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异次元的王妃

楼主:隐士苦手 字数:37821字 评论数:101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楼主挖坑不填
作者耍赖式end结尾
又爱虐人又爱抽风
口胡能力设定

隐士苦手2018-02-20 22:33:00 发布在 暗表
第一章 灵魂的重量
被黑暗游戏抽取过生命,被奥哈拉刚刻印祭祀过灵魂,被三千年前的记忆世界抽取过魂力,本身则成为了吞噬了黑暗者的容器。
这种情况下,即便纯净无垢的灵魂能够承受这一切,低次元脆弱又不被爱惜的身体早已出现了裂痕。
游戏已经不止一次在梦中梦见过自己的身体变成流沙了。
这是他成为决斗王的第十个年头,因为如此珍惜另外一个我留下来的宝物,他费尽心力将决斗王的称号保留了下来。甚至在市场上各路游戏百花齐放之时,为了让决斗游戏能够传承下去而努力宣传。
据决斗王的资深粉统计,在DM游戏最低迷的那一年里,武藤游戏现身各个城市,总共决斗了近千场游戏。不算在路上的时间,那一年他几乎每天都面临着三场高压决斗。
他精彩的表演终于挽救了即将走入终结的决斗游戏。
但他的身体会越来越差。
25岁那年他的身体像是老旧的机器崩掉了最后一颗关键的螺蛳,突然就“哐啷哐啷”全部就散架了。尽管海马请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名医,但是面对武藤游戏身上那错综复杂的病症,饶是杏林高手也救不回来。
更有甚者,因为在武藤游戏身体里发现许多未知元素,而提出要将游戏的身体送到研究员去“进一步治疗”。
游戏在25岁生日那天利用可视电话与一直关心他的亲友度过一个充实美满的生日会后,第二天清晨,忽然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他从病床上站起来,走出那扇他一直打不开的沉重的重症监护室的门,看到门外有两个穿着白袍、带着黄金面具的人在等候着他。
在黄金面具人身后,站着一排年幼的孩子,其中有几个人的面孔十分熟悉,武藤游戏回忆了一下,张嘴想要向他们打招呼,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阵风吹来,他听到了耳边响起的书本翻页的声音,转过头去,看到病房内、病床旁的床头柜上,他快要画完的新游戏草图被掀起了一角。
门严严实实地合着,躺在病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心脏检测的仪器上那一条跃动的线已经平复了下来。
武藤游戏眨了眨眼睛。

隐士苦手2018-02-20 22:53:00 发布在 暗表
在与死亡尚未分离前的人,说话是不被允许的。
在以灵魂存在的情况下,是连泪水都不能产生的。
武藤游戏看着涌向病房的白大褂、守护在病房外的爷爷、第一时间赶来的海马和在电话中哭得撕心裂肺的杏子、或者是嚷嚷着不信的城之内、或者是沉默了很长时间的本田,忽然有点想要重新去触摸他们。
于是在这时,海马连通着多线的耳机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在这阵明显不是技术性问题的嘈杂声中,有一个声音显得格外安静。
它依旧是温和的、平稳的、包容的,给人一种它的主人还在世的错觉。
“谢谢大家,我一点都不痛苦。”
“再见。”
被突然拽到城市上空的武藤游戏已经听不到海马那“游戏,我不准你以这样不科学的方式消失!”的咆哮声。那两个黄金面具的人围着他,发出的声音平板而沉闷。
“您已死亡,不能在与生者对话,即便那是您自己的力量,也不行。”
“船已备好,还请大人随我们前行。”
眼前的城市忽然变成一片黑暗,那一片黑暗仿佛是一潭平静的水潭,一朵朵巨大的白色莲花从水中生出头来,带起一一片片涟漪。
一个用头巾包着脑袋的沉默地站在船头。他的手边就是一朵巨大的莲花。
一阵歌声传来,将生者的泪水屏蔽在外界,将死者引往往生之界。
在黄金面具的示意下,游戏拉起了身后那个长发女孩塞拉的手,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拉着手,他们踏上了那艘看上去并不大的船。
游戏站在撑船人的身边。其后每上来一个人,便有一朵花瓣凋落。
站在队伍最末端的人手脚带着沉重的镣铐,那镣铐一直向他身后的黑暗延伸,也不知道有多远。
他的脚刚一踏上那艘船,船身便倾斜了。船边的莲花迅速枯萎,只剩下一个凋零的茎。
“被仇恨污染的人,灵魂上沾满了鲜血。船已无法承载他的重量,这个能前往高次元的人被他自己剥夺了身份。”
两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说道,伸手拉住了那个人。
那个蓝头发的少年低下头,目光呆滞,即不分辩、也不挣扎。
游戏塞拉握紧了他的手。
他从船头走向船尾,一路上船都是稳稳的,没有丝毫移动。
他走下船,伸手拉住了那个少年,同那两个面具人说道:“船上有他的亲人,让他代替我吧。”
那两个带着黄金面具的人,一个后退,一个跪下。跪下的那个人说道:“您即轻盈,又沉重。您是光明,也是黑暗。”
“我们不敢将枷锁加之于您,也不敢阻拦您前行的步伐。”
“但是冥界必有公平,您若坚持,我要从您身上取走珍贵的宝物,代偿这个罪人的罪行。”
游戏愣了愣,看了看被束缚的迪瓦,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塞拉,用手按住胸口,只说到:“尽我所能。”
跪下的那个黄金面具人取出了一杆秤,他平摊双手举过头顶,游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讲一个金色的物体放入面具人手中。
他现实的记忆忽然如决堤一般崩溃,许多人的面孔在他眼前匆匆划过,许多人的声音在他耳畔匆匆响起,甚至许多双手向他伸来。
回过神来,他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抓不住了。
站着的那个面具人转头看了看,取出了一把刀,砍断了迪瓦身上的铁链。
迪瓦双目恢复了神采,他诧异看着面前的人、面前的船还有面前的景色,看到武藤游戏时,他想要打招呼,那个人的眼中尽是陌生。
虽然他的表情和话语依旧温柔。
一个面具人将金色的物件放在天平的一边。
另一个面具人将银色的铁链放在天平的另一边。
天平保持着平衡,于是这两样东西都消失了。
面具人站了起来,朝站在船头的摆渡人点了点头。
那人也点了点头,在游戏和迪瓦上了船之后,拉上了头巾蒙住了眼睛。
船缓缓的驶离岸边。

隐士苦手2018-02-20 23:47:00 发布在 暗表
曾经存在于传说中的理想之国、世外桃源、神之国度,实际上是另一个更高的次元。这个次元的王今日也端坐在宝座上,从上往下俯瞰着地面上。
大殿的地面展示着这一个新创成的次元,目之所见便是一片荒漠。除了这威严神圣的王宫之内,便没有活人所在之地。
侍奉在一旁的女官想要开口安慰这位年轻的王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位早已归位的神官——马哈德、利西姆,和一位自禁魔力的神官阿克那丁一同望向那位提前归位的神官——夏迪。
“夏迪,身为次元接引者的你并没有将新的灵魂带进这个次元,再过几千年,这个次元也会是一片荒芜。我们怎么能让法老王管理这样一个世界呢?”
脾性温和但是对法老极为忠诚的马哈德终于忍不住开口指责道。
千年天平的持有者利西姆也忍不住哼了一声。
阿克那丁因为曾经被大邪神佐克控制住心神而自我苛责,现在还没有将魔力解封。他的千年眼虽然已经认主,却没有发挥作用,也不能透过这个次元观察现世的情况。
夏迪左脚向前跪下,按住自己的胸膛行了一个礼,说道:“请法老王放心,我已将这件事情托付给一位实力强大的大人。不久之后,他定能带着新的灵魂来到这里。”
“嗯,在那之前,为即将来到这里的居民创造一个和平、稳定、富饶的环境就是我的职责。”高坐于王座之上的法老王这样说道,并且阻止了马哈德即将到来的对夏迪的诘问,只说到,“我相信你,夏迪。”
种植在庭院中的莲花微微摆动了一下花瓣,一丝清浅的香气在水面散开来。
这个世界,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阵风。

隐士苦手2018-02-20 23:50:00 发布在 暗表
第二章 日与月
这就是传说的冥界之河。
它即平静无波,又躁动不安;它即寂静无声,又喧闹非凡;它即黯淡无光,又通往无边光明。
在黑暗里行驶的时间仿佛没有尽头。船上的人相互对坐着,互相握着手,不发出一点声音,也不曾挪动半分。
船桨虽然一下一下打着河面,但他们却仿佛没有丝毫移动。前方、后方、左面、右面都是一模一样的景色,走和不走总是一样的。
有的人开始合上眼睛,陷入沉睡,然后他的身形就在船上无声无息的消失。
坐在这些人对面、失去伙伴的孩子惶恐不安,很快也用睡眠来安慰自己。
游戏伸手抓住这些快要消失的孩子,朝他们微笑。
他们睁开眼睛,又恢复本来坐在船舷上的样子。
摆渡人看了游戏一眼,将船撑到一扇门前。
这扇突然出现在水面中央,门槛连接着水面,没有丝毫落脚的大门是金色的、上面篆刻着许多古老的铭文。
摆渡人拉开了眼前的布条,朝游戏坐了一个请的姿势。
游戏站了起来,身后,许多孩子拉住了他的衣角。
他牵住一个孩子的手,于是他们自发的、一个接一个牵起了手。
游戏伸另一只手,推开了大门。
从门内照进来的刺眼的光芒让孩子们睁不开眼睛。塞拉拽着游戏的手,问道:“游戏大人,那是怎样一个世界?”
游戏愣了愣,说道:“原来我的名字叫做游戏啊?”
接着,他凝视着面前的那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轻声安慰道:“是一个很好的世界。”
“是一个会让大家都幸福的世界。”

王宫正殿上,正在与其他神官交谈的马哈德的千年轮动了动,所有箭头指向了西方。
他们抬起头来,看到宫殿外,绿草如茵的平原从台阶下蔓延开来,群山一座座环绕着天际,森林里开满了鲜花、枝头缀上了果实。
自天边流淌而来的水落满了河床,平稳而迅捷地奔向大海。鱼儿从河中跃了出来,阳光照在它们银色的鳞片上,流淌着七彩的光芒。
一群神骏的角马随着河流奔腾,轰隆隆的声音仿佛天边的雷声。
一只褐色羽翼的鸟雀落在了宫殿的台阶前,优雅地梳理了一下羽毛,冲着殿上的人唱起顽皮的歌谣。
女官给了它一碗水,它漱了漱口,便飞走了。
亚图姆为所见的一切噤声时,殿上的其他人朝他跪了下来。
“请法老即位为新王,保佑这世界盛世永昌。”
“请法老即位为新王,保佑这世界盛世永昌。”
“请法老即位为新王,保佑这世界盛世永昌。”
马哈特从阿克那丁手上接过了千年积木,亚图姆从宝座上站了起来,略略低头,让马哈特将千年积木戴在他身上。
忽然,最末端的女官传来一声惊呼,马哈特还来不及斥责,就看见那条在阳光下显得平静而壮美的河流上飘来了一个个荷叶包裹着的包袱。
一群穿着白色长裙、面容姣美、神色慈祥的女子走到了河边,伸手拦住河流上的那一个个包裹。
亚图姆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条河流,几乎顷刻间便出现在那群女子面前。
他出现在光中,身影高大而威严。河流不敢浸湿他的足端,他走在金色的沙滩上,身前身后都是一片辉煌璀璨。
为首的女子朝他跪下,献上手中打开了的包裹。他接过包裹,包裹中稚嫩的婴儿发出第一声响亮的啼哭。
所有女子怀中的婴儿都发出了啼哭声,于是所有女子都朝他跪了下来。
一群男人骑着角马朝他们本来,身后扬起漫天沙尘。他们的胳膊上停着目光锐利的鹰隼,腰上佩戴着宝剑。
他们在亚图姆面前停了下来,一个人双手将宝剑奉上,他胳膊上的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亚图姆接过宝剑,于是这群男人也朝他跪下了。

隐士苦手2018-02-21 13:52:00 发布在 暗表
就在亚图姆以为这新世界交接仪式即将完结时,天边远远传来了一阵笛声。
一个牧羊少年踏着光走来,赶着一群如同白云一样的羊群。
他走到亚图姆面前,停止了吹笛,单膝跪在地上,将一只手放在胸膛上。
“伟大的法老王,这个世界的新神明,请收下这些馈赠吧。这是这个世界对您的臣服于爱戴。”
少年微微低下头,脖子的弧度优美的曲起,就如那群纯洁的、等待被祭献的羔羊一般。
“伙伴......”亚图姆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朝游戏伸出手来,喃喃道。
“我的名字叫游戏,主神大人。”少年回答道,“如今蒙您赐名,改名为‘伙伴’。伙伴,还真是一个温暖的名字。”
亚图姆虽然极想靠近他,按住他的肩膀问一问怎么回事。但是新世界的交接仪式尚未完成。他定了定神,收回了手,从衣服上取下了一条金链子,挂婴儿身上。他将那个婴儿交还给为首的女子,又拔出那把宝剑,在为首的男人的手臂上刻下了一个古老的图腾。
最后,他走到牧羊少年身边,伸手夺取了他手中的笛子,终于忍不住,抬起跪在地上的游戏的头,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因为离得那样近,在长发的阴影中,游戏看清楚了这个之前一直站在光中的神明。
他的面貌仿佛同他相似,只是更为神圣尊严。
游戏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一阵风吹来,眼前的人物和景象就离他越来越远。他的身躯消散在亚图姆面前。只剩下那群乖巧的羊儿,维持着一种不争不吵的样子乖乖跪坐在草地上。
亚图姆甚至来不及抓住他。

隐士苦手2018-02-21 21:18:00 发布在 暗表
新的生命诞生在这个世界,即便亚图姆和神官为了这一刻准备了许久,在他回到宫殿后,依旧忙碌到了晚上。
女官安排好了宴会的庆典,就算没有多少人参与,也依旧热闹非凡。
刚开始具有意识的人们愚钝不堪,也围着夜晚的篝火开始狂欢。
新上任的神明似乎心神不宁,就连他最信任的神官也束手无策。女官为神明斟了一杯美酒,亚图姆怔怔地拿着酒杯,并没有想要去品尝杯中的琼浆玉液。
等到夜宴告了一段落,女官门收拾好后纷纷推出,大殿中又只剩下了亚图姆和他的几位神官。
月亮从西方升起,静挂在半空中。薄光照在宫殿门口,竟有些许冷冷清清的模样。
“夏迪,伙伴也来到这个世界了吗?”坐在宝座上,亚图姆忽然问道。
“是的,法老王。”夏迪朝亚图姆跪了下来,说道,“请饶恕我的不告之罪,那位大人,游戏殿下是由于我的失职,而不得不进入这个世界的。”
“怎么回事,夏迪?”亚图姆问道。
“那位大人的灵魂具有进入更高次元的资格,然而我在现实世界中并没有将这个次元的印记赋予他。这说明,原本他死后的灵魂应当由奥西里斯安排,去向冥界永恒的乐园。然而由于迪瓦的无知和任性,使得您重新降临那个世界,亲手打破了本应进入这个次元的印记。”
“这个次元不可能永远这样荒芜下去。于是那个世界的因果线就将次元接引人的身份刻在了在现世中与您最亲近的人身上。”
“是伙伴!那伙伴他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仪式上,还代表这个世界向我献上祭品?”
“这个......”
对于这样的事情,夏迪也不太清楚。
这时候,神官中最年长之人、博学多知的阿克那丁突然发话了。
“伟大的法老王,对于这个问题,老朽或许能解释一二。在埃及的书库内,曾保留有几张缺页的诸神手札。神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而一个全新的世界是由一片混沌形成的,不引入新生命,就不会有生命产生。”
“这个世界由您的存在,一直普照在阳光下,然而生命是怎样的,必须由第一个踏入这个世界的人去引导知晓的。”
“第一个踏入这个世界的人,赋予这个世界的是善意,那么这个世界便会回馈善意。”

隐士苦手2018-02-21 23:13:00 发布在 暗表
“我虽然没有见过法老王在现世的容器,但想必那是一位十分温柔、强大、坚定的人,所以这个世界甫一出生,便是这般富饶美丽。”
“但倘若仅仅是善意,您见到的还不是今天这样的景象。作为一位次元接引人,他身后必定跟随着要进入这个次元的灵魂。这些灵魂被接引入新世界,需要经过新生儿阵痛的洗礼。这个世界没有‘人’存在,新的生命本来会从动物的胚胎或者植物的果实中出来。”
“那就是原始部落、氏族的最初形态。”
“再接着,因为人们的最初形态的不同,相遇的部落就会产生战争和杀戮,这是新生世界要经过的第一次历练。随着部落生存的时间越长,由人们的信仰不同、不同的神明也会产生,这些神明在我们眼中,就是由人们的恐惧、欲望产生的邪神、伪神。”
“制裁了这样的神明,统一了不同的部落,法老王才能在这个世界落下第一根神柱,成为人们所认可的主神。”
“可是今日所见,新的生命的诞生于河流之上,成年男女一致信奉法老王为神明,又是怎么回事呢?”利西姆不禁问道。
“那位大人,恐怕引动了十分罕见的、新世界的第二次馈赠。关于这第二次馈赠,老朽所知也不多。只记得诸神手札上记载着,‘赋予世界以善意,世界回馈以善意;于是回赠世界以感激,世界回赠以爱。’”阿克那丁说道。
“爱?你说那是爱?”三千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的老光棍马哈特揪住这个字眼反复询问道。
“马哈特,有什么不妥吗?”亚图姆问道。
“法老王哟,”阿克那丁说道,“源自于混沌的世界无知无觉,唯一能被世界爱着的人,就是神明啊!”
亚图姆怔了怔,说道:“游戏是这个世界的神明?既然他成了神明,也应当能进入这个神殿,为什么到现在他都不曾出现在我的身边。”
听到这话,阿克那丁“啪嗒”一声跪在地上,像是魔怔了一样重复道:“老朽有罪!”便将头伏在地上,任由亚图姆怎样询问都不肯抬起头来。
亚图姆不得不把目光转向马哈特。
马哈特跪在亚图姆身边,沉声说道:“法老王,这个世界恐怕还没有自封神明的力量。那个被世界爱着的少年如果真的是您的朋友,那么他现在的身份与您相对,就如同日与月一样。他教会了这个世界善良,那么他现在就如同黑夜里的月光一般,指引着陷入恐惧的人们。”

隐士苦手2018-02-21 23:14:00 发布在 暗表
“马哈特,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听到伙伴会给我、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的伤害。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如此警戒?”
“就现在而言,这个隐于世界的新神明还危及不到您。但是随着世界的成长,这个世界自封的神明会越来越强大。法老王,您看窗外的月光。月光只会在黑暗中出现,而您象征着这个世界的光明。”
“倘若有一天您若要见到他,这个世界必然已陷入了黑暗。那时候强大起来的神明,必定是来夺取您的光辉的!”
“那就是这个世界面临的第三次历练,世界的意志与您的战争!”
“伙伴不会的。”
亚图姆平静而骄傲的说道,他环视着宝座下的那一群神官,言语温和却不容置疑。
“确实,或许为了这个世界的成长,他会坚定的与我为敌。但他不会抱着伤害任何人的念头去战斗。”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温柔到为难自己的家伙。”
“倘若真有那么一天,我不得不面临我们俩的战斗,我也会欣然接受。但在这之前,我会尽我所能为这个世界做好神明该做的事情。”
“为了留在这个世界,首先要证明我对这个世界有用处。就算最后输给了伙伴,我也能不留遗憾了。”
“法老王......”马哈特喃喃地说道。最后站着的神官利西姆也朝他跪下了。
阿克那丁抬起头,老泪纵横。夏迪紧紧握住手中的千年钥匙,露出欣慰的笑容。
“好了,大家。已经是这个世界了,该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亚图姆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微笑道。他轻轻一挥肩膀上的披风,转身走向神殿的深处。神官们在他身后低着头,虔诚地跪着。
“真的好想见你啊,伙伴。”走入黑暗之际,亚图姆轻声低语道。
“你现在,也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努力着吧?伙伴。”

隐士苦手2018-02-21 23:14:00 发布在 暗表
第三章 刺疼的过去与微疼的未来
新世界创世三十年后,神官赛特归位,带着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哥哥,虽然已经长大成人、但是性格依旧跳脱的木马。
这三十年内,第一代人类——来自于现实世界的灵魂——笨拙地带领着族群在这个全新的世界活下去。
靠着法老王的庇佑,他们在诞生之初就拥有火,跳过了茹毛饮血的时代。没有部落之分,他们齐心协力,在这个世界中生存下去。并且凭借着先天的善良和智慧,他们创造出了一些大家公认的语言,一些简陋却能够遮风避雨的建筑,一些饲养和种植的手段。
又十年后,神官伊西斯归位,带着她的弟弟马利克和利希德。
这十年间,部落发展的越来越大,原始的宗教信仰和生殖崇拜也产生了。部落里奉最强大的武士为王,最睿智的人为巫,最美丽的女人为后。简单的社会构造开始形成。
十年后,大神官西蒙归位,带着他的徒弟,一生未婚、以决斗为己任的城之内。
亚图姆在现实世界中的朋友,杏子、本田、御加等,因为在现实世界的羁绊远大于对他和游戏的羁绊,所以选择留在现实世界。
至此,伟大的法老王同现实世界的羁绊彻底断绝。新次元迎来了全新的时代。
然而亚图姆还是没有找到游戏。
新次元的人们虽然生活越来越好,但是法老王的工作却越来越重。在文字还没产生之时,因为社会分工,不同的矛盾也开始显现,于是约定俗成的律法需要以神明的旨意颁布。
尚处于蒙昧状态的新世界人,是否能够接受意义深远、言词生涩的律法还有待商榷。
而这几年内,也有人死于野兽的践踏、死于河水的吞噬、死于火的侵蚀......虽然数量还不多,但是冥界也需要建立起来。拥有千年天平的利西姆自请担任此职责,在法老王的指派下,对自己还心存疑虑的阿克那丁也去辅助利西姆。
太阳落山了。结束了一天的劳作的人开始沉入睡眠。法老王换下身上沉重的手势,戴上披风,骑上角马策马奔腾在草原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亚图姆身下的角马已经开始喘息,用蹄子刨着泥土,不肯继续前行。于是亚图姆停下脚步,他下了马,牵着马到河边去河水。
一只跟着他的城之内也从马背上翻下身来,他的那只角马亲昵地用脑袋顶了顶城内之,甩着缰绳“蹬儿蹬儿”自己跑去河水,甚是自觉。
“这个世界可真大啊!”城之内伸了个懒腰,走到亚图姆身边。
“嗯。”亚图姆注视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影子在微薄的月光下显得模糊不清。
“放心吧,我们肯定会找到游戏的!”城之内信心满满的给亚图姆打起。虽然他们已经找遍了现在人类足迹能踏到的地方,还是没能找到这个第一个进入世界的次元接引人。
“城之内。”亚图姆忽然说道,“伙伴在现实世界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自千年积木毁掉之后,他一次也不曾呼唤过我。”
“安心吧,游戏他绝对不会把你忘掉的!”会错意的城之内颇为搞笑的回答道。
这个答案让亚图姆笑了起来,但是这个笑容很快转为苦笑。
“城之内,请告诉我游戏是怎么离开现实世界的。我问过赛特,但是他以海马的身份拒绝回答我的问题,甚至对游戏还带着满满的愤慨。但是我不想错过一点关于伙伴的消息,就伙伴曾经对我是怨恨的也好。”
“他怎么会怨恨你呢。”城之内也提不起劲来,他注视着河面,目光有些悲伤,“虽然医生说的各种各样的病的名字我连记都记不清楚,但是我知道,那家伙实际上是把自己累死的。不是说嘛,人一累什么病都来了。”
“累......累死的?伙伴?”
“大家都说他温柔、强大,但是再怎样温柔强大也撑不住他次次逞强吧?就算是我,在决斗比赛中也有从第三名滑落到第十名的悲惨战绩,但是他一连十年在任何决斗比赛中都保留着王者的称号。这并不是因为他比所有挑战者都强大,只是因为他比任何挑战者都坚强。”
“初次之外就是到处旅游寻找新游戏的灵感,挤出时间来做新游戏的模型。他一直都很忙碌,但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像我们这些人,想去陪陪他都做不到。”
“伙伴......”亚图姆喃喃道。
“最后离开的时候还占了我们的耳机线说了一声谢谢,真是的......我都不知道我们做了什么值得他感谢的事情。”城之内说着说着眼泪就流出来了,他用袖子搓了好几把眼泪,又看着亚图姆大笑着说道,“不过他说他去得一点都不痛苦,让我们不用伤心。这家伙,我们怎么可能不伤心呢......”
城之内说着说着就噤声了,因为他发现他面前的法老王、这个世界的神明、曾经的朋友亚图姆,正用一种灵魂已然出窍的目光看着他。
他的目光空洞无物,表情还残留着痛苦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怕。
这个象征光明的神明,仿佛一瞬间化神为黑暗,疼痛在其中爆裂地翻滚着。
城之内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在亚图姆面前挥了挥。亚图姆回过神来,转头看着河面,说道:“我没事。”
【神明呵,你连哭泣都做不到。】
【那原来就是你的弱点,挚爱之人的痛苦,比自身所受到的打击还要严重。】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隐士苦手2018-02-22 13:19:00 发布在 暗表
一百年后,部落发展壮大,形成了不同的村落。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天赋异禀的勇士,他带领的村落远超其他村落,于是他的名声远远传播开去。
在击杀了神明降下来历练人们的怪物后,他的声望和权力达到顶峰。于是亚图姆现身于光中,宣布部落建邦。
第一个国家便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建立起来。
国家建立后,第二年,伊西丝出现在祭祀家中,传授其以更加完善而古老的文字。祭祀在传递这些文字符号时,虽然有些愚钝的人不明白文字的意思,但是奇异的是,大家都明白石板上记载的第一行文字,是太阳神亚图姆的名讳。
又一百年后,王权愈加鼎盛。因为代代君王都是由祭祀上达天听、得到神谕后指定的,所以历代君王都十分贤明。后来货币被发展出来,用于商业流通,于是有些聪明的、勤劳的人开始富庶起来,相比之下,另一些人虽然不会受到饥饿的摧残,但却贫穷。
这个时候,宗教信仰已经逐渐完善。于是人们信奉现身于光中的神亚图姆为主神,祭祀历代口耳相传的神伊西丝为语言之神,冥界的裁判之神利西姆为冥神,曾以苦行僧出现在人世间、能看透人心善恶的阿克那丁为教化神。
除了第一代君王后,每一代君主的授权之神赛特为权力之神,木马是权力之神身后的侍童。
一直护持在主神左右,指引方向的神马哈特为引路之神。
在学者中广泛流传、解开人心的神明夏迪为智慧之神。
值得一提的是,夏迪发现这个世界许多人都拥有孕育出精灵的潜质。于是在请示法老王之后,伊西丝将如何召唤出心中的精灵的方法教给了祭祀。
这一件事情发生在有文字记载的第205年中,于是人们把这一年记做精灵纪年。在这一年前,其他年份被统称为王之年。这一年后发生的事情,统称为精灵纪年。
在精灵纪年150年,也就是有文字记载的第355年时,祭祀请求了主神,将精灵召唤的方式推广出去。于是许多平民也能够召唤精灵。
起初,这些拥有精灵的人无一不是聪慧的、杰出的、公正的人。但是随着社会逐渐发展,人类的贪欲也在滋生。有些人开始利用精灵闹事,而精灵手中一旦沾上了血,就无法收入心灵中沉睡休息。
拥有这样的精灵的人,日日被尸体的腐臭味和血腥味所困扰着,直到发疯。这是神明的惩罚。
精灵纪年400年后,这一代君王拥有十三个同样优秀的子弟。最后神明指定年长者继承王位。这位君王的其他兄弟,有的是不服气,有的是为了不让君王猜忌,有的则只是偏爱冒险,便都带了一队勇士出发寻找新的领土。
这十二个人中,一半在出行前祭祀了自己认为最有力的神明。于是他们得到各自神明的庇佑,成功的在其他地方定居下来。并且靠着传承下来的技术和文明,在其后三百年内将定居地发展成了一个新的、富裕而强大的国家。
另外六个在临行前忘记向神明祭祀,神明没有听到他们的请求。于是这六个人在其他六个兄弟建邦时死在了路上,成为吟游诗人口中不幸的无冕之王。
精灵纪年七百年后,这七个不同的、强大的国家因为领土扩张而交界在一起,引起了各种各样的矛盾。
在接近这个世界新生的第一千年时,因为游戏引发的第二次馈赠而跳过了第一次部落之争的世界,即将迎来它的第一次历练。
王权之争。

隐士苦手2018-02-22 14:15:00 发布在 暗表
第四章 灾难伊始
亚图姆虽然没有放弃寻找游戏,但是这近千年时间几乎一无所获。除了在仪式上的第一次见面,再听到他的消息时,是从神官赛特口中。
赛特是在森林里一处干净的水源旁边见到游戏的。此时他正在照看那个向他祈祷的优秀的王位继承人。这位继承人迷了路,在森林的某处休憩。
赛特则被森林附近一处干净、熟悉的气息所吸引,走向了水流流淌的源泉。
游戏像是突然出现在水边,又像是一直坐在那里。他的面色苍白,神情疲惫,但是笑容还是十分温和。他用足尖拍打着冰冷的流水,踩在水流上的鹅卵石中,摘下树叶吹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那些本来一性命相搏的野兽们都安静地坐在他身边。一只大胆的、狡猾的野猫伸出脑袋靠在他的腿上。
剧毒的尖头蛇缠绕在他的左臂上,鸟雀停留在他的右肩。
他用水面上飘来的树叶吹奏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那一瞬间,森林里的鸟儿都停止歌唱。
卧在他身边的狮子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一舔他赤裸的脚踝。
“果敢的权力之神,伟大的主神的得力助手赛特大人,我有一个疑问,能否请您为我解答。”
游戏问道,目光里并没有见到熟悉人的激动。
“游戏......”还保留着现世中的记忆的赛特神官不禁说出了这个名字,随之而来他作为海马濑人时的暴脾气也出来了。
“赛特大人也知道我之前的名字吗?蒙主神赐名,我如今的名字已改成‘伙伴’了。”
“亚图姆——不,法老大人的那一句伙伴并不是这个意思。它不是你的名字!”赛特语气上带上了怒意,握紧了千年锡杖。
游戏眨了眨眼睛,有些诧异地看着赛特。接着,他说道:“这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我来此地只是想询问一下,作为人世间权力的驾驭者,赛特大人,您真的认为权力一分为七是好事吗?七股相似的权力一旦成长起来,必然会有所碰撞。那个时候,战争便会来临。”
“游戏,我相信你不是不明白,人类氏族需要发展,哪怕必须面对战争!算了,你给我站在原地,容我禀报法老王!”赛特厉声说道,同时用千年锡杖将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亚图姆。
然而游戏却捂住心口,皱起眉头,他说:“抱歉,赛特大人,我又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如果被允准的话,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少年瞬间消散在原地,躺在地上的巨兽抬起头来看着洞穴上空,一丝水汽飘向洞穴上端的小口。
亚图姆出现在赛特旁边,到底迟了一步,连游戏的背影都没看到。
他出现在水边,请清凌凌的水照着他孤零零的倒影。他低头看着还残留着涟漪的水面,平静地问道:“赛特,他真的出现过吗?”
“是,法老王。”赛特肯定地回答道。
亚图姆弯下腰,抓住了水面上的另一片落叶。
“伙伴......”

隐士苦手2018-02-22 16:37:00 发布在 暗表
游戏回到了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被破坏殆尽的天坑。
这个坑中央有一个椭圆形的发光体,而这个发光体有一半被黑暗所掩盖。
游戏一踏入这个天坑,就有数万只白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触碰到。这些手交织在一起,将他轻柔的运送到发光体身边。
大地微微震颤,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游戏却能听得懂这独一无二的交流方式。
“游戏,游戏,我好痛苦,但是今天也保持平静。”
这是这个发光体,在朝游戏急切地诉说着。
走的越近,从顶端朝下蔓延的黑气越让人触目惊心。明明被这个世界不同的人、不同的欲念所侵蚀着,它还能顽强的保持着半黑半白的样子。
“真厉害!”游戏发自内心的诚恳地赞扬道。
这个发光体似乎很开心,那些白色的手颤抖着在游戏身边挥舞着。
“但是是在扛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告诉这个世界的主神。这个世界的管理者应当就是你的监护人一样吧?他会帮助你的。”
“监护人?什么是监护人?”
被问及这个词,游戏大脑空白了一下。他仿佛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却又不知道这个词是从哪儿听来的。他含糊了一下,最终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父亲、母亲和孩子吧?父亲、母亲就是孩子的监护人。”
“那位神明是我的父亲吗?”发光体这样天真的问。
游戏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应当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
“那游戏就是我的母亲了?像母亲一样的存在。”
游戏一下子红了脸,说道:“我不能与那位神明相媲美。那是一位很强大的神明,而我只是一个模糊的存在。”
这个发光体似乎不明白游戏这种比较的说法,但也没有去矫正。它只是说道:“我最喜欢游戏了。”
“我也是,最喜欢你了。”游戏说道。
“我明天也会保持平静,不会让岩浆从山里流出来,不会让大地裂开来,不会让海浪掀起来。”发光体说道。
接着,它又接了一句:“我最喜欢游戏了,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嗯。”游戏将手伸进发光体内,换来一声小小的惊呼声。在发光体内四处乱窜的黑气逐渐稳定下来,聚集在发光体的上半部分。
“游戏,游戏。”它呼唤着。
“抱歉,我知道你很难受。”游戏轻声说道,血迹从他嘴角渗透出来,“但这是你成长的旅途,我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
“你已经足够努力。请至少在今天晚上能好好的安眠。”游戏说道。
他将双手从发光体里抽出,那双手已经变得通红,在清风的吹拂下,又慢慢恢复原状。
这个发光体叫着游戏的名字,慢慢安静了下来。然后光芒从它身上消褪,它变成了一块高大的、圆润的、带着花纹的石头。
游戏靠着这块温暖的石头,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吹着的那片叶子放在眼前看着。
“游戏......是谁赐予我这个名字的?我也有父亲和母亲吗?”
“亚图姆......法老王......这是神明的别称吗?主神大人也有过去吗?他也有父亲和母亲吗?”
游戏将树叶放回怀中,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隐士苦手2018-02-22 17:38:00 发布在 暗表
游戏回到了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巨大的、被破坏殆尽的天坑。
这个坑中央有一个椭圆形的发光体,而这个发光体有一半被黑暗所掩盖。
游戏一踏入这个天坑,就有数万只白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触碰到。这些手交织在一起,将他轻柔的运送到发光体身边。
大地微微震颤,但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游戏却能听得懂这独一无二的交流方式。
“游戏,游戏,我好痛苦,但是今天也保持平静。”
这是这个发光体,在朝游戏急切地诉说着。
走的越近,从顶端朝下蔓延的黑气越让人触目惊心。明明被这个世界不同的人、不同的欲念所侵蚀着,它还能顽强的保持着半黑半白的样子。
“真厉害!”游戏发自内心的诚恳地赞扬道。
这个发光体似乎很开心,那些白色的手颤抖着在游戏身边挥舞着。
“但是是在扛不住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告诉这个世界的主神。这个世界的管理者应当就是你的监护人一样吧?他会帮助你的。”
“监护人?什么是监护人?”
被问及这个词,游戏大脑空白了一下。他仿佛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却又不知道这个词是从哪儿听来的。他含糊了一下,最终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父亲、母亲和孩子吧?父亲、母亲就是孩子的监护人。”
“那位神明是我的父亲吗?”发光体这样天真的问。
游戏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应当是像父亲一样的存在。”
“那游戏就是我的母亲了?像母亲一样的存在。”
游戏一下子红了脸,说道:“我不能与那位神明相媲美。那是一位很强大的神明,而我只是一个模糊的存在。”
这个发光体似乎不明白游戏这种比较的说法,但也没有去矫正。它只是说道:“我最喜欢游戏了。”
“我也是,最喜欢你了。”游戏说道。
“我明天也会保持平静,不会让岩浆从山里流出来,不会让大地裂开来,不会让海浪掀起来。”发光体说道。
接着,它又接了一句:“我最喜欢游戏了,我也会继续努力的。”
“嗯。”游戏将手伸进发光体内,换来一声小小的惊呼声。在发光体内四处乱窜的黑气逐渐稳定下来,聚集在发光体的上半部分。
“游戏,游戏。”它呼唤着。
“抱歉,我知道你很难受。”游戏轻声说道,血迹从他嘴角渗透出来,“但这是你成长的旅途,我没有任何资格去阻止。”
“你已经足够努力。请至少在今天晚上能好好的安眠。”游戏说道。
他将双手从发光体里抽出,那双手已经变得通红,在清风的吹拂下,又慢慢恢复原状。
这个发光体叫着游戏的名字,慢慢安静了下来。然后光芒从它身上消褪,它变成了一块高大的、圆润的、带着花纹的石头。
游戏靠着这块温暖的石头,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吹着的那片叶子放在眼前看着。
“游戏......是谁赐予我这个名字的?我也有父亲和母亲吗?”
“亚图姆......法老王......这是神明的别称吗?主神大人也有过去吗?他也有父亲和母亲吗?”
游戏将树叶放回怀中,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精灵纪年403年,也就是那十二位优秀的继承人出去寻找新的居住地时发生的事情。冥界的教化之神阿克那丁偶然打开了千年眼,看了一下冥界石碑上死者的名字。
他清点了一下准备往生的灵魂,发现魂魄少了六个。
这件事情不大也不小。但介于是第一次发生,阿克那丁很快就将这件事情上报给亚图姆。
“缺了六个灵魂?连千年眼也找不到?”亚图姆问道。
“是的,法老王。”阿克那丁照实回答道。
“法拉王,千年首饰也没有看到那几个灵魂的未来。没有受刑也没有往生。”侍奉在法老王左右的神官伊西丝说道,“我已经嘱咐我弟弟艺术之神马利克四处寻找了。”
“千年轮也没有反应。”马哈特说道,并未这一事态而皱紧眉头。
“阿克那丁和伊西丝继续去寻找这六个人的灵魂,马哈特,你去调查一下这六个灵魂生前待过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在这个新次元里,我们遇到的挑战是前所未有的,不能掉以轻心。”
“是,法老王!”马哈特回答道。
然而一个月后,这六个打上死者印记的灵魂自动回归冥府。在赛特用千年锡杖将意志还给他们,并加以询问,他们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
阿克那丁用千年眼读取他们的记忆,只能看到一片迷雾。夏迪打开他们的心灵,发现他们确实并未说谎。
但是在这六个坚强、优秀的灵魂心中,残留着一丝毁灭的恐惧。这些恐惧与死亡带来的恐惧不太相似,但是夏迪也看不明白。
这件事情亚图姆虽然让马哈特一直在调查,但因为实在调查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终只能记录在石板上,放在一边。
现在想起来,这件事情未必不是灾难前最后的警告。

隐士苦手2018-02-22 17:50:00 发布在 暗表
第五章 阴谋与巧合(一)
对于神明来说,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遗忘自己活着的事实。
但是对于亚图姆来说,过了一千年,对一个人的思念只能愈演愈烈。
这注定是一个十分奇特的日子。神殿上空的夕日云霞颜色变得十分奇怪。深蓝色、深紫色、由浅至深的红色、辉煌的金色矛盾的交织在一起,间或夹杂着星空的璀璨斑点,形成了一种奇怪的云朵。
这样的天空,哪怕熟知如何解析预言的伊西丝也读不懂。
这是一个十分平和的世界,那怕战乱的苗头已经隐隐产生了,世界却依旧平和。河流依旧静静的流淌在金色的夕阳下,雨水充沛、森林繁茂、牛羊肥美、果实丰硕。
从游戏那儿夺来的笛子静静的躺在王宫寝殿的窗台上,过了上千年,这根牧笛还带着竹子的清香。
只是没有人再能吹奏的了它。时而清风拂过,灌入笛声内发出“呜呜”的声音。
这天晚上,亚图姆按照现世的习惯入睡,忽然在梦里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圆坑内。耳边呼啸的风声一直不断,他被心中的声音牵引着向前走,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带着黑色闪电的诡异圆团。呜咽声从圆团里传出来,仿佛是婴儿的哭声,又像是恶鬼咆哮。
“主神大人!主神大人!”
有一个人在呼唤着他。
亚图姆看到有一道白光源源不断流淌入白色的光团。但是这一点光芒对于在光团中肆虐的黑暗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咆哮声越来越大,风中夹杂着不甘又悲哀的哭声。
“主神大人!主神大人!亚图姆大人!”
亚图姆终于看清隐在黑暗中的那个试图只身对抗这一切的人。他张了张嘴,又万千的话想说,都哽在喉咙里。他迈开脚步、顶着风朝那个人走去,却无论如何到达不了。
游戏指着破裂的天空,一只黑色的爪子撕裂天空,伸向那颗脆弱的光团。
“救救它,救救它!”
“游戏!”
亚图姆嘶吼着他的名字,一道黑色的巨浪穿过他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打在游戏身上。游戏的身影瞬间消失,亚图姆从睡梦中惊醒。
他看到一个女官蹑手蹑脚走向床边,便抽出身边的宝剑朝她挥舞而去。
“亚图姆大人!”
女官尖叫了一声,立刻跪了下来。她的手上拿着断成两节的竹笛,她诚惶诚恐的将笛子呈了上去,说道:“因为这根笛子彻夜在响,我不忍它打扰您的沉睡,所以想要将它拿开。”
亚图姆刚想伸手去那竹笛,忽然一顿,挥刀斩下了女官的头颅。
等到神官们赶到的时候,女官的尸身已经倒在地上,流淌出来的鲜血浸湿了亚图姆的脚。
那断成两半的竹笛在鲜血中发出莹莹绿光,就在亚图姆弯腰想要捡起它时,一阵黑气从上面冒了出来,笛子顷刻间腐化成末。
“这里怎么会有人类?”马哈特发出一声惊呼。
“法老王,您没事吧?我们听到笛子的声音就赶过来了。”
神官西蒙着急地问道。
窗外忽然亮起耀眼的光芒,那带着不详的血色的光芒点燃了半面天空,夜空寂静了一会儿,响起了被灼烧之人的哀嚎。
“赛特,准备好了吗?”亚图姆盯着窗外的光芒,这样问道。
“是的,法老王。战争的准备已经齐全。千年锡杖随时能够稳住人心。”赛特回答道。
“伊西丝,盯紧西方的天空。这场战争,恐怕有其他次元的恶意参与。”亚图姆冷冷地说道。
“是,法老王。”伊西丝说道。虽然不知道亚图姆这个信息是从而来,但是对于法老王的信任使她没有任何疑问的遵从了亚图姆的指令。
“马哈特,叫城之内回来。接下来的日子没有丰收之神了。”亚图姆说道,“他收集的信仰和愉悦是人们最后的支柱。”
“是,法老王。”马哈特说道。
“阿克那丁和利西姆,冥界就拜托你们了。从今天起,会有数不清充满怨气的、悲伤的灵魂进入冥界。记住,警惕着不要让冥界被乘虚而入。”
“夏迪,用你的千年钥匙将染血的精灵锁回人们的心灵。这场战争再有邪恶的精灵参与,后果会不堪设想。”
“是,法老王。”
其他神官领命离开后,亚图姆弯下腰来,似乎想要从鲜血中拾起那根牧笛。但是他什么也没有摸到。他直起身来,捻开指尖的血迹,一挥披风走向神殿门口。
“法老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直只参与后勤工作的西蒙一脸糊涂,不禁这样问道。
“这场战争,恐怕不是伙伴......不是这个世界的原意。”亚图姆说着,抬头看向天空的在与黑暗抗争的群星。
“爷爷。”亚图姆忽然这样叫道。
西蒙一愣。
“我把伙伴弄丢了。”

隐士苦手2018-02-23 09:12:00 发布在 暗表
“好痛苦,我好痛苦。”
“游戏!”
被两个不同的声音叫醒的少年摸摸索索地坐了起来。他什么也看不见,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有什么东西在蹭着他的脸颊,暖暖的、毛茸茸的,还发出“Kuri~Kuri~”这样可爱的声音。
游戏抱住那个一直蹭着他的可爱的家伙,想要问一句:“你是什么呀?”之类的话,发现自己的喉咙只能发出“呵”“啊”之类的声音。
他贴着身边的墙壁站了起来,墙壁上凹凸不平的石头和湿润的苔藓告诉他这里是一个洞穴。
他沿着墙壁走着,也不知道是朝内还是朝外。他走了一段时间,就听到哗啦啦的水声,还有两个人的笑声。
“哥哥,用精灵捕鱼是犯规的!”
一个声音这样说道。游戏甚至可以想象到声音的主人嘟起嘴巴的样子。
“但是再捉不到吃的,今晚我们就得饿肚子了。”
另一个声音用平稳的说话方式来试图掩盖语句中的羞赧。
游戏耳边的那个“Kuri~Kuri~”的声音飞远了,接着那个声音带着什么东西扑棱的感觉飞了回来。
“诶,你给我站住,你这个鱼小偷!”
“啊,好可爱的精灵!”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出现在游戏面前,游戏感觉手上一凉,一条鱼落在他掌心,扑腾了一下,跳到了草地上,并用它的尾巴拼命的扇着他的脚背。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们的鱼!”
这是两个声音里少年的声音,他因为被偷了鱼而有几分恼怒。
游戏张了张嘴,发出了“啊”沙哑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告诉你,但凡你敢说谎糊弄我们,我的精灵就会狠狠的教训你!”
游戏顿了顿,摇了摇头,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喉咙,再次试图发出声音。
另一个女孩儿笑了起来。
“哥哥,他连说话都不会,怎么说谎。”
女孩儿的笑声十分清脆,平息了少年的怒火。少年走到游戏身边,捡起了鱼。飘在半空中毛茸茸的栗子球见状又飞过来要抢鱼。
游戏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踏在石子上。尖锐的石头钳进他的脚底板,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一个不稳向后倒去,“Kuri~Krui~”的声音就来帮他,用力地试图将他扶住。
他被一只有力的胳膊抓住,总算没有摔得很惨。
“你流血了!”小姑娘说道。
游戏动了动脚,脚被人按住。少年闷闷地说着:“别动。”
一个尖锐的物体靠近他的脚底板,翘掉了脚下的石头。然后一块粗粝的布将他的脚包好,结结实实的打了个结。
游戏摸了摸自己的脚,想要说声谢谢,想到自己现在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回一个善意的微笑。

“你又瞎又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少年架起火把烤起香喷喷的鱼,那边栗子球抱着一条大鱼摇摇晃晃地飞过来。
“忘了说了,我叫迪瓦,我身边的是我妹妹塞拉。你叫什么名字......你会写你的名字吗?”迪瓦给鱼翻了一个面,换了一种问法。
游戏在草地上划拉了几个字。迪瓦仔细一看,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哥哥,”从水流边跑来的萨拉气喘吁吁,但却十分兴奋地说道,“这个毛茸茸的精灵抓鱼好厉害啊,比迦楼迪亚好多了。”
站在“毛茸茸”的精灵旁边,那个面貌恐怖的精灵老实憨厚的用一只爪子挠了挠自己的头。
对于自己的精灵被贬低,迪瓦只能无语地“唔”了一声。
“这里是比亚斯镇,就在前线附近。不管你以前是怎么活下来的,来到这里是你的不幸。”迪瓦烤好鱼后撕了一半递给游戏,另一半递给塞拉,又开始烤第二条鱼。
“我们国家正在和邻国打仗,每天都有很多人死去。自从前几天有一个人用精灵杀敌之后精灵消失了,再没有人敢让自己的精灵去杀人了。”迪瓦继续说着,“不知道我们的国王是怎么想的?明明因为地动、火山死了很多人了,他还不想着安定流民,只想着和侵占邻国的土地。被权力之神保佑的人都这么利欲熏心吗?”
“哥哥,不能说国王的坏话,更不能对赛特大人不敬。”塞拉生气地说道。
“为什么不能?国王和神明不就是为了保护人民而存在的吗?太阳神有这样的手下,也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糊涂蛋了!”
迪瓦说着,发现双手忽然被一个人抓住。他转过头去,明明白白的从那一双已经蒙上白翳的紫色眼睛中看到了恳求。
也不知道是恳求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还是恳求他不要对太阳神失望。
迪瓦甩开游戏的手,抓起烤鱼狠狠的咬了一口。半生不熟的烤鱼又腥又涩,放在以往这样的食物是连牲畜都不愿意入口的。但是现在为了活下去,迪瓦硬是将这一口难吃的食物咽下肚子。

隐士苦手2018-02-23 09:13:00 发布在 暗表
第六章 阴谋与巧合(二)
“哈里将军,”比亚斯镇的祭祀急匆匆地走进哈里的房屋内,问道,“明天就要开战了,我找不到可以足够做战前祭祀的祭品了,您知道的......比亚斯不是一个富裕的城镇。恶劣的环境和战争让大多数绵羊崽子都活不下来......”
“不用担心,克瑞。”哈里双手撑在桌子上,背对着祭祀克瑞,看着襁褓中他的孩子,他的眼泪一滴滴低落下来,满脸都是绝望,“我会找到合适的祭品的,会找到的。”
“将、将军?您没事吧?”敏锐的察觉到哈里话语中的颤抖,克瑞犹豫地问道。他只是这个小镇的祭祀,要不是随军的祭祀死了,他是不可能操持站前祭祀这样的大事的。
哈里摆了摆手,让他出去。而后将脸埋在孩子的襁褓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房子外,听到将军的哭声和婴儿的哭声的克瑞浑身一颤,大脑里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哈里将军抬起头,狠狠地擦了擦眼泪。他将孩子系在胸前,带上战场上用的长刀,迅速的从一条偏僻的小道里出去,奔往森林附近的羊圈里。
守卫在羊圈附近的士兵都被哈里将军早早找了借口打发出去了。他凶神恶煞地看着羊圈里瘦弱、衰老的羊。母羊“咩咩”叫着后退,保护着还没长大的那头绵羊。公羊的腿打着哆嗦,却还凶狠的和他对峙着,用尖刀似得角对准他。
太阳悄悄落下山,似是不肯看见这悲惨的一幕。森林中吹出的风有些寒冷,树叶沙沙的响。
那头绵羊死于倒下,血流了一地。被吓坏的母羊蹦着朝他冲过来,眼里都是凶光。
树林里忽然响起夜莺欢快的歌声,伴随着一阵奇妙的乐曲。
被捆起腿丢到一边哀叫的老公羊安静了下来。母羊眼中的疯光退去,走到一边,轻柔又悲哀的舔着它死去的孩子。
哈里将军被这一阵乐曲声吸引,放下长刀,不由自主地走向森林。
他分开灌木丛,来到了那条鱼几乎被抓光的水流旁边。
他看到一个少年嘴里含着一片叶子,闭着眼睛吹奏着不知名的曲子。饿的骨瘦如柴的猎物们在他身边安静的躺着。
夜莺站在他肩头唱歌。
那一刻,哈里几乎要跪下来了。同时他大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还有哪个人的灵魂会比这个少年还要纯净?”
他怀中的孩子一脸满足的吮吸着手指,见到他低下头,就“咯咯”笑了起来。
听到有别的声音,游戏停下吹奏树叶。在哈里将军朝他走去时,他身边的猎物飞快的逃开,就连那只夜莺也“扑腾”一下飞向天空。
哈里一把抓住游戏的手腕。
“孩子,你是从哪里来的?”哈里将军问道。
拿着树叶的那只手被握的生疼。游戏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和眼睛,摇了摇头。
“可怜的孩子,你看不见,也不会说话?”哈里将军慈爱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尽管这个人的语言没有任何攻击性,但是游戏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后退了一步挣脱了哈里将军的手,跌跌撞撞的向后跑去。
哈里将军一个手刀狠狠地敲击在他的后颈上,他甚至来不及召唤栗子球。

在森林的河流里补到足够多的鱼,留下自己吃的,塞拉和迪瓦去镇子上拿着这些多出来的鱼换一些盐等日用品。
镇子上饥饿的人还有很多,他们两个拿着食物有些危险,所以走的小心翼翼的。
不过换到了充足的盐、油还有一些硬邦邦的干粮,塞拉还是很开心的。
忽然,一个大汉扛着一头毫无声息的绵羊从他们面前走过。路上讨饭的乞丐渴望地看着那头羊,被大汉凶狠地赶开。
“走开走开,这是祭祀典礼上用的羊!”
大汉身后还跟着两个拿着长矛的士兵,以证实他所言不虚。
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饿慌的人贪婪地呼吸着这新鲜的血肉味儿,迪瓦和塞拉顿住脚,后退了一步让大汉先行一步。
一片树叶落在他们脚下。迪瓦抬起头,恰巧看见绵羊裂开的肚皮里露出一片染血的衣角和一丝泛黄的头发。
他一惊,手上的罐子差点砸到地上。塞拉惊慌地看着他,他摇了摇头,拉着塞拉飞快地朝森林里跑去。
森林里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少年已经不见了,毛茸茸的小精灵也消失了。
“哥哥,他到哪里去了?”找了一圈没找到那个人的踪影,塞拉抓紧迪瓦的衣袖,害怕地说道。
“也许是离开了。”迪瓦强自镇定地说道。
塞拉却颤抖起来,摇着头放开迪瓦,说道:“这不可能,他又瞎又哑,没有人带着,连森林也出不去的。”
“安静下来,塞拉。”迪瓦用力握住塞拉的肩膀,说道,“可能是他家人找到他了呢?”
塞拉只是哭着不肯相信。迪瓦用力抱住她。

明天就要剧情战前祭祀了,祭司克瑞听仆僮说哈里将军送来了一只死掉的绵羊,苦笑地摇了摇头。
祭祀神明需要用刚出生不久的羊羔,用还没长大的绵羊已经是勉强,更何况还是死掉的。
他点起蜡烛走进祭品存放的地方,那头已经死了,却被捆上手脚装作活着的绵羊肚皮里一拱一拱的,还发出“啊、啊”的声音。
克瑞手一抖,一滴蜡烛油滴在他的手背上。他靠近这头绵羊,伸出手摸向羊的脖子。
他的手指穿过羊皮和羊背的接缝处,摸到了一股温热的、跳动有力的脉搏。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从克瑞背后传来,仿佛一股凉气从他的脚底板一直钻到他的脊梁骨。
哈里将军走到他身边,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敲晕了还在挣扎的祭品。他转过头去,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
“你看,是活羊。”哈里将军说道。
“哈、哈里将军。”克瑞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是给主神亚图姆的祭品,不能出分毫差错。”哈里将军维持着那个僵硬的、奇怪的笑容,说道。
“将军、将军,”克瑞鼓起勇气说道,“可、可是法律规定不能用活人做祭品。”
“这里哪有什么其他活人啊?”哈里将军力气大,一把揪住克瑞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除了我们两以外,还有什么活人啊?我又不会把你祭了。”
克瑞一抖。
他把克瑞的头按向那个已经死了的绵羊的脑袋旁边,压低声音反复说道:“你看,这是绵羊啊,这是绵羊啊,多好的绵羊啊!”
刚被杀不久的绵羊的脑袋直直的抵着克瑞的脑袋,他可以闻到其中的腥臭味甚至还有腐臭味。干硬的羊毛刺在他的皮肤上,他甚至想要大声喊叫出来。
他趴在祭坛旁边,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他伏在绵羊旁,一边哭一边重复道:“这是绵羊,这是绵羊。”
“这就对了。”哈里将军松开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又说道,“别让我听到大街小巷关于绵羊的事情。你知道的,吃不饱的人有怎样分食祭品的欲望。”

隐士苦手2018-02-23 12:57:00 发布在 暗表
天光微凉,隔着树叶丛照进洞穴里的阳光不算太暖,但怎么说都是好看的。一夜未眠的迪瓦抓起放在一边的、自制的鱼叉,伸手摸了摸还在睡觉的妹妹的脸颊。
他环顾了一下洞里的食物,鲜鱼、食盐、油还有一小块肉,对着塞拉低声说道:“大家都死了。父亲死了,母亲死了,马**了。塞拉,你要活下去啊!”
他咬了咬牙,抓起鱼叉走到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对着召唤出来,呆萌地站在一边的迦楼迪亚露出一个算不上多么好看的笑容。
“借给我力量吧,迦楼迪亚。”
他跳到了迦楼迪亚背上。这个面目恐怖的怪物双手按在地上,“嗷”了一声,飞快地朝迪瓦想去的地方奔去。
战场上,战士们尚未兵刃相见,在两方将军的整顿下,两军都严阵以待。
克瑞站在祭台上,看着躺在石板上的绵羊,手又开始抖起来。
“哈里将军,”哈里将军身边的副官说道,“可以开始祭神了,对面的祭司已经开始宰杀羊羔了。”
“再等等。”哈里将军皱起眉头。
他朝四周环视了一圈,还没有看到那个穿着黑袍的人。
士兵的方阵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副官大声呵止都没办法让他们安静下来。一个蓝头发的少年一棍子打翻了来阻拦他的士兵,骑着一只巨大的精灵冲进阵内,手上举着劣质的武器高喊着:“你们的将军在用人做祭品!”
借着晨风,这个消息很快传播开来。士兵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哈里将军抓起长刀射向精灵背上的那个少年。
迦楼迪亚挡住了这一刀,哀嚎了一声。
“抓住他!杀了他!”哈里将军沉声说道,并且召唤出了自己的精灵——一头体型庞大的黑熊。
士兵们朝迪瓦围去,迦楼迪亚左一爪右一爪打开了不少人。但是更多的精灵出现在战场上。迪瓦拼命的朝祭台那边移动,被人群死死的阻挡住。
“走开,我不想杀人!”迪瓦凶狠地吼道,一根箭从他脸颊边划过,刹那间鲜血从他脸颊上流淌出来。
周围的士兵散了开来,更多箭向流星一般射向他。
台上的祭品动了动身体,发出“啊、啊”的叫声。哈里将军惊慌失措地看了看周围,一咬牙,说道:“只要神明收到祭品就可以了。克瑞,开始祭祀!”
克瑞慌慌张张地拿起祭祀的铃铛,晃了一圈,踩到了自己的长袍,摔在地上。他扶着石板摸到小刀朝绵羊脖子送去。
那头绵羊的紧闭的眼中忽然流出两行血泪。
“喂,你站起来啊!”迦楼迪亚被扎成筛子,迪瓦捂住胸口,摔倒子啊地上。更多精灵蜂拥而至,一个士兵拿着长刀面目狰狞地朝他砍来。
他闭上了眼睛。
天空忽然变色,大地一下子暗了下来。天空的黑色的沉云翻滚着,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雷光在其中涌动,仿佛有万千巨龙在云层中咆哮。风猛烈地刮了起来,扬起的沙尘迷了所有人的眼睛。
一只毛茸茸的栗子球挡住了士兵的刀。两道闪电从天空中劈了下来,一道砸在祭台上,另一道砍在将军头顶。
将军的熊精灵痛苦的嘶吼了一声,消失在原地。
将军身边的副官吓了一跳,对面一片黑压压的、像蝗虫一样的影子就压了过来。
原来对面的士兵都召唤出了他们的精灵,趁着这边大乱,已经打过来了。
副官不得已,抢了将军的令牌,命令所有士兵也用自己的精灵迎击。
天空中、大地上,人和精灵战成一片。被伤到的精灵和人的呼痛声交织在一起,在雷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一头黑色的巨龙撕裂开天空的雷光飞向大地,它朝大地上的人悲伤的、愤怒的嘶吼着,听不懂精灵语言的人被这头怪物吓得纷纷后退,唯有他们的精灵一起仰起头,对着天空大声吼叫。
万丈红光从巨龙身上射出来,被红光照到的精灵们低下头,在空气中破碎成粉尘。
随着最后一声吼叫的消失,“彭”的一声巨响,这只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的巨龙爆炸开来,自己也消失在空中。
太阳的光芒透过乌云一束一束照到大地上。大地上,士兵们的鲜血还没有干涸,被斩落的头颅的还张着嘴,心脏上插着刀的战士伸手向天空,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风在战场上盘旋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是妇人们低声的哭泣。

隐士苦手2018-02-23 13:39:00 发布在 暗表
第七章 有所幸,有所爱
“可恶,可恶!”神殿大殿上,赛特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用力的晃着手上的锡杖,让人怀疑那锡杖如果足够长,他是不是要用锡杖把地板戳出一个洞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呆在神殿里监视西方天空的伊西丝问道。
赛特把抗在肩膀上的羊皮人用一种不算温和的方式丢到地上,说道:“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差点就错过这件事情了。他们居然敢用活人做祭品!可恶!可恶!这帮愚钝、原始、不开化的庶民!”
“怎么啦,海马。”城之内的声音从另外一道门里传过来,“一回来就听到你咋咋呼呼的声音。”
“庸才闭嘴!”赛特想也没想就说到。
从另一道门里走进来的是风尘仆仆的三位神明。主神亚图姆、引路之神马哈特和丰收之神城之内。
“还是庸才啊?我这次战斗可是帮了很大的忙呢!”城之内自以为帅气的一擦脸上的伤口,嘶地一疼,又精神满满地将手搭在亚图姆肩膀上说道,“亚图姆,你说是不是。”
“嗯。”亚图姆回答道。
“把你的手从法老王肩上拿下来!”赛特厉声喝道,“伊西丝交给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别这么严肃嘛!”城之内溜过来和赛特勾肩搭背,露出一张令人捧腹的“迷之颜艺”,“我们今天的收获可是很丰盛的,是不是,马哈特?”
正从女官手中接过毛巾的马哈特点了点头,却说道:“如果不是法老王,我们两个今天都要葬身在那里了。”
“法老王!”赛特一把把城之内揪住摔到地上,转头看着亚图姆,说道,“您没事吧?”
“没事。”亚图姆收拾好个人礼仪,言简意赅地回答道,“另一个世界的恶意派去伏击城之内的人很多。不过被击退了,千年轮记录下他的气息。”
“是吧是吧!”城之内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说道,“你看我多重要!”
伊西丝在一旁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哟西,今天可是要好好庆祝一下。”西蒙神官高兴地晃着手掌。
“不过海马,怎么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一脸生气的样子。”城之内站直身体伸了个懒腰问道。
“不要叫我海马!叫我赛特!”赛特怒道。
“要勇敢面对过去哟,你想想你之前向亚图姆挑衅了多少次?!”
“闭嘴,凡骨!”
眼看他们俩又要闹起来了,一个黑影闪了进来。马哈特眼疾手快地挡在亚图姆面前,其他神官都抓紧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那个黑影却只是停留在地上那个羊皮人身上,用“超凶”的眼神看着他们。
“栗子球?”城之内是唯一一个还没有做好作战准备的。他挠了挠脑袋,低头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
亚图姆推开马哈特,从宝座上走了下来。
他蹲下身,朝栗子球伸出手来,这个举动被栗子球误以为是攻击,它凶狠地龇起牙齿,迅速地分裂成许多个,将羊皮人牢牢的保护在在栗子球组成的墙内。
亚图姆抬起另外一只手来,神官们都把武器收了起来。神殿内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地上。
栗子球龇着牙,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亚图姆的手慢慢靠近它们。
他低声说道:“如果你真的是栗子球,曾经也属于我的精灵,你应该记得我。”
栗子球浑身的毛炸的更开了,浑身膨胀成一颗球,眼看就要爆炸了。
亚图姆坚持向前伸出手,他的指尖碰到那颗几乎到临界点的栗子球。栗子球晃了晃,像是突然泄了气一样,身上的毛都收了回来,服服帖帖的压在一起。
其他的栗子球通通消失,露出了那个他们护着的羊皮人。
羊皮的羊头上,还带着两行血泪。
亚图姆颤抖的指尖碰到羊皮时一下子定住了。他猛地撕开那破破烂烂的羊皮,从里面露出一个穿染血的着白袍、手脚被捆绑住的少年的身体。
亚图姆五指并拢,顺着少年的脖子掀开羊头,整张羊皮就散了开来。
羊皮之上,侧卧着一个和他长得如此相似、双目紧闭、眼角还带着血迹的少年。
亚图姆弯下腰、俯下身、伸出手、抓住他。
他用力的将这个少年抱在怀里。
神不能哭。
神不能向谁祈祷。
神不能感觉到害怕。
亚图姆,他现在是个人。

隐士苦手2018-02-23 14:52:00 发布在 暗表
【自作聪明的家伙!居然把世界的引导者送回到他们手中!该死的!破坏了我的计划!】
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在平滑的填坑内砸出一个一个洞来。它体内白光和黑光不断交织着,偶尔会发出【游戏、游戏】这样的呼喊声。
【闭嘴!】
【游戏、游戏】


有一只手抵在他额头上,温暖又柔和。
游戏虽然难受的睁不开眼,但是被闷在羊皮里的时候,他依稀可以听到羊皮外的两个人的对话。
他是被当做祭品祭祀给了神明。
那么现在在照顾他的是神明吗?
“嗯。”
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答道。
虽然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很怀念的感觉。
游戏忽然记起了在被祭祀前听到的迪瓦的声音,不知道迪瓦还好吗?
“他没事,被栗子球救下了,已经回到他妹妹身边了。”
这个令人怀念的声音又说道。
那么,他是被读心了吗?
或许真的是神明?
因为对方的身份,游戏不由得在心里用一种恭敬、谨慎但说白了就是胆小的态度去应对。
他尝试着用心灵对话去交流,并且试图掩盖自己发散出去的多余的思考。
“您是神明吗?”游戏再度确认的询问。
尽管这个问题对方已经回答过了,但仍旧用一种十分耐心、而且非常认真的态度去回答。
“嗯。”
游戏想起自己所在的那个比亚斯镇,听迪瓦他们说,这个镇信奉的是权力之神赛特。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赛特大人吗?”
“不是。”
尽管心灵交流很难听出语气,但是游戏莫名的觉得对方有种闷闷的不快。奇怪的是这种不快没有让他产生害怕的感觉,更多的是想要去安抚、包容或者......捉弄。
他赶紧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埋起来。
“我是亚图姆。”对方在笑,声音近在咫尺,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的,“精神好到可以考虑那么多东西,应该可以醒过来了。”
游戏真的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然而什么也没看到。他试着动了动嘴唇,除了“呵啊”这样意义不明的拟声词就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是有点沮丧、气闷和羞愧的。
亚图姆凑近他,轻声说道:“你想说什么都可以,我在听。”

隐士苦手2018-02-24 10:35:00 发布在 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