那些家里条件不好的学生复习,学校准备了一间大自习室,晚上开放到12点。小班花和小白脸经常坐在自习室后排,一边复习一边互相掐掐捏捏——学习能学到娇喘连连的,只有这俩人。

那天晚上大概9点多的样子,我和韩冲在外面喝完小酒,回学校大自习室去拿书包,在门口我们就听见里面有人吵吵嚷嚷,我和韩冲推门进去,看见几个人正围着小班花和小白脸拉拉扯扯,其他学生一个不见,估计都被吓跑了。

我和韩冲走过去,发现是三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其中一个我还认识,长一脸粉刺,姓潘,外号叫“拍黄瓜”,跟我喝过酒,有过一面之缘。另外两个都没见过,一个留着一头油腻腻的长发,穿着一件同样油腻腻的皮夹克,看上去就像个低配版的窦唯,脸又黑又瘦,好像一只皮鞋长在脖子上;另一个是个矮胖子,光膀子穿件军便服,露出两个大乃乃,目测比小班花的还大。三个混混把小班花和小白脸围在中间,小班花外衣被扯开一截,露出里面的白色胸罩,脸上红霞未退,又惊又怕;小白脸两手紧紧护着小班花,脸上带血双目喷火,显然是挨了打。

我冲“拍黄瓜”点了一下头,问道:“怎么了这是?”
“拍黄瓜”一看是我,兴奋地说:“这俩货在这耍流氓,让哥们儿当场逮获。”说罢两眼死盯着小班花露出的半个乃,脸上粉刺颗颗放光。

其实我进来的时候心里就存了看热闹的心思,心想张小茹这小贱人一天到晚装逼没够,正眼都不瞅我们,就TM会跟小白脸发浪,今天你就好好浪一浪。况且还有免费Nai子看,何乐而不为?我扯了韩冲一把,我俩坐在一边儿的桌子上笑嘻嘻看热闹。

油腻哥一看我俩不打算管闲事,更来劲儿了。一脸YIN笑地跟小班花说:“老妹儿,你知道不,哥这手老神奇了,摸Nai子摸一把就长二两。来让哥摸摸,有助于你发育。”说罢就伸手往小班花胸口摸。
小班花满脸淌泪,惊恐地往后躲。小白脸一把抓住油腻哥的手,哀求道:“哥,这是我对象,我们就是俩学生,求你放我们一马。”
“我C?”油腻哥指着小白脸的手说:“你TM敢抓我?放开!”说着一巴掌打掉了小白脸的手。
矮胖子见状,伸手薅住小白脸的头发,用力往一边扯。小白脸被扯得身体几乎弯成90度,一手还紧紧抓着小班花,俩人失去平衡,一起摔倒在地上。
“把这SB给我拽开,让我给我老妹儿检查身体。”油腻哥笑着说。
矮胖子拽着小白脸的头发用力往外扯,小班花已经披头散发,衣服下摆上翻,露出半截白生生的腰,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死死抓着小白脸的胳膊喊:“你们放开,放开。”画面已经变得有些残忍。
眼见要被拽开,小白脸猛地用力一挣,一绺头发留在了矮胖子手里,他自己扑过去一把抱住油腻哥的小腿,张嘴就咬。
“嗷!”油腻哥一声长嚎,抬起另一只脚,一脚跺在小白脸的头上,小白脸的头撞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又弹了起来,顿时血流满面。

这他妈的就有点过了。本来是随便耍耍的事情,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再说小班花和小白脸虽然自命清高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但好歹同学一场,不能让外人这么欺负。

我刚要说话,韩冲已经站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兄弟,过分了吧。”
油腻哥也不知道是在气头上还是在兴头上,随口来了一句:“关你P事,Gun一边儿去。”

我心里暗说不好要出事,韩冲已经窜了过去,一把薅住油腻哥的头发,照脸就是一肘。油腻哥登时鼻血长流,踉跄倒地。矮胖子冲过来从后面一把抱住韩冲,这厮膘肥肉厚,一身蛮力,勒得韩冲一时动弹不得。油腻哥这时从地上挣扎起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弹簧刀,直接向韩冲攮了过去。韩冲挣脱不开矮胖子,眼见刀刺过来,情急中一把抓住刀刃,双手一吃劲儿,鲜血立时泊泊而下。

韩冲这厮长得驴高马大,平时也是好勇斗狠之徒,所以一开始我觉得他对付俩人应该没问题,就一直没动手。此时眼看油腻哥动了刀,韩冲形势危急,我连忙扑到油腻哥身后,对着两腿之间一个撩YIN脚,油腻哥一声哀嚎,再次扑街。我又赶紧上去掰矮胖子的手,哪知这胖厮手劲儿甚大,又是个死心眼儿,硬勒着韩冲不松手,韩冲被勒得直翻白眼。我一时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好伸手硬挤进韩冲和胖子之间,抓住胖子的两个大乃使劲往两边扯,胖子吃疼,嗷嗷大叫,却还是不松手。韩冲被勒得心头火发,脑袋用力向后一仰,后脑勺撞在胖子鼻子上,“砰”的一声闷响,胖子双手捂脸,踉跄后退。我和韩冲此时已经红了眼,一起抓着胖子的衣服,一路把胖子推到窗户旁,同时一发力,哗啦啦一阵乱响,胖子带着整扇窗户被我和韩冲从二楼推了下去…。

拍黄瓜、小班花和小白脸三个人至始至终一动没动、目瞪口呆。
方唐ABC2022-06-22 12:56:43 发布在 海外华人







方唐ABC2022-06-22 14:23:42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实在没有办法,第四章只能发成图片了
方唐ABC2022-06-22 14:25:28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响的世界 2022-06-23 08:55:27
每日一顶 楼主很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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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短是何意?文章太短?
方唐ABC2022-06-23 10:06:43 发布在 海外华人
@ty_咖啡猫452 2022-06-23 10:55:55
坐等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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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片刻,就好了
方唐ABC2022-06-23 10:59:55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十二)

毫无意外,苏红影被判了死刑。判决下来以后,我去看守所探视苏红影。因为是严打期间,后面还有公审大会,我费了不少波折才获得探视权。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苏红影没有什么变化,神情依然阴郁冷漠。看到是我,苏红影笑了笑说:“小方,我知道你会来看我。”
我刚想开口说话,喉头一哽,眼泪已经掉了下来。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半天才开口说:“红姐,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谢谢你小方。”苏红影说。
“红姐,我给你带了点换洗的衣服和吃的,他们检查完了以后就会交给你。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就看着各样带了点。”
“谢谢。”苏红影说。
我一时不知该再说什么,气氛陷入沉默。半晌,我忍不住开口问道:“红姐,怎么会搞成这样?”
“你都知道了?”苏红影说。
我点了点头说:“你怎么会掺合到廖七的事情里面?你不是还告诉我要提防他?”
“我需要钱。”苏红影淡淡的说:“我家里躺着的那个你也知道了,想必你也猜得出他是谁。”
我点头表示知道。苏红影接着说:“他被廖七打断了腿,又有毒瘾,我得养着他。”
“你养他干什么,他害得你还不够?”我说。
“就是因为他害得我这么惨,我不能让他那么痛快就死了。我要让他看着自己一点点烂掉,最后再给我陪葬!”苏红影森然说道。
“你需要钱,为什么不找我?”我问道。
苏红影冷笑了一声,说:“小方,你算是我什么人?”
我愣了一下,哑口无言。的确,我认识苏红影快一年,除了一起睡过几觉,可以说无名无份,既不能算男朋友,更不能算老公。除了几顿饭,我甚至没给苏红影买过一件衣服,或者一件首饰,我算什么?我连个嫖客都算不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混蛋。
苏红影叹了口气,说:“小方,你别介意,姐没有别的意思,姐跟你在一起,是真的挺喜欢你,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平静,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不用想廖七那个混蛋,不用想家里那个废人,也不用想姐自己其实是个婊子…。”
我低下头,羞愧难当,眼泪又掉了下来。
苏红影默默看着我,良久说道:“临死的时候能有个人为我掉眼泪,姐知足了。”

我没有去参加公审大会,即使没有苏红影,我也不愿去看那些将死之人的绝望表情,不是因为我有多善良,而是因为我害怕自己早晚会成为其中一员。据说那天的公审大会盛况空前,小小的灯光球场里挤进去了上万人,甚至有人不辞辛苦专程从外地赶来观看实况。国人向来热爱围观,一个漂亮的女毒贩、一个沦落风尘的妓女、一个杀人的女魔,三位一体的苏红影极大地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和窥私欲,长久地占据了饭后谈资的头条。甚至多年以后,还有人津津乐道地谈起当年那场规模空前的审判和那个“漂亮又残忍”的女人,他们说现在不如以前了,那么精彩的场面再也看不到了。

公审大会的现场离我家不远,隐约能听见审判员慷慨激昂的声音,如同催命魔音阵阵敲在我的心上,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难过,我全身颤抖,冷汗直冒,我把棉被裹在身上,不停地喝酒,却依然无济于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警笛的声音呼啸响起,由远及近,我知道要游街了。我想忍住不看,却又实在想再看苏红影一眼。我哆嗦着走到窗前向下望去,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刑车上的苏红影,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衣,身体被绳子捆得曲线毕露。苏红影一直很漂亮,但平时妆画得很浓,多少有些风尘气,此时粉黛不施,素面朝天,仿佛无尘仙子。在死亡的逼迫之下,苏红影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美丽,美得令人心惊,美得让人绝望。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觉得苏红影好像也看见了我,好像还冲我笑了一下。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身体瘫倒在地,心中犹如刀绞,想放声痛哭,干嚎了几声,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红姐,你真的生错了年代。如果生在春秋、生在盛唐,你一定能魅惑君王、颠倒江山,让天下众生拜倒在你的裙下。可是现在,你只能蹇于红尘之中,死于无名之地,玉殒香消,零落成泥,仿佛山谷中的野花,盛开,腐坏,却无人问津。

红姐,你走好。
方唐ABC2022-06-23 11:31:10 发布在 海外华人
@jazz136 2022-06-23 11:26:42
坐等更新!希望主角走上白道,不要混没有希望的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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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惜,混的一文不值
方唐ABC2022-06-23 11:54:35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十三)

苏红影没有家人,我替她收了SHI,办了后事,甚至交了那个著名的“子弹费”。事情忙完,我大病一场,高烧不退,眼前一会儿是苏红影花靥一样的笑脸、一会儿是脑浆横流的血葫芦,群魔乱舞、无休无止。

病好之后,我陷入极度颓废之中,把所有来找我的人都赶出门,一天两斤酒,喝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杀人偿命、犯罪伏法,这我当然没有异议。但我痛恨那些等着蘸人血馒头的围观者,他们乐于见到鲜血和杀戮,只要刀不是架在自己脖子上。我也痛恨这座城市,它无知无觉、麻木不仁;它掐死希望、扼杀美丽;它把活人变成行尸,把死人变成泥土。世间一切,都将消失在它的血盆巨口之中。

我家老头找我谈了一次。这一年多来,他老得厉害,皮肤松懈,脑袋稀疏,神情黯淡,再也装不成教授。听说他的二奶攀上了厅长,把他甩了,又有风声说纪WEI收到举报,正准备查他,让他更加焦虑。这次谈话,老头难得没有发火,只是一副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老头说他正在安排,准备送我出国上学,希望我这段时间能安分一点,不要再惹祸。我点头答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他坐了半天,也无话可说,只好起身走了。我送他出门,看着他下楼的背影蹒跚而沉重,心头一软,很想叫一声爸爸,或者说两句软话安慰他一下,但心结难解,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那段时间,因为苏红影的死,我一直情绪低落、半死不活,非常需要换个环境,否则恐怕要抑郁而终。老头的提议很对我的胃口。为了准备出国上学,我开始潜心研究外语,当然这一次并没有跟俄罗斯美妞一起进修。我报了个英语补习班,天天去上课,听老师讲大茬子味儿的英语,听得头昏脑胀,几欲作呕,学了好几个月,最溜的仍然是“发颗油”,搞得我十分绝望。

就在这个当口,廖七竟然回来了。严打还没结束,街面上风头正紧,好多老混混都躲了,何况廖七还有重案在身。但我显然低估了一个穷途末路之人铤而走险的决心,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他会第一个找上我。

廖七并没有直接来找我,他找了个小混混带话,说是韩冲回来了要找我。案发之后,我就没见过韩冲,警察的抓捕名单里有他,但他显然没被抓住,否则孙秘书会告诉我。我不知道他是自己跑了,还是跟廖七一起跑了。这厮性格冲动,手边又没多少钱,我很担心他会干出点别的什么事。

见面地点约在一处民房,地址位于城北一个著名的棚户区,住户多为矿上的挖煤工和外来打工者,本市半数以上混混出身于此,半数以上的恶性案件发生于此,可以说出了名的乱。可是我急着见韩冲,根本没有考虑那么多,跟着小混混就去赴约。

把我领到地方之后,小混混自己走了。此时天色已晚,棚户区里一片漆黑,时不时传来一两声狗叫,算是告诉你自己还在人间。据说有三万多人住在这里,过着贫穷困顿、毫无希望的生活。我看了看四周,低矮的民房在黑暗中犹如野兽环伺,静静地盯着我。我突然一阵心慌,暗责自己鲁莽了,如果这是一个圈套,我今天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壮着胆子敲了敲门,半晌,门轻轻打开,我抬头一看,正是韩冲。我顿时松一口气,喜道:“老韩。”
韩冲看见是我,楞了一下说:“方唐?你怎么来了?”
我也楞了一下,说:“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啊?没有啊。”韩冲说。
“是我约你来的。”韩冲背后一个阴渗渗的声音响起,我伸头一看,是廖七。
我吃了一惊,叫道:“七哥?”
“小兄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廖七说。

我和廖七、韩冲进了屋,屋里还有一个人,我也见过,是廖七手下的一个打手,叫魏大刚。屋子里灯光昏暗,还弥漫着一股霉味儿。我找了个看上去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还没开口,韩冲已经按捺不住,问道:“七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方唐叫来了?”
“不要慌,韩冲。我找咱们小兄弟商量点事情。”廖七说。

我看了看廖七,这厮的面目在昏黄的灯光下阴晴不定,显得十分狰狞。脸上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看来几个月的逃亡生涯应该是遭了不少罪。我不禁心生厌恶,苏红影出了事以后,我一直对廖七耿耿于怀,一个爷们儿出了事让女人背锅,自己跑路,还他妈大哥呢,孙子也比他强些。

因为有韩冲在,我心里不再害怕。冷冷问道:“什么事?”
廖七大概听出我声音里的不屑,说道:“怎么着?瞅着哥哥落难了,兄弟也不是兄弟了?”
“没有的事。”我笑着说,“七哥虽然小有波折,但大哥还是大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您虽然没有马大,但我瞅着怎么也比驴大些。”
“CNM,说什么呢?”旁边的魏大刚站起来骂道。
廖七摆了摆手,示意魏大刚坐下。又说:“兄弟,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哥哥现在虽然有难在身,难保有一天东山再起,世事难料啊,你说是不是?”
“七哥,你找我来不会是让我在这等你东山再起的吧?那我可等不及。”我说。
“小兄弟,油尖嘴滑嘛。”廖七说道:“当然不是,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我问。
“孙志诚。”廖七说。
“你找他干嘛?”我说。
“他黑了我的钱,得给我吐出来。”廖七说。
“啊?他黑你的钱?”我大吃一惊。
方唐ABC2022-06-23 12:30:20 发布在 海外华人
@林安1512 2022-06-23 12:47:36
当个故事看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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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当个故事看,人生太复杂,故事还简单些
方唐ABC2022-06-23 12:52:23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十四)

在我所认识的混混里,廖七还算是个明白人,知道混混要想吃得开,必须依附于权力。廖七找上我,因为我是一块很好的敲门砖,通过我,廖七可以接近一些实权人物,比如说像我家老头这样的人,从而织起一张关系网,在当时中国的社会体系里,这张网就是所有的价值所在。

而我家老头的秘书孙志诚,就是这张网的第一个结。在中国,秘书是一个神奇的职业,它遍布于整个官僚体系当中,据说30%以上的官员都是秘书出身,你要是没当过别人的秘书,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从过政。秘书的行政级别也许不算高,但却是最接近各级权力中心的人物。一个单位里一把手的秘书,往往比副职掌握着更多的实权。可以这么说,你搞定了领导的秘书,就相当于搞定了领导的菊花,不管是疼是爽,他都是你的了。

廖七托我办完事没多久,就搭上了孙志诚这条线。孙志诚家境贫寒,祖上三代连个村长都没出过,到他这一代祖坟炸裂,总算培养出一个国家干部,但那个年代还没有高薪养廉的说法,国家干部挣得也不多。孙志诚家里太穷了,贫穷像梦魇一样缠着他,让他对金钱充满渴望。所以当廖七把一摞摞的人民币拍在孙志诚的桌子上时,孙志诚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底线。或者说,底线这个东西,其实跟处女膜一样,就是等着别人来攻陷的,唯一的问题只是价码高低而已。局长秘书的“处女膜”,值五万。

在廖七的计划里,孙志诚才是关键人物。他不但要帮廖七织起保护网,还要负责替廖七打通主管部门的各个环节,保证没有人查他。而我的作用除了敲门砖,还是保险栓,一旦孙志诚不受控制,廖七就要通过我背后的老爹来钳制孙志诚。就像廖七自己说的:“钱月月给你供着,马子免费给你睡着,你就不想想为什么?还真当我是活王八?”

廖七的计划颇为宏大:首先立足于煤矿,建立起遍布全市的毒品销售点,然后再以本市为中心,形成辐射东三省的毒品网络。不出三年,他就是东北的巴勃罗•埃斯科瓦尔。可惜一代毒王尚未横空出世,就被两个猪一样的手下给毁了。

东窗事发之后,廖七第一个找上了孙志诚,两个人商量下来,决定让苏红影背锅。为此廖七又拍给了孙志诚20万上下打点。但不知道是孙志诚起了贪心,还是案子太大没法办,总而言之事情最后还是没捂住。廖七接到消息,只好仓皇逃窜,至于给廖七通风报信的人,廖七没说,但我可以肯定就是孙志诚:廖七不能被抓,抓了就会牵出孙志诚,廖七更不能报警,总不能告诉警察说毒贩被贪污犯坑了吧?廖七只有跑路,而廖七一消失,孙志诚就安全了。

但廖七咽不下这口气。更重要的是,当时事起肘腋,廖七仅携内裤出逃,家当尽失,连买车票都是韩冲掏的钱。蹲在冰凉的小旅馆里,廖七想起那20万就肉疼,甚至一度怀疑我和孙志诚联合起来坑他。一代江湖大哥栽得这么不明不白,列祖列宗泉下有知,都要骂他是傻逼。廖七思来想去,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回来讨个“公道”。

说到这里,我已经基本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廖七回来讨公道是假,要钱是真。廖七这人虽然出手比较大方,但并不傻,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要回报的。90年代20万不是个小数目,现在的很多富豪,当年创业的时候手里恐怕也没有20万。这20万,至少够廖七东山再起的了。

听廖七的意思,这20万是打算着落在我身上?要是这样的话,这个锅可就背得有点大了。我总共从廖七手里拿了不到10万,还大部分都花在“学外语”上了,哪来的钱堵这么大的窟窿?

“七哥,你跟孙志诚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跟我也没关系。”我说道。
“小兄弟,撇得这么干净吗?忘了是谁在中间牵线搭桥了?我出了事,你能脱得了干系?还有,你跟小红的事情当我不知道?我他妈的头上顶着个大绿帽子一声都不吭,还天天给你送钱花,你他妈以为我当冤大头有瘾吗?小兄弟,这些帐都是要还的。”廖七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把我找来,是想让我掏这笔钱?”我试探着问道。
“那不能。”廖七说:“哥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一码归一码。小红愿意和你好,那是她自己的事,我犯不上因为一个婊子坏了大事。孙志诚坑了我的钱,我也只找孙志诚要。不过…”廖七话锋一转,接着说:“这笔钱,得麻烦小兄弟帮我要一要。”
“你让我去找孙志诚?”我心里一喜,心想只要你让我出了这个门,老子撒丫子就闪人,躲上一阵子老子就出国了,你他妈还有本事到美国去找我?再逼急了我,老子报警抄了你的老窝。不过要是真的报了警,估计韩冲也完蛋了。想到这里,我瞅了韩冲一眼,这厮问了一句话之后再没吭过声,脸色阴沉。我本来对韩冲极有信心,现在却有点吃不准,不知道他跟廖七的关系到底深到什么程度,这厮要是帮着廖七对付我,今天我就别想走出这个门了。

廖七叹了口气,摇头道:“唉,我就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把我当傻逼呢?孙志诚坑我,你他妈也耍我?今天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我他妈还上哪逮你去?到时候你不找人逮我就不错了。”
“那怎么办?”我失望地问。
“你给孙志诚写封信,让大刚给他送去。”廖七说。
“他?”我看了一眼魏大刚,忍不住说:“他这个屌样,进得去国土局的大门?”
魏大刚大怒,蹦起来骂道:“我CNM,你才屌样,你祖宗八辈儿都屌样。”
方唐ABC2022-06-23 16:24:22 发布在 海外华人
@鲁苇 2022-06-23 16:45:20
先收藏,养肥了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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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恐慌~~~
方唐ABC2022-06-23 16:54:53 发布在 海外华人
@乐天19760215 2022-06-23 17:25:13
做个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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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做一个
方唐ABC2022-06-23 17:27:01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带着着灵魂闲逛 2022-06-24 00:01:32

记号 养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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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半夜不睡觉 很快就肥
方唐ABC2022-06-24 00:02:43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别看数量 看质量
方唐ABC2022-06-24 10:40:49 发布在 海外华人
@ty_符468 2022-06-24 12:26:16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第四段就这么横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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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难不住老夫
方唐ABC2022-06-24 14:48:04 发布在 海外华人
@wuyanbuxian 2022-06-24 12:45:11
写得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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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鼓励,常来常来。
方唐ABC2022-06-24 14:48:42 发布在 海外华人
(十五)

事已至此,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老实履行肉票的职责。我拿出纸笔,问廖七道:“怎么写?”
廖七显然不擅此道,皱着眉想了半天,说道:“这么写:‘孙志诚,你M逼的给我听好,你吞了老子20万,麻溜给老子吐出来。现在方唐在老子手上,给你三天时间,把钱亲自给我送来,第一天你不来,剁手,第二天你不来,跺脚,第三天你还不来,老子把方唐拆零碎了给你送去。’”
“啊?”我闻言大惊失色,抬头说道:“这太过分了吧,他不还钱你拆我干什么?”
廖七瞪着眼斥道:“快他妈写,不吓唬吓唬孙志诚,他能乖乖掏钱?好好写还有得缓,不写现在就剁!”
我怒气上涌,把心一横,扔下笔愤然道:“不写,逼字不会写!”
廖七一愣,转头看韩冲和魏大刚,俩人一脸茫然。廖七低头思索良久,无奈说道:“你画一个。”

我磨磨唧唧写好了信,甩给廖七,嘴里忍不住嘟囔道:“我就不信就凭 孙志诚就能给你20万。”
廖七接过信看了两眼,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咱们得拿出点更有说服力的东西。”说罢吩咐魏大刚:“去找把刀,把方唐的指头剁下来一根给孙志诚一块儿送过去。”

我再吃一惊,心想这他妈才叫祸从口出,怎么嘴就这么欠呢?

魏大刚不知从什么部位摸出一把匕首,非常开心地向我走过来。我心里暗叫完蛋,急得四处张望,却发现根本无路可逃。

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韩冲终于开口:“慢着,七哥,你真打算剁了方唐的指头?”
“嗯。”廖七点头说道:“咱们得让孙志诚明白咱们是动真格的。”一边又安慰我:“放心吧小方,也没多疼,才剁一根,你还剩九根呢。”
“好吧。”韩冲说:“既然要剁,那就我来剁。方唐虽然是我哥们儿,但是我今天必须站在七哥这边表个态。大刚,把刀给我。”

廖七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则彻底绝望,没想到跟我亲如兄弟的韩冲连眼都没眨就来对付我。看着拎刀走过来的韩冲,我突然悲从心来,心想你也别剁指头了,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

韩冲握着刀边走边说:“兄弟,别怪我,跟着七哥我才能发财。”
我热血上涌,张口就骂:“操…。”
“你”字还没出口,走过廖七身边的韩冲突然连续出刀,几刀攮在廖七的腰上。廖七惨叫一声,捂着伤口踉跄后退,魏大刚“啊”的一声,操起一个板凳就准备冲过来,韩冲一把薅住廖七的头发,匕首抵住廖七的脖子,喝道:“放下,动一动我就抹了他。”
魏大刚愕然立住,不敢再动。韩冲接着说:“大刚,放明白些,我们俩人,放倒你绰绰有余。”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不禁又惊又喜。转头看见桌上撂着一双筷子,也不管有用没用,抓起来一步抢到韩冲身旁,拿筷子对着韩冲的脖子喊道:“别动,敢动我戳死他。”
韩冲皱着眉说:“我操,你干什么?”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弄错了人,又把筷子对准廖七,说:“戳死他。”
廖七挣扎着喊道:“大刚,别听他们的,我才是你大哥。”
“C你妹的,你是个鸡巴大哥。”韩冲骂道,一边又说:“大刚,你还记得咱们跑路到成都的时候不?他妈的饭都没得吃了,这G日的还出去嫖,你不过嘟囔了几句,他就给你一个大嘴巴。这种大哥能跟吗?”
魏大刚拎着板凳,怔怔的不出声。
韩冲又说:“大刚,现在情况明摆着,你要有本事,你把我和方唐一块儿撂倒,我们服气。要么今天咱们拾掇了廖七,你以后就跟着我。兄弟,咱俩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该清楚我韩冲的为人,你跟着我,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你选吧。”
魏大刚看了看四周,廖七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陷入昏迷,不知是死是活,自己形单影只,孤立无援,只好扔下板凳说:“哥,我跟你。”

我和韩冲顿时松了一口气,魏大刚这厮孔武有力,真要跟我们死磕,还着实不好收拾。现在这样最好。我跳起来对韩冲说:“妈的,我还以为你真要剁了我。”
韩冲笑着说:“嘿嘿,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想来想去,你总比廖七靠谱点。”
“那是那是,靠谱多了。”我几乎是带着讨好的口气对韩冲说,心里不免暗暗害怕起来。这个两年多前还和我一起调戏小班花、在小酒馆里称兄道弟的人,在我眼里已经十分陌生。我不知道他跑路期间经历过什么,但他捅廖七那几刀,速度与时机都恰到好处,就算廖七和他面对面,也未必躲得开。韩冲显然早有预谋,杀念绝非起于今日,而他捅了人之后的镇定与冷血更让我心中惊诧不已,我虽非良善之辈,但绝没有杀人的胆量。说好听点,韩冲现在是一条好汉,说难听点,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亡命之徒。

屋子里飘着一股血腥气,我的眼前似乎都起了一层血雾,让人几欲作呕。我忍着恶心指了指昏迷不醒的廖七说:“这货怎么办?”
韩冲看了看廖七,想了一想,把匕首的手柄转过来塞给魏大刚,说:“兄弟,纳个投名状吧?”
魏大刚略一迟疑,接过匕首,默默的蹲在了廖七的身旁…。

我又一阵惊惧加恶心,不敢再看。转头问韩冲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韩冲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哥们儿准备亡命天涯了。”
“先别急着亡命。”我说:“就你们俩现在这熊样,走不到天涯,走到火车站就让人给逮了。”
“那你说怎么办?”韩冲问。
“先别急。”我说:“你们先到我家躲两天,我想办法帮你们弄些钱,孙志诚既然吞了廖七的钱,我就有办法让他吐出来。然后我再找人把你们送出去。有了钱你们还能跑远点。哥们儿就要出国了,以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行,那就这么办。”韩冲说。
我又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魏大刚,这货还在专心切割廖七,廖七的喉管已被割开,鲜血汇成一道小溪,向门边泊泊流去。我终于没能忍住,“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方唐ABC2022-06-24 14:54:58 发布在 海外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