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九打狗记
钱老九打狗记
现在的生活，那是嘎嘎好，狗的待遇也随之得到提升。城市里，满大街招摇过市的家伙们：高贵可人的贵宾、松狮、雪纳瑞，小巧玲珑的京吧、博美、吉娃娃，威猛昂贵的藏獒、萨摩耶、德国黑背，缤彩纷呈，光怪陆离，说也说不完。宠物商店里，为狗吃、穿、玩的物件应有尽有；宠物美容院更是极尽能事，洗澡、修指甲、剪毛、吹风，一水的服务项目都快赶上人了！
您瞧，80后的MM，管狗都不叫“狗”了，叫“狗狗”，透着那叫一个亲热、妩媚；大款包的二奶、三奶和明媒正娶的贵妇们，更是嗲嗲地称狗们为“宝贝儿”、“乖儿子”，听到这种“嗲”音，那些从乡下进城打工、没结过婚的钢钢硬的男爷们儿，一准会从后脊梁头麻酥到腚沟子里。
中国七十年代农村的狗们可没这么幸运。
那是一个物质匮乏、激情迸发的年代。闽南天气热，夏天室外最高达40多度，冬天可以不穿棉衣。当时的福州军区，从来只发绒衣不发绒裤，为此据说还曾受到总后勤部长邱瞎子的表扬。因为穷、因为天气热，造就了闽南的狗两大特征：一是体瘦，二是毛稀。
那时的军营不比现在，没有围墙、没有电网，更没有监视器，老百姓可以直接挑着担子到连队卖荔枝、龙眼，也偶尔顺走几件兵们晾晒的短裤、背心什么的；兵们空闲了，也时常溜进小村子，说是逛逛、看有没有合适可买的东西，实际是瞧瞧大姑娘小媳妇，过过眼瘾，搞个精神会餐。军民没有界线，村子里的土狗自然可以到处溜达；军营伙食有保障，泔水桶里时常有饭菜，土狗当然喜欢光顾军营了。
师机关里，最先瞄上这些到军营觅食的土狗，就是大名鼎鼎的“钱老九”。
提起“钱老九”，当年91师机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钱老九”雅号钱学予，55年穿上二尺半，算得上老资格。东山岛高射机枪连出身当的文化教员，后来又到师机关当干事，二十几年军旅生涯，什么“长”都没捞上，四十大几转业地方时才是个“副营职”。但他从不怨天尤人，每天照旧“三个饱儿两个倒儿”，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活受罪，快乐地混过每一天。至于谁给他起了“钱老九”的外号，目前尚属争议问题。有人说是他的科长老郑，也有人说是当过新四军的师首长戴副政委，还有人说是宣传科的范科长，尽管冠名权定不下来，但可以肯定地说是领导给他起的，经领导嘴叫出，后被群众认可，而广为流传的。
为什么叫“老九”，而不叫老三、老四或老七、老八呢？大背景是这样的，文化大革命定了八种专政对象：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叛徒、特务、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知识分子也臭了，但只能排在第九位，所以又称“臭老九”。老钱当了十几年文化教员、文体干事，在七十年代初中生都不多的部队里，算得上知识分子吧。另外一件事，也加深了这个外号的传播度和知名度。师里排演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有次演出，正角杨子荣吃多了凉拌猪头肉一劲蹿稀上不了台，老钱救场如救火，化上妆，戴上大皮帽、套上虎皮背心羊皮大氅就上了台。那位说，老钱行吗？告诉您，这台戏从选人到排练老钱一手经办，唱词唱腔早就烂熟于心，加上老钱天生一副好嗓子，一个亮相就博了个满堂彩，一句未完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整个爆了棚。台下官兵开始以为是外请演员，看了一阵觉得脸有点儿熟，正议论着呢，不知谁喊了一句：他是钱老九！戏也刚好演到座山雕和八大金刚对着被封为威虎山“老九”的杨子荣高喊：老九不能走~~。哄！笑声骤起，满满的礼堂如同滚油锅里泼进一瓢凉水——炸了！。从此，“钱老九”的称呼算是板上钉了钉，91师机关上下有口皆碑，弄得军机关和友邻部队不少人也都知道。
言归正传，还说狗。
老乡家的狗属自繁自衍，与现今流浪狗无二。谁也没把它们当回事，哪家也没列入家庭财产。有一、二只土狗摇摇尾巴，在桌旁转转，自当家里多个活物，增添点儿生气，十天半月没回来也不会有人去找去问。邻家母狗生了，想起的再抓一个回来养就行了。福建多山面海，当地人喜欢吃海鲜、鸭子和猪肉、羊肉，唯独不怎么吃狗肉。如果换在江西、贵州或是延边、山东那些地方，是轮不到钱老九打狗的。
老九打狗多半是为了玩，少半是解馋。他找漳州体委的朋友借了一支崭新的小口径步枪，要了100发子弹。拿回枪的那天，他在宿舍门前一边擦拭挂满烤蓝的枪身，一边对俺说，“这种枪最大射程一百二十米，有效距离三十米，后坐轻、枪声小，铅制弹丸侵彻力适中，打狗最合适。如果是军用枪或是汽枪，好比牛刀杀鸡、餐刀宰猪，不合用。许多人以为，吃狗只宜在冬季，实际做得好，一年四季都可食用。”
因工作忙，半个多月没见着钱老九了，听说他颇有斩获。
一个星期日午饭后，俺去找他侃大山，刚到门口就见他提着枪、拿着卷成一筒的麻袋走出来，拉上俺说：“打狗去，叫你开开眼”！顺着机关家属宿舍的小路，我们来到食堂后面小山坡上，他选择一棵大桉树下长满灌木的土堤，居高临下，二十米处正是机关食堂墙后的泔水桶，没有任何遮蔽物，视界开阔清爽。因为是午饭后半小时了，用餐人员已经散尽，火头兵们打扫食堂、洗涮锅具、清理剩菜剩饭还在忙活。我们将麻袋铺开，坐在树阴下，老九拉开了话匣子。
“狗很精。尤其流浪在外、被人欺负过的狗会时刻保持戒备心理，看到人们手里拿着棍棒、弯腰捡东西、甚至注视着它，都会高度警惕，逃之夭夭。狗命大。只要当时没打中脑袋和心脏，都不防碍它逃跑，一条腿断掉，三脚着地跑得更快。”
说到这儿，钱老九露出顽皮的笑，看着俺问：“听过‘狗腿子’的传说吗？”看俺摇头，他接着说，“过去有个大地主，穷凶极恶地盘剥农民，手下有个流氓打手，专为地主干坏事。一天，打手去农民家逼债，农民忍无可忍，群起攻之。打手的腿被打断了，狼狈爬回地主家。老地主看到他的败落样，想到没腿今后不便帮自己讨债了，遂下令将家里养的看门狗的后腿取下，给打手接上。流氓打手接上狗腿，跑得更快，为虎作伥更猖狂了，后来人们都管帮人作恶的家伙叫‘狗腿子’。可是，没了后腿的公狗天天趴在地上，没法再咬穷人了，地主又叫人用泥捏了腿子接在狗的身上，狗有了腿，又能跑跳、咬人了。很多人奇怪，狗尿尿为什么要抬起后退，其实很简单，就是怕湿了用泥捏的后腿呀！”看俺将信将疑的笑，老九站起身，向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坐下又侃开了。
“土狗在外，很少处于静止状态。打运动目标，关键是掌握提前量，确定瞄准点。子弹飞得再快，离开枪口到达目标，也是需要时间的。目标如果运动，没有提前量，绝对无法打中。有两种具体打法：较常用的是‘待机’法，就是选择目标必经前方据枪构成瞄准线等着，根据目标移动速度果断击发，如果打中速跑动的狗，小口径在30米距离必须提前半个狗体。再是‘追机’法，直接按提前量构成瞄准线，并与目标同时移动，在移动中适时击发。”
打扫完毕的食堂，安静了下来。太阳把地上的一切晒得都疲倦了，只有树上的蝉高一声低一声地鸣叫着。
“钱大哥”，俺是小字辈，在师通信营当排长，自然不好叫他“老九”，“你咋知道这么多”？
“在东山岛，我在高射机枪连呆了好几年，打飞机、打伞兵都练过，那些都是移动目标，且速度快，距离远，不易捕捉。实弹打过拖靶和空飘气球。12．7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打起来，咚咚咚、咚咚咚~~~，枪口喷火，弹壳飞溅，震耳欲聋，老鼻子过瘾了。”
“五十年代海峡两边真打炮，后来改打宣传弹，再后来就改放气球了。有一年秋天，东南风开始刮了，正是老蒋放气球的时节。上面紧急命令，对空飘气球进行火力拦截。我们连火速进入阵地，退去枪衣，架好枪身，挂上弹链，严阵以待。十五分钟后，星星点点大约十来个气球飘到我们阵地上方，连长是山东大汉，身高一米八五，脾气火爆，张口闭口“奶奶地”，外号杨二楞子，平时最崇拜梁山好汉鲁提辖，在连里威信极高。他一声令下“奶奶地，打！”我们九挺高机同时开火，一个齐射就打下来3个。”
“你问气球啥样？干什么用？”老钱比划着说，“它就是孔明灯，上面用经过特别处理的绸布做成罩筒，下面有一个烧煤油的装置，靠热气升空。下面系着一大袋东西，主要是老蒋的像章、宣传台湾繁荣的传单、驾机驾船携械投台的黄金赏格、印着标语口号的背心、还有贴着‘大陆灾民救济总署、随捡随吃’字样的饼干、罐头，最可气的是叛逃飞行员所谓美好生活的照片，这些家伙太无耻了，我们的特工应该摸过去，先把这些叛徒干掉！”老钱眼里冒出愤怒的火光，攥紧的拳头重重擂在土堤上。
“这种孔明灯式气球，续航能力特强，顺风一直能飘到新疆、云南。那天，我们打掉14个气球，是拦截行动中打下最多的，受到指挥部通令嘉奖。杨连长高兴地叫给养员去镇上买肉犒劳大家，无奈全包圆了也只买回九斤半猪肉，连长只得又下令把伙房养的大黄狗杀了，与猪肉炖成烂熟的一锅。炊事班长江西永新人，烧狗肉是个里手。那天是我帮的厨，杀狗煮肉从头干到尾。晚上，全连饱餐‘一锅烩’。猪狗交融，相辅相成，满屋子弥漫着馋人的香味。兵们谁也顾不上说话，大口嚼着肉块，白面馒头沾肉汤，吃得别提多棒了。据说，当晚就有好几个小子流了鼻血，有的半夜还走了一把火。可见狗肉火力之猛啊！”
说到这儿，老九伸头朝下一看，随即按着俺趴下，俺看过去，一只黑色土狗一溜小跑朝食堂奔来。老九拉开枪栓，将子弹放入膛中，推上枪机，据枪瞄准。黑狗一边跑一边左右张望，离泔水桶十余米时站下不动了。俺催促老九，“快打！”不料声音过大，狗往坡上看了一眼，撒腿就跑，只听“啪”的一响，黑狗打了一个滚，不动了。“打中了”，我高兴地喊着站了起来。老九纹丝不动，瞬间又压上一发子弹。说时迟，那时快。黑狗一个鲤鱼打挺，又站起来，弓身往前急弛。不出三步，“啪”，老九又是一枪，狗的跑姿立马定住了，惯性将整个狗身抛向二米开外。这时，钱老九站起身，点上一棵烟，持枪拍净沾在身上的浮土，俺提着当坐垫的麻袋，一起走下土坡。
两枪全打中了，一枪命中脖颈，一枪命中上脑。看着淌出鲜血、将地面染红，一动不动、侧卧在地的精瘦黑狗胴体，老九说，“本来一枪就能解决问题，你一喊，狗一惊，自然退着跑，瞄准前腿上部心脏方位那枪，就打在了脖子上。我料到它不会死，才又做好准备，补上一枪，否则它会借我们起身时，跑得无影无踪。”
用麻袋装上狗，手感告诉俺，它不过十三、四斤重，送到老九家，老九要俺留下等吃晚饭，尝尝他做的红焖狗肉。俺告诉他，下午连里要到菜地组织生产评比，非得回去，以后再来打扰。
不久，钱老九受上级指派，去龙岩支左。半年后，俺调到江西省军区司令部工作。从此人各一方，再也无缘听老九神侃，也无缘品尝他的红焖狗肉了。
又过了一年多，军区集训，在福州梅峰宾馆，碰巧遇到９１师篮球队的李保平。老朋友见面分外亲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钱老九，就聊到了钱老九打狗，就聊到了钱老九的“红焖狗肉”。保平翘着大拇指说：“那真是一绝。你小子没吃过老九炖的狗肉，遗憾去吧！”
他咽下嘴里的口水，接着说，“半年前，东山岛搞渡海登陆演习，来了好多开国老将军。演习结束后，在倒桥９１师招待所落脚，老将军里不少是江西人，爱吃狗肉喝茅台。师里上下一通忙活，什么都齐了，就是做出的狗肉炖不烂、有骚味，从漳州请来的大厨急得抓耳挠腮。师后勤部长发话，快请钱老九出山操勺。通信员狗颠屁股一溜烟奔到老九家，老九抽着烟，不慌不忙来到招待所后厨。”
“老九到后，叫厨房人员列队站好，他队前动员：老将军百战沙场，个个都有战伤，个个都是英雄，根在人民，功在国家，一定要让他们吃好吃满意。大家精神饱满，齐声回应。老九指挥若定，一应厨师如小学生听令。他吩咐人速去乡间买来半年左右的二条嫩狗，杀死后去头去尾去四爪，抬上灶头，用火苗灼尽狗毛，开膛破肚，连皮带骨剁成寸宽肉块，狗下水老钱也不让丢，切好洗净，都放入清水浸泡，这时他从包里掏出带来的永春老醋，往水中倒入少许。二小时后，捞肉漓干，油锅烧至八成，将狗肉下锅过油，一分钟捞起，清锅后再放适量新油烧滚，加葱姜蒜炒香，倒入肉块爆炒几个来回，取闽西黄酒整瓶倒下，直到黄酒没过肉块，同时将装有肉桂、陈皮、花椒、大料、甘草、香叶、干辣椒的纱布袋放入，盖锅盖大火煮半小时改小火炖半小时。这时，从锅里升腾而出的水汽，已是混合了奇异肉香的仙气了。俗话说，‘狗肉滚三滚，和尚坐不稳’。而钱老九的狗肉，恐怕会让饕餮者闻之欲断魂。老九打开锅盖，用马勺将狗肉平均舀放进十个沙瓿，加水、适量酱油红糖和盐后，盖好依然放在小火上煨着入色、收汁。”
“晚饭桌上，老将们依次而坐，加上随从、工作人员整五桌。凉菜除外，六菜一汤，五个热菜都端了上来，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老九对厨师发令‘上狗肉’。饭桌上，只见沙瓿盖子一揭开，老将军们立马兴奋起来，夹起油红闪亮的狗肉块放入嘴中嚼过后，这位说‘又吃到三次反围剿胜利后，在吉安过年吃的狗肉了’；那位说‘９１师做的狗肉和杂碎，色佳、肉烂、皮糯、味道足’；还有的说‘谁讲狗肉上不了席？！９１师的狗肉菜上国宴没问题，外国武官尝尝咱们的革命菜、战争菜，恐怕对中国历史都会有新认识’。一瓿吃完，将军们意犹未尽，老钱及时指挥端上第二瓿，老将们吃着红焖狗肉，睹肉生情，他们眼前浮现的一定是金戈铁马、生死冲杀；老将们喝着贵州茅台，酒发豪情，他们肯定又会看到遵义会场中的拨乱反正、曙光再现。一人低吟引得大家齐唱，餐厅里响起《十送红军》委婉、凄美的曲调，每个将军都很激动、都很真情。整个晚餐持续了二个多小时。”
“最高兴、最得意的当属师长、政委了，晚饭后，显然喝高的他们，攥着钱老九的手，连声夸‘好、好、好！’平时左得很，曾在研究干部使用时，认为老九‘太吊’，放放再说的师政委，这时竟然拍着老九的肩膀，操着浓重的胶东口音，嘉奖似地说‘伙计、我说伙计，以后好好干’。”
“这次鼓励，扎实让钱老九振作、自律了十来天，早睡早起、按时上下班、学习积极发言，但没长性的老九，不到半月终于又丢掉假象，依旧玩牌、打狗、捉田鸡、睡懒觉了。”
再后来好多年，朋友告诉俺，“师后勤部军需科有个助理员，摆饭局请老九吃饭，专门为请教‘红焖狗肉’的秘方。老钱知识产权意识不强，借着农场特制无勾兑８５度高粱烧的酒劲，摆开了龙门阵。”
“钱老九对他说，我的红焖狗肉有六大诀窍，首先是选狗仔。养过狗的都知道，狗长一年相当人长七岁，狗长七个月就停止长个了，所以半年左右的狗，吃口最好。太小没嚼头，太老咬不烂。其次是连皮宰。狗肉带皮香。狗皮完全是胶质，吃起来弹牙、补气。第三是醋去骚。永春老醋与山西陈醋、镇江香醋、保宁药醋并列中国四大名醋，清水浸泡狗肉块后，用永春老醋杀骚去腥是绝佳的，并能分解肉里的氨基酸、蛋白质，有助消化。第四是肉过油。狗肉都是红肉，没膘，不过油吃起来‘柴’，看着也不亮，使热油一蹭，肉就精神了。狗下水、狗杂碎是好东西，有滋阴壮阳功能。第五是火候准。一小时内大火小火各半，焖在沙瓿里入味深回味久，上桌还好看不易凉。第六是佐料齐。特别是黄酒、肉桂、陈皮、干辣椒四样，绝对不能少。黄酒去骚增香添味，是个宝。盐、红糖、酱油一定要最后适量放。”
“听说，请老九吃饭套磁的家伙，８５年大裁军转业回了南昌。九十年代后期，在八一大道最繁华地段与人合开了一家高级酒店，1888元的招牌菜就是‘皇家秘制红焖狗肉’。金碧辉煌的大厅正墙上，用拳头大的字写了好长一篇文章，说这道狗肉菜，来自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原配马秀英马大脚她爷爷的老妈，朱皇帝就是靠着这道红焖狗肉团结了徐达、汤和、常玉春、蓝玉等猛将，聚集起李善长、刘伯温、宋濂、叶琛等能臣；就是吃着这道红焖狗肉西扫陈友谅、东灭张士诚，最后推翻元朝蒙古人的统治，定都石头城的。还说，朱老板称帝后，一度变心，要休马大脚。马皇后亲做红焖狗肉，朱老板想起当年落魄时，马家对他的恩德，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夫妻举案齐眉，重修于好。酒店每个高档包间里，都装饰有二具造型逼真、呲牙咧嘴、真狗大小的纯铜镀金猛犬雕塑，墙上还挂着整张鞣好的上等狗皮。”
“据称，当年江西善书法、会捞钱、喜风流、2000年妇女节被杀掉的胡长清胡巡抚，就常在此摆宴吃喝，并在笑纳十万元润笔费后，挥毫提写了店名。酒店以最快速度制成巨型金字牌匾，燃放鞭炮、敲锣打鼓挂上门楣。胡巡抚出事被双规后，酒店又以更快的速度摘下牌匾，以示清白无垢。”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组钱老九生活照。年过七十的老九，真老了！
俺猜，现今使老钱郁闷的事就是当年操高机、端小口径、耍笔杆、抡马勺、健步如飞的胳膊腿有些木纳、不大听使唤了；再一个让他郁闷的事，恐怕就是始终看不懂经自己研究、炮制的红焖狗肉如何就与明朝宫廷菜、皇家的宫闱秘史扯上了干系，越来越看不懂吃饱狗肉喝足啤酒后“真爽、很Q、太给力了”满口网络语言、飚车肇事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更加看不懂“爱狗不爱人、笑贫不笑娼、钱到路路通”的那些社会现象了。
现在的生活，那是嘎嘎好，狗的待遇也随之得到提升。城市里，满大街招摇过市的家伙们：高贵可人的贵宾、松狮、雪纳瑞，小巧玲珑的京吧、博美、吉娃娃，威猛昂贵的藏獒、萨摩耶、德国黑背，缤彩纷呈，光怪陆离，说也说不完。宠物商店里，为狗吃、穿、玩的物件应有尽有；宠物美容院更是极尽能事，洗澡、修指甲、剪毛、吹风，一水的服务项目都快赶上人了！
您瞧，80后的MM，管狗都不叫“狗”了，叫“狗狗”，透着那叫一个亲热、妩媚；大款包的二奶、三奶和明媒正娶的贵妇们，更是嗲嗲地称狗们为“宝贝儿”、“乖儿子”，听到这种“嗲”音，那些从乡下进城打工、没结过婚的钢钢硬的男爷们儿，一准会从后脊梁头麻酥到腚沟子里。
中国七十年代农村的狗们可没这么幸运。
那是一个物质匮乏、激情迸发的年代。闽南天气热，夏天室外最高达40多度，冬天可以不穿棉衣。当时的福州军区，从来只发绒衣不发绒裤，为此据说还曾受到总后勤部长邱瞎子的表扬。因为穷、因为天气热，造就了闽南的狗两大特征：一是体瘦，二是毛稀。
那时的军营不比现在，没有围墙、没有电网，更没有监视器，老百姓可以直接挑着担子到连队卖荔枝、龙眼，也偶尔顺走几件兵们晾晒的短裤、背心什么的；兵们空闲了，也时常溜进小村子，说是逛逛、看有没有合适可买的东西，实际是瞧瞧大姑娘小媳妇，过过眼瘾，搞个精神会餐。军民没有界线，村子里的土狗自然可以到处溜达；军营伙食有保障，泔水桶里时常有饭菜，土狗当然喜欢光顾军营了。
师机关里，最先瞄上这些到军营觅食的土狗，就是大名鼎鼎的“钱老九”。
提起“钱老九”，当年91师机关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钱老九”雅号钱学予，55年穿上二尺半，算得上老资格。东山岛高射机枪连出身当的文化教员，后来又到师机关当干事，二十几年军旅生涯，什么“长”都没捞上，四十大几转业地方时才是个“副营职”。但他从不怨天尤人，每天照旧“三个饱儿两个倒儿”，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天活受罪，快乐地混过每一天。至于谁给他起了“钱老九”的外号，目前尚属争议问题。有人说是他的科长老郑，也有人说是当过新四军的师首长戴副政委，还有人说是宣传科的范科长，尽管冠名权定不下来，但可以肯定地说是领导给他起的，经领导嘴叫出，后被群众认可，而广为流传的。
为什么叫“老九”，而不叫老三、老四或老七、老八呢？大背景是这样的，文化大革命定了八种专政对象：地主、富农、反革命分子、坏分子、右派、叛徒、特务、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地富反坏右叛徒特务走资派）；知识分子也臭了，但只能排在第九位，所以又称“臭老九”。老钱当了十几年文化教员、文体干事，在七十年代初中生都不多的部队里，算得上知识分子吧。另外一件事，也加深了这个外号的传播度和知名度。师里排演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有次演出，正角杨子荣吃多了凉拌猪头肉一劲蹿稀上不了台，老钱救场如救火，化上妆，戴上大皮帽、套上虎皮背心羊皮大氅就上了台。那位说，老钱行吗？告诉您，这台戏从选人到排练老钱一手经办，唱词唱腔早就烂熟于心，加上老钱天生一副好嗓子，一个亮相就博了个满堂彩，一句未完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整个爆了棚。台下官兵开始以为是外请演员，看了一阵觉得脸有点儿熟，正议论着呢，不知谁喊了一句：他是钱老九！戏也刚好演到座山雕和八大金刚对着被封为威虎山“老九”的杨子荣高喊：老九不能走~~。哄！笑声骤起，满满的礼堂如同滚油锅里泼进一瓢凉水——炸了！。从此，“钱老九”的称呼算是板上钉了钉，91师机关上下有口皆碑，弄得军机关和友邻部队不少人也都知道。
言归正传，还说狗。
老乡家的狗属自繁自衍，与现今流浪狗无二。谁也没把它们当回事，哪家也没列入家庭财产。有一、二只土狗摇摇尾巴，在桌旁转转，自当家里多个活物，增添点儿生气，十天半月没回来也不会有人去找去问。邻家母狗生了，想起的再抓一个回来养就行了。福建多山面海，当地人喜欢吃海鲜、鸭子和猪肉、羊肉，唯独不怎么吃狗肉。如果换在江西、贵州或是延边、山东那些地方，是轮不到钱老九打狗的。
老九打狗多半是为了玩，少半是解馋。他找漳州体委的朋友借了一支崭新的小口径步枪，要了100发子弹。拿回枪的那天，他在宿舍门前一边擦拭挂满烤蓝的枪身，一边对俺说，“这种枪最大射程一百二十米，有效距离三十米，后坐轻、枪声小，铅制弹丸侵彻力适中，打狗最合适。如果是军用枪或是汽枪，好比牛刀杀鸡、餐刀宰猪，不合用。许多人以为，吃狗只宜在冬季，实际做得好，一年四季都可食用。”
因工作忙，半个多月没见着钱老九了，听说他颇有斩获。
一个星期日午饭后，俺去找他侃大山，刚到门口就见他提着枪、拿着卷成一筒的麻袋走出来，拉上俺说：“打狗去，叫你开开眼”！顺着机关家属宿舍的小路，我们来到食堂后面小山坡上，他选择一棵大桉树下长满灌木的土堤，居高临下，二十米处正是机关食堂墙后的泔水桶，没有任何遮蔽物，视界开阔清爽。因为是午饭后半小时了，用餐人员已经散尽，火头兵们打扫食堂、洗涮锅具、清理剩菜剩饭还在忙活。我们将麻袋铺开，坐在树阴下，老九拉开了话匣子。
“狗很精。尤其流浪在外、被人欺负过的狗会时刻保持戒备心理，看到人们手里拿着棍棒、弯腰捡东西、甚至注视着它，都会高度警惕，逃之夭夭。狗命大。只要当时没打中脑袋和心脏，都不防碍它逃跑，一条腿断掉，三脚着地跑得更快。”
说到这儿，钱老九露出顽皮的笑，看着俺问：“听过‘狗腿子’的传说吗？”看俺摇头，他接着说，“过去有个大地主，穷凶极恶地盘剥农民，手下有个流氓打手，专为地主干坏事。一天，打手去农民家逼债，农民忍无可忍，群起攻之。打手的腿被打断了，狼狈爬回地主家。老地主看到他的败落样，想到没腿今后不便帮自己讨债了，遂下令将家里养的看门狗的后腿取下，给打手接上。流氓打手接上狗腿，跑得更快，为虎作伥更猖狂了，后来人们都管帮人作恶的家伙叫‘狗腿子’。可是，没了后腿的公狗天天趴在地上，没法再咬穷人了，地主又叫人用泥捏了腿子接在狗的身上，狗有了腿，又能跑跳、咬人了。很多人奇怪，狗尿尿为什么要抬起后退，其实很简单，就是怕湿了用泥捏的后腿呀！”看俺将信将疑的笑，老九站起身，向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坐下又侃开了。
“土狗在外，很少处于静止状态。打运动目标，关键是掌握提前量，确定瞄准点。子弹飞得再快，离开枪口到达目标，也是需要时间的。目标如果运动，没有提前量，绝对无法打中。有两种具体打法：较常用的是‘待机’法，就是选择目标必经前方据枪构成瞄准线等着，根据目标移动速度果断击发，如果打中速跑动的狗，小口径在30米距离必须提前半个狗体。再是‘追机’法，直接按提前量构成瞄准线，并与目标同时移动，在移动中适时击发。”
打扫完毕的食堂，安静了下来。太阳把地上的一切晒得都疲倦了，只有树上的蝉高一声低一声地鸣叫着。
“钱大哥”，俺是小字辈，在师通信营当排长，自然不好叫他“老九”，“你咋知道这么多”？
“在东山岛，我在高射机枪连呆了好几年，打飞机、打伞兵都练过，那些都是移动目标，且速度快，距离远，不易捕捉。实弹打过拖靶和空飘气球。12．7毫米口径的高射机枪，打起来，咚咚咚、咚咚咚~~~，枪口喷火，弹壳飞溅，震耳欲聋，老鼻子过瘾了。”
“五十年代海峡两边真打炮，后来改打宣传弹，再后来就改放气球了。有一年秋天，东南风开始刮了，正是老蒋放气球的时节。上面紧急命令，对空飘气球进行火力拦截。我们连火速进入阵地，退去枪衣，架好枪身，挂上弹链，严阵以待。十五分钟后，星星点点大约十来个气球飘到我们阵地上方，连长是山东大汉，身高一米八五，脾气火爆，张口闭口“奶奶地”，外号杨二楞子，平时最崇拜梁山好汉鲁提辖，在连里威信极高。他一声令下“奶奶地，打！”我们九挺高机同时开火，一个齐射就打下来3个。”
“你问气球啥样？干什么用？”老钱比划着说，“它就是孔明灯，上面用经过特别处理的绸布做成罩筒，下面有一个烧煤油的装置，靠热气升空。下面系着一大袋东西，主要是老蒋的像章、宣传台湾繁荣的传单、驾机驾船携械投台的黄金赏格、印着标语口号的背心、还有贴着‘大陆灾民救济总署、随捡随吃’字样的饼干、罐头，最可气的是叛逃飞行员所谓美好生活的照片，这些家伙太无耻了，我们的特工应该摸过去，先把这些叛徒干掉！”老钱眼里冒出愤怒的火光，攥紧的拳头重重擂在土堤上。
“这种孔明灯式气球，续航能力特强，顺风一直能飘到新疆、云南。那天，我们打掉14个气球，是拦截行动中打下最多的，受到指挥部通令嘉奖。杨连长高兴地叫给养员去镇上买肉犒劳大家，无奈全包圆了也只买回九斤半猪肉，连长只得又下令把伙房养的大黄狗杀了，与猪肉炖成烂熟的一锅。炊事班长江西永新人，烧狗肉是个里手。那天是我帮的厨，杀狗煮肉从头干到尾。晚上，全连饱餐‘一锅烩’。猪狗交融，相辅相成，满屋子弥漫着馋人的香味。兵们谁也顾不上说话，大口嚼着肉块，白面馒头沾肉汤，吃得别提多棒了。据说，当晚就有好几个小子流了鼻血，有的半夜还走了一把火。可见狗肉火力之猛啊！”
说到这儿，老九伸头朝下一看，随即按着俺趴下，俺看过去，一只黑色土狗一溜小跑朝食堂奔来。老九拉开枪栓，将子弹放入膛中，推上枪机，据枪瞄准。黑狗一边跑一边左右张望，离泔水桶十余米时站下不动了。俺催促老九，“快打！”不料声音过大，狗往坡上看了一眼，撒腿就跑，只听“啪”的一响，黑狗打了一个滚，不动了。“打中了”，我高兴地喊着站了起来。老九纹丝不动，瞬间又压上一发子弹。说时迟，那时快。黑狗一个鲤鱼打挺，又站起来，弓身往前急弛。不出三步，“啪”，老九又是一枪，狗的跑姿立马定住了，惯性将整个狗身抛向二米开外。这时，钱老九站起身，点上一棵烟，持枪拍净沾在身上的浮土，俺提着当坐垫的麻袋，一起走下土坡。
两枪全打中了，一枪命中脖颈，一枪命中上脑。看着淌出鲜血、将地面染红，一动不动、侧卧在地的精瘦黑狗胴体，老九说，“本来一枪就能解决问题，你一喊，狗一惊，自然退着跑，瞄准前腿上部心脏方位那枪，就打在了脖子上。我料到它不会死，才又做好准备，补上一枪，否则它会借我们起身时，跑得无影无踪。”
用麻袋装上狗，手感告诉俺，它不过十三、四斤重，送到老九家，老九要俺留下等吃晚饭，尝尝他做的红焖狗肉。俺告诉他，下午连里要到菜地组织生产评比，非得回去，以后再来打扰。
不久，钱老九受上级指派，去龙岩支左。半年后，俺调到江西省军区司令部工作。从此人各一方，再也无缘听老九神侃，也无缘品尝他的红焖狗肉了。
又过了一年多，军区集训，在福州梅峰宾馆，碰巧遇到９１师篮球队的李保平。老朋友见面分外亲热，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钱老九，就聊到了钱老九打狗，就聊到了钱老九的“红焖狗肉”。保平翘着大拇指说：“那真是一绝。你小子没吃过老九炖的狗肉，遗憾去吧！”
他咽下嘴里的口水，接着说，“半年前，东山岛搞渡海登陆演习，来了好多开国老将军。演习结束后，在倒桥９１师招待所落脚，老将军里不少是江西人，爱吃狗肉喝茅台。师里上下一通忙活，什么都齐了，就是做出的狗肉炖不烂、有骚味，从漳州请来的大厨急得抓耳挠腮。师后勤部长发话，快请钱老九出山操勺。通信员狗颠屁股一溜烟奔到老九家，老九抽着烟，不慌不忙来到招待所后厨。”
“老九到后，叫厨房人员列队站好，他队前动员：老将军百战沙场，个个都有战伤，个个都是英雄，根在人民，功在国家，一定要让他们吃好吃满意。大家精神饱满，齐声回应。老九指挥若定，一应厨师如小学生听令。他吩咐人速去乡间买来半年左右的二条嫩狗，杀死后去头去尾去四爪，抬上灶头，用火苗灼尽狗毛，开膛破肚，连皮带骨剁成寸宽肉块，狗下水老钱也不让丢，切好洗净，都放入清水浸泡，这时他从包里掏出带来的永春老醋，往水中倒入少许。二小时后，捞肉漓干，油锅烧至八成，将狗肉下锅过油，一分钟捞起，清锅后再放适量新油烧滚，加葱姜蒜炒香，倒入肉块爆炒几个来回，取闽西黄酒整瓶倒下，直到黄酒没过肉块，同时将装有肉桂、陈皮、花椒、大料、甘草、香叶、干辣椒的纱布袋放入，盖锅盖大火煮半小时改小火炖半小时。这时，从锅里升腾而出的水汽，已是混合了奇异肉香的仙气了。俗话说，‘狗肉滚三滚，和尚坐不稳’。而钱老九的狗肉，恐怕会让饕餮者闻之欲断魂。老九打开锅盖，用马勺将狗肉平均舀放进十个沙瓿，加水、适量酱油红糖和盐后，盖好依然放在小火上煨着入色、收汁。”
“晚饭桌上，老将们依次而坐，加上随从、工作人员整五桌。凉菜除外，六菜一汤，五个热菜都端了上来，酒也喝得差不多了。老九对厨师发令‘上狗肉’。饭桌上，只见沙瓿盖子一揭开，老将军们立马兴奋起来，夹起油红闪亮的狗肉块放入嘴中嚼过后，这位说‘又吃到三次反围剿胜利后，在吉安过年吃的狗肉了’；那位说‘９１师做的狗肉和杂碎，色佳、肉烂、皮糯、味道足’；还有的说‘谁讲狗肉上不了席？！９１师的狗肉菜上国宴没问题，外国武官尝尝咱们的革命菜、战争菜，恐怕对中国历史都会有新认识’。一瓿吃完，将军们意犹未尽，老钱及时指挥端上第二瓿，老将们吃着红焖狗肉，睹肉生情，他们眼前浮现的一定是金戈铁马、生死冲杀；老将们喝着贵州茅台，酒发豪情，他们肯定又会看到遵义会场中的拨乱反正、曙光再现。一人低吟引得大家齐唱，餐厅里响起《十送红军》委婉、凄美的曲调，每个将军都很激动、都很真情。整个晚餐持续了二个多小时。”
“最高兴、最得意的当属师长、政委了，晚饭后，显然喝高的他们，攥着钱老九的手，连声夸‘好、好、好！’平时左得很，曾在研究干部使用时，认为老九‘太吊’，放放再说的师政委，这时竟然拍着老九的肩膀，操着浓重的胶东口音，嘉奖似地说‘伙计、我说伙计，以后好好干’。”
“这次鼓励，扎实让钱老九振作、自律了十来天，早睡早起、按时上下班、学习积极发言，但没长性的老九，不到半月终于又丢掉假象，依旧玩牌、打狗、捉田鸡、睡懒觉了。”
再后来好多年，朋友告诉俺，“师后勤部军需科有个助理员，摆饭局请老九吃饭，专门为请教‘红焖狗肉’的秘方。老钱知识产权意识不强，借着农场特制无勾兑８５度高粱烧的酒劲，摆开了龙门阵。”
“钱老九对他说，我的红焖狗肉有六大诀窍，首先是选狗仔。养过狗的都知道，狗长一年相当人长七岁，狗长七个月就停止长个了，所以半年左右的狗，吃口最好。太小没嚼头，太老咬不烂。其次是连皮宰。狗肉带皮香。狗皮完全是胶质，吃起来弹牙、补气。第三是醋去骚。永春老醋与山西陈醋、镇江香醋、保宁药醋并列中国四大名醋，清水浸泡狗肉块后，用永春老醋杀骚去腥是绝佳的，并能分解肉里的氨基酸、蛋白质，有助消化。第四是肉过油。狗肉都是红肉，没膘，不过油吃起来‘柴’，看着也不亮，使热油一蹭，肉就精神了。狗下水、狗杂碎是好东西，有滋阴壮阳功能。第五是火候准。一小时内大火小火各半，焖在沙瓿里入味深回味久，上桌还好看不易凉。第六是佐料齐。特别是黄酒、肉桂、陈皮、干辣椒四样，绝对不能少。黄酒去骚增香添味，是个宝。盐、红糖、酱油一定要最后适量放。”
“听说，请老九吃饭套磁的家伙，８５年大裁军转业回了南昌。九十年代后期，在八一大道最繁华地段与人合开了一家高级酒店，1888元的招牌菜就是‘皇家秘制红焖狗肉’。金碧辉煌的大厅正墙上，用拳头大的字写了好长一篇文章，说这道狗肉菜，来自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原配马秀英马大脚她爷爷的老妈，朱皇帝就是靠着这道红焖狗肉团结了徐达、汤和、常玉春、蓝玉等猛将，聚集起李善长、刘伯温、宋濂、叶琛等能臣；就是吃着这道红焖狗肉西扫陈友谅、东灭张士诚，最后推翻元朝蒙古人的统治，定都石头城的。还说，朱老板称帝后，一度变心，要休马大脚。马皇后亲做红焖狗肉，朱老板想起当年落魄时，马家对他的恩德，通过批评与自我批评，夫妻举案齐眉，重修于好。酒店每个高档包间里，都装饰有二具造型逼真、呲牙咧嘴、真狗大小的纯铜镀金猛犬雕塑，墙上还挂着整张鞣好的上等狗皮。”
“据称，当年江西善书法、会捞钱、喜风流、2000年妇女节被杀掉的胡长清胡巡抚，就常在此摆宴吃喝，并在笑纳十万元润笔费后，挥毫提写了店名。酒店以最快速度制成巨型金字牌匾，燃放鞭炮、敲锣打鼓挂上门楣。胡巡抚出事被双规后，酒店又以更快的速度摘下牌匾，以示清白无垢。”
最近，在网上看到一组钱老九生活照。年过七十的老九，真老了！
俺猜，现今使老钱郁闷的事就是当年操高机、端小口径、耍笔杆、抡马勺、健步如飞的胳膊腿有些木纳、不大听使唤了；再一个让他郁闷的事，恐怕就是始终看不懂经自己研究、炮制的红焖狗肉如何就与明朝宫廷菜、皇家的宫闱秘史扯上了干系，越来越看不懂吃饱狗肉喝足啤酒后“真爽、很Q、太给力了”满口网络语言、飚车肇事的富二代和官二代，更加看不懂“爱狗不爱人、笑贫不笑娼、钱到路路通”的那些社会现象了。
一个安监丑胖子，
腆着孕妇大肚子，
戴着水晶眼镜子，
背对出事破车子，
笑得咧开嘴岔子。
说你发傻是呆子，
你却戴着官帽子！
说你头大有脑子，
里面一堆粪渣子！
此车如有老爷子，
你会如此混小子？
伯爵戴在手腕子，
路易装进大肚子，
贿赂收了几柜子，
平时喜欢玩女子；
群众面前当老子，
工作起来似孙子，
对着镜头耍痞子，
全靠一张嘴皮子。
仗着自己有路子，
背后大佬撑腰子，
党纪国法如刀子
要宰杨胖命根子！
是人是鬼照镜子，
不男不女现身子，
纯粹一个大骗子，
网友群众挽袖子，
全国一起发帖子，
揪出贪官过日子！
老钱与田鸡
老钱，大号钱学予，当年九十一师机关上下人称“钱老九”。
老钱55年投身军旅，长年做文教工作，官没见长，年龄倒是一年大似一年了。看着别人当科长、当处长，他心里想“说不定哪天摔个屁股墩，你小子才知道当官不好玩呢！”还真让老钱说着了，他的科长郑疤瘌眼，后来因经济问题、男女关系问题摔了个大马趴，被一掳到底，成了平头百姓。
没有官帽子，应酬少，时间相对就多些。要问老钱有何爱好，那可多了去了。六七十年代，物质匮乏，条件有限，没有现今灯红酒绿这一套，部队生活很是单调。可老钱是谁呀？！那是个能在苦中找乐的主，对他来说，打牌、下棋、玩球、打鸟、看书、闲侃、看电影，没有一项不在行。但他情有独钟的还是抓田鸡。
老钱懂田鸡、捉田鸡、吃田鸡，堪称一绝。世上之事，但凡做“绝”，就是达到了极致，就是无人可比。
七八月份的闽南，平均温度都在３０度以上，插上的二季稻很快返了青。站在师机关家属宿舍门口，一望无垠的水稻田层层叠叠地向远方延伸，一直连接到十多里外的大山脚下。晴朗的夜晚，蛙鸣声、水稻拔节声、和风拂过声拧在一起，好象正在弹奏舒曼的《田园交响曲》。经过小半年饱餐的蛙类，现在正是浑圆多肉之时。一个周六夜，老钱穿上高腰雨靴，手持四节二号电池的电筒，叫上三几同样装扮的小兄弟，提着铁丝笼子出发了。
来到田头，老钱总是点上烟，抽几口、听一阵。对没经验的人，蛙叫声最集中、最响亮的地方，肯定以为就是抓捕的最佳地段。老钱告诉你，错了。“呱、呱”叫成一片的地方都是小蛙，学名“中国泽蛙”，遍身翠绿，也有绿背褐纹的，善鸣、会跳，不易抓，一只半两上下，大都是骨架，没什么吃头。咱要逮的是“田鸡”，大家伙，学名“虎纹蛙”和“黑斑蛙”，每只小则二三两，大的半斤上下，它们叫声似狗，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跟着老钱，循独特叫声摸去，“嗡、嗡”叫声越来越近，老钱按亮大手电，一道雪亮光柱聚在三米前的田埂处。好嘛！一只浑身黑褐、皮上长有肉棘的大蛙蹲坐稻苗旁，老钱蹑手蹑脚轻声靠近，大蛙被刺眼的光亮晃得一动不动，如同中了如来佛的定身法。靠近大蛙后，老钱稍做停顿，右手闪电出击，五指好似龙爪钳鳖，一把抓在大蛙的中段，不停挣扎的四腿、雪白的肚皮、鼓起的大眼，近距离呈现在我们几个山东兵的眼前。我想，老钱要是侦察兵，抓起“舌头”来，肯定一蹴而就，毫不含糊。在他的带领和示范下，三个钟头下来，笼子里已有十几只了，我们有些累了，老钱一声吆喝，大家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第二天是星期日。中午，大家早早来到老钱宿舍，他爱人、在师医院当护士的洪义明泡好铁观音招呼大家，老钱腰围白布裙，忙着杀田鸡。我近前一看，笼里的大蛙挤成一团，它们的腿部和身上，有的如同老虎皮上的纹路，有的则是黑色的斑块纹，“虎纹蛙”、“黑斑蛙”的大名，估计就是因此而来。老钱右手执一把利剪，左手抓住蛙背，从蛙腹入剪剖开，清除肠肚，剪去头和四爪，清水漂洗后一切六块，一只田鸡几分钟就收拾停当，十分麻利快！老钱说，城里人傻，吃田鸡剥皮，实际带皮吃才更有味道；他还介绍，田鸡的吃法最好是爆炒红烧或是清炖煨汤，做田鸡不应放刺激性的配菜，嫩藕、冬笋、荸荠、土豆片都适宜，辣椒、芹菜、大葱则会掩盖田鸡的鲜嫩，油炸也会使田鸡肉收缩变老，影响口感。
我记得那顿午饭，老钱是空心菜杆溜田鸡、香葱炒鸡蛋、青椒焖肝尖、肉丝豆干炒榨菜，还开了二盒香菇猪脚罐头，喝的是师农场自酿的高粱酒。姥姥的啊！说起农场高粱酒，度数之高，吓死个人，头遍蒸馏酒没勾兑过，足足85度，闻起来喷香，抿一点生辣，咽下去从喉咙到胃一线火。老钱有人缘，农场孝敬师领导总忘不了搭上老钱。
那天，大家吃得很多、喝得很多、聊得也很多。老钱说，他从小就爱摸鱼捉虾，逮田鸡那是拿手好戏，昨晚不过是壁虎掀门帘——露一小手。大李开玩笑，钱大哥把自家县的田鸡捉净了，又捉到龙海县来，要不老钱家乡叫闽清呢！老于吐口酒气，拖着长音讲“人就是厉害，没有捉不到的，没有吃不了的。”洪护士一边给大家斟满酒，一边开了腔，她说，动物界里肯定是人最能，但微生物界人还不能说全征服了，说不定哪天冒出个新病毒，就会像人类灭绝许多物种一样，彻底灭绝了人类！一桌人听到小洪的高论，谁也没再作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到被酒精烧红的面孔就像真的感染上了艾博拉病毒。
三十多年过去了，往事历历在目。回想当年一席谈，可以说，物种进化速度决定其在生物链中的地位，人类虽然眼不如鹰、鼻不如狗、力不如熊、寿不如龟，但他在以大脑为标志的综合进化水平上，远远超过了各种动物。人类掌握了工具，获得了自身功能可怕的强化，无敌于任何动物种群。同样，人类社会中谁能执掌先进，谁就拥有话语权和领导权。不信？君请看美利坚搞的X37B无人空天飞行器、电磁动能炮二样新家伙，就会明白，不想当“田鸡”应该怎么办！
现今，程溪倒桥因建设发展，稻田已减少很多了，农田因过度使用化肥和除草剂，田鸡也很少了，老钱们就是来故地，也很难再露一小手了。只是小洪当年的预言不幸中的，人们的疾病确实越来越多，越来越怪，病毒的变异远远超过医药的发展速度，在这样一场赛跑中，人和微生物（病毒）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老钱，大号钱学予，当年九十一师机关上下人称“钱老九”。
老钱55年投身军旅，长年做文教工作，官没见长，年龄倒是一年大似一年了。看着别人当科长、当处长，他心里想“说不定哪天摔个屁股墩，你小子才知道当官不好玩呢！”还真让老钱说着了，他的科长郑疤瘌眼，后来因经济问题、男女关系问题摔了个大马趴，被一掳到底，成了平头百姓。
没有官帽子，应酬少，时间相对就多些。要问老钱有何爱好，那可多了去了。六七十年代，物质匮乏，条件有限，没有现今灯红酒绿这一套，部队生活很是单调。可老钱是谁呀？！那是个能在苦中找乐的主，对他来说，打牌、下棋、玩球、打鸟、看书、闲侃、看电影，没有一项不在行。但他情有独钟的还是抓田鸡。
老钱懂田鸡、捉田鸡、吃田鸡，堪称一绝。世上之事，但凡做“绝”，就是达到了极致，就是无人可比。
七八月份的闽南，平均温度都在３０度以上，插上的二季稻很快返了青。站在师机关家属宿舍门口，一望无垠的水稻田层层叠叠地向远方延伸，一直连接到十多里外的大山脚下。晴朗的夜晚，蛙鸣声、水稻拔节声、和风拂过声拧在一起，好象正在弹奏舒曼的《田园交响曲》。经过小半年饱餐的蛙类，现在正是浑圆多肉之时。一个周六夜，老钱穿上高腰雨靴，手持四节二号电池的电筒，叫上三几同样装扮的小兄弟，提着铁丝笼子出发了。
来到田头，老钱总是点上烟，抽几口、听一阵。对没经验的人，蛙叫声最集中、最响亮的地方，肯定以为就是抓捕的最佳地段。老钱告诉你，错了。“呱、呱”叫成一片的地方都是小蛙，学名“中国泽蛙”，遍身翠绿，也有绿背褐纹的，善鸣、会跳，不易抓，一只半两上下，大都是骨架，没什么吃头。咱要逮的是“田鸡”，大家伙，学名“虎纹蛙”和“黑斑蛙”，每只小则二三两，大的半斤上下，它们叫声似狗，发出低沉的“嗡、嗡”声。跟着老钱，循独特叫声摸去，“嗡、嗡”叫声越来越近，老钱按亮大手电，一道雪亮光柱聚在三米前的田埂处。好嘛！一只浑身黑褐、皮上长有肉棘的大蛙蹲坐稻苗旁，老钱蹑手蹑脚轻声靠近，大蛙被刺眼的光亮晃得一动不动，如同中了如来佛的定身法。靠近大蛙后，老钱稍做停顿，右手闪电出击，五指好似龙爪钳鳖，一把抓在大蛙的中段，不停挣扎的四腿、雪白的肚皮、鼓起的大眼，近距离呈现在我们几个山东兵的眼前。我想，老钱要是侦察兵，抓起“舌头”来，肯定一蹴而就，毫不含糊。在他的带领和示范下，三个钟头下来，笼子里已有十几只了，我们有些累了，老钱一声吆喝，大家鸣金收兵、打道回府。
第二天是星期日。中午，大家早早来到老钱宿舍，他爱人、在师医院当护士的洪义明泡好铁观音招呼大家，老钱腰围白布裙，忙着杀田鸡。我近前一看，笼里的大蛙挤成一团，它们的腿部和身上，有的如同老虎皮上的纹路，有的则是黑色的斑块纹，“虎纹蛙”、“黑斑蛙”的大名，估计就是因此而来。老钱右手执一把利剪，左手抓住蛙背，从蛙腹入剪剖开，清除肠肚，剪去头和四爪，清水漂洗后一切六块，一只田鸡几分钟就收拾停当，十分麻利快！老钱说，城里人傻，吃田鸡剥皮，实际带皮吃才更有味道；他还介绍，田鸡的吃法最好是爆炒红烧或是清炖煨汤，做田鸡不应放刺激性的配菜，嫩藕、冬笋、荸荠、土豆片都适宜，辣椒、芹菜、大葱则会掩盖田鸡的鲜嫩，油炸也会使田鸡肉收缩变老，影响口感。
我记得那顿午饭，老钱是空心菜杆溜田鸡、香葱炒鸡蛋、青椒焖肝尖、肉丝豆干炒榨菜，还开了二盒香菇猪脚罐头，喝的是师农场自酿的高粱酒。姥姥的啊！说起农场高粱酒，度数之高，吓死个人，头遍蒸馏酒没勾兑过，足足85度，闻起来喷香，抿一点生辣，咽下去从喉咙到胃一线火。老钱有人缘，农场孝敬师领导总忘不了搭上老钱。
那天，大家吃得很多、喝得很多、聊得也很多。老钱说，他从小就爱摸鱼捉虾，逮田鸡那是拿手好戏，昨晚不过是壁虎掀门帘——露一小手。大李开玩笑，钱大哥把自家县的田鸡捉净了，又捉到龙海县来，要不老钱家乡叫闽清呢！老于吐口酒气，拖着长音讲“人就是厉害，没有捉不到的，没有吃不了的。”洪护士一边给大家斟满酒，一边开了腔，她说，动物界里肯定是人最能，但微生物界人还不能说全征服了，说不定哪天冒出个新病毒，就会像人类灭绝许多物种一样，彻底灭绝了人类！一桌人听到小洪的高论，谁也没再作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到被酒精烧红的面孔就像真的感染上了艾博拉病毒。
三十多年过去了，往事历历在目。回想当年一席谈，可以说，物种进化速度决定其在生物链中的地位，人类虽然眼不如鹰、鼻不如狗、力不如熊、寿不如龟，但他在以大脑为标志的综合进化水平上，远远超过了各种动物。人类掌握了工具，获得了自身功能可怕的强化，无敌于任何动物种群。同样，人类社会中谁能执掌先进，谁就拥有话语权和领导权。不信？君请看美利坚搞的X37B无人空天飞行器、电磁动能炮二样新家伙，就会明白，不想当“田鸡”应该怎么办！
现今，程溪倒桥因建设发展，稻田已减少很多了，农田因过度使用化肥和除草剂，田鸡也很少了，老钱们就是来故地，也很难再露一小手了。只是小洪当年的预言不幸中的，人们的疾病确实越来越多，越来越怪，病毒的变异远远超过医药的发展速度，在这样一场赛跑中，人和微生物（病毒）到底谁会是最后的赢家？！
说到老鼠，钱老九来了精神。
“自然界只有三种动物能被人称做‘老’，天上飞的老鹰，山中大王老虎，再就是老鼠。人们确实崇拜它们，鹰和虎不用说了，那是猛禽猛兽，老鼠虽弱小，但生命力、生存力极强。有人考证，几百万年前，地球遭遇小行星撞击，长期暗无天日，温度下降，以恐龙为代表的一大批动物植物灭绝了，老鼠靠着地洞穴居、吃植物种粒和动物尸体，躲过了这一劫。天敌少了，鼠的家族成员还得到广泛发展。据说，全世界人类和动物的总和就是现在鼠类的数量。”
老钱看我有些吃惊，笑了笑，接着说“老鼠能自觉开展计划生育，食物丰盛，老鼠多生快生，食物匮乏，就少生不生。老鼠又是十分机灵、警觉的，同伴被夹子打死、吃食物药死，其它鼠们会迅速传递信息，告戒切勿上当，至使此类方法完全失灵。所以，不用担心能把老鼠灭绝掉。”
“中国人有12生肖，排在头一个的就是老鼠，说明我们祖先早就认识到鼠类的能力。我相信一个观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凭主观愿望，花大力气帮助某种动物存活下去，虽然意图善良，精神可佳，但完全是徒劳的、无意义的。比如大熊猫，成年块头这么大，生殖器官却如此不发达，又十分难发情、难交配，一胎小崽只有一、二只，大小如同老鼠幼崽，命悬一线，弱不禁风，太易夭折了。熊猫食谱狭窄，以箭竹为主，竹子开花枯死，熊猫只能坐以待毙。而老鼠，所有的猫科动物、鹰隼和蛇类动物都吃它，人类也采用各种方法灭绝它，可老鼠少了吗？！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适合形容老鼠”。
突然，老九警觉起来。迅速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端起气枪，原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一道窄缝。随他枪指方向我看到，一只不大的老鼠在饭堂门口跃跃欲试，它肯定看到房子里的我们，有所畏惧，但地板上掉落的饭菜诱惑太大，它几经犹豫后还是贸然顺墙边溜进饭堂，老钱的枪口紧紧跟随鼠在移动，“啪”枪口冒出一股淡淡蓝烟，那只不大的鼠仰面朝天，一动不动了。
老钱收回崭新的“工字”牌气枪，接着说“老鼠对人的危害主要有三方面，首先是吃粮食，老鼠别称“耗子”，顾名思义就是特别能消耗和耗费粮食，几千年前的《诗经》就有硕鼠篇，‘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硕鼠，无食我麦’，可见古人对老鼠猖狂攫取食物已到了哀求的地步。其次是破坏东西，只要是能咬的，老鼠都要咬，并不是为了吃，而是要磨牙。鼠类门齿能不停地生长，为此它必须磨去多余部分，木制家具、皮革、书籍、衣服、电线就是它们最好的磨牙物品。第三是传播疾病，老鼠能传播鼠疫、流行性出血热、钩端螺旋体病等30多种疾病。 特别是鼠疫，传染性极强，死亡率很高。据估计，有史以来，死于鼠源疾病的人数，远远超过死于战争者。历史上，鼠疫有过三次大流行。6世纪东罗马帝国第一次大流行，长达50年，死了1亿人；14世纪欧洲第2次大流行，死亡2500万人，占当时欧洲人口的1/4。18世纪末19世纪初，第三次大流行，死亡4000万人。”
“你别害怕”，老钱用脚尖踢踢装死老鼠的布袋，点上烟说道“老鼠也有好处，医学实验离不开老鼠，南方不少省份都喜欢吃老鼠。闽西‘八大干’：连城地瓜干、长汀豆腐干、宁化老鼠干、上杭萝卜干、武平猪胆干、明溪肉脯干、永定菜干、清流笋干中，以老鼠干最有特点”，老钱如数家珍。
他神秘地告诉我，“家乡闽清，有吃‘三吱肉’的传统。男人在田里劳动，挖出遍身粉嫩，没有开眼的成窝小老鼠，立即生生活吞下去。因为提起细如灯捻的尾巴时，小老鼠会‘吱’地叫一声，放到嘴里，小老鼠感到热气，又会‘吱’地叫一声，吞进肚里，小老鼠还会‘吱’地叫一声，所以俗称‘三吱肉’，吃过的人都说，很补的。可老钱我胆子小，实在不敢放进嘴里，一直没吃过那一口”。
幸亏我已吃完饭了，否则正吃时听他这样讲，雪白的米饭肯定会演变为粉嫩的小老鼠，在嘴里、肚里‘吱、吱’怪叫，吃进胃的饭菜肯定会顺着来路一涌而出。
“自然界只有三种动物能被人称做‘老’，天上飞的老鹰，山中大王老虎，再就是老鼠。人们确实崇拜它们，鹰和虎不用说了，那是猛禽猛兽，老鼠虽弱小，但生命力、生存力极强。有人考证，几百万年前，地球遭遇小行星撞击，长期暗无天日，温度下降，以恐龙为代表的一大批动物植物灭绝了，老鼠靠着地洞穴居、吃植物种粒和动物尸体，躲过了这一劫。天敌少了，鼠的家族成员还得到广泛发展。据说，全世界人类和动物的总和就是现在鼠类的数量。”
老钱看我有些吃惊，笑了笑，接着说“老鼠能自觉开展计划生育，食物丰盛，老鼠多生快生，食物匮乏，就少生不生。老鼠又是十分机灵、警觉的，同伴被夹子打死、吃食物药死，其它鼠们会迅速传递信息，告戒切勿上当，至使此类方法完全失灵。所以，不用担心能把老鼠灭绝掉。”
“中国人有12生肖，排在头一个的就是老鼠，说明我们祖先早就认识到鼠类的能力。我相信一个观点，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类凭主观愿望，花大力气帮助某种动物存活下去，虽然意图善良，精神可佳，但完全是徒劳的、无意义的。比如大熊猫，成年块头这么大，生殖器官却如此不发达，又十分难发情、难交配，一胎小崽只有一、二只，大小如同老鼠幼崽，命悬一线，弱不禁风，太易夭折了。熊猫食谱狭窄，以箭竹为主，竹子开花枯死，熊猫只能坐以待毙。而老鼠，所有的猫科动物、鹰隼和蛇类动物都吃它，人类也采用各种方法灭绝它，可老鼠少了吗？！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也适合形容老鼠”。
突然，老九警觉起来。迅速将烟屁股扔到地上，端起气枪，原本不大的眼睛眯成一道窄缝。随他枪指方向我看到，一只不大的老鼠在饭堂门口跃跃欲试，它肯定看到房子里的我们，有所畏惧，但地板上掉落的饭菜诱惑太大，它几经犹豫后还是贸然顺墙边溜进饭堂，老钱的枪口紧紧跟随鼠在移动，“啪”枪口冒出一股淡淡蓝烟，那只不大的鼠仰面朝天，一动不动了。
老钱收回崭新的“工字”牌气枪，接着说“老鼠对人的危害主要有三方面，首先是吃粮食，老鼠别称“耗子”，顾名思义就是特别能消耗和耗费粮食，几千年前的《诗经》就有硕鼠篇，‘硕鼠硕鼠，无食我黍。硕鼠硕鼠，无食我麦’，可见古人对老鼠猖狂攫取食物已到了哀求的地步。其次是破坏东西，只要是能咬的，老鼠都要咬，并不是为了吃，而是要磨牙。鼠类门齿能不停地生长，为此它必须磨去多余部分，木制家具、皮革、书籍、衣服、电线就是它们最好的磨牙物品。第三是传播疾病，老鼠能传播鼠疫、流行性出血热、钩端螺旋体病等30多种疾病。 特别是鼠疫，传染性极强，死亡率很高。据估计，有史以来，死于鼠源疾病的人数，远远超过死于战争者。历史上，鼠疫有过三次大流行。6世纪东罗马帝国第一次大流行，长达50年，死了1亿人；14世纪欧洲第2次大流行，死亡2500万人，占当时欧洲人口的1/4。18世纪末19世纪初，第三次大流行，死亡4000万人。”
“你别害怕”，老钱用脚尖踢踢装死老鼠的布袋，点上烟说道“老鼠也有好处，医学实验离不开老鼠，南方不少省份都喜欢吃老鼠。闽西‘八大干’：连城地瓜干、长汀豆腐干、宁化老鼠干、上杭萝卜干、武平猪胆干、明溪肉脯干、永定菜干、清流笋干中，以老鼠干最有特点”，老钱如数家珍。
他神秘地告诉我，“家乡闽清，有吃‘三吱肉’的传统。男人在田里劳动，挖出遍身粉嫩，没有开眼的成窝小老鼠，立即生生活吞下去。因为提起细如灯捻的尾巴时，小老鼠会‘吱’地叫一声，放到嘴里，小老鼠感到热气，又会‘吱’地叫一声，吞进肚里，小老鼠还会‘吱’地叫一声，所以俗称‘三吱肉’，吃过的人都说，很补的。可老钱我胆子小，实在不敢放进嘴里，一直没吃过那一口”。
幸亏我已吃完饭了，否则正吃时听他这样讲，雪白的米饭肯定会演变为粉嫩的小老鼠，在嘴里、肚里‘吱、吱’怪叫，吃进胃的饭菜肯定会顺着来路一涌而出。
一个半小时，老钱射鼠、侃鼠，给我上了一堂老鼠课，真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弹指光阴似箭，转眼岁月如流。九十年代初，我调军委总部工作。93年去基层部队调研，我们工作组一行到了海南三亚的凌水机场，那时海军航空兵装备新型作战飞机歼八Ⅱ不久。大家在部队领导陪同下，来到椰树摇曳的停机坪。
几架新飞机一线排开，流线型的机体、圆锥般的机头、舒展后掠的机翼，让人眼前一亮，难怪空军同志称歼八Ⅱ为“空中美男子”。大家仔细观赏飞机时，不约而同地发现，飞机三个起落架的轮子上方都卡有直径一米多的铝质盘子，有如做工粗糙的大锅盖，与制造精密的飞机很不和谐。
工作组负责人王部长问我，“卡在起落架上的盖子是干什么用的”？
还没容我回答，身旁的薛处长抢着说，“我猜是保护轮子，防止雨水淋太阳晒的”。
突然，二十年前钱老九的“老鼠一席谈”浮现在我的脑海，“薛处长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认为，主要是防老鼠钻进飞机、搞破坏的”，我随即充满自信地回答。
王部长是个较真的老头儿，打发参谋叫来场站韩站长，了解飞机维护、保养等问题后，照样询问了起落架上的盖子。
“报告首长，这不是制式装备，是我们根据当地情况自行加装的，就是为了防鼠”。
韩站长解释，海南岛鼠患猖獗，场站多次发生老鼠顺起落架钻飞机、咬电线的事件，几千万的装备一只老鼠就能让你动不了，想了很多办法，想得我们脑仁疼都不解决问题，只有这个土法子能让老鼠上不去飞机。
王部长是四川人，眯起眼睛，连说两个“要得”，表扬了场站实事求是搞好飞机维护所做的工作，当场指示秘书帮助总结经验，回去向总参首长汇报。晚上吃饭时，部长问我是如何知道“盖子防鼠”的，我把91师钱老九当年打老鼠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大家听，工作组好几个同志听得入了迷，夹起的菜停在半空，许久忘了往嘴里送。
再以后，我到舟山军港、江南造船厂，都看到停靠的大船，与码头桩墩连接的缆绳中央也卡着大盖子。不必细说，同行者对我的回答，先是不信，后是求证，再就是钦佩，最后听完钱老九射鼠的故事都说受教育了。
三年前，为了写论文，我到图书馆查阅资料和书籍，做了不少笔记。其中，印象深刻、与本文关联的资料有这么几处：
一、1971年10月，福建省军区政委倪南山和福建省军区副司令员周子韬写了一份检举张春桥的材料，揭发张春桥1967年7月18日在北京接见江西省军区赴京代表的会议上说：“我不是发动夺枪，你们不要贴出去。如果一个部队不执行毛 的革命路线，为什么不可以夺枪？枪发给谁，就是谁的？如果我在那里，我就赞成夺枪”。事实上，全国夺解放军的枪，就是从江西开始。倪南山把这个材料交给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韩先楚利用到北京开会的机会，将这个材料亲手交给了毛泽东。毛泽东没有表态，但这件事被福建省军区的一位领导知道了，抓住不放，要求福州军区处理倪南山。
韩先楚主持召开福州军区党委扩大会议，那位省军区领导说：中央公安六条规定，反对中央文革就是反革命。倪南山恶毒攻击张春桥，矛头指向中央文革，就是反革命行为！待大家都讲完了，韩先楚作总结性发言：“倪南山同志是老红军，周子韬同志是老八路，都是老革命，怎么能是反革命？这应该是个基本的准头吧？他们给中央写信，说明自己的意见，这是党员的权利嘛。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犯了错误还要允许人家改正嘛。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声音不高，却是不容置疑。韩先楚讲完，大军区几位常委立即表态同意。省军区有人虽然不服，眼见众怒难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北京一位名记者到福建省军区，听说了这件往事，掀起一场风波，结果福建省军区在未请示福州军区的情况下，召开了“对敌斗争”大会，逮捕了倪南山。福州军区新任司令员皮定均对此十分生气，把福建省军区臭骂了一顿。他给中央发了个电报，说抓倪南山是错误的，应予释放，福建省军区应向倪南山道歉。中央为此发了个“9号文件”，认为倪南山借揭发陈伯达和林彪的机会，恶毒攻击中央和中央文革领导同志，把矛头直接指向毛 和党中央，性质是极其严重的。福州军区为倪南山翻案是错误的。事情越搞越大，于是形成批林批孔同时揭发与韩先楚有牵连的人和事，就连韩先楚的秘书夏承祖一时也成了众矢之的。
二、一九四三年，延安整风在康生引导下搞了“抢救失足者运动”，即在党政军和来延人员中搞肃反、抓特务。开始时，办案人员按程序办理，进展较慢，康生十分不满，他召集骨干成员面授机宜：“在我们山东诸城老家，人们有个灭鼠的好办法。首先抓住一只大公老鼠，往它的肛门里塞一粒干黄豆，用丝线将肛门缝死，再将大公鼠放回窝里去。公鼠屁股里的干豆子吸收水分后，慢慢发涨，公鼠疼痛难忍，性情暴躁，拼命撕咬其它老鼠，最后一窝老鼠都被咬死，公老鼠也被黄豆活活涨死掉。”
按照康生的倡导，运动迅速扩大，各种招法一起上，挖出大批“特务”，甚至有的办案人员最后都被人“咬”成了“特务”。
弹指光阴似箭，转眼岁月如流。九十年代初，我调军委总部工作。93年去基层部队调研，我们工作组一行到了海南三亚的凌水机场，那时海军航空兵装备新型作战飞机歼八Ⅱ不久。大家在部队领导陪同下，来到椰树摇曳的停机坪。
几架新飞机一线排开，流线型的机体、圆锥般的机头、舒展后掠的机翼，让人眼前一亮，难怪空军同志称歼八Ⅱ为“空中美男子”。大家仔细观赏飞机时，不约而同地发现，飞机三个起落架的轮子上方都卡有直径一米多的铝质盘子，有如做工粗糙的大锅盖，与制造精密的飞机很不和谐。
工作组负责人王部长问我，“卡在起落架上的盖子是干什么用的”？
还没容我回答，身旁的薛处长抢着说，“我猜是保护轮子，防止雨水淋太阳晒的”。
突然，二十年前钱老九的“老鼠一席谈”浮现在我的脑海，“薛处长说的有一定道理，但我认为，主要是防老鼠钻进飞机、搞破坏的”，我随即充满自信地回答。
王部长是个较真的老头儿，打发参谋叫来场站韩站长，了解飞机维护、保养等问题后，照样询问了起落架上的盖子。
“报告首长，这不是制式装备，是我们根据当地情况自行加装的，就是为了防鼠”。
韩站长解释，海南岛鼠患猖獗，场站多次发生老鼠顺起落架钻飞机、咬电线的事件，几千万的装备一只老鼠就能让你动不了，想了很多办法，想得我们脑仁疼都不解决问题，只有这个土法子能让老鼠上不去飞机。
王部长是四川人，眯起眼睛，连说两个“要得”，表扬了场站实事求是搞好飞机维护所做的工作，当场指示秘书帮助总结经验，回去向总参首长汇报。晚上吃饭时，部长问我是如何知道“盖子防鼠”的，我把91师钱老九当年打老鼠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大家听，工作组好几个同志听得入了迷，夹起的菜停在半空，许久忘了往嘴里送。
再以后，我到舟山军港、江南造船厂，都看到停靠的大船，与码头桩墩连接的缆绳中央也卡着大盖子。不必细说，同行者对我的回答，先是不信，后是求证，再就是钦佩，最后听完钱老九射鼠的故事都说受教育了。
三年前，为了写论文，我到图书馆查阅资料和书籍，做了不少笔记。其中，印象深刻、与本文关联的资料有这么几处：
一、1971年10月，福建省军区政委倪南山和福建省军区副司令员周子韬写了一份检举张春桥的材料，揭发张春桥1967年7月18日在北京接见江西省军区赴京代表的会议上说：“我不是发动夺枪，你们不要贴出去。如果一个部队不执行毛 的革命路线，为什么不可以夺枪？枪发给谁，就是谁的？如果我在那里，我就赞成夺枪”。事实上，全国夺解放军的枪，就是从江西开始。倪南山把这个材料交给福州军区司令员韩先楚，韩先楚利用到北京开会的机会，将这个材料亲手交给了毛泽东。毛泽东没有表态，但这件事被福建省军区的一位领导知道了，抓住不放，要求福州军区处理倪南山。
韩先楚主持召开福州军区党委扩大会议，那位省军区领导说：中央公安六条规定，反对中央文革就是反革命。倪南山恶毒攻击张春桥，矛头指向中央文革，就是反革命行为！待大家都讲完了，韩先楚作总结性发言：“倪南山同志是老红军，周子韬同志是老八路，都是老革命，怎么能是反革命？这应该是个基本的准头吧？他们给中央写信，说明自己的意见，这是党员的权利嘛。更重要的是，现在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问题了，犯了错误还要允许人家改正嘛。这个问题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声音不高，却是不容置疑。韩先楚讲完，大军区几位常委立即表态同意。省军区有人虽然不服，眼见众怒难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批林批孔运动开始，北京一位名记者到福建省军区，听说了这件往事，掀起一场风波，结果福建省军区在未请示福州军区的情况下，召开了“对敌斗争”大会，逮捕了倪南山。福州军区新任司令员皮定均对此十分生气，把福建省军区臭骂了一顿。他给中央发了个电报，说抓倪南山是错误的，应予释放，福建省军区应向倪南山道歉。中央为此发了个“9号文件”，认为倪南山借揭发陈伯达和林彪的机会，恶毒攻击中央和中央文革领导同志，把矛头直接指向毛 和党中央，性质是极其严重的。福州军区为倪南山翻案是错误的。事情越搞越大，于是形成批林批孔同时揭发与韩先楚有牵连的人和事，就连韩先楚的秘书夏承祖一时也成了众矢之的。
二、一九四三年，延安整风在康生引导下搞了“抢救失足者运动”，即在党政军和来延人员中搞肃反、抓特务。开始时，办案人员按程序办理，进展较慢，康生十分不满，他召集骨干成员面授机宜：“在我们山东诸城老家，人们有个灭鼠的好办法。首先抓住一只大公老鼠，往它的肛门里塞一粒干黄豆，用丝线将肛门缝死，再将大公鼠放回窝里去。公鼠屁股里的干豆子吸收水分后，慢慢发涨，公鼠疼痛难忍，性情暴躁，拼命撕咬其它老鼠，最后一窝老鼠都被咬死，公老鼠也被黄豆活活涨死掉。”
按照康生的倡导，运动迅速扩大，各种招法一起上，挖出大批“特务”，甚至有的办案人员最后都被人“咬”成了“特务”。
三、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日本陆军开始细菌武器的研制。“九一八”事变后，日军占领中国东北，在哈尔滨南郊平房镇建造了细菌实验场，组建了：满洲731细菌战部队。在细菌实验场里，一群白衣野兽用活人进行灭绝人性的细菌试验。这个细菌实验场成了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细菌生产工厂，大量生产鼠疫、霍乱、炭疽等细菌，还研制了两种生物炸弹：瓷壳气雾弹和钢壳榴霰弹，弹体内装有细菌菌液。
除了满洲731部队外，日军还在中国东北、华中、华南等地设置细菌战部队和细菌战研究机关，如设在东北的关东军100部队、设在北京的1855部队、设在南京的“荣”字1644部队、设在广州的“波”字8604部队、设在长春的“大陆研究院”。这些细菌战部队和细菌战研究机关研究、制造细菌武器，用细菌武器进攻中国部队，屠杀中国人民。
1940年7月，日军满洲731部队和“荣”字1644部队派出飞机来到宁波投洒毒菌，共投下伤寒菌液70千克，霍乱菌液50千克及沾染鼠疫菌的跳蚤5千克。浙江是日军进行细菌战的重点地区，日军731部队持续5个月，在浙江地区投下大量带菌毒物，使浙江鼠疫流行。1941年春天，731部队又在湖南常德，投下带有鼠疫菌的毒物，使鼠疫在常德地区流行，几千人丧生。在敌后抗日根据地，日军也积极进行细菌投毒活动。据不完全统计，八年抗战中，敌后抗日根据地因日军进行细菌战而得传染病的人数达到1200万之多。
四、“鼠王”邱满囤，1934年出生，河北省无极县郝庄乡人，充满争议的灭鼠专家。邱满囤幼年贫苦，上过两个半月的小学，因为穷，幼年开始流浪，讨过饭，睡过窝棚，这种生活和他父母给他的名字很不相称： 满囤， “囤”，字典里的解释是：“储存粮食的器物或用席子等围成的盛粮食的围栏。”满囤，满囤，粮食满仓，而喜欢粮仓的还有老鼠，或许是一种偶然吧，邱满囤打小就跟老鼠争食吃。
邱满囤53年当兵，57年复员，刚好赶上除四害运动，这时他盯上了四害中最难对付的老鼠。从此，他啥都不管，专管老鼠，原配妻子也终于无法忍受他的怪癖，弃他而去。靠着持续不断的土法实验，他研制出“邱氏鼠药”，并在全国范围开始大规模灭鼠行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老邱在陕西大荔县进行了灭鼠表演，媒体报道说邱氏鼠药“能将50米以内的鼠类引出”，“要杀公的杀公的，要杀母的杀母的，还能将老鼠引上树”。1989年12月7日，老邱在广西南宁统一组织灭鼠，杀鼠35万只，老鼠尸体重82.6吨；同年12月20日，他到安徽亳州指导灭鼠，用药10吨，灭鼠率达91.4％； 2005年11月1日，在青海湖农场老邱灭鼠200多万只。
自1992年开始，专家通过媒体开始批评邱氏鼠药。1992年6月17日，《中国乡镇企业报》发表汪诚信、赵桂芝等5位专家的文章《要科学宣传灭鼠》，全国19家报刊转载。北京、天津、南京、山东、湖南等省市下令禁止使用邱氏鼠药。1992年8月12日，邱满囤向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起诉汪诚信等5位专家侵犯名誉权。1992年12月29日，北京海淀区法院一审判决邱满囤胜诉，科学界、舆论为此一片哗然。
1992年12月31日，5位专家召开有首都几十家新闻单位记者参加的座谈会，宣布诱鼠剂风波难平。1994年1月10日，汪诚信等5位专家向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1月11日，5位专家再次召开了记者座谈会。而这场农民邱满囤与专家组的诉讼在科技界引起强烈反响，朱光亚等200多位政协委员呼吁，严禁非法生产销售使用剧毒灭鼠药物。卢嘉锡等14位院士呼吁：维护科学尊严，确保执法公正，建议建立科技陪审团制度。由此在科技界引发了一场“维护科学尊严”的讨论。
1995年2月22日，北京中院终审判决，邱满囤败诉。这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专门下文，开始查禁邱氏鼠药。
2006年11月，无极县邱氏粘鼠板厂在省会举行了现场展示会。身为副董事长的邱满囤展示了自己的产品———邱氏粘鼠板。一个小时内，地上铺着的十余块粘鼠板上，共捕杀到10只老鼠。试验结果令邱满囤和合作者非常满意。邱满囤开始新的历程。
邱氏鼠药在经历了40年的辉煌之后，又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它继承了邱氏传统的超强引诱特点，采用低毒的抗凝血药制成，老鼠进食后即使正常活动也会导致体内大出血，因大出血而产生剧烈的口渴，于是便到处找水喝。在此过程中死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或下水道附近，避免了老鼠尸体留在天花板或衣柜里而产生的尴尬局面。 少量的抗凝血药在人类临床上就有应用，主要用于促进血液循环和活血化淤的作用，一旦过量它的功效就走向了反面，人类正是利用生物的个体差异及哺乳动物的生命特征来治理鼠患，的确有他的高明之处。
耐心看过以上资料，不知您会有何感想。
中国共产党在白色恐怖中诞生，从战火硝烟中走来。战胜外部强敌，确保内部纯洁，始终是她必须时刻兼顾的两大任务。建国后，面对国际风云变幻和国内党内矛盾的发展变化，如何采取有效的应对办法，需要百思慎行。
我党战争时期出现的：打“AB团”、肃反、清洗阶级异己份子、挽救失足者运动，很难说没有必要，但确实扩大化了，伤及许多无辜同志，造成损失无法弥补。建设时期开展的：打“老虎”、反“右派”、反“右倾”、文化大革命，也是扩大再扩大，自伤加自残。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党内国内贪腐之风强劲，百姓痛恨之极，目前每年仅抓判十余名省部级以上官员、几百名地市级官员，很难遏制腐败势头。看来，掌握“度”是决策者的水平和功力，过去我党在这方面失之偏颇，现在也远未达到炉火纯青。
好比，对老鼠，你不管，它造反。“官仓老鼠大如斗， 见人开仓亦不走。 健儿无粮百姓饥， 谁遣朝朝人君口。”就是鲜明写照。可邱满囤用剧毒药——“毒鼠强”，毒死老鼠无数，死老鼠又毒死猫，死猫又毒死狗、毒死鹰，这就很恐怖了。
还是钱老九的办法好，爱憎分明，态度积极，主动出击，枪法高超。不论大小，出来一个瞄准一个，发现一个打掉一个，腐败分子得到有效制裁，党风政风为之一新，人民群众肯定是会很支持的。
除了满洲731部队外，日军还在中国东北、华中、华南等地设置细菌战部队和细菌战研究机关，如设在东北的关东军100部队、设在北京的1855部队、设在南京的“荣”字1644部队、设在广州的“波”字8604部队、设在长春的“大陆研究院”。这些细菌战部队和细菌战研究机关研究、制造细菌武器，用细菌武器进攻中国部队，屠杀中国人民。
1940年7月，日军满洲731部队和“荣”字1644部队派出飞机来到宁波投洒毒菌，共投下伤寒菌液70千克，霍乱菌液50千克及沾染鼠疫菌的跳蚤5千克。浙江是日军进行细菌战的重点地区，日军731部队持续5个月，在浙江地区投下大量带菌毒物，使浙江鼠疫流行。1941年春天，731部队又在湖南常德，投下带有鼠疫菌的毒物，使鼠疫在常德地区流行，几千人丧生。在敌后抗日根据地，日军也积极进行细菌投毒活动。据不完全统计，八年抗战中，敌后抗日根据地因日军进行细菌战而得传染病的人数达到1200万之多。
四、“鼠王”邱满囤，1934年出生，河北省无极县郝庄乡人，充满争议的灭鼠专家。邱满囤幼年贫苦，上过两个半月的小学，因为穷，幼年开始流浪，讨过饭，睡过窝棚，这种生活和他父母给他的名字很不相称： 满囤， “囤”，字典里的解释是：“储存粮食的器物或用席子等围成的盛粮食的围栏。”满囤，满囤，粮食满仓，而喜欢粮仓的还有老鼠，或许是一种偶然吧，邱满囤打小就跟老鼠争食吃。
邱满囤53年当兵，57年复员，刚好赶上除四害运动，这时他盯上了四害中最难对付的老鼠。从此，他啥都不管，专管老鼠，原配妻子也终于无法忍受他的怪癖，弃他而去。靠着持续不断的土法实验，他研制出“邱氏鼠药”，并在全国范围开始大规模灭鼠行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老邱在陕西大荔县进行了灭鼠表演，媒体报道说邱氏鼠药“能将50米以内的鼠类引出”，“要杀公的杀公的，要杀母的杀母的，还能将老鼠引上树”。1989年12月7日，老邱在广西南宁统一组织灭鼠，杀鼠35万只，老鼠尸体重82.6吨；同年12月20日，他到安徽亳州指导灭鼠，用药10吨，灭鼠率达91.4％； 2005年11月1日，在青海湖农场老邱灭鼠200多万只。
自1992年开始，专家通过媒体开始批评邱氏鼠药。1992年6月17日，《中国乡镇企业报》发表汪诚信、赵桂芝等5位专家的文章《要科学宣传灭鼠》，全国19家报刊转载。北京、天津、南京、山东、湖南等省市下令禁止使用邱氏鼠药。1992年8月12日，邱满囤向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起诉汪诚信等5位专家侵犯名誉权。1992年12月29日，北京海淀区法院一审判决邱满囤胜诉，科学界、舆论为此一片哗然。
1992年12月31日，5位专家召开有首都几十家新闻单位记者参加的座谈会，宣布诱鼠剂风波难平。1994年1月10日，汪诚信等5位专家向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1月11日，5位专家再次召开了记者座谈会。而这场农民邱满囤与专家组的诉讼在科技界引起强烈反响，朱光亚等200多位政协委员呼吁，严禁非法生产销售使用剧毒灭鼠药物。卢嘉锡等14位院士呼吁：维护科学尊严，确保执法公正，建议建立科技陪审团制度。由此在科技界引发了一场“维护科学尊严”的讨论。
1995年2月22日，北京中院终审判决，邱满囤败诉。这年4月，国务院办公厅专门下文，开始查禁邱氏鼠药。
2006年11月，无极县邱氏粘鼠板厂在省会举行了现场展示会。身为副董事长的邱满囤展示了自己的产品———邱氏粘鼠板。一个小时内，地上铺着的十余块粘鼠板上，共捕杀到10只老鼠。试验结果令邱满囤和合作者非常满意。邱满囤开始新的历程。
邱氏鼠药在经历了40年的辉煌之后，又以崭新的面貌呈现在世人面前，它继承了邱氏传统的超强引诱特点，采用低毒的抗凝血药制成，老鼠进食后即使正常活动也会导致体内大出血，因大出血而产生剧烈的口渴，于是便到处找水喝。在此过程中死在靠近水源的地方或下水道附近，避免了老鼠尸体留在天花板或衣柜里而产生的尴尬局面。 少量的抗凝血药在人类临床上就有应用，主要用于促进血液循环和活血化淤的作用，一旦过量它的功效就走向了反面，人类正是利用生物的个体差异及哺乳动物的生命特征来治理鼠患，的确有他的高明之处。
耐心看过以上资料，不知您会有何感想。
中国共产党在白色恐怖中诞生，从战火硝烟中走来。战胜外部强敌，确保内部纯洁，始终是她必须时刻兼顾的两大任务。建国后，面对国际风云变幻和国内党内矛盾的发展变化，如何采取有效的应对办法，需要百思慎行。
我党战争时期出现的：打“AB团”、肃反、清洗阶级异己份子、挽救失足者运动，很难说没有必要，但确实扩大化了，伤及许多无辜同志，造成损失无法弥补。建设时期开展的：打“老虎”、反“右派”、反“右倾”、文化大革命，也是扩大再扩大，自伤加自残。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党内国内贪腐之风强劲，百姓痛恨之极，目前每年仅抓判十余名省部级以上官员、几百名地市级官员，很难遏制腐败势头。看来，掌握“度”是决策者的水平和功力，过去我党在这方面失之偏颇，现在也远未达到炉火纯青。
好比，对老鼠，你不管，它造反。“官仓老鼠大如斗， 见人开仓亦不走。 健儿无粮百姓饥， 谁遣朝朝人君口。”就是鲜明写照。可邱满囤用剧毒药——“毒鼠强”，毒死老鼠无数，死老鼠又毒死猫，死猫又毒死狗、毒死鹰，这就很恐怖了。
还是钱老九的办法好，爱憎分明，态度积极，主动出击，枪法高超。不论大小，出来一个瞄准一个，发现一个打掉一个，腐败分子得到有效制裁，党风政风为之一新，人民群众肯定是会很支持的。
各位弟兄们，认识一下，我就是钱学予，江湖人称“钱老九”。
我的事好几位大侠给发到网上，想必大家也都开过了，评说全尽着您。我就跟您再说一句：今后给自己鉴定写缺点时，写什么千万都不能写“有时有急躁情绪”。你想，有些人四十多、五六十岁就走了，正当年富力强的，你急什么嘛？！跑官急、抢项目急、结婚急、出国急、买房急、堵车急，难不成进八宝山也急？！看来急躁情绪真的害死人。
告诉你，我老钱就不急！我一点儿都不急！！我真不急嘛！！！
老钱吃饭喜欢泯上两口，多年养成的习惯。
您知道老钱喜欢喝什么酒吗？劲酒！湖北黄石出的药酒。这种酒对外广告说：劲酒虽好也不要贪杯呕！而内部广告词则称：男人喝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喝了男人受不了；男女都喝了，床受不了；中国人喝了世界受不了；全世界都喝了地球受不了。
钱老九七十多了，喝这玩意肯定不是想让谁受不了，他说是因为这种酒绵软、好入口，有养身功能。
老钱好，老钱好，
一人单过不依靠，
闽清同乡来鹭岛，
接待搞一搞。
在物质生活上，钱老九要求一点都不高，退休费不算多，生活够用了。每天几个家常菜、或米饭或面条、一包香烟、几杯老酒足已。不为下辈操心，不让钱财所累，不受疾病折磨，他就像坐在社会大舞台下的一名潇洒看客，慢条斯理地摇着扇子，跷起二郎腿，静静地注视着川流不息的红男绿女，品评着生旦净末丑的表演。所以钱老九活得不累，活得滋润，活得有味道。
下面领您参观参观钱老九的居所。先声明一下，这房子是厦门市闽清同乡会的，钱老九在同乡会负责接洽事务，借住此地。他儿子一家单住，所以现在钱老九经常是孑身一人。看来，钱老九是要把最后的人身时光全部奉献此会了。
钱老九的厨房。
现在老钱的烹饪才艺只能在这里施展了，老乡、好友来了，他还是亲自下厨搞几个小炒，款待一下宾客。狗肉估计是做不了了，再说，厦门市内住着，到哪弄狗去？难不成把四邻八舍养的宠物狗给弄来烩了？老钱肯定没那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