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海之眼——04年成都北门某养老院“鬼尸案”真相笔录

楼主:鬼吹鬼吹 字数:105157字 评论数:44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喝了两晚上闷酒,想通了三件事情。
第一,自己选的写作,不能说放弃就放弃。
第二,男人家家,说过的话不能水。
第三,自己就这个水平,好多事情,认命。
希望各位哥老倌给我扎起。
鬼吹鬼吹2016-01-15 07:24: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开工。
鬼吹鬼吹2016-01-15 09:01: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我惊疑不定,问陈宝珠:“这个……是哪个?”
那“女鬼”听见我说话,忽然定住,肩胛骨怪异一动,脑袋慢慢转向我。
她头发遮住了整张脸,只感觉里头有一对阴森森的眼睛,盯着我看。
“来,宋丽,过来。”陈宝珠柔声招呼。
“啊!”我大惊:“她……她是宋丽?”
陈宝珠走过来,抱住“女鬼”双肩,表情温柔无比。
“来,给那个老祖祖看一下,老祖祖很厉害,啥子怪病都治得好。”
“女鬼”耷下脑壳,一声不吭。
陈宝珠笑了笑,轻轻刨开“女鬼”脸上的头发。
“走,让老祖祖看。”
“女鬼”露出半张脸,我只看了一眼,心头一跳:
我的天,真的是宋丽!
她那天不是跑了吗,陈宝珠好久把她找回来的?又是好久跑到我背后那张床上的?
“走。”陈宝珠愈发温柔。
三个人慢慢走到陶八公跟前。
陶八公好像有重病,躺在太师椅上,像个装了米的麻袋,一动不动。
“这样子。”陈宝珠朝屋里几人说道:“八外公给妹儿看病,你们几个男的是不是……”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秦老师笑眯眯道:“走,外头去等。”
说完,他,廖师傅,还有那两个汉子都走出门。
廖师傅回身把门拉上,盯了我一眼。
屋内顿时很黑,只有左边亮着火光。
这时我才发现左边灶房烧了一堆柴火,噼啵作响,上面还架了一口大铁锅,黑黢黢的,盖着竹篾锅盖,呼呼冒着白气,里头不晓得在煮啥子东西,一股腐肉味道。
我挣扎想起来。
“你爪子?“陈宝珠问。
“非礼勿视得嘛。”
陈宝珠轻笑一声:“焦人!老老实实躺倒,眼睛给老子闭倒,看左眼挖左眼,看右眼挖右眼。”
“我日,太凶残了嘛。”
“哼,你这对色眼,早该挖了。”
我只好睡下,眼睛闭上。
但又好奇,偷偷睁开一条细缝。
“啪。”
陈宝珠拉亮一盏灯。
“情况廖万金给你说没有?”陈宝珠边说,边给宋丽脱衣服。
宋丽痴呆呆的,耷拉着脑壳,仍凭陈宝珠脱。
陶八公倒在太师椅里头,“呼哧呼哧“喘气。
这时陈宝珠已经将宋丽羽绒服脱下来,里头是一件绿毛衣,陈宝珠往上一撩,里头是一件白色秋衣。
宋丽开始瑟瑟发抖。
“八外公!八外公!”陈宝珠忽然喊:“喂喂,你莫睡过去哦!”
陶八公一动不动,“呼哧呼哧”还在喘气。
“来来来,你好生看一下。”
陈宝珠说完,把秋衣往上一撩。
陶八公忽然停止喘气。
他猛然坐起来,一对红通通的小眼睛死死盯住宋丽胸脯。
鬼吹鬼吹2016-01-15 09:53: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情况有异!
我睁大了眼睛。
屋里头还是很暗,顶顶上那个灯泡瓦数也太低。
两个女人背对我站在陶八公面前,陈宝珠身体挡住了宋丽,看不见后者身体情况,但是,我已经感觉,她身体上一定出现了极其可怕的东西。
陶八公已经坐直,死死盯住宋丽身体。
一时屋内静的可怕。
门外头,有人区区区说悄悄话,像是秦老师。
“咋个说?”陈宝珠忽然问。
陶八公一对红眼仍盯住宋丽,一声不吭。
忽然,他颤巍巍伸出右手,朝宋丽摸去。
宋丽跟个木头人一样,脑壳耷拉,身体瑟瑟发抖。
只见陶八公右手已经伸进宋丽胸间,停住,轻轻抖了几下,就像在摁鼠标。
抖完,那只手往下滑动,滑倒肚脐儿处,又停下。
停了数秒。
“舌头。”陶八公忽然道。
“来,伸舌头。”陈宝珠柔声道。
宋丽一动不动。
“来,听话。”
宋丽缓缓抬起脑壳,缓缓伸出舌头。
“再伸出来点。”陶八公道。
只见宋丽颌骨扭曲,我从后头,看见了她的舌尖,一翘一翘,就像蛇头。
“舌根黑了。”陶八公点点头。
“舌根黑了?”陈宝珠很紧张:“啥意思?”
陶八公没回答,右手在宋丽肚脐眼处使劲一抠。
“哎哟!”宋丽忽然尖叫。
“莫动!”陈宝珠把她抱住。
陶八公缩回右手,食指尖尖放在鼻子底下闻。
“鱼腥子臭。”
他说完,把食指伸向陈宝珠:“你闻。”
陈宝珠低头一闻,眉头一皱。
“是嘎,是像鱼腥臭!”她道:“说明啥子?”
陶八公还是不答,却喊了一声:“金娃子!”
“吱呀”
木门开了一道缝隙,探进一张脸,是廖师傅。
“啷子?”
“盘盘。”陶八公说。
廖师傅回头对另一人道:“包包。”
一个人递过来一物,是一个黑色皮包。
廖师傅打开包包,从里头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陈宝珠赶紧坐过去,接到手中,递给陶八公。
“关门,非冷。”陶八公又开始喘气。
陈宝珠将门合上,走回宋丽身边,把她扶住。
宋丽跟僵尸一样,耷拉脑袋,一动不动。
这时陶八公已经从塑料袋里头摸出一物,是一个圆盘,比锅盔大一点,墨绿色的,像是铁做的,表面圈圈点点,看不太清楚是啥子。
“好多岁?”陶八公问。
“好像是……十六。”陈宝珠迟疑道。
“莫好像!说把细!”
“对头,十六岁,她念高一得嘛。”
“十六岁……”陶八公喃喃自语,手指在圆盘上转动。
“哪天遭的?”他又问。
“哪天啊?”陈宝珠想了想:“上星期六晚上。”
“上星期六晚上……”陶八公手指还在圆盘上转。
转了一分钟,他忽然停下。
“对头。”
“咋个说?”陈宝珠赶紧问。
“你各人来看。”陶八公指了指圆盘。
陈宝珠伸长脖子,盯着圆盘。
“这几样都对,命宫正北,岁位转西南,于朔十四日犯祟,祟根在舌底。”
“啊啊。”陈宝珠不停点头,但看她表情,明显没听懂。
“就是一点很怪。”陶八公道。
“哪点?”
“她肚脐儿屎。”
“肚脐儿屎?”
陶八公又把那根手指放在鼻子底下闻。
闻了几下,他摇摇头:“弄逑不懂!啷子会……鱼腥子臭?”
“那,现在咋办?”陈宝珠问。
陶八公还在喃喃自语:“鱼腥子臭……”
“八外公!”陈宝珠喊。
陶八公哦一声,头也不回喊:“金娃子!”
门“吱呀”一声,廖师傅又伸脑壳进来。
“猪儿弄起来没得?”
“早弄起来了。”廖师傅朝灶房一指:“关倒笼笼在。”
“扶我。”陶八公命令。
廖师傅走了进来。
“关门,非冷!”
廖师傅回身关门,然后把陶八公扶起来。
陶八公颤巍巍的,朝灶房里头一指:“走,都进其。”
于是廖师傅扶他,陈宝珠扶宋丽,四个人慢吞吞走进灶房。
廖师傅找了个椅子坐下,喘息几声,命令:“把猪儿牵出来。”
廖师傅走到一处。只听“哼哧哼哧”一阵乱响,一头白色小猪儿被牵出来,兀自还在乱板。
“脱衣服。”陶八公命令。
“她的?”陈宝珠指着宋丽。
“屁话!”陶八公骂道:“未必然你也想脱?”
陈宝珠轻笑一声,开始给宋丽脱衣服。
宋丽僵尸一般不动。
很快,羽绒服脱去,绿毛衣脱去,陈宝珠开始脱秋衣。
因为角度问题,我看不见宋丽人,只见几件衣服纷纷落在地上。
最后一件秋衣落地。
“捞!捞!”陶八公叫到。
廖师傅几步走到铁锅跟前,打开锅盖。
一大股热气冒起,颜色变得青幽幽的。
一股腐肉味道扑鼻而来。
我在外头不由心惊:我的天,里头煮的是啥子,咋个邦尸臭!
“捞!捞!”陶八公又叫。
廖师傅伸手入锅,悄无声息捞起一物。
我一看,顿时一惊:
原来是一件紫缎棉袄,表面秀了几个大大的“夀”字,兀自还在滴水。
我日,死人衣服!
鬼吹鬼吹2016-01-15 11:22: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搞快搞快!”陶八公叫到:“穿起!穿起!”
“啊?”陈宝珠大惊:“这么烫?”
“快穿!”陶八公尖声叫。
廖师傅一步跨去,手提紫缎棉袄,热气腾腾。
“哎呀!”宋丽突然尖叫一声。
“不许脱!”陶八公坐起来,手指宋丽,也尖叫。
“啊呀!”宋丽又叫了一声。
里头一阵乱响,明显宋丽在拼命板,廖师傅跟陈宝珠正死死将其抱住。
“半柱香!”陶八公命令。
说完他倒在椅子上。
我在外头听得心惊肉跳:我的天,他们几个在爪子?
看样子,他们肯定在给宋丽治病,尽管我没看清宋丽身上到底爪子了,但感觉,她胸前皮肤上那团黑物,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凶险了。
莫非,给宋丽穿上这件煮过的寿衣,就能治她那个怪斑,这,这也太玄了,简直闻所未闻!
“莫跑!”陈宝珠忽然低吼一声。
我一惊,回头一看,不由大骇:
原来宋丽正趴在灶房门口,长头发遮住脸,双手伸长,抠住地面,朝我迅速爬来。
她身上,正笼着那件紫缎寿衣,兀自热气直冒。
“哇!”
我就想爬起来躲。
廖师傅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宋丽裤子。
宋丽却跟疯了一样,双手在地上乱抠,还想朝我这头爬。
“咵咵咵”!
只听她手指甲抠地,就像一只被逮住尾巴的猫。
我身上猛起一层鸡痱子。
我日,太吓人了!
“宋丽!”陈宝珠也出现。
她双手抱住宋丽腰杆,瞪眼吼:“莫怕!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宋丽双手还在“咵咵”抠地,长头发里头,两眼空空洞洞盯住我。
“咯咯!”她张开嘴巴,伸出舌头。
我突然发现,她舌头根部,竟然黑如墨水。
鬼吹鬼吹2016-01-15 11:50: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黑舌头!黑舌头!”
我指着宋丽惊呼。
“听话!听话!”陈宝珠死死抱住宋丽。
看她表情,很痛苦,明显她的脸被那件棉袄烫了。
宋丽喘息几声,嘴巴闭上,脑袋一垂,倒在地上。
陈宝珠跟廖师傅赶紧把她抱回灶房。
椅子上,陶八公眼睛似睁似闭,好像要睡着。
“喂陈姐?”我心有余悸:“你们在爪子?”
陈宝珠从门里头探出一张脸,喘了几口粗气,拍拍胸脯。
“哎呀她劲太大了……”又瞟我一眼,哼一声:“胆小如鼠!一个女人就吓成这副板相!”
我不服:“这个是人哪?简直像鬼!”
顿了顿问:“对了,她到底爪子了,咋个变成这副样儿?”
陈宝珠喘息一声:“她……她真的惨,差点子被强暴。”
“啊?强暴?”
“是啊。”陈宝珠拂了拂头发:“就那天,她不是跟一个捷达车子跑了吗,她喊人家送她回成都,结果……”
“结果爪子?”
“结果被人家拉到养马镇去了。”
“养马?”
“是。结果那个司机看她一个女娃娃家,就起了坏心,拉到一块包谷地里头,就要……后来还好,她就喊,来了几个人,司机就跑了,她被送到派出所,就问她是哪个,咋回事,她一开始就只晓得哭,后来报了她班主任名字,也是巧,我们正好回成都,先去问宋学华那头,说没看见人回来,又去找她班主任,正好养马那头打电话过来……”
我不由摇头:“我日,运气好!”
“运气好?”陈宝珠回头看了看,叹口气。
“对了。”我想起一事:“你那天说,老宋也跑了?”
“是。”陈宝珠脸一沉:“他听说宋丽失踪了,急的发疯,就找了个空子溜了。”
“他……他不是被公安局抓了得嘛?”
“是抓了,我不是给你说了吗,他一开始把所有罪名往你身上推,但是警察又不是瓜的,就说要先找到你对质。后来我这头去了一个律师,找到老宋,给他说,最好莫乱说,我们这儿有他罪证,如果逼急了,后果是啥子你各人晓得。”
“罪证?哦,就是那个指纹!”
“对。我们给他说,那坨钱上,不但验出了他的指纹,还验出了他的唾液。”
“哇?你们真的验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说起来耍的。“
陈宝珠轻笑一声:“你以为对了。”
“啊?”我没听懂。
“我们本来就是说起来耍的。”
“啊?你们……”
“对。其实我们根本没去化验。”
“啊?”
“第一,没时间。第二,也没必要。”
“但……老宋就相信了?”
“性格问题。”陈宝珠一笑:“他这么多疑,他难道敢去赌,我们真的没化验?”
我点点头:“佩服。”
陈宝珠却眼睛发直:“现在问题是,他跑哪儿去了?”
我一愣:“就是嘎。你们没他消息?”
陈宝珠摇摇头。
“他……他会不会来这儿?”我问。
陈宝珠摇摇头:“都好几天了,他要来,早来了。”
“那他会去哪里?”
陈宝珠眼睛发直:“他去哪里不重要。关键是,那块铁牌……”
我一下子想起:“对了嘎,那块铁牌……他那天不是回家拿吗,没在他身上?”
“我们那个律师问过他,他打死都不说,我们问过公安局,说没在他身上搜出啥子牌牌,所以我们分析,那块铁牌,他一个可能是藏在哪儿了,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交给某个人了。”
“某个人?哪个?”
“有可能,是那个医生。”
“哪个医生?”
“就你上次提醒的,那个姓周的人。”
鬼吹鬼吹2016-01-15 12:57: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周医生!
“你们查到啥子?”我赶紧问。
“哦,是昨天成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老宋回过一趟你们养老院。”
“啊?他还敢回去?好久的事?”
“就他跑路那天。”
“他回去爪子?”
“不晓得嘛。但肯定有目的。”
“那关那个周医生啥子事?”
“他回养老院后,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然后,那个周医生突然请假,也走了。”
“你的意思,他们一起走了?”
“搞不清楚。但是直到昨天,周医生一直没去上班,家头也没人,据他小区保安说,他当天下午回来过一次,是一个人,然后晚上十一点过出现,提了个旅行包,说是要出差。”
“没看见老宋?”
“不清楚。老宋他们小区保安又认不到。”
“他……那个周医生住哪里?”
“八里小区,好像叫东雅苑。”
“说不定……”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爪子?”陈宝珠赶紧问。
“说不定,那个人就是他。”
“哪个人是哪个?”
“刚才我话没说完,就那个贵州人,他不是还有个同伙吗,那个人是个秃子,而且是成都人,会不会就是……”
“秃子?”陈宝珠眼睛一亮:“对了,那个周医生也是秃子……你的意思,贵州人同伙是他?”
“不敢肯定。”
陈宝珠摇摇头:“成都人,秃子,就凭这两点说明不了啥子啊。”
“只是感觉,只是感觉。”我也觉得太牵强。
“感觉……”陈宝珠喃喃自语:“瑶族经书……”
“啊?”
“他咋会念瑶族经书?好奇怪哦。”
“就那个周医生?”
陈宝珠眼睛发直:“这个人……有问题,有大问题。”
“时间到。”旁边陶八公忽然睁开眼睛。
鬼吹鬼吹2016-01-15 14:26: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陈宝珠赶紧回过身。
“过来。”陶八公说道。
廖师傅跟宋丽出现,走到陶八公跟前。宋丽还是笼着那件紫缎袄子,脑壳低垂,身上冒着淡淡的青雾。
陶八公忽然伸出右手,毒蛇一般梭入袄子里面。
宋丽浑身一抖。
陶八公右手一动,闪电般梭出来。
他又将食指放在鼻子底下,呼呼一嗅。
“咋样?”陈宝珠问。
“没消。”
“啊?不管用?”
“害怕……”陶八公顿了顿:“只有放血。”
说完对廖师傅道:“看来你我都小看这块鬼沉了……楞个,把她弄床上去,再往锅头丢二两佛头青,煮开,袄子丢进去再泡半小时。”
廖师傅答应一声,把宋丽交给陈宝珠。
陈宝珠扶着宋丽走出来,从我床边缓缓走过。
一股腐尸气味。
到了里头,只听索索声响,床铺“嘎吱”一声,宋丽似乎躺下了。
然后,陈宝珠右手提着那件尸臭袄子,左手捂鼻,从我那儿走过,进了灶房,交给廖师傅。
廖师傅用一根木棒在锅里头搅,搅了数圈,将袄子丢进去。
陈宝珠走了出来,双手互搅。
“喂喂。”我轻声招呼。
陈宝珠走到我床前:“爪子?”
“锅里头啥东西哦?”我压低声音:“咋个邦尸臭?”
陈宝珠朝陶八公瞄了一眼,也压低声音:“锅头熬了七八种药,我只晓得其中有个地骨皮,连翘,夏枯草,其他听都没听说过。”
“那个佛头青是啥子药?”
“好像是啥子青黛的一种。”
“青黛是啥子?”
“搞逑不懂。”
“那件袄子咋回事?”
“袄子……”陈宝珠看了灶房几眼,低下头,头发拂到我脸上,痒酥酥的。
“那件袄子,说出来要吓你一跳。”
“咋子?”
“这个你听到就死了,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陶八公他们要遭警察抓。”
“啥子哦,没得这么严重哦?”
陈宝珠又回头瞄了几眼,嘴巴凑到我耳朵边,声音细的像蚊子:
“那件袄子,其实是一种药。”
“药!”
“就是。据他说,是他几年前在洛表镇花钱收购的。”
“收购?”
“就是。据他说,是从一座坟里头刨出来的。”
鬼吹鬼吹2016-01-15 15:26: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啊,坟里头?”
“嘘嘘,小声点。”陈宝珠回头看了那边几眼。
“咋回事?”
“再说一遍,你听了莫说出去。是这样,八外公其实是苗族人,土生土长,祖传就是卖草药的,所以认得到那个毛对子,二人关系好得很,两个人医术也都很厉害,毛对子死了以后,好像是把他的本事传给八外公了,但也只是听说,八外公也从来不承认,就不晓得当中有啥子门道。反正后来八外公的医术就越来越邪门了,越来越不像正统的苗族医术,有人就说,憋憋是毛对子那套瑶族的东西,但也只是猜。”
“憋憋是。”我点点头:“那那件袄子咋回事?”
“哦,是这样,我们是前天晚上到的古锣,到了后马上就去找八外公,结果他跑到小红桥去吃酒去了,我们就跑到小红桥,结果他躺在床上起不来,说的是喝包谷酒,喝了一斤多,烂醉如泥,几乎不省人事,莫法,我们只有先回古锣,先救你,至于小红桥那头,留下一个人,等他醒了,就给他说,他就先交代了几件事情,先找一根猪娃子,要公的,白身身,黑尾巴,再配几种药草草,然后他说他要先回一趟家,找一样东西,说这东西是整个治疗的关键张子。”
“就那件袄子?”
“就是。据廖万金说,那件袄子是八外公几年前去洛表,先是有个人联系他,说到货了,他就去了,那人就拿出这件袄子,说是几天前从一座新坟挖出来的,当时坟里头埋了一具婴儿。”
“啊?婴儿?”
“是。据廖万金说,这块袄子其实是一种很邪门的药方,其中有几个要点,缺一不可,第一,一定是一具足月的婴儿尸体,女婴更好。第二,入棺之前,一定要在身上套上一件成人衣服。第三,入棺后,最好三天之后挖出衣服。”
我一头雾水:“这三点都有,又爪子了喃?”
“如果三点都符合,那这件袄子,就是一味治疗那种怪病的灵丹妙药。”
“啥子怪病?”
“就是宋丽身上那种。”陈宝珠顿了顿:“他们苗人喊它叫鬼沉。”
鬼吹鬼吹2016-01-15 16:04: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鬼沉?
我不由哇一声:“听这个名字就恐怖!”
忽然我想到一件事:“不对!”
“啥子?”
“他们苗人喊它叫鬼沉?”
“是啊。”
“那是不是说,这种怪病,他们以前见过?”
“见过。”陈宝珠古怪一笑:“最近一次,1992年,就曾经出现过。”
“92年?”
我一愣,忽然意识到什么东西。
“对,92年。”陈宝珠似笑非笑:“我老汉儿就曾经遭过。”
鬼吹鬼吹2016-01-15 16:14: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我恍然大悟。
“对头,92年!”
“嗯?”陈宝珠一愣,上下打量我:“听你口气,你好像知道这件事?”
“我听……七妹儿说过。”
“那个龅牙妹儿?”陈宝珠似笑非笑看我:“她给你说了些啥子?”
“说了一些。关于那个……蒲小武,还有,就是你老汉儿遭暗算那次。”
“哼!”陈宝珠看了看门口:“乡坝头,啥子东西都捂不住。”
顿了顿,她咬牙道:“对头,那次我小姑不晓得发啥子疯,偷走了那块铁牌,然后居然……居然放在我老汉儿睡的床铺的棉絮底下,而且就在……就在屁股那个地方。”
“我日!”
“你说她是不是疯了。然后,我老汉儿睡了几天,发现屁股上黑了一坨,当时还以为是得了青勾子病,先找一般的医生看,屁用没得,再后来,前头那个……那个东西也黑了一坨,他就慌了,以为得了性病,就给他司机说,那个司机是我们徐家一个亲戚,很得我老汉儿信任,然后马上联系好的医院,你也晓得,我老汉儿那阵子是高干,就找了宜宾当时一家最好的医院,专家会诊,最后说,前后两块组织坏死,必须马上手术。”
“坏死?我日!”
“是啊。专家是不得乱说的,但是他们一听说缘由,都说不相信,是嘛,一块都快锈烂的牌牌,咋会挨了几天,皮肤居然坏死!”
“对了,我听七妹儿说,你老汉儿身上那东西,好像,也长成了文字形状?”
陈宝珠点点头:“是。现在看来,跟宋丽身上那块,一模一样。”
“那,手术咋样?治好了?”
“白做了。”
“啊?”
“切除了那两块黑斑,但是不久,周围又长出来新的。”
“哇,好吓人!”
“是。这下子那些专家也莫法了。后来就联系上海一家医院,据说那儿的皮肤科在中国都算好的,就马上飞过去。”
“咋样,好了?”
“基本好了。”
“基本好了?”
“是。联系了那儿的一个专家,据说中国都很有名气,姓吴,是个女的,她给我老汉儿用了一种药。”
“咋样?”
“控制住了。那些黑斑没有再发展。”
“哇,那不是说治好了?”
“不。吴医生说,只能算控制,这种病实在很古怪,要彻底根治,她也没办法。我们当时一听,都很绝望,结果吴医生又说了一句话,她说,其实,有一个办法,值得一试。”
“说啥子办法?”
“她说,根据生生相克,以毒攻毒的道理,很多具有毒性的东西,它的解药,往往就在它的周围,而且,是周围三尺以内。”
“哇,这句话我好像在哪本武侠小说里头看到过。”
“《神雕侠侣》。”陈宝珠顿了顿:“我们当时也没好懂,就先把老汉儿送回宜宾,后来还是秦老师,他听说了这句话,说,对了,可以找一下廖万金的八外公,他说不定晓得这句话里头的门道。于是我们就通过万金找到他师傅,也是他八外公,陶八公,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解开了两个谜团。”
“哪两个?”
“一个,就是吴医生那句话的含义,八外公说,那块铁牌,应该是一块瑶族压尸牌,那么,它的解药,说不得,只有从棺材里头去找。”
“哦,懂了,于是他就用了那种死人袄子?”
“是。跟今天差不多,也是如此这般,结果,效果之灵验,那些黑斑,全部消失。”
“哇!好神!”
陈宝珠却眼神很直:“神是神,但是,我老汉儿好像……”
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那个七妹说,你老汉儿好像,性格方面有点……”
陈宝珠盯我一眼:“她又说了啥子怪话?”
“也没啥子……”我顿了顿:“对了,你刚才说,两个谜团,那还有一个喃?”
“就是鬼沉。”
“鬼沉?”
“对头。”陈宝珠慢慢点头:“陶八公说,那本道教医书里头提到的这种怪病,真的在世上出现了。”
“道教医书,哪本?”
“好像叫黄……黄……”
“黄裳九图。”
身后廖师傅冷冷说道。
鬼吹鬼吹2016-01-15 17:21: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谢了兄弟。
先吃夜饭,吃完开工。
鬼吹鬼吹2016-01-15 18:48: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开工。
才喝了酒,晕乎乎,当说酒话。
鬼吹鬼吹2016-01-15 20:44: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边说,他边径直走过来。
“时间到了。”
陈宝珠站起来,走到里头,把宋丽又扶过来。
宋丽身上裹了一床花铺盖,好像比刚才精神好一点,居然伸手理了理头发。
但她眼神还是空洞洞的,明显是睁开的,但不晓得在看哪个地方。
三人走到灶房里头,陶八公坐起身子。
“再告。”
廖师傅又揭开锅盖,伸手进去,也不怕烫,瞬间就把紫缎寿衣提溜起来。
“穿!穿!”陶八公又开始叫。
陈宝珠伸手就把花铺盖扯下来,我一下子看见宋丽的身体。
我不由大惊:她还是背对我,整个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黑点,一个挨着一个,就像背上印了一本书。
“穿!穿!”陶八公又叫。
廖师傅“呼啦”一下,将寿衣笼在宋丽身上,一团青雾升腾。
“哎呀烫死我了!”
宋丽像兔子一样,准备挣脱。
“忍倒!”陈宝珠大吼一声,将她双手死死拉住。
廖师傅双手并用,将宋丽笼进寿衣。
“烫死我了!烫死我了!”宋丽尖叫,死命板。
“忍倒!”陈宝珠怒吼。
宋丽抬起脸,嘴巴斜歪,两眼露出眼白,急剧喘短气。
“要昏了。”陈宝珠急道。
“莫管她。”旁边陶八公道:“搞快,拉过来。”
宋丽脑壳又耷拉下来,陈宝珠将她拉到陶八公跟前。
“针盒盒!”陶八公命令。
廖师傅几步走到外堂,从那个黑塑料袋里头摸出一个纸盒子,走到灶房。
“来,我说,你敲。”陶八公道。
“还是你老人家来敲嘛。”陈宝珠道。
“不得行。”陶八公喘口气:“最近酒吃得多,手抖,眼水也不大管用……”
“还是师傅你来敲算了。”廖师傅也很慎重:“我好久没整过,手有点子生。”
“莫婆婆妈妈。”陶八公厉声道:“耽误时辰,兼山祖师爷来也救不活!”
顿了顿道:“背心!背心!”
陈宝珠马上扭转宋丽身子,面对我这边,将她后面寿衣撩起。
宋丽又低垂脑壳,又像女鬼一般。
“后心五六椎,心俞穴。”陶八公道:“单头火针。”
廖师傅摸出一物,刺入宋丽体内。
“泻针出气……西南方入,缓进慢出,捻转五圈……”陶八公道。
廖师傅如此这般。
“转……”陶八公缓缓念。
廖师傅依言操作。
“再转……”
“又转……”
“又来……”
“再来……”
“咔咔!”宋丽忽然抬起头,牙巴上下打架。
“她……她咋个?”陈宝珠吓了一跳。
“见效了!”陶八公点头:“看来鬼沉邪毒还未入膏肓,算她运气。”
鬼吹鬼吹2016-01-15 22:09: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陈宝珠一喜:“这样说,还有救?”
陶八公没吭声。
过会儿阴沉沉道:“看她各人造化。这心俞穴是血中邪毒泻入膀胱经之通道,金娃子正用九转通穴手将其打通,看这女娃子反应,沉珂太深,通道堵塞,难啊。”
顿了顿,他摇摇头:“啧啧,这片鬼沉,当真凶毒无比,才短短几天,就已快侵入心肺,看来,比你老汉儿当年所中,又厉害三分。”
陈宝珠一愣:“啊?你的意思,她身上的东西,比……比我老汉儿更凶险?”
“凶险!”陶八公喘口粗气:“凶险得多!刚才不是给你闻了那坨肚脐儿屎,一股鱼腥臭,这就非同寻常。”
“是是是。”陈宝珠赶紧点头:“就是一股死鱼味道。八外公,这又说明啥子?”
陶八公却没回答。
过了数秒,他摇摇头,喃喃自语:“害怕是……那东西,要现身啰。”
“啥东西?”陈宝珠很紧张。
陶八公怪笑一下:“记得当年你们问我,那块压尸牌的事情。”
“是啊?”
“我给你们说,铁牌正面的那个图案,代表啥子意思?”
“就那个双瞳鬼图?”
“对头。”
“你当时好像说,那个图案在瑶族里头,叫‘密洛陀细嘎’,就是密洛陀之眼。”
“还有呢?”
“你说,一旦那只眼睛睁开,有一种很吓人的东西,就会复活。”
“是啷子东西?”
“你说它叫‘然’,就是一种鱼。”
“鱼……”
陶八公一对红色小眼,直勾勾望着半空。
“八外公!”陈宝珠喊了他一声。
廖师傅却摆了摆手,喊陈宝珠莫闹。
“我突然子有个想法。”陶八公忽然道。
“啥子想法?”陈宝珠一愣。
“我在想,那个叫‘然’,就是鱼的东西,会不会,就是人身子头某种东西?”
“人身子头……”陈宝珠重复一句。
“对头。”陶八公缓缓点头:“我忽然发现当年那块铁牌的问题了。”
“啊?”陈宝珠脸色顿时凝重。
“我们不是一直在猜,当年蒲小武在铁牌上做了啷子手脚,能让一块锈不拉叽的烂牌牌,突然子一下,变得这么凶险,我们不是一直在猜过来猜过去吗?”
“是啊。”
“我就在想,蒲小武是不是做了一件事情,让那只密洛陀的眼睛,睁开了?”
“眼睛……睁开了……”陈宝珠喃喃自语。
眼睛!
我心头一抖。
忽然想起潘教授要死的时候说的那句怪话:
眼睛在鬼海。
眼睛……
鬼吹鬼吹2016-01-15 22:51: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谢了。
多余的话不说,等着看好戏。
鬼吹鬼吹2016-01-16 10:07: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白天斗了一天地主。
吃完饭。
吃完开工。
鬼吹鬼吹2016-01-16 18:13: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你太了解我了。
如果你们期待结局,
我更期待。
鬼吹鬼吹2016-01-16 21:22: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廖师傅忽然右手一提,银光一闪。
“呜!”宋丽猛然抬头,两眼大睁,嘴巴嘟起,就像在吸骨头油。
“搞快!”陶八公喝到:“梅花针!”
廖师傅迅速转身,从盒子里头摸出一物。
“转过来!转过来!”
陶八公急道。
陈宝珠赶紧把宋丽转过去,面对白发老头。
“撩开!”
陈宝珠依言,一把撩开寿衣。
“搞快,乳下七星!”陶八公喝道:“金乌,真汞,十三下!朱汞,日魂,十一下!姹女,心源,九!性海,七!”
廖师傅半蹲,右手持针,朝宋丽肚皮猛敲,就像敲钉子。
“哎哟……”宋丽身子一板。
“抓稳!”陶八公怒道:“妈卖X,这个啷个能拗?”
陈宝珠满头大汗,死死将宋丽抱住。
“血……”宋丽忽然尖叫。
“妈卖X!”陶八公骂:“没得血啷个叫放血!”
“莫动!莫动!”陈宝珠也有点急:“放了就对了,放了就对了。”
“鱼腥味!”廖师傅忽道。
陶八公脸色一变,伸手在宋丽肚上一摸,迅速缩回。
但见他手指上全是鲜血,红乌乌的,兀自在滴。
他把手指放鼻下一嗅:“我的个先人板板!”
陈宝珠一惊:“咋个?”
“鱼腥味!”
“啊?”
陶八公又闻了闻手指:“先人板板,原来她肚脐儿屎是血屎,我是说颜色不正常。”
“咋回事?”陈宝珠没听懂。
“你各人闻。”陶八公伸出手指。
陈宝珠仍然抱住宋丽腰杆,伸长脖子,一闻,脸色也是一变。
“我的老天!”她睁大眼睛:“她的血咋个……也是这种味道?”
陶八公面色阴沉。
过了数秒,他忽然阴森一笑。
“鱼出现了。”他道。
鬼吹鬼吹2016-01-16 22:09: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那就雄起。
鬼吹鬼吹2016-01-16 22:26: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