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近代陨星录——英杰七传(连载)
一三、今后中国之命运
近今足为国际纷议之导火线者有四: 曰近东问题(巴尔干半岛问题);曰中东问题(中亚问题); 曰北斐问题(摩洛哥问题); 曰极东问题(支那问題)。各国皆注全力以图解决者也。
自《柏林条约》而后, 前岁土耳其革命, 勃牙利宣告独立, 奥国并合赫波两省,格列底岛亦受各国平和保护,今岁亚尔本乱事又经平定, 而近东问題休息。自《英俄协约》后,前岁波斯革命, 去岁俄国协商成立, 而中东问题解决……所余者, 惟极东问题耳。
今而后,各国既无他国之忧,将愈注全力于极东问题……将静以待各国之解决此问题, 而为其竞争目的物乎? 抑起而预备, 求为解决此问題之主人翁, 以自固地位乎? 是在吾四万万人之自择矣。
(《民立报》1911年7月31日)
一四、民族元气安在
中国之人才, 至今日可谓堕落已极。
政治社会中, 求伊、周、管、葛不能也, 即求萧、曹、房、杜亦不可得。
草泽社会中, 求刘、项、朱、洪不能也, 即求胜、广、闯、献亦不可得。
实业社会中, 求端木、陶朱不能也, 即求计然、白圭亦不可得。
学术社会中, 求许、郑、程、朱不能也, 即求孔鲋、叔孙通之流亦不可得。
其他之各等社会, 亦无不寂寥落莫如陈死人也。
噫!民族元气, 黯然消沉, 乃至是耶?
(《民立报》1911年8月24日)
一五、将来之朝廷
近来朝廷之政策,可括而为四: 大借外债也; 扩张军备也; 尊奉皇室也, 压制国民也。
外债而不能偿, 则国家破产。军备而不能养, 则士卒枵腹。皇室因尊奉至极, 则安而忘危, 变为独夫。国民因压制过甚, 则铤而走险, 成为敌国。凡有一利, 断必有一善随之矣。
吾不知朝廷将来统破产之国家, 率枵腹之士卒, 以孤立之独夫, 当亿兆之敌国, 果何为乎?
(《民立报》1911年8月24日)
一六、上海市面无意识之恐慌
日来上海因湖北乱事大受震动,市面为之生起恐慌, 金融极形紧迫,居民又多持钞票换银钱.市面大有危险之状。以吾人观之, 可谓无意识已极。
……无论鄂中革命之势力尚未至于上海也, 即已至于上海, 然革命党之主义即声言在推覆恶政, 出人民于水火之中, 断不至有骚扰之事。不观彼等在武汉之举动乎? 武汉三镇商民, 今日已在革命党权力之下, 安居营业. 绝无何等之妨害……
且革命党非强盗流氓可比,当也稍有财政经济之知识。闻其在鄂中对于大清银行及湖北官银号之钞票, 皆准一律给換, 则不至为无意识之举动, 故意破坏市面, 惹起恐慌……
……嗟乎! 郑人相惊于伯有,曰:“伯有至矣!” 则皆走。岂知伯有果有知, 固已笑人于地下而不已耶?
(《民立报》1911年10月17日)
一七、社会改良会宣言
自吾人企画共和政体以来, 外人之觇吾国者, 动曰程度不及。今共和政体定矣,吾人之程度果及与否, 立将昭揭于世界。人之多言, 于吾无加损也, 而吾人不可以不自省。盖所谓共和国民之程度, 固不必有一定之级数, 而共和思想之要素, 则不可以不具。尚公德, 尊人权, 贵贱平等, 而无所谓骄谄, 意志自由, 而无所谓徼幸,不以法律所不及而自恣,不以势力所能达而妄行, 是皆共和思想之要素, 而人人所当自勉者也。……期以保持共和国民之人格, 而力求进步, 以渐达于大道为公之盛, 则斯会其蒿矢矣。
民国元年二月二十三日东海舟次发起人启
(《民立报》1912年3月19日)
一八、恳奖刘道一公呈
汪兆铭、黄兴、张继、吕志尹、马君武、景耀月、陈其美、孙毓筠、洪承典、居正、李烈钧、尹昌衡、方声涛、刘基炎、平刚、丁维汾、冯自由、宋教仁等呈为救国死义, 公恳特奖, 列入大汉忠烈祠, 并宣付国史院立传, 以旌义烈而慰忠魂事:
窃惟民国成立, 共和永建, 嗣兹以往, 胥四百兆人民同食幸福。而人民饮水思源,所不忍一刻忘者, 尤在出入专制剧烈时代, 以一部分之决心, 立于政府反对之地位,败则以生命殉之, 前仆后继, 矢志不移, 虽按之事实, 大功或未能及身而成, 而溯其原因, 国本不啻在当年已定。兆铭等或身与其事, 或宗旨从同, 开国以来, 复见一般国民崇拜景仰之忱。既食先德, 不忘遗烈, 用举烈士刘道—救国死义各事实, 敬为大总统陈之。
……又惧湘人议其无供而刑人也, 乃舆道一之浏阳, 阳言赴浏对质, 阴使魁刽于中途杀之。及之中途, 魁刽倉皇出不意, 举刀乱击, 四击乃断其头, 故道一之死至惨, 识与不识皆哀之。
今幸大义昭然, 凡为国死义之士, 均先后表彰各在案。兆铭等对于刘道一, 既悉其生平, 复迫于公论, 未敢再事含默, 用胪列事实, 公恳大总统鉴核批奖 准于列入大汉忠烈祠, 同享祀典, 并宣付国史院立传, 以顺舆情而慰忠魂。民国幸甚! 谨呈。
(《民立报》1912年4月19日)
一九、血花纪念祥志
……
先是黄克强、赵伯先等, 立实行机关于香港, 内分数部, 或掌运输, 或主联络, 或谋通财与文牍, 谋甚秘密。孙中山先生、黄君克强先后到南洋美洲一带, 募军饷四十余万,兼购最利枪枝。广州举义时, 枪未运到, 而各处同志来者益众, 形迹颇露, 卫队及警兵渐相缉探, 遂决用手枪炸弹。黄君先入城。原拟王自攻督署, 而以赵君攻水师营,其余分三支:一攻旗军;一守南门;一迎新军。入城事成后, 则以赵君出江西, 黄君入湖南, 再分道各省, 鼓动响应。此部署大概也。二十六日, 机关部得黄电, 言事泄矣, 请改期二十七日。又得黄电, 请众往, 遂于二十八日出发,到者仅一部分人, 而事已一发难收矣。二十九日余始到, 业知失败, 未容展我手眼, 爰探得举事时, 黄君初以事泄,欲解散, 多数人反对, 遂仓卒举发。黄君所带无百人,又大半留学生, 未习战伐。攻督署时,击死卫队甚多, 同志死者也不少。继尔黄君入后堂, 见不惟无人,并器具也无之,乃知张鸣歧得信最早, 已携眷潜逃, 因率队外出。而各处陆军坌集, 黄又击毙数人,而我之队伍已被陆军冲散, 黄乃易服出城。其余未出城者, 喋血巷战, 至死气不馁。黄只身逃至一买卖铺中,伏数日始脱于难。至初四日,入城调查,死尸计七十二人。黄虽未死,受伤颇剧, 余则或伤或逃,尤不可胜记。噫! 惨矣。
计此事失败有三……
但平心思之, 此事究不得以为失败, 盖失败一时而收效甚远也。何则? 有此一番变动遂生出三种观念……有此种种,故武昌一起, 天下从风, 岂偶然者?……愿诸君作事勿看眼前成败, 要看后来结果, 最远之成败, 天下事无不可为矣云云。
(《民立报》1912年5月25日)
二O、《中国秘密社会史》
叙吾友古研氏既集合支那三合、哥老诸党会之历史行事, 著为书, 属余为弁言简端。乃言曰:异者, 读支那历史。自秦汉以降, 上下二千年间革命之事殆居十三四, 盖未曾不与秘密结社有因果关系也。新室不吊, 绿林诸英揭竿起于草泽, 白水真人乃为天子。卯金之数将终, 三十六方黄巾扰之, 则兆三分之局。杨隋之衰也, 瓦岗诸群首难, 而有唐以受命。元之亡, 以烧香聚众之徒遍天下, 皇觉寺僧兴焉。明末流寇海盗相继起, 八牛运尽矣。自清现治世, 诸夏变为夷狄, 有明遗老遗民, 思攘夷大义, 为虏埋没, 则相与结合诸党会, 冀存微旨, 以收功将来, 是三合、哥老之名所始。厥后初作难发于台湾, 川湖陕扬导之。太平洪氏用集大成, 光复之声,, 果不泯坠也。盖革命事重大, 非预为醖酿郁积久之, 不克自发抒者。而攘夷大义,非徒外烁, 尤需有所载之, 以为播殖也。今诸党会, 其行或不轨于正义, 为世诟病, 然其富团结力, 守秩序, 重然诺, 急公死义, 不爱其身躯, 心绻绻乎胜国, 历世合群不变, 希冀一当, 不要有足多乎? 使再节制其群, 广展其宗义……
一九一二年五月
(平山周《中国秘密社会史》商务印书馆出版)
二一、致友人书
某兄左右: 读参议院日程, 明日将议国会组织及华侨要求代议权案。窃以为此两案有相关之关系。国会以一院制为合宜。然既设两院制, 上院组织, 颇为困难。若由各地方议会选出, 则大有类于联邦制, 似不宜行于今日之中国。鄙意当开一新例, 上院议员有国会上之公共团体(公法人)选出, 既包括地方议会在内(因地方议会亦公共团体中之机关也),复寓有代表各阶级之意, 与上院之性质极相合, 盖地方自治团体, 商业会议所(商会)、工会、农会、学会、教会等(以国家公法上者为限),皆为国家中之公共团体,而有公法上之人格, 且为有特别职业之人所组成故也。华侨既设立商会于各埠, 为中国国法上之法人, 自可选出议员, 固不必另设华侨代议权。……鄙见不是, 不知尊意如何?余不白。
(姜泣群编《宋漁父、林颂亭书牍》,中华艺文社1913年6月版)
二二、复孙武书
接读手书, 劝弟以不宜遽萌退志, 并以不可负气灰心相戒, 所以奖励而督责之者备至。仰见真诚爱国, 并推爱及弟, 人非木石, 能无感愧?
虽然, 弟此次所以辞职, 固有不得已之苦衷。政治施展之方, 不一其途, 此途不遂, 则转而至他, 或暂退以待, 原无所不可。弟虽无似, 岂悻悻然为小丈夫之所为者耶? 公肇造民国, 险阻艰难, 备尝之矣。政治方术, 定为解人, 故谨述衷曲,以明真实,幸垂听矣。
政治家之生活, 以政见为要素者也。既有一政见, 以为非此不足以达国利民福之所祈向, 则未有不希望其政见之实行者, 此天下之通义也……
……
闻公已南渡, 在京只一晤谈, 未克畅意为歉。不日弟句当讫, 当于江汉之间再图握手耳。言不逮意, 敬候伟安。
弟宋教仁顿首
(《民立报》1912年7月4日)
二三、呈袁总统辞职文
为沥陈下情恳准辞职事: 教仁自奉钧命, 承乏农部, 夙夜衹惧, 期于国事稍有裨益。乃任事已及三月, 部事既未就绪, 国务亦不克有所赞助, 伴食之讥, 在所不免。虽由于开创时代, 建设事业之不易, 实由于教仁政治之素养与经验不足, 有以致之。抚躬自问, 深为惶恐, 屡欲向我大总统呈请辞职, 以避贤路, 以民国新立, 人心易动,不敢以一人之故, 摇撼大局, 故隱忍未发。今者国务总理唐绍仪已辞职, 国务院亦有改组之势, 教仁窃幸得告退之机会, 谨披沥下情, 恳请准予解职。……教仁捧书涕泣. 悔恨者久之, 终以迫于旧政府禁忌, 欲束装而不能。然当阴雨晦暝, 或长夜不寐时, 一念及鞠育之恩, 未尚不抚膺长叹, 冀早毕吾事, 而因得稍伸其孝养之诚。今共和告成, 国基底定, 正教仁退休故园, 定省温情之日也。傥犹迟恋迟栈, 上何以慰慈帏之望, 下何以问人子之心, 即向之海外羁迟, 亦将无以自解, 人孰无情, 教仁独忍出此耶? 伏维大总统俯鉴愚忱, 准解农林总长之职, 俾得归省慈帏, 遂乌私之养, 作太平之民, 是所至愿。教仁思亲情切, 率直上陈, 不胜迫切待命之至。谨呈。
(《民立报》1912年7月8日)
二四、致北京各报书
连日读贵报载关于鄙人之事, 诸多失实, 敢为一言。自总理更迭问题发生, 蔡、王诸君与弟即主张全体辞职退而在野, 即同盟会亦同此意见。乃贵报谓弟自运动为总理,甚且牵及汤君化龙。请贵记者详加访察鄙人此等运动者否? 若有之,即请指出其人,即同盟会间有主张政党内阁者, 又何尝即指鄙人为总理耶?
……
方今时事日非, 外交上危机日迫, 内治上整理无术, 吾人乃日日为处巢之燕雀,为相持之鷸蚌, 何所见之不远耶? 窃为今日党争之法, 只宜以政见为标准……不当问其人之属于何党。鄙人无似, 实不敢有此希冀。目下之见, 只欲闭户读书, 以预备将来, 何必如是咄咄逼人耶? 敢布腹心, 诸维鉴察。敬候撰安。
宋教仁顿首
(《民立报》1912年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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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断删帖。现在干脆来这个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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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教仁什么年代? 现在也有问題?
二六、追记政局之变迁
记者问: 陆总理辞职后, 闻袁大总统甚属意于君, 信乎?
宋答: 余以组织内阁, 必与各国务员负连带责任, 若仅更換总理, 不能与各国务员一致进行, 必不能成一强固之政府, 且与国民党政党内阁之党义大相刺谬, 故坚辞不允, 俟孙黄两先生到京后再议。
记者问: 外间言中山到京后, 袁大总统与中山商议继承总理, 中山即以君对, 黄克强来电也力劝君就总理席, 有是事否?
宋答: 诚有是事。 余当时坚辞决绝。……故力荐黄克强担任内阁, 当时所以有黄内阁之说。
记者问: 黄克强到京, 不肯担任总理, 亦有故乎?
宋答: 黄君谒见袁总统, 袁亦力请黄君担任总理, 黄君即绝不肯任。闻黄与孙皆注重实业, 尽力于社会, 故不肯担任。
记者问: 外间言因黄不肯担任, 袁总统又提出沈秉坊、赵秉钧二人, 黄均赞成, 君则赞成赵, 不赞成沈, 其理由安在?
宋答: 当时国民党多数不赞成沈, 余不表同意于沈者, 非反对个人,实恐有违党议……余并非不赞成沈之为人也。……
(《民立报》1912年10月7日)
二七、宋钝初演说辞
今日为中华革命第一次纪念会之第一日, 承诸君推鄙人重任, 深恐不能胜任。
窃以为世界有永远纪念之日三: 一为美之七月四号, 一为法之七月十四日, —即我中华民国之十月十号是也。革命思想为我中华民族心理中所固有, 惟其发动在十年以前, 先由中山先生之于广东, 次由克强先生与鄙人之于湖南, 然皆遭失败, 是于东京发起同盟会, 创《民报》联络同志, 鼓吹革命。数年以来, 继继绳绳, 盖如一日, 故能使今日思想普及全国, 一举手而成共和之大业。然当发动之初, 亦曾几遭失败, 后竟苦心研究, 规定计划三条: 第一由中央入手, 即于政府所在地从事运动; 第二由南方重要省会入手, 即于扬子江流域各重要地点, 联络军警各界, 各省同时大举; 第三由边地入手, 盖边地为人所不注意处, 从事革命, 布置较易, 由渐而来, 未为不可。三条之中,第一条最难, 第三条最易, 故实行之始, 取其易者, 此去年广州一役所由来也。
按广州之役, 自革命以来, 实为最可痛心。死亡诸君皆革命原动, 所以如此者,以屡次革命, 利用军队, 而军队中人, 屡次泄漏消息, 屡遭失败, 故此次不复再用军队,当事者尽为文弱书生, 革命原动……
……
(《民立报》1912年10月17日)
二八、江汉大学之前途
民国江汉大学校总理宋教仁、协理蒋翊武、校长石瑛、教务理事李祖贻、内务理事黎尚雯等, 呈请教育部及黎副总统通咨各省都督文云: 为呈请事: 窃以措国家以磐石,端赖贤豪, 范人士于炉锤, 全资教育; 况当大局初定之秋,尤为百废待兴之会, 经纬万端, 事机丛集, 外则欧风美雨, 咄咄逼人, 内则恶耗暗潮, 时时发现。感坠天之有象,忧切杞人; 念炼石之可为, 补怀娲氏, 髦氏为之崛起; 菁莪造士, 成周因以肇兴。教仁等因武汉居全国适中之地, 为共和发轫之区, 四方道理, 遐迩尚觉均平, 各路交通, 去来亦称便利。形势既占优美, 文明仍易灌输, 爰就此间创设斯校, 借江汉之炳灵, 留中华之纪念, 范围取其宽宏, 教育期以普遍, 合教蒙满回藏, 陶熔一致, 不问东西南朔, 畛域胥泯。此风始播, 薄海同声, 负苏章之笈, 千里来游, 等杨震之门, 多槐成市。综其现额, 已达六百余名……
强国之要, 学战为先, 希望甚大, 誓同世界争雄。后事方长, 当与同人共勉。所有敝校一切应如何规定之处, 理合具文呈请察核, 明示办法, 赐复施行。须知咨者。
(《民立报》1912年12月24日)
二九、与刘羹臣书
羹臣吾兄如晤: 自归里以来, 困于应酬, 一切友人函件, 未暇作答, 故亦未致函于兄。前日各亲友强为家母作寿, 弟勉应之, 因此, 空消十余日, 屡接京中电促, 亦未能出山也。
前接兄电并密本, 昨已电复, 想已达览矣。
政局之事, 弟意目下总无善法可以翻身, 正如中风之病人, 不愈亦不即死, 如是而已。俄库之事, 想政府亦无善法, 最良之结果, 亦必至于承认俄人要求之三条, 然此犹必须政府从速妥结。弟意或不能如此, 大约仍归拖延敷衍为多也。欲救此种政局, 仍不外乎改组一负责任之政府, 而目下既不能办到, 则唯有俟诸开国会后而已。
政党形势, 闻本党有内哄, 前日兄来电警告弟以危象, 然弟总料其未必有如是之甚, 纵小有波澜, 当不至于成大风潮, 放眼观察人才之高下, 有此能力者固不多也……。
余不多叙, 顺候近安。
教仁顿首 一九一二年十二月二十九日
(胡韫玉编《南社丛选》)
二八、江汉大学之前途
民国江汉大学校总理宋教仁、协理蒋翊武、校长石瑛、教务理事李祖贻、内务理事黎尚雯等, 呈请教育部及黎副总统通咨各省都督文云: 为呈请事: 窃以措国家以磐石,端赖贤豪, 范人士于炉锤, 全资教育; 况当大局初定之秋,尤为百废待兴之会, 经纬万端, 事机丛集, 外则欧风美雨, 咄咄逼人, 内则恶耗暗潮, 时时发现。感坠天之有象,忧切杞人; 念炼石之可为, 补怀娲氏, 髦氏为之崛起; 菁莪造士, 成周因以肇兴。教仁等因武汉居全国适中之地, 为共和发轫之区, 四方道理, 遐迩尚觉均平, 各路交通, 去来亦称便利。形势既占优美, 文明仍易灌输, 爰就此间创设斯校, 借江汉之炳灵, 留中华之纪念, 范围取其宽宏, 教育期以普遍, 合教蒙满回藏, 陶熔一致, 不问东西南朔, 畛域胥泯。此风始播, 薄海同声, 负苏章之笈, 千里来游, 等杨震之门, 多槐成市。综其现额, 已达六百余名……
强国之要, 学战为先, 希望甚大, 誓同世界争雄。后事方长, 当与同人共勉。所有敝校一切应如何规定之处, 理合具文呈请察核, 明示办法, 赐复施行。须知咨者。
(《民立报》1912年12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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