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尽梨花月又西:残花泪

楼主:紫慕流沙 字数:505332字 评论数:417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探望
顺水觉得承烨心里还是有她的,只是碍于照顾蓉月才不得不与她划清界限,说到底他对蓉月的人情太重,好像一点也不怕木瑶知道了会难过,但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了,说多了会被人认为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
“买卖不成仁义在,用在感情上也是异曲同工,我治好了公主疾患,刚好能让忙得不可开交的小王爷腾出一点时间帮一帮木瑶,要是能唤醒了她,也是积善成德救人于水火之中,胜造七级浮屠,传出去刚好可以成全小王爷急公好义的好名声,小王爷能够体恤公主的苦楚,木瑶与您终究好过一场,你总不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吧?于情于理总要给她一点活下去的余地,她·····你给不了她的承诺,那你就高抬贵手给一个机会让她在日后遇到一个比你更适合她的人白头偕老相伴一生。”
天芙那天晚上之所以会让大夫人钻了空子,就是听进了木瑶的话,坐在空无一人的房顶上沐浴月光,将平时羞于出口的心思借着酒力告诉那个人,但他一直没有出现,“我曾答应过木瑶一定会·····一定会网开一面,看在她的份上绝不迁怒于人,你以为就你付出的够的么?你永远不知道在你没看见的地方她都为你做了多少牺牲,不是她配不上你,是你不配拥有她的每一点好。”
“主人,蓉月的脸越发惨白,多半头痛和身体各种的酸痛又要发作了,她不是鄙夷雪巫族落难不复往日繁盛富饶么?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毕竟她自小就被圈养在了方方正正院子里闭关绝市与世隔绝,耳朵再长也不会听到关于雪巫族的风土人情,不知者不罪,只是她口不择言,要是再不让她知道些厉害,以后不管去哪儿都会肆无忌惮的羞辱雪巫族的落魄和危难。”
顺水说着就将手上的药丸拿了出来,递到了幽兰手上,示意她可以给公主服下,保证会有出乎意料的效果,“刚好我这儿有味药是您之前从深水谷带出来专头疼脑热的良药,一来让她药到病除身体舒爽,好让小王爷腾出空去瞧一瞧木瑶,二来切身感受到雪巫族的实惠要是再敢出言不逊,那就是她不知好歹忘恩负义了,若有下次,不就可以理直气壮收拾收拾了么?一棍便是一棍,一巴掌就是一巴掌,干脆利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绝不带有半点含糊的,这就是雪巫族人代代相传的作风,长了记性,公主就会在放肆之前学会三思而后行的。”
“姐姐,天芙姐姐,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还在到处找你们呢!”苏灿灿急得满头大汗跑过来了,幽兰将服了药的蓉月扶到了床上歇着,天芙回过头来,漫不经心的说:“什么事儿风风火火的?”
“我见到神魔大人了,和齐念生在华月楼找姑娘寻欢作乐,你让我找的那个叫冷苏的人并没有找见,我在公府见过齐夫人,旁敲侧击问了一下她说除了神魔大人之外再没见到其他人与他在一起,而且他在府上连齐公侯都很少见面,倒是和齐念生的关系相处融洽打得火热。”
苏灿灿看了眼瘫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蓉月,这次只是给她一个教训,三天之后药性自然解除,她也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在这段时间她会老老实实的躺着,除了眼睛可以灵活转动外,整个身体都会陷入无法自主的冰封状态,她所说的各种疼痛也就随之消失了,这就是她为公主量身定做的诊治方式,她终究是北国的公主,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给承烨留点颜面的。
“他千里迢迢来到公府怎么可能是为了和齐念生交朋友的,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对于昔日的太子来说也是奇耻大辱,老神魔在临终之前肯定会将他的来世今生说清楚道明白的,他对齐公侯当年的所作所为恨之入骨,在他羽翼丰满之后大开杀戒之前,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去找他认亲,他继承了老神魔的衣钵,撇开这层身份还是身份高人一等的太子,齐念生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玷污他高贵血统还不伦不类的小杂种。”
紫慕流沙2022-09-08 23:35:1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天芙和老神魔是老对手了,他的行事作风一定会通过耳濡目染传给小魔头的,况且根据形势分析出他的意图也没什么难的,“这世上哪会有无缘无故的好?正是这层血缘关系才会让神魔大人越发憎恨当年齐公侯为了明哲保身而犯下的一系列罪过,尤其是对他生母的丧尽天良的背叛,在她流放异域后不但没有救她,反而派了伏兵大肆追击,她手上一定有他致命的东西才会杀人灭口,太子是齐念生亲自安置在他的小院里,要不是他不方便现身苏府,又怎么会千方百计利用太子作为人质来要挟木瑶去苏府去挖他母亲的遗骨,
“你是说神魔大人对齐念生的好是别有用心?那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呀?齐念生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酒囊饭袋,他自己都是这么说的,难不成神魔大人这是对公府的权势感兴趣了这才和齐念生争权夺利?”
苏灿灿觉得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天芙回头看了眼正和高才交待事宜的承烨,眼神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不过他竭尽所能保护蓉月也是为了交差,他有他的苦衷,作为外人,她没有权利要求承烨在蓉月和木瑶之间做出一个大快人心的决定,更没有权利对他的个人私事横加干涉,回过头看向苏灿灿说:“齐念生现在很危险,小魔头带着他出来必定有一个他提前制定好的计划。”
“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齐念生被华月楼的老鸨骗光了钱财,连贴上的护身符也给骗走了,是他大义凛然站出来给他讨了一个公道,还将老鸨没头没脸打了一顿,当时我还觉得他是个深明大义很有正义感的人,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自己标榜一个好大哥的形象,齐念生本来就很敬畏他,如今又站出来帮他出了头,只一下就将他感动的七荤八素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了。”
苏灿灿直到现在还能回忆起他自鸣得意的样子,“经姐姐这么一说,神魔大人对他所有的好都是为了消除他的戒心,这样就能在他防不胜防之际将他·····可·····可是我不明白齐念生对他毫无威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他武功盖世又是鼎鼎大名的神魔大人,为什么要对一个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的人大打出手?就算他与齐公侯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该迁怒于齐念生,难道他就不怕别人骂他以大欺小实属小人行径么?”
“这里面有很多事情你并不知道,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你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将齐念生带到这儿来,他再机灵也躲不开小魔头为他精心设下的陷阱,就等待着他稀里糊涂往里面跳了,而且他这次回来是为了复仇。”
天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一定会让当初发生在他身上的悲剧再一次发生在齐念生的身上,同样都是齐公侯的儿子,就看他还会不会像当年那样见死不救,“他与公府势不两立,又如何会善待齐念生,小魔头有着一段残忍又不堪回首的过去,刚好齐念的存在只会时时刻刻的提醒他那段过去曾真真实实的发生过,他一天不死,小魔头心里的创伤就一天没法得到痊愈,有些痛苦只有他自己才能了结。”
天芙知道他的心病,“一会儿顺水和你一起去,带多了人反而会打草惊蛇,小魔头继承了老魔头所有的功力甚至是他整个的元神,这是吞灵珠,我曾用这个重伤过老魔头的元神,裂隙难合久治不愈,小魔头能够起死回生可没是光靠一个元神就能一劳永逸的,还须得我雪巫族的镇族之宝太阴幽荧的血作为药引方重塑体貌。”
“原来神魔大人是一个死人重塑体貌才存在的?”苏灿灿不可思议,从外表上看他毫无破绽,甚至神采风范要比寻常人更有魅力,令人心神荡漾,举手投足也都萦绕着迷人的气息,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人觉得他天生就是端在云端的圣者。
“我在吞灵珠上特意加了金环凝火草,可以让小魔头分裂的元神缝隙里的湿毒随着内力源源不断的发作出来,轻则元气大伤,他需要很长时间休养生息,重则····他拼凑出的身体就会四分五裂不复存在了。”
天芙当年和老神魔为了守护各自的宗族几次三番大打出手,对彼此都有着相当深刻的了解,如今老神魔灰飞烟灭了,小魔头又继承了他的衣钵,势必日后还要与她争战到底水火不容,他后继有人,而她赢了开始却无法预料日后的结局。
紫慕流沙2022-09-10 16:09:0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二十九章 龙洛飞
如果哪天死了,雪巫族就要真的消失了,每一个无辜可怜的族人都会一个挨一个的成为皇帝用来续命的不老药,他们每时每刻都在承受着妖毒最残忍的折磨,而她却意志松懈了,顾念起了儿女情长,甚至还不如小魔头干练决绝,在义无反顾的继承老魔头的遗志后就默默无声的开始了自己的复仇之路,她是宗族最后的一丝希望,松开的手掌紧紧的握住。
“你们俩个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遇不上算你们运气,遇上到·····要是没法脱身天灵珠还落到他的手上就会适得其反让他讨了个大便宜,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让他知晓吞灵珠的存在,要是不动用吞灵珠就能救回齐念生就再好不过的了。”天芙当初在起老魔头那场血战中占到了头筹,将他的元神打出一条裂缝,但以他的内力想要愈合只是时间问题。
总有一天会在小魔头身上恢复如初的,到时候她就未必是他对手了,况且她当初成为赢家的代价就是损耗了半数内力以及心脉断裂,之后的二十年她一直呆在鹿江为她量身定做的结界里休养生息,断裂心脉是恢复了,但内力却覆水难收再也修复不到从前,再加上打中她后背的玄天掌的剧毒是无解的。
结果里的白须并不能将她体内的毒素驱除干净,只能一味的压制,等毒发的那一天纵然是鹿江也无力回天了,如果这是她一个人的命也就罢了,却关系到雪巫族千千万万条无辜的性命,又有谁知道这其中的原由和真相?更让她感到悲哀的是,她的身体经不住折腾的,能不接触就尽量不与小魔头交手。
要不然这种事情她是不会交给他人去办的,很多人都以为雪巫族的圣女所向无敌天下无敌,怎会知道她背后也有一堆身不由己的苦衷和快要将她压垮的使命,负重前行,每一步都踩着血,小魔头的出现就是她要对付的另一个轮回,此一时彼一时,物是人非事事休,老魔头借着小魔头卷土重来了,而她却早就丧失了以往的神力和耐心,何去何从,她也不确定了。
天芙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去了自己的小院,这儿不是她的家,更不是她的藏身洞,背负使命颠沛流离,结束二十年的休养生息是为了下一场更加艰难的战役做准备,只有深水谷才是她的家,别处终究不是久留之地,但她还是轻车熟路的走了回来,心里空荡荡的,这是她从未有过的茫然,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掩人耳目,她不能让别人看到她与常人一样的无助和辛酸。
“天芙。”
“你怎么来了?”鹿江很少出现,即使是在断崖上隔江相助也是一转身就消失了,没想到他会主动现身,昨天晚上她可是在房顶上等了很久,连酒都备好了,就像木瑶说的那样良辰美景得由交心的人陪伴才是最好的,她是处于水深火热中的族人最好的出路,而她在此之前是没有自己最好的选择。
“很久不见,想过看看你过的好不好。”鹿江躺着冰丝蓝的长袍,姿容清冷,宛如天人,浓密的眉毛微微皱着,泛出几分淡淡的悲伤和温柔,漆黑的头发高高束起,耳边垂落下几缕柔软乌黑的长发,微风吹过轻轻摇曳,修长的身体笔直高立,丰神俊逸中又透出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高不可攀望而生畏。
“你呢?听顺水说你去云游四方了,那天在断崖·······没想到你会出现,要不是我还真·······”天芙不会轻易的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虚弱,即使是在鹿江面前也同样如此,好像只有无懈可击才能让别人觉得她是有能力但当复兴雪巫族使命的圣女,而不是一个心力憔悴快要撑不住的弱女子,鹿江远远的站着,“你最近的心思很重,有什么可以跟我说的么?”
“我唯一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么?活着就是为了解救我的族人,我不可以有其他的心思来分散注意力,甚至连自己都不可以有,世人都说我天芙傲视群雄睥睨天下,好像上天入地就没有我干不成的事儿,可他们不会知道我······”天芙不想再说太多,鹿江的眼睛很好看,仿佛里面的温柔取之不尽,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看一眼就会安心了,“要喝一点么? 这是我物质的桃花醉,世界独一无二的美酒,我昨天看到你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坐着吹风,你的心思我解不了,但桃花醉却可以让你暂时忘记那些压在你心头上沉甸甸的东西,洒着月亮再喝点美酒,良辰美景妙不可言。”
紫慕流沙2022-09-12 22:53:4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鹿江,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我的心思不能有半点松懈,良辰美景固然妙不可言,但我没有资本拥有这些,糖果再好吃,只要没尝过就不会有太多的执念,一旦尝了却又得不到,那就成了念念不忘,会像锋利的锥子一般扎在心头上,得到了还想得到更多,我不想因为贪心最后连自己的使命都给忘了,慢慢的就记不得族民寄予我的厚望,他们还眼巴巴的等着我回去救他们从暗无天日的绝境中走出来。”
天芙摇了摇头也拉开了和他的距离,鹿江对她最大的尊重就是尊重她的决定,他将一只小巧玲珑的瓶子递到她面前说:“这是元阳丹,是我精心为你配制的药丸,每天服用一颗对你的伤势有好处,你走得急,我没能及时送到你手上。”
“你已经帮我了太多了,我还不起的。”天芙的身体一直都是由他疗养的,当初若不是遇见他出手相救,怕是自己早就不复存在暴尸荒野了,又哪来的机会为族民争取浴火重生的余地。
鹿江将小瓷瓶温柔又仔细的递到她手上,“照顾你已经变成我的习惯,要该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得了的,你的事情我不干涉,但你的身体是我花了二十年才勉勉强强修复好的,你用的时候可得仔细些,磕磕碰碰都不可以,你能活着的每一天都曾倾注了我很多的心血和内力才有了现在神采奕奕的光景,你的灵魂是你自己的,但身体却是我的,凡事都讲善始善终方为人道,在你的灵魂没有离开身体之前,你负责冲锋陷阵,我帮你镇守后方,只要你需要,你一转头就会看到我了,我会尽力让你的身体陪着你的信念一马平川,直到你亲手将你的族人带离苦海,关键时刻不至于拖了后腿,遗憾,谁都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你除了给我送药之外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的?”
“二十年没说话了,其实还有很多的话要说,但一看到你就觉得光看着也不错,再好听的话都是颠来倒去轮番说的,我不想把话全部说完了下一次就没有任何借口来找你了。”
“我很久没有听到那么暖人心的话了,一直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心里装着你的话也就没那么空了,只是老魔头没了又来了个小魔头,如今就住在公府上,他是齐公候与北国的皇后所生的私生子,他的背景你是知道的,小魔头来者不善,虽然没来找我,等他把边边角角的仇怨都报完了就会给他的养父老魔头报仇雪恨的,我免不了又得和他血战一场。”天芙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并不是怕他,而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等走到与他决一死战的那一天就已无力支撑了,鹿江一向柔肠百结宠辱不惊,“说起那小魔头,我倒是给你送了件礼物,你见过的,还去过水底结界,老朋友了。”
“冷苏!”鹿江对她需求的一切了如指掌,冷苏在脱离飞虎堂之后毫不犹豫就投靠到了神魔大人的门下当起了跑腿小二,只不过他的运气背了些,总是输在出师不利上,神魔大人收留他不知是他有眼无珠不识人,还是冷苏的实力巅峰都丢在了飞虎堂。
离开风水宝地后就在下坡路上一去不复返了,成了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扫把星,冷苏头上蒙着黑色的头套,随后一个身悬佩刀的公子也飘然而落,儒雅翩翩中还有令人不可小觑的锐力,年少有为意气风发,鹿江将他引荐给了天芙,显然两人是相识的。
而年轻人正是龙氏布庄的少庄主龙洛飞,他来苏府是为两件事儿,一是将潜入山庄的盗贼捉拿归案,二是听说失踪五年之久的师姐苏灿灿回来了,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父亲的好友鹿江,而他手上抓着的正是偷走他从师父博法道长那儿临时借去给父亲观赏的寒冰花。
没想到父亲还没来得及看到,寒冰花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还打死在庄上的几个下人,他一路循着寒冰花的气味追寻过来,却在半路上碰到了刚好抓住盗贼的鹿江,而他身上还剩下半株尚未完全用完的寒冰花。
这花娇贵罕见,父亲是为了一睹寒冰花举世无双的芳容才向师父开了口,没想到冷苏这个无孔不入的毛贼却潜入山庄将寒冰花给偷走了,这也难怪,要是在师父那儿他是连门都进不去就会被负责巡视的师哥师妹们发现且打成半身不遂。
紫慕流沙2022-09-14 23:46:5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山庄人多眼杂,很多都是手无寸铁的小百姓,他们都是在庄上辛勤劳作的式作赚些钱银养家糊口,各个方面的戒备和洪门帮是没法相提并论的,如今生意越做越大,父母年纪老迈也越发力不从心了,负责布庄生意的老管家因为家中生变只能忍痛辞别主家回去了,不得归期。
作为龙氏布庄的继承人他责无旁贷,而哥哥则在去年送货半路遭遇强盗劫持,虽说有惊无险捡回一条性命,却也从此半身不遂瘫痪在床了,师父体恤他家里的情况与生意上的来往都需要有人力缆狂澜撑起来,龙洛飞只得退出洪门帮回来料理家事了。
天芙留下了冷苏,将苏灿灿去找齐念生并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眼下当务之急还得保住齐念生的安全,苏灿灿和顺水即使有她给的天灵丹保驾护航也不是神魔大人的对手,刚好苏灿灿是龙洛飞的师姐,他本身就是来寻她叙旧的,如今她有危险,作为同门师弟他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冷苏,你在飞虎堂好歹也是有头有脸名声大噪的高手,怎么沦为一个干些偷鸡摸狗做小伏低的毛贼?”天芙为他精心布下了一个法阵,每条丝线上都系有七个铜铃,纵横交错形成一个将他层层叠叠圈绕其中的摄魂阵法,上下左右都被拴有铃铛的丝线密密实实的困住,就算他的主子神魔大人来了也束手无策救不了他的。
“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何须废话?”
“没想到你还有几分骨气,但再多的骨气就不知道能不能撑得过摄魂阵了,看到上面这些大大小小的铃铛了么?只要响动起来就会将你主子小魔头灌入你体内的脏东西给一点点抽拉出来,难道你不想知道神魔大人是如何让你起死回生的么?”天芙说着就用细长的指尖轻轻碰了下铃铛,当铃铛响起时仿佛有数以百计的飞剑扎在他的皮肤上。
冷苏疼得满地打滚,但是在碰到丝线时仿佛碰到了烧得滚烫的烙铁,顿时就在他的皮肤上烙下血肉模糊的火伤印子,冒出兹兹的皮肉被烧焦的臭味儿,他一动不动却要忍受全身被千刀万剐的痛苦,他满头大汗,撕心裂肺的疼得几乎要将后槽牙都给咬碎了。
“到底是飞虎堂出来的杀手,虽说是折了些骨气给神魔大人卖命去了,但终究是条让人有些钦佩的汉子,不过一只铃铛就让你疼成这样,就不知道这几百只铃铛起响动,你这浑身的骨气还能不能招架得了,或者你可以将你的主子给叫过来帮你挑战一下我的法阵是否可以超越他利用怪物让人起死回生的手段。”

第一百三十章 寒冰花
天芙看了眼坐在一边悠然自得的鹿江,心里不再空了,那缕曾让她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似乎也随风消散,不是有了帮手才有了底气,而是有人愿意站在她的身后与她并肩前行,即使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她只要知道一转身就能看到他就够了。
这份踏实也足够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一往无前,天芙绕着法阵不紧不慢的绕过一圈,手指在铃铛上轻轻划过,铜芯稍有声响都会让里面倍受千刀万剐的冷苏疼到怀疑人生,“要是你在他心里还有无可替代的价值,他一定会对你漏洞百出的愚昧不计前嫌,再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只要你愿意尝试我就奉陪到底满足你的心愿,成人之美是假的但我特别想亲眼看看你的主子帮你起死回生的整个过程。”
“我是卑鄙无耻没错,是你最瞧不上眼的那种无耻之徒,可你不也以大欺小把我锁在这儿的么?我的功夫与你天差地别,有本事你怎么不去找我的主子算帐,我只是一个负责跑腿卖命的小喽啰,你处心积虑布下这么一个法阵无非就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盗取寒冰花毒害木瑶,但用在我身上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些?”
冷苏忍着遍身的疼痛还是死鸭子嘴硬,天芙很快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了,“你呀你还真是愚不可及,在飞虎堂你是个背信弃义的叛徒,如今认了个新主子还是三心二意只为自己考虑,说得也是,你前前后后落在木瑶手上那么多回了,哪一回不是扒了两三层皮,被扒掉的不光是皮肉之苦,还有高于你自身能力的尊严和骄傲,在飞虎堂虽说冷英技高一筹,你被他踩在脚下无从翻身,但除了他之外你却是其他小鱼小虾顶礼膜拜的楷模,你不会允许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紫慕流沙2022-09-15 23:28:4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有种你就放我出来。”冷苏就是想要杀了木瑶为自己碎掉的尊严解恨,天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木瑶在你眼里就是一个仗着小王爷威势还张牙舞爪的小角色,就是她这种让你瞧不上眼的人却屡次三番将你折腾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所有的骄傲碎了一地,让一直崇拜你的小弟们看到了你的落魄和卑劣,就这点能力并不值得他们追捧,相比之下倒是看到冷英为何会比你技高一筹的原因了,最后连命都折在她的手上,你对她的憎恨也就变得有根有据,非得弄死她才能解了心头之恨,小魔头秉持老魔头的意志卷土重来,他可不是你投靠了就能占到便宜的靠山,我能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是因为我与他的养父老魔头早就是老对手了,小魔头有几分手段没人比我更清楚。”
冷苏哑口无言,他的确是公报私仇,不魔头让他找个机会挑起洪门帮与飞虎堂的恩怨,飞虎堂是受皇帝主管的机构,他得想个办法取而代之了,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由洪门帮与飞虎堂的总管相互争斗。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等他腾出手为再从中剥取对他有利的东西,冷苏昨天是潜入苏府的,也看到了同样潜入府中的木瑶,他心生一计,洪门帮的帮主博法道长豢养了一侏剧毒无比却又娇艳无双的寒冰花,全天下都知道这寒冰花除了生在荒漠悬崖峭壁上之外就只有博法道长的家里有了。
他用银针从寒冰花的花蕊里提取到了毒液,要是能用在飞虎堂的人身上,这势必要引起飞虎堂对博法道长的猜忌和怨念,飞虎堂的总领对于叛徒向来深恶痛绝,所以只要他还活着,飞虎堂就会一直追杀他,他用毒针偷袭了总领,即使他大难不死救回一条性命也会将矛头指向洪门帮,也算是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任务。
只是他在打道回府时又特意绕回了苏府,在看到孤立无援的木瑶被黑衣人追杀时,就利用沾染寒冰花毒液的银针偷袭了她,寒冰花的毒液会让她在两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也算是给劫后余生的自己一雪前耻了。
一箭双雕两全其美,他似乎从来没发现自己还可以这么聪明,心里免不得要欣喜若狂沾沾自喜的,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准备回去向神魔大人复命的路上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神秘人给脑后一记闷棍敲晕了,等他醒来就发现自己落在了天芙手上插翅难飞了。
“你在他身边那么久难道还不知道他的行事作风?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利用寒冰花毒害木瑶应该是你擅自拿的主张,小魔头还不知道你将寒冰花用在了木瑶身上,他这会儿正一门心思料理齐氏父子,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你。”
天芙知道用刑讯逼供套出来的话未必是真的,要是由他自己权衡利弊后吐露出来的话就是真心话了,“你这是钻了他的空子还打着他的旗号为已所用,难道你不知道小魔头胁迫木瑶的任务还没完成?他那么放心就是对她能力最大的肯定,这也是他没交给你去执行的重要原因,她要是就这么莫名其妙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认为以他能当上神魔大人的脑子就没法抽丝剥茧找出是你幕后搞的鬼么?他交出去的每一件任务都十万火急,坏了他的好事儿,你的主子就不知道会不会像我这样再给你弄个法阵给你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下场?”
“小芙,你与他说这些干什么?我已经派人去通知飞虎堂的总领孙肖孙大人了,以及龙洛飞已经将盗取寒冰花意图挑唆洪门派与飞虎飞嫌隙的意图一五一十的传书回去,孙肖虽与博法道长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却也容不得心怀鬼胎的人恶意挑拨离间把他们两家都当成傻子耍的,如今真相大白,那两位也都知道来龙去脉了就不会坐视不管,孙肖更不会任由一个卖主求荣的叛徒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必定会派人过来监管,你要是把冷苏给弄死了,岂不是帮了神魔大人清理门户断了活口了么?”
鹿江与天芙一唱一和紧密配合,仿佛刀子一样将冷苏的戒心和防备给敲开了,“木瑶中了毒不省人事虽然令人心痛,但兹事体大,稍不留神就会弄出更多大的事端来自找麻烦,没了冷苏这个真凭实据,他们又该如何指证神魔大人才是这起事件的幕后主使?你却不知不觉帮了神魔大人一个大忙了。”
紫慕流沙2022-09-16 23:34:0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你们别以为这么说就能吓唬得了我?神魔大人深明大义,怎么会听信你们俩个挑唆就·······”冷苏的脑袋险些要撞到丝线上,还好他及时缩了头这才避免连脸也保不住了,冷苏做了亏心事即使死不承认也撑不了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心虚和畏惧,毕竟他利用寒冰花毒害木瑶却是不争的事实。
而且他一门心思想着报仇却全然忘记木瑶在神魔大人手上还有敲骨吸髓的价值,她是受控于太子还在神魔大人手上当人质才潜入府中寻找主子要她寻找的东西,天芙说得没错,神魔大人眼下的注意力都在齐氏父子身上,要是转过头来发现他节外生枝错用到木瑶身上的不良居心,他哪会给自己好果子吃的。
“以他与你势如水火的立场,你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他也不会对你有半分感激的,要我说还是好吃好喝侍候着,不管是交给博法道长处理还是飞虎堂的孙肖了断,不管结果怎样都算是给身中剧毒的木瑶一个交待了,你又何必因为一时冲动就折了自己还让最该受到惩罚的人逍遥法外逃离制裁?吃力不讨好还损人不利己,何必因为一个无名小卒而弄脏了自己的手和雪巫族以大欺小的名声?”
“哟,说曹操曹操到,飞虎堂雷厉风行的执行能力还真是不同凡响。”天芙敏锐的察觉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鹿江动作轻柔的就将刀抛向了半空,随后一个将好将阵法完全罩住的结果就悄无声息的撑开了,从结界边缘生出的白须开始肆无忌惮的向阵法蔓延过去,它们恰到好处的避开相互缠绕的红绳和铃铛。
丝丝缕缕的将里面的冷苏仿佛粽子一般从头到脚严严实实的缠绕起来,只勉强露出一个头来,而那只悬浮在半空中的刀子有条不紊的旋转着,苍白细腻的白须仿佛受到了来自结界力量的牵引,开始肆无忌惮的吞噬来自冷苏身上的内力和神魔大人所赋予他的妖毒,而他的脸上也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小怪物才会有的黑色鳞片。
飞虎堂的总领孙肖在几十个黑衣人的拥护下从天而降,摆出的阵势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天芙和鹿江并肩而站,看着这眼前杀气腾腾气势磅礴的阵势反而觉得可笑,如今飞虎堂的叛徒以及想要利用寒冰花栽赃陷害昔日东家的罪魁祸首冷苏就在眼前,只是被鹿江布下刻意布下的结界与天芙布下的法阵密不透风的护住了,把他叫过来可不是为了方便他自己料理门中叛徒的。
很快洪门派博法道长的女儿何向雪秉承师命前来追查寒冰花在龙氏山庄被盗的事情,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真正第一个接触到寒冰花的人其实就是孙肖,他不远万里去荒漠边陲的悬崖峭壁上取到了一株颜色娇艳且毒性最强的寒冰花,他为了提高飞虎堂成员刺杀效率,食人花谷的食人花和寒冰花的毒性不分上下,也是最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毒花。
要是能将这两种花的剧毒用在暗器上,不仅可以让目标瞬间毙命,还可以大大提高杀手的业务能力,毕竟能让飞虎堂作为目标刺杀的都是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如果没有一招制胜的杀手锏,杀手随时都会在对方困兽犹斗的反扑和缠斗中死于非命,堂内培养出一个杀手需要很大的代价。
死的人越多,飞虎堂的刺杀能力就越低,要是都死光了,飞虎堂这个由皇家掌管的机构也就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失去了根本又哪来的机会发扬光大扬名立万?所以孙肖当机立断就亲自跑了一起荒漠,他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得一株毒性最强的寒冰花,洪门派虽然不是江湖中声势最大门派最强的一个。
紫慕流沙2022-09-17 23:15:1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公道
博法道长作为掌门却竭尽所能惩恶扬善维持正义以尽立世的根本与职责,他们在获知孙肖得以了寒冰花后就与其他门派联手对抗飞虎堂,孙肖利用皇权优势大行其道,很快与洪门派结盟的人全都迫于压力选择了妥协,甚至在飞虎堂的挑拨离间下联合一群乌合之众对洪门落井下石,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当了出头鸟的洪门派成了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成了众矢之的,但凡与洪门有过来往的人几乎都遭遇过孙肖惨无人道的清算,从此以后,势单力薄却一向仗义执言的洪门派在江湖上就被诸多门派孤立了。
那些贪生怕死的门主为了明哲保身只能与之划清界限再无牵扯,博法道长在那场惊天动地的乱战中受了重伤,门中还连续折了几位实力雄厚的弟子,博法道长的夫人张晚鱼秉持夫志,不忘立派初心,不仅单枪匹马杀进了飞虎堂,义无反顾的销毁了孙肖还没来得及用来配药的寒冰花。
只是在撤离时还是遭到了孙肖的暗算,射中她后背的毒针浸润了寒冰花的毒,在外援的救助下安然返回洪门,博法道长用尽所有办法也没能帮她解毒,张晚鱼还是在半年之后毒发身亡撒手人寰了,二十年过去了,这一直都是博法道长内心解不开的结,杀妻之仇不共戴天,这也是飞虎堂与洪门之间势不两立的恩怨缘由。
“姐姐,木瑶她真的没得救了么?这是我爹让我带来的药,当时就是帮助我娘才挨过了半年,但每一天都过得生不如死,虽然我没亲眼看过,但从我爹的表情里就能知道·····药是我爹找了一百多个名医才勉勉强强配制出来的,治标不治本,寒冰花的毒始终是无药可救的,姐姐,你得救她,要是你也没法子了那么木瑶就真的死路一条没救了。”
何向雪那会儿才一岁,从小就失去了母亲的疼爱,就是因为这万恶的寒冰花,“她心地那么好,你不能坐视不管,让当年本不该发生的悲剧重蹈覆辙,她救过我的命,要是没有她,我会和叔叔一样死在村子里,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娘的悲剧再在她的身上重演,就是他将寒冰花带进中原的,还好最后被我娘杀身成仁销毁了,要不然他还会害死更多无辜的人。”
“小丫头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初的头一株寒冰花的的确确是我从荒漠弄来的,杀死你娘那也是她先闯入我飞虎堂大开杀戒我没法了才给她一点教训,刀剑无眼,当时事出紧急谁能知道一向光明正大到处打着名门正派旗号为民除害的洪门竟然会做出夜袭暗杀的卑劣之事,就是一条狗被平白无故咬了总要本能的站出来咬回去吧?”
孙肖可是皇帝亲自培养出的亲信,嚣张跋扈为所欲为,“你不能因为你们洪门杀了几个毛贼行侠仗义,为几个喊冤而死的无辜人伸冤昭雪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别人指手画脚,我们飞虎堂好歹也是皇上授意成立的机构,真正发号施令的不是我,你口口声声辱骂飞虎堂结党营私滥杀无辜还杀害忠良就能将我们的存在抹黑了,这骂的不是飞虎堂,而是皇帝,从你嘴里骂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皇权以下犯下的污蔑和大逆不道,这要是要被诛灭九族的死罪。”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洪门这二十多年来没少受到皇帝的打压和各门各派的排挤,这背后都是由孙肖指使的,但谁叫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飞虎堂主管,就连皇帝没点头默认的事儿他都敢假传圣旨先斩后奏,这也能说明他在皇帝面前有着至高无上的份量。
“现在洪门气数已尽人丁凋零,门内就怕也找不出几个像模像样能够独当一面撑住门户的得力干将吧?你要是有你娘一半的胆魄也不至于咬牙切齿指着别人的鼻子没大没小的咒骂,到了强弩之末,今时今日的洪门应该在各个方面地防御都大不如前节节败退了吧?不能像从前那样一呼百应,你一个小丫头哪来的底气来质问我当年的孰是孰非。”
孙肖一向谨小慎微,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现身的,他此次现身更不会为了亲手了结飞虎堂的叛徒,而是另有原因,他对木瑶不太了解,但对她那个拥有食人花总根的妹妹小铃铛充满了兴趣,她可是个无价之宝,再金贵无双的寒冰药在她面前也不值一提,更别说那个无名小卒冷苏了。
紫慕流沙2022-09-19 23:52:1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况且木瑶姑娘所中的寒冰花不就是从你父亲手上出去的么?冷苏那小子向来喜欢投机取巧,以他的能力不敢在洪门头上动手脚,挑个他能应付得了的龙氏山庄对他来说却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你要骂也得骂他这个凶手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设计你的好朋友,说句难听的,我今天来这儿和你的目的一样是来查明事情始末的。”
孙肖对小铃铛有着志在必得的决心,她的一点血都是无价之宝,要是能将她活捉了,那么他就可以从她身上配制出更多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毒门暗器,飞虎堂不仅要发扬光大还要成为所有门派俯首称臣的统领,包括洪门在内。
“不管飞虎堂是建立在谁的职权上听差办事,对于洪门坚守本道为普度众生所做出的贡献还是相当敬佩,侠骨柔情力争上游,这是你爹娘倾尽全力为洪门争来的脸面,相比那些贪生怕死贪慕虚荣的势利眼要高尚的多,要不是因为这个,我哪会任由你这个没轻没重的臭丫头说三道四指责我飞虎····”
孙肖得意洋洋的话还没说完,劈头盖脸就遭到了天芙的白绫打得晕头转向,就在他准备大显身手向所有人证明自己所向披靡的实力时,鹿江的手微微一动,原先悬浮在半空中的短刀仿佛被赋予了灵魂似的径直向孙肖袭来。
孙肖左躲右闪虽说能在间不容发之际躲过短刀的袭击,但他却被一把短刀折腾的够呛还摆脱不了,对他本身也是一个奇耻大辱,何向雪不由分说也得为他的狂妄自大给点颜色,而且他先前用戏谑轻蔑的语气提及她的娘亲,这笔帐纵然她势单力薄也得为娘亲以及整个洪门的尊严狠狠教训他一次,至少要在他身上留下点属于洪门的标记。
“孙肖,你出手可得留点点儿,何向雪是博法道长唯一的独生女,你要是把她给弄伤或弄出个好歹来,世人骂你飞虎堂以大欺小手段凶残不说,整个洪门都会倾巢而出为他们唯一的小师妹讨回一个公道,引来天怒人怨义愤填膺,如今又是在我的眼皮底下,我雪巫族落了难,却也担待不起别人骂我见死不救的骂名。”
天芙悠然自得的坐在秋千上轻轻荡着,有鹿江在,她的飞绫也随时做好掩护的准备,他今天能大模大样的进来,未必能大模大样的出去,总要在身上留些东西以儆效尤,况且以他对毒物有着望穿秋水的贪念和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心。
一个背叛堂会的叛徒还不足够他亲自出马,吸引他的不是哪个倒霉鬼中了寒冰花,不是冷苏受了神魔大人指使意图挑唆飞虎堂与洪门自相残杀的动机,而是木瑶的妹妹小铃铛体内汇聚了食人花的总根,她身上的每一滴血都不是寒冰花的金贵能相提并论的。
木瑶在这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将她身中寒冰花的毒素泄露出去,总能将那个举世无双被他垂涎三尺的小姑娘弄到手,只有她身上的血才能使飞虎堂的未来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孙肖虽说有备而来,却没有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天芙,更没想到还有另一个神妙莫测的人协助左右,何向雪对他来说不过是个会耍几下拳脚的小角色。
要是赢了她,飞虎堂迟早有一天会被气急败坏的洪门给夷为平地,要是输了,他在自己的叛徒面前也丢不起这个脸,眼下不能输却也不能伤了她,天芙给了何向雪大展拳脚还不会输掉的底气,虽说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这么一直漫无目的的耗下去吃亏的就只能是他了,况且由意念控制的飞刀更容不得他有半分懈怠,只能以防守为主,几乎就要招架不住了,何向雪乘虚而入,锋利的刀锋在他脸上和胳膊上陆续划下四五道血痕,此时此刻节节败退狼狈不堪的人却是他了。
“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雪巫族的圣女落魄潦倒一败涂地,连一个门派小姑娘的志气也拿不出来了,只能眼睁睁的任由飞虎堂的主管蹬鼻子上脸作威作福,况且还是在别人家的院子里,你让百花都的城主情何以堪?又要将我置不仁不义不近人情的境地。”
天芙岂会让他钻了她的空子,这时幽兰被天芙叫了过来,让她去将苏府的当家人苏雄叫过来,飞虎堂的主管亲自驾临还在他的家里对一个弱女子大打出手,总要让他知道什么人在他院子里兴风作浪打打杀杀的,毕竟作为一城之主,他有权利处理任何居心不良的人肆意扰乱城内安全的人或事。
紫慕流沙2022-09-21 20:00:2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苏雄听闻飞虎堂的老大来了,吓得他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就过来了,然而在他得知神医的真实身份是雪巫族的圣女时更是大惊失色,这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城主能得罪得起的,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好在苏雄平时收敛锋芒,并非胸无大志头脑简单的蠢货,他与公府的结亲无非是想相互牵制,自己的妹妹苏灿灿嫁给齐念生就会成了齐公侯用来制约他的人质。
要不是走投无路万不得已,他又怎么能将唯一的妹妹以这样的方式受制于人,况且她本身就对齐念生毫无感情,齐念生更是在她失踪的五年里吃喝玩乐肆意逍遥,没有一点对未婚妻的半点关心,恨不得她这辈子死在外面才好。
苏灿灿虽说从小不是养尊处优长在的,没几岁就送去洪门拜师学艺,习得一身武艺,是为了守护百花都的百姓安危的,这份苦心就是连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自愧不如,以前选择妥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要是能由天芙作主。
或许他就不必再将妹妹送出去嫁给那个薄情寡义没心没肺的齐念生一辈子受苦还凶多吉少,而且到了公府,岂会有好日子等着她的?只会含冤受气凶多吉少的,血脉亲情他终究是于心不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妹妹跳火坑,。
机会转瞬即逝,他必须借着天芙在府上的优势扭转乾坤从齐公侯手上扳回一局,不敢平起平坐至少不会再为了顾全大局而将妹妹送入龙潭虎穴生凶多吉少了,不过飞虎堂的主管孙肖却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他们双方都不能得罪就只能夹着尾巴小心做人。
苏雄虽说夹缝求生,但只要在双方相互争斗中适当的讨些小恩小惠打打牙祭就够维持百花都的内部太平了,为也是当主家最大的优势,况且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纵然他做不了裁决至少给他们提供一个公平竞争的台面却也是有便宜可讨的。
野心的大小得由实力决定的,他没那份实力就不敢窥探超乎本身的野心,再退一万步,这儿到底是为北国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的功臣的院子,打狗还得看主人,即使是呼风唤雨权倾朝野执掌飞虎堂的孙肖也不敢过分放肆。
大树底下好乘凉没错,但树倒猢狲散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雪巫族的圣女向来事磊落公私分明,她一定会为整件事做出公平公正的裁决,但凡参与其中的人不管哪门哪派都得老老实实遵守规则,强龙不压地头蛇,哪怕是不可一世的孙肖也得低眉顺眼夹紧尾巴的。
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钻进了顺水的房间,她蹑手蹑脚的在屋子里翻找了一遍后,最后在被褥的下面找到一只小瓷瓶,就在那人心满意足准备离开时,忽然一个身影挡在她面前,不是别人却是先前在村子里被木瑶所救的村女知心,是随着承烨一起进府的,。
在得知留在村里的奶奶去世后,便由侍卫护着回村料理后事,如今处理完了就了无牵挂,一心一意跟着王爷,不管他去哪儿她都会一路相随,谁曾想刚回来就碰到了先前跟在神医身边的丫头幽兰,她一个人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跑进了顺水的房间翻箱倒柜找东西,必定是来找解药的。
先前她亲眼看到顺水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蓉月公主的嘴里,她在吃完就变成一个只有眼睛能勉强转动的活死人,只是她百思不解的是,天芙身边的人怎么会给公主找解药?
紫慕流沙2022-09-22 22:04:1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三十二章 误会
“幽兰,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光天化日之下却做这鬼鬼祟祟的勾当?”知心本不该多管闲事儿的,但她看到了又不能当作没看到,蓉月为了缠住小王爷几乎用尽了手段,害得他陷入半睡半醒的两能境地,而且在蓉月与木瑶之间也无法直截了当的做出选择,她能看得出来,小王爷对蓉月只有哥哥对妹妹的关心,要不是念在她遭遇不幸,又岂会这般包容她。
蓉月不知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她就故意抓住小王爷对她遭遇于心不忍的把柄才敢肆无忌惮的,像她那样的人活着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遭遇灭顶之灾,木瑶就是最好的例子,真正痛不欲生的还是小王爷,她是小王爷身边的奴才,当然得设身处地的为他的利益安危着想,她当机立断,立刻将幽兰挡在了门口。
幽兰的眼里忽然闪过一道腥红色的光,只一下就有一股势如破竹的力量从她手上飞出,将毫无防备的知心甩出了两三步远,身体又狠狠的撞到了墙壁上,顿时眼前一黑就要昏厥过去,好在高才听到声响立刻赶了过来,但还是让幽兰伺机跑了。
“你没事儿吧?”高才将倒在地上的知心扶了起来,知心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两腿几乎要站立不稳,她赶紧让高才去公主那儿看看,或许公主早在私下买通了幽兰,要不然幽兰不会帮着公主来顺水的房间偷解药的,高才只好火急火燎的跑去公主那儿察看情况,然而令他不可思议的是,公主还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就在这时,幽兰仿佛幽灵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他收起手上的刀,将手伸向她说:“药呢?给我!”
“什么药,莫名其妙的,我拿你什么药了,你犯得着一来就劈头盖脸问我要东西么?”幽兰说着就将药拿了出来,这时知心也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指向她说:“你到底给公主吃了什么药?”
“知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给公主吃的药都是主子精心调配的,你们俩个怎么回事儿?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都犯了什么大罪了?这药的的确确是我从主子那儿拿的,不信给你们自己去问问,我就一个侍候人的丫头又怎么敢以下犯上对公主不利?”幽兰眼里不再有红光,看得出她刚才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高才见她情真意切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拿过她手上的药,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递给知心,“你看是这个么?”
“我也没看清楚。”知心一脸局促,但她是亲眼看到幽兰潜入顺水的房间翻找东西的,而且她后背上到现在还疼痛不已,幽兰冷冷的瞪了一眼知心,“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诬陷我?竟然还找来高才对我大呼小叫的,我什么时候潜入过顺水的房间偷东西了,这事儿你们得给我说清楚,我是个侍候人的丫头没错,但我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还在大白天行窃的事儿!”
“怎么回事儿,老远就听到你们吵吵嚷嚷的。”这时城主苏雄走了过来,天芙已经和孙肖达成了协议,孙肖也答应留在了府上呆上两天,一来是应对来者不善的神魔大人,二来飞虎堂的叛徒就在天芙的手上,而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打算要交给他清理门户的意思,而且之前飞虎堂的余孽木瑶如今中了寒冰花生死未卜。
天芙终究是要为木瑶日后争取几分余地的,要是孙肖还执意追杀她,那么这件事儿就有得谈了,苏雄即使是从中和稀泥也得点到为止恰如其分,不偏不倚从中调和,简单的事情就接简单的方式处理。
要是弄得复杂了谁也别想从中讨得便宜,天芙和孙肖都是聪明人,各自退让一步,眼下救助身中剧毒的木瑶才是当务之急,何向晴将带来的药丸给她服下了,但也是治标不治本,顶多帮她延续半年的寿命,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或许在半年之内帮她寻找真正的解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知心这是受伤了么?”苏雄一看见知心仿佛掉了魂似的两眼发直,幽兰是天芙身边的人,苏雄最是势利眼了,幽兰跟在天芙身边,那自然不是一般的奴才能相提并论的,在了解来龙去脉后,又找来了大夫,在大夫的再三确认下判定她手上的药是用来治疗公主的谦虚淤寒气虚之症,这是她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症。
紫慕流沙2022-09-23 21:30:2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在宫里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药条例,前段时间公主又遭遇凌辱,心灰意冷情绪波动太大,这才诱发了疾患,天芙虽说对蓉月深恶痛绝,却也不会对她的急症置之不顾,所以才嘱咐幽兰将药送给她服下,涉及到公主安危。
苏雄不敢疏忽大意,又派人去天芙那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最后却发现这只是误会一场,知心虽说受了伤又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诬陷了幽兰,却也是出于谨慎小心考虑的,天芙没有责怪她,但令知心愤愤不平的是,明明是幽兰出手伤人在先,作为主子的天芙并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仿佛是她多管闲事儿活该被打似的。
“知心姑娘,你怎么哭了,我先前还派人去城门口等你呢!家里的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苏雄一脸善解人意的坐在亭子里安慰受了委屈的知心,她下意识的别过脸,用帕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去,随后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想要给他请安。
苏雄风流成性,这才将玉姨娘风风光光接回来没几天又将心思用到了知心身上,毕竟对他处处挟持烦心的大夫人不在了,无形中仿佛打开了他手脚上套着的枷锁,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越发肆无忌惮。
知心眉清目秀小家碧玉的,在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这才是他真正想要找的女人,知心受宠若惊,连忙推开苏雄借着安慰落在她胳膊上的那只油腻腻的手,让她感到强烈的恶心又讨厌。
尤其是那双看向她的眼神如饥似渴,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才好,她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又找不到逃开的借口,但在村子里她厌倦了没完没了的贫穷和凄苦,奶奶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若不是因为给她送终,她这辈子宁愿死在外面也不要再回去了。
“你头上什么首饰也没有怪素的,这只琉璃簪子刚好适合你,只有戴在你的头上才能显出它的精致来。”
知心是小王爷从村子里救出的女孩儿,放在身边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丫头,而且他心有所属,一门心思都系在木瑶身上,绝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动心了,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娘放在身边只当个干粗活的丫头使唤太可惜了。
不如哪天找个机会将她要过来给自己当小妾,他是城主,只要开了口,即使小王爷舍不得也抹不开面子的,他对知心志在必得,只是眼下局面混乱不堪,木瑶又中了剧毒,他脸皮再厚也不敢去小王爷面前开这个大煞风景的条件。
“我一个丫头可承受不住苏老爷的厚爱。”知心哪敢收下,苏雄却不紧不慢的说:“我知道你对我有些成见,娶了那么多的女人最后一个也没保住,我不是一个好男人,好在老天有眼,罪魁祸首也死了,但我这心里还是揪着疼,她们每一个都如你这般年纪进府的,如今却又因为我的无能喊冤而死,一看到你我就会忍不住的想起从前的事儿,你说我当时要是有些担当与······大夫人的家世想来这段时间你也听说过了,你以为当城主就可以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了么?外人只知道苏家风光无限,可大有大的难处和苦衷,实在是有心无力,对不起她们呀!府上势力横生,大夫人留下的余党根深蒂固,很多方面都会受制于人,你这般楚楚可怜总让我想起她们当初······没别的意思,如今很多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主了,但她们却再没机会看到我曾为她们所付出的努力,若是能让你开心一些,堵在我心里面的疼痛或许就能好受一些。”
“我可以体谅城主思念故人的心情,但我终究不是她们,解不了城主的心结,无功不受禄,簪子再好我也不能······”知心有些于心不忍,苏雄双手背在身后,神色凄凉的看向外面,“你也认为我是一个薄情寡义见异思迁的负心汉么?其实不光是你这么想,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我不怪你,要怪就怪我太无能了,这堵在心里的结就当是老天的惩罚,这是我该受的。”
紫慕流沙2022-09-24 22:59:44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