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桥记》----讲述一段与70后有关的前尘往事(长篇连载)

楼主:淼垚焱 字数:824823字 评论数:1463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再次重申,本书只是小说,绝非纪实,所有故事俱从铁桥下偶得的那个笔记本中整理而来,笔者只是发挥想象,串联成书而已,无有事实可寻。
淼垚焱2016-06-09 15:29:5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海水永不干,天也望不穿。为了本帖和谐与成长,楼主有必要带领朋友们共同复习一下本书引言。

………………,无奈中我只好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把红绸子里的骨灰重新整理包好放整齐。出于好奇,拿起那个笔记本,坐在了脚边的大石头上仔细看了起来,看看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笔记本页面上明显有被渗入的黄河水浸泡过的痕迹,几乎每一页上都有斑斑的水渍。不过还好,上面的字迹还算清晰,要不是用了炭素墨水的笔所写,恐怕早就模糊不清了。
看着看着,我慢慢地沉浸到了本子里的那些文字当中,不知不觉竟入了迷......。
再抬头已是黄昏时分,看远处斜阳即将没入长河,霞光燃烧着天空,俄尔又起了凉风,风吹云动似雨来,这个季节的天气就是这样,从早到晚阴晴不定。
眼前景象如此之美,看夕阳欲坠,霞光缤纷,长河浩荡,碧水深沉,晚风清凉,云卷云舒,漫天旖旎,而我却无心欣赏,一股惆怅莫名来袭,难道是本子里所书的人和故事触动了我?难道是这些血肉丰满的底层小人物们,他们艰辛的挣扎生存、坎坷的奋斗历程让我无法平静?难道是他们的爱恨情愁、生死离别、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点点滴滴的往事让我感同身受?那一晚我回家很迟,坐在大石头上苦苦思索,直到天明……。
我本属愚钝,诚然不知本子里所载的故事是否真实地在这个城市里发生过?也无从考证故事里的人物在现实的世界里是否存在过?更道不明素来自以为对世间万物深察洞悉、而又麻木了的我,缘何因为本子里那些粗鄙的文字而耿耿于怀念念不忘,乃至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只要闭上眼,那些个栩栩如生的人物就在脑海里一遍遍闪过,那本子里每一页水渍斑驳的字里行间,恍惚中仿佛都有一双双期望的眼睛在看着我,期待着我把这个故事写出来,讲给更多的人听。冥冥之中,一个迫切的使命似乎正向我肩上压来,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正在促使我暗下决心,务必要把这个见证历史、衬托时代的故事整理出来,让一切有缘人看过后,体会历史与小说之间的变幻莫测,警醒他们一方面规避无奈既往,一方面感悟正道沧桑。
故事很长,痴心酝酿已有时日,现在我要把它精雕细琢的写出来,您若耐心读之,必定深有感触,必定产生共鸣。故事既然是在这座历经世事沧桑的百年铁桥下偶得而来,那么,暂且冠其名为《铁桥记》罢。
淼垚焱2016-06-10 21:19:3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李二毛呜乎哀哉了,赵长风亦被无限期羁押了,他们的手下喽罗抓的抓、散的散,那些人原本就是树上糊涂猢狲,大树一倒,一群乌合岂有不散之理。此事一出,深谙韬光养晦之道的赵万里,则更显低调,做人八面玲珑、恩威并施,做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个三九寒冬里发生的一切如同一阵凛冽的北风迅速吹过,除了小范围圈子里的人,欢乐的人群很快就把这些人这事人拋在了脑后。春风温暖阳光和煦,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世界原本应该如此,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不穿起艳丽衣裳来,在吃饱喝足之后,把动听的歌儿唱起来,把曼妙的身段舞起来。
那一年国家给予人民的各种福利基本上还没有改变,看病是免费的、住房是福利的、公交是补贴的,毕业以后还是能够分配工作的,逢年过节各个单位还会依据政策发各种福利,发卫生用品以及发菜发鸡发带鱼,甚至是组织公费旅游,负责人们胖手一挥,开出支票笑说道:世界那么大,你们去看看。
那一年食品还是安全的、穿衣吃饭还不是天价的,银行里的存款还是保值的,人们还是有勇气去追求友情和爱情的……。
不复赘言,总之那一年让人很怀念,历史仿佛等了几千年,对内对外的华夏中国终于有一个幸福时代可以书写了,尽管那个时代昙花一现,但它的事实存在谁也不会否认;尽管每个人怀念的感觉不尽相同,但恨不能想回到从前的向往总是大同小异。恰巧那一年有一部古典名著搬上了荧屏,片头那一曲雄浑的《滚滚长江东逝水》虽然是旧词新谱,但其意境仍不失隽永,冥冥中契合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那一段喜忧掺半的人世沧桑: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淼垚焱2016-06-16 22:52:3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赵长风和李二毛争斗不过是当时中国所有镇以上地区比比皆是的现象浅谈,他们之间曾经相互勾结,又相互利用,到最后相互仇杀,这乃是当年所谓的江湖黑道典型的代表事件,生活在那个时代人们。都知道,当年在每一个城镇街面上都有几个赵长风赵万里和几十个李二毛,他们所做所为无非也就那么些事,罡风掠过一切逝然飘然,?虽留痕迹但绝对入不了文学家和史学家的法眼,正所谓说无可说,不值一说。
回到帖子里讲,我们只需要象看情色小说时,知道谁在什么时候上了谁就足矣,而不必瞪圆了眼睛盯着人家脱裤子的细节动作不放而寻找自己莫名的快感。?
本书力图诠释大时代的内涵与外延,后续内容怕是不会在这些捕风捉影的佐证上浪费太多的笔墨了。
淼垚焱2016-06-17 23:28:4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说到当年幸福,在这个圈子里最幸福莫过于钱广和雷刚两家人了。
钱广三年的军校整个生活完全可以用吃饭睡觉和学习训练这八个字来高度概括,就算偶尔会外出执行任务和参加个军体队列表演什么的,十有八九也轮不上他。特警学院是什么地方?是全国武警中最优秀人才聚集的地方,在这里钱广他并不比谁突出,勉强也就一个中等水平,如此他父亲寄予他留在北京的厚望便落空了。总部留人万里挑一,钱广根本不符合总部挑人之条件,只有按分配原则回原单位任职。
那边稀松平常,这边却奇货可居,自治区各支队和边防队都抢着要人,总队也是不想放,如此人才下到基层去打打杀杀岂不是浪费? 可是各支队互不相让,钱广原支队更是不依不饶,说人是我们培养并送出去的,位置给他留着也一年了,现在桃子熟了你们却要来摘,天底下没有这个理! 如果人不我们还回来,看你总队以后如何令行禁止和服众? 钱广同志的去向必须按分配原则办! 沙漠戈壁上当兵的汉子就是这么强硬,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屈从于上级,在他们心中原则高于命令。
总队哭笑不得,为了平衡各方只好一碗水端平,委屈钱广先下基层履行锻炼,待时机成熟再上调重用。
钱广无所谓,留在机关也行,到连队带兵更好,宁为兵头不为将尾,正好三年练得的一身本事有了用武之地,就这样钱广回到了原支队担任了特勤中队副中队长。
钱光家里更是一片灿烂,两个姐姐一个嫁的比一个好,各生了一个大胖儿子,日子风光无限;老钱同志又提了半级,待遇优好且不用操心,虽然仕途到此为止了,但他十分满意,行了,比上不足比下太有余;钱老奶奶也走了,走的很安祥,头一晚上还在灯下翻看旧相册很迟才睡去,第二天就再也没有醒来,寿终正寝八十三岁,一丁儿罪也没有受,人们都说这是老太太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相较于钱广,雷刚稍感失意,一纸派遣书把他发到了金都城西区法院。应届毕业生分配到工作单位将会有一个很漫长适应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你得完成从一个学生到工作者的转变,你的率性单纯以及愤世嫉俗统统得改变以适应眼前之环境,虽然不见得非要你圆滑十分,但你必须要认同并融入;必须按这个圈子里成文或不成文的规定规则来办事。领导在琢磨着你,同事在感觉着你,甚至是收发室的临时工都在观察着你。你是否优秀很大程度上不是取决于你学历有多高和能力有多强,而是取决于他们对你平时点点滴滴的印象。
这个道理雷刚早就懂,不就是浸染在汉民族骨髓里,那外圆内方的处世态度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大不了,雷刚以为自己百分之百能做到,而且会做的很好。
报到后工作分到了他最最最不想去的民庭,而且还是接受民事纠纷的民一庭,这里日常所接触的案件不外乎是劳动纠纷、赔偿纠纷、借贷纠纷、离婚纠纷等等一些鸡毛蒜皮的案件。而带他的又是一个形象比较猥琐的书记员,勉强也就个初三水平,这令雷刚很不爽。在这书记员的领导下,雷刚日常工作就是协助他处理各种文书、整理卷宗、以及跟随完成送达任务等等,总之不但很枯燥而且很憋曲,稍有不慎便会招致他的不满和指责。
日复一日的不愉快使得雷刚的愤懑一天天在堆积,也影响他的业余生活,于是渐渐迷上了唱歌,每天必须吼上几首心情才能得以舒畅,反正是廖老大的场子,怎么玩也无所谓,不但不用花钱,而且还有许多美女相陪。
雷刚家里情况比钱广家更要令人羡慕,先前他爹老雷在粮油公司上狠狠赚了一大笔,后市场放开,老雷感觉到经营粮油投入多周期长,但是风险高收益小,做下去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废旧钢材回收方面,身为工业信贷科长的雷炎给老子提供了方便,企业淘汰出的废旧钢材在同等条件请优先考虑这家公司……,于是老雷乘此东风,又赚了个一塌糊涂。雷炎的事业也在扶摇直上,领导信任,下级爱戴,一支签发贷款的笔使得多少厂长经理求见他一面而不得,前程不可估量。
雷月和雷丽这是一对世间难得的贤淑姊妹,孝顺父母、呵护子女、忠诚婚姻、尊重领导、关爱同事、与世无事,默默地在在本分做人的人生路上坦然行走,任凭世界纷繁,诱惑万千,经年累月依然本色不变。
淼垚焱2016-06-24 23:38:1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就在李二毛和赵长风发生枪战后的没几天,钱广回来探亲了,吴爱兰提议歌厅干脆歇几天得了,你们几个正好一起过个生日,大家热闹一下。
廖波说过什么过,我们小老百姓哪来那么多穷讲究,我爹一辈子都没有过过什么生日,我们过折寿呢。
吴爱兰说也不是过什么生日,趁着这两天没生意,钱广也难得休假,兄弟姊妹们聚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那就聚聚吧,这几天歌厅生意受李二毛事件影响确实很惨淡,公安方面在摸排,文化方面在稽查,税务方面在登记,工商方面在梳理。廖波真是不厌其烦,经吴爱兰这样一提决定暂时歇业,于是便吩咐她去准备,请大家在歌厅好好聚一聚。
选了一个大家都有时间的晚上,李媛媛、廖波、李多强、杨布拉、钱广、雷刚、周晓文、火统强、左东升、李延诚李延良以及吴爱兰和廖梅、蒋红红、黄莺、布拉媳妇阿依沙,兄弟姊妹们齐聚在了王丹照吩咐不接待外人的大包厢里,除了吴爱民在沈阳马燕红家里赶不回来外,能来的都来了。
这是自杨布拉结婚以后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这一次聚会当然要比以前热闹,因为多了一个唱歌的节目,吴爱兰慷慨提议,除了专业的蒋红红,今天到场的人必须按岁数轮流唱一首歌,谁要是完整唱不下来,罚酒一瓶。
唱歌大多数人都会,毕竟卡拉OK已流行了两三年,但是有个别人除外,比如一紧张连话说不连贯的杨布拉,他曾经数十次想把自己喜欢的那首歌唱完整,但一直没成功。当吴爱兰过来收歌单时,布拉一头大汗,抓耳挠腮还是在歌单上写不出个歌名。吴爱兰说布拉你不着急,等想好了告诉我就行。
李多强兄弟姊妹们聚会,李媛媛本不想来,但架不住钱广一再恳求于是便来了。在坐人都是七十年代生人,而李媛媛六十年代未出生,未免有些不自在。一般来讲普通女人们更愿意在比自己大的男人面前姿态娇柔一下,但在弟弟们面前如何好意思?
按吴爱兰提议,当然是李媛媛率先献唱,李媛媛做为大家姐姐不好扭捏,于是将一曲《好大一棵树》尽心演唱,唱者无意,听者有心,钱广听的如醉如痴,他觉得这首歌就是李媛媛为他而唱,酒精促成下的意识,头顶一个天,脚踏一方土,风雨中他想昂起头化成一棵高大的胡杨把所有亲人庇护在自己的树荫下。
接下来是廖梅,廖梅的《绒花》一向拿手,温柔婉转,唱罢博得所有人持续的掌声,雷刚又冒怪声,大喊嫂子再来七八十首。
轮到廖波演唱时,纯粹是敷衍了事一下,一曲毫无难度的嗨呸波丝代吐油嬉笑而过。
接下来便轮到李多强了,在写下歌名之前,他左右不定,既想唱《水手》又想唱《壮志在我胸》,最终决定唱《水手》。《水手》这首歌很长,唱到最后李多强的眼睛终于湿润了,他声音几近哽咽,看着电视中伙伴们拥在一起同看大海的之画面,不禁想起了王伯翔、张瓜,还有陆广明,不知道这些兄弟他们在风雨中还好吗? 寻寻觅觅寻不到活着证据,都市里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想起与瓜和伯翔最后一面之情景,李多强鼻腔愈酸,实在唱不下去了,放下话筒走了出去,他需要让风吹一吹。
杨布拉还在举棋不定,钱广便迫不及待开唱了,一曲《小白杨》虽然唱玛声情并茂,但在此处产生不了共鸣,掌声响过便轮到了雷刚。
雷刚受李多强感染,把《同桌的你》立马换成了《星星点灯》。
现在的一片天是肮脏的一片天,星星在文明的天空里再也看不见,天其实并不高海其实也不远,人心其实比天高比海更遥远,学会骗人的谎言追逐名利的我,在现实中迷失才发现自己的脆弱……。雷刚觉得这歌词简直就代表了自己心声,就是自己现在在工作当中的感觉,北大骄子又怎么样? 一样得看人脸色,一样得接受垃圾们的摆布与驱使,太他妈不顺心,去他妈!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去干个体户,每次酒后,辞职不干的念头总是会在他脑中反复浮现。
淼垚焱2016-06-24 23:38:5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大家唱得正酣时,吴爱兰的传呼突然震起,摁开一看是李元霸打来的反传。
李元霸于去年国庆之后出狱,出狱后心情一直不是很好,在家呆了十几天就呆不下去了,因为她老爹纯粹不给好脸色,尤其在吃饭时候,有意无意地总是在撴碟子摔碗。李元霸人虽然粗糙,但自尊心还是很强,旁人如此倒无所谓,但亲人这样未免令人伤心。伤心归伤心,总呆在家里吃闲饭也不是办法,想自己已是26岁老姑娘,不养活自己说不过去,决定出去随便找个工作先干着。于是应聘到了城西一家火锅店后堂打杂。
李元霸几乎每天都要去王伯翔家里去看一下,给两个老人收拾房子再弄点吃的,王伯翔的母亲精神分裂在加重,不犯病时还好,只要一犯病见男的就以为是自己儿子,见女的就以为自己姑娘,拉着手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其情其景令人心碎,不忍细述。
李元霸得知王伯翔的事情是在她出狱当天回金都的路上,李媛媛、李多强和黄莺接她回来时告诉她的。
当时听完后,她默默地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禁不住满眶热泪,大巴车恰巧正在过黄河大桥,李元霸真想一头扎进去,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难道都是天生的罪人吗? 注定要被命运惩罚吗? 还不如早点死了。许久才转过头来问李多强道:“伯翔父母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搬到了哪里?”
“他们现在在五星坪山上一个小院子里过渡,明年七八月郑州路房子能交钥匙,到时候就搬回来。”
“仲翔死了,伯翔跑了,两个老人家现在过得恐怕特别惨吧。”
李媛媛紧紧抓住李元霸的手说道:“蓉儿你放心,两个老人情况还行,布拉、强娃他们经常过去看望。”
“唉,能好到哪里去啊,等我安顿好,每天去照顾他们吧。”李元霸长叹一声,望着滚滚东去的黄河水凄然说道。

得知是李元霸传呼,大家让吴爱兰快去吧台回电话催她快来,之前吴爱兰曾联系了她,李元霸说下班之后看情况。
电话里吴爱兰说就差你了,赶快来吧。说实话李元霸并不十分想来,人家个个高兴,自己一身沉重且心情不畅,去了怕是会破坏他们气氛。
吴爱兰又叫来了李媛媛和黄莺,三个人好说歹说终于说通了李元霸前来。
李元霸的到来让大家振奋,廖波发话,雷刚起哄,让她一口气干掉了三瓶啤酒,接下来一通互敬之后,李元霸的豪兴便发了,主动要求和廖波合唱一首《悔恨的泪》,当最后一句“我等着你回来不变心”唱罢后,李元霸对着话筒朗声说道:“王伯翔,我现在虽然不知道你是死是活,更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我不管你是死是活身在哪里,我这一辈子都会在这儿等着你,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父母,同时也希望你在外一切都好,就算死,你也要死个明明白白,好让我有个给你烧纸的地方。” 先不说旁人反应,蒋红红听罢,已哭成了泪人,从后面把李元霸紧紧抱住,泣不成声地说道:“姐,咱俩都是可怜人啊,张瓜狗日的消失已经五年整了,妹妹这五年有多么难过你知道吗? 呜呜呜,张瓜狗日的真不是东西,害人不浅呐。”
淼垚焱2016-06-24 23:40:1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前年圣诞节张瓜潜回金都时不是和蒋红红约好了要自首吗? 但最后在他们通了两次电话后张瓜又消失了,大半年过去没有任何消息,蒋红红以为他因为害怕坐牢而后悔了,所以她痛苦更重,已经想好了去北京发展,彻底离开这个令她伤心之地。
然而事实上并非张瓜食言,此刻的张瓜正羁押在青海某县看守所,去年五月末因替人运送制枪零部件而受了牵连,估计得判刑。这遭遇对张瓜来说无疑又是一次痛苦煎熬,他不怕蹲几年监狱,怕的是自己真实身份会被抖出来,那就一切完蛋了。
求生的本能使得张瓜每时每刻在寻找脱逃机会,但看守所不同于监狱,逃跑机会几乎没有,好在欧阳庆身份还能为他抵挡一阵,因为当时公安办案手段比较粗糙,青海警方只是依据欧阳庆身份证上的资料草草电询了河南警方是有无此人和犯罪记录就将其身份认定,此时案子已进入审理阶段,可是这一切蒋红红又如何能知道,她只当是张瓜贪恋自由,最终选择了逃避。

那么王伯翔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那一日清晨从李多强家中离开后,王伯翔知道警察肯定满城辑拿他,通辑令恐怕已经早送到了各关口,此时若想出城,和自首没什么两样,可是自首还有意义吗。
他想回郑州路去看一看,人生只剩下了两种可能,不是绑赴刑场就是远走高飞,但哪一种可能从此再也见不到生他养他的这条街道了,最后一眼死而无憾。
于是他在路边捡了一顶破草帽,又花了五块钱把街头要饭的身上衣服买下换上,然后从南山后山登攀而上盘旋而下,一口气到达了郑州路斜对面的小山坡上。
坐下来抽起烟往下望,郑州路方圆周围俨然一个大工地,残阳如血、沙尘如烟、塔吊如林、人形如蚁,目光尽处是自家院子原址,房屋虽然已荡然无存,但那深褐色的门板、那铺着油毛毡的房顶、那斑驳的外墙,门前大树和电杆似乎还在眼前屹立。
泪水模糊了双眼,轰一声房子塌了,电杆和大树也倒了,恍惚中见王仲翔手提一把菜刀,从烟尘中出来哭丧着脸对他说:哥,我把家里房子炸了,你不会骂我吧? 不愿再往下想,王伯翔转身进了身后山洞,昏昏然睡去。
他以乞丐身份做掩护在南半山山洞里住了两个多月,深感为王仲翔报仇实在无门,生存下来却是眼前大事,于是扒上火车去了张瓜家乡。
张瓜曾经说过,他家乡往东南沿白龙江而下一百多公里,金坑遍布,全国各地的淘金者们都往那里涌,其中什么人都有,个个携刀带枪,隔三岔五就械斗,只要不死人,就没有警察来。张瓜还说为了争夺和保护金坑与金脉,大大小小的坑主们手下都豢养着不少打手,而这些打手当中不乏有身负重案的逃犯,他们一来受老板特别庇护,二来那里乃甘陕川三省交界之地,山大沟深,非常便于藏匿,既便是杀人犯也不会轻易暴露。
淼垚焱2016-06-24 23:41:0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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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垚焱2016-07-01 22:43:4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气氛果然变得不好了,李媛媛过来扶住她俩说道:“别再伤心难过了,何必再把过去的事情每天挂心上,你们还有自己的生活,该干嘛还得干嘛,人要学会往前看,总是放不下过去,那以后日子还怎么过啊,走走走,去卫生间收拾一下,红红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跟我去补妆。”说着拉着李元霸和蒋红红便出去了。
出门时撞见了从外面吹风回来的李多强,李多强看她们情绪不对便问怎么了? 李媛媛示意他先进去不用管。
李多强进去问众人她们怎么了,雷刚把李元霸的原话给他学了一遍。李多强听罢叹口气道:“唉,大家都是凡人,如此情绪也在情理当中。别说她们,就连我一个男人,想起伯翔和瓜,想起过去和他们在一起玩的日子,尤其是最后一面时的情景,也是很难过,可是难过又能怎样? 事情是他们自己做下的,帐最后还得算在自己头上。张瓜一时冲动开枪打死人,因为害怕偿命而逃跑倒可以理解,可是王伯翔我就无法理解了,按道理他刑期已过一半,再努力努力减上一半年,最迟今年年底就能出来,可是他竟然跑了。我知道他想为王仲翔报仇,王仲翔那个仇怎么报? 找谁去报? 向人向不过理,王仲翔是自己犯糊涂搞死自己的,与旁人有什么关系? 那陪着他死的小警察难道不冤? 难道他们不是父母生父母养的? 这会社会如果都是象王仲翔那样的人,稍感不公平便要与社会为敌,那还得了吗? 多少人天大的冤枉都能悄悄地咽在肚子里,可是他为了一套子就能毁掉几家子人,如果不是从小的感情挡在这儿,讲句心里话,我是不愿意和这类只知有自己、而无有他人的人做兄弟的。”
至此李多强还根本不知道王伯翔身上背负了多少罪恶。他如果知道王伯翔早在数年前为了供弟妹读书就开始了抢路抢劫并伤了无辜无数;如果知道王伯翔为了给王雪娇报仇已负人命几条;如果知道王伯翔为了帮助吴爱民而肢解了金文革并销尸灭迹;如果知道王伯翔为了越狱成功将两个狱友杀害这些令人发指的滔天罪恶,不知会做何想。
李多强言毕众人无语,因为他讲这个理是无法反驳的,做人总是一心向善为好。
接下来继续唱歌,火统强问布拉哥唱什么想了没有? 杨布拉说你们先来我最后。
“那不行啊,布拉哥你不唱在前头,东升我们四个哪敢开口,布拉哥来一个、来一个……。”火统强邀左东升和李延良李延诚一起鼓掌起哄,又将气氛搞了起来。
杨布拉已压抑很久,受此感染抓起话筒便站了起来,由于紧张,一开口就结结巴巴:“兄弟姊妹们,我给、给、给大家清唱几句从老家里学哈的花儿吧。”
上去个高山望平川,川里面平的是草原,坐上个缆车了上五泉看,满城的景干散者人干散。
花儿又称山歌子。在花儿对唱中,男方称女方为“花儿”,女方称男方为“少年”,这种对人的昵称逐渐成为回族山歌的名称,亦统称为“花儿”。
花儿历史悠久,传承至少300年,清代乾隆年间有诗云:花儿饶比兴,番女亦风流。花儿旋律高亢豪放,悠扬婉转,只适合在野外喊唱,歌词可以即兴而编,以朴实为美,各种比喻随便用,花儿发源于临夏,然后沿着丝绸之路传播到了周边的青海、宁夏,以及新疆甚至往中亚更远的地方。
最后轮到了双胞胎兄弟李延良李延诚,只见他二人对视一笑,双双拿起话筒你一句我一句,一曲荡气回肠的《江湖行》第一次响在了众人耳边:
春天就匆匆的奔向北,秋天又慢慢的走向南
快也是千山和万水慢也是万水和千山
沿着一条乡村到城市的路 看到一片光明和飞扬的土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出了很远 回头再也不见家的炊烟
清晨出现在大道边 黄昏又消失在汽车站
看着那些忙碌的人们 我不知他们要不要知音
见过许多我这样的年轻人 走啊走啊停下来那么伤心
这个曾是他们想要改变的世界 成了他们不可缺的一部分
一朝河西的春夜短 一朝河东的美人关
千辛万苦的进了城 才知道出城的艰难
男人们的手里握住女人的手 孤单单的脚印变成两串
渐渐悟出很微妙的感情的事 不是爱和不爱那么简单
水泊梁山的梦已醒 笑傲江湖的曲未终
再来一个春天一个冬 再来一片笑语和欢声
走不完这乡村到城市的路 离不开的思乡的甘和苦
我该属于故乡还是前面的灯光 为何这条路会是那么那么长

这首歌的歌词不能不说特别符合这几位的心境,曾经年少大声时吼问路在何方,如今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为何这条路会是那么长? 水泊梁山的梦已醒,笑傲江湖曲未终,人生还有多少欢声笑语和春夏秋冬,漫漫长路,江湖险恶,前路是什么? 又有谁能预见到呢。
这歌不由得让大家产生了共鸣,十几只杯子碰在了一起,冲上的屋顶的豪伤很快就被一股浓郁的忧伤给化解了,放下酒杯有人在沉思、有人在出神、有人在傻笑、有人在叹气。
为了打破沉闷,李多强随口问道:“火家,爱民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回来? 他不至于这么忙吧,马上就要过年了,再大的生意也得歇一歇吧。”
“啊? 爱民啊,他的事自己不主动给我们几个说,我们也不敢打听。”
‘‘出门在外,兄弟们要相互照应,最好同来同往,你们四个回来过年了,留他一个人在沈阳,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廖波也问了一句。
“麻烦嘛,应该不会有的,爱民那么聪明,胆大心细,什么事都能搞定,两位哥不用过分担心。”火统强点点头道。
吴爱兰不屑地道:“嘁,还用多问? 不就是被马燕红那妖精缠死了吗,照这么下去我看爱民到最后结局和他爹差不了多少!”
“爱兰,话也不能这样说,爱民有情有意,为了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不回来过年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他虽然身在千里之外,但心里绝对有你这个亲亲的姐姐和我们这些朋友,你就放心好了。”廖梅在一旁笑呤呤地说道。
“廖梅姐姐说的太对了,我双手赞同,爱民是个好小伙,哪象有些人臭毛病一身,还一天到晚自以为是,好象谁把他有多么稀罕似的。”黄莺拍着手说道。
廖波仰天大笑:“哈哈哈,这还搞上统一战线了,黄莺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对你怎么样大家又不是知道,乖昂,别闹。”说着一伸胳膊把黄莺揽入怀中。
廖梅白了廖波一眼道:“唉,总是没个正形,多会才能长大,让人省省心呢。”
这一幕惹得众人大笑,火统强趁兴领起左东升与李延良李延诚给廖波李多强敬酒,酒毕李多强感叹道要是爱民就好了,可是火统强目光游离,不敢与他对视,
见火统强闪躲不定,李多强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鉴于人多便没再追问,稍倾得了个空,招手叫火统强陪他去趟厕所,一起解完手后拉火统强坐在了大厅里说道:“现在旁边没人,爱民绝对有事情,难道对我还要有所隐瞒吗?”
火统强摇头摇点上烟想了一会说到:“事情的确有,但爱民交代要我们给他保密,因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嫌丢人。”
“要是实在不方便说我也不打听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只要人没啥事就行。”
火统强下意识点点头道,哥的意思兄弟我清楚,但这个保票我的确不敢打,爱民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
李多强听罢一个激灵,非要火统强给讲出究竟来。
火统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他要怪我就怪吧,我还是把事情讲给你听吧,他正在往一个牛角尖里钻。
淼垚焱2016-07-02 22:24:0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那么呆在沈阳不愿回来的吴爱民究竟在干什么呢? 事实上他已经处在了危险当中。危险从何而来? 当然来自于马燕红。
现在马燕红,根本不是吴爱民所能驾驭,这几年生意做下来,她的变化从里到外太大太大,手里有钱了,眼界放宽了,交往的人多了,吴爱民这样的尕小伙自然不是她所能倚重的人了,可以这样说,马燕红现在身边的男人除了吴爱民之外,至少还有三四个,这几个人个个是人物,不是政府里拿事的就是身价百万的大老板,甚至还有混社会的大哥,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有能力把吴爱民象蚂蚁一样轻轻辗死。
马燕红不愿伤害吴爱民,平心静气告诉他们之间不会有将来,给一笔钱让他去做个生意,以后找个好姑娘好好过日子。
吴爱民万分伤心,质问马燕红当年许下的誓言和过去的感情都哪里去了?
马燕红说曾经的沧海都会变成桑田,何况人心? 天地万物哪一样不是在变化当中?你现实一点吧,咱俩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别的不说,单说我大你5岁,这5岁不仅仅是年龄,而是一个时代,我们的心理和想法根本不同,以后有生活到一起可能吗? 还有,咱俩要是结婚了,金文革的阴影一辈子会笼罩着我们,还会影响到孩子成长,我无法承受那种痛苦,只有选择分手才能忘记,慢慢从那个噩梦般的阴影里走出来,过个正常人的生活。
吴爱民实在不愿和马燕红分手,一方面几年的感情在在那放着,的确不舍;另一方面他如何敢将马燕红放手,万一哪天她失口将金文革之事说出去,或者为了立功再将自己检举什么的,她倒无所谓,最多判十年,可是自己就得去死,还得牵连王伯翔,如此看来伯翔哥当时想杀了她实在是站得高看得远啊,这女人他妈心也狠,绝情不带装假,说分手就分手,不过你也太小看我吴爱民了。
于是吴爱民打出了最后一张牌,说你要是真想和我分手,那我就去自首,大家都别过好日子了。
这下倒是真的唬住了马燕红,分手的事只能慢慢来了,马燕红也怕吴爱民二球病一犯,和自己来一个鱼死网破,她怕坐牢失去自由,更不想失去眼前这骄奢而又精彩的生活。
担心马燕红趁着自己不在和别的男人亲密来往,所以吴爱民没有回金都过年,他要牢牢看住她。
听罢火统强讲叙,李多强倒吸一凉气,他只知道的是骨子里水性杨花的马燕红有了其他男人要与吴爱民说分手,而不知他们之间还有金文革这样一件可怕之事,倘若知道恐怕会惊的从沙发上掉下来。
“贼无良心鳖无血,婊子的心上是一疙瘩铁! 赶紧给爱民打传呼,让他赶紧回来,既然人家无情,他又何必苦苦恋着不放? 难道天底下女人死绝了吗!”
“我们几个天天轮番打,可是他基本上不回,我也担心啊,他一个人孤身在沈阳实在很危险,一旦和那些人起了冲突,绝对会吃大亏,谁不知道东北人要比咱狠得多! 我们四个本来不想回来,可是他坚决不让,翻下脸把我们赶了回来。” 火统强当然也不知金文革之事,所以没有把事情想着有多复杂,他的想法是过了初五就返沈阳,拖也要把吴爱民拖回来。
“继续打! 现在就打,要是不回就留言,我一定要他速速回家过年! 给他一个星期时间,要是还不回来,我就坐飞机去沈阳接他!” 李多强说着站起身直奔吧台而去,他要亲自给吴爱民打传呼。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个星期后得不到消息的李多强还没等出发去沈阳,沈阳的四五个警察却来金都辑拿吴爱民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几天前发生在沈阳市铁西区某民居的一桩凶杀案出了一男一女两条人命,根据可靠线索,吴爱民是首要怀疑对象。
就这样吴爱民也消失了,当时只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个人便是已经在白龙江岸边隐匿了一年的王伯翔。和王伯翔一样,吴爱民把当年张瓜那一番对他家乡金矿介绍的话也深深记在了心上,于是事情一出便直奔那里去了。
那一年白龙江流域淘金者不下几万名,如牛毛如江鲫,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寸,两个多月后吴爱民奇迹般地在这里碰上王伯翔。
当时身为某矿坑护坑队队长的王伯翔在招纳新人的时候,吴爱民也混在了待招之列,四目一相对,两人身心从内到外同时感到了十分的僵硬,空气仿佛已经停止了流动,双方脑海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盘旋,这是做梦还是事实?
淼垚焱2016-07-02 22:55:4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一十三章

吴爱民的消失大家并不觉得意外,一个人身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走什么样的路,熟悉他的人在这之前是有心理准备的,就象廖波的离经判道和李多强的老成持重,以及雷刚会考上北大、钱广会考上军校、王伯翔会行凶伤人一样,每个人自行行走的方向和结局其实早有感觉,正所谓万变不离其宗。
李多强很烦闷,身旁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出事真是令人无所适从,难道做一个正常人过正常人的生活有那么难吗? 到底是怎么了? 是人的错还是社会的错? 他们这些事对自己来讲在本质上其实无关紧要,张瓜和王伯翔怎么样?陆广明和吴爱民又怎么样? 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与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妨碍? 可是就是忍不住要惦记着,一天天食不甘味、夜不成寐,简直成了一种如影相形的痛苦,这痛苦渐成惯性,一步步让李多强陷入了难以自拔的纠结。
可是祸不单行,又有特别糟糕的消息无情传来,铁牛投河自尽了! 他给李多强留了 。
信中这样写道: 强娃,哥走了。哥为什么要走? 想必你也清楚,最终还是大烟害了我,非常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劝,我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等的男子汉,刀架在脖子上不怕,枪顶在脑门上不惧。可是的可是,大烟这道坎我和那些人一样也没能迈得过去,这是我的命不怨社会更不怨旁人,怨只能怨我自己,是我把自己估得太高了,此刻再说后悔也无用! 就这样吧。等我走后逢年过节有时间去我家里看一看,我老娘疾病缠身来日不多,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得替我尽孝送老娘一程,这事我必须托付于你,因为在我所有兄弟和朋友当中,只有你才配给她老人家送行。你肯定会怪我为何如此轻贱自己? 藐视生命而不自爱! 其实我对生命的热爱一点也不亚于你,只是我不想和李大毛陆广星那些人一样,活生生让人看笑话和猪狗一样的被嫌弃!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说几句发自肺腑的话,我今天决定结束自己年轻生命不但是为了解除身体上万劫不复之痛苦,而且也是为大家留一个反面教材,这世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毒品面前逞强! 我以为在金都这个圈子里,我赵铁牛尚且如此悲惨,更何况他人? 强娃子,我终生忘不掉放不下的兄弟,希望我们来世还能在一起,再续今生之缘!说句良心话,哥不但十分欣赏你,而且你与生俱来的特殊气质和优秀品质令我特别佩服,一定要保持下去,你将来一定是一个杰出的人。告诉大家好自珍重,兄弟姊妹们千万不可步我后尘! 就此别过,来世再见。

铁牛为什么也会抽上大烟? 是因为他姐夫。他姐夫不但自己抽,而且还将老婆套大。所有亲朋好友软硬兼施,用尽了无数办法都没能将二人从毒品的深渊中拉出来。
偏偏铁牛不信这个邪,不就是戒个毒吗! 他决定以身试法。先抽后戒,发誓要做出个榜样给不争气和没有毅力的姐夫姐姐看一看什么叫决心! 可是在洪水猛兽一样的毒品面前来说,铁牛再牛也无疑于飞蛾扑火。半年以后他陷得比姐夫和姐姐还要深,人家高低还有戒毒的愿望,可是他却一改初衷干脆不再提起戒毒,更别说给谁做榜样了。从吸食到注射,不到三年时间吸掉了所有积蓄和房产,当身无分文的那一天来临,铁牛知道结束一切的时候到了,以他性格当然不会去坑蒙拐骗偷和抢,也不会抹下脸面去讨去借,更不会去以贩养吸,伤天害理的事他绝对不干。一念间他觉得人生再无希望,与其如此痛苦地活着,不如彻底解脱,至少尊严还能得到保全。于是留下了信三封,一封给派出所管段民警,一封给女朋友,一封给李多强。
夜半三更的铁桥自是静谥安祥,一个孤独的背影伏在栏杆上伫立着,长时问一支烟接着一支烟在抽,他不敢想既往岁月和过去辉煌,也不敢回头望来时之路。河面上繁星万点在闪耀跳跃,据说每一颗星都是永恒无限,扎进去就会和它们融为一体,灵魂就会得到升华,从此再无痛苦……。

一个星期后有人把信送到了李多强手里,李多强看罢疯了,正是凌晨时分,他一口气扑到了铁牛家里,却没有敲开门,转身再去找他姐家砸门也是无功而返。后来得知铁牛之死被派出所例行公事通知了家属,老娘得听噩耗后,不知是一口气没上来还是安定片用之过量,几天之后也随铁牛去了,而那一对要命的姐夫姐姐,又被带去强制戒毒了。
李多强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站在铁牛跳下去的地方,仰望头顶上方惨淡流云,俯看脚下浑浊河水,莫名也有种一头扎下去的冲动。
为什是这样? 为什么会是这样! 人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为父母为兄妹?为朋友为自己? 还是为走过一个过程或者得到最终结果? 苦思冥想头绪愈发烦乱,遂问身旁杨布拉,你说人活着的真正意义到底是什么?
杨布拉说,其实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你要是有一个信仰就能想得通了。
“信仰? 要不我随你们穆斯林好了。”
“穆斯林不是谁想随就能随的,哪里有那么简单。”
“不就是不吃大肉和念古兰经吗? 我当然可以做到。”
“那只是最起码的要求,伊斯兰教对信仰者的规定很多也很严格,不脱一层皮你根本做不到。”杨布拉自结婚后,结巴的毛病居然慢慢地好了。
“哥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只要铁下心来,还有我办不到的事吗!”
“呵呵,信仰的事先不说了。一件件让人心情不好的事情接而连三的出着,谁都知道你心中什么滋味,我又何尝不是? 下个月我要去乌鲁木齐转一圈,找个好地方开分店,要不陪我一起去吧,你也该出去散散心了。”
淼垚焱2016-07-15 22:42:2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楼主最近颈椎难受,本周不更,望诸位见谅。
淼垚焱2016-07-22 22:28:4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春节之后蒋红红收拾行囊离开金都走了,张瓜的杳无音讯让她伤心至极,觉得金都此地再无可留恋之处,爱情终究还是一场梦,苦等了五年,竟换不来一句承诺的兑现,于是便应一家影视公司的邀请去北京发展了,好象是给一部电视剧唱插曲去了。
钱广在正月十五之前就归了队,不久之后接到了李媛媛的信一封,李媛媛告诉他自己要嫁人了。钱广的感情世界轰然倒塌,十来年来朝朝暮暮的念想就这样终结了,痛苦之后是长久的叹息,叹息之后是深深地压抑,而身在军营,压抑却无处发泄。当后恰巧新兵到队,钱广便把一腔暴燥倾泻在了他们身上,严要求、高标准地对新兵们进行近似疯狂的训练,这样他就可以把压抑释放,以缓解内心之严重失落。
雷刚涛声依旧,工作方面不顺心也就罢了,可是连个女朋友也找不到,他爱的人名花有主,爱他的惨不忍睹,一天天心中郁闷不已,过剩的精力得不到发泄。偶尔间他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句话:你今天所掌握一丁点儿看似微不足道的知识,在将来说不定会派上大的用场,甚至会化解你致命的危机……。这句话让雷刚颇有感触,便刻意把剩余精力投入到了读书中,重温大学里还没有吃透的课程,再读法学经典著作,既然今日无大展宏图之地,且低头自行修炼好了,大器晚成未尝不可。
当专项整治的风吹过去后,具有赌博性质电子游戏机又卷土重来了,而且这一次来势迅猛,大面积地蔓延,并且花样众多,什么麻将机、苹果机、777、扑克机、轮盘机统统来了。赌博机的利润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令人无法想象,有个影响了后世世界的人曾经这样说过: 当利润达到10%时,便有人蠢蠢欲动;当利润达到50%的时候,有人敢于铤而走险;当利润达到100%时,他们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而当利润达到300%时,甚至连上绞刑架都豪不畏惧。” 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搞电子游戏赌博的利润远超贩毒,面对如此机会和诱惑,廖波岂能不再次心动?
偶然间他在歌厅遇到了邵玉峰,也就是先前在城西区搞电子游戏最大的那个老板。邵玉峰告诉廖波自己的游戏厅重新开张了,而且规模比以前更大了。他问廖波形势如此之好,你还在等什么? 逼从你的门前过,你可不能在炕上吃馍馍啊? 如果有意咱们合作一把!
毫无疑问,两人一拍即合,当年9月间城中区闹市中央一家颇具规模的电子娱乐城开业了,共有三个老板,廖波乃其中之一,他占了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并负责日常打理。
电子娱乐城的营业时间没日没夜,这样一来廖波就没有精力和时间来管理歌厅了,他的打算是物色一个可靠的经理替自己管理歌厅,那就两全齐美了。
吴爱兰当是不二人选,可是吴爱兰却告诉他说自己是干不了多长时间的,因为她已经怀有身孕3个月,最多只能替廖波照顾歌厅三四个月。廖波惊得目瞪口呆,慌忙问是哪个野男人的,难道你还想生下来不成? 开什么玩笑,抓紧时间打掉!
“打你的头! 我肚子里的孩子除了蚊子还能是谁的? 蚊子说了,等他工作稳定了我们就结婚,所以这孩子我当然要生下来了,这可是一条实实在在的小生命啊。”吴爱兰一脸幸福地轻轻抚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说道。
廖波心中将吴爱兰一个强烈地耻笑,暗道这女人真他妈脑后头长着三两猪头肉,那周晓文的话要是能算数,母猪都能上树。想当年刚上中学时周晓文曾给全班同学反复吹嘘,他姥爷是抗日英雄,他老爹是飞行员,还经常许诺要带同学们去悦宾楼吃烤鸭。可是谁能又想到他姥爷乃是金都大学传达室的老汉而已;又有谁能想到他连他那二流子老爹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还飞行员? 谁不知道他那狗屎老爹不过是市豫剧团饱跑龙套的而已。若不是李多强一直在保护着他,估计早就被同学们搞成日把歘了,所有人当中也只有这个吴爱兰把他当块料。
“那就恭喜你了,我衷心希望你们早日成婚早一天得到幸福。不过在生娃之前你得替我物色一个可靠人选来管理歌厅,否则我就把你所有的事情讲给蚊子听,嘿嘿嘿……,你看着办吧。”
面对廖波的无赖,吴爱兰无可奈何只有照办,她的确怕廖波给周晓文抖出自己不堪回首泪暗弹的老底。
恰巧李元霸在火锅店干的十分不开心,脏累且不必说,工资待遇低得让人心中特别不平衡,而且厨师长和前厅经理对她的骚扰实在不堪忍受,李元霸终于暴发了,把其中一个男人暴打了一顿,然后冲老板吼出一句老娘不干了,便摔门而去。之后每天晚上和雷刚一样,来歌厅打发无聊的时光。
吴爱兰脑子一转,李元霸不就是接替自己的最佳人选吗? 她在社会上混过,又坐过牢,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而且性格豪爽,比自己还能和客人们打成一片,况且又是自己人绝对会对生意上心,只要让她熟悉管理流程,搞好歌厅一定没有问题。于是在她的推动下,两个月后歌厅的经营大拿变成了李元霸。李元霸果然有潜力,一来二去歌厅的生意竟上了台阶,营业额不断在创着新高。除了她自有一套办法,当然这也有大气候的原因。
话说1994下半年,金都市大小歌舞厅一家接着一家的开,一到晚间几条主干道上望不尽的流光溢彩,看不完的红男绿女,男人们彻底开放了,歌厅成了他们最向往的地方,女人们亦被搞活了,抛开为了挣钱的小姐不说,场面上衣食无忧的女人们发现生活不止是柴米油盐,还有另外一种方式,一来二去也乐此不彼了,霓虹灯下的夜里,四处散发着荷尔蒙的芬芳,人们只要得空便会不尽兴不归,不醉不归。如此,歌厅的生意能不火吗?
淼垚焱2016-07-27 22:31:3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杨布拉乌鲁木齐的分店经过四五个月的筹备顺利开张,并且生意火爆,之后阿伊莎又为他产下一名7斤8两的男婴,这不能不说是双喜临门,还有一喜更让他觉心怀舒畅、心安理得,他陪着父母去了一趟麦加,完成了两位老人朝圣之梦想。
每一个虔诚的穆斯林毕生都执着于伊斯兰教之五大功修,这五大功修即:心有念功、身有礼功、性有斋功、财有课功、命有朝功。伊斯兰教规定每个的穆斯林,除了具有在思想意识方面的遵从信仰之外,还必须履行表现在行为方面的五大功修。教义认为这是坚定和磨练穆斯林对安拉及其使者的信仰意志的五项基本功修,是虔诚的穆斯林所不可或缺的生活实践和必须遵行的宗教及社会义务。
第一为念功,这是五功之首,穆斯林对必须要对自己的信仰有所表白,其言大致如此,我作证宇宙中除安拉之外再无真神,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这是每个穆斯林一生中念得最多的言词,婴儿初生来到人间,首先听到的是诸如此言,临终时刻亦同,每日经常念的还是这一句,这对于坚定穆斯林的信仰是一种易行而又切实的功修,通过念诵在心灵中不忘主宰万物的安拉和安拉的使者。
其二为礼功,亦称拜功,是穆斯林敬拜安拉的一种宗教仪式,也是一种修身养性的功修,按照规定的时间和程序,朝麦加克尔白的方向跑拜安拉。凡成年穆斯林,必须每日做五次礼拜,分别为晨礼、晌礼、晡礼、昏礼、宵礼,每逢周五还要参加一次聚礼;每年的开斋节和古尔邦节更要参加会礼,礼拜前必须进行大小净,也就是局部清洁或者全身沐浴;穆斯林做礼拜时不受任何干扰,中东的一些伊斯兰国家,每日到了礼拜的时间,人们都放下工作进行礼拜,连警察也不例外;一些来自阿拉伯国家的客人,到了旅馆房间后,便要定方位,以确定面朝圣地麦加克尔白的方向,就是为了进行这一功修。
其三斋功,这一功修最为苛刻,即每年伊斯兰教历9月要举行一个月的斋戒,此功要求他们每天从日出前开始至日落,不但要做到禁止饮食和戒除私欲,而且还要戒色、寡欲、清心,还要做到不伤人、不窃取、不为坏事奔走,不说谎言恶语和狂言秽语、不谩骂诽谤、不听胡言乱语、不看恶事、不观隐情、不妄听、不妄视、不妄思和举止唯恭。伊斯兰教认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够陶冶人格,纯化人性。别的不说,接近20个小时不吃不喝就不是轻易能够做到。
其四为课功,此功要求穆斯林自愿舍出钱财,凡理智健全的穆斯林个人,当财产达到规定限额时,都应交纳宗教税,亦称济贫税,课功还规定穆斯林每年对自己的资财要做清算,除去日常所需外,多余的部分包括动产和不动产,应按不同的课率完纳,不同物类的有最低征收率,但无最高限额,一般一年交付一次,这是穆罕默德在建立阿拉伯帝国的第二年所规定的一项社会经济制度,是每个穆斯林必须履行的一项天命功修。
最后一功便是朝功了,即朝觐麦加的一系列宗教仪式的必修功课。每一个穆斯林若是身体健康、路费充裕、家人安定、身无债务、往返安全,无论男女一生至少应去麦加朝觐一次。
念礼斋课朝这五大天命当中,对杨布拉父母这样虔诚的信仰者来说,前四项比较容易做到,但去麦加朝圣这一功,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那麦加远在天方,路途遥远,对中国普通穆斯林来说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杨布拉包圆一切,帮两位老人做到了,实在是天大的喜事一桩,他父母在亲朋圈子里自是荣耀无限,倘若马上归真,人生亦无憾了。
这一年发生的事实在多,说话间又到年底,又有一件既将发生,李多强和廖梅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夏秋时候郑州路筒子楼交付了使用,先前住户们陆陆续续搬了回来,街道整齐、生活方便,老街坊喜笑颜开。可是老李同志并不十分开心,不开心还是因为儿女大事,虽然李媛媛已结婚,但做为家中长子的李小虎不但婚姻大事让自己看不到希望,而且他的事业总让人担心,不但神秘,而且一天比一天的张扬,老李心中疑虑,但又不好对这个已经30岁的儿子指手画脚。
老李头怕有生之年等不到李小虎成家立业,转头就来打李多强的主意了,于是便提了两瓶好酒去找廖梅的爹了。两个老头炒了几个菜,从中午喝到了黄昏,就把李多强和廖梅的婚事定了下来,等过完年找个好日子把两个娃事情办了,早办早好,咱老哥俩也好早一天当爷。
被安排的李多强和廖梅笑而无语,只有无条件接受两个糟老头子安排,反正房子是现成的,早一天名正言顺也好,让两个老头赶紧抱上孙子,好得一个圆满。
淼垚焱2016-07-27 22:34:3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为了生活,或者说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所有人都在努力往前奔。
先来说廖波,他已全身心投入在他的电子赌博机上,吃在这里睡在这里,绝不敢有半点懈怠和闪失,毕竟每天二三十万的现金量在流动,稍有疏乎便是致命的坏事一桩,大小事必须亲历亲为才能放心。他把赵正荣留在了歌厅帮衬李元霸,把马跃和钟彪带去了游戏城,一旦有事这二人必须是解决麻烦之利器,而那个身手敏捷的退伍兵马林,廖波非常喜欢,物质诱之,感情拢之,一来二去竟成了他非常依赖的跟班。
李多强不但要打理自己音响方面的生意还要为既将到来的婚期做诸多准备,装修房子、购买家俱等等,一切虽然在按部就班中进行,但费神熬人总是在所难免,立业难、成家亦难,真可谓是一步一艰辛,不过李多强这个二十五岁的年轻男人倒也坦然,他觉得尽人事听天命乃是每一个勇于承担责任的男人必经之路。
杨布拉纯粹是不可开交,阿伊莎无法再帮他打理生意和照顾老人了,因为她得全心全意带孩子,布拉虽然把乌鲁木齐的店交给了他哥,但心里还是很忐忑,因为他哥身边有几个吸毒的狱友。树欲静风不止,那几人总喜欢和他哥来纠缠,骗吃骗喝借些钱花倒无所谓,布拉只是非常担心他哥会被拉下水,也会走上万劫不复的吸毒路,所以他选择了在千里之外的乌鲁木齐开分店,这样一方面能使得其兄远离那些狐朋狗友,另一方面得让他自食其力有个事情干而不至于成为家庭的寄生虫和社会的隐患。分店虽然顺利开张,布拉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高低不敢把财权完全交给他哥。于是每个月至少得往乌鲁木齐跑一趟,那一年往返金都与乌市之间光是耗在路途上差不多就得一个星期,而金都这边的生意还要打理,家中老小也得照顾,杨布拉的不可开交可想而知。
那钱广和王伯翔张瓜三个人自不必说,一个正在东突泛滥的南疆地区履行着一个军人的神圣职责,高度戒备随时准备为国牺牲;一个在白龙江边总是冷望江水,眼神空洞心思不可测,领着一干包括吴爱民在内的虎豹狼蛇给金坑老板看家护院; 而另一个隐姓埋名正在青海的监狱里砸石头,每一分钟都在琢磨如何逃出去;就连那群龙无首的火统强四兄弟也并没有因为老大吴爱民的失踪而分崩离析,四个人商量后拿出这几年积蓄买了两辆天津大发,两人一组跑起了出租,既然前路黯淡无光,生活却得继续,眼前谋生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所有人当中只有雷刚最闲最无聊,白天里他在打苍蝇混光阴,一到晚上又无所事事了。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但是这种期待对他来说实在太缥缈,远不如歌厅里的欢畅来的实在,所以只要得空就会跑来,根本不管这个地方适合不适合他。当然他要喝酒唱歌没人会收的钱,只要不干扰生意、不和客人起冲突,爱啥就让他干啥。廖波和李多强分别不止给李元霸以及赵正荣交代过一次,在任何时候都要保证刚子的安全,歌让他随便唱,酒让他随便喝,但必须要让他远离是非,比如勿与客人和小姐纠缠之类,但是如果有人想伤害刚子,不管是谁先拿下再做理论!
李元霸日复一日眼见雷刚如此沉沦,心中实在想不明白国家花费人民的钱财培养出的大学生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在这风月场所来糟蹋自己的? 不禁一声唉叹接着一声,北大才子国家干部,放着大好前程不去奔,却要在此醉生梦死,这是什么地方? 是男人们寻欢做乐的地方、是女人们拿青春赌明天的地方,而不是你雷刚该来的地方,看来真得找个时间好好劝他一下了。
“刚子,最时间差不多了,早点回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李元霸拍着已经喝多伏在吧台上雷刚说道。
“几点了?”雷刚抬起头,眼睛发直看着李元霸问道。
“马上就11点了,让小刘送你回。小刘,你过来一下。”李元霸招手喊来了服务生小刘。
“不用,不、不、不用,我好着呢,自己能回。”雷刚说着起身一摆手就要走。
“那可不行,绝对不行! 你要是半路上被哪个美女劫走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给你两大哥交代不起。小刘,必须把你刚子哥送到地方,看着他进了家门你才能返回。”
“不用半路了,我现在就把雷法官劫走,呵呵呵呵呵。” 一个爽朗的声音伴着银玲般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李元霸回头一看,原来是在包厢里消费的刘凤玉和他老公以及朋友正在往外走。刘凤玉也是歌厅老板,她的店就在附近,但是近两个月正在扩大装修,所以时常会来这里消遣玩乐,都是不甘寂寞的人,三天不出门怕是会发疯。
这刘凤玉和李元霸一样1968年生人,模特出身,175厘米的身高,体重却不过55公斤,从模特队退役后嫁给了一个搞钢材的老板,然后生孩子,当孩子上幼儿园后刘凤玉在家里呆不住了总想干点啥,于是她老公开了一个歌厅,旁人也许不理解这老公为什么要给自己老婆开个歌厅,难道不怕孩他妈学坏吗? 其实刘凤玉心里比谁都最清楚,说穿了这老东西是在为自己玩女人方便而投资。这个刘凤玉无所谓,你他妈就是上天玩王母娘娘还是下海日海龙王的女儿和我关系也不大,青春给了你,儿子生给你,算是对得起你了,但是如果让我抓住你把柄,那老娘绝对不是好欺负的,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讨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玉子你要走了吗?” 李元霸热情地攥住刘凤玉的手问道。
“走了走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强娃子店里调试音响呢,要不我顺路把你刚子兄弟送回去好了。”
“好啊,那就麻烦刘大老板了。刚子听话,让玉子姐送你回去。” 李元霸知道刘凤玉这人稳重,只是口无遮拦,她每回都是开车来,顺路送回刚子也好。
刘凤玉早知雷刚是法院干部,想结识之心已不是一天两天,因为她有好多问题要找懂法律的人来解答。
雷刚和刘凤玉这两人命中注定是有缘份的,当晚在送雷刚回去的路上刘凤玉问了他传呼,之后主动联系并请雷刚吃了几顿饭,请教了一些法律知识,言谈当中彼此之间的感觉特别舒服,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几次匆忙的约会使得雷刚意犹未尽,惦念其人日甚一日,正当他酝酿择日回请一下这位美丽姐姐之时,一个致命的邂逅却不期而至了。
淼垚焱2016-08-02 22:54:2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看官是否当年有一个词名曰创收? 显而易见这个所谓的创收就是创造或创造性地进行收入,收入什么? 当然是真金白银了,真金白银谁不喜欢? 尤其是只靠财政拨款的各事业单位最为喜欢和需要,辛辛苦苦地工作,谁不希望得到更好更多的奖金和福利?
其实早在数年前创收行为就在社会各系统广泛流行,比如司法系统、文教系统、金融系统、卫生系统等等,但凡具有权力和特别职能的企事业单位只要有人来办事就会有收费的项目,没有名目创造名目也要也要有所做为,只要在法律和政策允许的范围之内便好。而那些来办事的人们为了事情方便快捷的办理成功,交一点必要或不必要的费用也无所谓,钱花在明处自然比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大有希望。如此这样办事单位就有了额外收入,有了额外收入就有截留,有截留就会有小金库,有了小金库福利自然也就好起来了,领导们可以利用这些钱去走走上级路线,为自己的升迁铺铺路,也可以为自己的各种方便提供后挺保障,一部分有良心未泯的领导自己在吃肉喝汤之余,还会留点残羹剩炙给下属,雷刚的庭长便是这样一位领导,这一年五月末,他和另几个庭长一合计,让劳苦功高的下属们充分创收福利享受正逢其时,在得到主管院长默许后决定从小金库里拿出了一部分钱来刺激剌激他们的工作积极性,让他们去风景如画的南方去旅游。
雷刚选的这条线第一站成都,第二站昆明,第三站西双版纳,然后是桂林,最后坐飞机直接从桂林返回金都全程结束。说实话雷刚长这么大除了北京天津、西安银川等地,陇海线以南的城市一个也没有去过,现在天上掉下了馅饼,兴奋可想而知,虽然他家里并不差钱,但是这种安排总叫人喜不自胜,于是乎雷刚特意买了新衬衣新衬衣新鞋子,兴冲冲踏上了开往成都的列车。
这一路雷刚和同事们玩的实在开心,虽然是走马观花、上车睡觉、景点照相的中国式旅游,但成都、昆明、西双版纳和桂林各城市特色都给他留下了美好印象,坐在桂林候机大厅,雷刚心中在憧憬未来,将来结婚时一定要带着心爱的妻子来这些地方度蜜月,可是称心如意的女朋友又在哪里? 无限惆怅中的雷刚遐思中断了。
恰在那一刻一个戴着墨镜高挑女子迎面而来,一袭白裙拖着拉杆箱款款而来,所经之处引起四周注目。当那女子在椅子上坐定摘下墨镜后,雷刚定睛一看,这不是已经装在自己心里的刘凤玉还能是谁?
“刘姐!” 雷刚不禁高喊一声。
那女子果然是刘凤玉无疑,当她听到雷刚这一嗓扭头仔细看,更是惊得不轻,千里之外和家乡熟人偶遇,怎么说都是件寻常事。
孑然傲骄的刘凤玉瞬间变得柔媚无比,只见她袅袅起身嘴角一扬,往脑后捋了下头发冲雷刚喜出往外的笑问道:“刚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真的是你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 单位组织的旅游。你呢? 怎么也在这里?” 雷刚兴冲冲迎了过去。
“坐下说、坐下说。”刘凤玉拉着雷刚的手坐了下来。一通眉飞色舞的寒喧,雷刚得知刘凤玉是应姐妹之邀,去海南三亚协助她们参加模特大赛的,去帮她们带带新人,或者料理料理服装和化妆之类的事。为期一周赛程结束后,刘凤玉不想直接返回金都,她想独自一人走一走散散心,于是便选择了桂林,看看漓江水,看看象鼻山,再看看阳朔的大榕树,听一听刘三姐的传说,或许会得到一些好心境。
雷刚闻听刘凤玉是冲着桂林山水而来,便赶紧把三天所见卖弄了一番,说桂林山水甲天下绝对名符其实,比起当初课文中的描绘那自然生动的不止一般……。刘凤玉托着香腮听的入迷,当雷刚话音刚落,她微笑着问道:“既然你对桂林已是这样熟悉,你看姐现在是孤身一人,你敢不敢留下来给姐当一回向导?”
雷刚听完一愣,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说道:“刘姐你怕是开玩笑呢吧,还有一个小时我就要登机回金都了,怎么可能给你做向导。”
“你看姐是开玩笑的人吗,这种话我只要出口那就是当真的,你把头抬起来看着姐的眼睛说话。”刘凤玉轻轻拍了拍雷刚大腿说道。
话说此间正是6月中,雷刚T恤短裤,当刘凤玉热乎乎的小触碰到他的大腿时,不禁一个激灵,不自觉抬起头,却又看到了刘凤玉炙热的目光。
“机票可以改签嘛,就算是白扔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要你有心,就愿意留下来陪姐,要是不愿或者不敢那就算了,姐也不勉强你,反正姐也知道,你是不会和我们这样的有过多交往。”刘凤玉步步进逼,盯着雷刚有点慌乱的目光说道。
雷刚招架不住刘凤玉火辣辣的眼神,复又低下头来搓着双手说道:“我真以为刘姐和我开玩笑呢,其实我不是不愿意,更不是不敢,现在的问题是我不知道怎么给导游和领队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另外还得给单位请假。”
“这个简单的还不跟个一似的,姐现在只问你一句话,愿不愿意留下来陪我几天? 只要你点个头,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不会有任何麻烦,你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
“那、那、那好吧。” 雷刚点头答应了,其实在他心里又如何不渴望留下来,中途滞留和请假迟回都不是什么要紧事,先前他担心刘凤玉并无诚意,只是邂逅相逢拿自己打打趣而已,现在心中多少有了底,点头同意便势在必行了,有一种鬼使神差叫做无条件顺从,那一刻雷刚基本上就是这种状态。
就这样雷刚留在了桂林,当退签机票等一切搞定后,两人租车返回了市区,先找宾馆放下行李然后去吃饭逛街。
桂林满街都是卖缅玉的,这缅玉本不在中国玉几大名玉之列,直到清朝中后期才被认可为玉。缅玉其实就是大家熟知的翡翠。当年翡翠在玉石行业水最深,这样说吧,你在云桂琼粤这几省的旅游景区或商场专柜花壹仟元购卖的所谓A货,商家除却所有费用差不多已经挣了900多,你还以为得了便宜捡了漏,如获至宝而沾沾自喜,岂不知早已做了冤大头。
在一家商场的珠宝专柜,雷刚看到了一件方形翡翠吊牌,看着那件东西,他实实在在有一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感觉就是被谁从自己脖子里摘下来放到这柜台里的,想拿回的冲动一遍遍在脑海环绕。可是再一看价格,惊的他眼镜差点掉到人象柜台上,68000!这不吃不喝以自己现在工资得攒十年不止,摇摇头咽了口唾沫后正要离开,这时看完金镯子的刘凤玉袭过来问道:“看什么呢?”
“没啥,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 你看你魂不守舍的那样儿,在姐面前装什么装。说吧,看上哪件东西了,姐送给你,算是你能留下来陪我的感谢。”
“刘姐,别、别别,我只是随便看看,咱们走吧。”
刘凤玉没有接雷刚的话,坐下来俯身看向柜台里,自言自语道:“以你的气质和外形,我看看带哪一块合适,这块太俗了,这块寓意也不好,这块倒勉强,但雕工太糙,咦,这块不错! 对对对,就这块了,小姐麻烦你把这个拿出来我们看一看。” 刘凤玉指的居然也是雷刚咽下囗水的那块吊牌。
淼垚焱2016-08-12 21:13:5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刘凤玉的故事很应景,马蓉出轨令人大跌眼镜,如此令楼主不知如何渲染,是刻画马蓉呢还是突出宝强呢? 思路凌乱了。
淼垚焱2016-08-15 22:33:1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天气热写不动,多少写一点吧,诸位想看多,请多些评论楼主自然会有动力。
淼垚焱2016-08-19 21:08:3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接下来的事情无有悬念,刘凤玉对雷刚的再三推辞置之不理,经过和专柜老板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以3800元的价格把这块牌子拿了下来。那老板和刘凤玉都是讲的口干舌燥,老板说他遇到了最会讲价钱的顾客,这样的东西这个价格他从来就没有卖过,刘凤玉说她也从来也没有见过象你这样既黑心无比又精明到了极点的老板,就这么件东西在缅甸那边绝对超不过800块,你挣了多少钱自己心清楚。老板哈哈一笑说大家都要吃饭,你看商场这么大的费用我们也不容易,这个绝对是友情价,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好了,要是买贵了我送给你。
雷刚傻了,真是漫天要价就地还价,这哪里是水深啊,分明就是没有底的坑啊,要是自己怕是连一半都讲不下来,他想既然是这个价格那么就让刘姐买下来好了,若是坚持拒绝折了人家也不好,朋友嘛礼尚往来也未尝不可,等到合适机会再回送她礼物也就是了,于是这块灵气逼人、晶莹剔透的翡翠牌子便戴在了雷刚的脖子里。
雷刚陪刘凤玉在桂林玩了四天,最后一个晚上两人去逛街,买了一点新鲜的荔枝准备回去吃。在返回宾馆的路上,突然下起了倾盆暴雨,恰巧刘凤玉包里有精致的太阳伞拿出来两人躲在了伞下。由于伞太小雨太大,刘凤玉不得以只有往里靠才能不被雨淋着,整个身子紧紧地偎上了雷刚。雷刚左手打伞,右手深深插在裤兜里,呼吸已变得急促了。你想那刘凤玉是模特出身,其身体对于男人的诱惑自然很大,尤其是象雷刚这样荷尔蒙时刻在滋生的年青小伙,如何招架就在胳膊边上紧靠着的凝滑冰凉的肌肤和硕大的乳房? 雷刚感觉自己下面可耻的硬了,的确是硬了,硬得让他毫无防备,那一刻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思想也是如此龌龊,刘姐可是有夫之妇啊,这动静简直是对人家的侮辱。想到这儿雷刚不禁把身子向外挪了一下,大半个肩膀露在了雨中。
刘凤玉感觉到了雷刚的闪躲,心中不禁偷笑,小伙子羞脸还挺大,黄花小伙就是有意思,于是故意一只手搀住雷刚胳膊,另一只手从身后伸过去搂住雷刚的腰往自己这边一勾,若无其事地说道:“快进来,雨那么大躲什么躲,放心好了,姐不会吃了你的,小样,书念傻了吧。”
就算.有把太阳伞,两人回到宾馆基本上也湿透了,然后各自回房间,那一刻冲澡是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浴后的雷刚躺在床上看电视,手持遥控器反复换了数十次频道也没有找到让他注目停留的节目,雨后的房间里比外头更加湿潮,老化的空调有气无力,根本没有令人舒畅的效果,闷热中的躁动阵阵袭来,看着无聊的电视荧屏雷刚渐渐地出了神,脑子里象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在回忆着刚才两人在雨中相拥疾走的情景。
突然间电话响起,雷刚以为又是小姐来上门服务的骚扰,真他妈烦透顶了,于是一把接起了电话吼道:“我是同性恋,不需要女人服务! 听清楚了没有? 请不要再没完没了打电话了好不好! 老子要睡觉!”
“哟,脾气还挺大啊,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刚那荔枝吃上火了? 呵呵呵呵呵。”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是服务小姐骚媚的声音,而是刘凤玉那标志性银铃般的笑声。
“哦,是刘姐啊,我还以为又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骚扰电话呢,特招人烦,所以我发脾气。”
“你原来是个同志啊,我说你怎么老是回避女人呢,呵呵呵呵呵,要不要姐介绍一个帅哥给你认识认识?”
“我、我、我我我……。” 自参加工作以来雷刚说话结巴如同得了杨布拉的真传,稍遇点事就会有如此状况,表达能力很苍白。
“别我我我的了,穿好衣服去大厅多买些啤酒,然后到我房间来,明天就要回去了,以后咱俩单独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姐特想和你聊聊天,可以吗?”
“没问题,稍等片刻,我马上就来。” 雷刚撂下电话穿上衣服出门下楼梯,一溜烟直奔宾馆小卖部而去。
淼垚焱2016-08-19 21:12:31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