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麒麟双生 (接盗八,争取正剧风,HE!)

楼主:清小纪年 字数:298816字 评论数:1373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他要干什么?

我紧张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还在不断地向着河水靠去。忽然,他一跳,跳到了河中间的一块石头上,我眼看他收回右脚之后便能站稳的,却不料他晃了一下,就“扑通”一声落进水里了。

我没有顾得上周围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声喊道:“吴邪!”

这两个字被我喊出口的时候,我被自己吓住了。对啊!那是我啊!那张稚嫩的脸不就是我吗?是我小时候的模样!但是这层恍然大悟的感觉很奇怪,夹杂着强烈的错误感,这种复杂的情绪我自己实在分不清楚。我现在看到的是儿时的我,而他掉进河里去了!

我三步两步地就冲到了河边,刚准备跳下去,突然一个黑影,从我面前一晃即逝,水面上跟着拨开一层浅浅的漩涡和浪花——谁跳了下去。

对岸并不止这样多人,我一抬头便看到,对岸朦胧着阴影的丛林中,有一些晃动的人影和说话声。说话声很模糊,我几乎什么都听不清楚。

我眯着眼睛看着对岸,只见有个人影慢慢地从树林中晃出来,和交织重叠在一起的凌乱的树影逐渐错开。

这时候,水中传来了动静。我看到一个黑头发的男人从水面上猛地露出了脑袋,他右手抱着小时候的那个“我”。我看着他带着我爬上了岸。他身上的衣服湿的甚至看不出颜色来。但是即便是他没有转身,我也知道那是谁。这背影太熟悉了,而且我之前曾经梦到过,那个梦我还记得很清楚。

“小哥!”我不禁喊了出来,嗓子口很干涩,所以声音不大 ,但这声音也足以能传达到河对岸了。他转身,看了我这边一眼,又转了回去。在夜还未完全降下来的这时间里,我还隐约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好像皱着眉头,却似乎并没有我认识他之后的那种僵硬,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看起来好算柔和。他没有看到我。

他看不到我?

那个站在树林边缘的人终于在这时候走了出来,我顿时脑中“轰”了一声。他站到岸边,眼睛朝我这边看了一圈,他用眼睛盯了很久我身后的这栋宅子,终于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闷油瓶。

我觉得四肢有些麻木。又是那张熟悉的面孔,是齐羽!

“齐羽!”我冲着河对岸吼了一声,他却丝毫没有反应,依旧用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闷油瓶。

“我cao!”我狠狠骂了一句,看来他看不见我!吗的,这算什么?!上次因为做梦没看清楚,现在难不成特地给我在补充场景?!

这时候,树林中那些好像和他们一起的人影也开始逐渐同树影分散开来。我隐约在晃动的影子当中,看出一个长方形的物体形状来。好像有几个人扛着它,这么远远看起来,就像一个……棺材。

我顿时感到浑身一阵汗毛竖,看这形状虽然没有露在亮处,但应该十有八九错不了。我分明能看出来不止四个人站在那棺材周围,一定就是抬棺材的人。

天已经黑下来了,剩余了黄昏最后一抹灰色的白亮。那个“我”好像已经醒过来了,不过闷油瓶依旧蹲在那里,背对着我。

对面的昏暗中,又走出来一个人。

他也抬头看了一会儿我身后的房子,而我看着他,仔细看了很久,终于相信这张脸就是那张皱巴巴的老脸,那是陈皮阿四。他端着一张五十来岁的脸,让我对现在的时间瞬间感到很恍惚。他收回目光,将眼睛转到了躺在地上的“我”身上,我隐约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些变化,但他什么都没说,紧闭着嘴沉默站着。

齐羽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过来便伸手拍了拍闷油瓶的肩膀:“起灵,我们走了。”

我脑中又是“嗡”一声。我看到闷油瓶点了点头,摸了摸“我”的脑袋,站起来又再一次转身看了一眼我这边。我很希望他能看到我,我在这里,在对岸站着,但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就发觉,他眼中并没有我。

那一眼很迅速,我在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转了转头,就回过去跟着那张和我一样的脸走了。而那个幼小的“我”坐在河岸边看着他们离开。

“嗡”声被加了长音而还没有散开。我突然听见有人在树林里喊了一声:“吴邪,快点!”

是个女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中,而我站在对面看着那些人从我面前带着黑影消失。

是谁?是谁看到我了?!为什么她能看到我?!还是,她在叫孩子?

耳边依旧是河水急速流动的声音,我只感到浑身的意识和思维都在被卷入眼前的急流当中去。

不对,那最后一声不是在喊我也不是在喊小时候的我,虽然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那最后一声应该是闷油瓶他们一起的某个人喊的,喊的自然应该是队伍里的人。

她喊的应该是那个我认为是齐羽的人。但是为什么他们喊他“吴邪”?那是什么时候?难道那并非齐羽,那其实就是我?!不对啊,假如那是我的话,那个掉入水中的孩子又是谁?

还是单纯是齐羽冒充了我?也不对啊,年龄完全对不上,那时候我才几岁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脑中一片疑惑和混乱,胸口传来一阵撕裂性的疼痛,我捂着胸口再次闭上眼睛,希望睁开的时候一切能清楚一点。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胸口痛确实减轻了,我好像又重新回到了原位。

黑暗瞬间遮蔽了我的视线,这里应该就是刚刚我所在的甬道。我伸手摸了摸手边湿乎乎的岩壁,哑着嗓子叫了一声“胖子”,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有静止的电流声,但没有胖子的回音。

我脑门上已经是一头冷汗了,靠,胖子跑去哪里了?

我回头想看看身后还有没有度帆,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一条台阶,露在半亮的灯光底下,光照了一半被带出来的阴影,让唯有的几级我能见到的楼梯显得十分恐怖。

不对!这里不是我刚刚所在的那个甬道。

这是哪里?!

清小纪年2012-09-04 02:46:00 发布在 瓶邪
度娘好像不抽了 我把前面的文发一下。。。

@浮花蕊乃的格式。。。这也太风中凌乱了。。。大哥。。



清小纪年2012-09-04 02:47:00 发布在 瓶邪

甬道(二)
这里竟然有如此熟悉的感觉。我能在空气当中隐约闻到一种非常熟悉的气味,这种气味很特殊,藏匿在我记忆当中某个角落里,我非常确定在此之前我肯定是在哪里闻到过,只是一时无法记出来。

我屏着呼吸走到楼梯口,这楼梯很长,向上延伸到不算特别亮的地方,却看不到尽头。在一个黑影首先飘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黑影穿过的那两扇向外打开的大门。那应该就是楼梯的尽头了。那黑影带着踢踏作响的脚步声迅速朝我奔来,我急忙闪开,躲在两堵墙的夹角之间,看着那黑影从我面前一晃而过,头也不回地往黑暗中奔逃过去。

那是一个小孩子,他的背影显得很紧绷,他只带着黑影掠过,我完全没来得及看清楚他的脸。

我刚想走出去,又一个黑影从上面飞奔下来。我从下往上远远看出来,又是一个男孩。男孩皱着眉头,现出慌张和不满的神情来。他下到楼梯最下面的时候,停了一下,回头朝他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我对这张脸已经有了更为熟悉的感觉,这男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小时候的“我”,看起来好像要比之前年纪长了一些。看来我现在的状态依旧没有变,大概还陷在我混沌的梦里头。“我”迅速回头,风一般经过我面前,看样子是在追前面那个男孩。

我听见稚嫩的声音在黑暗的甬道中如幽灵一般响了起来,撞击四壁,带着空想和回声:“小剑,你等等我!”

小剑?!那前面的孩子,难道是李如风?

这难道,就是“我”追着李如风下楼梯之后的那段补充?!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出来。这实在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我还是快步跟了上去,我想他们应该是看不到我的。我不知道我自己正在经历怎样一种过程,这就像什么有关历险记的电影,我在万分的恐惧当中,看着这些熟悉的曾经在梦中出现的镜头一幕幕深入,假如它是真的话,那我可能会找到缺失的一部分记忆和新的线索。

孩子们跑得很快,我好不容易跟了上去,是因为他们停在了这条路尽头的岔路口。

这条甬道和另一条路组成了一个丁字形,现在我们就站在直路的尽头处。谁突然之间打开了手电,往左照了一下,往右也照了一下。手电光掠过的瞬间,我看清了李如风的脸。那张稚嫩的只留在我残缺的一丁点记忆里的脸,现在显得紧张并且充满了好奇,不停斜着眼睛看着右手边那条路,他打着发颤的鼻音说道:“往哪边走?”

“我不知道,我三叔一直叫我别来这里,”我说,“他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行!他们的秘密肯定都藏在这里。我知道之后,可能以后就自由了!我们以后就每天都能在一起玩!”

“双儿好像以前被带来这里过…..”我听出“我”的语气中带着很强的犹豫,“然后她就不见了……”

突然,左手边的黑暗中传来一声响声,这响声很怪异,好像是在开什么的声音。声音很大,夹杂着回音响了好久。“我”和李如风不约而同朝着左手边望去,两个孩子都互相看了一眼,不说话,而脚步开始慢慢朝着左边的甬道上挪移。

我浑身直冒冷汗,心说,这也太他娘吓人了,那时候自己的胆子怎么能那么大?!

忽然那声音停止了。我几乎能闻到空气当中飘来一股霉灰的味道。越靠近,那味道越是清晰,当中夹杂了那种特殊的我所熟悉的气味。

然后,我听见了悬停的空气当中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好像人还不止一个,好几个人在说话,他们说话声音很细,我不知道究竟他们都在说些什么,其中有个女的的声音,显得很突出,但是离开得太远我依旧听不清楚。显然两个孩子也是相同的感觉,他们明显较之前加快了脚步,却保持不发出半点声音地走向深处。

走到深处的拐弯口,才发现,某处确实是有光亮的。眼前某个地方,亮着从矿灯里发散出来的光。李如风想继续靠过去,却被“我”一把抓了回来。


清小纪年2012-09-04 02:50:00 发布在 瓶邪
最近考试 十号之前 不能日更 大家见谅。。

希望度娘不要抽筋了。。阿门。

清小纪年2012-09-04 06:24:00 发布在 瓶邪

甬道(三)
这是一块黑色的石头。大约有一人之高,被包裹在层层的黑暗当中,只隐约显露出来一个外廓。

我慢慢靠了过去,却突然就感到脑神经明显的抽搐,赶紧收住脚步,停了下来。这石头看来确实有蹊跷,可能真的如同度帆所说,这石头是一块磁石。但在黑暗当中,我也没办法看得特别清楚。

石头半欠在岩壁之中,好像只露出了一半。我突然发现,这石头周围的岩壁,看似好像断裂过,沿边的形状好像非常不规则。

我让胖子给手电换上电池,拎近点打个光。

“这墙壁断塌过。”胖子用手电上下左右地边扫边说。

没错,这石头可能不是欠在墙壁当中,而是墙壁当中的一部分。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在上面一层那个闷油瓶祖先棺材屋里看到的,洞口那块石头,好像也是欠在墙壁当中的。这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像是同一种,那也就是说和闷油瓶手上的,和我兜里的都是同一种石头。

磁石?难道这里是个矿源?

是不是这磁石刚刚对我作用了什么,才导致我刚刚那个状态?那么,那些是回忆不是梦?我有些恍惚。三叔的脸和声音还在我的耳边来去,一直不散。就像他随时都会从这个甬道的某个黑色角落里突然蹦出来一样。那是三叔,我想,那不是解连环。那时候应该还不是。他们到底在什么?“我”的那声惊叫,是不是因为看到了棺材里被他们抬出来的人?那到底是谁?陈文锦的脸晃荡在我面前,只要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她那张十分撩人的笑脸。我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整件事情好像从来都不是我想的那样,准确来说,我也没有过什么特别实在的想法,一直以来也都是一知半解,道听途说加上猜测。这真相,忽然让我觉得可怕起来,有种抗拒感在我心里油然而生。

这所有的事情,等到谜底全部揭开的那一天,我们都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我刚想伸手去上衣口袋摸那块石头,就听见一声猫叫。

我靠,差点把小贱给忘记了!

我赶紧用手电照脚边,小贱的绿眼睛散发出奇异的绿光来。它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不确定它是不是在看我,但是我怎么觉得它的表情很惊恐呢,假如猫确实能有表情的话。

我蹲下去,把它抱了起来。它竟然在我手中瑟瑟发抖。

“这猫不是带路么?怎么?导航功能不行了?”胖子伸过手来拍了拍它的脑袋笑着说道。

我也奇怪,它假如刚刚不是在带路,干嘛要领着我们走进这条道呢,边上那么多它不走。

“这里有个口子,好像连着再下一层。”度帆也换了手电的电池,光线突然就变得强烈而刺眼。

“口子?!”胖子惊呼道,要紧把头伸过去看。

小贱忽然抓了我一下,我啧了一声,立刻听见这条甬道的尽头好像有什么声音。

是脚步声!

“嘘!有人!”我小声对他们说。胖子和度帆立刻连呼吸声都放小了。过了一会儿,那脚步声好像靠近了一点,但并不是特别清楚。

“是不是小哥啊?”胖子轻声问道。

我心中一动,差点就有冲出去看的冲动了,但我还是耐住性子又仔细听了一下,一听就立刻发现了不对:“应该不是,好像脚步声不止一个人。”

“两个人?没准儿是他和李如风。”胖子又猜。

“不对。”度帆说,“你们听,那脚步声,这么乱,至少有五个人。”

我刚想说,是不是小花,结果就听见一声枪响。这个狭窄而漆黑的甬道, 忽然有这么剧烈的响声,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我只觉得地都跟着颤了一下。

“你有病啊?!放枪干嘛?!”

“这么黑手抖了一下……”

这声音……我认识!就是那时候硬把我认成齐羽然后把我关进小房间的人!——是陈文德的人!

“我们快走。”我对他们小声说道,但是话一说出口,就觉得不对了,我们走去哪里?硬拼肯定不可能,我当然不能确定陈文德会杀了我们,但就之前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来说,我实在不能往好的方面估计。但眼下,走出去往后退也没可能不被他们看见。


清小纪年2012-09-04 06:25:00 发布在 瓶邪

我突然想起来度帆刚刚说,这里好像有个口子,连接着下面一层。

“你刚说的口子在哪里?”我凑近了问度帆。

“跟我走。”他说完,便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两步。然后一个闪身,就不见了。口子就在石头的左边后面。我摸准了位置,扯了扯胖子,他说:“你先下,快点。”我立刻就摸黑爬了下去。

这口子非常窄,我下去的时候还吸了一口气,胖子不知道能不能过得来。度帆在下面接了我一把,我们都没有点火点灯,完全是在摸黑。我站住脚之后,就等着胖子下来。

“cao,老子卡住了!”胖子因声音小而变得嘶哑的嗓音从我头顶上传来。

我摸了摸位置,伸出手去拉胖子。只听见他说:“你别拉我裤子!待会儿掉了!”我没理会他,用力扯了一把,就觉得手上一个腾空,他下来了。

谁知道,他下来脚下根本就没有能着脚的地方,我们都站在黑暗当中,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站的地方脚下是什么,只觉得能站住就好。但是偏偏,我们好像站在一块凸出在外面的石墩上面,但是石墩到我脚边就没有了,胖子一个踩空,直接掉了下去。我随手摸到了墙壁上一个凸出的金属的东西,一手赶紧拉住胖子。

但是我手臂上的气力不是没有,是不足以支持胖子这样的重量的。就在我去拉他的那一刻,我拉住铁环的手就滑开了,人直接随着胖子掉了下去。我几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心里做好要头着地的准备了。我好像听见胖子在说什么他要减肥了的瞎话。

“啊哟!”我们着地的时候,胖子鬼叫了一声。我没感到身上有什么特别的痛楚,身下是软的。当小贱落到我肚皮上的时候,我瞬间明白过来,我压在了胖子身上。

我赶紧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只听见胖子嘴里还在不断发出呻吟声,一边呻吟一边骂:“你他娘也太狠了,还不如我自己摔下来呢…….哎哟喂……”

我瞬间有些狼心狗肺地想笑出声来,但还是硬忍住了。想伸出手去拉胖子起来,在黑暗中,我伸出去的手却碰撞了一个冰凉触感的东西,我赶紧缩了回来。

“算你还有点良心。”胖子忽然说。我听见他从地上爬起来拍屁股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突然间反应过来——是谁拉他起来的?!

手电不知道在刚才的慌乱中给我丢去哪里了,我刚想叫度帆打开手电照下来看看,忽然就感觉到,有谁从身后环住了我的肩膀,接着我感到有人体的温度贴了上来。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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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小纪年2012-09-04 06:25:00 发布在 瓶邪
开学党都加油 好好上课。。

十号之前的更新各种bug请大家原谅

其实这文也离开完结不多远了。。。快了。。我不会让它拖去十月的。。。

最近上学的孩子爪机不方便留言就不要留了。。我各种可以理解~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清小纪年2012-09-05 06:13:00 发布在 瓶邪

“哇CAO!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我听见胖子的惊呼声,这才留意到四周不一样的地方,顿时充满了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这屋子竟然比我感觉到的大了十倍!这屋子大致成长方形,四面除去一处连接甬道的口子之外,凡是有墙壁的地方都被画上了壁画。而且壁画的色彩艳丽,保存得非常完好。我不禁走近墙壁,直到几乎贴上去,仔细盯着那些壁画看。

“是湿壁画!”我十分惊讶于自己所看到摸到的东西。

胖子问我什么是湿壁画。其实不怪他,我国历史上湿壁画有没有一直都存在争议,所以他不知道很正常。这是十三世纪源于西方的一种作画方式。壁画分为干湿壁画,干壁画就是等墙壁干透之后正常作画,而湿壁画是等墙灰没有完全干的时候就调和颜料作画,让颜料的色彩深入墙皮,从内而外有个一同膨胀和干涸的过程,当然实际操作起来是一门非常复杂的技术,但是总而言之,这样的作画方式有助于加固壁画,更容易保存。所以一般西方那些教堂皇宫里面的壁画保存完好的都是湿壁画,干壁画不管是在室内还是室外,时间长了都会掉。怪不得这些壁画保存这么完整,而且照这个画的年代来说,肯定早于欧洲开始湿壁画的时代,我甚至怀疑,湿壁画最原先的起始,其实并不是在文艺复兴初期也不是在西方,而是在这里,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这个发现要是被公布出去,那肯定是颠覆历史的世界级大发现,不轰动全球都困难,那我吴邪不跟着一夜成名估计也很困难。

胖子本来对画内容以外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一听我说到价值连城四个字,立刻来了劲,一个劲摸来摸去,恨不得抠一块墙皮下来带出去。

“这画的是什么啊?”

我退后了几步,尽量绕开那只粽子的尸体,退到黑乎乎的甬道口,这甬道虽然看起来很黑,但是显得非常宽敞。我想看看壁画整体的样子。

这画十分精细,画它的人应该不止一个,这么大型的工程,起码得有一堆画匠合作才能完成。所以画当中有的三维立体感很好,有的则差一点。我留意到刚刚墙上我想去抓胖子的时候顺手拉住的那个铁我顿时发现自己站的这个位置是刚刚好的。

就是这个位置,就是这个位置才能看到全貌。

我留意到刚刚墙上的那个铁环,在我眼前的,并不是刚刚那一个,而是在那个同样的高度,而是每面墙上都有四个,一共八个,并且铁环没有破坏任何湿壁画的部分,全都巧妙地避到了空白处。铁环其实离开地面的距离并不是非常高,但是我看到刚刚我和度帆落脚的那块凸出的石墩,面积也不大,却像是断掉的一层。难道这个房间这么高的屋顶,其实本该是两层,而其中塌掉了一层,还是后来被人人为拆去的?一到这个地方我就感到空气当中有种无形的压力,气压很低,所以我胸口一直觉得很闷。而且我相信陈文德的人应该到现在为止还在上面离开这里不远的地方,我们在这里,却听不到上面的任何一点动静。

那铁环应该是古代用来拴马的。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有点好笑,难道以前这里有马车,这里也是个公共停车场?这也太扯了!

壁画正中间最大的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建筑。这个建筑在那时候应该算是非常高了,我数到的就有四层,但是这画显然没有画完,画到墙顶,却依旧没有出现房檐,估计还不止这些层,可能比例没抓好,上面的画不进去了。这大小就算不能和故宫比,但却是也不小了,起码也是个亲王府之类的面积。但是楼很奇怪,面上没有任何牌匾,也见不到开着的门。也不知道是背景色暗,还是特地画了这样暗沉的天色,我总感觉这气派的楼却明显淹沉在浓重的阴影当中。而在它面前是条电视剧里面常有的古时候的商业街,街上人的穿着看着像是夏商时期的,难不成这画是那时候的?不会吧,那时候能有这么宏伟的建筑和湿壁画?!

“你们看这些人,表情好奇怪啊!”胖子凑在我正面那处墙上仔细盯着看,边看边嘟囔道。

我也发现了,画中的人大多都三三两两成行在街道上,有的正面向前,我们看到的是背影,有的则面向后面,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那表情简直就像看到了UFO。而他们都来开那楼很远,即便是正在向着它走过去的人们。

我说我站立的这个角度正好,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在其他地方看不到我面前能看得这么清楚的一样东西。在我面前有一扇门,被画在画中,但是这扇门显然要选择角度才能看到。因为它只画了一条门边,意思是它是敞开的。那些脸上露出被打扰了的惊恐神情的人们,他们所看着的方向就是向着这扇门的,我站在这里,看起来如同他们都正在看我这个外来客。

“这他娘的鬼地方在哪里啊?感觉和阴曹地府一样!”胖子一边说,一边后退去把缩在墙角的小贱抱起来想塞进自己的包里,被我一手拦了下来。

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转头问闷油瓶:“李如风呢?”

闷油瓶抬起头,指了指我面前那幅画,说道:“在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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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小纪年2012-09-07 06:35:00 发布在 瓶邪
争取赶在十月黄金周写完啊
考完试之后更新会一次多更一点
拖太久。。。。我明白。。。

谜题都会解
放心吧
至于谁结局怎样我不好说
只能说 有待天命~~
坑爹的小说居然被我写了这么长。。我自己都吓到了。。

清小纪年2012-09-08 05:23:00 发布在 瓶邪
这是门!

“门一开,你们就进去不要回头直接往前走!”这是闷油瓶的声音,在他说话的空当里,这门就开了。一阵沉闷惊人的响声,就像天正在被人当转盘使一般,天和地都一起在发生震颤,我就在这震颤的昏晃中被人从后面使劲推了一把,我被推进了门里面,这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光,那光来自一盏掉在地上的矿灯,所以门缝里才会漏出那么不起眼的一丝光亮。这小小的光原本就不足以填补蛮从天到地的那条门缝。度帆显然是自己跑进来的, 我估计他在进来的时候已经猜到了闷油瓶这么吩咐我们的原因,而胖子显然也是被推进来的。

闷油瓶的手拖开我后背的那一刹那,我回头看他,看到的一幕却让我惊呆了。

我亲眼看着那口竖在门口的棺材随着门的打开,被迅速融化。我可以联想到之后的场景,只是我回头看的时候,那棺材还没有融化干净。我忽然想起来,那尸体的衣着我确实该有印象,这印象不光光是来源于之前那个别闷油瓶砍了脑袋的粽子,而且几年前我曾经意外得到过一本古书,上面就记载过,以前有个似乎在历史上没有别记载到的很小的国家叫禹,那个禹国是个骁勇善战的国家,他们战士的战袍就是这个模样的,还有图为例,我刚刚居然没有想起来。看来,那门口本来确实应该是两口棺材,而且原本就是设计好的, 那是两个守门神。是什么神人搞了这样的设计?!门打开的时候,你本来非常激动,却没料到其实你进不来,因为有这意想不到的机关释放了两只强大的粽子在门口拦着你!当然,你不知道,进来之后,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粽子大军作为迎接你的队伍。所以,要么死在粽子门卫的手里,要么杀了粽子门卫进来。

那么原本两口的棺材,现在剩了一口,是之前已经融了一口了。刚刚闷油瓶开的是右边的门,对应融掉的就是右边的棺材。照这么看,之前左边的半扇门已经被开起来过了,那个粽子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难怪之前闷油瓶说棺材不在那边,原来在这里!那么,也就是说,闷油瓶之前说的门,就是这扇门了!李如风进的是这扇门!门口有陈文德手下人的尸体,难道说,陈文德的队伍(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队伍)在第一次开门的时候就已经进来了?!

度帆没有容我多想,一进来扯着我往前跑。胖子也是一步三回头的拖着我向前。闷油瓶早就淹没在了没尽头的黑暗当中,我离开那扇门的距离开始变得远了起来。这又令我重新回忆起在烂柯山底下的那次分别。我回头去看的时候,模模糊糊觉得门好像在关起来。

“小哥!”我撕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我唯一不明白的是,闷油瓶明明有机会和我们一起进来的,为什么他非要留在外面弄死那只粽子呢?第一次也是,现在又是!

门肯定在关上,我觉得那震天震地的响声似乎就一直没有断过。胖子一只手拎着小贱,他像一件衣服一般被胖子拎在手中晃来晃去,不时发出一声细小的呻吟来配合我喊闷油瓶在我自己大脑中的回音。

他不会就这样被关在外面吧。不会吧。

我跑到一半,停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跑在怎样的一条路上。回头去看,身后已经不见那门的踪影,也不见光亮。是胖子随手捡了那矿灯,一路带着跑到了这里。我没有细心去看周围的模样,只觉得这里是一条很黑的路,我们站在路当中,没头也没有尾。

“小哥——!”我朝着身后大声喊。声音在空中荡漾了好几个来回,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的头顶上方,上升得高度很可观,导致我觉得这个地方连顶都没有。

“天真,小哥这么厉害,肯定没事。”胖子喘着粗气说。

“门好像关上了。”度帆说。



清小纪年2012-09-14 08:29:00 发布在 瓶邪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顿时都安静了。就这么大约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突然听见回头路的那方向里,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吴邪!吴邪!”

这不是闷油瓶的声音。我往回跑了好些路,才看到从黑暗里面伸出来的几只手电光。

“小三爷!哈哈!”

是小花和黑眼镜,还有皮包他们!

我几乎跳了起来,心里一阵激动。“小花!”他们居然也到了这里!小花站到我面前,我看着他那一头乱发几乎都不认得了!我瞄着影子看了看这支先前已经折兵损将的队伍,发现现在已经没剩下来几个人了。看来他们一路过来没少遇上麻烦。但是幸好在的人当中,似乎没什么伤员。

“张陌呢?”我留意到,这群人当中似乎没有他。

“打那出来就不见了。”我感觉黑眼镜在说话的时候,镜片下的视线貌似刺了一眼度帆。

“你们怎么进来的?”胖子带着惊喜的口吻问道,他也兴奋了起来。

“我们差那么一点就进不来了!还好碰上了救星,要不就看着门关上,被关外面了!”小花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身后。我发现他强大的手机居然还有电,他捏在手里当玩具似的一阵乱晃,白光哗哗扑了我一眼,搞得似乎还真有那么几格信号。

我知道他在说闷油瓶,赶紧问他:“他人呢?”

黑眼镜翘了翘大拇指着后面,顺手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面,说:“正来呢。”

我这才远远看到一点亮光。忽明忽暗。

“小哥!”我喊了一声,就飞快地冲着那光亮跑过去。

我觉得我的心脏就要跟着我这飞奔的速度被我扔出胸腔了。如果以后没有了这个人,我充其量只能活着,而不能再继续生活。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男人左右的已经不只是我脚下的路了,而是我整个剩余下来的人生。

我扯到他手臂的第一把力量就是把他拉进怀里。他手上还提着那千斤重的黑金刀,他的另一只手慢慢贴上了我的背。

我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只是在一个劲地告诉自己,还好,那门没有像上次那样把他挡去另一边。不知道他是生是死的日子,我想这辈子我都不要再去过了。我身上被人每天扎一针不要紧,但是心脏上每天被人扎一针会要我的命。

我们向前走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非要弄死那两只粽子才能进来。

他显然没理解我的问题,用疑问的表情看我。我想想算了,估计那两只粽子存在什么非要被弄死否则会怎样的说法。于是没有再细问。

过了一会儿,我隐约好像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之前因为你在后面,这次是因为你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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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给乃们出个语文题目,结合语境,大家踊跃分析一下闷大侠这句话到底神马鸟意思啊?

清小纪年2012-09-14 08:29:00 发布在 瓶邪

另一国(一)
“啊?”我这一声疑惑由于声音太高在周遭引起了不少的回音。这是习惯性的第一反应,但是他说的话我确定我是听清楚了,不过不知道究竟是闷油瓶表达能力不好,还是我理解能力有限,我思考良久之后,最终也不能领悟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就像诸多我不曾理解过的西方哲学家他们所说过的简短而富含了大量信息和道理的名言。我心说,他娘他这语文水平不好也该有个上限,居然连个话也说不清楚。

胖子看到闷油瓶回归,非常兴奋,拎着小贱一甩一甩地大声说:“天真,你看!我说什么了?!小哥这种身手怎么可能出事?!我在心中不禁一“切”,我这担心也是正常的, 他就算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之前还不是被我和胖子从张家楼里一路拖出来,还不是在鬼门关里绕过好两回,那还是我见过的,没见过的还没算上。这又不是打游戏死了还能满血复活,人终归全身都是弱点,那些弱点往往就是叫你一招毙命的死穴。

小花饶有兴趣地观察这个场地。我不知道应该给这里加以怎样的形容词。之前闷油瓶没进来,我就压根没心情来注意这个地方,现在闷油瓶来了,我才突然把之前的所有问题又拉回了原点:这门应该就是闷油瓶所说的门,而之前打开过的那一次是否就是李如风进来的那一次。这至今我还没有机会提问过。

但是我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概念,我想事实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样子。

我又一次看了一下现在眼前的这支队伍,几乎除却几个身手尤其好的,已经确实没有剩下什么人了。我想了想,问黑眼镜:“其他人呢?”其实这话我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大约是有答案的,其他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但是少掉的人当中,有很大一部分也是我的人,我有责任要知道一下。但是我没想到,黑眼镜做了一个非常突然的动作,搞得我原地冷僵。他突然就从腰间拔出了枪,这动作非常快,只见他一个闪身就闪到了度帆边上,我看到的第一反应是,他这动作好像是专门等到我来才做的,要不之前我去找闷油瓶的这大段时间里面,他干嘛不行动,非要等现在。

我料的不错,他成功地压制了度帆,把枪口抵在他的脑袋上。胖子急了,又不敢靠近,只得好生说:“眼镜兄,你别乱来。这人他救过我们。”

黑眼镜并没有因此就轻易放开他,他转向我,道:“其他几乎都没下得来。不过死上面未必不好,进来也未必能活出去。”他顿了顿,又问我,“小三爷,我只问,这人,你可是问清楚眉目了?”

“嗯。”这一声回答很含糊,但是我确定他听见了,因为他放下了枪,松开了度帆。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之后要是这人出了什么乱子,我们这要被他弄死了什么人,我这一声肯定的回答就是要负责的。这就是给出答案的一种责任。我想这定是之前他们下来的时候出了什么大事情,导致其他人都死了,这事情十有八九他肯定觉得是度帆造成的,就算不是他的直接责任,但是他脱逃,然后直接完好地出现在我们这里,这其中他是肯定脱不了干系的。但是我确实没有什么责任让度帆死。我总觉得,假如说小贱真的算是这里的一个导航的话,那度帆可能就是第二个暗中的向导,他可能会带我走去该去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这地方究竟是不是在我概念当中要去的那个。而且就之前的事情来说,度帆的话当然我不会全信,但也肯定有一部分是真的。他很可能真的知道我三叔在哪里,这很重要。我想找到他,问问清楚这些事情。现在估计他是唯一一个会给出我答案的人。我在来这里之前使劲找过二叔,但是全然无果,他就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假如我要死,我也不想带着这么多谜去死。

但是就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并没有开口问。现在问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人都已经死了。不管度帆之前做了什么,现在黑眼镜能如此轻易放开他,估计对于他的怀疑也仅仅限于猜测罢了。那么不管怎样,在这里多一个名义上的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我不想把事情都拿出来纠结,于是开始找别的话来说。这一想,我就突然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清小纪年2012-09-15 07:34:00 发布在 瓶邪

“齐蒙古呢?!!”我大声叫道。大家都被我吓了一跳,原本紧张的还没从刚才的拔枪事件当中缓过来的气氛又被我推向了另一轮紧张的高潮。

我心中有点悬空,我有点害怕这时候一脸严肃不再丢着手机玩,而是缓慢走向我的小花要告诉我一个令人不能接受的消息就是齐蒙古也在阵亡者名单的行列里。假如是这样,我可能会就此问问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考虑是不是要在找到三叔之后亲手解决了度帆。这么久之后,我早就有一种意识,好像齐蒙古就是我们中的一员,不管他跟来到底目的在哪里,但我绝对不想他死!

小花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我,半天突然问:“你说的是谁?”

我愣了一下,闷油瓶居然抢在我前面帮我回答他说:“齐豢。”

“哦!”小花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熟,刚刚就在想到底是谁。齐叔是和那位张陌一道失踪的,我个人觉得死不了。”说完又打开了手机,继续回到他刚刚在开发的那个位置,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我悬着的心一瞬间又落回了原位。和张陌一起失踪?其实小花说的不无道理,我有感觉张陌还是会出现的,而且和高人在一起,一般情况下都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就像我,依仗着闷油瓶,我就觉得自己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偶尔也有一种很饱满的骄傲感,感觉自己确实是个厉害的主。

但是我们现在医疗团队算是彻底悬空了,专业的齐蒙古不在,半吊子的李如风也还没找到,要是我们这里再有个半点伤残,就真算是没人好被指望了。我在心里祈祷前路千万不要遇上什么大家伙,不然谁一个受伤,大家都够呛。

“你们过来看!”小花在刚刚他蹲着研究了半天的位置上喊我们,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全体凑了过去。他用尖尖的手指指着地上那一堆歪歪扭扭的文字说:“这标记,我之前见过。以前有过一个拍品,传言是夏商文明时候的,那上面就有类似的标记。但是我没有研究过这类文字,吴邪你来看看。”他说着把我向下一扯,我头一低,倒是看到了另一样东西。

“麒麟?”我随手摸了摸在这队文字右下方的地面上的灰尘,我能看到它是因为它露出了一只脚。“小花你没有看到这个吗?”

“没。是什么?”

确实是麒麟,就像一枚小小的印章,盖在这段文字的末尾。像是落款。这是什么意思?文字我能看懂一部分,因为这与后期的文字发生的变化不是特别大,但是不同终归是有的,人类发展的文明当中, 每个时代都在变革文字,但是原本社会的进步就是一个不断积累的过程,而淘汰的东西远远没有被积累的来的多。比如文字,这句话其实很简单,但是当时的表述却显得很累赘,才能把话说清楚。

大致是说:以此创国,有福的人从此一起在这里生活。

其中有几个字我没有看明白,对于国的称号我也实在没有弄明白。一个很走样的字,我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埋头想继续研究研究,但是闷油瓶却站直了身体,说出了答案。

他说:“国名为禹,以天之名目。”

禹国?!啊对啊,之前外面两只粽子不就是身着那传说当中的禹地之衣嘛,我竟然一时没想到这点!那么也就是说,这麒麟的图案其实是这个国家的徽章?那小哥和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联系呢?还是说,一切纯属巧合?

胖子猛地站起来,过了好几十秒之后,声音颤抖着说:“那这里,难道其实是一个被造出来的国家城池?!这样?……在地下?!”

我也站了起来,忍不住环顾四周。这片黑同之前任何一个石室的黑没有丝毫的区别,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我们各自的照明器具,最亮的就是小贱闪呼在夜里的绿眼睛,显得幽深莫测。我抬头既没看到星星,也没看到月亮。为什么,当时的人要在这里建造一座城池呢?这不是脑子有病吗?除非,这里被藏了什么很深的秘密。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这个地方感觉到一种油然而深的恐惧,总觉得每处黑暗中总隐藏了什么未知的恐怖元素,会忽然跳出来。


清小纪年2012-09-15 07:34:00 发布在 瓶邪

这必定是个石洞,只是被开发过了,被拓宽到了现在我们还无从知道的大小,我在心里测量了一下,起码像个国家的话,它必须足够宽敞吧。

应小花他们的要求,在前进之前,我们必须在这里调整一下,所以各自休息三四个钟头,顺便吃点东西。我这才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进食,连水都没喝过。所以也没有放水和上厕所。瞬间,我发现我们生活为人的方式正在这种空间里面一点点退化。

我们没有支起什么帐篷来。小花他们确实需要调整,我能看出来,他们是耗尽了体力的,几乎。而闷油瓶的伤口需要上药,这事情也只能由我来做了。我极其业余地帮他小心地处理伤口,并且拿了干净的厚衣服给他换上。

“小哥,你之前说的门,李如风进来的那扇门,是这扇吧。”我问道。

他过了好半天才回答我说:“陈文德的人也进来了。”

我没有感到惊讶,这是我预料到的。我随便点了点头,又问他之前发生的事情。他没有具体说太多,只说,那门是用鬼玺来开的。但他追着李如风一直到门前的时候,陈文德的人已经在开门了。李如风跟着他们进了这里。

我打断他,问:“你怎么没进来?”

他抬眼冷冷看了我一下,又把头低了下去,道:“因为,因为你和胖子还在后面。难道我要把粽子留给你们吗?”

我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句:之前是因为你在后面,这次是因为你在旁边。

那这应该是回答了前半句了吧。我没有问关于陈文德他们队伍的细节,我不知道齐羽是不是也在里面,我现在懒得去想那样一张脸。关键问题是,他们居然不知道用什么途径开了门,顺便放了一只粽子出来。

“那之后呢?什么叫因为我在旁边?”我是不自觉就问出口的,一问出来,我忽然自己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个很残废的问题。我看着他看我的眼睛,里面好像充满了坚定又带着几分犹豫。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同我细致地来解释这个语言学上的问题,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用太过明确的煽情字眼来表达他自己要表达的东西。如果是我,如果我可以有足够的除去一切障碍保护他的能力,他在我旁边,而我们即将要面对一个危险的环境,那么我会首先把他送去一个安全的环境当中,然后除掉一切后患因素。对于他来说,是不是也是如此?

他果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我没有再追问,我想,我的答案应该是正确的。就这么多次下来,我想我们现在的这个关系在我俩之间应该算是明确了吧,只是我觉得我俩都难以克服心理障碍去揭开这层面纱,去给这个关系套上一个确切的定论。至少,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它。

我低头想了想,忽然抬头问他:“小哥,我会不会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他皱了皱眉头,表情严肃地说:“你不会死。”

“假如死了呢?”

我说完,自己笑了笑。我觉得我竟然像个小姑娘一样在问一些很**的问题。这绝非一个大男子的作风。但是我心中是不确定的。最近我的心脏屡屡抽搐,我眼皮没事也会跳个好几下,我总觉得很多事情不会就此打住。说实话,我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能活到最后。其实我想问的是“我死了,你怎么办”,但是我问不出口。等我老的时候,他可能还是这么年轻,我死的时候,他可能还继续活着。所以我们的相交到有一天一定还是会有尽头的。所以,怎么办这种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我既不能强迫他跟我去死,也不能强迫他一定活着。选择是他的,我不必去问。

只是我想,假如我死在这里,至少他还是要出去。其实死并没什么好怕的,当然人都求生,我不可能求死。到非死不可之际,到也可以把死看做生的一部分。我自然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人,只是当你身心都被灌入另一人的时候,你的思想就会发生不正常的飞速的位移。比如,我还没死,我就想确保,他在我死后还能活着出去,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我的命贴给他,在他需要的任何时候。他最好还能把我的尸体一起也带出去,我不想腐烂在一个见不到天日的国度里头。这听起来看起来都很荒唐。

正在我胡思乱想,思想纷飞的时候,他挨着我坐了下来,用双眼看着我,被胖子捡来的那盏矿灯的光废了最后一点力跳跃了一记,之后便暗了下去。他的双目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两弧记忆之中的轮廓。

他一字一字地说:“没有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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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小纪年2012-09-15 07:34:00 发布在 瓶邪
网络断的。。。完全上不去#。。。明早发吧。。。给房东跪了。。。千万别是没给网费啊。。。

清小纪年2012-09-16 08:06:00 发布在 瓶邪

另一国(二)
“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里?”这是我们走在这看似连尽头都没有的阔路上时,小花问出来的。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愣,想,这下可算真的是丢了方向了,连小花都问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来,也够叫人沮丧了。我从开始到现在,对这里最深的印象就是,黑色的甬道,一条接一条。好不容易走到别人建造的什么见鬼的神秘国家里来了,走的路宽了,没有透不过气来的压迫感了,竟然到最后感觉还是一样的,这浓稠的黑色完全不可知到底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走完。这一路走得也很无语,这无语是当真无语,大家都不说话,几乎只顾自己走路,小贱被你抱抱,我抱抱,到后来都不愿意自己走了。我当真怀疑,带它来这里,它到底是不是真会被派上什么用场。这一路也很清净,清净是因为很干净,没粽子,没棺材,没陈文德的人,没尸体。这里就像从未曾被人进来踩踏过一样,我有好几次都几乎忍不住想趴在地上看看有没有人来走过之后留下的脚印和痕迹。

直到什么时候,在我几乎走着都感到几乎要睡过去的那一刹那,我被由衷地打心底抽了一口冷风,谁撕扯着嗓子惊叫了一声。那声音长长地划破了这黑暗中几乎停止流动的空气,带着余音急转而下,空洞洞地戛然而止。这声音很近。

我们大家一时都没来得及反应上来,只是齐齐止步。过了好一会儿,才有胖子一声惊叫打破了寂静:“TMB,是谁啊?!”

我刚几乎快要睡着,有那么一时半会儿还真以为听见那声惨叫的只有自己,声音那么尖,简直都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我以为我已经有一半意识开始做梦了呢。倒是被胖子这么一叫唤,才瞬间彻底清醒过来,刚想去回想刚刚那一声惊悚的长音,却在这时候,又是一声。

这声音长时间飘荡在空气当中,我隐约好似错觉一般地闻到了一股腥味。那音色尖厉得有点像超声波,又像谁的喉尖被扎了一根刺,完全超越了我耳膜能接受的界限,整整在我身上掀了一层汗毛。

而且,那声音俨然就在耳边上。

我猛地往旁边一跳,小贱不知道刚刚被谁抱在手里,估计是抱着他的人受了惊吓,手一松,它就落在地上了。我这一跳,直接踩了它的脚也不知道是尾巴,就听见脚边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猫厮,我又往反方向一跳,被一双有力的手按住了肩膀。

“嘘——。”

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闷油瓶,他用一只手按着我,另一只手按在黑金刀的刀柄上,做出欲拔刀的动作。我脑筋有点空白,在这么尖厉叫声的逼迫下, 我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这叫声到底是哪里来的。但是那一刻,我清楚地感觉到了不对。

这一声之后,突然又恢复了安静,半天没有再听到任何怪叫。

但是大家明显已经放不下警觉的状态了。黑眼镜和小花都拔了枪。不知道是谁把刚刚已经暗到不行的手电光重新调整了亮度,周围的黑暗在顷刻之间被照得更加明显了。这里的空旷刚刚我们都研究和见识过了,但是现在在黑暗当中好像出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你没有闻到腥味?”我问闷油瓶。

他半晌终于应了我一声,我想我鼻子应该没有出问题。

“哎,你们看,我怎么觉得好像墙上有东西似的。”胖子嘶哑着嗓子低着声音说话,搞得和做贼似的。

我眼睛随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这么黑,鬼知道那边更加黑乎乎的地方是不是所谓的墙壁。陷落在暗处,显得很远,基本上只是眼睛能比较浅地接触到,至于到底是什么,我觉得大半是胖子心里作用。

这时候又是一声尖叫。

这次的声音,明显更近了,大家都猛然退后了几步。我觉得尖叫声是贴着我的耳膜划过的。这让我处于惯性猛地转了一下头,往我们中间一看。就在瞬间,从小花脑袋后面,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竟然伸手往闷油瓶面前一挡,推着他后退了几步,同时大声叫道:“有东西!”

闷油瓶估计是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愣了一下,硬生生地三秒钟没给出任何反应。我也愣了一下,并且头脑中轰鸣了一声,原因是不知道他们谁放了一枪出来。


清小纪年2012-09-16 15:41:00 发布在 瓶邪

“啊——!”

又是一声。但是这一声,我很肯定是人声,并且来源于我们这群人当中的一个。当手电光聚焦到我们周围的时候,我正看着一个人影应声倒下。

“CAO,是谁?!”我叫道。

“是皮包!”我立刻听出来,这是黑眼镜的声音。

我赶紧冲着那倒下的声音几步跨了过去,皮包已经倒在地上,背上是一条长长的牵连到脖子上的伤口,惨不忍睹,身下是一片血污,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隐约现出本该的暗红色来。但他肯定没死,他皱着眉头躺在地上不太好动,假如齐蒙古在的话,肯定有办法帮他稳住,但问题是现在他不在。

“是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这声音,颤抖得我都分不清楚是胖瘦坨坨当中的哪一个喊了出来,但是我一回头,一个弥天盖地的黑影飞速掠过头顶,再一回头,我们一坨人影当中好像又少了两个,我用手电上下周围都扫了一圈,没有任何东西出入视线范围,但是胖瘦坨坨不见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得很崩裂。我尽量让自己能镇定下来,当前最要紧的就是找出是什么在攻击我们,才能去救胖瘦坨坨和皮包。

黑眼镜推了推墨镜,慢吞吞地说道:“好像是只大家伙啊。”也不知道是说给我们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我一听,不禁想是不是他看到了攻击我们那东西的原形。我刚想问,正在这个时候,闷油瓶猛然拔出了自己的黑金刀,一刀落在右手边,刀锋砍到坚硬的地面之时,发出“刺啦”一声短促尖削的摩擦声,我一看,倒是什么也没有落在他的刀下面。

但是我很快就看到了,有一坨黑影噼噼啪啪地像下雨一样朝着我们的头顶和仰在天上的面孔就下来了,砸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小贱开始厉声尖叫,我没有顾得上头顶上继续砸下来的第二下和第三下,先一手从脚边抄起小贱,电筒无意识地被我摔到了地上,照亮了一只死在我脚边的黑乎乎的东西。

是一只蝙蝠,死了的。

落下来的那么多只,都是死蝙蝠。

我只觉得头皮瞬间就炸了,胃里天翻地覆直想吐一下, 苦于无奈之前他们吃东西的时候我没最后也没怎么吃,现在胃里除了胃酸,一无所有。

“MB,这些死蝙蝠都从哪里掉下的?!”胖子一边拍着头顶上继续在砸下来的死蝙蝠,一边大声说。

“呵呵,胖爷,那蝙蝠尸体带回去弄不好也是个古物,研究研究说不定也能卖个价钱。”黑眼镜边用枪头挑着掉在肩膀上的蝙蝠尸体,边笑着说。

“去你的!”胖子恨恨地骂道。

因为看到是死蝙蝠,大家好像从刚刚的极度紧张的情绪里面稍微弹回来了一点。但是我刚想笑的时候,突然发现,问题没有解决啊!

到底是什么攻击了皮包,弄走了胖瘦坨坨,还没有搞明白啊。总不能是这些死蝙蝠把皮包砸成这样的吧!

这时候,又是一声惊叫。我们齐刷刷抬头看向前上方,又是一大坨黑影,只是这黑影不似之前的死蝙蝠,它不是分散的,而是一体的。这应该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这些蝙蝠,弄不好都是被它杀死的!我正盯着看,感觉自己脸上突然被一层鸟毛拂过,弄得我很痒立刻打了个喷嚏。

“这东西,我好像有印象!”说话的是刚刚沉默了很久的度帆。

东西?

我抬起头来的时候,闷油瓶脸上居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知道这标志不怎么好,一般他露出惊讶的神色,说明见到的这东西很可能是某种未知生物。

我相信,我转头去看的那瞬间,在现在正对我的这条路上,我看到一块类似牌坊的东西。在黑暗中,我只能靠形状去辨认。而这是第一眼。

第二眼,我看到一只从天而降的怪鸟。把它称作鸟,是因为在我的概念里面,我还没有能够找到更贴切的形态词去形容一只现在眼前这样的巨大的,连脑袋在哪里都要经过一番寻找才能似乎看到的生物,也是因为它浑身都是鸟的羽毛。我相信,刚刚刮过我脸的就是它的翅膀或者尾巴。这鸟一停下来,又是一声非人类的怪叫。我的耳膜在经历了这么多次人类和非人类的怪叫声激荡后,已经有点摇摇欲破了。不过怪声的源头总算是全然冒了出来,就是它。

我估计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我连胖子“咻”一声吸气的声音都听见了。我们都后退了几步。

但是我才往后退了两三步,突然脚步被绊住了。绊住我的是我突然抖了一下的心脏,我感觉到一股很强烈的牵扯力,重重地把我的身体被扯住停在了原地,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痛的感觉。可能之前痛多了,这时候反倒直接就变成了一种麻木感。

耳边好像谁说了一句:“这难道就是祖鸟?”

这话音已经开始晃悠在我的意识上空了。我在这牵扯力之下, 头也跟着晃了一下, 所以眼前一片晕花。我使劲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心说,他娘,这关键时刻我要来个旧患发作倒是真也极品了,那我现在就地躺倒好像比较直接一点。

但是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了别的东西。

这是第三眼。

眼前模模糊糊地出现了什么装修姣好的地方,我认不出这是哪里。有零散的脚步晃过,最后一双腿停住之后转头看了看我,那脸晃得厉害,但我还是看清了。

他看了看我,就转身朝前去了。

“小剑!”我不知道我这一刻看到的是真实的还是幻觉,我刚想迈开步子还是犹豫了一下,就在我正想调整我自己的理智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是一个女人,她跟在他的后面走至一个拐角处,动作轻盈灵巧。快进阴影的时候,她从身上抽起了短刀,寒光一闪,照了她一半面孔出来,她稍微转了转头,我立刻看到了她大半张脸。

“陈文锦?!”

“MD,她要杀他!”我大吼一声,行动跳过了思想,直接就往前冲了。

我发誓,我这第三眼当中,完全没有那只大鸟,视野绝对是开阔的。

“吴邪——!”

假如不是我现在能这样灵活地识别他的声音,那这一声残破的嘶吼估计是我这辈子也想不到那是闷油瓶喊出来的。

可我的意识没有让我回头或者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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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没网络。。。借网发的
房东不知道在搞什么。。。
大家的留言晚点网好了再回啊~

清小纪年2012-09-16 15:41:00 发布在 瓶邪

另一国(三)
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身体飞了起来,不是坐飞机的那种飞,是类似于走在马路当中突然被汽车撞飞的那种。我所有的感知都在腰腹上,不知道被什么撞了一下,竟然把我直接撞到了天上,我清楚感觉到自己被抛至弧度的最高点,现在正好要砸到地上去。

我顿时清醒过来,眼前那些刚才还模糊乱晃的场景彻底不见了。我也不觉得疼,或者说是身体麻木了。出车祸和跳楼的那种死的不明不白的感觉,我好像在瞬间就领悟到精华了,心中不免想到:妈呀,这次就算死不了,估计也要摔个高位截瘫什么的。

横着砸下来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那只所谓的祖鸟。我艹,这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我满眼的羽毛,重重叠叠,也不知道到底它有多大。我看到那玩意儿的长喙就在我的脸边上,我几乎是贴着它下坠的。我看到它的眼睛,那空洞洞的恐怖没有多少灵气,我觉得这禽兽的眼睛就是两块黑色的石头。Tmd,这鸟怎么和古书上记载的这么不一样啊,估计是变种了吧。我脑子里面记着的什么彩翼的美感,魅惑人的眼珠,什么都没有看到。倒是这禽兽发狠的样子现在就展现在我眼前,着实的栩栩如生啊。

我明白,多半是这禽兽把我撞飞了。而且看它的样子,假如我要是着地没死的话,大致它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挣扎了好几秒,待会儿是装死呢,还是迅速起身开溜呢。一想,估计后者有点困难,还是装死吧。

不过它倒是直接没让我好过。我还没到地面,就被临空悬了起来。它直接用那尖厉的长喙把我叼了起来。我隔着空气听见胖子在下面一顿乱吼,吼什么我也没听见,就觉得眼珠子有种快要掉出来的感觉。

在它猛然松口之前,我听见了两声连续的枪声。然后我眼睛一闭,就从不知道多高的地方掉了下去。落地时候,我忽然听见“嗖”一声,就觉得身体下面多了一个半软的缓冲。那个缓冲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我被弹了一下, 头重重装在地面上。我只听见脑袋里面“嗡”了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心说他娘不会是头骨裂了吧。旁边传来两声剧烈的咳嗽,然后有团肉呼呼的影子从地上缓慢地撑了起来。

“天真,我觉得,我觉得我早晚要命丧你手。”说完,又是两声咳嗽。

我看清的时候,看到的是胖子,他神情严肃,嘴角还挂着两滴血。

“你他娘不要命了啊!”我被一口气哽了喉咙,竟然觉得胸口很酸。我这么高掉下来,压到他,我估计他这会儿肺都可以开裂了。

“你他娘不要跟老子煽情,你要瘫了,还tm不是要我和小哥背出去,这么一算,我觉得我还是吐两口血划算点。你怎么样,没事吧?”他伸出手来扯了我一把。

我现在肯定我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裂了,但不确定是不是头骨,有一种什么碎块在脑中晃荡撞击细胞的感觉,又或者是错觉,我也不清楚。我站起来,晃了晃脑袋说:“没事。”

胖子听我说没事,就赶紧抬头看向半空当中。我顺着也看过去,反应力一下跟了上来。我原本以为是那禽兽被刚刚两声枪打中了,所以才松了口,放了我,看来我想错了,送了口放了我是因为,闷油瓶现在骑在它的头上。

我被这场面惊住了,半天张着嘴,看着闷油瓶被它几次几乎要甩下来,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动弹。我觉得这局面僵持不了多久,遂转身想找点支援他的方法。一转头,发现,这鸟不是只有一只,而是两只。

我身后,小花黑眼镜和度帆都在和另一只鸟周旋,不断有人放枪,我居然忽视了很久打在耳朵边上的枪声。他们对付的那只好像要比闷油瓶骑着的这只更大。世上万物果然都有相生的法则,单独存在的生物实在太少。

“书上不是说这鸟,他娘的性温和,不喜攻击么?!”胖子一边说,一边开始掏火折子想烧它们。

谁知道,还没等他下手,和黑眼镜他们对阵的那只鸟就一张嘴,喷出一口粘液,那粘液就落在胖子边上,着地直接烧了起来,胖子的裤脚直接被火烧到了,急得他直接跳着脚连裤子也脱了。


清小纪年2012-09-17 07:31:00 发布在 瓶邪

脱完,他呆看了我一眼,道:“老子长这么大, 第一次看到火龙。”

我说:“你镇定点,这不是火龙,就是只鸟而已。喷出来的粘液估计有自燃的成分,所以才烧起来。”

小花回头丢了一把枪给我,又回头吼道:“这东西肯定有软肋!快找!”

“走开!”我听见闷油瓶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抬头一看,他悬在那只大鸟的身后,正向着我们这边撞过来。闷油瓶现在的位置已经很不利了,他屡次刀砍下去,但这禽兽却好似有金刚不坏之身,他砍的都是颈部的位置,“哐哐”声不断,就像砍到了金属。我估计它身上是有什么护甲。现在这个角度,那鸟只要稍稍再用力一下,就能用嘴勾到他了, 我捏了一头一手的冷汗,忽然看到它空洞洞的两只眼珠子。头脑中瞬间掠过一丝影像。

对,小花说的没错,每个东西都该有软肋。

我瞄了瞄位置,对闷油瓶大吼一声:“小哥,趴下来!”他现在的位置,就算我枪法再蹩脚,应该也打不中他,但我还是很心慌。

“小花,打眼睛!”我一边说,一边就放了一颗子弹出去。

我果然是枪法不太好,第一枪都不知道打去哪里了,补了好几枪才打到它的眼睛。那巨鸟在被我打中的一刻,突然就停止了一切挣扎,两声几乎震破耳膜的凄惨的叫声之后,便倒在了地上。小花他们喘着粗气全都瘫坐在了地上。

“你怎么知道要打眼睛?”度帆问我。

闷油瓶拖着黑金刀,露出筋疲力尽的样子,原地站了好几分钟,才向我走过来,声音很低地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一摇头,顿时有种摇拨浪鼓的感觉,有什么在不断地撞击我的脑神经。到底是不是脑骨碎片?我蹲下去看那两只死了的巨鸟。

鸟还未死绝,我觉得它们嗓子眼里还在冒气。只是我估计它们是绝对不可能起来的了。

我没有回答度帆。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现在这空空洞洞的眼睛就像噩梦一样处在我面前,我甚至可以看到里面被打烂了的脑絮。当时看到它们这黑洞的时候,我脑中浮现出一个场景,是它们的眼珠正在被掏出来,还有谁的声音说:这种生物的脑子在眼睛的后方。

这鸟是人工饲养的。

闷油瓶看着我的眼睛若有所思,我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富有哲理的话了,结果最后,他淡淡说了一句:“你枪法太烂了,我差点被你打死。”

“天真,你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失控要去撞这死鸟啊。我艹,个人英雄主义你不能这样乱搞啊,你以为你撞上去,它就他娘会因为佩服你的个人英雄气节然后给你自动让路吗?”胖子还揉着他的胸口,大声道。

刚刚那一幕被他这么一说,尽数又跳了出来。我心中被自己惊了一下,md,对了!

“我看到了——”

我的话是被两声猫叫打断的,小贱原本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基本上整个钻在小花的外套里面不住地抖,连头也看不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神色惊悚地这么尖叫两声。我心中划过很不舒服的感觉,眼皮跳了好几下,几秒钟之后,这感觉即被印证了。

先烧起来的是小花他们干掉的那只大鸟。很突然的就在度帆的屁股后面冒火了,火势非常凶。这是我们在这里遇上的第几次火我都记不清楚了。我有种感觉,它们刚刚那么长时间没有死,就是在运气为了自燃,自己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我靠,这些动物全他妈比人有智商多了!

小花在慌乱中,吼了一声:“快撤!”

我刚想撤,一想不对,他娘的皮包还在地上躺着呢!于是急匆匆地艰难跨过大鸟正在全部烧起来的尸体,和被点燃了一片的蝙蝠尸体,在众多浓烟和烤肉味道以及一些稍微有点烧焦的味道袅袅升起的交合点,终于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皮包,他已经昏过去了。

我背起他来,脑中那碎掉的脑壳一晃,居然震得我心口疼。我站起来,稳了稳自己的身体,感到手臂被人一扯。



清小纪年2012-09-17 07:31:00 发布在 瓶邪
“给我!”闷油瓶说着,就把皮包拖了过去,几乎一只手扛着他,一只手扯着我往前走,我脚下都不知道是在踩什么。胸口的疼痛感又强烈了一点,确切来说,我不知道是我的脑袋痛还是胸口痛,或者两者都在痛。我忍不住想,脑壳碎了的话齐蒙古晚些时候是不是也能找到办法修补。又一想,自己一直觉得他是庸医,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趋于承认他医术高明了?

我听见他们都在叫唤,耳边不时传来“哎呀”“哦哟”的声音,我听见胖子在吼“天真在哪儿”的时候,我刚想开口答他,一张嘴却饱满地呛了一口浓烟,这时候的浓烟里面已经没有烧烤味了,全都是烤糊的味道,着实难过。我猛烈地咳了几声,却在睁眼的同时,看到了泥鳅的胖脸半露在远处的火光之中。

“他们在那!”我一边大声说,一边挣脱闷油瓶,想过去救他。但是才跨出去两步,就被火势拦住了。

我被闷油瓶拽了回来,我听见他的声音淹没在很响亮的“噼啪”声当中:“过不去了。”我没有勇气再去看泥鳅那个方向,我害怕他无助地看着我,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生生死死,虽说都是亡命之徒,但是我一直都有责任肩负他们各自一半的命。少了左膀右臂,我其实什么也不是。但是,现在这一刻,我除了放弃也没有其他办法。

我几乎是看着自己还差一步,就要越过火烧得最旺的地方了。

闷油瓶在这时候因为挡了一下什么而放开了我的手,而我就是在这个时候,脚下被一把力量给拽住的。力量来得太突然,太大了, 以至于我差点失去站立的重心,而下摔在火堆里面。

我低头一看,火堆里面露出来半截人的身体,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和泥鳅一起失踪的圆二。

他双手奋力拉扯住我的裤腿,我惊讶道他并不是同圆二在一起,欣喜感刚要涌上心头以为他还有救,眼睛一瞥,结果看到他的下半身都已经烧在火堆里面我用眼睛都看不见了,不知道还在不在。我心中一阵酸痛,他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本来就瘦削的脸上现在全然都是火光在跳跃,火势正在沿着他的身体朝我身上蔓延。

他嘴动了几下,我隐约听见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小……三爷……救我…..”最后一个字吐出来的时候,火已经蹿到他的脖子了,就快到我脚边,烧着我的裤腿了。

我看了他一眼,大概愣了一秒钟,弯腰用最快的速度最大的力量,闭着眼睛用手掰开了他紧紧抓着我脚腕的双手,在火窜上来之前的最后一秒,冲了出去。我手里几乎还握着刚刚没来得及避开的那团火的余烫,但是我没有任何感觉。

我觉得我的神经有点麻木,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其他。我突然想起了好几年前,大奎死去时候的场景。原来人到了这种时候,形成的一种自我意识都是如此清醒的,这是过了这么许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我才发现的道理,你永远不会为了将死的生命放弃自己的求生意识。

我只能闭着眼睛,在心里说一句对不起。这话分量太轻,不足以弥补活生生的性命,但是我也别无他法。他们因为我来了这里,而当他们将死的时候,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闷油瓶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脚一软差点摔下去。我看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皮包,心里默念他千万别死。耳边明明是噼噼啪啪的火苗高窜的刺啦声,我怎么好像听见里头有潘子在唱歌?

“小哥,我背不起这么多条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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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小纪年2012-09-17 07:31:00 发布在 瓶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