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回去我们回不去的过去 正剧风 瓶邪

楼主:纳兰煜 字数:108996字 评论数:12475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明天貌似是周五了...嗯...明天要不要更呢...

纳兰煜2013-03-07 17:48:00 发布在 瓶邪
“谁在那里!”
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内行的人应该看得出来。这把枪是德国货,是军用的那种枪,小巧量轻,精准度高,而且射程极远,是狙击暗杀最好的武器。这把枪的上面还装了消音器,就算是在雪山里打枪,也绝对不会引起雪崩。
看样子,他是早有准备而来。
“等一下!”
关根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举起手把那人对准声音来源的枪口按了下来。
“吴邪,是你吗?”
关根的表情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前面没有反应,只是有一声强自压抑的抽气声传了过来。
关根的表情很复杂,到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早点知道,也好。
“吴邪,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前面还是没有变,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声音。
吴邪并没有哭,他的眼睛是干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要让人心酸。
刚刚听了那个神秘人的话,吴邪的心一下子猛烈地抽痛了一下,差点让他憋不住叫出声来。
好痛啊…
真的好痛啊…
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吴邪不想想这个问题,因为那个问题带给他的并不是释然的轻松…
而是在疼痛上撒盐。
“吴邪,我要进去找张起灵,你…不一起吗?”
关根看着那个死角处,前面这块地方,也就只有那个死角能够藏下一个成年男子了。
“有些话,你自己亲自去问会比在这里胡想要来得好多了。”
吴邪走了出来。
满脸的无措和痛苦,无一不是让关根重复着当初的痛苦。
吴邪毕竟还太年轻了,倘若他和关根一样经历那恍如行尸走肉的十年,他就会明白,有很多事在当初看来是多么多么地让人难以接受,到最后回头一想,其实也不过如此。
吴邪现在之所以觉得难受痛苦,是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比这更加绝望的折磨。
人啊,总是习惯在不幸中寻找幸福。
“买一送一,算你赚了。”
关根看着那人,有口型无声的说道。
那人见到吴邪躲在后面,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见关根挑衅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们既然想要去找死,那我也不会拦着你们,请吧两位。”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动作的,眼前的石壁突然就不见了,关根和吴邪看着那不见底的缝隙,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那人才坐到了地上。
“没想到,我居然真的违背族长了…”
那人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丝毫不见刚刚和关根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狡诈和阴冷。
“希望这两个人,真的能拦住族长吧…”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从哪里一掀,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就被那人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谁都想不到的脸。
那是吴邪的脸。
十年前吴邪的脸。
张海克摸了摸自己的面皮,苦笑地倚在石壁。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又何尝知道自己是谁呢…

纳兰煜2013-03-08 22:40:00 发布在 瓶邪
三苏《藏海花》原文节选————
边上的张姑娘一下就从包里搬出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木盒,放到我们面前。我一看这个木盒里装着的东西,几乎立刻尿到了裤子上。
完美复制后的次品其实那并不是什么酷刑用的刑具,这东西本身并不能对我们造成伤害。但对于牵扯到这件事情的人来说,这个东西的威慑力是巨大的。我转过头去看身边的人,对方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是七个人的人头。姑娘把人头一字排开,放到我们面前的茶几上。人头应该不太新鲜,经过了什么处理,颜色发黄而且面色安详,但一看就是死亡了的状态。让我头脑发胀的是,这七个人都长着同一张脸。我的脸。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结巴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我?” “很多事情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一个完美的复制品后往往伴随着很多次品。次品没法回炉再造,也无法流通。”张隆半说,“于是,他们只能作为资料存在。” “这些是……” “这些是你们其中一位的铺垫。在你们其中一位变成吴邪之前,这些人也曾经有可能变成吴邪,但显然,他们的运气不太好。” 我看着这些人头,还是有点无法理解:“但是,他们都死了。即使他们失败了,也不至于要杀了他们。” “你知道我姓张,也应该知道我的来历。当年,判断易容是否成功,不是靠脸就可以的,要从身到心都天衣无缝,需要常年和被模仿的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但是,时间长了,有些人就会和被模仿的人产生感情,而不愿意执行自己的使命,这种人往往会逃亡海外。易容的技术其实很难长期使用,因为想真正去瞒熟悉的人是很难的,只有在某种体制下,很多不可能的事情才能实现。” 张隆半停了一下,似乎在从头梳理,片刻后才道:“我们在一段时间内,发现有人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搜捕名叫张起灵的人,于是开始介入,发现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阴谋。我们旁观着这个阴谋,并且开始发现事情变得越来越不可控。为了让事情重新可控起来,我们只好悄悄干预了一部分,收割了一些让我们眼花缭乱的人。” “那你们是佛爷的人,还是真正的张家人?”我问道,其实并不能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 “早就没有真正的张家人了。不过,张大佛爷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属于我们的体系了。”张隆半说,“大陆内乱的时候,我们在香港进行国际贸易的一支体系相对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那么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是的,我们的前辈负责了其中的大部分。”张隆半说道,“如果你了解你们家族参与的整个阴谋,你会发现很多地方都有我们参与的痕迹。其实,我们一直在看着你们。” 说这些的时候,张隆半流露出一种傲慢而又淡定的情绪,这种感觉我很难形容。后来我发现,那是一种发自本身的、类似于贵族的气息。但又不是贵族,那不是一种奢华的贵气,而是一种长年洞悉一切的优越感。 “具体的事情我会在分辨完你们之后,再告诉你们中真正的吴邪。现在,我们开始吧!”张隆半对张姑娘使了个眼色,张姑娘和另一个人就把七个人头抬着靠近了我们,说道:“只有一个问题——你们分别仔细看这些人头,说说哪个最像自己。” 我和边上的老兄互相看了一眼。我心说:这怎么能判断出来啊?到底像不像自己,完全是见仁见智的,而且这些人头都是我的脸,看着就让我觉得头晕目眩,根本无法判断。 “只要按照感觉分辨就可以了。”张隆半说,“判断的权力在我。” 猜的话,只有七分之一的机会。我脑子发胀,简直无法直视人头。边上的假吴邪就对我说道:“你不要上当,这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出来的。我们只有都拒绝,才有一起活命的机会。” “其实并不是这样。”张姑娘说,“对于我们来说,如果实在分辨不出来,我们只好挑断你们的脚筋手筋,把你们关在一个房间里,等你们都老死了。” “我不相信你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反驳道,“我们无怨无仇对吧?” “你们只有十分钟时间,否则你们只能在某个地方爬来爬去度过下半辈子了。”张隆半对我说的话毫不在乎。我心里直犯嘀咕,边上的假吴邪又看了我一眼,忽然就说道:“我已经选好了,给我纸笔,我写下来。” “你他圌妈圌的!”我一下就骂,“说话像放屁一样。” “因为我相信他们会干出那种事情来,你最好也快点选吧。”他说道。我脑子里嗡嗡的,看着面前的七个人头就觉得天旋地转。哪个更像我?我靠,如果我选错了,我就成第八个脑袋了。想不到我的脑袋还能成为收藏品,而且还能成套。我想起以前打大菠萝游戏的时候,心里骂道:狗【河蟹】日的,自己也会有这猎头族的待遇。 “你选不选?早死早超生。”张姑娘看着我催促道。我骂道:“选错了又不是你的头晒成梅干菜,能让我为我的脑袋好好负一回责吗?” “行,那就让你好好琢磨。”张姑娘看着我,似乎觉得好笑,“不过这关头上,你还能调笑,也算是个爷们儿。你要错了,我会让你死个痛快的。” 我不理她,再次看七个人头。哪个像我?哪个像我?我靠,都长得那么衰,每个都他圌妈像啊。思路,思路,我要一些思路,一个思考方向。我拼命逼自己想:哪方面的思考容易理清思路?是年龄吗?根本看不出年龄,都死成这样了,还怎么看出年龄?我想想我老娘以前是怎么形容我的长相的,好像是——看着不像是生出来的,而是拉出来的。妈圌的,老娘,你就不能有点建设性的调侃吗? “还有三分钟。

纳兰煜2013-03-09 22:43:00 发布在 瓶邪
” “别催,你一催我,我就烦!”我大骂。 “好好好。”张姑娘说着退到一边去了。我再次看向那几个人头,忽然灵机一动。烦——我上大学时,有一个似乎是喜欢我的女孩,对我说过一句话,说我的脸很安静,看着人不烦。
艰难的选择这里哪个人看着不烦?脸最安静、最淡定的那个。我想想,忽然又觉得不对。那女孩觉得我的脸很安静,会不会是因为我那时候懒得像一摊烂泥一样?而且,我也很难分辨出这些人临死时的状态。看着最安静、最淡定的,也许是因为死的时候最绝望,不一定是长成这样的。我晃头,知道自己这样是在浪费时间。已经没时间让我瞎琢磨了,我只好深吸一口气,又看了一遍人头。据说在最紧张的时候,人脑的思维速度会加快十几倍。这一遍虽然只有十几秒钟,但七个人头的所有细节,还是全部在我脑海里排了出来。我一下就看到,其中一个人头不像其他人头一样闭着眼睛,而是眯着,我能看到他的眼珠。 “让我过去,让我过去。”我说道,“把这些人头的眼睛全部给我扒圌开。” “眼睛?” 眼珠是不能易容的。我心想,和我最像的人,一定是和我所有的细节都像,那么眼珠也一定像。我这段时间研究过易容术,看了很多文献,其中就有一些记载了辨识易容最简便的方法,也就是观察对方的眼珠。因为人眼的眼色深浅、眼白、眼白中的血丝,还有瞳孔的大小,都是不同的。眼珠的细节,因为需要贴得很近才能看到,所以,如果不是和我特别亲昵的人,一般是无法看见的。而我其实没有和我特别亲昵的人,甚至连我自己都不太会注意自己眼珠的细节。恰巧我最近在看这方面的书,所以特地看过自己的眼睛,这才一下让我抓住了机会。不管对方是不是朝这方面考虑的,至少这是一个思考的方向,不至于让我那么绝望。他们解开了我们两个人的手铐。反正时间也快到了,假吴邪开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答案,我则翻开那几个人头的眼皮,去看他们的眼珠子。一番观察下来,我发现自己是个笨蛋,因为所有死人都是翻着白眼的,只有那个眼睛微微睁开的人眼睛正视前方,说明死的时候死不瞑目。那个死不瞑目的人,眼珠和我并不一样。我看向张隆半,问道:“我能把这些脑袋弄坏吗?” “你想怎么弄坏?吃猴脑吗?”他问道。我道:“我要把他们的眼珠抠出来。” “放弃吧,防腐处理没法处理到眼球,他们的眼珠都是树脂的。”张隆半就摇头,“而且你没时间了,赶快做决定吧!” “等一等。你们就没有想过,因为你们的这种行为,真正的吴邪肯定会由于自己的性格弱点,在惊恐下作出错误的选择,最终你们可能错误地杀害我。” “我们不在乎。”张隆半并没有丝毫迟疑,“我们对你们作选择这件事,绝对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有信心啊?我现在对自己超级没信心。” 这时候边上的假吴邪就说道:“你能不能快点?不行就蒙一个,少他圌妈那么多唧唧歪歪的事儿。” 我看着假吴邪的脸,心说蒙一个、两个也就算了,七个都蒙中的概率未免也太小了,蒙他圌妈圌的腿啊。等等,蒙蒙蒙。我皱起眉头——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全部都在我耳边响起。 “我们不在乎。” 这是张隆半说的。他们不在乎是什么意思?不可能不在乎啊。如果他们的目的是寻找吴邪的话,肯定会考虑到,如果我被这种情况吓得屁滚尿流,很可能会闹乌龙,那他们就找不到吴邪了。不在乎,但是又对自己的选择有百分之百的信心。难道,他们的侧重点不在于我对七个人头的挑选上?这是一个幌子,他们判断我到底是不是真的,靠的是其他方面?比如说,我面对这七个人头的反应才是他们考查的重点,而人头本身没有任何意义。想到这里,我忽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是这样的,是这样的,布置那么缜密的一个局,又有这种计谋能力的人,不可能会犯这种错误。一定是这个选择本身没有意义。题目没有意义,那么,他们观察的就是人的行为。也就是说,刚才的过程本身就是考试。那么,这个假吴邪肯定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一直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应付考试,而我则傻不啦唧地一直在这儿傻着呢。 “时间到了,你到底选不选?”张姑娘问道。 “你是不是很想割我的脑袋?”我骂道,指了指眼睛睁开的那个人头,就道,“这个。” 张隆半和张姑娘对视了一眼,看了看假吴邪递给她的纸——上面应该写着他的答案,然后张姑娘叹了口气,从后腰上拔出匕圌首,来到我面前,对我边上的人道:“绑上,在院子里找个地方,我要用小刀切。” 我一下蒙了。一直到别人绑上我,把我推到院子里,将我的脑袋压到一个石磨上,我才反应过来,说道:“我靠,我答错了?” 我转头看到张姑娘走到我身边,匕首从我面前掠过,一只玉手压在我的后脖子上,按住了我的动脉。姑娘就说道:“别怕,我从脊髓开始切,你感觉不到任何痛苦时,就是最开始的一刹那。” “我真的是吴邪,你们搞错了!”我大吼道。就感觉后脖子一凉,火热的血流了下来。紧接着,我发现我一下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完了,我死了,我心说。这一次是真的了。我花了那么多的精力,用了那么多的运气,经历了几百种可以让我死一万次的情况都没死。结果就在这儿,因为我傻【河蟹】逼,回答错了问题,我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人生果然是奇妙啊!这一刻,我竟然也没有觉得太遗憾,心里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心说:小哥从青铜门里出来,一定会发现我被他的族人误杀了,到时候看这姑娘和那什么张隆半是什么脸色。

纳兰煜2013-03-09 22:43:00 发布在 瓶邪

分崩离析的张家很少有人能和我有一样的经历,能够在这么清醒的状态下,感觉到有人在切割我的脖子。但是张姑娘没有骗我,我感觉不到任何一点疼痛,只能感觉到滚烫的血顺着我的肩膀往外流。那种滚烫的感觉,不是由于我的血真的滚烫,而是我的身体太凉了。 “你何苦假扮别人?”姑娘的刀锋在我的脖子里游走,她轻声说道。 “你切错人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哦,不,不是全身的力气,我已经没有全身了,我的身体很可能已经和我的脑袋分家了。接着,我开始感到无比困倦。假吴邪点着烟走到我的面前,朝我笑了笑,用一种很揶揄的表情做了一个他也没办法的手势。我越来越觉得眼皮沉重,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假吴邪对姑娘说道:“他应该是真的。停下吧,别真的吓死他。” 接着我就感到背上一股剧痛,一股非常强烈的酸胀就从剧痛的地方传遍我的全身。我慢慢就不觉得困了,整个人的感觉又恢复了。我被人扶起来放在椅子上抬回屋里,就看到假吴邪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条毛巾给我披上。
我迷迷糊糊就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不是要切我的脑袋吗?我的脑袋已经被切下来了,那我怎么还没死呢?” “我们对你的脑袋没兴趣。”假吴邪说道。 “我们?你怎么也自称‘我们’了?你不是和我一样惨的冒牌货吗?”我有气无力道。 “我只是演得和你一样惨而已。重新介绍一下,我姓张,和你的朋友同族。我的名字叫张海客。”

纳兰煜2013-03-09 22:43:00 发布在 瓶邪
哎呀~~忘记分段了...

纳兰煜2013-03-09 22:44:00 发布在 瓶邪
终于周末了!明天就更,大家久等了!

纳兰煜2013-03-15 20:46:00 发布在 瓶邪
洗完澡就要开始码文了!

纳兰煜2013-03-16 20:30:00 发布在 瓶邪
第三十七章——争论
一路上,关根和吴邪之间的气氛很沉默,除了走在路上那轻轻的摩擦声之外,几乎听不不到第二种声音。
裂谷里的温度并不低,仿佛和外界的风雪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因为冷热的交替,所以裂谷的石壁上挂着不少的水珠,随着温度的递增慢慢累积变大,最后不堪重负地从坑洼的石壁上不断流下来。
吴邪,此时就像是一颗即将破碎的水珠。
“你究竟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终于忍不住了。
关根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以自己以前那性子,能忍到现在才开口,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想知道什么?”
吴邪哼了一声,冷笑地看着关根。
“我想知道什么重要吗?从来不都是你们想告诉我什么,而不是我想知道什么?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关根转过身看着烦躁异常的吴邪,淡淡道,
“吴邪,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吴邪闻言一下子就颓了下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似乎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现在纷乱的心情。
过了很久,吴邪才涩涩开口道,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
关根的眼中溢出的无力和悲哀,他怜悯地看着吴邪,看着那个十年前的自己,样貌没有变,轮廓没有变。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的,就像是指尖流过的时光,永远也不可能回来。
为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
对关根来说,最痛苦的事并不是深陷在一个巨大的谜团中不可自拔,身不由己,而是独自一个人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却连…却连问个“为什么”的人都没有…
“可能…是命吧。”
“去他妈的什么烂命!老子的命难道就是你们这么要来玩的吗?”
吴邪大骂出声,他狠狠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碎石子,小石头弹到了关根本来就已经疼得勉力支撑的膝盖上,差点就让他一个不稳跪下来。
“你他妈的发的是什么瘟疯!骗你的人不是我,把你拖进这些狗屁倒灶烂事里的人也不是我,你朝我吼有个屁用!”
关根难得的情绪外露,倒是把混乱中的吴邪弄得清醒了过来。关根无论在什么时候,是受伤了也好,是开心了也好,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自从来到了长白山之后,关根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不是吐血就是发疯得要把自己都活埋在这个山体缝隙之中。
长白山,这个鬼地方!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吴邪用双手捂着脸,来来回回地搓动着,似乎想借着摩擦来使自己清醒过来。
“我的心很乱。我以为…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关根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吴邪的肩膀。
关根知道,这个“我们“指得并不是自己和吴邪,而是吴邪和那个人。
吴邪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双掌之中,不肯让自己的情绪泄露一分。
“你,小哥,还有那个假扮成陈皮阿四的人好像一直在筹划着什么,可一直在你们身旁的我却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像是一个白痴一样跟着你们跑上跑下,你们却连个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难不成…你们真的只是在利用我?就像刚刚说的那个人一样,你们…都是怀着目的接近我吗?”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可我不明白,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让你们这些人围在我身旁?如果是,麻烦你们告诉我,冲着你们救了我这么多次,能帮的话我一定帮。我就是求你们,把这一切的一切告诉我,别把我当做一个傻子耍,就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
“没有人把你当傻子,也没有人要你死。”
关根低低地在这堵缝隙中回荡着,带着一丝丝战栗。
“有些事情,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不能改变的仍旧不能改变,除了增加痛苦之外好无用处。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和你现在的身份互换,也好过一步步看着所有事所有人走向命定的结局而无能为力。那种滋味,不是那么好受的。”
“你这是站在说话不要腰疼。”
吴邪不甘心地叫道,
“如果是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难道真的会有这种觉悟?就算是不能改变又能怎样?至少还可以死得明明白白,总不会像我这样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更何况,没有努力过,你怎么知道不能改变?我的人生不会让别人来说三道四。”
那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小伙子特有的年少轻狂和天真无邪,而不是关根现在这个已经快要步入不惑之年的人专属的老气横秋和沉默沧桑。
“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话题,等到了以后,你自然会明白。”
关根揉了揉自己两眼间的鼻骨,转身继续往前走。
吴邪对于关根这个看待不懂事小孩的态度弄得十分不快,但他也知道现在并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他们没有走几步,就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
吴邪傻了眼,但是关根却早有准备,他朝着三条岔口中的其中一条,把十年前他遇到的事情大致和吴邪讲了一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和应急准备。
吴邪不敢大意,理了理从包里翻出来的枪支,似乎想从那里汲取一点力量。
“我知道了,走吧!”
吴邪说完,却不见关根有所动作,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关根问道,
“等会你见到小哥之后,说什么?”
吴邪诧异地看着关根,但那很快就平复了下来,有些迟疑道,
“我不知道。”
吴邪想问的其实很多,比如小哥的身份,比如这云顶天宫和他的关系,比如…他接近自己到底是什么目的。
可是无论吴邪此时想的多好,吴邪都知道,只要让他看到张起灵那张冷淡的脸,所有的质问却好像被粘在了嘴巴里,一点也吐不出来。
不过就算他问了,想必也很难从那个闷油瓶子的嘴巴中敲出一言半语。
吴邪仿佛现在就能看到张起灵那张一旦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时,就转过去当做没看见你,没听见你说话的表情。
不知怎的,吴邪心里有了些钝钝的压抑感,不痛,却相当难受。
关根在原地顿了很久,过了很久,才仿佛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问道,
“吴邪,你…你是不是爱上小哥了?”

纳兰煜2013-03-16 23:15:00 发布在 瓶邪

第三十八章——资格
在那之后,吴邪每当回忆起那时候的场景都懊恼地想甩自己几巴掌。他当时无论是一脸气愤地反驳也好,是直接往关根脸上打上一拳也好,甚至是云淡风轻地承认了,也都比像一个傻子一样呆站在那里瞪大着眼睛,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楚的样子要好上很多。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吴邪张大着嘴巴过了好久,才爆发出来。
“我们都是男的!”
关根打量了一下吴邪,淡淡道,
“我看得出来。”
吴邪像是看疯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关根,说道,
“我才没有这种癖好!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同性恋!”
关根面对着吴邪近乎歇斯底里的表现视而不见,继续道,
“我没有说你不正常,我只是问你,你是不是爱上张起灵了。”
“没有!没有!!没有!!!”
吴邪朝着关根大声喊着,声音大得几乎在这缝隙里产生了回响,吴邪似乎想要证明着什么,却无力入手,只能用音量来平复自己纷杂的心情。
关根脸色一变,一手捂住了吴邪的嘴巴,低声骂道,
“你叫什么!”
吴邪大力挣扎着,关根本来就虚弱得很,差点就被吴邪挣扎开去,两人扭打了很久,直至关根在吴邪的肚子上重重地来了一下子,才平息了下来。
关根瞪着痛得弯下腰的吴邪,从刚开始的凌厉,慢慢转变成了最后的无奈。
“我们现在已经很接近云顶天宫最大的秘密所在,在这里面住着很多守护这个秘密存在的吃人怪鸟。它们虽然视力不好,但是听觉都十分灵敏,完全是依靠声音来寻找猎物的。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安静一点!”
吴邪不甘心地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关根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
关根刚把手拿了下来,吴邪就如同报复般地也在关根的肚子上打上了一拳。
关根闷哼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才把那股子劲道消了下去。
强自把冲口而出的咳嗽咽了下去,关根勉强直起身子,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扶在一旁的石壁上看着吴邪,眼中无悲无喜。
“气消了吗?”
吴邪看着气喘吁吁又脸色发白的关根,把手插进来头发中胡乱的揉了揉。
不单单是关根,自从他来到了长白山之后,也变得浮躁极了,一点都不像是原来的自己。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冲动地简直比胖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这么容易就受人撩拨呢?
吴邪觉得自己快疯了,一个个巨大的谜团朝着他砸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每个人几乎都在瞒着他,都在骗他。他原来单纯的世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离他越来越远,所以人都变得无法信任。他是所有谜团中的轴,却被无数的迷雾给围绕,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无一不在折磨着吴邪的神经。
吴邪朝着关根走了过去,半扶着关根靠着石壁坐了下来,从包里掏出了一小瓶营养剂给关根喂了下去。
这营养剂是陈皮阿四,啊不,应该说是那个假冒成陈皮阿四的神秘人在进雪山前为他们准备的。胖子曾经嫌这东西累赘,还说他们一个个都是大老爷们,又不是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谁会用得到这玩意。
没想到,居然真的让那个人猜对了。
“如果里面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危险,就你现在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进去只能是找死。”
吴邪最后还是心软了下来,那是他的弱点,也是他独有的闪光点。
营养剂的味道并不好,关根知道,那所谓的营养只不过是暂时的兴奋剂,过了时效,最后换来的是更加沉重的疲惫。
“不该进去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吴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一股子熟悉的焦躁感又从心里冒了出来,他真的是听够了这样的话。
难道他只能接受安排,却连问个为什么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想知道的,我现在都能告诉你。你回去吧。”
吴邪有些诧异地看着关根。
回去吗?
我不想回去…
关根看到了吴邪脸上明显的不愿意,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
“你现在已经可以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再进去也没有了意义,何必还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呢?”
“我…”
吴邪的嘴巴张了张,关根说的没有错,他之所以想进去,是为了知道所有事实的真相,现在有了一个更加简便更加安全的方法知道这一切折磨了自己这么久的答案,为什么自己却望而却步?为什么那句被他说了无数次的“告诉我”却变得这么难以开口呢?
只是…
只是好想再见那个人一面,毕竟…毕竟大家经历了这么多,就算是当初他接近自己的目的并不单纯,但至少…至少大家兄弟一场,最起码还是要道个别吧…
“谁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关根冷哼一声,说道,
“吴邪,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不会连真话和假话都分辨不出来吧!”
吴邪语塞,他绞尽脑计想要找到一个留下来的理由,脑子却是空白一片。
“我和小哥好歹也经历了那么多次生死,不管他怀了什么目的,他毕竟救过我好几次命,现在他被那个神秘人带走,生死不明。我进去找他,难道不应该吗?”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这个,那就更应该马上回去,叫上所有人一起来找小哥。反正这里的路你也走过了一遍,何必现在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进去?说句不好听的,以你现在的身手,进去了是谁救谁还不知道呢!”
吴邪的脸涨得通红,说不出一句话。
“趁我现在休息,你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关根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去理睬吴邪。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进去?难不成爱上小哥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吗?”
吴邪自以为自己找到了反驳的理由,却没有想到关根的回答让他如遭雷击。
“是!我是爱上张起灵了。”
吴邪愣在了原地。
“我爱那个混蛋爱得都快要疯了!”
关根嘴巴里说着爱,脸上却流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爱了他十年!在十年前,在我还是吴邪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他了。”
“你…你说你是…”
吴邪脸色有些发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关根。
“吴邪。”关根扶着石壁站了起来,有些怜悯而又残忍地看着他,
“你连你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又有什么资格进去?”

纳兰煜2013-03-17 16:37:00 发布在 瓶邪
我。。。打算在吧里开新坑了。。。

纳兰煜2013-03-21 22:33:00 发布在 瓶邪
估计这篇文刚更完就要贴新文了。。。估计是欢脱文,属于这篇文的姐妹篇。绝对是治愈向(我发誓),算是弥补大家的眼泪。。。

纳兰煜2013-03-22 14:30:00 发布在 瓶邪
本来今天想更文来着,结果一看这个回复量...
嗯...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更文神马的还是明天比较科学...

纳兰煜2013-03-22 16:58:00 发布在 瓶邪
在瓶邪吧混了这么久,第一次遇上爆吧。。。长见识了。。。

纳兰煜2013-03-22 19:53:00 发布在 瓶邪
第三十九章——两条路
吴邪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张了张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他彷佛一下子就是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不知所措地看着关根。
吴邪不知道自己听到这样的话之后还能再对关根讲什么,是同情?是疑惑?是鄙夷?亦或是羡慕?吴邪看着关根那张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更加沧桑凝重的脸庞,心里乱极了。他的世界似乎一下子都被扭转了过来,一种难言的无助和痛苦像是一只湿滑黏腻而又冰冷非常的手,紧紧地箍住了自己的喉咙,几近窒息。
关根看着吴邪,就像是看这样一只执着到近乎愚蠢的飞蛾,顽固地不愿放弃眼前的光明,宁愿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也不肯回头。可当你把火焰熄灭,他却一下子又变得茫然无措,就算是在火光下捡回性命,却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飞蛾可以为了烛火而死,但吴邪不应该只为了张起灵而活着。
这其实不正是当初关根一早打算好的结局吗?
趁吴邪还没有理清自己对张起灵的感情之前,快刀斩乱麻地把这份不能宣之于口的感情打落谷底,让它跌得粉身碎骨,就连一片碎片也不让别人找到。
可现在呢?
为什么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自己的出现,不但没能阻止这份无望的感情,反倒像是催化剂一样,加快了悲剧的到来。
乱了!
一切都乱了!
“如果你没有什么要问的话,那我就要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估摸着再过一会天就要亮了,他们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关根虽然躺了一会,但明显并没有缓和多少。他的头仍旧晕的厉害,膝盖也依然痛得像是针扎一样,可是尽管如此,他也已经等不下去了。
关根恨不得现在就站在张起灵的面前。在金华火车站的那一次假寐,让他听到了一些他不敢深想下去的东西。关根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张起灵的打算,而就是这份朦胧的猜测,却更加让他浑身发冷。
关根扶着石壁站起身来。却连看都懒得看吴邪一眼,一转身刚要走,却被吴邪给拉住了。
“我要进去。”
关根不耐烦地转过身来,道,
“吴邪,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婆婆妈妈地想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去?”
吴邪的脸色白了白,可惜他面对着的是将来的自己,关根可生不出那份好心会去同情吴邪。而就是吴邪现在这份优柔寡断和顽固,才使得现在的关根更加痛苦。
关根烦躁极了,也无奈极了。可他却说不出狠话来反驳吴邪。
就像是关根自己说的那样,他也没有资格...
“就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去,所以我才非进去不可。”
吴邪就算再茫然再无措,可吴邪终归是吴邪。吴邪是从来都不会因为他人几句话就甘愿放弃,乖乖听话回去。
“我宁愿死在里面,也不想这么糊里糊涂地活着。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有些东西,我更想要自己亲眼看到而不是从别人的嘴巴里知道。”
呵!这话听着可真耳熟!
关根脸上嘲讽的笑容多少有些刺伤了吴邪的自尊心,他梗着脖子冷声道,
“我知道你很厉害,也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擅自帮我作出决定。”
“哪怕,最后的真相并不是你能承受的,你也不后悔?”
吴邪刚想要开口,却被关根挥手打断了。
“算了算了,问你这个愣头青也是白问,反正你还不是一定要进去...”
吴邪承认关根的确很了解自己,但他并不承认关根对自己的评价。
“你他娘的才是愣头青!”
吴邪跟在关根后面,轻声嘀咕了一句。
走在前面的关根,嘴角勾起了一个极为苦涩的弧度。
的确,我也是一个愣头青…
在曾经…
越往里走,温度就越高。吴邪看着眼前这个身影,几欲开口,话却一直梗在喉咙口,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己咽下去。
他娘的,早知道刚刚就不要把话说的这么满!好歹也要问出关根和自己的关系,还有那个神秘人的来历再耍狠也不迟啊!这下可好了,都说要自己亲眼见证,要是现在自己再问,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受不起人撩拨的?
吴邪有些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关根那嘲讽的样子的确一次又一次地刺伤了吴邪的自尊心,可这只是占了其中一小部分。而最让吴邪接受不了的是,是关根对小哥的那种态度,那种好像他和小哥认识很久,很了解小哥的样子,老让吴邪觉得心里憋闷得厉害,所以才略有略无地对关根有了些抵触情绪,总是想和他反着干,受不了他看轻自己。
他和小哥关系复杂是他们的事,我为什么要这么上心?
吴邪弄不清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嘘!”
关根突然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后面的吴邪安静。
吴邪皱了皱眉,虽然有些不满,但仍旧轻声问道。
“出了什么事?”
关根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摇了摇头,轻声道,
“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关根的话音刚落,两人就听见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相当清脆的铃铛声。
关根和吴邪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这个声音,莫非是…
六角铜铃!
怎么会…
十年前自己走这条路的时候,明明没有这玩意的!
难不成,这东西是张起灵放在这里的?
不可能!
他知道我一定会进来,绝对不会在路上放这种东西,十年前的小哥说不准会不会这么做,但是十年后的张起灵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
当初自己和胖子从这里逃出来的时候,在路上并没有看到六角铜铃的存在,自己当然也绝对不可能记错路线。可现在要进去了,这鬼东西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
关根突然想起张起灵十年前在那堵石壁前的突然消失,心里冒起了一个相当不好的猜测。
难不成,这云顶天宫,进去的路和出来的路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们…
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纳兰煜2013-03-23 22:18:00 发布在 瓶邪
果然心情不好写的文也差了很多,这一章节尼玛的写得跟坨屎似的...

纳兰煜2013-03-23 22:22:00 发布在 瓶邪
第四十章——幻觉
吴邪突然想起上回去西沙海底墓之前买装备的时候,好像还附送了几只真空耳塞。从西沙海底墓回来之后一直塞在背包里面没有拿出来过,现在不正巧派上用场吗!
幸亏自己在跟踪关根之前留了一个心眼,背上了装备。不然还没有进去,就只能死在这里了。吴邪一边暗自庆幸着,一边火急火燎地在那么大的装备包里面翻找那几只不知道塞在哪个角落的耳塞,好不容易找到之后却发现居然只剩下了两只。
关根还以为吴邪在那里捣鼓什么,转眼间看他拿出了两个耳塞,顿时就明白了。
关根不用看也知道吴邪现在脸上的表情,想也不想地直接从吴邪的手中一手抄过那两只耳塞,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吴邪一惊,看着手里的耳塞被抢了,心里恼火极了。
靠!
亏我还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想着要不要分一只耳塞给你,没想到大难临头你却做出这样的事。三叔说的没错,你果然一开始就没安好心,贪生怕死的混蛋!
很奇怪的一点是,现在吴邪心里除了被背叛的恼火和愤怒之外,居然没有一丝面对那未知危险的恐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吴邪心里就已经把关根当作了自己人。尽管他有太多谜团,太多神秘,但是吴邪的潜意识里仍旧觉得关根不会害自己。无论吴邪的理智怎么告诉他不该这么全心全意地相信着关根,可是吴邪对关根那种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怪异感觉,让他总是忍不住相信他。吴邪对于关根所作所为的愤怒,甚至超过了他对死亡的恐惧。
吴邪刚要抱着拼命的想法,动手把耳塞抢回来,谁知两耳突然一热,有一个软软的东西就被人塞进了耳朵。
吴邪打出了一半的拳头停在了半空,眼睛瞪得像一个傻子。
关根连个眼角都懒得给吴邪,从背包里面翻了翻,掏出了一把短距离手枪,上了膛,直接塞到了吴邪的手中。
“要是我被这鬼东西迷了心智,一枪打死我。”
吴邪看着手中冰冷的枪支,不知怎的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
关根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说道,
“不要把我想的太高尚了,我只是没这个胆子下手杀人罢了。与其全死在这里,还不如留一个活着的进去。”
吴邪握着手枪的手在发抖。
你没胆子杀人,难道我就有了吗?
“你…不想找那个人了吗?”
开口才发现,吴邪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嘶哑起来。
关根苦笑着揉了揉眼睛,让眼中即将要倾泻的泪水倒流回去。
有些悲伤,是连泪水都洗刷不掉的。
“我和你无论谁进去,都是一样的。搞不好…你的分量也许还比我重些…”
“什…什么意思?”
“不要再废话了,走吧!”
关根没等吴邪反应就率先走了过去,吴邪急急忙忙地追了过去,想要把自己耳朵里面的耳塞摘下来,却被关根拦住了。
“吴邪,不要任性!”
又来了!
又是这种好像看待不懂事孩子的语气!
关根他凭什么?凭什么总是要替自己作出决定?凭什么把自己放在这么高高在上的位置?
吴邪还想开口,却见关根脸色一变,突然朝着前方那不知名的黑暗处瞪大了眼睛。
吴邪心里一惊,难不成…
“喂!关根你醒醒!关根!”
关根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看着远方流下了眼泪。
吴邪急忙想要把耳朵里的耳塞拿下来,却挣不开关根紧握着自己的手。
“关根!放手!”
也许是吴邪的挣扎惊醒了关根,他慢慢转过头,看着吴邪说道,
“我知道那是假的,你放心,我不会失控的。你先安静一会,让我再听一会,就一会…”
一句又一句虚幻的声音从关根的耳旁响起,带着颤栗人心的温柔。
“吴邪,我知道是你。”
我知道,就算每个人都认不出我,你都会认出我的…
“吴邪,我不走了。”
嗯,我们一起留下来,再也不去管那些烂事了。
“吴邪,我很想你。”
我也是,每天每夜都在想你,想得都快要发疯了…
“吴邪…带我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吴邪猜想,大概是因为内外的巨大温差,所以导致这缝隙里面极为潮湿。那不知道被人放在哪里的六角铜铃估计是锈烂的差不多了,就算还能有些动静,但无论是效果还是声音明显都下降了不少。更何况这条缝隙虽然通风,但是终归还是比较比不了外面,有点零星的风跑进来,也只能轻微晃动一下,最多让人产生了一点幻觉,却不会像是当初第一次碰到六角铜铃是那么狼狈。
吴邪看着关根那张流着眼泪的笑脸,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了小哥的样子。
关根说…
他喜欢小哥…
那小哥呢?
小哥会喜欢关根吗?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吴邪并没有发现关根的情况,本来还挂着笑容的关根脸色突然一寸一寸地白了下来。
“我可能还得进去一次。”
你刚刚明明答应我不走的,张起灵,你又骗我!
“我和你们不同,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事情只是一段离奇的经历而已,而对于我,是一个巨大的心结,如果不解开,就算我什么都记得,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你的那些狗屁身世真的对你这么重要吗?张起灵我等了你十年,难道还不够吗?
“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什么叫做没有我的事了?张起灵,老子等了你十年,你现在就像这么轻描淡写地挥挥手让我滚回去?你做梦!
“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张起灵,你他妈的就是一个混蛋!
“吴邪,再见。”
不要…闷油瓶,我求你了,你不要走了…我真的已经追不动了…
耳旁的幻觉消失了,支撑着关根脆弱神经的支柱也轰然崩塌。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给你希望之后,再在你面前把希望活生生掐灭,而你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
张起灵,这次我绝对不会再放过你!
吴邪还没有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跳出来,关根却突然丢开了他的手朝着前面跑了过去。
这是怎么了?
关根不是说他自己知道是假的吗?怎么还会被六角铜铃影响?
年轻的吴邪并不知道,有些东西是尽管你知道那是假的,但是却仍旧忍不住想要去相信,就比如说是爱情。
爱情这玩意啊,就是两个傻子在那里互相比较,看看谁更傻一点的游戏罢了。
吴邪急忙追了过去,可关根的人影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和关根,走散了。
怎么会这样!他明明是往这里跑的!怎么突然会不见了呢?
如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在这空洞的缝隙中,在这浓重的黑暗里,没有伙伴,没有依靠,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和这不知道何处是尽头的黑暗。
仿佛被这世界抛弃了一般,吴邪第一次尝到了绝望的滋味。

纳兰煜2013-03-24 14:35:00 发布在 瓶邪
嗯。。。都写到四十一章了。。。我估摸着应该会在一百章之内完结他。。。

纳兰煜2013-03-30 06:07:00 发布在 瓶邪
刚刚从学校回来,吃完中饭就开始码文!童鞋们,我们下午见!

纳兰煜2013-03-30 12:37:00 发布在 瓶邪
过了好一会,吴邪才熬过那股子晕眩,睁眼一看,却发现自己原来是撞上了缝隙的拐角处。
吴邪苦笑一声,暗骂了一句白痴,蓦地觉得嘴上一片湿润,用手一摸,用手电筒一照,不由得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连鼻血都撞出了,可千万被骨折才好。吴邪忍着鼻子那一阵阵的酸痛,轻轻捏捏自己的鼻骨,疼得他倒吸了好几口冷气。
不过还好,没有骨折,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么一撞,虽然不慎挂了彩,但是吴邪烦躁地情绪却因为这股子疼痛平复了很多。吴邪看着前方若有若无地透出了一点点光亮,吴邪估摸着是快要到目的地了,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把关根走之前留给他的那把枪又拿出来检查了一下,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血,胡乱地抹了一把,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却发现那两只耳塞早就不在了。
吴邪的样子很是惊讶,他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混乱烦躁的心情,这才觉得有些蹊跷,原来是自己也受了六角铜铃的影响,才会这么烦躁的。
虽然这样想很不厚道,但是吴邪却不由的有些得意。关根看上去那么冷静自持的人,居然也会被六角铜铃弄得方寸大乱,而自己却只是有些晃神烦躁,这不就说明了自己比关根清醒得多了吗?
再往前走了几步,前方的景象一下子就忽然开朗起来。
吴邪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看到的景象,那是一条地下裂谷。谷底足有五六百米宽,地上的碎石都像小山包一样,上面全是极度不平整的黑色火山岩块和从上面跌落的尸骨,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骨头和黑色的粪便,几乎把这些岩块都覆盖了。裂谷中间的地方,一块巨石山给整个儿打成一个一个平台,就像一座小型的金字塔一样,一条长长的石阶修造在石头的一边,每一级阶梯两侧都有一盏小灯奴,奇怪的是上面的灯居然还没有灭,刚刚吴邪看到的光亮就是从此处而来。
石台上摆放的东西是一只巨大的犹如轿车大小的白石棺椁,九条石雕的百足龙盘绕在棺椁的底下,形成莲花的形象,四周还立着四个黑色的石人,面朝四方,做跪拜状。棺椁之前有一只盛放祭品的大鼎,后面有一座影壁,看不清上面雕刻了什么
可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那个棺椁,而是在那裂谷底下一边的崖壁上,一扇两面的青铜巨门。
语言都无法来形容这一扇巨门的宏伟程度,门高在三十米左右,宽度将近六十米,折算成三米一层的现代楼房,这门光高度就有十层楼这么高。
整扇门面看上去竟然像是整体铸造而成,这绝对不是古人能铸造出来的青铜制品,也绝对不是给人用的,因为这样的门有上万吨重,压在岩石之上,什么人能够打开?
更让吴邪大吃一惊的,是那个倚在青铜门前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的人。
那个人,赫然就是闷油瓶!

纳兰煜2013-03-30 14:21:00 发布在 瓶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