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有情痴（燕淳）
后来的年月里，他一直在想，对于一个人来说，终其一生，真的会有无法原谅的人和事吗。
旁人眼中，他大仇得报，荣登大宝，正是快意恩仇，风华无限的时候，可只有他知道，无比风光的外表下，却是步步攻心的凉薄和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头痛欲裂的无法入眠。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衾枕都沾染上凉意的时候，他总会在朦胧间回想起以前的年岁。那时候的他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即便是质子的身份，到底还没背上国仇家恨，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长安五俊。这个名头，听起来已经那么遥远了啊。后来，他和宇文玥决裂，后者九死一生，终于如愿以偿和心上人居于青海，元嵩断去一臂，虽然只是个闲散王爷，却也落得余生安稳，而魏舒烨和赵西风，已经早早死在了当年的乱世里。
唯独他……唯独他终于实现了九幽台之后经年的执念，也终于落得了孤家寡人的下场。
高处不胜寒。这一生纵然得了王位，也不得心安，这便是他的报应。
思绪掠过那血雨腥风的几年，渐渐往前飘去的时候，另一张他一直刻意回避的面容便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说过要护她一世周全。
他明明是爱着她的。他明明是那么爱她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根深种。只可惜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她也不明白。
再后来，他就遇到了楚乔。至此，他们的命运彻底颠覆，也埋下了此后动荡漂泊的种子。他最终，还是违背了少时对那个女孩的诺言。
他以为自己是爱楚乔的。那么多年他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他叫她小野猫——明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女奴，却张牙舞爪。面上蛰伏，暗里却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就是这样一个人，陪伴他从地狱里爬出来，度过那最艰难的三年，最终一同杀回燕北，成了与他燕北王并肩的秀丽王。
他以为自己是爱她的，也相信她在自己身边陪伴多年是因为心里怀着那份一样的情意。所以他恣意妄为，毫不掩饰自己的爪牙和野心，是因为觉得她不会离开，可她最终还是和自己越走越远。而冰湖一役，终于打破了他们三个人之间摇摇欲坠的平衡，将她彻底推向了宇文玥。
也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多年的心意。
他和楚乔之间的，根本不是什么爱，而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太过相似的人。寄人篱下，不得已隐没锋芒，却又暗暗积蓄期待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在后来那条荆棘丛生风雪兼程的路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陪伴。
可也仅此而已。楚乔爱的自始至终都不是他，而是那个或许在初见之时就埋进了心底的冰坨子，而他爱的……
他爱的那个女子，却在穿上嫁衣满心欢喜的时候，被他以最残忍的方式践踏得遍体鳞伤。
他在记忆里一点点细细描摹那个女孩的容貌。冰雪做的肌骨，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天生的深宫清冷贵气，在他面前却永远是个蹦蹦跳跳长不大的小公主，灵动俏皮，笑起来的纯粹明亮，真不像是那宫闱深院里的人。
她是他少年岁月里，最干净最美好的光亮。
以至于后来他自愿堕入地狱的年岁里，他终于不能爱她，也不敢再爱她。
她还是那个十余年如一日将他放在心尖上爱慕的公主，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他却已经是在地狱里煎熬数年终于重见天日的修罗鬼煞。
她是他只能用余生仰望的绝世珍宝，她的爱是他最珍贵的宝物，却不再是他能够承担和回应的感情。
注定殊途，此生陌路。
于是他看着她一身嫁衣满头珠翠地不顾公主的身份下跪哀求，明明心上像是被来回拉锯割开了万千个口子一样鲜血淋漓，却依旧只留给她决然的背影。
他怎么能停下来。成者王侯败者贼，乱臣贼子，不过一个死。
那时候他坐在马上恍惚地想着，他的小公主真美啊。她的盛装嫁衣，她金色的头冠，今天本该是他们的大婚之仪，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可是这样的美好，他终归是配不上了。
后来她的事他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所以那天当水享在他面前落下面纱，他除了震惊，心里竟然还有无比明晰的了然和无法忽略的悲哀。
他们这些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她恨他是应该的。她想杀他也是应该的。
她的父皇灭他满门，他也破她家国焚烧战火。
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一心一意爱慕他多年，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明明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却为他落到尘埃里。她不欠他什么，他却从本该是二人大婚的那日起，便注定负了她一腔痴恋。
算得过心计，画不出命盘。
其实那日，他很想说的是，淳儿，留下来。当淳儿这两个字终于出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心脏的位置久违地狠狠拧了一下。
不应该的。良心和软弱，不是早就被他遗弃的东西吗。
而他的小公主，布衣荆钗地站在那里，没有多看他一眼，等到他那句你走吧出口，便不作停留地径直离开。
旁人眼中，他大仇得报，荣登大宝，正是快意恩仇，风华无限的时候，可只有他知道，无比风光的外表下，却是步步攻心的凉薄和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头痛欲裂的无法入眠。
夜深人静，午夜梦回，衾枕都沾染上凉意的时候，他总会在朦胧间回想起以前的年岁。那时候的他还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即便是质子的身份，到底还没背上国仇家恨，依旧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长安五俊。这个名头，听起来已经那么遥远了啊。后来，他和宇文玥决裂，后者九死一生，终于如愿以偿和心上人居于青海，元嵩断去一臂，虽然只是个闲散王爷，却也落得余生安稳，而魏舒烨和赵西风，已经早早死在了当年的乱世里。
唯独他……唯独他终于实现了九幽台之后经年的执念，也终于落得了孤家寡人的下场。
高处不胜寒。这一生纵然得了王位，也不得心安，这便是他的报应。
思绪掠过那血雨腥风的几年，渐渐往前飘去的时候，另一张他一直刻意回避的面容便出现在他眼前。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说过要护她一世周全。
他明明是爱着她的。他明明是那么爱她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根深种。只可惜那个时候，他不明白，她也不明白。
再后来，他就遇到了楚乔。至此，他们的命运彻底颠覆，也埋下了此后动荡漂泊的种子。他最终，还是违背了少时对那个女孩的诺言。
他以为自己是爱楚乔的。那么多年他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他叫她小野猫——明明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女奴，却张牙舞爪。面上蛰伏，暗里却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就是这样一个人，陪伴他从地狱里爬出来，度过那最艰难的三年，最终一同杀回燕北，成了与他燕北王并肩的秀丽王。
他以为自己是爱她的，也相信她在自己身边陪伴多年是因为心里怀着那份一样的情意。所以他恣意妄为，毫不掩饰自己的爪牙和野心，是因为觉得她不会离开，可她最终还是和自己越走越远。而冰湖一役，终于打破了他们三个人之间摇摇欲坠的平衡，将她彻底推向了宇文玥。
也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多年的心意。
他和楚乔之间的，根本不是什么爱，而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都是太过相似的人。寄人篱下，不得已隐没锋芒，却又暗暗积蓄期待羽翼丰满的那一天。
在后来那条荆棘丛生风雪兼程的路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陪伴。
可也仅此而已。楚乔爱的自始至终都不是他，而是那个或许在初见之时就埋进了心底的冰坨子，而他爱的……
他爱的那个女子，却在穿上嫁衣满心欢喜的时候，被他以最残忍的方式践踏得遍体鳞伤。
他在记忆里一点点细细描摹那个女孩的容貌。冰雪做的肌骨，狭长的眼睛里带着天生的深宫清冷贵气，在他面前却永远是个蹦蹦跳跳长不大的小公主，灵动俏皮，笑起来的纯粹明亮，真不像是那宫闱深院里的人。
她是他少年岁月里，最干净最美好的光亮。
以至于后来他自愿堕入地狱的年岁里，他终于不能爱她，也不敢再爱她。
她还是那个十余年如一日将他放在心尖上爱慕的公主，万千宠爱集于一身，他却已经是在地狱里煎熬数年终于重见天日的修罗鬼煞。
她是他只能用余生仰望的绝世珍宝，她的爱是他最珍贵的宝物，却不再是他能够承担和回应的感情。
注定殊途，此生陌路。
于是他看着她一身嫁衣满头珠翠地不顾公主的身份下跪哀求，明明心上像是被来回拉锯割开了万千个口子一样鲜血淋漓，却依旧只留给她决然的背影。
他怎么能停下来。成者王侯败者贼，乱臣贼子，不过一个死。
那时候他坐在马上恍惚地想着，他的小公主真美啊。她的盛装嫁衣，她金色的头冠，今天本该是他们的大婚之仪，本该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可是这样的美好，他终归是配不上了。
后来她的事他多少也听说了一些。所以那天当水享在他面前落下面纱，他除了震惊，心里竟然还有无比明晰的了然和无法忽略的悲哀。
他们这些人，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她恨他是应该的。她想杀他也是应该的。
她的父皇灭他满门，他也破她家国焚烧战火。
终究是回不去了。
她一心一意爱慕他多年，恨不得把一颗心捧到他面前，明明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却为他落到尘埃里。她不欠他什么，他却从本该是二人大婚的那日起，便注定负了她一腔痴恋。
算得过心计，画不出命盘。
其实那日，他很想说的是，淳儿，留下来。当淳儿这两个字终于出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心脏的位置久违地狠狠拧了一下。
不应该的。良心和软弱，不是早就被他遗弃的东西吗。
而他的小公主，布衣荆钗地站在那里，没有多看他一眼，等到他那句你走吧出口，便不作停留地径直离开。
于是他终于清醒过来，那一句燕洵哥哥，他这一生都再也听不到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恍惚中奢求着，或许她来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和他一样，不论世事变迁，终究还是抹不去年少时的眷恋。
可她还是走了。一身布衣，步履之间却依旧还是分毫不乱的深宫贵气。他站在她身后望着，脑海里的疼痛依旧在叫嚣撕扯，惶乱躁动的心却莫名多了一分熟悉的安然。
他……他还能把她找回来吗。
隔着这么些年岁月的烟尘，隔着多少生离死别国仇家恨，这一份错位了多少年的感情，真的还能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恍惚中奢求着，或许她来不是真的想杀他，只是和他一样，不论世事变迁，终究还是抹不去年少时的眷恋。
可她还是走了。一身布衣，步履之间却依旧还是分毫不乱的深宫贵气。他站在她身后望着，脑海里的疼痛依旧在叫嚣撕扯，惶乱躁动的心却莫名多了一分熟悉的安然。
他……他还能把她找回来吗。
隔着这么些年岁月的烟尘，隔着多少生离死别国仇家恨，这一份错位了多少年的感情，真的还能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吗？
·嗯，开这个坑的目的就是想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这一对实在是玻璃渣多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发糖……
·所以思考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心境，我比较希望的状况是，公主经历了这么多其实也已经看开了，曾经的那些仇恨也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毕竟眼前活着的人和以后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她现在对燕洵的感情，怎么说呢，毕竟是年少时候喜欢的人，就算是死也会死在她心里。至于燕洵的心理状态，嗯，就比较惨一点……好好到手的媳妇都给他弄跑了，结果现在幡然悔悟却又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只能巴巴地想着……差不多就是酱。
·这样的两个人，要说好端端的再续前缘应该不可能了吧，要说什么最能让人看清楚自己的心思，大约莫如生离死别？不不不，对这两人的等级生离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只有死别……所以，emmmmm……燕北王同学追妻路漫漫，这一把四十米的大刀，我允许他先跑三十九米……
·原著里燕洵是娶了妻的，可是这里……燕淳主场嘛，加上不想看起来那么像宫斗文，所以就私设他没有妃子和皇后。
·所以思考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心境，我比较希望的状况是，公主经历了这么多其实也已经看开了，曾经的那些仇恨也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毕竟眼前活着的人和以后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而她现在对燕洵的感情，怎么说呢，毕竟是年少时候喜欢的人，就算是死也会死在她心里。至于燕洵的心理状态，嗯，就比较惨一点……好好到手的媳妇都给他弄跑了，结果现在幡然悔悟却又一点底气都没有了，只能巴巴地想着……差不多就是酱。
·这样的两个人，要说好端端的再续前缘应该不可能了吧，要说什么最能让人看清楚自己的心思，大约莫如生离死别？不不不，对这两人的等级生离已经起不到作用了，只有死别……所以，emmmmm……燕北王同学追妻路漫漫，这一把四十米的大刀，我允许他先跑三十九米……
·原著里燕洵是娶了妻的，可是这里……燕淳主场嘛，加上不想看起来那么像宫斗文，所以就私设他没有妃子和皇后。
同样的夜，有人辗转难眠，自然也就有人酣睡正甜。
元淳，或者是现在的水享，翻了个身，又顺势踢了一脚被子，巴掌大的小脸虽然依旧白皙清瘦，却没了之前沉溺数年的苦痛阴郁，只余了千帆过尽之后的平静，甚至还渐渐流露出些许岁月静好的餍足。
大约是做了个美梦吧。
其实哥哥说得不错，民间虽然粗茶淡饭，比不得旧日皇宫里的锦绣繁华，可也远离了那些权力纷争，尔虞我诈。对于她和元嵩这对现下无凭无依的兄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她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年纪尚轻，可想起从前，却已恍如大梦三生。
公主的身份早已陌生得仿佛前尘往事。抛却昨日种种，她觉得其实就这样生活下去，也很好。
替平民百姓问诊开药，逗那些小孩子开心，又或者安慰惶惶不知所措的老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
有时候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她抬头望着那轮缓缓下沉的夕阳，耳边有妇人唤自家丈夫和淘气小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空气里流动着家常饭菜的香气——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事物，却让她在数年之后又一次感到幸福的滋味。
就这么过一辈子吧。她突然这样想着就笑起来，也挺好的。
就这样在民间和哥哥好好生活，看着他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成亲生子。对于他们这样漂泊半生的人来说，这或许也就是最为完满的了。
而她早已无仇可报，故都也早没有了值得牵挂留恋的人。母妃死了，表哥死了，楚乔和那个冰坨子双宿双飞，好得很不用自己惦记，燕洵……
燕洵。
还是无可避免地想到了他。
那日她带着面纱悄悄去见了他一面。那样拙劣的暗杀技巧，她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要他死。
不过是，借这最后一面消了经年的执念，好好同他，也同自己的过去道个别。
这前半生，她到底是因为对他的执念步入泥淖，而后半生，她只想好好活着，为自己和哥哥好好活着。
淳儿已经死了，兔子尾巴没有了，淳儿的燕洵哥哥也早已经不在了。
现在活下来的这两个，不过是相对无言的陌路人。
她不恨他，也不怨他。昨日种种，皆如昨**。
他做他的燕北王，而她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自此以后，交集无从谈起。
睡梦里的人儿迷迷糊糊间把一团被子塞进怀里，窗棂上银色的月辉淡淡地洒进来。
睡吧。醒来以后，明天应该又是一个好天气。
元淳，或者是现在的水享，翻了个身，又顺势踢了一脚被子，巴掌大的小脸虽然依旧白皙清瘦，却没了之前沉溺数年的苦痛阴郁，只余了千帆过尽之后的平静，甚至还渐渐流露出些许岁月静好的餍足。
大约是做了个美梦吧。
其实哥哥说得不错，民间虽然粗茶淡饭，比不得旧日皇宫里的锦绣繁华，可也远离了那些权力纷争，尔虞我诈。对于她和元嵩这对现下无凭无依的兄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她也不过才二十多岁，年纪尚轻，可想起从前，却已恍如大梦三生。
公主的身份早已陌生得仿佛前尘往事。抛却昨日种种，她觉得其实就这样生活下去，也很好。
替平民百姓问诊开药，逗那些小孩子开心，又或者安慰惶惶不知所措的老人，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
有时候看完最后一个病人已经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了，她抬头望着那轮缓缓下沉的夕阳，耳边有妇人唤自家丈夫和淘气小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空气里流动着家常饭菜的香气——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事物，却让她在数年之后又一次感到幸福的滋味。
就这么过一辈子吧。她突然这样想着就笑起来，也挺好的。
就这样在民间和哥哥好好生活，看着他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成亲生子。对于他们这样漂泊半生的人来说，这或许也就是最为完满的了。
而她早已无仇可报，故都也早没有了值得牵挂留恋的人。母妃死了，表哥死了，楚乔和那个冰坨子双宿双飞，好得很不用自己惦记，燕洵……
燕洵。
还是无可避免地想到了他。
那日她带着面纱悄悄去见了他一面。那样拙劣的暗杀技巧，她根本就没有真的想要他死。
不过是，借这最后一面消了经年的执念，好好同他，也同自己的过去道个别。
这前半生，她到底是因为对他的执念步入泥淖，而后半生，她只想好好活着，为自己和哥哥好好活着。
淳儿已经死了，兔子尾巴没有了，淳儿的燕洵哥哥也早已经不在了。
现在活下来的这两个，不过是相对无言的陌路人。
她不恨他，也不怨他。昨日种种，皆如昨**。
他做他的燕北王，而她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自此以后，交集无从谈起。
睡梦里的人儿迷迷糊糊间把一团被子塞进怀里，窗棂上银色的月辉淡淡地洒进来。
睡吧。醒来以后，明天应该又是一个好天气。
第二天清晨。晨光熹微。
燕北王宫里，年轻的君王从整晚的昏沉却又不得安眠之中醒来。
终于，又一个夜晚过去了。
数年戎马征战，作为主帅步步为营一步都错不得，事事都压在心里，也睡不实，那时候多有彻夜难眠的日子，他也习惯了早起。可多年的习惯成了自然，他才发现每一晚对自己而言都成了煎熬，鲜有能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
按理来说他年岁已到，登基后娶妻纳妾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燕北的后宫至今清冷无人，也引来不少流言蜚语。只有燕洵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严锁心防，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真心，也不需要任何女子排解他在每个夜晚流露的脆弱。
也没有人能够排解得了。
他就情愿枯守着那样一段回忆，然后孤独到老。这样，他和他爱的人，都能够鲜活地活在记忆里。
哪怕到头来，那段回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露出一个微微苦涩的笑，年轻的君王撑着起身去拿外衣，不过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侍卫一直候到天光大亮，心下奇怪王上从没有这样起晚过，试着唤了两声，又扣了扣门，却无人回应。反复几次，侍卫渐渐觉出不对，道声恕罪便推门进去。
这一看却不得了，只见自家主子伏在地上，未曾来得及束好的乌发衬得他的脸色愈发惨白。年轻侍卫也被惊得魂飞魄散。
“不好了！不好了！王上晕过去了！”
这一叫，不一会儿燕洵的寝宫外便乌压压地跪了一群人，有传来的御医，还有闻讯而来不知原委的臣子，还有昨夜当差的守卫。
好不容易等到几位跟随王上已久的大夫确认他的晕厥只是因为过于疲劳头疾复发，一众人才算是松下气来。
可几位跟随燕洵时候已久的将领和贴身侍卫却依旧疑虑未解。
“按说王上也已经服了这么久的药了，不该头疾还会如此严重啊？”
“将军您有所不知，王上的头疾原本并不严重，不过是因为前几年戎马劳顿，过于疲劳不得休息，故而喝几帖药也就好了。可现在既然症状如此严重，只怕头疾是次，心病才是主啊！”
“心里的结打不开，心病不愈……”说话的老大夫顶着几个将领刀剜似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药石，只怕也无济于事。”
“为今之计，只能先给王上用药先服着，之后再从长计议。”
纵然着急，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先听大夫的，照旧熬了药天天给王上送服。
王上一连几日昏昏沉沉，断断续续清醒的时候也不说话，眼神里空得叫人害怕，吃药也不配合，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送进嘴的汤药似乎也作用不大，渐渐连咳嗽也日重了。
他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心里已经空了的人，躯壳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就意义不大了。
贴身侍候的丫鬟侍从直道担不起罪责，倒也没了主意。宫里的大夫也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无能为力。
而病榻上的人浑浑噩噩了几日，好不容易等到些许清醒的时候。
脑子里依旧昏昏沉沉，混沌的叫他不甚能够连贯地思考和交谈，可又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经过这些天之后逐渐地明晰了起来。
于是他咬着牙强行提起气来吩咐道：“水享……”
似乎连说一句话这样简单的事都已经够他直冒冷汗了。对着一众人惊诧的目光，燕洵紧咬着牙又重复了一次：“去寻……水享师太来……”
恍惚间似乎是又回到了年幼时惶惶的时光。或是病了，或是被先生罚了，打了手心，可只要看到那个女孩在他身边，对他盈盈地笑一笑，他却又好像能够无所畏惧。
他只是……想再见那个人一面。想念那日她微凉的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的温度。
毕竟……大概也只有借着头疾这样的契机，他才能有理由再去寻她了吧。
燕北王宫里，年轻的君王从整晚的昏沉却又不得安眠之中醒来。
终于，又一个夜晚过去了。
数年戎马征战，作为主帅步步为营一步都错不得，事事都压在心里，也睡不实，那时候多有彻夜难眠的日子，他也习惯了早起。可多年的习惯成了自然，他才发现每一晚对自己而言都成了煎熬，鲜有能好好睡上一觉的时候。
按理来说他年岁已到，登基后娶妻纳妾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可燕北的后宫至今清冷无人，也引来不少流言蜚语。只有燕洵自己心里清楚，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严锁心防，不让任何人窥见他的真心，也不需要任何女子排解他在每个夜晚流露的脆弱。
也没有人能够排解得了。
他就情愿枯守着那样一段回忆，然后孤独到老。这样，他和他爱的人，都能够鲜活地活在记忆里。
哪怕到头来，那段回忆，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露出一个微微苦涩的笑，年轻的君王撑着起身去拿外衣，不过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外面的侍卫一直候到天光大亮，心下奇怪王上从没有这样起晚过，试着唤了两声，又扣了扣门，却无人回应。反复几次，侍卫渐渐觉出不对，道声恕罪便推门进去。
这一看却不得了，只见自家主子伏在地上，未曾来得及束好的乌发衬得他的脸色愈发惨白。年轻侍卫也被惊得魂飞魄散。
“不好了！不好了！王上晕过去了！”
这一叫，不一会儿燕洵的寝宫外便乌压压地跪了一群人，有传来的御医，还有闻讯而来不知原委的臣子，还有昨夜当差的守卫。
好不容易等到几位跟随王上已久的大夫确认他的晕厥只是因为过于疲劳头疾复发，一众人才算是松下气来。
可几位跟随燕洵时候已久的将领和贴身侍卫却依旧疑虑未解。
“按说王上也已经服了这么久的药了，不该头疾还会如此严重啊？”
“将军您有所不知，王上的头疾原本并不严重，不过是因为前几年戎马劳顿，过于疲劳不得休息，故而喝几帖药也就好了。可现在既然症状如此严重，只怕头疾是次，心病才是主啊！”
“心里的结打不开，心病不愈……”说话的老大夫顶着几个将领刀剜似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药石，只怕也无济于事。”
“为今之计，只能先给王上用药先服着，之后再从长计议。”
纵然着急，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先听大夫的，照旧熬了药天天给王上送服。
王上一连几日昏昏沉沉，断断续续清醒的时候也不说话，眼神里空得叫人害怕，吃药也不配合，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他送进嘴的汤药似乎也作用不大，渐渐连咳嗽也日重了。
他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心里已经空了的人，躯壳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似乎也就意义不大了。
贴身侍候的丫鬟侍从直道担不起罪责，倒也没了主意。宫里的大夫也急得满头大汗，却也无能为力。
而病榻上的人浑浑噩噩了几日，好不容易等到些许清醒的时候。
脑子里依旧昏昏沉沉，混沌的叫他不甚能够连贯地思考和交谈，可又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经过这些天之后逐渐地明晰了起来。
于是他咬着牙强行提起气来吩咐道：“水享……”
似乎连说一句话这样简单的事都已经够他直冒冷汗了。对着一众人惊诧的目光，燕洵紧咬着牙又重复了一次：“去寻……水享师太来……”
恍惚间似乎是又回到了年幼时惶惶的时光。或是病了，或是被先生罚了，打了手心，可只要看到那个女孩在他身边，对他盈盈地笑一笑，他却又好像能够无所畏惧。
他只是……想再见那个人一面。想念那日她微凉的手指按在他太阳穴上的温度。
毕竟……大概也只有借着头疾这样的契机，他才能有理由再去寻她了吧。
撒完刀子还是有糖吃的，嗯嗯
·好怀念柿子的大白牙啊……最喜欢他笑起来那口牙了……
·于是接下来大约就是柿子开始了别别扭扭的追妻之路，两个人别别扭扭口是心非地谈恋爱，然后……最后一把大刀之后就是糖糖糖
·我没有完整刷剧哎，元淳被士兵侮辱的事情柿子是不是一直不知道？这个梗要怎么捅出来啊有点愁……
·其实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象一个画面，就是柿子倒在冰天雪地里然后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来覆在他脸上身上的样子……其实要是一点点被水淹没也很美，不过坠湖的锅有宇文玥一个人背着就够了，柿子还是换种方法吧……
·嗯，糖会有的，媳妇会有的，娃也会有的……稳住，我们能赢。
·我……坑品不咋地，但是我争取稳住日更……
·于是接下来大约就是柿子开始了别别扭扭的追妻之路，两个人别别扭扭口是心非地谈恋爱，然后……最后一把大刀之后就是糖糖糖
·我没有完整刷剧哎，元淳被士兵侮辱的事情柿子是不是一直不知道？这个梗要怎么捅出来啊有点愁……
·其实我脑子里一直在想象一个画面，就是柿子倒在冰天雪地里然后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来覆在他脸上身上的样子……其实要是一点点被水淹没也很美，不过坠湖的锅有宇文玥一个人背着就够了，柿子还是换种方法吧……
·嗯，糖会有的，媳妇会有的，娃也会有的……稳住，我们能赢。
·我……坑品不咋地，但是我争取稳住日更……
水享？这名号怎么如此熟悉？阿精将军暗自腹诽。
水享……水享……淳？！
其他人不知道那水享师太的身份，阿精将军那日却是亲眼所见。虽然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之前又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主，按理说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可现在燕皇毕竟尚在病中，要是再出现上次那样的状况……
阿精将军想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跪下去：“陛下，水享师太她可是……”
“快去！”燕洵却不愿多言。这些时日躺得久了，又是在病中，似乎连脾气都比往日急上几分。
见众人仍无所动作，跪在阶下望着自己，病榻上的人心下一阵急躁，加上多吸了口冷气进来，呛得一阵咳嗽。
咳得厉害了，胸口肋骨的地方便陡然一阵疼痛。燕洵按了按心口，把咳嗽压下，仍然是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快去！”
这回把侍从吓得不轻，只怕陛下气坏了身子，憋着一肚子疑问也不好问，急忙领命而去。
燕皇已缠绵病榻数日，好不容易肯开口说话了，却一字不问病情，反倒下令去找一个民间不知来历的女医师。旁人是一头雾水，几个在病榻旁停留已久的老大夫交换一下眼神，却似乎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
心病还要心药医嘛。要不然就是把他们这些老骨头天天钉在这儿也没用。
燕皇的病毕竟是大事，虽然不明白那水享师太究竟是何许人物，手下的人也分毫不敢怠慢，急忙就备好车马出宫寻人去了。
水享……水享……淳？！
其他人不知道那水享师太的身份，阿精将军那日却是亲眼所见。虽然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之前又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公主，按理说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可现在燕皇毕竟尚在病中，要是再出现上次那样的状况……
阿精将军想着不由惊出一身冷汗，急忙跪下去：“陛下，水享师太她可是……”
“快去！”燕洵却不愿多言。这些时日躺得久了，又是在病中，似乎连脾气都比往日急上几分。
见众人仍无所动作，跪在阶下望着自己，病榻上的人心下一阵急躁，加上多吸了口冷气进来，呛得一阵咳嗽。
咳得厉害了，胸口肋骨的地方便陡然一阵疼痛。燕洵按了按心口，把咳嗽压下，仍然是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快去！”
这回把侍从吓得不轻，只怕陛下气坏了身子，憋着一肚子疑问也不好问，急忙领命而去。
燕皇已缠绵病榻数日，好不容易肯开口说话了，却一字不问病情，反倒下令去找一个民间不知来历的女医师。旁人是一头雾水，几个在病榻旁停留已久的老大夫交换一下眼神，却似乎彼此之间都心照不宣。
心病还要心药医嘛。要不然就是把他们这些老骨头天天钉在这儿也没用。
燕皇的病毕竟是大事，虽然不明白那水享师太究竟是何许人物，手下的人也分毫不敢怠慢，急忙就备好车马出宫寻人去了。
“将军，我们……这是要去哪儿找啊？”士兵苦着一张脸问身边的阿精将军，对方的脸色仿佛是打翻了调色盘格外精彩纷呈。
已经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了，他们连目的地在哪里都不知道。
“跟我走就行了。其余的，都别问。”阿精将军粗声应着，扫了一圈周围的将士好奇又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只有叹气的份。
他倒是也想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啊！
曾经的大魏公主元淳，他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那个女子如何仰慕当时还是燕世子的燕皇陛下多年，后来甚至被许给燕世子为妻，而后者却一直心有所属，并在他二人的大婚当日叛出长安。
不过一句神女有意襄王无情罢了。
当日水享师太前来暗杀，殿下却执意放她走。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定然也是比他们这些外人所能听到想到的要多得多。
其中究竟有何种曲折，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打听，不过是奉了燕皇陛下的命令带水享师太回宫。可怕就怕到了这个份上，人家不肯跟他走，毕竟是前朝公主又是燕皇指名要见的人，他们这些粗人要硬来好像也不合适……
阿精将军这里正七上八下，水享师太的屋舍便已经出现在眼前。
简单的茅草屋舍，一处院落，院子里设石桌石椅，除此以半分装饰也无。若不是早有所知，谁又能相信这里住的竟是曾经锦衣玉食的前朝公主。
“下马！”
阿精将军一声令下，全体士兵下马立好。
阿精将军也翻身下马，把马的缰绳交给身后的将士。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看看。”
已经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了，他们连目的地在哪里都不知道。
“跟我走就行了。其余的，都别问。”阿精将军粗声应着，扫了一圈周围的将士好奇又欲言又止的模样，也只有叹气的份。
他倒是也想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啊！
曾经的大魏公主元淳，他多多少少也是听说过的。那个女子如何仰慕当时还是燕世子的燕皇陛下多年，后来甚至被许给燕世子为妻，而后者却一直心有所属，并在他二人的大婚当日叛出长安。
不过一句神女有意襄王无情罢了。
当日水享师太前来暗杀，殿下却执意放她走。这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定然也是比他们这些外人所能听到想到的要多得多。
其中究竟有何种曲折，他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打听，不过是奉了燕皇陛下的命令带水享师太回宫。可怕就怕到了这个份上，人家不肯跟他走，毕竟是前朝公主又是燕皇指名要见的人，他们这些粗人要硬来好像也不合适……
阿精将军这里正七上八下，水享师太的屋舍便已经出现在眼前。
简单的茅草屋舍，一处院落，院子里设石桌石椅，除此以半分装饰也无。若不是早有所知，谁又能相信这里住的竟是曾经锦衣玉食的前朝公主。
“下马！”
阿精将军一声令下，全体士兵下马立好。
阿精将军也翻身下马，把马的缰绳交给身后的将士。
“你们在这里候着，我进去看看。”
难得没有病人上门，元淳正在屋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医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一旁的元嵩说这话。
“哥哥，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就知道吃！”元嵩也拿了本薄册子，作势要来敲妹妹的脑袋。
门口却很不应景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去看看吧，可能是有病人来了。”元淳说着放下书去开门。
这一打开门，却是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站在门口。
阿精将军一见真找到了，不禁大喜过望，又生怕眼前女子被自己吓回去，也不顾她和她身后男子突变的脸色，急忙扑通往地上一跪。
“在下特奉燕皇陛下的命令，来请公主为陛下医治头疾！”
这回元淳和元嵩更愣了。
“哥哥，我们中午吃什么呀？”
“就知道吃！”元嵩也拿了本薄册子，作势要来敲妹妹的脑袋。
门口却很不应景地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我去看看吧，可能是有病人来了。”元淳说着放下书去开门。
这一打开门，却是一个穿着铠甲的男子站在门口。
阿精将军一见真找到了，不禁大喜过望，又生怕眼前女子被自己吓回去，也不顾她和她身后男子突变的脸色，急忙扑通往地上一跪。
“在下特奉燕皇陛下的命令，来请公主为陛下医治头疾！”
这回元淳和元嵩更愣了。
剩下的随从士兵在外候着，被自家将军这一跪惊得瞠目结舌。
将军好歹也是在陛下身边跟随多年的人，普通的一个乡野之人，能让他行如此大礼？
再看门里那女子，虽隔着门院的距离看不甚清楚容貌，却是个年轻女子的体态，见到将军下跪半点惶乱也无，反倒进退得宜。虽然一身布衣，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莫不是真遇上了个隐居于此的神医？
正议论纷纷，屋门却关上了。
将军好歹也是在陛下身边跟随多年的人，普通的一个乡野之人，能让他行如此大礼？
再看门里那女子，虽隔着门院的距离看不甚清楚容貌，却是个年轻女子的体态，见到将军下跪半点惶乱也无，反倒进退得宜。虽然一身布衣，举手投足间却隐隐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莫不是真遇上了个隐居于此的神医？
正议论纷纷，屋门却关上了。
“将军，我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山野大夫，技艺不精，燕皇陛下，怕是禁不起这样的闪失吧？”元淳背对着阿精将军，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你们语气长途跋涉来到这里，不如去正经求个大夫，或许还……”
“殿下！”阿精将军见说不动元淳，心里愈发着急，“陛下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御医多次诊断也看不出结果，药汤喝了也无用，再这样下去只怕连米汤都喝不进了！好不容易清醒的时候，别的话也不说，只吩咐来寻殿下……”
元淳依旧背对着他，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愈加急促的呼吸却能证明她确实把一切都听了进去。
阿精求救似的把目光投给一旁的元嵩，后者只是叹口气，也不多说，只望着元淳，由她自己拿主意。
“殿下！”阿精一个久经沙场的人，说到这里竟也快要哭出来似的，只得在元淳身边跪下，“殿下！您就随我走一趟吧！这当真是要出人命的！”
“你待他……倒是忠心的。”半晌，元淳也只低声说了这一句话，便脱力似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当年的那一次，我替他诊过。不过就是疲劳过度引起的头疾罢了，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这……这御医也说不清楚啊……”
元淳抬眼望着元嵩。
“去吧。”
元嵩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别的人不知道，他又怎么会不懂她。
她一直扭着头，阿精看不出她的神色，元嵩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即便这些年她已经成长了不少，他却还是能看出她在听到那个人病情之后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爱与不爱，放下与否，有时候不过是一句话，用来骗骗别人，也自欺欺人，维持表面上的宁静，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可是心的反应骗不了人。骗得了别人，也骗不过自己。
她微颤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都来自于那一颗跳动间错了往日节奏的心，而乱动的心，究竟还是为了情。
“我跟你去。”
末了的叹息，轻不可闻。
“殿下！”阿精将军见说不动元淳，心里愈发着急，“陛下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御医多次诊断也看不出结果，药汤喝了也无用，再这样下去只怕连米汤都喝不进了！好不容易清醒的时候，别的话也不说，只吩咐来寻殿下……”
元淳依旧背对着他，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愈加急促的呼吸却能证明她确实把一切都听了进去。
阿精求救似的把目光投给一旁的元嵩，后者只是叹口气，也不多说，只望着元淳，由她自己拿主意。
“殿下！”阿精一个久经沙场的人，说到这里竟也快要哭出来似的，只得在元淳身边跪下，“殿下！您就随我走一趟吧！这当真是要出人命的！”
“你待他……倒是忠心的。”半晌，元淳也只低声说了这一句话，便脱力似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当年的那一次，我替他诊过。不过就是疲劳过度引起的头疾罢了，怎么可能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这……这御医也说不清楚啊……”
元淳抬眼望着元嵩。
“去吧。”
元嵩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别的人不知道，他又怎么会不懂她。
她一直扭着头，阿精看不出她的神色，元嵩却看了个一清二楚。即便这些年她已经成长了不少，他却还是能看出她在听到那个人病情之后禁不住的微微颤抖。
爱与不爱，放下与否，有时候不过是一句话，用来骗骗别人，也自欺欺人，维持表面上的宁静，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
可是心的反应骗不了人。骗得了别人，也骗不过自己。
她微颤的身体和急促的呼吸都来自于那一颗跳动间错了往日节奏的心，而乱动的心，究竟还是为了情。
“我跟你去。”
末了的叹息，轻不可闻。
·emmmmm，表示真的很纠结啊，贴吧的宝贝们是希望我把公主被士兵X的那一段去掉，因为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这真的太惨了，然后lofter的宝贝们好像还比较能接受用这个梗去虐柿子，并且这样也不容易撞梗。这……这把刀我怕是还真得给柿子留着……
·嗯，养病期间还是会蛮甜的……吧，但是养完病就，emmmm……
·我突然想说我打字打得好开心……我笔记本的键盘出了一点问题，昨天买了一个外接键盘，那个上面的键像打字机一样好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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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说我打字打得好开心……我笔记本的键盘出了一点问题，昨天买了一个外接键盘，那个上面的键像打字机一样好好玩
（四）
大约是出来的时日久了，又担心燕皇的身体，阿精将军一路上带领将士走得很快。马车走得急了，难免颠簸大些，元淳坐在车里出神，一个不小心没稳住磕在车窗的木沿上，撅了撅嘴自己揉揉脑袋，一言未发。
这条路，她从上次刺杀燕洵未果回来之后，就没想过要走第二次。
真真是造化弄人。
自己也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大夫，看看小病小痛还倒罢了，为燕皇陛下诊治这样严重的头疾，这样大的事情她还是头一回。那些老大夫都没办法的事情，燕洵他居然真的放心？
可是看那阿精将军的反应，恨不得哭天抢地自己不去就跪着不起来的架势，倒好像也不似作假。
那家伙不会是疼糊涂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想起她来？难不成还以为是十几年前在长安城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冤家路窄！冤家路窄！
祸害遗千年。那个人哪会有这么容易死？反正她是不信。
真要这么容易，他那天早被她扎死了。
手里的那几本医书还是临出门前元嵩塞到自己手里的。自己那时候看起来镇定，实际上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砸得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不知道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反倒是元嵩，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她离开，还叹了口气替几乎已经只知道在原地打转的她收拾了几样东西。
有点烦闷地搓了搓医书已经卷起来的边角，元淳也禁不住揉揉眉心叹了口气，掀开帘子冲着阿精将军的背影大喊：“将军！还有多久才能到？”
再不到，不要说给别人看病救人了，只怕她这个神医就要先被饿死了……
大约是出来的时日久了，又担心燕皇的身体，阿精将军一路上带领将士走得很快。马车走得急了，难免颠簸大些，元淳坐在车里出神，一个不小心没稳住磕在车窗的木沿上，撅了撅嘴自己揉揉脑袋，一言未发。
这条路，她从上次刺杀燕洵未果回来之后，就没想过要走第二次。
真真是造化弄人。
自己也不过一个半路出家的大夫，看看小病小痛还倒罢了，为燕皇陛下诊治这样严重的头疾，这样大的事情她还是头一回。那些老大夫都没办法的事情，燕洵他居然真的放心？
可是看那阿精将军的反应，恨不得哭天抢地自己不去就跪着不起来的架势，倒好像也不似作假。
那家伙不会是疼糊涂了吧，要不然怎么会想起她来？难不成还以为是十几年前在长安城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冤家路窄！冤家路窄！
祸害遗千年。那个人哪会有这么容易死？反正她是不信。
真要这么容易，他那天早被她扎死了。
手里的那几本医书还是临出门前元嵩塞到自己手里的。自己那时候看起来镇定，实际上已经被突如其来的信息量砸得大脑一片空白，手忙脚乱不知道要找的东西在哪里。反倒是元嵩，出乎意料地没有反对她离开，还叹了口气替几乎已经只知道在原地打转的她收拾了几样东西。
有点烦闷地搓了搓医书已经卷起来的边角，元淳也禁不住揉揉眉心叹了口气，掀开帘子冲着阿精将军的背影大喊：“将军！还有多久才能到？”
再不到，不要说给别人看病救人了，只怕她这个神医就要先被饿死了……
燕北皇宫里。
燕洵有些神思恍惚地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那个丫头，还会不会愿意来见自己……
光是想到这个念头，心口就怦怦乱跳起来。
——燕皇陛下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活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没见到心上人只顾各式猜想，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不论是在长安的时候，还是戎马倥偬的那几年，他怕是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为那个丫头到这般田地吧。
嘴角的笑意有点苦。那个时候他曾感慨上天待他从未仁慈，到了这一步方才明白，大概算是真的一语成谶。
病榻上的人有点费劲地喘口气，把心头那阵悸动逼下去，然后似是乏极了一般重新闭上眼。
燕洵有些神思恍惚地躺在床上。
也不知道，那个丫头，还会不会愿意来见自己……
光是想到这个念头，心口就怦怦乱跳起来。
——燕皇陛下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自己活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没见到心上人只顾各式猜想，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
不论是在长安的时候，还是戎马倥偬的那几年，他怕是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为那个丫头到这般田地吧。
嘴角的笑意有点苦。那个时候他曾感慨上天待他从未仁慈，到了这一步方才明白，大概算是真的一语成谶。
病榻上的人有点费劲地喘口气，把心头那阵悸动逼下去，然后似是乏极了一般重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