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转载】万宝路五年 by夏格林 (瓶邪only,HE)

楼主:薰眸花殃 字数:17279字 评论数:245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啊啊终于要到授权了好开心_(:зゝ∠)_
截图镇楼!

薰眸花殃2015-02-19 00:09:00 发布在 瓶邪
作者的话:
1) 瓶邪only,时间点介于海底墓与蛇沼之间
2) 由于故事设定,这会是一个有很多(可以无视场合)接吻的故事XD
3) 也因为设定,内文篇号是跳号的,至于为什么之后慢慢就会知道了:3

薰眸花殃2015-02-19 00:10:00 发布在 瓶邪
为甚么没有人……up一下……

薰眸花殃2015-02-19 01:22:00 发布在 瓶邪





万宝路五年的插图,我刚忘记发了……可以连著【18】食用!
作者:hishiro

薰眸花殃2015-02-19 17:37:00 发布在 瓶邪




作者:his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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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搬到这儿了,困成狗……

薰眸花殃2015-02-19 17:49:00 发布在 瓶邪
【贰、解毒】

32-(1)

「这样看来,我们已经尝试过所有路线了。」

他们又回到了湖边,吴邪正拿着枯枝写下前几次的重点。「出谷的路线只有一条,就是穿过村庄到达谷口。经过谷口的树林时,必须选择要前进、往左或往右走。

「追兵分为两路,红衣兵针对的是你、蓝衣兵则是我,简单整理成这样:


往前走—箭雨—无法直接出谷—必须选左或右离开
走左边—红衣兵—杨大刀—毒雾—悬崖
走右边—蓝衣兵—金肥羊—毒雾—悬崖


如此看来,无论我们选哪一边,结局都是相同的——必然会被逼到崖上,再跳崖让时光从头开始。而使我们别无选择的原因有两个:箭雨、中毒。」

闷油瓶点了点头,道:「循环的关键,是坠崖,或是坠落?」

「是坠崖。」吴邪说:「一般的树丛、屋顶毫无效果,上一个循环我们试过不少地方,结果是只有断崖才能重启循环。」

在证明接吻能让吴邪留住记忆之后,他们开始在每次循环改变路线、改变方向、改变任何可能影响结果的选择,但每回合的最终总是闷油瓶在围攻之下受伤坠崖。过程记的不多,大多只是最后染血中毒重伤的模样。闷油瓶基本上什么也不记得,吴邪却被每一个历历在目、血淋淋的画面搞得很焦躁,想到每次无可避免的结局,就彷佛是自己让闷油瓶去送死。

因此他便提议,寻找除了坠崖之外,结束循环的方式。

说起上一个循环,在旁人看来简直缺到极点……他们两个爬到各式各样的高处,像湖中的石块、老伯家的屋顶、汤婆婆家后院的树等等,在至高点拥抱接吻,再往下跳。跳之后直接循环重启也就罢了,最丢脸的是跳下去却没任何改变。这些场景吴邪并不记得,但他能想象,闷油瓶肯定是若无其事地离开现场,自己则被村民诧异的眼神弄得很想死。

「也许能先发制人。」闷油瓶说。

吴邪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你是说……擒贼先擒王?」

如今他们的强大优势,是事先已知道未来发展。如果抢先制住那两个领头大人,也许就能安全离开了。

闷油瓶点头。「或者寻找解药。」

听他这么说,吴邪心念一动,好像联想到什么。一下子记忆全涌上来,就像被一大片纷乱的文件夹迎头砸上,着实花了十几秒,才抽出需要的片段:「有一回我们都遭遇了白雾。当时你说过,因为我没有事,所以你不能肯定是不是因为白雾才中毒。」

吴邪边说着,寻思道:「这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中毒与你的体质有关系。若这种毒是针对麒麟血,只怕连施毒的人手上都没有解药,因为他们根本不用担心自己会中毒。

「第二,是你的毒,可能和白雾完全无关。我们得先知道毒从何来,才晓得如何避开危险、知道找什么解药。假如连你都察觉不出中毒时机,表示它很可能无色无味。也许在老伯给我们的鸡汤里,或抹在刀剑上,或在这片湖中,或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可能性太多了。

「我在大学做过一些科学实验。假设实验结果与理论不合,是某个过程出现失误,要找出问题所在,就得控制整个实验只有一个变因。也就是说,维持所有相同步骤,只改变唯一一个不同点。反复试验每个步骤,直到找出错误为止。这个过程很冗长,但也是最有规律又保险的方法。」

闷油瓶没有回话,沉默了好一会,才说:「这像一个思考陷阱。」

「陷阱?」吴邪愣了愣,「你的意思是,这种方法只会走上死胡同?」

闷油瓶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被困在这里?」

「是因为金大人与杨大人带兵包围追杀,加上你会中毒,所以我们根本出不了谷……」吴邪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他懂闷油瓶的意思了!他们面临困境,根本不是因为官兵追捕,是这个无限循环的局本身!若时空继续循环,他们恐怕永远也离不开这里。如今首要目标应该是猜测设局的目的,并寻找破解循环的关键,至于是否能解毒、出谷、脱逃等等,都只是旁枝末节罢了。

「会被逼上悬崖,说不定只是因为每次我们都想逃出谷的缘故。」吴邪说。

闷油瓶点头:「假使什么也不做,会发生什么事?」


吴邪也乐得静观其变试试,太多记忆塞在脑子里,坦白说他开始感觉有些吃力了。于是本回合目标就此暂定为:无所事事。

闷油瓶表示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他们沿着湖畔往山脚下走,在对面的瀑布旁找到一处凹陷的山洞。洞内算是宽敞,也稍微有些深度,恰好能容纳两人并肩坐在阴影处。

此时将近落日,黄橙色的天空倒影在湖面上,山洞外水气弥漫,十分凉爽舒服。吴邪靠在冰凉的石壁上,舒了一口气,感觉很是慵懒惬意。一时还真想拿本书来翻翻,就像在铺子里的午后,闲散没烦恼地浪费光阴。

「这里挺不错的,我看就这样休息一回合,看看风景,打个盹儿,也是个好主意。」

闷油瓶「嗯」了一声,一手摆到了吴邪后腰。吴邪不记得每一个吻的画面,但这动作在几个循环里起码重复过五六十次,差不多已经成为直觉反应,他想也没想就侧过头去,半阖上了眼。

闷油瓶的呼吸很清浅,唇触碰的力道也很轻。柔柔暖暖的,蜻蜓点水一般。即使毫无印象,但被这么一碰,吴邪立刻就找回身体的记忆,想起和过去一模一样的感觉。

他一触即放,吴邪却猛地倒抽一口气,全身抖了一下,一把重重推开他。

「你你你……你他娘干什么?!」

他发誓,闷油瓶绝对有在最后,那么微乎其微地,趁即将分开时,轻轻地用双唇,抿了一下他的下唇。

之前单纯地碰碰唇也就罢了,他全都认了,但这一抿完全是另一回事。吴邪气息不稳地瞪着他,后者却一脸不知何解。这小子,搞什么,偷吃了还不认账,别以为他没经验,界线他还是懂得好吗。

闷油瓶一贯地没什么表情,只是皱起了眉,微微有些困惑:「是你说希望有点变化的。」

有吗!!!

哪时说的?他脑子抽了才说这么羞耻的话!

「你不记得?」闷油瓶看他的反应,更疑惑了。「我有印象,你这样说过。」

看他正经八百的模样,吴邪也有点懵了,他当真说过?他是怀疑自己可能腹诽过这件事,嫌弃闷油瓶太过公事公办,很没人情味。可是他不可能有脸把这种话说出口啊!但看闷油瓶那样子,又不像是胡诌的。

「哈哈、要是真有的话,你就别当真了,我那肯定是开玩笑。」吴邪干笑两声,打了哈哈,拍了一下他的肩。

闷油瓶不为所动,认真地想了想,又说:「你肯定说过很多次,否则我不会记得。」

「那就当我全是开玩笑。」吴邪有点怒了。这种问题到底有什么好琢磨,他就不能适当地无视一下?

闷油瓶没说话,看了他一眼,就转回去看着湖发呆了。气氛忽然十分尴尬,吴邪也被他那么一抿,搞得坐立不安,唇上似乎还留着那种微妙的触感,挥之不去。

两人沉默了大半晌,看着落日沉到山下,正当吴邪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才想说点别的,闷油瓶又转过头来,严肃地说:「你说那话时,并不像是开玩笑。」

我靠!敢情他原来还在想!不是发呆去了,为什么最该放空的时候他却没放空?吴邪一下脑羞了:「够了别再提这事。你说啥就是啥,爱咋办都随你行不?」

闷油瓶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看了看他。吴邪还以为他又要凑上来,全身瞬间紧绷戒备了起来。没想到他只是淡然地转了回去,重新望着湖面发起呆,良久没再吭半声。

吴邪移了下身子,找个靠着石壁的舒服姿势。看着闷油瓶的侧脸,忖量着他这次应该真的是在放空,渐渐安心下来,不知不觉阖上了眼。

薰眸花殃2015-02-19 21:51:00 发布在 瓶邪
这声响来得极突然,吴邪差点吓得叫出声来,连忙另一手死死地压住嘴巴。

那十几个官兵全都呆住了,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爆破声的方向。有人问:「怎么回事?这谷里他娘的有大炮?」

另一个人道:「头子不说是个小村子么?哪来这种东西?」

正当他们面面相觑时,另一边跑来了一个年轻的传令兵,气喘嘘嘘道:「头子要所有人回去!集中阵形,谷里有埋伏!」

几个人一下子哗然了,一个平凡的村子竟也敢埋伏!原先搜查一个小鬼的目的立马被抛去一边,一群人急急地往回走,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林子里又回复了宁静。

吴邪松了一大口气,靠着一旁的树干,腿都要软了。回头看看村民应该没有事,就让小草去数一下人头,确定所有人都还在原地。

「吴邪哥哥,每个人都在!我们可以走了。」小草对他笑道,死里逃生的感觉似乎让他很兴奋。吴邪摆手让他小声点,点了头道:「还有多远?」

「不远了。」小草道,「跟我来吧!」

小草带他们来到一片异常茂密的树丛,生得有一人高,全被藤蔓围绕,从外头看来只是一片扎实的矮林。这里就是他们预计躲藏的地方,若不是先前小草出谷探视被人发现,他们应该能有更多时间,提早到此处躲藏静待官兵通过。

事已至此,再说也没意义了。就看小草小小的身影熟门熟路地往旁边一绕,一下子就找到了入口。

吴邪蹲下来,看到入口是被堆高的土壤挡住,要趴着才能进入。小草先前说过里面的空间不小,他便让村民先进去,自己则守在树丛之外。

最后一个进入的汤婆婆看了他一眼,接着安静地伸出双手,抱了吴邪一下。吴邪有点意外,这个老婆婆的瘦弱身子,虽然体温是偏低的,心意却是暖的。他拍拍汤婆婆的背,让她尽快进入,接着在树丛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开始等待。

计划中总共会有三声爆破声。第一声是官兵入谷,第二声确认留守的村民已离开,最后一声是官兵都已集中到湖边,让他们尽快动身离谷。刚才的声响代表计划已经开始,官兵应该正在往谷中前进。闷油瓶此刻应该正守在路中央,让汤柔他们去执行自己的工作。

闷油瓶说过他会尽力将所有人吸引到湖畔,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表情,彷佛不会有任何问题,吴邪也就信心满满,丝毫没有怀疑。

直到现在,一个人静了下来,他却一下就担心到了极点。官兵的数量是如何地多,吴邪非常清楚。闷油瓶到底要怎么把他们全数吸引过去,难道是要以一挡千?

一认真想象那幅情况就让人害怕,身在此地一派安详,他实在很想直接就冲回谷中去,又不敢移动。何况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大约只是变成闷油瓶的累赘。

这些村民是吴邪执意要救,和破局有没有关系,并没有人知道。闷油瓶与村子没有关连,更何况村民或许已经死了无数次,他要是不打算帮忙,也十分合情合理。但是吴邪一旦要救,他却没有第二句话,即使可能陷入险境也不曾表示任何反对意见。

要是闷油瓶因此出了什么事,那完全可以说是吴邪害的,他把自己掐死几百次都不够。

等待的过程很煎熬,吴邪脑子里的画面全是闷油瓶倒在他身上重伤受创,手里触得是温热的血。一会儿迭上了村民惊恐的尖叫,几颗头颅滚在地上,死而不甘的眼睛冷冷地瞪着他。手表显示了八点二十。距离第一声已经过了十五分钟,现在村子里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官兵发现陷阱,计划失败了?为什么第二个声响迟迟没有响起?

吴邪越等越慌乱,脑中的庞大记忆片段一段段涌上来,时而杀声四起时而金属刀剑交击,他开始无法控制这些令人错乱的记忆,整个人陷入完全的恐慌,就在此时,一个更巨大的爆破声划破了天际。

轰然的声响吓得吴邪全身震了一下,一下清醒过来。地面的震动惊心动魄,彷佛传来了远处闷油瓶的苦战。

第二声。显然前半段的计划已经顺利执行,等第三声响起,就轮到吴邪他们开始行动。小草从洞口探出头来,露出询问的表情,吴邪对他做了手势,让他回去通报村民准备。

此时汤柔他们应该已经安全了,吴邪的担心反而有增无减。

闷油瓶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他不断对自己反复说着,却想起了离开之前那个缠绵的吻。

那已经远远超过了朋友该有的界线,吴邪没反对,闷油瓶也没阻止,他们一起连手让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吴邪想起他们仍在将军墓里的情景,还在车站偶遇闷油瓶,一起到旅舍的画面,彷佛很遥远了,又像才刚发生。要是在那时,闷油瓶凑上来亲他,他肯定直接一拳揍过去,接吻什么的想都别想。

但吴邪自己也就算了,每每想起闷油瓶认真迷离的样子,就觉这事简直太离奇。吴邪往后一靠,叹了口气,一抬头却见被浓密树丛挡住的天空只透出微弱银光,犹如他的迷惑一样厚重无光。

闷油瓶是怎么想的?这个向来淡然内敛,闷闷不理人的家伙,到底是抱着什么意思。

吴邪闭上眼,忽然想起了闷油瓶说过的故事。

霭鸟与河里的鱼,指的是什么?

霭鸟唱着无人能听的歌,久而久之,对它有兴趣的人全离开了。只剩河里的鱼,为了听见歌声,不顾一切跳上河岸,却赔掉自己的性命。


如果歌声指的是谜团,霭鸟难道是闷油瓶?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吴邪头皮就一下炸了起来。鱼指的是谁,莫非就是他自己?他为了追寻闷油瓶和三叔他们背后的谜,数度陷入险境,差点就丢了小命……闷油瓶说的是这件事?

吴邪站起身开始踱步,脑子里满满的疑惑好像快找到线索了,却又抓不到明确的思绪。闷油瓶说过的话,在月色下明亮漆黑的眸子,抱住他的充满力道的手臂,温柔的吻和激烈的吻,潮湿的嘴唇和沉醉的神色,偶尔却又推开他,看着一边发着呆。一幕又一幕迭在一起,犹如层层迭迭的迷障,让人发晕,不知所措。

汤柔的声音忽然在脑中响了起来。

「可是,这里没有人认为你们只是朋友。」

闷油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关系?吴邪陡然停下脚步,出神地看着前方,却什么也没看进去。他的思绪里只剩剧烈的心跳声,和闷油瓶淡然的侧脸。

他懂了。闷油瓶的举止作为,他的眼神,以及那些越界的吻与拥抱。

他都明白了。

数十声隐约的爆炸声连续响了起来,最后第三声巨响震动了整个山谷,地面摇晃起来,逐渐地似乎有沙石滚落,轰隆的声音足足过了半分钟才逐渐平歇。

这声信号至少代表了闷油瓶仍可行动,吴邪回头极轻地唤了一声,让村民从躲藏处出来。

眼前的树林依旧没有动静,不知后方仍有多少凶险。官兵究竟有多少人,还有任何人守在山谷口吗?另一边的老伯,还安然无事吗?

等到踏出山谷,是否又会有其他的巨变?吴邪强迫自己定下心来。

若闷油瓶没有出事,他也就千万不能有事。

因为有一句迫切的话,他必须亲口当面和闷油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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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眸花殃2015-02-19 22:30:00 发布在 瓶邪
靠!他说过这种话?这年代的吴邪有够没良心,为何要欺骗没感情的姑娘。完了,难道现在他真得被迫娶了这姑娘吗,是不是唯有此法才能离开?这简直和被绑去当山寨夫人没两样,他娘的他要是变成山寨丈夫,闷油瓶怎么办?


「后来发生许多事情,一时无法详说。」吴邪打起了迷糊仗:「我离开你是为了结烦杂琐事,送刀给张起灵是收买他帮助我处理事情,若少了他,我可能无法顺利回来你身边。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心儿的啜泣停了,抬眼看着他,眼神竟十分锐利。吴邪吃了一惊,忽然发觉这姑娘似乎不好应付,并没有她表面上那般柔弱。「所以你会娶我?你得证明,你一定会娶我。」边说着,她径直走了上前,盯着吴邪道:「没有心意,我不会相信你。」


吴邪想起了老伯送他的匕首也是极为珍贵的上好物品,伸手正要掏出来,却看心儿柔柔地按住了他,细声道:「我不要你送东西。」


「你要什么?」吴邪看她凑上来,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却只想躲,硬生生地忍住了。


心儿抱住他,身上的香味一股脑地直往鼻尖上冲,吴邪一闻就差点被呛晕,反胃至极。就听她细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要你代吴邪去死。」


这什么意思?吴邪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就看心儿盯着他的表情,从羞怯转成猜忌,再转瞬间染上不甘、怨恨,短短几秒就变成了暴怒。「你骗人!爹!他骗人!」边喊着,伸手就掐住吴邪的脖子。吴邪脑子一片混乱,反射性地用力推开她。女子的力量敌不过吴邪,她又立刻举起手,一下就想挥巴掌。


吴邪抓住她的手,喊道:「你知道我不是吴邪!你是谁!」


「你逃不了的!这个地方,你和张起灵谁也别想走!」她使劲抽回手,飞快地又要甩巴掌。


她是指这个局?!吴邪头皮一下炸开了,太多思绪涌出来,根本无法思考。看见挥过来的手,他直觉侧身一闪,身体自然想起先前被闷油瓶强迫训练的连续动作,单手压制她的攻击手,脚就直接去踹胫骨。就听心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抱着脚开始大哭。


吴邪在原地站着,实在太过震惊,他完全忘了要躲旁边砍过来的蓝衣兵,后背就挨了一刀。刺痛弥漫开来,他也没管,扑上去抓着心儿就喊:「你知道这是一个局,是不是?」


「什么局,我不晓得!」心儿哭着挣扎,一边金肥羊已经愤怒地下令,立刻所有蓝衣兵全都要冲上来。吴邪想也没想,抽出怀里的匕首直接抵在心儿脖子上,回头大吼:「谁也不准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蓝衣兵一下子全停了下来,吴邪压着她,心乱如麻地喘着气,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金肥羊走了上来,话声狠厉:「放开她。否则我杀了张起灵。」


「他不在你手上。」吴邪思绪混乱,索性发狠豁出去了。「我先杀她,你再杀张起灵,如何?」


「张起灵当然在我手上。他被落石击中,昏迷不醒,被我的人捡了回来。」金肥羊冷笑一声,眼神往吴邪右后方看了过去,冷冷道:「拖出来,斩了。」


吴邪大吃一惊,就要回头去看,但一回头的当下,他立刻就知道自己被骗了,那里什么也没有。一个闪神,下一秒右肩便一阵剧痛,疼得他惨叫一声,匕首掉在边上。心儿看他手劲松了松,转身就想爬起来逃走。吴邪知道这女孩就是他的护身符,说什么都决不能放,忍痛又扑上去,从背后紧紧地把她扣在怀里,手臂压着她的咽喉。


细想就知道,他的手上还有心儿,就是金肥羊真抓了闷油瓶,也绝不敢下狠手。他的临阵经验毕竟太少,吴邪恨恨地咬紧牙根,不敢去管右肩的伤。伤口想必极深,鲜血泊泊地涌了出来,温热地直往下流。


「叫你们的人让开!」吴邪喊道。


金肥羊一见失手,不甘愿地下了令,让蓝衣兵都退了几步,仍是保持极高警戒。「吴公子,你就放开她,我答应留你一条生路。」


吴邪才没那么容易放手。「我带她走,要是有任何人往前跨一步,我就掐死她。」说着他往后退一步,所有人握紧了兵器,却没有动。他又退了一步,看到金肥羊眼里有杀意,却也没有动,便又退了一步。


就听他怀里的心儿哑着声音道:「我……我快不能呼吸了。」


吴邪没理她,粗声就问:「你知道我不是吴邪。你到底是谁?这个局和你有什么关系?」


心儿两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开始剧烈挣扎,咳着嗽道:「你、你放松一点!你……」


吴邪拚命地压住她,警觉着身边的官兵,小心翼翼往后退,又问了一句:「你也知道破局的关键,是不是?」


她没有回答,咳嗽着疯狂地要掰开吴邪的手,却始终不成,渐渐地手劲就弱了,咳嗽声也没了,接着整个身体软了下来。吴邪没管她,此时他已经退到林子的阴影之内,金肥羊愤恨地看着他,但宝贝女儿不在手边,他无计可施,只能看着吴邪就这样离开。


等到距离稍微拉开,吴邪才注意到怀里的人已经完全没了动静。心儿整个人挂在他手上,一点力量也没有。


吴邪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探她鼻息,竟什么也没有了。


她死了。


他脑中轰地一响,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只想藉此逃跑,无意伤害任何人,怎想到她就这样死了?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这样轻易地就能让一个活生生的女孩惨死在他的手中?若她真对这个局知情,如今又该怎么办?难得的线索,就这样没了,他还能找谁去问?下一个循环,她还会出现吗?


吴邪心慌意乱地松开手,想再去检查她的脉搏,没料到下一秒就一巴掌挥过来,扫在他脸颊上,整个人顿时晕了一晕。


心儿推开他,顺便踹了他胫骨一脚,转身便往回逃,哭着大叫:「爹爹!爹爹!我在这里!」


妈的!原来是装死!他到底还能被骗几次?眼看线索要跑了,他焦急地脱口大吼:「你告诉我!到底如何破局!」


心儿闻言陡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他。她的脸上犹带泪珠,前一秒仍在哭泣的脸,下一秒却奇异地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那表情的切换十分的诡异:「你这混蛋花言巧语,只会骗财又骗色。再三心二意,你就死在这谷里算了!」


她边说着,从身后便出现了一大群举着刀剑充着过来的官兵。吴邪无暇思考,咬了咬牙,转身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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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说这文短了……明明很长……

薰眸花殃2015-02-19 22:41:00 发布在 瓶邪
34-(6)

四处都是摇晃的火光与喊杀声,吴邪身上涌出的血沿途洒落,他渐渐开始意识模糊了。刚又遇上几次官兵,现在有多少伤口也已经没心思去数。最重的伤在腹部,他甚至不敢去想压着伤处摸到的,是不是自己的肠子。

这一切恍如梦中,一场无止尽的恶梦,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绝路,永远也没有结束的一天。

想翻越山顶,却只能被逼得跳崖。想救出村民,谷外却是一片有如地狱的死寂。费尽心思,最终还是被困在原地,一分一毫破局的希望也没有。如今闷油瓶生死不明,而他自己,八成也要死了。

假如最后一样是死,过去的努力都是为了什么。也许死了就结束了,就破局了,谁知道呢。说不定这就是设局的目的,让他们绝望而死。李偃将军死前也见不到深爱的未婚妻,想必也是绝望而死。是啊,他们遍寻不着李偃的任何消息,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用意?

吴邪脚步虚浮地往前逃,他的浅意识已经告诉他逃不掉了。那么多的官兵,连闷油瓶也敌不过,次次都在崖边染血重伤,凭他吴邪又怎么可能逃出生天。

小腿陡然一阵透骨的剧痛,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腿上的羽箭被他自己的重量压断,吴邪眼前的是一片林间的夜空。灿亮的月亮缺了一角,再过一两天就是满月,但他应该看不到了,他再也没有力气了。从心灵到身体,所有生存的意志都已经被消磨殆尽。

这就是一个死局,他的努力全都是枉费力气。吴邪看着那缺角的月,听着周遭越加接近的脚步声与人声,只想闭上眼,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也许睡饱了,就醒了,睁开眼就是杭州的铺子,一旁王盟正偷闲地打瞌睡,门口映进的是午后的橙色阳光。

要是回去了,他肯定要去找胖子好好喝上一轮。这梦太长了,太久了,他再也不想动了。


就在他几乎要闭上眼时,远方似乎起了一阵骚乱。

吴邪的脑子非常模糊,他基本上已经失去思考能力。这段时间彷佛很漫长,又像转瞬而逝。在起了骚乱之后,他被一个人抱了起来,在他的头顶上方,有人着急地喊着他的名字。

「吴邪!」

这个人的怀抱非常温暖,让人安心,犹如巨大暴风中的宁静风眼。他闭上眼,往闷油瓶的怀里缩进去,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画面片片段段,吴邪时昏时醒,大半时间是被闷油瓶背着往前逃,每次醒来,颠簸的路途便不时震痛伤口,疼得他只想再晕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附近安静了下来。吴邪感到自己被放在地上,背靠树干坐着。闷油瓶把他的上衣解开,似乎在检查伤势,动作稍有不慎,痛得他又嘶了一声,清醒过来。

他们仍在树林里,但所有的追兵都消失了。闷油瓶蹲在一边,正低头要撕下一片衣角。他像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头发都还是湿的,古刀不见了,身上隐约有些血迹。

「你受伤了?」吴邪一开口就抽痛腹部的伤,闷油瓶抬头看他一眼,摇了头表示无大碍,让他先别说话,就开始帮他包扎止血。

看来他在爆炸之时,应该就是在湖中央,才躲过了山崩。那汤柔他妈随便乱放话,吓死他的小心肝了。吴邪一下子完全放松了下来,感到自己终于安全了,看着闷油瓶好端端地就在身边,能动能跳,一瞬间就有想掉泪的冲动。不管怎样,他们又在一起了,真是太好了,受再多的伤也无所谓了。

复杂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吴邪百感交集地就要开始又哭又笑。他一激动,几处伤口就裂了,闷油瓶干脆地手劲加重,疼得他哎了一声,静了下来。

「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闷油瓶边包扎边问。

吴邪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分开之后,他带着村民往谷口出发。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消失了。对,他们在山谷外消失了,还有那犹如人偶一样的官兵。然后他遇到金肥羊,还有心儿……吴邪一下子不知从何说起,却想到了一件事。

一句他迫切地想告诉闷油瓶的话。

人不在身边时,心底满满地就是计划着要如何告诉他,心思转来转去都要爆炸了。等到人就在眼前,却又近乡情怯,看着闷油瓶低头忙碌,他又说不出来了。

吴邪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银亮的脸部轮廓,心跳擂鼓似地急遽加快。怎么办?要不要说?闷油瓶动作一直没停,眉头蹙得很深。吴邪感觉自己的腹部一直在出血,他的意识渐渐又变得迷茫,看来伤势严重,情况很不乐观。他是不是会死?

若是死了,该怎么办?这是不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吴邪思及至此,一个冲动便开了口:「我——」

闷油瓶抬头看着他,微微疑惑的样子。他的眼眸澄澈清明,带着深切的担忧,在月色下却又有种包容一切的温和。吴邪一看又蔫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不知怎地,变成了另一句话:

「小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闷油瓶有些诧异,短暂地一愣,随即冷静下来,淡淡道:「我以为我告诉过你了。」


啊?


吴邪在问出来的那瞬间,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可能的反应。他想闷油瓶也许会说是,或者不是,更有可能的是根本拒绝回答,但偏偏就完全没料到有这句。这家伙哪时说的?说了什么?他一下就呆住了。难道是在过去的循环里,他不记得的片段发生了什么事?

闷油瓶说完了就低头继续处理伤口,彷佛那只是普通的对答。吴邪伤得非常重,他只能先替次要伤口止血,但腹部与右肩的伤实在太深,再拖下去,只怕性命不保。闷油瓶约略包扎后,便道:「你伤得太重,必须现在去悬崖,重启循环。」

这里距离悬崖应该一小时内能到。不知吴邪还能撑多久,万一遇上官兵就不妙了,必须马上出发。他边考虑着,替吴邪把沾满血迹的衣服穿上,抬头就看他还停在刚才的状态,傻儍地微张着嘴巴看着他。

「你,你告诉过我什么?你说清楚。」

闷油瓶看了看他,没说什么,侧头便吻了上去。

吴邪怔了一下,单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距离上个吻彷佛已经隔了几世纪,闷油瓶轻轻环着他,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散发的体温也令人安心。在漫长的折腾后,这份亲昵让人无比眷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吻他的?吴邪忽然意识到唯有满溢着情感时,才有这般温暖柔和的动作。

这个吻短暂却意味深长,分开之后,闷油瓶在他耳边轻声道:「够清楚了?」

吴邪抱着他,没有出声,只是红了耳根。

薰眸花殃2015-02-19 22:43:00 发布在 瓶邪
十一点整。

趴在闷油瓶的背上,吴邪沿路都在傻笑。即使一笑就牵动腹部直发疼,但心花一朵朵冒出来,他怎么也压不住。

「别笑,伤口会裂。」

吴邪没理他,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呵着气问:「你喜欢我哪里?」

闷油瓶脚下没停,答得也干脆:「全部。」

这是要怎么让他别笑?他越是理所当然,说得直接了当,吴邪就越乐。他呵呵呵自顾自地又笑了半天,一会儿才听闷油瓶叹了口气,道:「你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吴邪整个人彷佛在云端上飘,发生什么好像都不重要了。一瞬间真不愿去回想,理智却渐渐回复过来。抱着闷油瓶犹如抱着一块定心石,先前混乱的情绪也沉淀了下来,他想了想,就从在村子里分别开始,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虽伤势沉重,幸好被闷油瓶背着,不需要花什么力气大声说话。这一路发生很多事,吴邪一说便说了很久。闷油瓶偶尔发问几句,脚下则一直没停,迅速地往悬崖前进。

最后等他稍微总结了一下,闷油瓶回头就深深地给他一个长吻,问道:「你确定那心儿知道这个局?」

吴邪被他亲得七荤八素,呆了半天才回:「她的态度,很像是隐瞒了什么。有可能她隐瞒的事和局无关,但有几句话,气氛完全不对,感觉不像是她会说的话。」

一句是『我要你代吴邪去死』,另一句是『再三心二意,你就死在这谷里算了』。心儿这姑娘看似哭哭啼啼,一会儿又眼神锐利,甩他巴掌毫不犹豫,个性十分极端。即使如此,吴邪却感觉这两句特别奇怪,尤其后一句,很像是另有他人透过她的嘴巴说出来的话。

也许是被先前看到木偶似的官兵影响,现在他总觉这些全都不是人,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操控。他们所说的话,也只是设局者的既定模式,并不是什么个人思想。要是太过沉浸在他们口述的故事中,很容易会被情绪影响,看不清整个局面。

吴邪说完了就有点疲惫,不太想再深入琢磨,眼皮沉重地想阖上。闷油瓶往前的脚步飞快,继续问:「你遇到金大人,是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吴邪昏昏地回想,道:「我在谷口遇到汤柔,就开始沿原路往回走。走了没多久就遇到他,大约是在树林的中段吧。」

「在这中间,有没有看到木偶人?」

吴邪忽然间很想睡,一下觉得他有点烦,耐着性子答道:「有五六个。不过我想他们在拥有意识之后,应该就各自回到了布兵的地方,和那张兵图一样。」

闷油瓶听了又问:「记不记得你是否确实在兵图标注的地方,遇到官兵?」

这个问题挺复杂,吴邪懒得回想,迷糊地说:「我不知道。小哥,你让我睡一下。」

「不行。」

「嗯?」吴邪原本眼睛已经闭上了,听见闷油瓶的声音有点焦躁,又勉强睁开了眼。

「悬崖快到了,你不要睡。」闷油瓶严厉地说,跑了起来。

「为什么?」吴邪被他的语气弄得清醒了点,茫然问道:「我睡一会,就到了,不行吗?」

闷油瓶整个背部全沾满温热的血,吴邪的血。他的伤处实在过深,几乎划破了肠子,即便包扎也起不了多少作用。分明一直在失血,他却全然未觉,显然已经是弥留状态,撑不了多久了。

「就快到了,你说说话,不要睡。」

他实在累得要命,什么也不想听,「不要紧,我眯一下就好。你要问什么问题,等等详细给你说。」

「吴邪!你不能睡!」闷油瓶急促地大喊。

吴邪随口回道:「好好,我不会睡。」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闷油瓶抓住他的手就去按虎口穴道,但完全起不了作用,一点反应也没有。吴邪气若游丝,搂着他脖子的双手力道越来越轻。闷油瓶心急如焚,放下吴邪,惊慌地就伸手去探他脉搏。第一次几乎摸不到,他边按着吴邪人中和太阳穴,大喊:「吴邪!醒醒!」

吴邪的手抽了一下,没有吭声,呼吸却回来了一些。

闷油瓶抱着他往前冲,沿途不断地测他脉搏,越来越薄弱,彷佛每踏一步,他的生命就在消逝。悬崖就快到了。只要重启循环,再重的伤都不会有事。但没有人知道,若真的死了,再跳下悬崖还有没有作用。

他承担不起这种后果。闷油瓶拼了命地狂奔,吴邪在他怀里,浑身是烫热的血,犹如岩浆直接浇在他的心头上。那样惊人的血量就是送了医院恐怕也要回天乏术,要是慢了半秒,也许一切就再也无法挽回。吴邪的话语吴邪的笑声在他心中响起,如今惨白的脸却怵目惊心,毫无半分血色。

这个人会不会死在他的怀里?他是否终究还是会离开?闷油瓶不记得在他漫长的生命里,究竟曾有多少个人在他身边断了气息。但唯有这一个,他愿意拿一切去换,他的手,他的脚,眼睛,记忆,什么都好,要拿走什么都好,只要吴邪活着,叫他拿出什么,他全都心甘情愿,即使是生命的代价。只要吴邪不要死。

如此多的人曾死在他身边,也许就是他,才造就了这些人的命运。过去这一切太过美好,不是属于他该拥有的,所以现在轮到吴邪了。上天要把这个人收回去了。

他终于跑出了树林,一股刺骨寒风直接扑面刮了上来。夜空高挂着缺角的月亮,死白的月光照得崖边异常凄寒。闷油瓶想也没想,直直地冲上悬崖,抱着怀里的人,低声呢喃了一句:「吴邪,我不能害死你……」

说着,便直接跳了下去。

吴邪的身体有些冰凉,可能是失血过多,也有可能是断气了。他没有勇气再去按脉搏。如果这样,就干脆让他也死了,反正人生一途,结局都是一样。要是能选择,他愿意代吴邪去死,不会有任何犹豫。

他的话声在坠崖的剧烈风声中消逝。漆黑的谷底犹如万丈深渊,像要直接通往地狱去。他搂紧吴邪,阖上双眼,最后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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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眸花殃2015-02-19 22:44:00 发布在 瓶邪
37

吴邪清醒的时候,正被闷油瓶背着往前进。

感觉像睡了很漫长的一觉。他动了动,闷油瓶就发现了,停下了脚步。

「小哥,你放我下来。」吴邪说着,边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抬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他们正在树林里,月光从叶间洒了下来。

这觉睡得很通体舒畅,他一睁眼就觉精神很好,看闷油瓶没有动,困惑地又说了次:「我没事了,你别背我,我能自己走。」

闷油瓶松开手,他跳下来,回头一看见他,就大吃了一惊。

「你怎么受伤了?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非常狼狈,全身上下都是血迹,衣服破了不少口子,四处都是伤。吴邪连忙让他停下来,撕了块布条给他包扎。闷油瓶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只是淡淡看着他,也没阻止。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吴邪边包扎边回想,忽然发觉他并不记得。

「到底怎么弄的?你说说话啊。」吴邪皱眉看着他,「刚才是遇到官兵了?你带着我,才伤成这样?」

闷油瓶摇了摇头,忽然伸手抱住他。吴邪整个莫名其妙,搞不清楚状况。他记得上一个循环,他带着村民逃出去,却失败了。这些村民也许都不是真的。还有那心儿说了几句话,他还没和闷油瓶好好琢磨过……

「吴邪。」闷油瓶低低唤了他的名字。吴邪愣了愣,问道:「到底怎么了?」

闷油瓶没有回答,他的手放到吴邪的后颈,不轻不重地一捏,吴邪就晕过去了。

这些事,你不用记得。

他看着昏迷的吴邪,复又把他背了回去,继续往悬崖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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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眸花殃2015-02-19 22:45:00 发布在 瓶邪




作者:hishi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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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第一张插图位置不对以外,其它的都可以配合上文食用_(:зゝ∠)_

薰眸花殃2015-02-19 22:47:00 发布在 瓶邪
42

吴邪睁开眼,正好看到自己站在崖边。

「咦?!」

他吓了一跳,后退几步,却撞上一个人。回头一看,是闷油瓶。

他的脸色惨白,看起来很虚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况似乎非常糟糕。吴邪扶着他,忙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闷油瓶轻轻摇头,一伸手就把他捏晕,直接推到崖外去。

薰眸花殃2015-02-19 22:47:00 发布在 瓶邪
49-(3)

清澈月光倒映着宁静村子的光亮与阴影,隐约可听见家家户户里传来的人声。

有情人都成眷属,他们已满足前者,若推论正确,显然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后者。

「是不是要成亲结婚什么的?」吴邪说得自己都感觉无奈,这地方好像就要越不靠谱越有希望破局。

闷油瓶沉思了一会却道:「有九个钟头的时限。」

吴邪知道他的意思。结婚这码子事说简单可也真麻烦,想起几个初中大学结了婚的朋友,为了个婚礼搞得焦头烂额,他在一边看得都不想结了,比起来还情愿下个斗去。再说九个小时内做到不止有困难,小村子里也不可能有两套红袍马挂,准备起来难度太高了。

「不如简化一点,咱们就拜天地,喝个合卺酒试试。」

闷油瓶看了他一眼,却安静了下来。过了很久,才抬头看着吴邪,答道:「好。」

闷油瓶的语气特别认真,犹如刚答应了一件人生大事,吴邪看他静静望着自己,漆黑眸子里的情绪,一下子很不好意思。撇开脸,搔了搔头就道:「那先去要个半壶酒,借两只杯子。」

「嗯。」



湖面一片银波,缺角的满月在水面上映出摇晃的亮影。吴邪在湖边的大石头上摆了小酒瓶与两只杯,就看着这幅画面有些出神。

事已至此他却有些犹豫。假若不是被局势所逼,闷油瓶是不是仍愿意与他做这件事?

闷油瓶似乎知道了他的想法,在一边伸手环住了他的后腰。他的脸庞近在咫尺,清冷的气息令人着迷,吴邪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亲昵缠绵过后,闷油瓶专注地看着他,手指抚过他的眉眼,然后脸颊靠在了他的颊边,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

「假使回到现代,」闷油瓶在他耳旁低声道,温暖的气流拂过耳壳,搔得吴邪心头一阵颤抖。「若我离开了,你不要来找我。」

吴邪一听心就冷了。他还是要走?那么果真是被迫的吗?闷油瓶察觉到他的情绪,微微摇了摇头,道:「我会尽量与你同行,只是有些事,我必须一个人去做。」

「我可以帮你,你不需要总是自己承担这些。」

闷油瓶只是摇头,停了下,又侧过脸去,额头轻轻抵着吴邪的额头。他的眼神没有任何保留,澄澈得彷佛能直透心底。「如果我能,我就会立刻去杭州,去见你。」

吴邪被他看得很是心软,这说话的距离近得简直让人无法呼吸。「你要我等你?」

闷油瓶闭了闭眼,道:「你不想,也没有关系。」

「到时你会留下来,不走了?」

「嗯。」闷油瓶看看他,又道:「除非你赶我走。」

吴邪忍不住笑了起来,「要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得乖乖做,不许整日坐着发呆。让你去擦柜子,你就得去,让你整理帖子,也得给我弄好。让你陪我喝酒,去西湖散步,去四处旅游,你可不能拒绝。还有,」吴邪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彷佛在审视新的伙计资格:「你会弄吃的吧,手艺如何?」

闷油瓶淡淡笑了笑,「我会一些。」

「那好。」吴邪捏了下他的脸,「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除非我赶你,否则你不准走……不对,你这人有时他娘太让人火大,就算我生气赶你,你也不准走。反正你来我家就只能当地精,除了我带你出门,你哪里都不准去。」

闷油瓶拇指滑过他的嘴唇,温柔地看着他。拥有的感觉如此美好。能敞开心怀,情感得到回应,与喜爱的人一同描绘未来,在得到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竟如此渴望这些。即使拥有意味着未来终将失去,但生命本就漫长,能有片刻温情,便已能铭记而温暖所剩余生。

「我答应你,等我的事情完成之后,我一定去找你。」闷油瓶吻了下他的嘴角,「你让我待多久,我就待多久。」

吴邪笑道:「你先重复个五次记起来再说,免得循环一重来,又忘得一乾二净装没这回事,耍我呢。」

「我不会忘。」闷油瓶低声说,还是听话地在吴邪耳边轻轻重说了五次。吴邪没想到他真的照做,不禁感觉有点好笑。暖暖的气息在耳旁搔着,让人心痒难耐,不等他说完,吴邪转过头就想去吻他,却看他忽然侧头看着一边,神情警醒,似乎发现了什么。

吴邪跟着望了过去,是村庄的方向。湖边离村子有好一段距离,中间还隔了桃花林,但这一看他却也发现不对了,说不出是怎么回事。感觉就是不对劲,有些事情改变了。

他们互相一看,一齐往回走去。


一走近吴邪就发现,是人的气息消失了。

放眼望去只见白亮的月色,屋子里的点点灯火完全熄灭了。吴邪想再走上前,一脚踏出去就觉不对,低头一看,脚底下竟是一片杂草。沿着杂草往前望去,一整条贯穿山谷中央的道路,不知何时成了荒烟漫草的无人之地,仔细一瞧,连两侧的屋子都生满了藤蔓。

吴邪心下一惊,迈开脚步往前跑去,就看老伯家的屋顶倾斜,外墙破败不堪,全是被藤蔓穿出的裂痕与孔洞。门扉半掩着,吴邪伸手去推,推不太动,好像被挡住了。

「门后是不是有东西?」吴邪道。

「我来。」

闷油瓶说着在边上也推了一下,嘎吱几响,那门本就脆弱不堪,被两人这么一推,一片门板便被折断,掉到后头去。闷油瓶看门后是空的,让吴邪站开,抽出古刀直接一劈,上半片的门板就被直接划断,哗啦几声掉在地上,扬起一片黄黄灰灰的尘土。

吴邪咳了几声,挥了挥手,月光在尘埃落地后重新清澈下来。屋内桌椅倒得乱七八糟,地上全是野草,几朵小白花长在倾倒的桌脚边,门旁则被侧倒的柜子卡了住,吴邪跨过只剩一半的门,走了进去。

不用仔细看就知道必然荒废很久了。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这里吃饭,一转眼却成了废墟,吴邪虽感意外,却没太多惊讶。如此不合常理的事,代表的意义,最大的可能性只有一项。

「这是破局的迹象?」

闷油瓶四处看了看,道:「应该是。」

屋内的房门也已经毁坏,倒在一边。吴邪走进去看了看,是他每次清醒时待的房间。屋顶破了洞,竹桌竹椅上都生满青苔,墙上的字画也腐得不成样子。吴邪绕了一圈,眼角余光看见床上有一片鹅黄色的东西,咦了声捡起来,顶上一行「大明通行宝钞」,左下角一行「万宝路五年」五个小字,却是老伯曾拿给他的明代宝钞。

「还没有喝到合卺酒,怎么就忽然改变了?」吴邪看着宝钞,不解道:「我感觉这个方向是最合理的解释,所有的线索全部指向这一点,难道我们想偏了?」

闷油瓶道:「也许在李偃将军的认定,有情人不一定要成为实质意义上的眷属。」

吴邪看着他想了半天,他们刚刚做了什么?借了壶酒,摆在湖边,然后闷油瓶说了一些话,接着便改变了……

「小哥,你刚刚在湖边和我说的话,很可能就是破局的条件之一。」吴邪心跳加速了起来,他感觉就快碰到最后的关键点了。这个漫长扰人的局,到底期待他们做的是什么?

闷油瓶思考了会,「有句话我说了五次,你没说。」

没道理同句话说五次就破局,这也太缺心眼了,这小子根本是记仇呢。吴邪靠了一声就要反对,忽然脑子一个激灵,好像又想到了什么。

「古人成亲的步骤是什么?」

闷油瓶道:「拜堂之后,送入洞房。」

「我是说在那之前。」

「洞房之前?」

「拜堂之前!」吴邪脸黑了一下,「好比说男方要送聘书、聘礼,男女合八字、订婚期,选吉日安床,用花轿迎亲……」

闷油瓶想了想,道:「最开始应该是媒人提亲,双方合意。」

媒人?这里都没人了,去哪找媒人,难道要他们一人分饰两角,这边说着你可愿意嫁,那边说道是的我愿意,有没有这么无聊。吴邪摇摇头,感觉不对,在提亲之前应该还有步骤。到底是什么?情侣在踏入婚姻前,都做了些什么?求婚?该不会还要送一克拉钻戒吧,与其送他这个,还不如送幅快雪时晴帖,要是真迹,那可是几个亿都能值的无价之宝——

一个不小心就不知想哪里去,吴邪捏捏脸颊,道:「我的意思是,你有没有感觉刚刚说的话,有哪些牵涉到这些成亲步骤?也许有可能是我们无心的举动,却被判定为符合条件的情况。」

月光从破败屋顶透入房中,他抬头看着半天悬挂的满月,似乎真的是满月了。为什么会改变?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成为眷属之前的决定步骤,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了。」过了一会儿,闷油瓶忽道。

薰眸花殃2015-02-20 13:57:00 发布在 瓶邪
这个故事的正文结束了!等下一发就把番外搬过来!!
_(:зゝ∠)_但是瓶邪吧不能放肉,论坛还得存铃铛……呃还有什么办法qwq


对了,万宝路五年的实体书在tb有卖!繁体竖排!!看上去余量不多惹……
h【度】ttp://item.tao【娘】bao.com/item.htm?sp【一】m=a1z09.2.9.2【生】33.U9Jlx4&id=42537147【黑】259&_u=kp1v7ppef94
不懂链接的真谛,只好随便放了……点开的时候把【】和里面的字删掉就好……

薰眸花殃2015-02-20 14:15:00 发布在 瓶邪
番外:今夕



(一)僧人

庙里正午的钟声在山间轻声回荡,小喇嘛拿着盛装食物的木盘,往东侧的旅房走去。昨夜下过大雪,庭院里的积雪在身后留下了一排脚步,片片雪花仍在飘落,他的嘴里也呼出了白气。

房里的客人同这片雪景一样宁静。小喇嘛敲了敲门就不请自入,把木盘搁在桌上,友善地对他一笑,道:「今天这酥油茶热腾腾的,肉粥也是刚熬的,放凉就不好了,快趁热吃。」

施主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应了一声,走了过来。


其实为这位施主送饭本来不是小喇嘛的工作。虽然他特别沉默,但高山上的庙里也不乏清修寻道之士,这里喇嘛见多了,也不会排斥。不过不知为何,这冷冷淡淡、五天说话不超过三句的施主,却对小喇嘛有些不一样。同样的问句给其他人问,他连吭一声也懒,偏偏只有小喇嘛,无论问什么总有反应。虽然大多是点头摇头,或简单两三个字,和相谈甚欢还差得很远,但从此和这位施主交流的工作,就落到他头上来。

为何施主对他亲切,小喇嘛自己也搞不懂。或许就是年长喇嘛们说的有缘,反正小喇嘛性子随和,寺庙地处偏僻,访客不多,他也乐得能和外人说说话。

「你是不是要离开了?」」小喇嘛坐在他对面,闲着没事就问。

施主轻轻地挟了菜,没有说话。很久之后,才看了看窗外,「嗯」了一声。

窗外飘下了细细的雪片,小喇嘛也看了一眼,道:「今天就要走吗?还是明后天?等雪停了再走吧,外头很冷的。」

施主摇头,安静地继续吃饭,也不晓得是什么意思。小喇嘛看着他,想到难得的访客又要离开了,忽然间有点舍不得。这样可不好。随缘而来,随缘而去,修行不该对世间太依恋。小喇嘛摇摇头,甩去这种想法。

「离开之后,还打算去哪里?会回山上吗?老喇嘛说,你是山上来的。」

那施主静静地吃完饭,搁下碗看着他,轻声道:「我要去杭州。」

「是你的家乡?」小喇嘛问。

施主摇了摇头,起身走到墙脚,背起他的大背包。

小喇嘛看他整装,好奇又问:「不是家乡,就是有在等你的人?」

他一时没有回答,安静了半晌,似乎在思索过往的事,一会儿低声道:「我不知道。」

「若不知道,就去看一看吧,去寻你的本心。」小喇嘛说:「佛说,十界三千只依一心,佛心要往自身探究,施主你的心,只有你自己能找到。」

施主又安静了很久,才道:「也许,他已经忘记我了。」

边说着,他推开了木门。天色灰蒙,远方隐隐地传来颂经声。飘落的细细雪花,挟着高山清冷刺骨的空气飞了进来,落在他的肩上,与站在一边的小喇嘛身上。

小喇嘛抹了一下脸颊,薄透的雪片触到温暖的皮肤便很快融化,新的细雪又重新落入掌心,柔柔冷冷的。小喇嘛想起早课才背诵的经文,轻声念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施主没有再和他说任何话,静静地从中庭踏雪离去。他瘦长身影消失在苍茫的雪景里,最后只剩两排脚印。片片雪花静静地落下,逐渐模糊了脚印的轮廓,然后缓缓消失,彷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薰眸花殃2015-02-20 21:16:00 发布在 瓶邪
好了,真的完了q3q

薰眸花殃2015-02-20 22:10:00 发布在 瓶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