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27】去死吧玛丽苏（反苏）
33.
铺天盖地的红色火焰朝他袭来，山本武眸色一凛，长刀出鞘。明蓝色的火焰划过，将空气都给劈成了两截。
“**。”
山本武望着前方的狱寺隼人。在片刻的沉寂后，原本气到发抖的对方现在看起来却是意外的平淡。但那双苍绿色的眸底，却燃着最冰冷也最疯狂的火焰。
憎恨与怒火。
愤怒到极点后，狱寺隼人却偏偏冷静了下来。一字一句从他唇齿间挤出，凉到彻骨。
他道：“我要杀了你。”
山本武轻轻笑了下。他能感受到狱寺身上那近乎实质化的杀意。
他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在这一刻，狱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狱寺隼人眸底淬着冰，阴冷地注视着山本武。他重复了一遍，“我要杀了你这家伙。”
“你这样……”
狱寺隼人的声音颤抖着，面上尽是破碎与惴惴不安。一时间，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间断地吸着气，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开口。
“叫我怎么向十代目交待啊……”
只要一想到十代目知道后可能会有的反应，狱寺隼人就感到强烈的心悸。他咬紧牙关，唇齿间泛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着的身体，只是道。
“——你这个**。”
“我承认我是**，”山本武眨了眨眼，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他笑得很灿烂，“但狱寺你也没资格指责我啊。”
刀刃映出他眼底的森寒，凛冽无双。山本武笑着道。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我可是做了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你说什么！”
就像是受到了强烈的侮辱一般，狱寺脸色涨红，他捏紧拳头充满敌意地望去，“我从来都没有……”
“你能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吗？”
山本武掀起唇，笑吟吟地质问道，话语似利剑般刺进狱寺的心里。
“你能保证，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让阿纲留在十年后的想法吗？”
狱寺眸色一沉，他努力压下胸腔间弥漫着的血腥味。这一刻，他想反驳对方，说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过这样的念头。而他也本该反驳的。
但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话语卡在喉间，双手紧紧攥着。狱寺隼人几乎狼狈地低下了头。
——他反驳不了山本的话。
是啊。
卑劣如他。虚伪如他。
从来都不敢承认——他不想十代目离开。
那是他的世界。他的整个世界。他舍不得……他的世界啊。
他真的……舍不得。
……那是他的世界啊。是他身体中的一块血肉，是他沉甸甸的灵魂，是他心中无上的神明。
狱寺隼人一直努力告诉自己。他没有得到原谅的资格，他只是想向对方说一声道歉，只是想再看一眼十代目。他这么告诉自己，一遍遍地在心底重复着。
到了最后，他似是也真的自欺欺人成功了。
但是——狱寺隼人忽略不了。他怎样都忽略不了，在看到山本毁掉了那些机械时。
那一瞬间，他的心底升起的，除了愤怒、惶恐、绝望之外——还有一丝窃喜。
他竟然在高兴着。
他在窃喜着。啊，真好。这样十代目就走不了了。
这样十代目就能留在他身边了……真好啊。
——真是太恶心了。这样恶劣、卑鄙的自己。狱寺隼人只是稍微想一下，就感到作呕。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左右手。
他背叛了首领的信任。
——他有罪。
“你是真的没想到我可能会做什么吗？狱寺，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完全想不到啊。但即使如此，你还是把房卡给了我。”
山本武声音恍若轻叹，“狱寺，你和我是共犯。”
他褐色的眸底黑到不可思议，“我只是做了，你明明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一刀一刀的，狱寺隼人的心被剜开了。鲜血淋漓。他的身体颤抖着，只觉得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在山本眼中无所遁形。
“啊，你说的没错。”
狱寺隼人缓缓地抬起头。他弯起唇，露出了个恍惚而惨淡的笑，“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想跪在十代目的脚边，亲吻对方的指尖。他想拉住十代目的衣角，卑微地祈求对方留下来。
他想做的有这么多。但是——现实中，他却什么都做不出来。他只能怯懦地对十代目、也对自己说。
【我想送十代目回去。我会送他回去的。】
他这般掩耳盗铃地欺骗着自己。
但谎言说的再多，终究也不能取代真实。
撕开疤痕上的痂，下面流出的——是污黑流脓的可怖血液。在长久的时光发酵之下，用欲望和忠诚酿出的罪恶之花。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揭开，狱寺隼人知道，他和山本武是共犯。
他们都罪无可赦。
狱寺隼人猛一咬牙，指间的岚之戒指释放出更为灼目滚烫的火焰。他如野兽般嘶吼着，向山本武冲了过去。
炸弹如烟火般爆裂，山本武下意识地反击。明艳的一道刀光闪过。
然后他怔住了。
——因为在那一瞬间，狱寺隼人收起了火焰。他闭上了眼，如同献祭一般等待着山本武的攻击。
刀直直刺入了狱寺隼人的身体，蓝色的火焰开始蔓延。
狱寺隼人没有躲、也没有进行任何防御。昂贵的西装被刀劈成两半，将他的躯体暴露在阳光下。
那是……山本的目光定格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看到了。狱寺早已遍体鳞伤，他的全身都是伤痕。密密麻麻的伤痕杂乱地排列着，触目惊心。
山本武先是一惊，随即了然。他大概明白了那些伤痕的来历。
很明显——是狱寺隼人自己弄出来的。
真是……山本摇头失笑，他在心中悄然自语着。果然是狱寺啊。
“山本。”
兵戈交错间，山本听到了狱寺的声音。沙哑的、低沉的宛如一场梦，“我很恨你。”
“我知道。”
“但是啊……”
狱寺笑了，他自嘲地说道，“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
山本垂下眸子，“这我也知道。”
他笑了下，反手用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染血的刀尖，在那一刹那，竟然让山本武有些兴奋。
“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狱寺隼人碧绿的眸底燃着幽暗的光火，他再度朝山本武冲了过来。山本武沉默着迎了上去。
岚焰与雨焰激烈地碰撞着，整个基地都不停地摇晃起来。
山本和狱寺两人都没有防御，只是像见了血的野兽一般，一味地攻击着对方。
——和九年前那场战斗一模一样。
血花在空中四溢，飞舞。他们战斗着，不死不休地战斗着。
到了后来，他们甚至都不再用武器。而开始直接用肢体相搏。他们渴望伤害对方，更渴望让对方伤害自己。
血落在地上，堆成了一滩滩。他们俩很快就伤痕累累。狱寺的喘息粗重起来，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凭着脑中最后一根神经支撑着。
“砰！”
一颗漆黑的子弹打断了他们俩的撕打。里包恩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里包恩先生……”
狱寺眯起眼睛，愕然地望过去。他努力想看清对方的脸，但眼前的身影依旧是影影绰绰的。
山本武停下了攻击，他半跪在地上，抹掉唇边的那一抹血。
“小婴儿……”
里包恩冷笑一声，忍无可忍地嘲讽道：“你们是还没长大的小学生吗？还是和九年前比一点长进都没有，只会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告诉我。”
里包恩眉心鼓动着，他视线如霜般阴冷地扫过在场的两人，“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狱寺隼人拳头无声地攥紧了。他急促地喘息起来，左眼不停往下滴着血。许久后，他像是放弃了一般，极轻极轻地开口。
“……里包恩先生。”
他垂下头，“十代目来到了未来。”
里包恩向来平静的表情数年来第一次被打破了，裂纹在那面具上蔓延开来。他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
里包恩压了压帽檐，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这是——
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
当时，体型尚是孩童的人用枪对准了棕发少年的头颅。
他冷酷而淡漠地开口。
“沢田纲吉，把彭格列大空指环交出来吧。”
（TBC）
铺天盖地的红色火焰朝他袭来，山本武眸色一凛，长刀出鞘。明蓝色的火焰划过，将空气都给劈成了两截。
“**。”
山本武望着前方的狱寺隼人。在片刻的沉寂后，原本气到发抖的对方现在看起来却是意外的平淡。但那双苍绿色的眸底，却燃着最冰冷也最疯狂的火焰。
憎恨与怒火。
愤怒到极点后，狱寺隼人却偏偏冷静了下来。一字一句从他唇齿间挤出，凉到彻骨。
他道：“我要杀了你。”
山本武轻轻笑了下。他能感受到狱寺身上那近乎实质化的杀意。
他知道——对方没有开玩笑。在这一刻，狱寺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狱寺隼人眸底淬着冰，阴冷地注视着山本武。他重复了一遍，“我要杀了你这家伙。”
“你这样……”
狱寺隼人的声音颤抖着，面上尽是破碎与惴惴不安。一时间，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不间断地吸着气，半晌才咬牙切齿地开口。
“叫我怎么向十代目交待啊……”
只要一想到十代目知道后可能会有的反应，狱寺隼人就感到强烈的心悸。他咬紧牙关，唇齿间泛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他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着的身体，只是道。
“——你这个**。”
“我承认我是**，”山本武眨了眨眼，毫不介意地点了点头，他笑得很灿烂，“但狱寺你也没资格指责我啊。”
刀刃映出他眼底的森寒，凛冽无双。山本武笑着道。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我可是做了你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
“你说什么！”
就像是受到了强烈的侮辱一般，狱寺脸色涨红，他捏紧拳头充满敌意地望去，“我从来都没有……”
“你能说你从来没有想过吗？”
山本武掀起唇，笑吟吟地质问道，话语似利剑般刺进狱寺的心里。
“你能保证，你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让阿纲留在十年后的想法吗？”
狱寺眸色一沉，他努力压下胸腔间弥漫着的血腥味。这一刻，他想反驳对方，说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过这样的念头。而他也本该反驳的。
但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话语卡在喉间，双手紧紧攥着。狱寺隼人几乎狼狈地低下了头。
——他反驳不了山本的话。
是啊。
卑劣如他。虚伪如他。
从来都不敢承认——他不想十代目离开。
那是他的世界。他的整个世界。他舍不得……他的世界啊。
他真的……舍不得。
……那是他的世界啊。是他身体中的一块血肉，是他沉甸甸的灵魂，是他心中无上的神明。
狱寺隼人一直努力告诉自己。他没有得到原谅的资格，他只是想向对方说一声道歉，只是想再看一眼十代目。他这么告诉自己，一遍遍地在心底重复着。
到了最后，他似是也真的自欺欺人成功了。
但是——狱寺隼人忽略不了。他怎样都忽略不了，在看到山本毁掉了那些机械时。
那一瞬间，他的心底升起的，除了愤怒、惶恐、绝望之外——还有一丝窃喜。
他竟然在高兴着。
他在窃喜着。啊，真好。这样十代目就走不了了。
这样十代目就能留在他身边了……真好啊。
——真是太恶心了。这样恶劣、卑鄙的自己。狱寺隼人只是稍微想一下，就感到作呕。
他真是个不称职的左右手。
他背叛了首领的信任。
——他有罪。
“你是真的没想到我可能会做什么吗？狱寺，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完全想不到啊。但即使如此，你还是把房卡给了我。”
山本武声音恍若轻叹，“狱寺，你和我是共犯。”
他褐色的眸底黑到不可思议，“我只是做了，你明明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罢了。”
一刀一刀的，狱寺隼人的心被剜开了。鲜血淋漓。他的身体颤抖着，只觉得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在山本眼中无所遁形。
“啊，你说的没错。”
狱寺隼人缓缓地抬起头。他弯起唇，露出了个恍惚而惨淡的笑，“我……的确是这样想的。”
他想跪在十代目的脚边，亲吻对方的指尖。他想拉住十代目的衣角，卑微地祈求对方留下来。
他想做的有这么多。但是——现实中，他却什么都做不出来。他只能怯懦地对十代目、也对自己说。
【我想送十代目回去。我会送他回去的。】
他这般掩耳盗铃地欺骗着自己。
但谎言说的再多，终究也不能取代真实。
撕开疤痕上的痂，下面流出的——是污黑流脓的可怖血液。在长久的时光发酵之下，用欲望和忠诚酿出的罪恶之花。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毫不留情地揭开，狱寺隼人知道，他和山本武是共犯。
他们都罪无可赦。
狱寺隼人猛一咬牙，指间的岚之戒指释放出更为灼目滚烫的火焰。他如野兽般嘶吼着，向山本武冲了过去。
炸弹如烟火般爆裂，山本武下意识地反击。明艳的一道刀光闪过。
然后他怔住了。
——因为在那一瞬间，狱寺隼人收起了火焰。他闭上了眼，如同献祭一般等待着山本武的攻击。
刀直直刺入了狱寺隼人的身体，蓝色的火焰开始蔓延。
狱寺隼人没有躲、也没有进行任何防御。昂贵的西装被刀劈成两半，将他的躯体暴露在阳光下。
那是……山本的目光定格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看到了。狱寺早已遍体鳞伤，他的全身都是伤痕。密密麻麻的伤痕杂乱地排列着，触目惊心。
山本武先是一惊，随即了然。他大概明白了那些伤痕的来历。
很明显——是狱寺隼人自己弄出来的。
真是……山本摇头失笑，他在心中悄然自语着。果然是狱寺啊。
“山本。”
兵戈交错间，山本听到了狱寺的声音。沙哑的、低沉的宛如一场梦，“我很恨你。”
“我知道。”
“但是啊……”
狱寺笑了，他自嘲地说道，“我最恨的人是我自己。”
山本垂下眸子，“这我也知道。”
他笑了下，反手用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染血的刀尖，在那一刹那，竟然让山本武有些兴奋。
“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
狱寺隼人碧绿的眸底燃着幽暗的光火，他再度朝山本武冲了过来。山本武沉默着迎了上去。
岚焰与雨焰激烈地碰撞着，整个基地都不停地摇晃起来。
山本和狱寺两人都没有防御，只是像见了血的野兽一般，一味地攻击着对方。
——和九年前那场战斗一模一样。
血花在空中四溢，飞舞。他们战斗着，不死不休地战斗着。
到了后来，他们甚至都不再用武器。而开始直接用肢体相搏。他们渴望伤害对方，更渴望让对方伤害自己。
血落在地上，堆成了一滩滩。他们俩很快就伤痕累累。狱寺的喘息粗重起来，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只是凭着脑中最后一根神经支撑着。
“砰！”
一颗漆黑的子弹打断了他们俩的撕打。里包恩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里包恩先生……”
狱寺眯起眼睛，愕然地望过去。他努力想看清对方的脸，但眼前的身影依旧是影影绰绰的。
山本武停下了攻击，他半跪在地上，抹掉唇边的那一抹血。
“小婴儿……”
里包恩冷笑一声，忍无可忍地嘲讽道：“你们是还没长大的小学生吗？还是和九年前比一点长进都没有，只会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告诉我。”
里包恩眉心鼓动着，他视线如霜般阴冷地扫过在场的两人，“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狱寺隼人拳头无声地攥紧了。他急促地喘息起来，左眼不停往下滴着血。许久后，他像是放弃了一般，极轻极轻地开口。
“……里包恩先生。”
他垂下头，“十代目来到了未来。”
里包恩向来平静的表情数年来第一次被打破了，裂纹在那面具上蔓延开来。他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
“……你说什么？”
里包恩压了压帽檐，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最好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开玩笑。”
这是——
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
当时，体型尚是孩童的人用枪对准了棕发少年的头颅。
他冷酷而淡漠地开口。
“沢田纲吉，把彭格列大空指环交出来吧。”
（TBC）
先放个下章预告吧：
【许久后，里包恩只是露出个讥诮的笑容，压了压帽檐，却不由自主捏紧拳头。
“好久不见。”
他沙哑地道：“你看起来还是那么蠢。”】
然后再放个下下章的预告：
【“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可恶的黑手党……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
【许久后，里包恩只是露出个讥诮的笑容，压了压帽檐，却不由自主捏紧拳头。
“好久不见。”
他沙哑地道：“你看起来还是那么蠢。”】
然后再放个下下章的预告：
【“为什么……明明只是个可恶的黑手党……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
34.
建筑物剧烈地晃动着，连天花板都在摇摇欲坠。紧急避难通知和警报声不间断地响着，在非战斗人员慌乱的撤退中，地下基地中的精英们却仍镇定地工作着。
“火焰纯度不断上升，中心点在C区——”
他们纹丝不乱地继续履行着职责，监控着基地的情况，并汇报给各位干部们。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的爆鸣声终于开始渐渐消失。Ⅰ级警备状态解除，紧急工作中的人也总算有了喘息的契机。
“门外顾问大人过去了，应该没问题吧。”
一人对旁边的同事低语道，“不知道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上次总部开启Ⅰ级警备状态，还是因为西蒙家族的入侵，”旁边的人心有余悸地感慨道，“记得那次Ⅰ级警备状态持续了整整十七个小时，本部也被毁了大半。”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之前一直友好相处的西蒙家族会突然反叛，还背刺了彭格列一刀。”
欧拉垂下眼眸，极轻地低语：“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道：“之前明明首领和各位守护者大人们相处的很和谐，彭格列与同盟家族的人关系也很好。”
“但突然有一天——就像是引火线被点燃了似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欧拉旁边的人叹息着，苦涩地附和道，“对，不仅和同盟家族崩了，瓦利亚也脱离了彭格列。”
“以前总部的气氛完全不是这样阴沉的……”
欧拉苦笑着道：“现在的彭格列，每天都笼罩着低气压。”
另一人小小声地道：“守护者叛逃那次真的吓到我了，毕竟岚守大人之前可是一向对首领唯命是从……”
“嘘。”
欧拉脸色剧变，他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在确定没人听到后，才用食指比在唇前，“你怎么敢说出这件事来？要是让别人听到了——”
欧拉没往下说，只是忌惮地比了个枪的手势抵在太阳穴上。他道：“这可是门外顾问大人亲口下的封口令。”
“哦……”
那人才明白自己失言，面上惨白了一瞬。他额间流下冷汗，僵硬地移开了话题，“西蒙家族入侵的那次当时我并不在本部，战况很激烈吗？”
“……挺激烈的吧。”
欧拉陷入了沉默，他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尤其是西蒙家族的首领，他真的很强，是那种无可匹敌的强大。”
“之前西蒙先生经常来彭格列本部，我也见过他几次。我以前对他的印象一直是温和羞涩的青年，很有礼貌，对我这种下级人员也会微笑。他在首领大人面前很腼腆，总是动不动就脸红。”
“但是那一天——”
欧拉顿了顿，想起那天的场景，即使已经过去了九年，他已经记忆犹新。
身上沾满的鲜血的少年。
他一头红发鲜艳得像烈火，面色却冷漠如冰。但那双眼底，却燃着最炽烈的火焰——
那是仇恨与疯狂的火焰。
似要点燃这个世界。
明明即使有着无人能挡的战力，少年的眼神却始终是空洞的。他的表情虚无，就像少了核心关节的木偶似的。
全程中，他一直低低呢喃着一句话。
欧拉当时不敢靠近，也完全没有听清。在后来他反复看着当时仅存的少量录像，终于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
——“还…给…我。”
那个少年在用眼神、在用行动、在用语言控诉着：“还给我……”
在那次入侵的最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年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露出了微笑，还是那样浅淡的笑容。眼里却滴着鲜血。明明他处于优势的一方，他却像是被困于笼中的濒死野兽，满脸都写着惨淡与绝望。
他在用生命最后的力气、竭尽全力地呻吟着、哭泣着。微弱地、痛苦地控诉着。
“——还给我啊。”
这句话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向谁控诉。
“把我的荣耀——还给我啊。”
……至今欧拉依旧忘不了当时看到的一切。比起对西蒙先生战力的畏惧，更令他印象深刻的，其实是那明明没有在哭却比哭还难看茫然的神情。
就像个找不到家、失去了最重要存在的孩子似的。
到现在，欧拉依旧不知道那天的少年失去了什么。
索性那场风波最后还是平息了，但西蒙家族此后却开始疯狂针对起彭格列家族来。
——就像头疯掉的野兽。
有人在见过现在的西蒙家族首领后，敬畏地这么说过。在那之后，欧拉也曾远远看过对方一眼。
他窥见了一双如冰般、积满了阴霾的冷漠眼睛。没有任何阳光能照入。
那里是永远的黑暗。
明明是敌人，现在还双方站在敌对立场。自己也完全没有条件去同情对方。但那一瞬间，欧拉却不可抑止地对那个人升起了怜悯之心。
他在想，真可怜啊。
这个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而且怎样都找不回来了。
真可怜啊。
建筑物剧烈地晃动着，连天花板都在摇摇欲坠。紧急避难通知和警报声不间断地响着，在非战斗人员慌乱的撤退中，地下基地中的精英们却仍镇定地工作着。
“火焰纯度不断上升，中心点在C区——”
他们纹丝不乱地继续履行着职责，监控着基地的情况，并汇报给各位干部们。
不知过了多久，轰隆的爆鸣声终于开始渐渐消失。Ⅰ级警备状态解除，紧急工作中的人也总算有了喘息的契机。
“门外顾问大人过去了，应该没问题吧。”
一人对旁边的同事低语道，“不知道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上次总部开启Ⅰ级警备状态，还是因为西蒙家族的入侵，”旁边的人心有余悸地感慨道，“记得那次Ⅰ级警备状态持续了整整十七个小时，本部也被毁了大半。”
“毕竟谁都没有想到，之前一直友好相处的西蒙家族会突然反叛，还背刺了彭格列一刀。”
欧拉垂下眼眸，极轻地低语：“从那天开始，一切都变了。”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地道：“之前明明首领和各位守护者大人们相处的很和谐，彭格列与同盟家族的人关系也很好。”
“但突然有一天——就像是引火线被点燃了似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欧拉旁边的人叹息着，苦涩地附和道，“对，不仅和同盟家族崩了，瓦利亚也脱离了彭格列。”
“以前总部的气氛完全不是这样阴沉的……”
欧拉苦笑着道：“现在的彭格列，每天都笼罩着低气压。”
另一人小小声地道：“守护者叛逃那次真的吓到我了，毕竟岚守大人之前可是一向对首领唯命是从……”
“嘘。”
欧拉脸色剧变，他警惕地环视着四周，在确定没人听到后，才用食指比在唇前，“你怎么敢说出这件事来？要是让别人听到了——”
欧拉没往下说，只是忌惮地比了个枪的手势抵在太阳穴上。他道：“这可是门外顾问大人亲口下的封口令。”
“哦……”
那人才明白自己失言，面上惨白了一瞬。他额间流下冷汗，僵硬地移开了话题，“西蒙家族入侵的那次当时我并不在本部，战况很激烈吗？”
“……挺激烈的吧。”
欧拉陷入了沉默，他开始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尤其是西蒙家族的首领，他真的很强，是那种无可匹敌的强大。”
“之前西蒙先生经常来彭格列本部，我也见过他几次。我以前对他的印象一直是温和羞涩的青年，很有礼貌，对我这种下级人员也会微笑。他在首领大人面前很腼腆，总是动不动就脸红。”
“但是那一天——”
欧拉顿了顿，想起那天的场景，即使已经过去了九年，他已经记忆犹新。
身上沾满的鲜血的少年。
他一头红发鲜艳得像烈火，面色却冷漠如冰。但那双眼底，却燃着最炽烈的火焰——
那是仇恨与疯狂的火焰。
似要点燃这个世界。
明明即使有着无人能挡的战力，少年的眼神却始终是空洞的。他的表情虚无，就像少了核心关节的木偶似的。
全程中，他一直低低呢喃着一句话。
欧拉当时不敢靠近，也完全没有听清。在后来他反复看着当时仅存的少量录像，终于明白了对方在说什么。
——“还…给…我。”
那个少年在用眼神、在用行动、在用语言控诉着：“还给我……”
在那次入侵的最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少年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露出了微笑，还是那样浅淡的笑容。眼里却滴着鲜血。明明他处于优势的一方，他却像是被困于笼中的濒死野兽，满脸都写着惨淡与绝望。
他在用生命最后的力气、竭尽全力地呻吟着、哭泣着。微弱地、痛苦地控诉着。
“——还给我啊。”
这句话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没有人知道他在向谁控诉。
“把我的荣耀——还给我啊。”
……至今欧拉依旧忘不了当时看到的一切。比起对西蒙先生战力的畏惧，更令他印象深刻的，其实是那明明没有在哭却比哭还难看茫然的神情。
就像个找不到家、失去了最重要存在的孩子似的。
到现在，欧拉依旧不知道那天的少年失去了什么。
索性那场风波最后还是平息了，但西蒙家族此后却开始疯狂针对起彭格列家族来。
——就像头疯掉的野兽。
有人在见过现在的西蒙家族首领后，敬畏地这么说过。在那之后，欧拉也曾远远看过对方一眼。
他窥见了一双如冰般、积满了阴霾的冷漠眼睛。没有任何阳光能照入。
那里是永远的黑暗。
明明是敌人，现在还双方站在敌对立场。自己也完全没有条件去同情对方。但那一瞬间，欧拉却不可抑止地对那个人升起了怜悯之心。
他在想，真可怜啊。
这个人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而且怎样都找不回来了。
真可怜啊。
35.
“——你是说，沢田纲吉就在这里面对吧？”
厚重的门前，里包恩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语带警告，“你们最好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狱寺抹了抹唇角的血，注视着那道门的眼睛亮得慑人，就像望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他哑声开口，“十代目就在门后。”
里包恩按捺着几乎汹涌的情绪，冰冷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狱寺低下了头，神色黯淡，沉默着一言不发。
里包恩见状，嗤笑一声，“算了，反正我大概也明白你的想法。”
“你不信任我，当然我也不信任你。”
里世界第一的杀手冷漠地开口：“如果不是这次闹得这么大，你到底还想瞒我多久？”
狱寺闭上眼，露出个苦涩的笑，“里包恩先生，抱歉……”
“我只是希望这种隐瞒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里包恩警告般扔下这句话，便想打开门。但当他手放在门前时，却又偏偏停住了。
“狱寺，山本。”
他看了旁边的两人一眼，强硬地道：“你们先去医疗室吧。他看到满身血的你们，会被吓到的。”
“……是，我知道了。”
狱寺低下了头。
“在伤势完全愈合之前，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狱寺脸色骤变，他急切地想表示反对，“里包恩先生，我不能……”
山本武却中途插入，打断了他的话，“小婴儿，我清楚情况了，我会看住狱寺的。”
“希望你真的‘清楚情况’了。”
里包恩意有所指地说道。他看着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两人的背影——狱寺满脸不甘，走一步恨不得回三次头——重新把视线落在门上。
他直直凝视着那扇门许久，突然就有些恍惚。
推开门之后——
就是新的世界吗？
是炼狱，还是失落的伊甸园呢？
里包恩伸出了手。他没有丝毫颤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
里包恩看见了房间里的青年。对方听到开门声，正疑惑地转过头来。
他们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
一双沉黑如夜般的瞳，一双微棕色的发亮眼睛。
视线在那一瞬定格、继而交缠。
晕眩感突然涌上，令里包恩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他的耳边嗡嗡作响，无数镜头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想起了他为他愿意接受彩虹之子的命运。想起了他坚定地挡在他面前。想起了他对他说：“里包恩，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少年对他软绵绵、又傻乎乎地笑着：“你以后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他回答了——
“说什么蠢话呢，”他压了压帽檐，难为情地许诺了一句，“在你成为独当一面的首领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说出口，但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会一直留在这个学生的身边，他不会离开。
但是——
里包恩的心跳停滞了。他又想起了他索要戒指时，少年第一次那么坚定地对他说出了拒绝的话。
他想起了那时候，少年哽咽着朝他大喊，“你不是说好了要一直留在我身边，看着我成长吗？”
他想起了那双盛满泪水、一直闪闪发亮，仿若晕开了粘稠蜂蜜的眼睛。
在那一瞬黯淡了。彻底地黯淡了下来。
是啊。在那时候——他冷漠地、推开了他的手。
推开了他最重要的学生的手。
他们之间的回忆是那么的多，那已经将近隔了十年时光的记忆，里包恩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他甚至连丝毫细节都不曾忘却过。
里包恩的心中五味陈杂，一时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世界都是黑白两色，只有那久违的青年是色彩纷呈的。
他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看了很久很久。
许久后，里包恩只是露出个讥诮的笑容，他压了压帽檐，却不由自主捏紧拳头。
“好久不见。”
他沙哑地道：“你看起来还是那么蠢。”
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前陌生的少年，迟疑半晌才弱弱地开口：“那个……你是谁啊？”
他摸了摸脑袋，露出个腼腆的笑容，“我以前见过你吗？”
里包恩：“……”
他强忍着用枪指着对方脑袋的冲动，在揍这**一顿和其他选项中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决定先做另一件事。
——也是目前最优先的事情。
里包恩深吸口气，冰封的漆黑瞳眸融化了。他柔和地注视着前面失而复得的人，缓缓张开了手。
他对自己的学生说道。
“……阿纲，欢迎回来。”
他难得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但此刻，里包恩觉得，在给对方一子弹之前，似乎还是先给一个拥抱更加合适。
——欢迎回家，我的首领。
——我的蠢学生。
（TBC）
“——你是说，沢田纲吉就在这里面对吧？”
厚重的门前，里包恩淡淡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人，语带警告，“你们最好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狱寺抹了抹唇角的血，注视着那道门的眼睛亮得慑人，就像望着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他哑声开口，“十代目就在门后。”
里包恩按捺着几乎汹涌的情绪，冰冷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狱寺低下了头，神色黯淡，沉默着一言不发。
里包恩见状，嗤笑一声，“算了，反正我大概也明白你的想法。”
“你不信任我，当然我也不信任你。”
里世界第一的杀手冷漠地开口：“如果不是这次闹得这么大，你到底还想瞒我多久？”
狱寺闭上眼，露出个苦涩的笑，“里包恩先生，抱歉……”
“我只是希望这种隐瞒不要再出现第二次。”
里包恩警告般扔下这句话，便想打开门。但当他手放在门前时，却又偏偏停住了。
“狱寺，山本。”
他看了旁边的两人一眼，强硬地道：“你们先去医疗室吧。他看到满身血的你们，会被吓到的。”
“……是，我知道了。”
狱寺低下了头。
“在伤势完全愈合之前，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
狱寺脸色骤变，他急切地想表示反对，“里包恩先生，我不能……”
山本武却中途插入，打断了他的话，“小婴儿，我清楚情况了，我会看住狱寺的。”
“希望你真的‘清楚情况’了。”
里包恩意有所指地说道。他看着逐渐消失在拐角处的两人的背影——狱寺满脸不甘，走一步恨不得回三次头——重新把视线落在门上。
他直直凝视着那扇门许久，突然就有些恍惚。
推开门之后——
就是新的世界吗？
是炼狱，还是失落的伊甸园呢？
里包恩伸出了手。他没有丝毫颤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
里包恩看见了房间里的青年。对方听到开门声，正疑惑地转过头来。
他们的视线正好撞在了一起。
一双沉黑如夜般的瞳，一双微棕色的发亮眼睛。
视线在那一瞬定格、继而交缠。
晕眩感突然涌上，令里包恩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他的耳边嗡嗡作响，无数镜头如走马观花般闪过。
……他想起了他们的初遇。想起了他为他愿意接受彩虹之子的命运。想起了他坚定地挡在他面前。想起了他对他说：“里包恩，能遇见你真的太好了。”
少年对他软绵绵、又傻乎乎地笑着：“你以后也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吧？”
他回答了——
“说什么蠢话呢，”他压了压帽檐，难为情地许诺了一句，“在你成为独当一面的首领前，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那时候的他并没有说出口，但他早已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会一直留在这个学生的身边，他不会离开。
但是——
里包恩的心跳停滞了。他又想起了他索要戒指时，少年第一次那么坚定地对他说出了拒绝的话。
他想起了那时候，少年哽咽着朝他大喊，“你不是说好了要一直留在我身边，看着我成长吗？”
他想起了那双盛满泪水、一直闪闪发亮，仿若晕开了粘稠蜂蜜的眼睛。
在那一瞬黯淡了。彻底地黯淡了下来。
是啊。在那时候——他冷漠地、推开了他的手。
推开了他最重要的学生的手。
他们之间的回忆是那么的多，那已经将近隔了十年时光的记忆，里包恩发现自己现在竟然还记得那么清楚。他甚至连丝毫细节都不曾忘却过。
里包恩的心中五味陈杂，一时间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世界都是黑白两色，只有那久违的青年是色彩纷呈的。
他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学生。看了很久很久。
许久后，里包恩只是露出个讥诮的笑容，他压了压帽檐，却不由自主捏紧拳头。
“好久不见。”
他沙哑地道：“你看起来还是那么蠢。”
沢田纲吉愣愣地看着前陌生的少年，迟疑半晌才弱弱地开口：“那个……你是谁啊？”
他摸了摸脑袋，露出个腼腆的笑容，“我以前见过你吗？”
里包恩：“……”
他强忍着用枪指着对方脑袋的冲动，在揍这**一顿和其他选项中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决定先做另一件事。
——也是目前最优先的事情。
里包恩深吸口气，冰封的漆黑瞳眸融化了。他柔和地注视着前面失而复得的人，缓缓张开了手。
他对自己的学生说道。
“……阿纲，欢迎回来。”
他难得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但此刻，里包恩觉得，在给对方一子弹之前，似乎还是先给一个拥抱更加合适。
——欢迎回家，我的首领。
——我的蠢学生。
（TBC）
我真的受不了了。
重申一次，请不要跑到我其他帖子下催更。请不要跑到我其他帖子下催更。
有些人的行为太过分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在其他贴吧发的贴下面，总是有人跑去催更。我也是人啊，我不能有自己的爱好吗？我不能玩游戏不能干其他事情吗？
更新和写文不是生活中的唯一。
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都不想再用这个贴吧号了。每次用这个号发帖都会有人来催更，无论是在哪个贴吧，无论我帖子的主题是什么。
真的太烦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会删掉所有文谢谢。我喜欢我的cp，我喜欢写文，但我不喜欢因为写文而打扰我的其他生活。
言尽于此。
以上不是玩笑。
重申一次，请不要跑到我其他帖子下催更。请不要跑到我其他帖子下催更。
有些人的行为太过分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在其他贴吧发的贴下面，总是有人跑去催更。我也是人啊，我不能有自己的爱好吗？我不能玩游戏不能干其他事情吗？
更新和写文不是生活中的唯一。
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都不想再用这个贴吧号了。每次用这个号发帖都会有人来催更，无论是在哪个贴吧，无论我帖子的主题是什么。
真的太烦了。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会删掉所有文谢谢。我喜欢我的cp，我喜欢写文，但我不喜欢因为写文而打扰我的其他生活。
言尽于此。
以上不是玩笑。
【番外】时光中的事
昏黑的斜阳连缀成一片，乌鸦在枝头不间断地叫着。沢田纲吉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的影子陪伴着他，那影子也孤零零的。
纲吉耷拉着眉眼，忧郁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山本君和狱寺君……依旧是那么奇怪。
纲吉攥紧了书包的带子，心里充满了不安与困惑。他对友人的变化感到不解，同时也满溢着担忧。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突然之间……不，也不能说突然吧，总之狱寺君和山本君慢慢对他变得冷淡起来。这一过程是渐进的，一开始纲吉并没有过多地察觉，只是有些疑惑为何这两人为何不跟他一起回家、不一起吃饭了。但当他突然发现这两人的不对劲时，狱寺君和山本君已经围在了千雪同学身边，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说了。
——为什么？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突然想起了狱寺的话。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讨厌你脸上的笑。】
【别再笑得那么虚伪了。】
纲吉缓缓地闭上了眼，他难过地抖起睫毛来。每当想起对方那刻薄的、如冰般刺人的话语，他的心就揪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肺处蔓延。蚂蚁在血管里攀爬，带来阵阵的灼痛。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在里包恩到来后，纲吉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变得坚强。但在听到狱寺的那句话时，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也恍然间意识到，原来他还是这么懦弱。
只是伙伴的一句刺耳话语，就能让他全身都战栗起来。
太疼了。
纲吉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辱骂和嘲笑。但是……让他无法习惯的，是说出这句话的人。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狱寺君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是他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他对狱寺君太自信了呢？
纲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心里的防线在对方面前完全溃不成军。他只知道，就连狱寺一个轻蔑的眼神，都能让他难受的要命。
真的……好疼。
纲吉眼眶又湿润了，他吸了吸鼻子，仰起脸，努力不让泪水钻出眼眶。他不想表现得那么狼狈。
“沢田君？”
怯生生的少年嗓音从旁边传来，纲吉吃惊地望过去，他看到了熟悉的红发少年。
眼下贴着创口贴的男孩看着他，不安道，“你是在哭吗？”
纲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啊，没有啦。炎真，好久不见了。”
古里炎真迟疑地望了一眼纲吉通红的眼眶，但很快就移开目光，没有追问的意思。
纲吉问：“你是来找千雪同学的吗？”
古里炎真的脸瞬间红了，连耳根处都染上鲜艳的色彩。提起心上人的事情，他连话都变得磕磕绊绊的。
“啊……对，我、我是来找琉璃的……”
纲吉眨了眨眼，他看着眼里全是羞怯与欢喜的古里炎真，在心里了然地想到，看来炎真果然很喜欢千雪同学啊。
纲吉是在一周前知道炎真喜欢千雪琉璃的。
炎真实在表现得太明显了。在纲吉询问对方时，他也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这件事。
【对，我喜欢琉璃。】
说着这话时的炎真，尽管脸颊通红，但眼睛却亮得慑人，就像是落着万千的星光。
【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也是我……喜欢的人。】
那一瞬的纲吉有些困惑，炎真什么时候和千雪同学成为了朋友。他之前并没见到过这两人的接触。但他很快也不去细想这个问题，只是朝古里炎真问道。
【炎真，你想向千雪同学表白吗？】
【不不不不——这个还是算了！】古里炎真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他连不迭地摇着头。
那个时候，他是这么说的。他注视着远方少女的视线很温柔，又夹杂着无尽的迷恋。
古里炎真低低地呢喃着：【我只要能在旁边看着她就足够了。】
古里炎真并没有告白的打算。但一周前的纲吉看着前方的友人，却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帮炎真一把。
——炎真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纲吉希望能看到自己的朋友得到幸福。
昏黑的斜阳连缀成一片，乌鸦在枝头不间断地叫着。沢田纲吉晃晃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他的影子陪伴着他，那影子也孤零零的。
纲吉耷拉着眉眼，忧郁地叹了口气。
今天的山本君和狱寺君……依旧是那么奇怪。
纲吉攥紧了书包的带子，心里充满了不安与困惑。他对友人的变化感到不解，同时也满溢着担忧。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突然之间……不，也不能说突然吧，总之狱寺君和山本君慢慢对他变得冷淡起来。这一过程是渐进的，一开始纲吉并没有过多地察觉，只是有些疑惑为何这两人为何不跟他一起回家、不一起吃饭了。但当他突然发现这两人的不对劲时，狱寺君和山本君已经围在了千雪同学身边，连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说了。
——为什么？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他突然想起了狱寺的话。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很讨厌你脸上的笑。】
【别再笑得那么虚伪了。】
纲吉缓缓地闭上了眼，他难过地抖起睫毛来。每当想起对方那刻薄的、如冰般刺人的话语，他的心就揪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肺处蔓延。蚂蚁在血管里攀爬，带来阵阵的灼痛。
他已经很久没哭过了。在里包恩到来后，纲吉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开始变得坚强。但在听到狱寺的那句话时，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也恍然间意识到，原来他还是这么懦弱。
只是伙伴的一句刺耳话语，就能让他全身都战栗起来。
太疼了。
纲吉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辱骂和嘲笑。但是……让他无法习惯的，是说出这句话的人。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狱寺君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是他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他对狱寺君太自信了呢？
纲吉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心里的防线在对方面前完全溃不成军。他只知道，就连狱寺一个轻蔑的眼神，都能让他难受的要命。
真的……好疼。
纲吉眼眶又湿润了，他吸了吸鼻子，仰起脸，努力不让泪水钻出眼眶。他不想表现得那么狼狈。
“沢田君？”
怯生生的少年嗓音从旁边传来，纲吉吃惊地望过去，他看到了熟悉的红发少年。
眼下贴着创口贴的男孩看着他，不安道，“你是在哭吗？”
纲吉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啊，没有啦。炎真，好久不见了。”
古里炎真迟疑地望了一眼纲吉通红的眼眶，但很快就移开目光，没有追问的意思。
纲吉问：“你是来找千雪同学的吗？”
古里炎真的脸瞬间红了，连耳根处都染上鲜艳的色彩。提起心上人的事情，他连话都变得磕磕绊绊的。
“啊……对，我、我是来找琉璃的……”
纲吉眨了眨眼，他看着眼里全是羞怯与欢喜的古里炎真，在心里了然地想到，看来炎真果然很喜欢千雪同学啊。
纲吉是在一周前知道炎真喜欢千雪琉璃的。
炎真实在表现得太明显了。在纲吉询问对方时，他也直言不讳地承认了这件事。
【对，我喜欢琉璃。】
说着这话时的炎真，尽管脸颊通红，但眼睛却亮得慑人，就像是落着万千的星光。
【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也是我……喜欢的人。】
那一瞬的纲吉有些困惑，炎真什么时候和千雪同学成为了朋友。他之前并没见到过这两人的接触。但他很快也不去细想这个问题，只是朝古里炎真问道。
【炎真，你想向千雪同学表白吗？】
【不不不不——这个还是算了！】古里炎真差点从地上跳起来，他连不迭地摇着头。
那个时候，他是这么说的。他注视着远方少女的视线很温柔，又夹杂着无尽的迷恋。
古里炎真低低地呢喃着：【我只要能在旁边看着她就足够了。】
古里炎真并没有告白的打算。但一周前的纲吉看着前方的友人，却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想帮炎真一把。
——炎真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
纲吉希望能看到自己的朋友得到幸福。
不过虽然是打算助攻，但事实上他自己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在苦思冥想了一周怎么才能帮上炎真后，纲吉发现原来他身边还有很多人也喜欢千雪同学……
比如狱寺，比如山本，比如云雀学长。
而之前纲吉没发现过半点这些人喜欢千雪同学的迹象。
这也让他有些忧郁，到底是自己太迟钝了，还是这些人表现得太隐晦了呢？
——估计还是他自己太迟钝了吧。
“炎真。”
收敛起繁杂的心思，纲吉朝前方的少年露出个笑容，“你来晚了，千雪同学已经回家了。”
“哦，是吗？”
古里炎真眸里闪过一丝失落。他朝纲吉扯出个腼腆的笑容，“谢谢你告诉我。”
“千雪同学一般都走的挺早的，如果要找她的话，你以后可以早点来。”
古里炎真用力地点了点头，朝他感激地笑了下，“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沢田君，再见。”
纲吉怔了怔，他看着飞快远去的少年，用对方估计听不到的声音回了句。
“炎真，再见。”
注视着友人缓缓消失在走道拐弯处的背影，纲吉捏紧了手指，失落地想着。
他本来还想叫炎真去他家玩的，结果炎真走的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开口。
说起来——
纲吉睫毛不自然地颤了颤，他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这一点。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炎真对他的称呼变成了沢田君？
古里炎真跑着跑着，就停下了脚步。想起刚才的对话，他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他突然有些无端的迷茫。
他跟沢田纲吉有那么熟吗？——不对，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沢田纲吉的？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近乎素未谋面的人说出自己对琉璃的心意？
为什么……看到对方哭泣的样子，他也会觉得心头闷闷的，明明早知道琉璃已经离开，却忍不住走出去以此为话题和对方搭话？
太诡异了。
告别古里炎真后，纲吉继续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怔了下，因为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骸？”
纲吉不确定地唤了声。不出他所料，靛青色的雾气散开，容貌昳丽到鬼魅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Kufufu，彭格列。”
紫发少年对他露出个一如既往的冰凉的笑容，“我从地狱的尽头回来了。”
纲吉木然：“……哦。”
面对这句听了无数次的台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接啥。最终纲吉还是决定掠过这句开场词，只是对雾守直截了当地问道。
“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六道骸挑了挑眉，“怎么，我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啊，”纲吉有些头疼，讪讪地开口，“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
“呵。”
六道骸轻哼一声，随即扯出个浸满凉意的笑，“不过我这次来找你的确是有事。”
“彭格列，库洛姆和我说了。”
他眼底转着莫测的光，语调拖得很长，“最近你身边，是不是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
纲吉迟疑了片刻，提起奇怪的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狱寺他们，“骸，你的意思是？”
“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那个女人。”
六道骸掀起唇角，“她的身上有着让我觉得恶心的气息。就像是从淤泥里滋生出的、最肮脏也最令人作呕的味道。”
“你是在说千雪同学吗？”
纲吉怔了怔，事实上他体内的超直感也在隐隐排斥着对方。但他还是觉得千雪同学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
毕竟……那是狱寺君、山本君、炎真君都喜欢着的女孩啊。
他们喜欢着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他信任着自己好友的眼光。
“骸，你大概弄错了吧，”纲吉道，“千雪同学人挺好的……”
“Kufufu，”六道骸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彭格列你别太天真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六道骸视线如蛇般扫过前方一无所知的少年，气到极点他反而笑出了声，“你知道她接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吗？”
你知道——她体内也有着彭格列的血统吗？
看着满脸懵懂的沢田纲吉，六道骸硬生生把最后一句话给咽了下去。他并不想让对方知道那么多腌脏之事。六道骸眸光冷下，只是突兀地道。
“——我所能接受的彭格列十代目只有你。”
他认可的只有沢田纲吉。
他厌恶着黑手党，但沢田纲吉是特殊的。彭格列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他愿意留下来，继续担任彭格列的雾守，也仅仅是因为沢田纲吉这个人罢了。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沢田纲吉的东西。
而那个女孩。
那个名为千雪琉璃的女孩——从第一眼看到，六道骸就有预感，她会伤害到彭格列。
六道骸的右眼里流转着血色的光。他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
“彭格列，如果你无法对她下手。”
六道骸温柔地笑了起来，字里行间却全都是黏腻的恶意，“那就由我来替你解决掉她吧。”
那是一朵纯白色的花。六道骸一直注视着这朵纯白色的花。他珍惜着、小心翼翼地浇灌着这朵花。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这朵花。
无论是谁都不行。
“啊，骸？”
纲吉一时间还理解不过来六道骸的意思，只是茫然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前方的人又化作雾气消散，而他甚至都来不及拦住对方。
他回忆起骸的话，心头满是不安，“不会吧？难道骸真的打算对千雪同学下手？”
纲吉沉默了。他觉得如果是骸的话，似乎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绝对不能让骸这么做——”
纲吉咬了咬牙，当机立断把书包扔在地上，朝感知到的骸的位置匆匆跑去。
比如狱寺，比如山本，比如云雀学长。
而之前纲吉没发现过半点这些人喜欢千雪同学的迹象。
这也让他有些忧郁，到底是自己太迟钝了，还是这些人表现得太隐晦了呢？
——估计还是他自己太迟钝了吧。
“炎真。”
收敛起繁杂的心思，纲吉朝前方的少年露出个笑容，“你来晚了，千雪同学已经回家了。”
“哦，是吗？”
古里炎真眸里闪过一丝失落。他朝纲吉扯出个腼腆的笑容，“谢谢你告诉我。”
“千雪同学一般都走的挺早的，如果要找她的话，你以后可以早点来。”
古里炎真用力地点了点头，朝他感激地笑了下，“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回去了，沢田君，再见。”
纲吉怔了怔，他看着飞快远去的少年，用对方估计听不到的声音回了句。
“炎真，再见。”
注视着友人缓缓消失在走道拐弯处的背影，纲吉捏紧了手指，失落地想着。
他本来还想叫炎真去他家玩的，结果炎真走的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开口。
说起来——
纲吉睫毛不自然地颤了颤，他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这一点。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炎真对他的称呼变成了沢田君？
古里炎真跑着跑着，就停下了脚步。想起刚才的对话，他忍不住拧起了眉头。
他突然有些无端的迷茫。
他跟沢田纲吉有那么熟吗？——不对，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沢田纲吉的？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近乎素未谋面的人说出自己对琉璃的心意？
为什么……看到对方哭泣的样子，他也会觉得心头闷闷的，明明早知道琉璃已经离开，却忍不住走出去以此为话题和对方搭话？
太诡异了。
告别古里炎真后，纲吉继续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突然怔了下，因为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
“……骸？”
纲吉不确定地唤了声。不出他所料，靛青色的雾气散开，容貌昳丽到鬼魅的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Kufufu，彭格列。”
紫发少年对他露出个一如既往的冰凉的笑容，“我从地狱的尽头回来了。”
纲吉木然：“……哦。”
面对这句听了无数次的台词，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接啥。最终纲吉还是决定掠过这句开场词，只是对雾守直截了当地问道。
“骸，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六道骸挑了挑眉，“怎么，我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啊，”纲吉有些头疼，讪讪地开口，“你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的……”
“呵。”
六道骸轻哼一声，随即扯出个浸满凉意的笑，“不过我这次来找你的确是有事。”
“彭格列，库洛姆和我说了。”
他眼底转着莫测的光，语调拖得很长，“最近你身边，是不是发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
纲吉迟疑了片刻，提起奇怪的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狱寺他们，“骸，你的意思是？”
“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那个女人。”
六道骸掀起唇角，“她的身上有着让我觉得恶心的气息。就像是从淤泥里滋生出的、最肮脏也最令人作呕的味道。”
“你是在说千雪同学吗？”
纲吉怔了怔，事实上他体内的超直感也在隐隐排斥着对方。但他还是觉得千雪同学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
毕竟……那是狱寺君、山本君、炎真君都喜欢着的女孩啊。
他们喜欢着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他信任着自己好友的眼光。
“骸，你大概弄错了吧，”纲吉道，“千雪同学人挺好的……”
“Kufufu，”六道骸冷笑着打断了他的话，“彭格列你别太天真了，你知道她是谁吗？”
六道骸视线如蛇般扫过前方一无所知的少年，气到极点他反而笑出了声，“你知道她接近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吗？”
你知道——她体内也有着彭格列的血统吗？
看着满脸懵懂的沢田纲吉，六道骸硬生生把最后一句话给咽了下去。他并不想让对方知道那么多腌脏之事。六道骸眸光冷下，只是突兀地道。
“——我所能接受的彭格列十代目只有你。”
他认可的只有沢田纲吉。
他厌恶着黑手党，但沢田纲吉是特殊的。彭格列是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
他愿意留下来，继续担任彭格列的雾守，也仅仅是因为沢田纲吉这个人罢了。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属于沢田纲吉的东西。
而那个女孩。
那个名为千雪琉璃的女孩——从第一眼看到，六道骸就有预感，她会伤害到彭格列。
六道骸的右眼里流转着血色的光。他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
“彭格列，如果你无法对她下手。”
六道骸温柔地笑了起来，字里行间却全都是黏腻的恶意，“那就由我来替你解决掉她吧。”
那是一朵纯白色的花。六道骸一直注视着这朵纯白色的花。他珍惜着、小心翼翼地浇灌着这朵花。
——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这朵花。
无论是谁都不行。
“啊，骸？”
纲吉一时间还理解不过来六道骸的意思，只是茫然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前方的人又化作雾气消散，而他甚至都来不及拦住对方。
他回忆起骸的话，心头满是不安，“不会吧？难道骸真的打算对千雪同学下手？”
纲吉沉默了。他觉得如果是骸的话，似乎真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绝对不能让骸这么做——”
纲吉咬了咬牙，当机立断把书包扔在地上，朝感知到的骸的位置匆匆跑去。
纲吉匆忙地小跑过去，到的时候他已然气喘吁吁。而映入眼中的场景却令他心口骤停。
这是……
纲吉瞳孔缩紧，他无措地望着前方。
他看到骸和狱寺君对峙着。而狱寺君已经伤痕累累。
是的，这两人就是在对峙着。
狱寺隼人保护着身后的千雪琉璃，愤怒而冰冷地对六道骸大喊，“我早就知道你这家伙不能信任！”
“Kufufu，”六道骸冷笑起来，“你才令我感到可笑，没想到你的忠诚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摸着自己的右眼，话语残忍而冷酷，“狱寺隼人，让开，不然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不会让你碰千雪小姐一根头发的。”
狱寺隼人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祖母绿般的眼里燃着决绝与固执的火焰，“要想伤害千雪小姐，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吧！”
他柔和地扫过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孩，温声道：“千雪小姐，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六道骸森冷地眯起眼，“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反正不过是条背主的犬罢了。”
眼看着那三叉戟就要刺下，沢田纲吉心口一悸，橙色火焰从头顶燃起。他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挡在狱寺隼人的前方，接住了那把三叉戟。
“停手吧，骸。”
六道骸身后燃起了更为狂躁的靛青色火焰，他气极反笑，“你要保护他？彭格列，你要保护一个背叛了你的人？”
纲吉毫不犹豫地，坚定地道：“狱寺君没有背叛我。他一直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他从来没有把狱寺君当成过手下，他一直把狱寺君当成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之间，又谈何背叛呢？
只是现在，狱寺君有了更在乎的人罢了。这件事情让纲吉感到难过，但他依旧把对方当成朋友。
尽管他不知道，狱寺君是否还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六道骸眸底尽是寒霜，他的口吻糟糕异常，“彭格列，虽然一直知道你很愚蠢，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蠢到这种地步。”
“真是蠢到——让我觉得可笑。”
六道骸似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般，就连手背都蹦出青筋。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但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彭格列，让开。让我杀了她。”
“我不会让开的。”
纲吉手套上燃起火焰，他沉声道，“骸，离开吧，我不想与你为敌。”
“行——”
六道骸眸色一片森冷，整个人情绪沉至冰点。
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再度重复了一遍，“彭格列，你真是愚蠢到让我觉得可笑。”
纲吉皱起眉头，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心理准备。但下一瞬，眼前的人的身影就化作一片雾气，被风所吹散了。
纲吉心一松，也从死气模式退了出来。
……即使气到极致，骸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纲吉抿了抿唇，看着前方的空地，突然心底就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他想，他之后还是找个机会和对方道声歉比较好。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是狱寺君。
纲吉转过身，有些急切地朝狱寺隼人关心道，“狱寺君，你没事吧？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不要在那里假好心了。”
迎接纲吉的，是狱寺隼人似淬着寒冰的话语。他警惕地望来，“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今天又是你联合六道骸演的一出戏？”
狱寺隼人冷笑一声，不屑道，“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六道骸的，但如果你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感恩戴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早就看穿了你那虚伪的面孔，真是令人作呕。”
如剑般锋利的话语刺入纲吉的心脏，一时间他几乎动弹不得。
然后他被推开了。
被他所想要保护的伙伴，给推倒在了地上。
“别再白费功夫了。”
狱寺隼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抹去唇边的血。他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地道。
“我只会感觉恶心，我不可能对你有半点好感的。”
夕阳彻底地坠落了。像个巨大的咸蛋黄融化在地平线上。
一切都在阴影里变得模糊不清。
纲吉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狱寺隼人踉跄着却殷勤搀扶着千雪琉璃的背影。
千雪琉璃迟疑着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然后就漠然地扭过了头。
纲吉只是默默地看着，一直一直看着。他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半晌之后，他只是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他想自己应该是疼的。
他的心脏也还跳动着。
为什么他却连难受与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呢？
他只觉得麻木。麻木在血肉里不断蔓延着。
“没事的。”
纲吉垂下眉眼，缓缓、缓缓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
他喉结鼓动着，极轻极轻地自语着：“……我已经习惯了。”
就算现在还没完全习惯，他相信他也早晚会习惯的。就像没遇到里包恩前一样。
（END）
这是……
纲吉瞳孔缩紧，他无措地望着前方。
他看到骸和狱寺君对峙着。而狱寺君已经伤痕累累。
是的，这两人就是在对峙着。
狱寺隼人保护着身后的千雪琉璃，愤怒而冰冷地对六道骸大喊，“我早就知道你这家伙不能信任！”
“Kufufu，”六道骸冷笑起来，“你才令我感到可笑，没想到你的忠诚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摸着自己的右眼，话语残忍而冷酷，“狱寺隼人，让开，不然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不会让你碰千雪小姐一根头发的。”
狱寺隼人毫不犹豫地说道，他祖母绿般的眼里燃着决绝与固执的火焰，“要想伤害千雪小姐，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吧！”
他柔和地扫过身后瑟瑟发抖的女孩，温声道：“千雪小姐，别怕，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六道骸森冷地眯起眼，“那我就先杀了你吧。”
“反正不过是条背主的犬罢了。”
眼看着那三叉戟就要刺下，沢田纲吉心口一悸，橙色火焰从头顶燃起。他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挡在狱寺隼人的前方，接住了那把三叉戟。
“停手吧，骸。”
六道骸身后燃起了更为狂躁的靛青色火焰，他气极反笑，“你要保护他？彭格列，你要保护一个背叛了你的人？”
纲吉毫不犹豫地，坚定地道：“狱寺君没有背叛我。他一直是我很重要的朋友。”
他从来没有把狱寺君当成过手下，他一直把狱寺君当成最重要的朋友。
朋友之间，又谈何背叛呢？
只是现在，狱寺君有了更在乎的人罢了。这件事情让纲吉感到难过，但他依旧把对方当成朋友。
尽管他不知道，狱寺君是否还愿意和他成为朋友……？
六道骸眸底尽是寒霜，他的口吻糟糕异常，“彭格列，虽然一直知道你很愚蠢，但我没想到你竟然能蠢到这种地步。”
“真是蠢到——让我觉得可笑。”
六道骸似是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般，就连手背都蹦出青筋。他阴恻恻地笑了起来，但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温度，“彭格列，让开。让我杀了她。”
“我不会让开的。”
纲吉手套上燃起火焰，他沉声道，“骸，离开吧，我不想与你为敌。”
“行——”
六道骸眸色一片森冷，整个人情绪沉至冰点。
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再度重复了一遍，“彭格列，你真是愚蠢到让我觉得可笑。”
纲吉皱起眉头，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心理准备。但下一瞬，眼前的人的身影就化作一片雾气，被风所吹散了。
纲吉心一松，也从死气模式退了出来。
……即使气到极致，骸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纲吉抿了抿唇，看着前方的空地，突然心底就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他想，他之后还是找个机会和对方道声歉比较好。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的是狱寺君。
纲吉转过身，有些急切地朝狱寺隼人关心道，“狱寺君，你没事吧？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不要在那里假好心了。”
迎接纲吉的，是狱寺隼人似淬着寒冰的话语。他警惕地望来，“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今天又是你联合六道骸演的一出戏？”
狱寺隼人冷笑一声，不屑道，“倒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六道骸的，但如果你要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感恩戴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我早就看穿了你那虚伪的面孔，真是令人作呕。”
如剑般锋利的话语刺入纲吉的心脏，一时间他几乎动弹不得。
然后他被推开了。
被他所想要保护的伙伴，给推倒在了地上。
“别再白费功夫了。”
狱寺隼人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抹去唇边的血。他一字一句、面无表情地道。
“我只会感觉恶心，我不可能对你有半点好感的。”
夕阳彻底地坠落了。像个巨大的咸蛋黄融化在地平线上。
一切都在阴影里变得模糊不清。
纲吉呆呆地坐在原地，看着狱寺隼人踉跄着却殷勤搀扶着千雪琉璃的背影。
千雪琉璃迟疑着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然后就漠然地扭过了头。
纲吉只是默默地看着，一直一直看着。他看着两人消失在自己面前。
半晌之后，他只是伸出手捂住自己的心脏。
他想自己应该是疼的。
他的心脏也还跳动着。
为什么他却连难受与疼痛都感受不到了呢？
他只觉得麻木。麻木在血肉里不断蔓延着。
“没事的。”
纲吉垂下眉眼，缓缓、缓缓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僵硬笑容。
他喉结鼓动着，极轻极轻地自语着：“……我已经习惯了。”
就算现在还没完全习惯，他相信他也早晚会习惯的。就像没遇到里包恩前一样。
（END）
那个，上一条反应可能有些过激了，但当时的我真的在气头上，请大家不要介意
大家催更其实我也不介意的，我介意的是在其他地方催更。你们要催更可以随便在这个贴里催更。每一条评论我都是看的，也很谢谢你们的留评。你们的评论曾给我带来过力量。但我不希望有人在我其他不相关的帖子下催更，因为在我看来同人就是同人，和我的其他生活是两个领域，我不希望这两个领域牵扯在一起。
如果这番话给你们造成了困扰，那么非常不好意思。
看了上次话后的很多留言，我真的觉得心底暖暖的。真的非常非常感谢支持我的每一个人。爱你们，啾咪。
还有就是大家看了这章也千万别怪狱寺，他只是把玛丽苏当成了纲吉罢了。而他现在之所以这么防备纲吉，是因为情感尚未交换前，他和玛丽苏间产生过一些矛盾，那些纠葛让他极度厌恶玛丽苏。
这章的事就是之前第6章里，69揭的那段59的伤疤。
【第6章原文】
【“还有你，狱寺隼人——”
六道骸话锋一转，指向了旁边站着的狱寺，唇角的弧度冰冷而讥诮，“那个时候你推开他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狱寺隼人脸色骤然发白，碧眸猛烈地晃动着。
“哦，让我想一下，”六道骸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就那样叹息着、撕开了最刻骨铭心的伤疤，“好像你是推开了他，对他说恶心吧？在他想要保护你的时候，你对他这么说了——”】
以上这段就是在指这篇的事情啦hhhh其实六道骸那时候没有真的离开，他看完了全程，但太气了所以不愿意出现在纲吉面前
考试中忍不住摸鱼，最近真的好忙啊，事情超级多
本文不坑不坑不坑。请大家放心吧，也请各位别在其他地方催更。
我继续复习去啦
大家再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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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的事就是之前第6章里，69揭的那段59的伤疤。
【第6章原文】
【“还有你，狱寺隼人——”
六道骸话锋一转，指向了旁边站着的狱寺，唇角的弧度冰冷而讥诮，“那个时候你推开他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狱寺隼人脸色骤然发白，碧眸猛烈地晃动着。
“哦，让我想一下，”六道骸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就那样叹息着、撕开了最刻骨铭心的伤疤，“好像你是推开了他，对他说恶心吧？在他想要保护你的时候，你对他这么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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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沢田纲吉迟疑地看着前面的人。
那少年年岁很轻，相貌俊秀，看上去顶多十来岁的样子，一身西装穿得有模有样，头上还带着顶黑色帽子。
对方的态度自然而又亲昵，就像他们是老熟人一般。但是——沢田纲吉绞尽脑汁地从大脑里搜索，都翻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的人。
于是他再度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好意思，你以前认识我吗？”
少年嘴角的笑僵住了，他的语气很瘆人，“你说呢？”
“可是我对你没有印象……对了！”
纲吉瞪圆眼睛，就像反应过来了似的，拍掌恍然道，“你是十年后的我的熟人对吧？抱歉啊，我其实是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因为十年后火箭炮出了故障，所以不得不停留在这里……”
那少年：“……”
他抽了抽唇角，努力克制住一脚踹上去的冲动：“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蠢吗？我当然看得出你是十年前的沢田纲吉。”
他沉下声音，眸子也黑漆漆的，“我认识的自然就是我眼前的你，蠢纲。”
纲吉更茫然了。他疑惑地拧起了眉头，视线停留在对方颊边微卷的鬓毛之上。这鬓毛让他感到非常熟悉。
说起来，那句蠢纲也很熟悉……这身打扮他似乎也见过很多次。
这些特征都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难道……
纲吉瞳孔骤缩，心里冒出个悚然的猜测，他忍不住失声惊呼道：“难道——你是里包恩的哥哥吗？”
少年：“…………”他捏紧手中的枪，眼神阴恻恻的，面上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可能吗，蠢纲？”
“诶，不是吗？”
纲吉越发愕然了，他惊疑不定地再度开口：“莫非你是里包恩的爸爸？”
少年：“………………”在沉默许久后，他忍无可忍地骂道：“你这**，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也不是吗？”纲吉茫然地睁大眼，“那你是谁？”
里包恩深吸口气，眼睛眯起。他朝纲吉短暂地颔了颔首，示意对方出门，意简言赅地开口：“总之，你先跟我走。”
说完，他就径直转过身，往外走去。
纲吉并不知道这黑衣少年是谁，但对方身上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那熟悉的强势态度，让他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地跟了上去。
“所以，”在迈出房门的那一瞬间，纲吉盯着那黑色的背影，忍不住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他咽了口口水，感觉喉咙微干，像有火燎过一般。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有些忐忑，却又有些期待起来。
也许沢田纲吉心里已经模模糊糊有了答案。他只是在等待确认。
——或者说，他渴望得到确认。
少年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身，漫不经心地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微微翘起唇角，“里包恩。”
啊，果然。
终于得到了答案，纲吉有种心中大石落地的恍惚感，他突兀地感到安心起来。未知的情绪在四肢百骸内发酵，让他眼眶都微微泛酸。
“……是里包恩啊。”
他注视着前面少年的背影。并不高大，在他眼底却很巍峨。他很清楚对方到底有多么强大。
“啊，是里包恩啊。”
纲吉木讷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本就不是口齿伶俐的人，而此刻唇舌变得格外笨拙起来。他想问对方为什么会长大，想问对方这些年遇到了什么。
想问……里包恩还记得他吗？
他有很多话想问，但他现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讷讷地不停重复这句话。
“是里包恩……”
是里包恩啊。
真是……久违了。
纲吉的身体如树叶般抖动着，他忍不住摸了摸右手的中指，那里现在正空空如也。
他想起了刚离开并盛到东京的时候，早上起床时他总会无意义地大喊一句“里包恩你又这么早弄醒我”。或是下楼吃早饭时疑惑地询问妈妈“里包恩怎么不在”。
他总是能听到里包恩的声音，那奶声奶气的嘲弄，或是严厉的叱责。然后情不自禁地叫着里包恩的名字回过头去。
但映入他眼底的往往只有空气，充斥在心中的也只余失落。
里包恩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这是沢田纲吉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的事实。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里包恩的存在。而在他终于习惯了里包恩的存在后，对方却不在了。
于是纲吉不得不用更漫长的时间去抹消自己生命里里包恩的烙印，一点点、硬生生地逼自己去再次习惯没有里包恩的人生。
而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习惯。
“……是里包恩啊。”
纲吉再度轻轻呢喃着这句话。他低头望着对方的影子，那影子黑漆漆的，被阳光拖得很长。他愣神地盯着那影子许久许久，半晌后忍不住扯开唇角，露出个傻乎乎的笑。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对方的脚步。他踩着里包恩的影子，步伐是许久未有过的轻松加安心。
因为这是里包恩啊。
纲吉在心底默默地想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这未知的环境里，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但他只要知道眼前的人是里包恩就足够了。
……因为这是里包恩，所以纲吉从来不会有丝毫迟疑。
走到半路上，纲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询问对方。于是纲吉摸着脑袋，疑惑地问道：“对了，里包恩，你要带我去哪里？”
里包恩半侧过身，眸色莫测。他缓缓地开口，语气琢磨不透：“阿纲，你不想见见其他人吗？”
纲吉愣住了，“诶？”
沢田纲吉迟疑地看着前面的人。
那少年年岁很轻，相貌俊秀，看上去顶多十来岁的样子，一身西装穿得有模有样，头上还带着顶黑色帽子。
对方的态度自然而又亲昵，就像他们是老熟人一般。但是——沢田纲吉绞尽脑汁地从大脑里搜索，都翻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的人。
于是他再度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不好意思，你以前认识我吗？”
少年嘴角的笑僵住了，他的语气很瘆人，“你说呢？”
“可是我对你没有印象……对了！”
纲吉瞪圆眼睛，就像反应过来了似的，拍掌恍然道，“你是十年后的我的熟人对吧？抱歉啊，我其实是十年前的沢田纲吉，因为十年后火箭炮出了故障，所以不得不停留在这里……”
那少年：“……”
他抽了抽唇角，努力克制住一脚踹上去的冲动：“你以为我像你那么蠢吗？我当然看得出你是十年前的沢田纲吉。”
他沉下声音，眸子也黑漆漆的，“我认识的自然就是我眼前的你，蠢纲。”
纲吉更茫然了。他疑惑地拧起了眉头，视线停留在对方颊边微卷的鬓毛之上。这鬓毛让他感到非常熟悉。
说起来，那句蠢纲也很熟悉……这身打扮他似乎也见过很多次。
这些特征都让他想起了某个人。
难道……
纲吉瞳孔骤缩，心里冒出个悚然的猜测，他忍不住失声惊呼道：“难道——你是里包恩的哥哥吗？”
少年：“…………”他捏紧手中的枪，眼神阴恻恻的，面上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可能吗，蠢纲？”
“诶，不是吗？”
纲吉越发愕然了，他惊疑不定地再度开口：“莫非你是里包恩的爸爸？”
少年：“………………”在沉默许久后，他忍无可忍地骂道：“你这**，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也不是吗？”纲吉茫然地睁大眼，“那你是谁？”
里包恩深吸口气，眼睛眯起。他朝纲吉短暂地颔了颔首，示意对方出门，意简言赅地开口：“总之，你先跟我走。”
说完，他就径直转过身，往外走去。
纲吉并不知道这黑衣少年是谁，但对方身上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那熟悉的强势态度，让他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地跟了上去。
“所以，”在迈出房门的那一瞬间，纲吉盯着那黑色的背影，忍不住再次发问，“你……到底是谁？”
他咽了口口水，感觉喉咙微干，像有火燎过一般。心脏突然跳得很快，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有些忐忑，却又有些期待起来。
也许沢田纲吉心里已经模模糊糊有了答案。他只是在等待确认。
——或者说，他渴望得到确认。
少年的脚步顿住了，他回过身，漫不经心地压了压自己的帽檐，微微翘起唇角，“里包恩。”
啊，果然。
终于得到了答案，纲吉有种心中大石落地的恍惚感，他突兀地感到安心起来。未知的情绪在四肢百骸内发酵，让他眼眶都微微泛酸。
“……是里包恩啊。”
他注视着前面少年的背影。并不高大，在他眼底却很巍峨。他很清楚对方到底有多么强大。
“啊，是里包恩啊。”
纲吉木讷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本就不是口齿伶俐的人，而此刻唇舌变得格外笨拙起来。他想问对方为什么会长大，想问对方这些年遇到了什么。
想问……里包恩还记得他吗？
他有很多话想问，但他现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讷讷地不停重复这句话。
“是里包恩……”
是里包恩啊。
真是……久违了。
纲吉的身体如树叶般抖动着，他忍不住摸了摸右手的中指，那里现在正空空如也。
他想起了刚离开并盛到东京的时候，早上起床时他总会无意义地大喊一句“里包恩你又这么早弄醒我”。或是下楼吃早饭时疑惑地询问妈妈“里包恩怎么不在”。
他总是能听到里包恩的声音，那奶声奶气的嘲弄，或是严厉的叱责。然后情不自禁地叫着里包恩的名字回过头去。
但映入他眼底的往往只有空气，充斥在心中的也只余失落。
里包恩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这是沢田纲吉花了很长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的事实。
他用了很长时间才适应里包恩的存在。而在他终于习惯了里包恩的存在后，对方却不在了。
于是纲吉不得不用更漫长的时间去抹消自己生命里里包恩的烙印，一点点、硬生生地逼自己去再次习惯没有里包恩的人生。
而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习惯。
“……是里包恩啊。”
纲吉再度轻轻呢喃着这句话。他低头望着对方的影子，那影子黑漆漆的，被阳光拖得很长。他愣神地盯着那影子许久许久，半晌后忍不住扯开唇角，露出个傻乎乎的笑。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跟上了对方的脚步。他踩着里包恩的影子，步伐是许久未有过的轻松加安心。
因为这是里包恩啊。
纲吉在心底默默地想着。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在这未知的环境里，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
但他只要知道眼前的人是里包恩就足够了。
……因为这是里包恩，所以纲吉从来不会有丝毫迟疑。
走到半路上，纲吉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询问对方。于是纲吉摸着脑袋，疑惑地问道：“对了，里包恩，你要带我去哪里？”
里包恩半侧过身，眸色莫测。他缓缓地开口，语气琢磨不透：“阿纲，你不想见见其他人吗？”
纲吉愣住了，“诶？”
37.
——你不想见见其他人吗？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会议室里一片敞亮。纲吉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隔着透明的玻璃望着窗外。
这边天气尚还有些阴沉，乌云堆积在一起，黑压压的。纲吉轻呵出口气，水雾便浮现在透明色的玻璃上。他伸出食指，胡乱在水雾上画起来。
他并不专注，心思完全没在眼前，也不知道自己在涂抹些什么。他只是无意识地动作着。
纲吉又回忆起了里包恩的话。
——你不想见见其他人吗？
如果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
纲吉非常渴望再度见到自己的伙伴们。十年后的大家，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但是——他却无端又有点近乡情怯。他不敢，也畏惧着见到其他人。
他还记得最后一面时其他人的态度。……纲吉不想再看到那样冷淡的目光了。
所以面对里包恩的问题，纲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而里包恩可能也看出了他心中的迟疑，对他说。
“不会再那样了。”
里包恩的声音低沉却又笃定，眸光里晃动着细碎的光，他又重复了一遍，如立下誓言般，“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哦。”
那时候的纲吉一瞬不瞬地注视里包恩许久，然后他轻轻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嗯，我想。”
他起初的声音很小，但慢慢变得大起来，“我想再见到其他人。”
无论经过再久的岁月，他们始终是纲吉所重视的伙伴。
纲吉想再见到他们。
——这就是纲吉的答案。
于是纲吉被里包恩带到了这间会议室来。对方勒令他在此等候，虽然仍旧搞不清情况，但纲吉还是乖乖地应了声。
然后里包恩就出去了，只留下纲吉一个人在会议室里。
所以，接下来会见到其他人吗？
纲吉喉结微微鼓动着，他的心越跳越快。按捺不住的渴望、焦躁和胆怯等情绪开始蔓延，让他的思维被搅成乱七八糟的毛线团。
会见到谁呢？
他的心跳的太快了，纲吉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而在这时，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了，不客气的微凉语声响起。
“阿尔克巴雷诺，你把我叫过来的理由是——”
话语戛然而止。纲吉眨了眨眼，立刻往门口看去，然后他看到了熟悉的高挑身影。
靛青色发的男子正倚在门边，当看清会议室内的景象后，他唇角原本那讥诮的笑容尽数消失，神色如一潭死水般沉静深湛。
纲吉微微失神，这是……骸？
六道骸静静地看着门内的景象，情绪并不激动，也不高昂，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只是平静中又掺杂着几分冷淡与厌倦。
“你又出现了。”
他只是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不想见见其他人吗？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会议室里一片敞亮。纲吉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隔着透明的玻璃望着窗外。
这边天气尚还有些阴沉，乌云堆积在一起，黑压压的。纲吉轻呵出口气，水雾便浮现在透明色的玻璃上。他伸出食指，胡乱在水雾上画起来。
他并不专注，心思完全没在眼前，也不知道自己在涂抹些什么。他只是无意识地动作着。
纲吉又回忆起了里包恩的话。
——你不想见见其他人吗？
如果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
纲吉非常渴望再度见到自己的伙伴们。十年后的大家，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但是——他却无端又有点近乡情怯。他不敢，也畏惧着见到其他人。
他还记得最后一面时其他人的态度。……纲吉不想再看到那样冷淡的目光了。
所以面对里包恩的问题，纲吉陷入了久久的沉默。而里包恩可能也看出了他心中的迟疑，对他说。
“不会再那样了。”
里包恩的声音低沉却又笃定，眸光里晃动着细碎的光，他又重复了一遍，如立下誓言般，“那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哦。”
那时候的纲吉一瞬不瞬地注视里包恩许久，然后他轻轻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嗯，我想。”
他起初的声音很小，但慢慢变得大起来，“我想再见到其他人。”
无论经过再久的岁月，他们始终是纲吉所重视的伙伴。
纲吉想再见到他们。
——这就是纲吉的答案。
于是纲吉被里包恩带到了这间会议室来。对方勒令他在此等候，虽然仍旧搞不清情况，但纲吉还是乖乖地应了声。
然后里包恩就出去了，只留下纲吉一个人在会议室里。
所以，接下来会见到其他人吗？
纲吉喉结微微鼓动着，他的心越跳越快。按捺不住的渴望、焦躁和胆怯等情绪开始蔓延，让他的思维被搅成乱七八糟的毛线团。
会见到谁呢？
他的心跳的太快了，纲吉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而在这时，门悄无声息地被推开了，不客气的微凉语声响起。
“阿尔克巴雷诺，你把我叫过来的理由是——”
话语戛然而止。纲吉眨了眨眼，立刻往门口看去，然后他看到了熟悉的高挑身影。
靛青色发的男子正倚在门边，当看清会议室内的景象后，他唇角原本那讥诮的笑容尽数消失，神色如一潭死水般沉静深湛。
纲吉微微失神，这是……骸？
六道骸静静地看着门内的景象，情绪并不激动，也不高昂，而是出人意料的平静。只是平静中又掺杂着几分冷淡与厌倦。
“你又出现了。”
他只是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38.
“他又出现了。”
库洛姆推开门，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的心难过地揪了起来，酸涩在血液里流淌开来。
她咬了咬舌尖，微苦。
库洛姆不忍地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男人很瘦，骨节嶙峋地凸起，十分瘦削。他半闭着眼，脸色苍白，就像浸水许久近乎腐烂的纸。
……骸大人又瘦了。
库洛姆难过地想着。她不想看到这样的骸大人，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这样的骸大人，隐约间让她想起了刚出复仇者监狱时的对方，同样的死气沉沉，同样的虚弱阴冷。
那时候她看着对方在水中沉沉浮浮，如乱蟒般的黑色锁链穿过四肢。冰冷到不见天日的森寒监狱里，紫色的发如散落的海藻般飞舞跳跃。
那唇色也是青紫的，他闭着眼，就像是沉溺在水中的鬼魅。明明瘦削阴冷，却又透着病态的美，摄人心魂。
然后水中的少年睁开了眼。一只眼睛鲜红的像血，一只眼睛冷漠的像冰。但当时的库洛姆，却能从那双眼的最深处里看到光。
很些微的光，但依旧是存在着的。
只是现在……
库洛姆唇紧紧抿着，现在那光已经不在了。
她在骸大人的眼里，连丝毫的光都窥探不到了。
自从三年前大家的记忆恢复后，骸大人便一直是这个状态。
“他又出现了。”
床上的男人再度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的声音飘忽得像一场梦，“我又看见他了。”
库洛姆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僵硬地道：“是，是吗……”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他似是看着前方，又似是什么都没看着。
“我又看见他了——然后——”
六道骸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神经质而又瘆人，“……我又杀了他啊。”
库洛姆心一颤，她感到了钝钝的疼。她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感受，还是在替骸大人感到难过。
人的情感阈值是有限的。当痛楚到达一定境界后，就只剩下无尽的麻木。
“库洛姆，我又杀了他啊。”
床上的六道骸不停地笑着，他笑得很开心，全身都不住抖动着，苍白的唇也染上了血色。
他的话语甚至带着些亲昵，就像对着情人的耳语，“……我又杀了他一次呢。”
笑着笑着，六道骸的声音却又突兀低了下去。他掀起唇角，眸底是刻骨而缠绵的恨意。
“为什么，我都杀了他这么多次……他还是要出现啊。”
六道骸的声音轻若梦呓，“明明我并不想看到他。为什么他总是要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库洛姆眼眶微微泛红，她移开了视线。
骸大人，因为这就是你的梦啊。
即使你不愿意承认，但你的梦早已暴露出了你的内心想法。
——那是你的梦。即使醒来再多次，即使知道是虚幻，依旧会憧憬着、会寻觅着的梦。
是你的光，也是你的梦啊。
库洛姆离开六道骸房间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她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无星无月，天空一片漆黑。
她回到了办公室。
在雾守岚守携手叛逃的事件发生后，骸大人就不再处理公务了。雾之守护者的公文，全都交由库洛姆来处理。
库洛姆坐回办公桌前，正拿起笔，就听到了脚步声。
“犬，是你啊。”
她朝走来的人勾起个勉强的笑。
犬注意到了库洛姆微红的眼角，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朝对方努了努嘴，“你今天一直窝在办公室里，还没吃过东西吧，我给你带了点饭。”
库洛姆接过犬手中的饭盒，有些意外，“这是便当？”
“对。”
“有些意外，好久没看到过了。”库洛姆怀念地笑了下，在意大利很少看到日式便当。
她打开饭盒，拿起筷子。饭盒内的米粒饱满晶莹，蔬菜也鲜嫩得如同碧玉，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但库洛姆凝视着这便当许久，却突兀地开口。
“犬，你还记得，Boss以前也给我们送过饭吗？”
犬偏过了头，“……切，那个人吗？”
库洛姆眸色温暖，回想起很久很久的事情，还是会令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那时候Boss送的便当很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之一了。”
犬不想再让对方说下去了，他知道这是库洛姆的伤口，于是他粗暴地打断道：“别说了，你快吃吧。”
“嗯。”
背对着犬的视线，库洛姆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她回忆着舌尖曾经辗转过的味道。
不一样，不一样。
她记忆中Boss的菜是温暖的，即使已经被放的凉了，但吃在她心底却仍是暖融融的。
但为什么……眼前的便当，却这么苦涩。苦涩到让她都哭出来了呢？
泪水情不自禁地从眼中坠落，一滴一滴地落在饭盒里。库洛姆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如断线般的珠子般不停往下跌。她无声地抽泣起来。
“Boss，Boss……”
她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轻不可闻地自语着，“能遇见您真是太好了。”
库洛姆想起了那个印在颊边的吻，想起了那个晴朗而温柔的笑。她拿着筷子的手不断摇晃着，眼前已然一片泪眼婆娑。
“Boss……”
她极力忍耐，但最后还是彻底泣不成声。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在犬惊慌的眼光中，库洛姆不断哽咽着，细碎地低语，“我和骸大人……都好想你啊……”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骸大人第一次对她提起，说他在梦中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时候的库洛姆很不解，问骸大人为什么要杀死Boss。
她知道的。她知道骸大人虽然不愿意说出来，但和她一样，日夜思念着那个人。思念到快要发狂。
她得到的只有一个答案。
骸大人笑着告诉她，在梦中待的久了，会混淆梦和现实的界限的。
那笑容很好看，却让库洛姆情不自禁地哭出了声。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哭，但她却抑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啊，是啊。
在梦中待的久了，会混淆梦和现实的界限的。
他们是幻术师，他们是最明白这点的人。
梦和现实完全是两个世界。沉溺在梦中只不过是虚假的自我欺骗罢了。
他们本应是……最明白这点的，才对啊。
但是为什么。他们却又忍不住会去奢求，那遥不可及的梦呢？
（TBC）
才发现前面的被吞了，重新发一下
吞得好厉害Otz
“他又出现了。”
库洛姆推开门，第一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她的心难过地揪了起来，酸涩在血液里流淌开来。
她咬了咬舌尖，微苦。
库洛姆不忍地看着床上的人。
床上的男人很瘦，骨节嶙峋地凸起，十分瘦削。他半闭着眼，脸色苍白，就像浸水许久近乎腐烂的纸。
……骸大人又瘦了。
库洛姆难过地想着。她不想看到这样的骸大人，却又无法移开视线。
这样的骸大人，隐约间让她想起了刚出复仇者监狱时的对方，同样的死气沉沉，同样的虚弱阴冷。
那时候她看着对方在水中沉沉浮浮，如乱蟒般的黑色锁链穿过四肢。冰冷到不见天日的森寒监狱里，紫色的发如散落的海藻般飞舞跳跃。
那唇色也是青紫的，他闭着眼，就像是沉溺在水中的鬼魅。明明瘦削阴冷，却又透着病态的美，摄人心魂。
然后水中的少年睁开了眼。一只眼睛鲜红的像血，一只眼睛冷漠的像冰。但当时的库洛姆，却能从那双眼的最深处里看到光。
很些微的光，但依旧是存在着的。
只是现在……
库洛姆唇紧紧抿着，现在那光已经不在了。
她在骸大人的眼里，连丝毫的光都窥探不到了。
自从三年前大家的记忆恢复后，骸大人便一直是这个状态。
“他又出现了。”
床上的男人再度重复了一遍这句话，他的声音飘忽得像一场梦，“我又看见他了。”
库洛姆不知道该回什么，只能僵硬地道：“是，是吗……”
床上的人睁开了眼。他似是看着前方，又似是什么都没看着。
“我又看见他了——然后——”
六道骸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神经质而又瘆人，“……我又杀了他啊。”
库洛姆心一颤，她感到了钝钝的疼。她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感受，还是在替骸大人感到难过。
人的情感阈值是有限的。当痛楚到达一定境界后，就只剩下无尽的麻木。
“库洛姆，我又杀了他啊。”
床上的六道骸不停地笑着，他笑得很开心，全身都不住抖动着，苍白的唇也染上了血色。
他的话语甚至带着些亲昵，就像对着情人的耳语，“……我又杀了他一次呢。”
笑着笑着，六道骸的声音却又突兀低了下去。他掀起唇角，眸底是刻骨而缠绵的恨意。
“为什么，我都杀了他这么多次……他还是要出现啊。”
六道骸的声音轻若梦呓，“明明我并不想看到他。为什么他总是要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库洛姆眼眶微微泛红，她移开了视线。
骸大人，因为这就是你的梦啊。
即使你不愿意承认，但你的梦早已暴露出了你的内心想法。
——那是你的梦。即使醒来再多次，即使知道是虚幻，依旧会憧憬着、会寻觅着的梦。
是你的光，也是你的梦啊。
库洛姆离开六道骸房间时，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她看了眼窗外的天空，无星无月，天空一片漆黑。
她回到了办公室。
在雾守岚守携手叛逃的事件发生后，骸大人就不再处理公务了。雾之守护者的公文，全都交由库洛姆来处理。
库洛姆坐回办公桌前，正拿起笔，就听到了脚步声。
“犬，是你啊。”
她朝走来的人勾起个勉强的笑。
犬注意到了库洛姆微红的眼角，他无声地叹了口气，朝对方努了努嘴，“你今天一直窝在办公室里，还没吃过东西吧，我给你带了点饭。”
库洛姆接过犬手中的饭盒，有些意外，“这是便当？”
“对。”
“有些意外，好久没看到过了。”库洛姆怀念地笑了下，在意大利很少看到日式便当。
她打开饭盒，拿起筷子。饭盒内的米粒饱满晶莹，蔬菜也鲜嫩得如同碧玉，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但库洛姆凝视着这便当许久，却突兀地开口。
“犬，你还记得，Boss以前也给我们送过饭吗？”
犬偏过了头，“……切，那个人吗？”
库洛姆眸色温暖，回想起很久很久的事情，还是会令她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那时候Boss送的便当很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之一了。”
犬不想再让对方说下去了，他知道这是库洛姆的伤口，于是他粗暴地打断道：“别说了，你快吃吧。”
“嗯。”
背对着犬的视线，库洛姆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她回忆着舌尖曾经辗转过的味道。
不一样，不一样。
她记忆中Boss的菜是温暖的，即使已经被放的凉了，但吃在她心底却仍是暖融融的。
但为什么……眼前的便当，却这么苦涩。苦涩到让她都哭出来了呢？
泪水情不自禁地从眼中坠落，一滴一滴地落在饭盒里。库洛姆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如断线般的珠子般不停往下跌。她无声地抽泣起来。
“Boss，Boss……”
她用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轻不可闻地自语着，“能遇见您真是太好了。”
库洛姆想起了那个印在颊边的吻，想起了那个晴朗而温柔的笑。她拿着筷子的手不断摇晃着，眼前已然一片泪眼婆娑。
“Boss……”
她极力忍耐，但最后还是彻底泣不成声。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在犬惊慌的眼光中，库洛姆不断哽咽着，细碎地低语，“我和骸大人……都好想你啊……”
她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骸大人第一次对她提起，说他在梦中见到了那个人。
那个时候的库洛姆很不解，问骸大人为什么要杀死Boss。
她知道的。她知道骸大人虽然不愿意说出来，但和她一样，日夜思念着那个人。思念到快要发狂。
她得到的只有一个答案。
骸大人笑着告诉她，在梦中待的久了，会混淆梦和现实的界限的。
那笑容很好看，却让库洛姆情不自禁地哭出了声。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哭，但她却抑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啊，是啊。
在梦中待的久了，会混淆梦和现实的界限的。
他们是幻术师，他们是最明白这点的人。
梦和现实完全是两个世界。沉溺在梦中只不过是虚假的自我欺骗罢了。
他们本应是……最明白这点的，才对啊。
但是为什么。他们却又忍不住会去奢求，那遥不可及的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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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本章高能！高能！含有69对27的过激性攻击行为，接受不了的千万别看！！！！！骸严重OOC，慎入慎入慎入！！！！！
39.
“你又出现了。”
纲吉第一眼就认出了门前的男人，对方的相貌和十年前差异并不大，只是更加高挑瘦削了几分，异瞳里的色彩也愈发莫测。
“啊，是骸吗？”
纲吉心抖了抖，他想起了和六道骸并不愉快的最后几次见面。但他还是努力扬起笑容，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六道骸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迈开双腿，直直向纲吉走来。他的腿很长，很快就走到了纲吉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纲吉抬起头，看着站在身前的人，再度不确定地唤了声，“……骸？”
六道骸微微眯起了眼，意味不明地望着纲吉，也缓缓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沢田纲吉。”
他这四个字念的时候拖的很长，似缠绵的丝丝缕缕般，又黏又沉，像对着情人的耳语。
纲吉怔了下，他对上了六道骸的眼。
六道骸明明注视着他，可他却完全没在那双异色的眼底看见自己的身影。
就像是——六道骸通过他，在寻找着另一个人一般。
“沢田纲吉。”
六道骸的眼底一片晦暗，微长的睫毛抖动着，“你为什么要出现呢？”
“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他轻轻伸出了手，抚摸着纲吉的脸。那双手很凉，触及皮肤的一瞬，让纲吉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下。
“骸，你……”
被人用这么暧昧的姿势触摸着——而且这个人还是骸，纲吉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他和骸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感知到对方微热的吐息，吹在耳边激起一片战栗。
六道骸的手慢条斯理地移动着。他手指轻轻划过纲吉的脸，从眼睑再到鼻端，最后延伸至下巴处。他的动作暧昧而又轻佻，却又带着丝奇异的温柔，就像确认着纲吉的五官。
纲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他们此刻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他怕他稍微一动就能撞上对方。
这样过于亲密的距离令纲吉感到非常尴尬，他正在心里不断刷屏，在怀疑到底是骸疯了还是他在做梦。
“沢田纲吉……”
六道骸又发出了声音，轻得就像呓语，亦或是一声叹息。他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双眼，也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你不该出现的。”
他的嗓音很温柔，就像是诉说情话般的甜蜜私语。那抚摸着纲吉脸颊的手开始往下滑。
“你不该出现的。”
六道骸重复了一遍，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就不用杀了你了。”
骸在说什么？
纲吉茫然地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内容，就感觉脖颈被人给狠狠掐住。
“Kufufu……”
六道骸的笑声越来越大，那双异色的眸亮得慑人。眼底全是近乎燎原的残忍与疯狂，“沢田纲吉，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
“……呜……”
脖子被人硬生生掐住，六道骸用的力气很大，五指几乎要深深嵌入纲吉的脖子中。窒息感涌了上来，令纲吉脸都涨红成一片，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扒掉骸的手，但那手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他丝毫动摇不得。
“呜呜……骸……放手……”
纲吉艰难地张合着唇，口齿不清地吐着字，他感觉到空气正从体内不断流失，眩晕感使他的大脑一片昏沉。
六道骸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逐渐加重了力道。
好疼。
好难受。
脖子被人硬生生勒住，在初始的无力挣扎结束之后，纲吉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大脑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像沉在无尽的泥沼里，无法呼吸，一片浑噩。
很难受。为什么……？
为什么啊……？
纲吉无意识地想着，难道骸已经讨厌他到想杀死他的地步了吗？这是为什么……？
他的手脚无力地晃动着，但却只是完全徒劳的反抗。氧气一点点从肺腑里流失，胸腔处都是火烧火燎的疼。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死在骸的手里？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其他人呢……还有大哥、蓝波他们……真是太可惜了……
39.
“你又出现了。”
纲吉第一眼就认出了门前的男人，对方的相貌和十年前差异并不大，只是更加高挑瘦削了几分，异瞳里的色彩也愈发莫测。
“啊，是骸吗？”
纲吉心抖了抖，他想起了和六道骸并不愉快的最后几次见面。但他还是努力扬起笑容，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啊。”
六道骸却像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只是迈开双腿，直直向纲吉走来。他的腿很长，很快就走到了纲吉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迅速拉近。纲吉抬起头，看着站在身前的人，再度不确定地唤了声，“……骸？”
六道骸微微眯起了眼，意味不明地望着纲吉，也缓缓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沢田纲吉。”
他这四个字念的时候拖的很长，似缠绵的丝丝缕缕般，又黏又沉，像对着情人的耳语。
纲吉怔了下，他对上了六道骸的眼。
六道骸明明注视着他，可他却完全没在那双异色的眼底看见自己的身影。
就像是——六道骸通过他，在寻找着另一个人一般。
“沢田纲吉。”
六道骸的眼底一片晦暗，微长的睫毛抖动着，“你为什么要出现呢？”
“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他轻轻伸出了手，抚摸着纲吉的脸。那双手很凉，触及皮肤的一瞬，让纲吉情不自禁地瑟缩了下。
“骸，你……”
被人用这么暧昧的姿势触摸着——而且这个人还是骸，纲吉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去。他和骸的距离太近了，近到他能感知到对方微热的吐息，吹在耳边激起一片战栗。
六道骸的手慢条斯理地移动着。他手指轻轻划过纲吉的脸，从眼睑再到鼻端，最后延伸至下巴处。他的动作暧昧而又轻佻，却又带着丝奇异的温柔，就像确认着纲吉的五官。
纲吉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一动都不敢动。他们此刻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脸几乎贴在了一起，他怕他稍微一动就能撞上对方。
这样过于亲密的距离令纲吉感到非常尴尬，他正在心里不断刷屏，在怀疑到底是骸疯了还是他在做梦。
“沢田纲吉……”
六道骸又发出了声音，轻得就像呓语，亦或是一声叹息。他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双眼，也遮住了眼底的所有情绪。
“你不该出现的。”
他的嗓音很温柔，就像是诉说情话般的甜蜜私语。那抚摸着纲吉脸颊的手开始往下滑。
“你不该出现的。”
六道骸重复了一遍，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
“如果你不出现的话，我就不用杀了你了。”
骸在说什么？
纲吉茫然地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话中的内容，就感觉脖颈被人给狠狠掐住。
“Kufufu……”
六道骸的笑声越来越大，那双异色的眸亮得慑人。眼底全是近乎燎原的残忍与疯狂，“沢田纲吉，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
“……呜……”
脖子被人硬生生掐住，六道骸用的力气很大，五指几乎要深深嵌入纲吉的脖子中。窒息感涌了上来，令纲吉脸都涨红成一片，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扒掉骸的手，但那手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他丝毫动摇不得。
“呜呜……骸……放手……”
纲吉艰难地张合着唇，口齿不清地吐着字，他感觉到空气正从体内不断流失，眩晕感使他的大脑一片昏沉。
六道骸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全然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逐渐加重了力道。
好疼。
好难受。
脖子被人硬生生勒住，在初始的无力挣扎结束之后，纲吉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感觉大脑晕乎乎的，整个人都像沉在无尽的泥沼里，无法呼吸，一片浑噩。
很难受。为什么……？
为什么啊……？
纲吉无意识地想着，难道骸已经讨厌他到想杀死他的地步了吗？这是为什么……？
他的手脚无力地晃动着，但却只是完全徒劳的反抗。氧气一点点从肺腑里流失，胸腔处都是火烧火燎的疼。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死在骸的手里？
他还没来得及见到其他人呢……还有大哥、蓝波他们……真是太可惜了……
纲吉用尽最后的力气，想去看六道骸一眼。他想知道对方脸上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然后他对上了六道骸的双眸。
就在那一瞬间，纲吉怔住了。
为什么？
他茫然地想着。为什么正被掐住脖子的人是他，骸却看上去比他更加难过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明明应该感到疼的人是他，骸的眼里却全是痛苦与悲伤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骸明明没有流泪，脸上甚至依然带着笑，他却无端觉得那双异色的眸底，在下着倾盆大雨呢？
为什么……？
为什么……骸在哭呢？
为什么……你明明心里一直在哭泣着，脸上却要笑着呢。
纲吉忍不住伸出了手，他本来已经完全失去力气，但此刻却又像回光返照一般，力气重新涌现上来。某种未知的力量驱动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他轻轻地、缓缓地抚上了六道骸的眼。
纲吉发出了自己都听不见的，如蚊吶般轻不可闻的呓语。
“……别……哭……”
骸你别哭了。
你为什么……要哭呢？
脖颈处掐陷的动作停住了。六道骸就像电量用完的机器人一般，僵硬地顿在原地。
“你说我在哭？”
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刻冷笑着反驳道，“我哪里在哭了。我有什么理由哭呢……”
尽管六道骸已经停止了勒住脖子的力道，但纲吉的大脑却依旧因为缺氧而无法正常运作。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开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你明明在哭啊。”
纲吉澄清的眸子直直望过去，里面没有丝毫阴霾。
他似是自语、又似是疑惑般呢喃道：“你明明在哭，为什么却又要笑呢？”
这没头没脑，前后矛盾的一句话，六道骸却立刻就听懂了。他一根根地挪开了手指，只是低低地、又似是茫然般地重复道：“我……在哭吗？”
“我为什么要哭啊。沢田纲吉，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六道骸咬牙切齿地笑着，“为什么我要为一个可恶的黑手党落泪？”
他右眼的红如欲滴的血，字里行间全是憎恨，“沢田纲吉，你知道你有多么愚蠢，多么天真吗？”
“你真的……总是愚蠢、天真到让我觉得可笑。”
六道骸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场景。
他第一次对他说千雪琉璃有问题时，他说骸你想多了。
他第一次想杀掉千雪琉璃时，他出手阻止了他。
“沢田纲吉，我一直觉得，你的天真和愚蠢早晚会害死你。”
他再次提醒他注意千雪琉璃时，他却依旧完全不放在心上。
六道骸的神色沉浸在黑暗中，晦暗而又冰冷，就像不化的冰，“沢田纲吉，如果你这么想死的话，那还不如……”
他最后一次警告他不要再掉以轻心时，他们为此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六道骸当时又选择了退步。
“……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当时他为什么要退步呢？
他为什么……要……犯下这样的错呢？
脖子被猛地松开，大股大股的氧气涌入喉间。纲吉狼狈地摔倒在地，他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骸……？”
纲吉一边咳着一边抬起了头，却在刹那间感觉黑影覆上了自己的身体。
骸抱住了他。
对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纲吉甚至能感觉到骸细碎的头发碰到他的下巴，传来些微的痒意。
“沢田纲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愚蠢也最可恶的黑手党了。”
六道骸的声音很飘忽，就像来自于远方的一场梦。他又突的神经质地笑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点吗？”
纲吉忍不住缩紧瞳孔，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凉意，有水渍落在了他衣服上。
骸……在哭？
“沢田纲吉。”
六道骸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纲吉根本听不清楚。
“你这个愚蠢的、天真的黑手党。”
——为什么，你那么耀眼？
“我总是会想，如果没有遇见过你就好了。”
——那光太过于强烈。耀眼到近乎灼伤了他的眼，可他却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呢？”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杀了那女人呢？
六道骸忍不住抱紧了前方的人。他抱住了自己的光，抱住了自己的梦。
纲吉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的每一个字。
“我很讨厌你。”
——我喜欢你。
肩膀上感受到的湿意越来越多，泪水濡湿开来，一片冰凉。纲吉恍惚地想着，就和骸的身体一样的冷，仿佛失去了所有温度一般。
他听到了骸的最后一句话。似哭又似在笑，恶狠狠的，却又似是压抑着无数深沉而强烈的情感。
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骸开口了。
“我恨你啊。”
——我爱你。
六道骸放弃般地闭上了眼，吻在了纲吉的额间。他紧紧抱着对方，就像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挣扎了这么多年，折磨自己这么多年，六道骸终于不得不承认了。
他恨沢田纲吉。
但他更恨当时伤害到对方的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了。
他……爱着沢田纲吉。
（tbc）
然后他对上了六道骸的双眸。
就在那一瞬间，纲吉怔住了。
为什么？
他茫然地想着。为什么正被掐住脖子的人是他，骸却看上去比他更加难过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明明应该感到疼的人是他，骸的眼里却全是痛苦与悲伤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骸明明没有流泪，脸上甚至依然带着笑，他却无端觉得那双异色的眸底，在下着倾盆大雨呢？
为什么……？
为什么……骸在哭呢？
为什么……你明明心里一直在哭泣着，脸上却要笑着呢。
纲吉忍不住伸出了手，他本来已经完全失去力气，但此刻却又像回光返照一般，力气重新涌现上来。某种未知的力量驱动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他轻轻地、缓缓地抚上了六道骸的眼。
纲吉发出了自己都听不见的，如蚊吶般轻不可闻的呓语。
“……别……哭……”
骸你别哭了。
你为什么……要哭呢？
脖颈处掐陷的动作停住了。六道骸就像电量用完的机器人一般，僵硬地顿在原地。
“你说我在哭？”
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刻冷笑着反驳道，“我哪里在哭了。我有什么理由哭呢……”
尽管六道骸已经停止了勒住脖子的力道，但纲吉的大脑却依旧因为缺氧而无法正常运作。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开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你明明在哭啊。”
纲吉澄清的眸子直直望过去，里面没有丝毫阴霾。
他似是自语、又似是疑惑般呢喃道：“你明明在哭，为什么却又要笑呢？”
这没头没脑，前后矛盾的一句话，六道骸却立刻就听懂了。他一根根地挪开了手指，只是低低地、又似是茫然般地重复道：“我……在哭吗？”
“我为什么要哭啊。沢田纲吉，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六道骸咬牙切齿地笑着，“为什么我要为一个可恶的黑手党落泪？”
他右眼的红如欲滴的血，字里行间全是憎恨，“沢田纲吉，你知道你有多么愚蠢，多么天真吗？”
“你真的……总是愚蠢、天真到让我觉得可笑。”
六道骸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场景。
他第一次对他说千雪琉璃有问题时，他说骸你想多了。
他第一次想杀掉千雪琉璃时，他出手阻止了他。
“沢田纲吉，我一直觉得，你的天真和愚蠢早晚会害死你。”
他再次提醒他注意千雪琉璃时，他却依旧完全不放在心上。
六道骸的神色沉浸在黑暗中，晦暗而又冰冷，就像不化的冰，“沢田纲吉，如果你这么想死的话，那还不如……”
他最后一次警告他不要再掉以轻心时，他们为此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六道骸当时又选择了退步。
“……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当时他为什么要退步呢？
他为什么……要……犯下这样的错呢？
脖子被猛地松开，大股大股的氧气涌入喉间。纲吉狼狈地摔倒在地，他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骸……？”
纲吉一边咳着一边抬起了头，却在刹那间感觉黑影覆上了自己的身体。
骸抱住了他。
对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纲吉甚至能感觉到骸细碎的头发碰到他的下巴，传来些微的痒意。
“沢田纲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愚蠢也最可恶的黑手党了。”
六道骸的声音很飘忽，就像来自于远方的一场梦。他又突的神经质地笑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点吗？”
纲吉忍不住缩紧瞳孔，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凉意，有水渍落在了他衣服上。
骸……在哭？
“沢田纲吉。”
六道骸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纲吉根本听不清楚。
“你这个愚蠢的、天真的黑手党。”
——为什么，你那么耀眼？
“我总是会想，如果没有遇见过你就好了。”
——那光太过于强烈。耀眼到近乎灼伤了他的眼，可他却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呢？”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杀了那女人呢？
六道骸忍不住抱紧了前方的人。他抱住了自己的光，抱住了自己的梦。
纲吉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的每一个字。
“我很讨厌你。”
——我喜欢你。
肩膀上感受到的湿意越来越多，泪水濡湿开来，一片冰凉。纲吉恍惚地想着，就和骸的身体一样的冷，仿佛失去了所有温度一般。
他听到了骸的最后一句话。似哭又似在笑，恶狠狠的，却又似是压抑着无数深沉而强烈的情感。
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骸开口了。
“我恨你啊。”
——我爱你。
六道骸放弃般地闭上了眼，吻在了纲吉的额间。他紧紧抱着对方，就像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挣扎了这么多年，折磨自己这么多年，六道骸终于不得不承认了。
他恨沢田纲吉。
但他更恨当时伤害到对方的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了。
他……爱着沢田纲吉。
（tbc）
纲吉用尽最后的力气，想去看六道骸一眼。他想知道对方脸上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然后他对上了六道骸的双眸。
就在那一瞬间，纲吉怔住了。
为什么？
他茫然地想着。为什么正被掐住脖子的人是他，骸却看上去比他更加难过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明明应该感到疼的人是他，骸的眼里却全是痛苦与悲伤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骸明明没有流泪，脸上甚至依然带着笑，他却无端觉得那双异色的眸底，在下着倾盆大雨呢？
为什么……？
为什么……骸在哭呢？
为什么……你明明心里一直在哭泣着，脸上却要笑着呢。
纲吉忍不住伸出了手，他本来已经完全失去力气，但此刻却又像回光返照一般，力气重新涌现上来。某种未知的力量驱动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他轻轻地、缓缓地抚上了六道骸的眼。
纲吉发出了自己都听不见的，如蚊吶般轻不可闻的呓语。
“……别……哭……”
骸你别哭了。
你为什么……要哭呢？
脖颈处掐陷的动作停住了。六道骸就像电量用完的机器人一般，僵硬地顿在原地。
“你说我在哭？”
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刻冷笑着反驳道，“我哪里在哭了。我有什么理由哭呢……”
尽管六道骸已经停止了勒住脖子的力道，但纲吉的大脑却依旧因为缺氧而无法正常运作。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开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你明明在哭啊。”
纲吉澄清的眸子直直望过去，里面没有丝毫阴霾。
他似是自语、又似是疑惑般呢喃道：“你明明在哭，为什么却又要笑呢？”
这没头没脑，前后矛盾的一句话，六道骸却立刻就听懂了。他一根根地挪开了手指，只是低低地、又似是茫然般地重复道：“我……在哭吗？”
“我为什么要哭啊。沢田纲吉，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六道骸咬牙切齿地笑着，“为什么我要为一个可恶的黑手党落泪？”
他右眼的红如欲滴的血，字里行间全是憎恨，“沢田纲吉，你知道你有多么愚蠢，多么天真吗？”
“你真的……总是愚蠢、天真到让我觉得可笑。”
六道骸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场景。
他第一次对他说千雪琉璃有问题时，他说骸你想多了。
他第一次想杀掉千雪琉璃时，他出手阻止了他。
“沢田纲吉，我一直觉得，你的天真和愚蠢早晚会害死你。”
他再次提醒他注意千雪琉璃时，他却依旧完全不放在心上。
六道骸的神色沉浸在黑暗中，晦暗而又冰冷，就像不化的冰，“沢田纲吉，如果你这么想死的话，那还不如……”
他最后一次警告他不要再掉以轻心时，他们为此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六道骸当时又选择了退步。
“……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当时他为什么要退步呢？
他为什么……要……犯下这样的错呢？
脖子被猛地松开，大股大股的氧气涌入喉间。纲吉狼狈地摔倒在地，他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骸……？”
纲吉一边咳着一边抬起了头，却在刹那间感觉黑影覆上了自己的身体。
骸抱住了他。
对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纲吉甚至能感觉到骸细碎的头发碰到他的下巴，传来些微的痒意。
“沢田纲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愚蠢也最可恶的黑手党了。”
六道骸的声音很飘忽，就像来自于远方的一场梦。他又突的神经质地笑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点吗？”
纲吉忍不住缩紧瞳孔，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凉意，有水渍落在了他衣服上。
骸……在哭？
“沢田纲吉。”
六道骸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纲吉根本听不清楚。
“你这个愚蠢的、天真的黑手党。”
——为什么，你那么耀眼？
“我总是会想，如果没有遇见过你就好了。”
——那光太过于强烈。耀眼到近乎灼伤了他的眼，可他却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呢？”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杀了那女人呢？
六道骸忍不住抱紧了前方的人。他抱住了自己的光，抱住了自己的梦。
纲吉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的每一个字。
“我很讨厌你。”
——我喜欢你。
肩膀上感受到的湿意越来越多，泪水濡湿开来，一片冰凉。纲吉恍惚地想着，就和骸的身体一样的冷，仿佛失去了所有温度一般。
他听到了骸的最后一句话。似哭又似在笑，恶狠狠的，却又似是压抑着无数深沉而强烈的情感。
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骸开口了。
“我恨你啊。”
——我爱你。
六道骸放弃般地闭上了眼，吻在了纲吉的额间。他紧紧抱着对方，就像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挣扎了这么多年，折磨自己这么多年，六道骸终于不得不承认了。
他恨沢田纲吉。
但他更恨当时伤害到对方的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了。
他……爱着沢田纲吉。
（tbc）
然后他对上了六道骸的双眸。
就在那一瞬间，纲吉怔住了。
为什么？
他茫然地想着。为什么正被掐住脖子的人是他，骸却看上去比他更加难过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明明应该感到疼的人是他，骸的眼里却全是痛苦与悲伤呢？
为什么啊？
为什么……骸明明没有流泪，脸上甚至依然带着笑，他却无端觉得那双异色的眸底，在下着倾盆大雨呢？
为什么……？
为什么……骸在哭呢？
为什么……你明明心里一直在哭泣着，脸上却要笑着呢。
纲吉忍不住伸出了手，他本来已经完全失去力气，但此刻却又像回光返照一般，力气重新涌现上来。某种未知的力量驱动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
他轻轻地、缓缓地抚上了六道骸的眼。
纲吉发出了自己都听不见的，如蚊吶般轻不可闻的呓语。
“……别……哭……”
骸你别哭了。
你为什么……要哭呢？
脖颈处掐陷的动作停住了。六道骸就像电量用完的机器人一般，僵硬地顿在原地。
“你说我在哭？”
他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立刻冷笑着反驳道，“我哪里在哭了。我有什么理由哭呢……”
尽管六道骸已经停止了勒住脖子的力道，但纲吉的大脑却依旧因为缺氧而无法正常运作。他只是凭借着本能开口，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是……你明明在哭啊。”
纲吉澄清的眸子直直望过去，里面没有丝毫阴霾。
他似是自语、又似是疑惑般呢喃道：“你明明在哭，为什么却又要笑呢？”
这没头没脑，前后矛盾的一句话，六道骸却立刻就听懂了。他一根根地挪开了手指，只是低低地、又似是茫然般地重复道：“我……在哭吗？”
“我为什么要哭啊。沢田纲吉，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六道骸咬牙切齿地笑着，“为什么我要为一个可恶的黑手党落泪？”
他右眼的红如欲滴的血，字里行间全是憎恨，“沢田纲吉，你知道你有多么愚蠢，多么天真吗？”
“你真的……总是愚蠢、天真到让我觉得可笑。”
六道骸眼前浮现出了很多场景。
他第一次对他说千雪琉璃有问题时，他说骸你想多了。
他第一次想杀掉千雪琉璃时，他出手阻止了他。
“沢田纲吉，我一直觉得，你的天真和愚蠢早晚会害死你。”
他再次提醒他注意千雪琉璃时，他却依旧完全不放在心上。
六道骸的神色沉浸在黑暗中，晦暗而又冰冷，就像不化的冰，“沢田纲吉，如果你这么想死的话，那还不如……”
他最后一次警告他不要再掉以轻心时，他们为此发生了剧烈的争执。
六道骸当时又选择了退步。
“……还不如死在我的手里。”
当时他为什么要退步呢？
他为什么……要……犯下这样的错呢？
脖子被猛地松开，大股大股的氧气涌入喉间。纲吉狼狈地摔倒在地，他不住地大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骸……？”
纲吉一边咳着一边抬起了头，却在刹那间感觉黑影覆上了自己的身体。
骸抱住了他。
对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纲吉甚至能感觉到骸细碎的头发碰到他的下巴，传来些微的痒意。
“沢田纲吉……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愚蠢也最可恶的黑手党了。”
六道骸的声音很飘忽，就像来自于远方的一场梦。他又突的神经质地笑起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开口。
“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这点吗？”
纲吉忍不住缩紧瞳孔，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凉意，有水渍落在了他衣服上。
骸……在哭？
“沢田纲吉。”
六道骸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近在咫尺，纲吉根本听不清楚。
“你这个愚蠢的、天真的黑手党。”
——为什么，你那么耀眼？
“我总是会想，如果没有遇见过你就好了。”
——那光太过于强烈。耀眼到近乎灼伤了他的眼，可他却完全无法移开视线。
“为什么，我没有杀了你呢？”
——为什么，他当时没有杀了那女人呢？
六道骸忍不住抱紧了前方的人。他抱住了自己的光，抱住了自己的梦。
纲吉清楚地听到了对方的每一个字。
“我很讨厌你。”
——我喜欢你。
肩膀上感受到的湿意越来越多，泪水濡湿开来，一片冰凉。纲吉恍惚地想着，就和骸的身体一样的冷，仿佛失去了所有温度一般。
他听到了骸的最后一句话。似哭又似在笑，恶狠狠的，却又似是压抑着无数深沉而强烈的情感。
就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骸开口了。
“我恨你啊。”
——我爱你。
六道骸放弃般地闭上了眼，吻在了纲吉的额间。他紧紧抱着对方，就像抱着自己的整个世界。
挣扎了这么多年，折磨自己这么多年，六道骸终于不得不承认了。
他恨沢田纲吉。
但他更恨当时伤害到对方的自己。
他不得不承认了。
他……爱着沢田纲吉。
（tbc）
40.
很冷。
纲吉直着上身坐着，大半的腿和臀部都紧紧贴在地上。那地板冰冰凉凉的，冷意沿着裤子窜进他的皮肤，寒凉入骨。
很冷。
身前抱着他的身体也很冷。纲吉恍惚地想着，原来人的血肉之躯也能这么冷吗？他抱着骸，就像抱着一块融化的冰似的，对方过低的体温沿着触及之处蔓延开来，让纲吉不自然地微微颤栗。
……很冷，但是却又很热。
骸的身体是冷的，但唇却是滚烫的。那淡色的唇贴在纲吉的额间，柔软而又温情。和骸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太热了。
被吻住的一瞬间，纲吉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用了很久时间才读取出来这条信息——哦，骸正亲吻着他。
哦。
纲吉出神地想着，骸正吻着他啊。
……骸正吻着他。
骸。正。吻。着。他。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可是那个六道骸啊！
在终于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纲吉脸色立时变得苍白，他唇哆嗦着，见鬼似地瞪大了眼。
不会吧……？
这肯定是在做梦！！！
现实中骸怎么可能吻他，这简直是世界末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他果然还是在做梦。也许从见到里包恩的那一刻起，梦就已经开始了。
在意识到这是梦的那一秒，纲吉心中竟然有种诡异的安心感。他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这是梦就可以理解了，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好的事情——
他还记得十年前里包恩的眼神。并不是嫌恶，也不是厌倦，而是一种很平淡的，却让纲吉在接触到的瞬间就呼吸停滞的眼神。
因为里包恩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他看着他，就像看着路边的某颗石子一般。
……那是完完全全的无视与漠然。
直至今日，想起里包恩那时的态度，还是会令纲吉感到心头发憷。他始终忘不了那个眼神。
纲吉自嘲地笑了笑。他想推开身上的骸，对方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他正想用力，就听到耳边传来轰隆的声响，接着微凉的语声响起。
“这是？”
合金的大门惨叫着轰然倒塌，而直接破坏掉门的凶手径直走了进来。
眉目如水墨渲染开的男人淡淡扫视一圈室内，目光在纲吉身上停留了两秒，却又很快移开。然后他冷笑一声，提起手中的浮萍拐，紫色火焰燃起，身体如箭矢一般迅疾地射出。
“六道骸。”
男人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压低的嗓音带着分不易察觉的愠怒与冰冷，“你又在搞什么鬼？”
在拐子即将打到六道骸后颈的刹那间，三叉戟出现了。金属制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打击声响。
铛——
六道骸迅速后退，脸色沉了下来，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半点失态。看见来人，他似是有些意外地开口。
“云雀恭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是该我问你的。”
云雀甩了甩手中的浮萍拐，冷淡地看了一眼角落里无措的纲吉，“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吧，不要再用你那拙劣的幻术去模仿他了。”
他的声音凉入骨髓，“赝品根本连本人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Kufufu……”
六道骸眸底一片森寒，他掀起唇角，阴恻恻地笑起来，“梦里的你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
砰！紫色与靛青色的火焰交织在了一起，两道身影激烈地缠斗起来。
纲吉依然坐在地上，他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两个人战斗的情形，完全反应不过来状况。
啊，怎么云雀前辈突然出现，而且还和骸打起来了？
纲吉眨了眨眼，犹疑地望着雾守和云守两人的斗争——再这样下去，会议室会被毁掉的吧。
不过反正是在做梦，被毁掉也没关系。纲吉想着，就是这梦似乎太过于真实了一点。
太真实了……他甚至能感受到战斗的余波，呼啸的残风刮得他脸隐隐做疼。
这真的只是梦吗？纲吉困惑地歪过了头。
……这真的只是梦吗？六道骸眉头微微拧起。浮萍拐刚刚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两条血痕。
风衣在背后掀起黑色的龙卷，六道骸握紧手中的三叉戟，觉得十分不对劲。按理说这只是他的梦，梦中的云雀恭弥也应该不堪一击才对。
那么为什么——眼前的“云雀恭弥”却能与他打得难解难分，就像是现实中的云雀恭弥一样……
——现实。
六道骸心中一个激灵，这一瞬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他却来不及细想，因为燃着火焰的浮萍拐再次气势汹汹地袭来，容不得丝毫分神，六道骸再度投身入紧张激烈的打斗之中。
这真的只是梦吗？
在又一次看到两人使出纲吉从未见过的招式时，纲吉再度在心底发出质疑。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想象力，能在梦中虚构出两位顶尖强者的招式和对垒，并且毫无违和感。
纲吉捏了捏自己的脸，触感很真实。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面也依稀残存着被掐过的痕迹，火烧火燎的疼。
莫非这不是梦？
纲吉心中一咯噔。他缓缓站起身来，迟疑地望着前方的浮云与迷雾。
“云雀前辈，骸？”
他试探性地唤了声。战斗中的两人立刻将视线移了过来。只是云雀又很快移开了目光，防备地望向六道骸。
“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云雀面无表情地道，“我可不会被幻术给迷惑。”
六道骸的目光则定格在纲吉身上，他若有所思道：“我并没有使用幻术……”
纲吉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确认道：“你们真的是——云雀前辈和骸吗？”
云雀挑了挑眉，终于不吝于把注意力投给纲吉，“哈？”
六道骸也似是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意外。
锋利的银光再度划破空气，三叉戟与浮萍拐之间激烈的碰撞甚至产生了电流与火花。当彼此的战意都抵达巅峰之时，他们俩却在此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战斗戛然而止。
六道骸半伏在地上，审视般上下注视着纲吉，似在思忖着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刚才以为是在做梦，但仔细想想，这应该是现实吧。梦是没有这么逼真的。”
纲吉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似在肯定自己的猜测，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所以……你们也是的的确确站在我面前的吧？”
他唇抿成一条线，深吸口气，直直迎向雾守与云守的视线。
许久未见。
纲吉挠了挠脸，露出个温柔而清澈的笑，琥珀色的眼融化着细碎的砂糖。
他对自己阔别已久的伙伴开口。
“云雀前辈，骸，似乎快有两年时间没见过了——不，对这个时代的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两年吧……”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道。
“我是来自十年前的沢田纲吉。”
六道骸怔住了：“…………你说什么？”
云雀恭弥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难得的空白。
很冷。
纲吉直着上身坐着，大半的腿和臀部都紧紧贴在地上。那地板冰冰凉凉的，冷意沿着裤子窜进他的皮肤，寒凉入骨。
很冷。
身前抱着他的身体也很冷。纲吉恍惚地想着，原来人的血肉之躯也能这么冷吗？他抱着骸，就像抱着一块融化的冰似的，对方过低的体温沿着触及之处蔓延开来，让纲吉不自然地微微颤栗。
……很冷，但是却又很热。
骸的身体是冷的，但唇却是滚烫的。那淡色的唇贴在纲吉的额间，柔软而又温情。和骸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
太热了。
被吻住的一瞬间，纲吉整个人都是懵的。他用了很久时间才读取出来这条信息——哦，骸正亲吻着他。
哦。
纲吉出神地想着，骸正吻着他啊。
……骸正吻着他。
骸。正。吻。着。他。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这可是那个六道骸啊！
在终于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纲吉脸色立时变得苍白，他唇哆嗦着，见鬼似地瞪大了眼。
不会吧……？
这肯定是在做梦！！！
现实中骸怎么可能吻他，这简直是世界末日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啊！
他果然还是在做梦。也许从见到里包恩的那一刻起，梦就已经开始了。
在意识到这是梦的那一秒，纲吉心中竟然有种诡异的安心感。他暗暗松了口气，如果这是梦就可以理解了，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那么好的事情——
他还记得十年前里包恩的眼神。并不是嫌恶，也不是厌倦，而是一种很平淡的，却让纲吉在接触到的瞬间就呼吸停滞的眼神。
因为里包恩的眼中根本就没有他。他看着他，就像看着路边的某颗石子一般。
……那是完完全全的无视与漠然。
直至今日，想起里包恩那时的态度，还是会令纲吉感到心头发憷。他始终忘不了那个眼神。
纲吉自嘲地笑了笑。他想推开身上的骸，对方的身体却纹丝不动。他正想用力，就听到耳边传来轰隆的声响，接着微凉的语声响起。
“这是？”
合金的大门惨叫着轰然倒塌，而直接破坏掉门的凶手径直走了进来。
眉目如水墨渲染开的男人淡淡扫视一圈室内，目光在纲吉身上停留了两秒，却又很快移开。然后他冷笑一声，提起手中的浮萍拐，紫色火焰燃起，身体如箭矢一般迅疾地射出。
“六道骸。”
男人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压低的嗓音带着分不易察觉的愠怒与冰冷，“你又在搞什么鬼？”
在拐子即将打到六道骸后颈的刹那间，三叉戟出现了。金属制的武器碰撞在一起，发出沉闷的打击声响。
铛——
六道骸迅速后退，脸色沉了下来，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半点失态。看见来人，他似是有些意外地开口。
“云雀恭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是该我问你的。”
云雀甩了甩手中的浮萍拐，冷淡地看了一眼角落里无措的纲吉，“我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吧，不要再用你那拙劣的幻术去模仿他了。”
他的声音凉入骨髓，“赝品根本连本人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Kufufu……”
六道骸眸底一片森寒，他掀起唇角，阴恻恻地笑起来，“梦里的你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
砰！紫色与靛青色的火焰交织在了一起，两道身影激烈地缠斗起来。
纲吉依然坐在地上，他茫然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两个人战斗的情形，完全反应不过来状况。
啊，怎么云雀前辈突然出现，而且还和骸打起来了？
纲吉眨了眨眼，犹疑地望着雾守和云守两人的斗争——再这样下去，会议室会被毁掉的吧。
不过反正是在做梦，被毁掉也没关系。纲吉想着，就是这梦似乎太过于真实了一点。
太真实了……他甚至能感受到战斗的余波，呼啸的残风刮得他脸隐隐做疼。
这真的只是梦吗？纲吉困惑地歪过了头。
……这真的只是梦吗？六道骸眉头微微拧起。浮萍拐刚刚擦过他的手臂，留下两条血痕。
风衣在背后掀起黑色的龙卷，六道骸握紧手中的三叉戟，觉得十分不对劲。按理说这只是他的梦，梦中的云雀恭弥也应该不堪一击才对。
那么为什么——眼前的“云雀恭弥”却能与他打得难解难分，就像是现实中的云雀恭弥一样……
——现实。
六道骸心中一个激灵，这一瞬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但他却来不及细想，因为燃着火焰的浮萍拐再次气势汹汹地袭来，容不得丝毫分神，六道骸再度投身入紧张激烈的打斗之中。
这真的只是梦吗？
在又一次看到两人使出纲吉从未见过的招式时，纲吉再度在心底发出质疑。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好的想象力，能在梦中虚构出两位顶尖强者的招式和对垒，并且毫无违和感。
纲吉捏了捏自己的脸，触感很真实。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上面也依稀残存着被掐过的痕迹，火烧火燎的疼。
莫非这不是梦？
纲吉心中一咯噔。他缓缓站起身来，迟疑地望着前方的浮云与迷雾。
“云雀前辈，骸？”
他试探性地唤了声。战斗中的两人立刻将视线移了过来。只是云雀又很快移开了目光，防备地望向六道骸。
“你又想耍什么诡计？”
云雀面无表情地道，“我可不会被幻术给迷惑。”
六道骸的目光则定格在纲吉身上，他若有所思道：“我并没有使用幻术……”
纲吉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确认道：“你们真的是——云雀前辈和骸吗？”
云雀挑了挑眉，终于不吝于把注意力投给纲吉，“哈？”
六道骸也似是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意外。
锋利的银光再度划破空气，三叉戟与浮萍拐之间激烈的碰撞甚至产生了电流与火花。当彼此的战意都抵达巅峰之时，他们俩却在此刻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战斗戛然而止。
六道骸半伏在地上，审视般上下注视着纲吉，似在思忖着什么，“……你的意思是？”
“我刚才以为是在做梦，但仔细想想，这应该是现实吧。梦是没有这么逼真的。”
纲吉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似在肯定自己的猜测，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所以……你们也是的的确确站在我面前的吧？”
他唇抿成一条线，深吸口气，直直迎向雾守与云守的视线。
许久未见。
纲吉挠了挠脸，露出个温柔而清澈的笑，琥珀色的眼融化着细碎的砂糖。
他对自己阔别已久的伙伴开口。
“云雀前辈，骸，似乎快有两年时间没见过了——不，对这个时代的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两年吧……”
他咽了咽口水，继续往下说道。
“我是来自十年前的沢田纲吉。”
六道骸怔住了：“…………你说什么？”
云雀恭弥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难得的空白。
41.
空气异常寂静。暴露在那两道充满了压迫感的视线中，纲吉咽了口口水，再度出言解释。
“我是因为十年后火箭炮来到这里的，就是未来战时的那个，蓝波家里的——”
“……我自然知道波维诺家族的十年后火箭炮。”
六道骸打断了纲吉的解释，他唇抿成直直一线，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方，似在审视着什么。
“你说你是……沢田纲吉？”
纲吉挠了挠脸，想起了骸刚才那疯狂的模样。他讪讪地回道：“是啊。”
云雀在一旁始终不做声，只是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纲吉。接着那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云雀扬起手中的浮萍拐，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纲吉砸了下来。
“云雀学长——？”
纲吉被吓懵了，下意识地侧过身想躲开对方的攻击。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即使他没反应过来也不会被打到。
因为浮萍拐中途撞上了三叉戟。
沉闷的打击声响起，六道骸挡在了纲吉面前，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敌意。
“云雀恭弥，你想干什么？”
“六道骸，你让开。”
云雀恭弥淡淡道，“要判断他究竟是不是沢田纲吉，打一场就好了。”
六道骸脸色沉下，他冷笑道：“如果你想战斗，那么我不介意奉陪。”
纲吉缩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他在心底暗暗感慨，看来过了十年还是如此。
骸一旦撞上云雀学长就是世界末日，两人非争个高下不可。
得赶快阻止才行——
纲吉伸手掏向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他下一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彭格列指环和X手套早就不在他手上了。
……是啊，那时候都被里包恩给拿走了。
纲吉眸色一黯，用力地绷紧了手背。
对于纲吉而言，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天。
宛如噩梦一般。
眼看雾守和云守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大打出手，纲吉正头疼地想着还有什么劝解的方式，就再次听到了开门声。
很轻的一声。纲吉眼睛一亮，他看救星似的往门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俊美无俦的黑发男人。
对方的发微卷，碧绿的眸如深湛的翡翠，表情懒散而淡漠。他抬起眼皮扫了眼对峙着的云守和雾守，就打着哈欠跨入了室内。
“你们又闹这么大动静……”
剩余的话尽数卡在了喉间，因为他看到了角落里的纲吉。
男人缓缓地、缓缓地眨了眨眼，他迟疑地唤了声，“彭格列？”
纲吉：“……”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他已经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长大了啊，蓝波。
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爱哭又喜欢撒娇的孩子了。
纲吉轻轻吸了口气，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啊，是我。”
蓝波歪了歪头，似是不敢置信般，再度叫道：“彭格列？”
“是我。”
蓝波挪开脚步，向纲吉一步步走来。
“……彭格列？”
“嗯。”
蓝波最终停在了纲吉的面前。他的眸光晃动着，里面潋滟着接近破碎的光。
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阿纲……大哥……是你对吗？”
“对啊。”
纲吉眸光放柔，注视着前方的人。对方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纲吉伸出手想摸摸对方的头，却又犹豫着收了回来，他笑着感慨，“蓝波，你长大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前方的人就一头扎入他的怀中。纲吉缩紧瞳孔，被撞的一踉跄，连带着对方也一起半跌在地上。
怀里的男人扑在纲吉怀中，成熟稳重的气质瞬间消失，他毫不犹豫地嚎啕大哭起来。
“阿纲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纲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却又觉得夕阳照亮了融化的砂糖，把他整颗心都涂得暖洋洋的。
一片敞亮。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温柔地摸了摸蓝波的头。
“对，蓝波，我回来了。”
纲吉想。还是没有变啊。
无论过了多少年，对他而言，蓝波始终都是那个爱哭、喜欢撒娇、总是给人添麻烦，但却又会把糖分给他的孩子。
……是他的弟弟。
六道骸和云雀恭弥停下了对峙，视线转向相依着的两人。
六道骸看了许久，然后移开了目光。
蓝波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但在此刻，看到这张熟悉到不可思议的脸时，他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狼狈地、却又欢喜地哭了起来。
蓝波一直知道，小时候的他爱哭、闹腾、不省心又很烦。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太不听话了，让阿纲大哥不开心了，对方才会离开的。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地改呀改呀，去变得懂事、变得可靠。但曾经会对他百依百顺的妈妈和哥哥都不见了呀。
没有人会抚摸他的头了，会对他温柔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蓝波闭上眼，依恋地抱住自己的兄长。就像多年前那个孩子一样，他蜷缩在兄长的怀里，眼泪鼻涕混作一团，哭得一片狼藉。
他每天都会为妈妈和哥哥留下一颗糖果。
现在，糖果已经堆成了小山。
——阿纲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tbc）
空气异常寂静。暴露在那两道充满了压迫感的视线中，纲吉咽了口口水，再度出言解释。
“我是因为十年后火箭炮来到这里的，就是未来战时的那个，蓝波家里的——”
“……我自然知道波维诺家族的十年后火箭炮。”
六道骸打断了纲吉的解释，他唇抿成直直一线，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对方，似在审视着什么。
“你说你是……沢田纲吉？”
纲吉挠了挠脸，想起了骸刚才那疯狂的模样。他讪讪地回道：“是啊。”
云雀在一旁始终不做声，只是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纲吉。接着那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挑，云雀扬起手中的浮萍拐，二话不说就直接朝纲吉砸了下来。
“云雀学长——？”
纲吉被吓懵了，下意识地侧过身想躲开对方的攻击。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了，即使他没反应过来也不会被打到。
因为浮萍拐中途撞上了三叉戟。
沉闷的打击声响起，六道骸挡在了纲吉面前，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敌意。
“云雀恭弥，你想干什么？”
“六道骸，你让开。”
云雀恭弥淡淡道，“要判断他究竟是不是沢田纲吉，打一场就好了。”
六道骸脸色沉下，他冷笑道：“如果你想战斗，那么我不介意奉陪。”
纲吉缩在原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抽了抽唇角。他在心底暗暗感慨，看来过了十年还是如此。
骸一旦撞上云雀学长就是世界末日，两人非争个高下不可。
得赶快阻止才行——
纲吉伸手掏向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他下一秒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彭格列指环和X手套早就不在他手上了。
……是啊，那时候都被里包恩给拿走了。
纲吉眸色一黯，用力地绷紧了手背。
对于纲吉而言，那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天。
宛如噩梦一般。
眼看雾守和云守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大打出手，纲吉正头疼地想着还有什么劝解的方式，就再次听到了开门声。
很轻的一声。纲吉眼睛一亮，他看救星似的往门边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俊美无俦的黑发男人。
对方的发微卷，碧绿的眸如深湛的翡翠，表情懒散而淡漠。他抬起眼皮扫了眼对峙着的云守和雾守，就打着哈欠跨入了室内。
“你们又闹这么大动静……”
剩余的话尽数卡在了喉间，因为他看到了角落里的纲吉。
男人缓缓地、缓缓地眨了眨眼，他迟疑地唤了声，“彭格列？”
纲吉：“……”
此刻他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他已经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
长大了啊，蓝波。
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他记忆中那个爱哭又喜欢撒娇的孩子了。
纲吉轻轻吸了口气，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啊，是我。”
蓝波歪了歪头，似是不敢置信般，再度叫道：“彭格列？”
“是我。”
蓝波挪开脚步，向纲吉一步步走来。
“……彭格列？”
“嗯。”
蓝波最终停在了纲吉的面前。他的眸光晃动着，里面潋滟着接近破碎的光。
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阿纲……大哥……是你对吗？”
“对啊。”
纲吉眸光放柔，注视着前方的人。对方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纲吉伸出手想摸摸对方的头，却又犹豫着收了回来，他笑着感慨，“蓝波，你长大了……”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前方的人就一头扎入他的怀中。纲吉缩紧瞳孔，被撞的一踉跄，连带着对方也一起半跌在地上。
怀里的男人扑在纲吉怀中，成熟稳重的气质瞬间消失，他毫不犹豫地嚎啕大哭起来。
“阿纲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纲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却又觉得夕阳照亮了融化的砂糖，把他整颗心都涂得暖洋洋的。
一片敞亮。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伸出了手，温柔地摸了摸蓝波的头。
“对，蓝波，我回来了。”
纲吉想。还是没有变啊。
无论过了多少年，对他而言，蓝波始终都是那个爱哭、喜欢撒娇、总是给人添麻烦，但却又会把糖分给他的孩子。
……是他的弟弟。
六道骸和云雀恭弥停下了对峙，视线转向相依着的两人。
六道骸看了许久，然后移开了目光。
蓝波已经很多年没哭过了。但在此刻，看到这张熟悉到不可思议的脸时，他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狼狈地、却又欢喜地哭了起来。
蓝波一直知道，小时候的他爱哭、闹腾、不省心又很烦。
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他太不听话了，让阿纲大哥不开心了，对方才会离开的。
这么多年来，他努力地改呀改呀，去变得懂事、变得可靠。但曾经会对他百依百顺的妈妈和哥哥都不见了呀。
没有人会抚摸他的头了，会对他温柔的人一个都没有了。
蓝波闭上眼，依恋地抱住自己的兄长。就像多年前那个孩子一样，他蜷缩在兄长的怀里，眼泪鼻涕混作一团，哭得一片狼藉。
他每天都会为妈妈和哥哥留下一颗糖果。
现在，糖果已经堆成了小山。
——阿纲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tbc）
42.
“阿纲大哥，我真的好想你……”
怀中的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浑然看不出刚才优雅矜贵的模样。纲吉也好脾气地拍着蓝波的背，就像以前一样轻声诱哄。
“好了好了，蓝波你别哭了……”
这景象落在旁边两人的眼底，让云雀不悦地眯起眼，而六道骸则冷笑一声，直接上来一把把蓝波从纲吉怀里扯了出来。
“波维诺，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以为自己还是窝在兄长怀里的小婴儿吗？”
六道骸的声音微凉，带着毫不加掩饰的讽刺。而蓝波则红着眼眶，充满敌意地望过去，“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关你的事吧，六道骸。”
“哦？”
六道骸拖长的尾音，异色眸里掠过危险的色彩。手中的三叉戟上燃起蓝紫色的火，蓝波也防备地摆出战斗的架势，就在两人间如烈火烹油般一触即发时，房门却被再度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里包恩挑了挑眉，视线警告地从对峙着的两人身上扫过。六道骸嗤了一声，浑身的火焰刹时熄灭，蓝波面色白了白，眸中流露出忌惮，也乖顺地往后退了一步。
里包恩这才收回目光，讥诮地轻哼一声。他走到纲吉面前，意味不明地盯了纲吉脖颈处片刻，然后轻轻问道。
“感觉怎么样？”
他顿了顿，随即意有所指道：“见到以前认识的人。”
纲吉歪了歪脑袋，犹犹豫豫地开口：“还……还好？”
里包恩目光从纲吉脖上鲜明的红色掐痕移开，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哦，是吗？”
在纲吉没看到的地方，他用如蛇般隐秘危险的目光冷冷剜了六道骸一眼。
“阿纲大哥，我真的好想你……”
怀中的男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糊成一团，浑然看不出刚才优雅矜贵的模样。纲吉也好脾气地拍着蓝波的背，就像以前一样轻声诱哄。
“好了好了，蓝波你别哭了……”
这景象落在旁边两人的眼底，让云雀不悦地眯起眼，而六道骸则冷笑一声，直接上来一把把蓝波从纲吉怀里扯了出来。
“波维诺，都这么大的人了，你以为自己还是窝在兄长怀里的小婴儿吗？”
六道骸的声音微凉，带着毫不加掩饰的讽刺。而蓝波则红着眼眶，充满敌意地望过去，“我是什么样的人不关你的事吧，六道骸。”
“哦？”
六道骸拖长的尾音，异色眸里掠过危险的色彩。手中的三叉戟上燃起蓝紫色的火，蓝波也防备地摆出战斗的架势，就在两人间如烈火烹油般一触即发时，房门却被再度推开——
“你们在干什么？”
里包恩挑了挑眉，视线警告地从对峙着的两人身上扫过。六道骸嗤了一声，浑身的火焰刹时熄灭，蓝波面色白了白，眸中流露出忌惮，也乖顺地往后退了一步。
里包恩这才收回目光，讥诮地轻哼一声。他走到纲吉面前，意味不明地盯了纲吉脖颈处片刻，然后轻轻问道。
“感觉怎么样？”
他顿了顿，随即意有所指道：“见到以前认识的人。”
纲吉歪了歪脑袋，犹犹豫豫地开口：“还……还好？”
里包恩目光从纲吉脖上鲜明的红色掐痕移开，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声。
“哦，是吗？”
在纲吉没看到的地方，他用如蛇般隐秘危险的目光冷冷剜了六道骸一眼。
就在这时，房门又被霍然撞开。
“哦哦哦沢田！竟然极限的真的是你啊！”
纲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道人影如旋风般袭来，他被揽进了滚烫的怀抱中。
头顶的人似乎喜极而泣，声音都带着丝哽咽，“沢田，我还以为你已经……没想到竟然能有再看到你的这天……京子如果知道，肯定也会很激动的……”
同时大哥身后传来狱寺不悦的沙哑嗓音，“笹川了平，不要在十代目面前这么失礼。”
然后是山本武爽朗的大小声，“哈哈哈，我能理解大哥现在的心情啦。”
这是……？
纲吉此刻的心情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环视起了周围。
他看向门口。山本和狱寺正站在那里，他们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狱寺脸色阴郁地盯着笹川，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旁边的山本则背着剑，笑嘻嘻地望过来，眸色清亮而柔和。
纲吉偏过头，看向旁边。
云雀学长正倚着墙，眉头微微挑着，神色看上去不喜不怒。明明是最无法忍受群聚的人，但他却偏偏没有选择离开，反而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
骸则站在对角线的另一边，他那双异色的瞳里流转着悱恻而莫名的光，右眼红的仿佛下一瞬就能滴出血来。他久久看着沢田纲吉，却一直没有开口。
纲吉的头再次扭向身后。
里包恩迎上他的目光，压了压帽檐，唇角弯成一个充满奇异魅力的弧度，颊边的鬓角微微抖了抖。而他不远处的蓝波依旧眼眶红肿，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中坠出，神色儒慕而又眷恋。
最后是抱着他的大哥。身躯一如既往的温暖滚烫，就像一颗不停散发光芒的太阳，将热意挥洒下来。纲吉原本有些僵硬的肢体在这样纯粹的拥抱之下也逐渐解冻，他感觉就连心脏都被捂的暖洋洋的。
原来……人齐了啊。
纲吉闭上眼，想要克制住流泪的冲动，但眼角还是不争气的微微发红。
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守护者们、他的老师此刻都在他身边。
阔别了两年的重逢。
真好啊。
“哦哦哦沢田！竟然极限的真的是你啊！”
纲吉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道人影如旋风般袭来，他被揽进了滚烫的怀抱中。
头顶的人似乎喜极而泣，声音都带着丝哽咽，“沢田，我还以为你已经……没想到竟然能有再看到你的这天……京子如果知道，肯定也会很激动的……”
同时大哥身后传来狱寺不悦的沙哑嗓音，“笹川了平，不要在十代目面前这么失礼。”
然后是山本武爽朗的大小声，“哈哈哈，我能理解大哥现在的心情啦。”
这是……？
纲吉此刻的心情有些恍惚。他下意识地环视起了周围。
他看向门口。山本和狱寺正站在那里，他们之间隔着一拳的距离。狱寺脸色阴郁地盯着笹川，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旁边的山本则背着剑，笑嘻嘻地望过来，眸色清亮而柔和。
纲吉偏过头，看向旁边。
云雀学长正倚着墙，眉头微微挑着，神色看上去不喜不怒。明明是最无法忍受群聚的人，但他却偏偏没有选择离开，反而站在角落里默默看着。
骸则站在对角线的另一边，他那双异色的瞳里流转着悱恻而莫名的光，右眼红的仿佛下一瞬就能滴出血来。他久久看着沢田纲吉，却一直没有开口。
纲吉的头再次扭向身后。
里包恩迎上他的目光，压了压帽檐，唇角弯成一个充满奇异魅力的弧度，颊边的鬓角微微抖了抖。而他不远处的蓝波依旧眼眶红肿，大滴大滴的泪水从眼中坠出，神色儒慕而又眷恋。
最后是抱着他的大哥。身躯一如既往的温暖滚烫，就像一颗不停散发光芒的太阳，将热意挥洒下来。纲吉原本有些僵硬的肢体在这样纯粹的拥抱之下也逐渐解冻，他感觉就连心脏都被捂的暖洋洋的。
原来……人齐了啊。
纲吉闭上眼，想要克制住流泪的冲动，但眼角还是不争气的微微发红。
他突然意识到。他的守护者们、他的老师此刻都在他身边。
阔别了两年的重逢。
真好啊。
然后他听到了里包恩的声音。和他们十年后第一次见面一样，对方又重复了这句话，语调平淡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阿纲，欢迎回来。”
狱寺的绿眸里尽是无尽光阴也无法洗涮的虔诚，他如信徒膜拜神祗般轻喃，“十代目，欢迎回来。”
山本走近几步，露出个灿烂的笑，“阿纲，欢迎回来。”
大哥如十年前一般，像兄长对待弟弟般揉了揉他的头，“沢田，极限的欢迎回来啊。”
蓝波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扯了扯他的衣角，“阿纲大哥，欢迎回来……你不会再走了吧？”
六道骸轻嗤了声，移开视线，似是不甘不愿般嘟囔了句，“……本来黑手党就够糟糕的了，没有你的彭格列更是恶心透顶。”
云雀眉头微微拧起，似是有些无法容忍这般温情的氛围般。但他沉默许久后，却还是妥协般开了口。
“我一直想和全力以赴的你战斗一次。”
风吹进了室内。
繁重的纱帘被风卷起，一室辉煌与亮堂映在太阳之下。
沐浴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纲吉突然感到有些头重脚轻。强烈的晕眩感涌上，让他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
是梦境吗？还是现实？
同伴们重新恢复了以前的态度，亲昵地对他说“欢迎回来”。眼前这一切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仅仅只是一场梦呢？
他不知道答案。
也许这一场梦迟早会醒来吧，但是现在——
纲吉轻轻地笑了下，他往前踏出了一步。光与暗的临界线交织在一点，他的大半身体埋在了阴影中。
——至少现在。
“我……真的好高兴能再见到你们。”
他对自己的同伴们，坦诚了藏匿于内心深处多年的心情。
——就算这只是一场梦。
纲吉朝所有人露出了笑容。那是他将近两年没有露出过的，如释重负不带丝毫阴霾的清澈笑容。
温和而又纯粹，像纤尘不染的天空。倒映着每个人的身影。
——也许梦哪一天就会清醒。
但即使是在梦中，他也非常高兴。
目前，就让他姑且先去沉溺于这个梦吧。
（卷一『深渊』 END）
『当屠龙勇士击败恶龙后，他也将成为恶龙。
当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正凝视着你。』
卷一 深渊 完
“阿纲，欢迎回来。”
狱寺的绿眸里尽是无尽光阴也无法洗涮的虔诚，他如信徒膜拜神祗般轻喃，“十代目，欢迎回来。”
山本走近几步，露出个灿烂的笑，“阿纲，欢迎回来。”
大哥如十年前一般，像兄长对待弟弟般揉了揉他的头，“沢田，极限的欢迎回来啊。”
蓝波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他，扯了扯他的衣角，“阿纲大哥，欢迎回来……你不会再走了吧？”
六道骸轻嗤了声，移开视线，似是不甘不愿般嘟囔了句，“……本来黑手党就够糟糕的了，没有你的彭格列更是恶心透顶。”
云雀眉头微微拧起，似是有些无法容忍这般温情的氛围般。但他沉默许久后，却还是妥协般开了口。
“我一直想和全力以赴的你战斗一次。”
风吹进了室内。
繁重的纱帘被风卷起，一室辉煌与亮堂映在太阳之下。
沐浴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纲吉突然感到有些头重脚轻。强烈的晕眩感涌上，让他一时间有些站立不稳。
是梦境吗？还是现实？
同伴们重新恢复了以前的态度，亲昵地对他说“欢迎回来”。眼前这一切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仅仅只是一场梦呢？
他不知道答案。
也许这一场梦迟早会醒来吧，但是现在——
纲吉轻轻地笑了下，他往前踏出了一步。光与暗的临界线交织在一点，他的大半身体埋在了阴影中。
——至少现在。
“我……真的好高兴能再见到你们。”
他对自己的同伴们，坦诚了藏匿于内心深处多年的心情。
——就算这只是一场梦。
纲吉朝所有人露出了笑容。那是他将近两年没有露出过的，如释重负不带丝毫阴霾的清澈笑容。
温和而又纯粹，像纤尘不染的天空。倒映着每个人的身影。
——也许梦哪一天就会清醒。
但即使是在梦中，他也非常高兴。
目前，就让他姑且先去沉溺于这个梦吧。
（卷一『深渊』 END）
『当屠龙勇士击败恶龙后，他也将成为恶龙。
当你凝视着深渊时，深渊也正凝视着你。』
卷一 深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