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归寻》by鹿小涂

闷油瓶很快就从水里上来了，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入口在潭底，很小，你们进不去。”
我想站起来的时候没站起来，力气仅能保持坐着，尽量表现的没有异样，看了看闷油瓶说道：“小哥，先在这里休息吧，烤烤火暖和点儿。应该还有别的入口，在附近的石塔可以找找，我们休整一晚再走。”
闷油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我很怕他看出来，闷油瓶点头之后我松了一口气。
“那就听天真的吧，正好胖爷也能好好休息一会儿，我来支帐篷，咱们几个晚上轮流守夜。”
我点头同意，放在腿上的双手抓了抓膝盖，身体一时的松懈就像濒临散架，大脑在告诉我我需要离开这里得到医治，我在告诉自己不要做无用之功，两者相互矛盾着。
“吴邪。”
闷油瓶坐在我身边挨着我，把水和药递给我，我愣了下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闷油瓶的眼睛。
雷城里的黑夜星空璀璨，这样的地方还能有这么美的时候有点令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天真，你晚上在帐篷里好好休息，我们几个轮流守夜。”胖子弄了个挺大的帐篷，我总算知道他的背包为什么看起来格外沉了。
我把煮好的米粥给他一份，“我之前睡多了不困，我先守，你们先休息之后再来替我。”
“我和吴邪一起，你们先休息。”
闷油瓶坐在我身边就没有挪过，胖子原本想说什么来着但听到闷油瓶这话忍住上扬的嘴角，接着米粥准备去帐篷吃，他笑的样子让我很想打他，这货脑子里肯定在编排我和闷油瓶了。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和闷油瓶，胖子黑眼镜包括刘丧，他们仨似乎都在避免和我们两个在一块。
我拿着一根小棍在脚边画来画去，闷油瓶在看着我，我画完让他看，闷油瓶点了下头。
我画的是地形图，后面我不知道我的身体能不能撑住，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至少也要让闷油瓶知道如何离开这里，我知道以他的能力离开这里并非难事，但直接告诉他能避免很多意料之外。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计划会赶不上变化。
“好些了吗？”
闷油瓶突然发问，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没说话笑了笑让他放心。
这里的星星和雨村相比感觉还是雨村的更好看，兴许是环境不同，也可能是我心里认为。
我闷声咳了两声，闷油瓶递给我水我喝了几口缓和了很多，“小哥……”刚开心，想说什么又戛然而止。
闷油瓶看着我在等我说，我笑了下，看了眼帐篷之后小声说：“如果进入地宫之后我没能活下来，就直接把我的尸体火化了，你要平安，帮我带着他们一起回去。”
闷油瓶盯着眼前的人，神色变得冷漠。
我看着闷油瓶的表情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种交代后事的话确实不该说，但已经说出来了要怎么收场。
我紧挨着闷油瓶把额头抵在他肩膀示弱，“我希望这个如果不要实现或者晚点儿，都平安回去。”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笑出声，意识到胖子他们都休息了赶紧止住，“要是二叔不搭理我，咱们三个就回雨村，开个农家乐什么的养老也挺好玩儿的。”
闷油瓶沉默了半晌，嗯了一声。
我抬头看向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也觉得这点子不错吧，开个农家乐还能打发时间，然后附带一个可以同村送外卖，我这种腿脚不好的收钱就行，送外卖就是你的主场，外卖小哥！”
闷油瓶看着我，我看着他的眼神笑不出来了。
没什么时间了。

所有人都醒着，天亮了的时候跟随着是一声枪声。
是石林的方向传来，刘丧站起来立刻给闷油瓶报信，焦老板那伙人从雨林里出来已经走到了石林。黑瞎子跟胖子随身带好装备，闷油瓶掀开帐篷的帘门叫吴邪，而吴邪躺在睡袋上面色苍白，呼吸薄弱，有一瞬间他产生了错觉以为躺在那儿休息的人已经毫无声息了。
“吴邪。”闷油瓶轻声喊了句。
“...没有时间了...”
声音很小，闷油瓶的心一紧，把吴邪从睡袋里抱出来背到背上，雷城里一定有救吴邪的办法！
“胖子，绳子。”
胖子一看吴邪的情况不对，立刻找出绳子递给闷油瓶，“天真！天真怎么了！”
闷油瓶用绳子把吴邪和自己绑在一起，石林里像是个迷宫，那些人即使找到这里来也要大半天，他们也没有时间跟那伙人周旋。
“小哥……”
闷油瓶听见应了一声，吴邪的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意识模糊，伸手摸了摸吴邪的头发，忽略他刚刚小声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
根据吴邪昨天画出来的地形图，流水渠要进入地宫的排水系统跟这些石塔有关，正确的那一个隐藏在这些石林里。他们要避开和焦老板那伙人正面交锋，尽快找到救吴邪的办法，他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一分一秒都必须争取。
流水渠旁边的营地，没有带走的帐篷，用水浇灭的火堆还有余温，这都说明人刚走不久。
焦老板一脸阴沉的看向江子算，“我警告你，不要因为你想杀吴邪而破坏我的计划！”
江子算眼里充斥着对吴邪的杀意，“我会帮你达到你的目的，怎么对付吴邪是我自己的事。”
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吴邪！这一次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石塔里，中间是一座雷公雕像，四周墙壁上刻画着百姓祭祀拜神、雷公腾云布雨的场景，水渠围绕着四周而流动着，也就是说这里联通地宫地下排水系统。
闷油瓶看了一眼背上的吴邪，松开绳子把人接到怀里，免得绑久了不适。
“吴邪。”
我听见闷油瓶叫我勉强睁开眼睛，我看了眼他们都没事放心了不少，石塔里面建造和南海王地宫里大经相同，应该是出自一人之手，追溯那些历史的过去也没什么意义。
我靠在闷油瓶怀里指了一处壁画，“机关，应该在那里。”说完歪头又昏睡了过去，现在只能通过睡眠来降低身体的消耗。
闷油瓶一刻也不耽搁去破解机关，暗门开启之后胖子背起吴邪，闷油瓶走在最前面应对突发事件，黑瞎子殿后。进入之后是四通八达的甬道，穿过甬道之后走到了一个巨大广阔的空间里，放眼望去青铜浇灌出的柱子令人匪夷所思，这是一个几乎没办法想象可以完成的事情。
继续走没多久便看到高高拱起一个祭坛，两边台阶能够上去，祭坛下面有一道石门，闷油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打开石门，里面是一个墓室，中间上方吊着一个非常大青铜制成的听雷装置，这个比起南海王地宫的还要大很多。下面是一个莲花形状的石台，在角落了放个一个不属于这里的箱子。
闷油瓶看着这间墓室的没一处，这里不应该这么空，要找什么能救吴邪！
胖子看到闷油瓶到处翻找，把吴邪放下之后也一起找，这里空间就那么大，除了中间吊着的青铜听雷装置其他什么都没有。
他们费尽心思来到这儿，就像是走进了一个骗局，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找不到办法救吴邪。
黑瞎子看了眼昏睡的吴邪，看来命数注定。
“几位在找这个吗？”
一个人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老式收音机，闷油瓶等人看到他的时候，心里一沉。
“原来是你啊。”
我撑着一口气让自己醒过来，真是命硬。
所有事情的开始都有一个起因，从南海王地宫到雷城，每一个查到的线索都没有费什么功夫，我在想到底会是谁在了解我的同时也能清楚二叔的动向，一步一步引我来雷城是想让我知道或者解决什么从而达到幕后人的目的呢，我在这个局里是否占据着重要的一步，在我好奇并且想解开一个秘密的时候，都是在推动整个计划的进行。
“京叔。”

30/答案



“我们聊一聊吧，反正我也没什么时间了，你不用亲自动手也没有负罪感。”我这个人在聊天的时候还是喜欢讲实话的，看起来真诚的原因可能要归功于脸长得好看。
贰京的神色在我看来对我防备心不大，毕竟就我现在的身体情况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小三爷，我觉得我没什么好跟你聊的。”贰京话音落一伙人涌进墓室里，他早就带着人在这里等着了，枪口对准了吴邪，道：“跟你是不能说太多话的，你这个人虽然天真，但有些时候聪明的可怕，你这个人惯会蛊惑人心，我怕说多错多反而给了你很多信息。”
我无奈的笑了下，“我有你说的那么厉害的话我就不来这里了，花钱找人把母雪海和杨大广找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何必搭上命在这里浪费时间。”
“是吗？”贰京并不相信吴邪的这番说辞。
我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这么说，消失的母雪海和杨大广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贰京如此淡定，他的计划就不止这些。
贰京让人把吴邪带到莲花石台上，把角落里带出来的箱子放到他面前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子的磁带，每一个上面都带着标签。“小三爷，你知道这些磁带是干什么的吗？”
我随便拿了一个看了眼，标签上面写着完全词不对意的话，这是一种密语，只有三叔会这么写，我们以前传递消息用的就是这种方式，这个老狐狸果然来过这。他想告诉我一些事情的方式总是让人很无语，无论是物件的特殊性还是某个地域的怪异，见我一面说几句话能解决的事非要绕这么一大圈，估计是怕我说他又怕我问些别的，不肯跟我说实话，什么都要瞒着的时候又让我自己查，我就一条命，折腾到现在也差不多了。
我把磁带扔回去，“你想让我帮你听雷？”
贰京笑而不语，吴邪有时候比吴二白还要精，不过吴邪还是逊色一些，他是个偏执且疯的人，他不给自己留后路，没有对金钱权势地位的欲望，如果被这个疯子咬一口能丢半条命。
我笑了一下，想到了那一句话。“雷城，可平复一切遗憾。”
贰京的神色微变，“吴三省跟你留了什么话？”
我抬眼看了看贰京，歪头笑的天真无害。
胖子看了眼闷油瓶之后悄悄戳了一下黑瞎子，黑瞎子示意他稍安勿躁，现在他们的情况变了，吴邪那个笑就在说明，当贰京有什么想问吴邪的时候，被动转到主场不过吴邪一个笑。
我闷声咳嗽了几声之后嗓子毛毛的有些不适，伸手想让闷油瓶扶我。贰京拽着我的衣领把我拎起来，他不会让闷油瓶靠近我以免得到把我救走的机会。
“你也能到这要么你早就知道这里，要么你知道雷城来寻宝，以此脱离吴家。传闻，雷城可平复一切，我猜，金钱、权利、地位这三个对你来说必不可少，但跟着二叔做事，这三样得到也不困难。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你想称王？”
贰京眯眼冷冷看着我，手一松，我磕在莲花石台上差点吐血，看了眼闷油瓶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贰京让手下把收音机放到我面前，“我在吴家多年，一直忠心耿耿，只是宝藏在前，谁会嫌钱多呢。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知道你的脾性，你帮我听雷解出秘密，等我找到雷城里的宝藏，会留你一命的。”把一卷磁带递给吴邪说道：“如果不行，我会看在在吴家那么多年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
我微微一笑，接着磁带说道：“我刚开始就觉得可平复一切遗憾这句话谁信谁是傻子，字面上已经过去的事情不会重来，关于贪嗔痴念是本性难移还是天性如此，无论是前者后者结果都一样，什么结果都是自己选的，人不行，怪路不平。”

磁带放到收音机里，合上盖子。实话总是不好听的，我一向喜欢说实话。
一阵刺啦声过后，轰隆的雷声从小逐渐变大，声音通过听雷装置传了出去，雷声在青铜的装置空腔里产生循环，雷声在头顶炸开！这里的收集装置和外面的青铜柱产生共鸣，一道道雷声汇聚频频炸响。
所有人捂住了耳朵，想减少被雷声震聋的可能。
我捂住耳朵也无济于事，响雷如同在给我的五脏六腑施加压力，让本就不堪一击的身体再次雪上加霜。闷油瓶冲我跑过来的时候，贰京身边的一个人在慌乱之中开枪，我大脑里闪过一个诡异的信息，但眼睁睁看着闷油瓶中枪的话我会怨恨我自己。
闷油瓶轻易躲过并扔出匕首反杀，一击毙命。
“吴邪。”闷油瓶扶起吴邪让他靠在怀里，检查伤口的时候原先包扎好的绷带已经浸透了血。
磁带放完后雷声消失，墓室突然安静了下来，我看了一眼贰京举起枪对着闷油瓶，“你说的没错，我的确知道该怎么解密，不过我发现，雷声里面隐藏着不止有雷城的宝藏，你想要的，还有长生。”
闷油瓶眉头紧蹙，胖子、黑瞎子、刘丧三人都对我的话颇为震惊。
贰京微微瞠目，突然笑了起来，“传闻自然不只是传闻，有些东西并非是空穴来风。”
我点头认同这句话，不过传闻两个字只是传闻，很多时候人相信一个东西存在，只是死心不改而已。
贰京放下了枪，眼神示意我继续。
墓室外面响起了枪声，又有人进来了。贰京留在外面的人和对方火拼起来，在他被转移注意力的时候，闷油瓶的身影从他身边闪过的时候，刀比枪快！
“小哥！别杀他！”
闷油瓶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刀尖偏开了一寸，避开了心脏，留他一命但不代表让他有反击的机会。转瞬间，场面反转，胖子和黑瞎子夺了其他人的枪，一枪一个不死既伤。他们没有吴邪那么善良，很清楚在生死面前，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
“丧背儿！看你那怂样，给你！”胖子扔给刘丧一把缴获的手枪让他防身。
“我去外面看着。”外面的枪声还在继续，黑瞎子看了眼子弹，这里已经没有威胁，有哑巴张在，他就不用在这里了。
“瞎子，胖爷跟你一块。”胖子的眼力见儿永远都是第一。
刘丧看他们俩都走了，对于偶像和吴邪是什么关系他已经不想知道，贰京对吴家背叛是吴邪要解决的事，他也不适合在这。
我看着从小就对我很好的一个叔叔，小时候遇到危险都是他不顾自己安危挡在我前面，被二叔教训这人还给我买好吃的哄我开心，小时候还说长大了让他教我一些招数可以让我在小伙伴面前耍酷，这么多年的相处，我不想相信他会背叛吴家，金钱权势地位何其荒谬，长生更是天方夜谭，如果长生能轻易实现，那张家几千年的筹划岂不可笑。
我从那堆磁带里翻找出来我要找的那一个，标签上写的几个字对那句虚妄的言论极尽讽刺嘲笑，卷了卷带着放进收音机里。“如果遗憾能够平复，重新选择另一种答案的时候如何判定也不会错？”拉了下闷油瓶看着他，“小哥，你帮我给他伤口包扎一下吧。”
贰京在吴邪面前，还是那个小时候保护他会给他买好吃的的京叔，他是吴家人，不是吴家的伙计，吴邪一直都是这么觉得，可只有他自己这么觉得。
“天真！小哥！来的人是焦老板！他们的装备远比我们的多，快顶不住了，咱们赶紧走啊！”胖子跑回来报信，刚一把枪口就贴在了他脑袋后面。
“我们刚来你们怎么就要走？”焦老板等人进到墓室里，有些意外的看向吴邪和贰京，“原来你们已经打过一场了，贰京，你这提前就知道这里了啊，没跟我这个合作伙伴说实话你这个人人品不行啊。”语气里尽是嘲笑，看着这两败俱伤的画面，他坐收渔翁之利，很是幸运。
江子算把胖子推一边让手下看着，他盯着吴邪恨不得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我淡淡看着焦老板，嘴角微扬，“这不是在等着焦老板来吗，连东西都给焦老板找到了。”拍了拍旁边的收音机。
焦老板神色一动，他当然不会那么轻易的相信吴邪。“我要的是宝藏，你给我一个破玩意儿就想糊弄我？”
我把收音机里面的磁带给他看了一眼，“这一卷磁带，在雷声里隐藏的秘密就是长生，你要找的最重要的不就是这个。”
焦老板笑着，很满意吴邪的猜测，“小三爷不愧是小三爷，看来从贰京那里你已经知道了一些东西。”
“你过奖了。”我笑着，眼底隐去异样，按下了收音机的开关。
一个响雷在墓室上方的青铜听雷装置里炸开！猝不及防！在人的下意识里会趋利避害，身体本能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基本防护的动作，我在跟胖子他们暗示之后，说话的时候吸引注意力，然后趁机听雷，让他们有时间反击。
不过我没想到，莲花石台下面是一个机关，在雷声响的时候触发了机关，我直接掉了下去。
掉下去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一句话，***这个走哪儿塌哪儿的体质真是一次都没有失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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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回家



我在恍惚中，有种灵魂离体的感觉，压在心里的担子没有了重量，背负的过去消逝在光影里，一瞬间破碎斑驳满地，我潜意识里的感知告诉大脑，一切都结束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身心俱疲后如释重负，不再怕黑也不怕再做噩梦，一条路周围全是白雾，我在看不到尽头的前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潘子，他在叫我，“小三爷，小三爷，我在这儿！”
我看见潘子的时候非常开心，“潘子！你来接我了！”
潘子冲着我招手，我以为他让我过去，我刚要跑过去的时候他对我喊道：“小三爷！快回去！这路不好走，快回去！他们在等你！”
我有些委屈，“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小三爷，快回去吧！”潘子跟我说着告别转身往白雾里走，回头看了看我的时候对我摆手让我快回去。
“潘子！”我看着潘子越走越远，他怎么走了呢？不是来接我的吗？
潘子的身影消逝在白雾里，他走的那条路不见了，他让我回哪儿去？谁在等我？
“吴邪！”
我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回头，我看见闷油瓶在我身后不远处，两个世界跳脱出框架连接到一起，我的脑海里涌进很多画面，大多数的画面都令人绝望。
闷油瓶看着我，我从他眼里看到了无尽的悲痛，我第一次看见小哥有这样的情绪，连带着影响到了我，心里突然很难过。
闷油瓶极尽温和，他朝我伸出手，“回家了。”
我红了眼眶，看了眼潘子消失的方向，开始迈步走向闷油瓶，“潘子走了……他是不是怪我没有去找他……”
闷油瓶拉住了吴邪牵紧了他的手，“他让我告诉你说，路不好走，他先去看看前面有没有危险。”
我对闷油瓶的话深信不疑，“我以前走路确实容易摔，但现在不会了，潘子也太小题大做了。”
我被闷油瓶牵着走嘴里还嘟囔着，以前总是平地摔这事儿让闷油瓶不要提了，让胖子也别提，说出去这我还怎么混，我也是要面子的。
闷油瓶很安静我也没有多想，他本来就话少，半天不说一个字都是正常现象。
“吴邪……”
“嗯？”
闷油瓶紧紧盯着我，声音有些发抖，“醒过来吧。”
我不是很明白，我这不好好的呢吗？
“吴邪！”
“小哥你怎么了呀？”我看着闷油瓶反常都以为他是不是生病了。
闷油瓶双手抓着我的肩膀，眼神有些吓人，“吴邪！醒醒！醒过来！”
我愣住，眼前瞬间陷入黑暗，闷油瓶不见了，前面出现一个白色巨大的门，好奇心驱使我走过去看一看，我试着伸手触碰，一只手忽然出现抓住了我把我拽了过去！
“吴邪！”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闷油瓶猩红的双眼，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还有点头晕，“小哥……手疼……”
闷油瓶意识到自己过于用力松了些手劲，他在濒临放弃的时候看到了吴邪的手动了一下，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抓住的时候死死攥住，一遍一遍喊着吴邪的名字，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幸运。
我有些茫然的看着身旁胖子、黑瞎子，还有刘丧的表情，他们怎么了？怎么一副看起来我死了要给我哭坟似的。“胖子，你这个表情看起来特别丑……”
胖子两行老泪纵横，“天真***的！你吓死胖爷了！”
我无语的看着他，明明是你一副哭丧着脸看着我还骂我，你怎么还委屈的哭起来了，搞什么鬼！
在看到满地尸体的时候，我很意外，发生了什么？刚才不还对峙呢吗？这些人怎么这么快就领盒饭了？
贰京虽然包扎了伤口但流血过多，焦老板还有一口气，江子算半死不残数他被虐的最丑，打鼻青脸肿的估计他妈妈都不认识他了。
发生什么了？我就晕了一会儿我们怎么就赢了？我丝毫不费力气的躺赢稍微有点看不起他们了吧。
“这些...？”
胖子斟酌再三，手指戳了我两下，道：“你刚才……是小哥，你掉下去之后小哥去救你，之后你……然后小哥可以说是毁天灭地，然后……他们就全军覆灭了。”
我微微挑眉，“你说的......什么玩意儿。”断词断句，没一句完整的。
莲花石台下是空的，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八根大铁链把一个棺椁吊空中，里面没有尸骨只有棺液，我有点懵，身上的衣服是湿的，这才意识到我之前是掉下去了，正好掉进了棺椁里，这倒是意外的幸运。

黑瞎子看胖子没说明白自己补充道：“你刚才掉下之后，哑巴张要下去救你，焦老板以为莲花石台下面藏着宝藏的秘密，那些人开枪阻拦我们就直接打起来了，我跟胖子掩护哑巴张他下去救你，他把你带上来的时候你都快被腌入味了，然后哑巴张给你人工呼吸心肺复苏，你没呼吸也没心跳了，我们就都以为你死...没...”接收到来自哑巴张冰冷的眼神赶紧改词，“哑巴张就暴走大开杀戒，然后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场面。”
这个语速快的像是刹车失灵，我废了一点时间捋顺才明白。
黑瞎子笑的很猥琐的看我和闷油瓶，“你俩关系...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啊。”
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只是把我扶起来，对于黑瞎子的调侃我们俩都一致无视。
“吴邪，你为什么没死...你该死...”
江子算恶狠狠的盯着吴邪，一看到他还活着就会想到姐姐的死，吴邪这个人该死的！他为什么没死！我要杀了吴邪才能告慰姐姐的在天之灵！
闷油瓶眼神一冷，向前走一步的时候吴邪拉住了他，他不该留这个人一命的。
“小哥。”我拦住了闷油瓶摇了摇头，阿宁的死至今也是我的一个心结，曾经我身边很多人本可以好好过他们自己的生活，可他们却都因为我而死，这些事情里我是有责任，江子算找我报仇也无可厚非。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解释还是宽慰，“对不起。”
总要说些什么的，我原本该去见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如今活着得有个人记得他们，被人遗忘才是死亡。可平复一切遗憾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宝藏可笑，贪婪可笑，人性更可笑。
我走到贰京旁边，看了他一眼然后检查他的伤口重新包扎，虽然伤的很重但命是保住了。“我小时候有一次出去玩儿摔伤了腿，你先找到我给我包扎伤口，我二叔训我的时候你帮我说话，还买了陀螺让我好跟其他孩子玩儿，当时我跟我爸置气说不要他了要认你当干爸，这样你每天都能给我买玩具和糖，我还不用挨训。”小时候觉得一个人好不掺杂其他的，现在相信他就一直会相信。
我抬眼看了看贰京，藏起声音里的委屈，“京叔，我现在不是买个玩具和糖就能哄好的。”
贰京没有看面前的吴邪，这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不了解吴邪的脾性。人犯了错不是说一句对不起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舍去一些东西，他背叛了吴家是事实，已经不能再回去了。
“吴邪，你不要太天真了。”
我抓着他的手想拉他站起来，“你得跟我回去！”
‘砰！’
一声枪响，我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贰京一把推开！那一枪打中了贰京！
我怔住了，“京叔！”
焦老板苟延残喘拿到一把手枪，他要杀了吴邪！死也要拉着吴家人做个垫背的！没打中吴邪倒是让贰京挡了一枪，他还没打出第二枪的时候胖子先一步解决了他。
胖子啐了那货一口唾沫，骂道：“丫的！我们小哥给你留口气儿还不满足，***的死有余辜！”
“京叔！”
京叔的血一直在流，我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把血止住，“京叔我给你止血你坚持一下，你得跟我一起回去！”
贰京最后一点力气拍开这个臭小子的手，“离开这儿...”
“我们一起走！”我把所有的绷带都用上了还是止不住血。
贰京冷笑一声，这臭小子这么天真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焦老板在外面放了炸药，你们出不去的。”江子算看着这样的画面很是出气，贰京背叛了吴家吴邪还要相信他要带他回去，不仅是天真，还蠢的要命。
黑瞎子眼尖发现了江子算手里攥着一个东西，他要去夺的时候江子算按下了开关。
外面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爆炸声接连响起，地面在动，莲花石台上方悬挂的听雷装置震落砸了下来，闷油瓶一手揽住吴邪抓紧了手，喊道：“快走！”
那一幕又出现了，我眼睁睁看着潘子死在我面前，他让我快走。京叔给我挡了一枪死在我面前，他说自己背叛了吴家但还是下意思保护我，他也让我走。
“吴邪！”
闷油瓶紧紧拉着他的手，这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人，决不能放手。
我看向拉着我的闷油瓶，样子有些模糊后逐渐清晰，看到阳光的时候没有闭眼，我所到之处皆是无尽深渊，唯有他是我活着渴望得到救赎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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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归途

阳光从指缝中穿过，眼睛里说不清楚的念想是言语上表达不出来的过往今生，是选择还是别无他路之间的界限是不是取决于心之所向，心之所向也是心之所想。
我有时候总在想，这一切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呢，一个小小的想法从而引发强烈的联想产生效应，探究人性是没有必要的，世间大部分事情的背后总是悲剧。
短短一生能有几回笑，不过是看向心上人的时候眉眼欢喜。
我转头看到闷油瓶的视线在看着我，我轻轻笑了下。
从雷城回来之后我被强制安排休息，从我掉到棺椁里死而复生，看起来似乎身体因为接触了棺液病情缓和了，他们还是当我是个易碎物品小心翼翼，我自己心态倒还挺好的。
贰京的事情二叔并没有多说什么，一个跟在身边几十年的老伙计有异心现在又死于非命连尸体都没有，吴二白没有把这件事宣于众人，立了衣冠冢安排了后事让伙计们不要乱说话。派人处理雷城余下的事情，封住了入口填埋了洞口，天麟楼闹鬼的灵异消失了，夜间不再白雾弥漫，民宿恢复了正常营业也热闹起来了。
总之我现在是一身清闲乐得自在。
“吴邪。”
闷油瓶敲门喊了声，我听见回应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放回包里去开门。
看到他手里的一碗黑乎乎的中药我心机都要梗塞了，“给我的？”
闷油瓶的眼神很明显再告诉我，是的二字。
“能……”
“不能！”胖子出现打断我的话，义正言辞的训话，“人小哥好不容易找的草药亲自给你熬的，胖爷亲自帮忙看的火，必须喝，这都为了你身体好，抗拒从严啊！”
我微微一笑，“我身体好多了，我觉得不用。”
胖子眼神斜瞥，闷油瓶直接把药递给我，我们仨僵持在房间门口，胖子试图言语洗脑，这时候闷油瓶都是向着胖子的说法。
我试图耍赖的时候一声咳嗽提醒我，二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我立刻老实把药喝了，苦味在嘴里泛滥实在想吐只能强忍着。胖子闷油瓶不会真对我强制动手，但二叔是真的会拿鞋揍我。
“这不完了吗，你看看你吃个药还得三人看着，还是二叔威武。”
胖子絮絮叨叨的我瞪他一眼，二叔也瞪了我一眼，“多大的人了别跟个小孩儿似的。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明天一早你们就走，杭州我让熟人给你安排了身体检查，回去做个全面体检，费用你不用管我来出，回吴山居哪儿都不许再去好好养身体，再乱跑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我刚想说什么胖子推了我一下，他连忙向二叔保证，他和闷油瓶一定看紧我让我老老实实的呆在吴山居休养。
二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我，该说的说了该训的也训了，我都听着没有反驳。他说他的，我做我的。
我是个执拗的人，一直都是。我不想留下遗憾，天真也罢，疯子也罢，我只是想把自己还给自己，把一切归还。
晚上二叔请客让大家一块吃个饭，饭局上多数庆祝这趟损失不大，没几个伙计知道我的病。话都在酒里，伙计们也吃好喝好，敬酒的不下十几人，我看着自己面前的果汁有点无奈，这是真拿我当小孩儿了。
有人敬酒，我拿酒杯的时候闷油瓶抢先一步帮我喝，我很意外，敬酒的伙计也很意外，他们看着闷油瓶面无表情不好接触的样子都是离他远远的不敢接近，喝酒倒是少了很多拘束。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小声提醒我，“你不能喝酒。”
我挑眉，“行，我喝果汁。”
一个敬酒就有第二个，闷油瓶这么能喝我也是第一次见。
胖子都跟其他人划上拳了，黑瞎子没在，他从雷城出来跟二叔见了面说了些事就立刻回北京了，好像小花给他打了很多电话，回到天麟楼之后才有信号，之前的都没接到，他走的还挺急，估计回去也得挨骂。
酒过三巡后，伙计们散了，胖子喝的醉醺醺的倒也能走，不然以他的吨位得四个人抬。
我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二叔，倒了一杯酒走过去坐他旁边，半晌之后说道：“二叔，从小到大，我没有一天让你们省心过。对不起。我也不孝，老让你们操心，我的身体我清楚，做不到让吴家有福气儿孙满堂，我都不配给我爸妈当儿子，也不配当你侄子。我……就想拜托您，我的事情能瞒我爸妈他们二老多久就瞒多久吧，至于以后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他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也好，别的怎样也好。你们都好好的，我怎么着都行。”
“臭小子说什么胡话！”
二叔表面训斥瞪着吴邪，看着长大的亲侄子，对自己安排他的后事，好好的净说些没用的！
我嘿嘿笑了笑，给二叔敬酒，“我不说了不说了，我说胡话，您就别跟我一个小孩儿计较啦，我敬您一杯！”
吴二白虽然生气但也不想在骂这个臭小子，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脾气跟他爷爷差不多，做什么决定八匹马都拉不回来，那十年跟疯了似的做出来的事足以说明问题。
一杯酒下去，什么话都不说了，也管不了，随他去吧。
二叔回房间休息，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敬自己，好好活着。

最后的半瓶酒下肚，我喝撑了。走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走错了地方，正想分辨一下方向，回头看见了闷油瓶。
我实话表达自己走丢了，这不是我方向感不好，是喝了酒的问题。“小哥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我走错了，这就回去了。”
闷油瓶没有说话，走过来扶着我，“我送你回房间。”
我笑了下，“好啊。”能和闷油瓶多待会儿，何乐而不为。
找回正确方向的我其实是被闷油瓶送回了房间，我看着闷油瓶心里想着该说些什么呢，太矫情的就不说了，肉麻的话我怕闷油瓶把我从窗户扔出去开玩笑，他最多转头就走。“小哥……
我想说什么呢，好像想说的都不能说。
眼睛直直的盯着闷油瓶看，只为了多看看。
闷油瓶看着我，他以为我有话要说一直等着，结果我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我把他牢牢记在心里，然后笑了笑，“你不困的话，能不能陪我聊一会儿？”
闷油瓶点头。
两个人对面坐着，我只觉得坐到他身边会更好，身体比脑子行动快，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和闷油瓶坐到一块了。“今天的月亮真好，明天肯定是个晴天。”
我在没话找话，闷油瓶嗯了一声算是在回复我。
我看了眼闷油瓶，情绪有点低落起来，我要是走了，他怎么办？去哪儿？杭州和雨村的房子都给他，但他不一定愿意待。多弄点钱给他留着，让人定期送吃的喝的也行。
如果还有人想请他去危险的地方夹喇嘛怎么办，我不找他谁还能找他，就没人等他了……
闷油瓶看到直盯着自己的吴邪突然掉了眼泪，“怎么了？”
我能要求他什么吗，不能，他本就该是自由无拘束的。
“能不能抱一下……”
不是兄弟之间朋友之间的拥抱，是我喜欢他的拥抱，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很小声道:“小哥……有下辈子的话，我做个女人，你就来娶我吧。”
闷油瓶整个人有些僵住了，以他的听力肯定听见了，我也没觉得尴尬，我知道自己失言了故作玩笑的说道:“我是喝醉了，脑子不清楚乱说胡话，也不过脑子就乱说出来了，对不起啊我给你道歉，你…你别介意。”
我想坐好的时候闷油瓶抱着我没有松手，我抬眼看着他，那双眼里有我看得懂的东西了，鬼使神差之中我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大脑死机了几秒，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对不起！小哥我不、不是故意的！我一时糊涂不是我一时昏头……”我到底在说什么玩意儿！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吴邪。”
闷油瓶拉住眼前混乱的吴邪，吴邪的举动他很意外，他并未介意也没有生气。
“对不起……”
闷油瓶看着吴邪跟自己道歉，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不用道歉，我不介意。”
我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大脑某根神经搭对路之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人工呼吸算亲吗？
我看到闷油瓶的眼神立刻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我刚才怎么把那句话说出来了！？
闷油瓶都没拦住那一巴掌，他笑了一下，我亲眼看见他笑了，绝对没看错！闷油瓶竟然笑了！？
闷油瓶是不是在笑我……
半晌，我再次意识到，我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关注点为什么总那么奇特，社死现场立即去世，我已经蠢到了自己都看不下的地步。
“吴邪。”
我捂住脸，太丢人了。
闷油瓶拉开他的手握住没松，眼睛认真看着他，“你很好……”
我知道我逾越了，做错事要付出代价，兄弟没得做，朋友也相处不来，我一直没有说那些话就怕会出现分崩离析的局面，我以为我做好准备了，可到面前发现的时候到底还是赌输了啊。
“是我觊觎你。”
“小哥，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什么，你不用走，我以后不出现在你面前了……你刚才说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
闷油瓶靠近看着我重复一遍那句话，“是我觊觎你。”
我不管，我就认为这句话是表白了。扑过去抱住闷油瓶把脸埋在他肩颈出闷声问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闷油瓶稳稳接住他，收紧拥抱，“嗯。”
在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是如期而至；最悲伤的事情是那人已远去，你思念千万遍而不得。
一生短短几十载，不想留下遗憾的时候不妨大胆一些，去爱一个人。你一见到他就笑，想到他的时候也会笑。

33/念想



清晨山里露气重，呼吸都是凉的，入秋了之后山里要比外面更冷些。
闷油瓶看着昏暗的天光云影浮动，雷城地宫坍塌这里的山水灵气没有遭到破坏是件幸事，天麟楼所在之处是个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可见建造者的风水造诣极高。
坡下穿过稀疏的林子就是公路，这里距离天麟楼有一千米，闷油瓶拉紧了冲锋衣，把袋子里的草药小心放到背包里，抄小道能快一半的路程回到天麟楼，再过两三个小时太阳就全出来了。
所有人还在睡梦里的时候闷油瓶已经跑了一半的山找草药，回来并未休息而细心摘煎熬药，端着熬好的药走到吴邪房间门前的时候碰到刚起的胖子，胖子打了个哈欠看他手里端着药就知道是给吴邪的，“小哥你又天没亮出去找草药了啊，我去找民宿老板让他们准备一些早饭，一会儿给咱们送过来。”
闷油瓶点头，看着胖子走了才拿出口袋里的钥匙开门进去又关好反锁，里间还在熟睡的人毫无动静，被子蒙过头被轻轻掀开一角，吴邪的呼吸有些重，他伸手摸吴邪额头感觉到有点烫，把药放在一旁去拧了条毛巾，回来就看到吴邪又把脑袋蒙到被子里。
兴许是被窝里进了凉风，吴邪用被子裹紧自己。
闷油瓶稍稍用力把人从裹成蚕蛹的状态里解救出来，轻声喊了几句吴邪没有得到回应，拿湿毛巾给他擦手擦脸的时候吴邪本能有些抗拒，他困的大脑里一片昏暗，感觉到身边有人眼睛只是睁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然后眼皮沉重又睡了过去。
“吴邪。”
“嗯……”醒了？没醒。
门外响起敲门声，胖子喊了声，“天真起来没有啊？还栓门干啥啊，大白天的你俩不要那么猖狂。小哥，天真早饭一会儿就送过来了，起了洗漱一会儿吃完早饭咱们就收拾东西走啊。”
没有人回应，胖子说了句奇怪推了下门，可以判定是从里面反锁的，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偷偷摸摸想听墙根儿，结果被闷油瓶出来逮个正着。
胖子摸了摸鼻子心虚，哈哈笑道：“那个……小哥一会儿记得拿早饭啊，你顺便跟天真说不着急，他要是没睡好咱们改签下午再走也一样昂。”
闷油瓶的眼神看起来不太和善，胖子只感觉自己应该走为上策。
深感觉得他俩肯定有事儿，还想瞒着他，不会准备要去哪儿找什么能治病的药可能太危险就不带他一起吧？
胖子越想越有可能，他得想个办法旁敲侧击的问问，要是属实，必然不能让他们俩轻易把自己推到安全的地儿就看着这俩人去冒险，铁三角绝对不能缺一角！
闷油瓶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胖子，他怎么了？
早饭之后，众人收拾东西清点装备，闷油瓶扶着吴邪最后出现的时候目光聚集。
“怎么了？都看着我干什么？”我不自觉的拉了拉衣领。
“天真你没事儿吧？”胖子看吴邪的脸色好像不太好。
我拍开胖子伸过来碰额头的手，“我好着呢，别咒我。”
“没事儿就没事儿打我干嘛。”
“谁让你一大早闲的没事儿乱喊乱叫。”
闷油瓶止住两人打闹，淡淡看着胖子，“吴邪早上发了低烧，让他安静休息。你开车。”
胖子一听吴邪病了立马老实，“咋发烧了啊？现在退烧了吗？天真你要是不舒服咱再在这休息一天。”
我扶额掩饰些什么，“二叔呢？”
“二叔说他还有别的事，让咱们直接回杭州，你这身体确实不能拖，咱到时候好好查查，是病肯定就能治，西医不行就找中医，肯定能……”
我拍了胖子一下嫌他啰嗦，“好了别絮叨了，走吧。”二叔有什么事呢，无非知道了新的线索并不想让我知道。
坐上车后座的时候我皱了下眉，一只手伸到我的腰后稍稍用点力按摩，我看了眼闷油瓶轻笑了下。
我看到二叔他们的车，不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线索，二叔不会主动告诉我，但一定会有人通过别的方式告诉我一些信息，微信上的那个人到现在没有再发过消息，后面还有什么事情会发生现在还尚是一个未知。
拉紧了衣领免得漏风，遮掩脖子上的印迹避免让胖子看到，这货八卦起来和雨村的大妈奶奶们不相上下。
我倚靠着闷油瓶大脑逐渐迷糊，干脆躺着枕在他腿上睡觉，他用件衣服叠好让我枕的舒服些，拿毯子给我盖在身上。
胖子从后视镜里看见刚想调侃，闷油瓶的眼神让他把话硬生生咽回去。

到了杭州回到吴山居一开门到处了落了灰，石板地缝都长了杂草，我突然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忘记给王盟打电话让他提前收拾吴山居了，这货肯定也很久没往吴山居来了。
胖子递过来一把扫帚看着我，我拿出手机笑了笑，“我现在就给王盟打电话。”
胖子呵呵笑两声，“王盟来了正好，咱四个一块打扫，看这样子起码从咱们走到现在王盟都没来过吴山居吧，胖爷诚意建议你扣他一个月工资。”
闷油瓶接着扫帚把背包递给我，二话不说直接去打扫卫生，胖子微微瞠目，我拍了拍胖子肩膀，“你放心，我能是那种偷懒的人吗。”
“你是。”胖子非常肯定的回答。
“……”无语。“我先去打扫房间行了吧。”
胖子算是满意的点头，“只有用自己勤劳的双手才能有美味的饭菜。记得打电话让王盟来给咱们送点好吃的，荤腥程度取决于你该发多少工资给他。”
“你这是坑他还是坑我！”我都想踹胖子一脚，所剩无几的存款都用来还小花了，那还有钱给王盟发工资。
“老板！”
说曹操曹操到，王盟踹开吴山居大门，在我准备教育他的脏话即将出口时，看见他推了一小车的果蔬鱼肉海鲜立马咽了回去。
“我正要给你打电话，你怎么知道我们回来了？”蔬菜瓜果都是新鲜的，猪肉牛肉鸡肉好像也刚冻上没多久，好几种海鲜还活蹦乱跳的，这些东西全部加在一起赶上他们在雨村的三个月伙食费。
“卧槽！大龙虾！鲍鱼！”胖子一看到海鲜两眼放光。
我看了眼王盟让他从实招来，“你要是自掏腰包我肯定还不信的，哪儿来的？”
王盟拍了拍冷藏箱嘿嘿笑道：“我自然是掏不起这个费用的，您不扣我工资我就谢天谢地了。这是二爷让人送的，而且接下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让人给送这些，二爷说你身体不太好让你老实在杭州待着，他说你要是再乱跑不听他的，他就把吴山居和铺子都收走。而且二爷还把您欠我的工资发了，虽然你也是我老板，现在二爷也是我的老板，他要让我看着你，我这拿了工资也得照做不是。”
我挑眉，二叔这是在我身边按了个明摆的监视啊，我想去哪儿王盟拦不住我，所以二叔用收回吴山居和铺子来做威胁。
胖子抱着一箱海鲜笑得花枝乱颤，晚上吃大餐！“二叔想的就是周到！王盟你回去跟二叔说请组织放心，我和小哥我们俩肯定看好吴邪同志，绝不离开杭州半步。这些食材送的即使，咱们正好还能节省一大笔，胖爷给予王盟同志表扬！”
我踢了胖子一脚，呵呵笑道：“你就抱着这箱海鲜去打扫厨房吧。”看了眼王盟气不打一处来，“你也给我打扫卫生去。”
“老板你别生气啊，二爷说你要休养身体，你咋了身体哪儿病了，作为员工也是要关心一下老板的身体情况的。”
“你老板啊……”
“胖子！”我喊了一声胖子让他不要乱说话，我的身体情况最好不要让太多人知道，告诉别人我生病了活不了多久了这些话没有意义。
胖子白他一眼，胖爷能是那种说话不经过大脑的人吗。抱着海鲜让王盟帮他搬，开始对我的身体情况胡编乱造，只要他不跟王盟说实情，不要编的太过分，随他瞎说。
二叔为了防止我再去查三叔的事情恐怕也做了一些准备，我现在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老实待在杭州休养对我的身体来说是保守方案。
我不主动，引我入局的人也会找上我，微信上的那个人清楚我的一举一动，他等我主动上钩，我现在按照二叔的安排也可以等他主动送线索。
毕竟我现在是裤兜儿比脸都干净，二叔的接济对我们三个还是很需要的。
我拎着背包去卧室收拾，整理好刚坐下喘口气的功夫，手机响了一声。
很久没有再给我发过消息的那个人给我发了一个视频，是三叔录下来的。
他身处在一个洞窟里，对周围的缓解戒备谨慎，视频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发现了这个相机有很大的可能他已经死了，让捡到相机的人相机交给我。
又是来这一招！总是这样什么都不说让我自己查，把我骗的团团转又说为了我不让我继续查。
我攥紧了手机，双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吴邪！”
闷油瓶刚走进屋里察觉到吴邪有些不对，即使他伪装的很好，握住他的手时感觉到他的手有些抖。“怎么了？”
我看了看闷油瓶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小声道：“不想干活，累的手机都拿不住，腰还疼呢。”
闷油瓶听着小猫软软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摸摸他的脑袋轻声道，“你休息，剩下的我收拾。”
我嗯了一声，依靠着闷油瓶心里的不安很快平静。
他在，我就不舍得走了……

“嗯。”
“你过来。”
闷油瓶走过去，吴邪从床上站起来抱住挂在他身上，起初还不明白，小猫把脑袋埋了起来闷声道：“这样有安全感。”
闷油瓶一手托着他，轻轻摸摸他的头发，“不怕。”
我笑了下，这哄小孩儿的语气是用来哄他的吗。
常言道，情不所起而一往情深，这么多年了，他回来了，我们也在一起了，足矣。
呼吸落在脖子上，加深一个一个相爱的痕迹，我会一直记得他，即使生命消逝也会记得他。
杭州刚晴一天又下雨了！一年四季可以说都在雨季，昨天洗的衣服甭想晾干了。
早上雾蒙蒙的下着细雨，有人敲吴山居的门敲的嘭嘭响，闷油瓶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怀里的人不安的动了动，听见胖子嚷嚷着出去开门，怀里的人睡不安稳自然是第一位的重要事。
外头一直在细细碎碎的聊一些奇怪的问题，闷油瓶敢肯定，是胖子编的一些关于吴邪的事情，来人听声像是王盟，他们在说一些事情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语气有惊奇和疑惑以及欣喜。
“张、张爷！”王盟一看见闷油瓶立马站直，“不是，姑爷……”
闷油瓶穿着一条休闲裤，为了吴邪的睡眠没穿上衣直接出来打断他们聊天。
淡淡看了一眼他拎着抱着一些东西，王盟赶紧说道：“老板不是身体不好吗，我买了一些补气补血润肺养神的补品。”
“给吴邪的？”闷油瓶认真看了看那些补品是否有用。
王盟使劲儿点头。“我给您拿屋去，老板要问了您和他说一声是我买的。我待会儿还要去看店，就、就不打扰了！”
闷油瓶接着补品，“多谢。”
王盟倒抽一口凉气，这谢谢可真承受不住啊。“您不用客气咱都是自己人。姑爷，杭州最近天气冷，您多穿件衣服别冻着了，我先走了！”说走就走，胖子都没来得及说让他帮忙订早饭送来。
“跑的这么快，又没人打他。”胖子啧啧两声。
“小哥啊，你下回别这么明目张胆的秀恩爱成吗，这让胖爷幼小的心灵很受伤害啊。”好家伙！出来直接裸着个上身，那肌肉匀称的、那线条俊美的，八块腹肌力量感爆棚，就是这肩膀上的牙印和背上的抓痕过于亮瞎胖爷的钛金合狗眼。
“神仙般的哑巴张谈了恋爱，高冷牛逼的形象瞬间破灭，不得不说，还是天真牛逼，人间烟火到底还是让神仙都留恋的。”胖子坏笑，跟闷油瓶使个眼神。
“胖爷要回屋梳妆打扮！上街去寻找胖爷的金玉良缘，争取明年咱们做亲家！”
闷油瓶微叹，胖子的胡说八道能力他是知道的，现在大概也能猜得出胖子之前跟王盟编排吴邪什么了。
胖子不吃早饭就出去了，闷油瓶把王盟拿来的补品放好之后回屋看看，吴邪缩在被子里抱着他的外套，出去之前自己一动他就不安的抱紧自己，拿了外套代替算是安抚。
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吴邪长的很好看，笑的样子很好看，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闷油瓶嘴角扬起，现在的生活很好，吴邪是我的。
“小哥...？”
闷油瓶见吴邪醒了还在迷糊着，给他盖好被子俯身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我在。好好休息，早饭好了我叫你。”
“嗯。”知道小哥在之后回应了一声安心睡觉。
闷油瓶起身去洗漱换衣服，准备了吴邪的干净衣物放在一旁，离开房间去准备早饭。
关门声落下床铺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眨了眨眼睛清醒不少。
我很早就醒了，早年风风雨雨的落下了风湿的毛病，一下雨就疼，小哥在的话想依赖着，他在我身边的话刺骨的疼痛也觉得没以前那么疼。
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有什么消息，随手扔在一旁，爬起来有些别扭的走进洗浴间，洗了个澡洗漱干净之后还精致了一下，换了身年轻休闲点儿的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还可以。
“小哥！”
闷油瓶回头看到一张笑脸，眼神璀璨，温煦暖阳。
我找到人的时候笑嘻嘻的跑过去挂到闷油瓶身上当个树懒，这个动作一回生二回熟，身体接触习惯了之后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
闷油瓶一只手托着他，语气轻柔，“怎么不在睡一会儿？”
“你不陪我我睡不好。”软着嗓音发表不满，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闷油瓶笑了一下，误以为被嘲笑撒娇的我生气的咬了他脸一口，闷油瓶反过来亲了我一下。
锅里的粥放了海鲜，香气扑鼻，我的嗅觉不太好但能闻到，立刻把生气抛之脑后，“我饿了。”
“很快就好。”
闷油瓶一手拿勺子搅，一手抱着吴邪，没放下他也没耽误煮粥。
我也没松手，手机响了一下也没松，手脚缠紧了免得掉下去。看着海鲜粥垂涎欲滴，“小哥，你太厉害了，以后不用叫外卖又省一笔钱。”
闷油瓶嗯了一声，吴邪喜欢就好，以后会多学一些别的。
“小哥，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看着小哥有种恍然，我想了想还是准备说。
“嗯。”闷油瓶看着他的眼睛等他说。
“以后，你如果去哪儿，走之前告诉我一声好不好，不要突然消失。”我很怕有一天，现在的生活只是一个易碎的泡沫。
我没有下一个十年，以后的日子我只希望他平安喜乐，顺颂时宜。
闷油瓶放下手里的东西关了火，双手抱着他，说道：“不会再走了。”
我点点头，笑了笑抱紧他。

一旁的胖子唉声叹气，“亮瞎了胖爷的钛金合狗眼！好好的三人行，你俩搞一起了单留胖爷独领风骚。秀恩爱回自己屋秀去！晚饭还没吃呢中午的饭都要吐出来了！”
王盟表示也没眼看，从等边三角形到现在一个直角的三角形，这期间的变化非一言两语能说完说清的，幸好胖爷这个吨位坐稳了直角的江山，这气势，妥妥的。
“嘿！”胖子的调侃我能接受，王盟这货数学都没及格过装什么学霸。我扒着闷油瓶肩膀挂他身上，“就秀！气死你们！”
“哎呀妈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俩没有良心！”胖子和王盟把推车上的东西搬去厨房，那对儿臭不要脸的两口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闷油瓶抱走吴邪回屋，结束他和胖子他们俩的小朋友式吵闹。
闷油瓶坐到床边的时候怀里的人顺势坐在他腿上，搂紧了些，抱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之间早已比往日亲密，有些东西不用说也懂。
闷油瓶的手在吴邪腰间轻轻摩挲，看着吴邪认真想了想，说道：“明天，我去一趟张家。”
怀里的人瞬间抬头，脸色不太好。
闷油瓶轻声解释：“张家的藏书里，可能会有办法。”
是因为我。
张家那种地方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喜欢，我不会去，张家那些人也别想从我身边带走闷油瓶，闷油瓶有我也不会跟他们走。
我沉默了片刻，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垂眸低声说道：“……我不想让你去…”即使是因为我。
闷油瓶没有说话。
“你可以让张海客把那些藏书拿来，这样我也可以一起找，行吗？”
我知道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什么都改变不了，更是因为我他才要再去趟张家那潭浑水，是为了我，我除了心疼之外只有等他回来。
闷油瓶抚了几下吴邪的背，沉声道：“我不相信他。”他知道吴邪不喜欢张家那些人，如非必要，他更想一直陪在吴邪身边。“不用担心，他们困不住我，我会尽快回来。”
我没再说什么，更不想让他太担心，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生活很多事情都事与愿违，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顺其自然。不管生活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冒着大不韪之举动，抬手轻轻拍了拍闷油瓶的头顶，笑弯了眼睛，“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在家等你回来。”
闷油瓶牵住那只手，翻身将他摁倒，撸猫手法日益熟练，小猫乖的不行，到底谁更黏人，都黏人。
刚做恋人没多久就要面临暂时的异地，着实考验心性。
“诶诶诶！屋里的大白天注意点儿，给孩子留片净土吧，胖爷这朵祖国的老花朵可经不起你们天天这么摧残啊。”从厨房门口传过来的声音大声警告着，屋里的人没一个回应的，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过了会儿闷油瓶从屋里出来，胖子和王盟早把东西搬完归置好了，咬牙切齿的看着闷油瓶，“天真现在身体不好，小哥你好歹也收敛点儿，你再把人累出个好坏，到底儿不是还你心疼。”
闷油瓶淡淡看了眼胖子，“你想多了。”吴邪睡眠不好，抱着他休息他会觉得安心入睡也快，好不容易看着人睡着了胖子那嗓门又给惊醒，又耽搁了会儿才出来准备熬药。
胖子嘻嘻哈哈说开个玩笑，问闷油瓶确认天真是真睡着了之后表情里没有了笑容，语气里是少有的凝重，道：“小哥，咱们铁三角一个都不能少。咱们三个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能喘口气在雨村好好养老，那背地里总想着算计的人还老扒着不放，我看天真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真有事要诚心瞒着咱俩也不是不可能。他脾气太倔了，除了你没人能拦得住他。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只要你拉住他，他就能活。”
闷油瓶听着，手上继续捡着草药，“我不会让他死的。”
胖子重重呼出一口气，“成。有你这句话我就不说废话了，天真的病虽然不是个容易的事儿，只要他能好，胖爷自是掏家底儿倾家荡产都行。”
闷油瓶往药罐里加水点了火，看向胖子的时候伸出拳头，胖子与之对拳，兄弟之间，不用说就有默契在。
胖子叹口气感慨，“到底是谈了恋爱不一样啊，你俩倒是成双成对了，落胖爷这么一个电灯泡。不成，我也得出门去找我的金玉良缘去，我上街剪个头发去，晚饭不用等我了啊。”
闷油瓶看了眼胖子凑厨房窗户玻璃前整理发型，之后气宇轩昂的出门了。
瓦罐里的汤药翻滚，热气蒸腾，闷油瓶静静看着，手掌慢慢收紧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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