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只要你》by沈夜焰(温柔攻别扭受、温馨都市、微微虐HE

楼主:THMEMORY 字数:39585字 评论数:99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THMEMORY2009-03-04 10:36:00 发布在 bl小说
这世界将会将会多美多美

 比不上这段时期

 无人能避免别离

 当作是某段意外假期

 当作是艰苦中的休憩

 爱上过你

 --王菲《假期》(有改动)

 廖维信回去已经七点了,一看到满桌子的菜着实大吃一惊,再看见穿着围裙,端着清汤从厨房走出来的白既明,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既明随口说:"快洗手吃饭吧,你这里什么都没有,现到超市去买的。"抬头见廖维信站着不动,手扶椅背一挑眉:"怎么,怕有毒?"

 廖维信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不简单。"一边说一边脱了外套换鞋,凑上前先拈起一块糖醋排骨。嗯,好吃!

 白既明上去捶他一下:"去洗手,不知道讲卫生啊,小学怎么念的。"廖维信一边去洗手间一边笑:"不好意思,我文盲。"

 杭椒牛柳、清炒土豆丝、凉拌菜心蜇皮、还有糖醋排骨、一盆萝卜牡蛎粉丝汤,一桌子菜被两个大男人一扫而光。廖维信适意地嗯了一声,靠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白既明眯着眼睛看他:"还行吧?不知道你口味怎么样,按我口味做的,淡不?"

 "不淡,正好。"何止正好,简直舒服透顶。廖维信望着收拾桌子的白既明,心里暗乐:杜子成哪找来的这个极品,改天真得好好请他吃一顿,忽见白既明探出头喊:"维信你过来,帮我洗碗。"

 廖维信叹口气站起身,慢慢走到厨房。白既明正有条不紊地用洗涤剂刷碗,双手满是白沫子。廖维信看着他忙东忙西、晃来晃去,忽然觉得很--温馨。

 事实证明,白既明让廖维信相见恨晚的优点绝不止这一处。这个人似乎很喜欢做家务,也不知哪来那么多时间,天天换着花样做菜,房间里总是一尘不染。有一次廖维信无意中问他:"你不用上班吗?"白既明随口答了一句:"正在放假。"廖维信还想再问,忽然想起杜子成说过,两个人不问职业,不问过去,便闭上了嘴。

 白既明性子很温和,而且非常善于聆听。在这个人人都想出奇冒泡彰显自我的时代,他的沉静像钻石一样难能可贵。无论廖维信说什么,他总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听得很认真。而且白既明知识面很广,谈什么都能补充一两句,引得廖维信更是滔滔不绝。

 白既明也喜欢看电影,并且惊悚片是最爱。两个人常常捧着薯片窝在沙发里,靠在一起看碟片。就算是白既明看过的,他也绝对不会先发表任何意见,就像刚刚第一次看一样。但他不喜欢去电影院,觉得外面人多太烦乱。

 这个人可真耐得住,没交际没应酬。廖维信偷偷注意了一下,白既明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接,似乎他住在这里,就完全和外面断绝一切联系。

 廖维信是个爱热闹的人,而且他的工作也需要出去。他在外面应酬喝酒的时候,白既明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也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常常是三更半夜,廖维信拖着疲惫的脚步打开房门,眼前再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亮着玄关处那一抹昏黄的灯光。

 很暖。

THMEMORY2009-03-04 10:48:00 发布在 bl小说
廖维信低头,看到桌子边上的备用门钥匙,还有个又厚又大的信封。他"哗"地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金卡、现金一样不少,低下压着一张白纸,上面是一张打印的表格。廖维信急忙抽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想要从里面找出一句,哪怕是半句难舍的情意。

 没有,丝毫没有。上面干干巴巴列出一系列枯燥的数字,衣服多少钱、礼物多少钱,能退的都退了,不能退的留下相应的钱数,足足有一万多。一笔一笔清清楚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那些票据的。白既明,明显比他在廖维信面前表现出来的更有心计。

 廖维信忽然想起那些照片,是他们两个无聊时的自pai,说好存在电脑里留着细细看。

 全部删除,一张没有留下。DV里的删了,数码相机里的删了。白既明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最后剩下的纸上字迹,都是打印版。想当初,白既明那张自荐表可是手写的。

 对了,还有自荐表。廖维信扑到床上,伸手拉开自己那边的床头柜。幸好,那张自荐表还在,挺拔俊秀的字迹,还有那张生活照。白既明靠在桥栏杆上,额前头发被微风拂起,唇边是温和宁静的笑。

 只剩下这几页纸,这张照片,证明曾有这么个人,陪着廖维信度过一个月的时光。

 廖维信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苍白的颜色,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失落?伤心?震惊?忿怒?似乎都有一些,可又似乎都不是。

 他甚至不能说白既明不对。条件是当初就说好的,一个月过后就走,自然无可厚非。钱和金卡仍扔在桌子上,白既明什么也没有拿走。

 可是,真的就是这样么?真的除了这些身外之物,就没有其他的?那些欢笑、那些激qing、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放肆的呻吟和嘶喊,竟都化在这一堆没有生命的东西里,让廖维信心口堵得喘不上气来。

 白既明,你可真够绝的!

THMEMORY2009-03-04 10:49:00 发布在 bl小说
冻结那时间冻结初遇那一天

 冻结那爱恋冻结吻你那瞬间

 --林俊杰《冻结》

 白既明刚出走廊,便听见自己班级里一阵喧哗声。上课铃已经响过,很多学生摇摇晃晃地踱回各自班级。这是新学期第一天,放假之后回来是不是有点太过兴奋了。白既明没有加快脚步,而是一如既往,慢慢走到教室门前。

 这批学生,他从中专一年带到现在的中专三年,彼此的脾气秉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还好,大部分学生乖乖地坐在自己座位上,极少数仍站着,见到白既明之后,也连忙溜回座位。教室前面只剩下那几个新生,坐在桌子上的,倚在讲桌旁的,高声谈笑,目中无人。

 白既明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动,他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那五六个新生。他们很快发现身旁的异样,一同转过头来,看见白既明,居然不理不顾,仍是嬉笑。

 这种学生白既明见过太多了,青春年少永远有叛逆的资本。似乎反抗反抗权威,违反违反秩序,便伟大得天下第一。白既明不说话,面无表情,其他学生见势不妙,早安静下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那几个学生越说越无趣,渐渐闭上嘴。其中一个装作刚刚看到白既明,怪叫一声:"哎呦,这不是老师吗,什么时候来的。靠,你们眼睛瞎啊,赶紧叫老师好啊。"

 那几个学生唧唧咯咯地乐,怪声怪气地叫:"老师好--"然后又是一阵笑。

 可惜没人捧场,下面那些学生太熟悉白既明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白既明走上前,竟不生气,淡淡一笑,说道:"听别的老师说,我班新来几个学生,挺不错的。果然,一上来就表演猴戏,真是多才多艺。"

 下面学生一片低声闷笑,几个学生挂不住脸,一个上前瞪眼睛:"你他妈的说什么?"白既明瞥了他一眼:"我说什么不重要,你说的是什么才重要。把你的话写在纸上,当着你妈妈的面读五十遍,就知道该说什么了。"

 那学生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其他的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吱声。白既明沉下脸,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讲桌前。他越是这样沉稳,那几个学生越是受不了,不由自主离开讲桌,站在地上。

 白既明见他们几个目光看向角落里的一个少年,心里顿时明白,原来还有个头儿。他不动声色,走上讲台,居高临下看着他们:"这些是新同学,先坐到后面,有什么问题以后再说。"那几个学生又看向那少年,他轻轻一点头,率先走到教室后面的座位坐下,几个人跟着走了过去。

 白既明拿出名册,逐个点名。这一回没有人捣乱,安分地答道。念到"骆一麟"时,那个少年站起来说一声"到"。

 白既明没有在刚才的问题上多做纠缠,打开教案开始讲课,他注意到骆一麟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白既明不去理会,这样的"刺头",要么就别动他,要动就得抓住把柄让他服气,如果管了而不见效果,还不如不去管--当老师也需要策略。

 他当然不会知道,就在他一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时候,一个学生偏头对骆一麟说:"老大,这个老师很跩啊。"

 骆一麟看向白既明若有所思,半晌轻轻一笑,说:"他和我一样。"那学生讶然:"老大,你说他也是同。。。。。。"还未等说完,看见骆一麟扫来的目光,忙闭上嘴。

 骆一麟一勾嘴角,轻轻地道:"正好,和他玩玩。"

THMEMORY2009-03-04 10:50:00 发布在 bl小说
爱要怎么说出口

 叫我怎么能不难过

 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

 我还能够怎么说

 怎么说都是错

 --赵传《爱要怎么说出口》

 白既明顾不上去看廖维信眼底的欣喜若狂,快速解开安全带,推开门下了车,转身就向外走。

 廖维信几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既明。。。。。。"白既明停下脚步,一颗心跳得厉害,这已超出他的想象,有点措手不及。他闭上眼睛,当了三年教师,早已学会如何隐藏自己心绪。越是慌乱越是要镇静,至少表面要镇静。

 还没等他开口,耳边已传来廖维信的声音:"既明,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白既明回身,脸上一片平静疏离:"廖总,我有点喝多了,您别放在心上。您休息吧,我走了。"

 "既明。"廖维信叫住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不考虑考虑么?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爱我?"白既明语气讥诮,"廖总以为在拍连续剧吗?一夜风流床伴消失,然后是麻雀变凤凰?只可惜,我不是灰姑娘,廖总也缺少玻璃鞋。到此为止吧,再玩下去就不好看了。"

 "不是玩,我很认真。"

 "那是你的事,你爱上的不过是那一个月里的白既明。刚才敬酒时,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在骗你,没说过一句实话。那个白既明其实不是我,只是一时假装而已。演戏演一个月已经很累了,我可没想继续下去。"

 廖维信看到他眼中的嘲弄,叹口气,慢慢地说:"我不是小孩子,爱上的是一个真实的人,还是个想象中的幻影,分得很清。你别这样好不好?咱们上楼心平气和谈一谈。"

 白既明摇头,正色道:"廖总,你有钱有势,没有我还会有别人,何必呢。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老百姓,只想好好地过最普通的日子。你的爱我承受不起,大家好聚好散,奥运会一过再也不会见面,留段美好回忆不是很好么?"

 廖维信不再出声,目光灼热而又锐利,盯住白既明的眼睛。白既明刚开始还能对视,渐渐受不住,偏过了头。

 "这就是你想要的?完美回忆,然后循规蹈矩?"廖维信不愧是廖维信,前后一联想便立刻明白了一切,"白既明,只要你说一句,从来没有爱上过我,我立刻就走,绝不再纠缠,怎么样?"

 白既明紧紧握住肩包的带子,想要说话,却终究没有开口。他垂下眼睑,倔强地抿着唇,整个人却脆弱得让人心疼。廖维信看不下去,放柔了声音,轻轻地说:"既明,诚实一点行吗?承认爱我很难吗?"

 白既明"霍"地抬起头,冷冷地道:"不难!是,我爱上你了,那又怎样?爱也分很多种的,让我为了爱你,就要面对别人的偏见和厌恶,或者家人的失望和苦恼,那我宁可不爱。廖维信,咱们不是独自生活在一个荒无人迹的孤岛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逃离这个社会。我没有那个勇气,也没有那个能力,经受住无穷无尽的现实压力,还要保持爱的璀璨如初。与其眼看着它逐渐变质,彼此痛苦,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下决心断开。"

 他看着廖维信,坚定不容置疑:"怎么都是活一辈子,我只想挑一条最容易的路走。至于遗憾,谁又没有呢?有些东西,要比爱情重要得多。"

 白既明深深吸了口气,用尽全力不让眼中流露出半点伤痛:"那一个月,很谢谢你。可是,就这样吧。。。。。。"

 他没有再看廖维信,转过身走出地下停车场。

 廖维信靠在车上,听着白既明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回响,直到周围又恢复寂静一片。

 原来他廖维信也有被人拒绝的时候,廖维信自失地一笑,一摸口袋里没有烟,只好摇摇晃晃踱进电梯。

 自从白既明走后,廖维信没有回过这里。什么都是老样子,门口随意扔着两双拖鞋,蓝色是白既明的,黑色是他的。但是两个人很少老老实实穿对过,拖着一脚黑一脚蓝直到上床,是常有的事。

 白既明做家务很勤快,却讨厌擦鞋。下雨天自己出去买完菜,弄得皮鞋上全是泥,一定要等到廖维信回家来擦,要不然下次出门还是一脚泥。晚上他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扫一眼蹲在玄关乖乖擦鞋的廖维信,得意地坏笑。

 廖维信将钥匙扔在鞋柜上,走到沙发前坐下。

 沙发是布艺的,很软,又很宽大。白既明最喜欢扯着薄被将自己裹在沙发里,有时枕在扶手上,有时枕住廖维信的大腿。不过他说:"你腿太硬,没有扶手舒服。"廖维信低头,嘴唇都要碰到他的耳廓:"那是肌肉。腿部得有力量,要不怎么满足你?"

 白既明斜睨一眼他的胯下,笑嘻嘻地:"满足我好像不是用腿吧?"廖维信马上翻身压住他:"是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咱们实践实践。"

 两个人很少坐在沙发上吃饭,白既明总要将晚餐弄得很丰盛,两个大男人风卷残云,然后靠在一起打嗝,弄得廖维信半个月胖了两斤,皱着眉跑去健身。白既明却死活不跟着,仿佛那不是去锻炼,而是上刑场。他似乎讨厌一切运动,哦,不,他爱看篮球。一看到NBA就双眼放光,就算转播的是2000年的也照看不误。奥尼尔狼王活塞凯尔特人如数家珍,就连六点半的儿童时段播放《灌篮高手》,也要兴致勃勃地看两眼。廖维信取笑他:"你真懂假懂啊?不会是纸上谈兵吧?"白既明鼻子哼了一声:"哪天咱练练,我怕你?"挑衅地一扬眉。

 那都是在演戏么?廖维信仰头陷在沙发里,轻轻笑了一下。与白天那个拘谨的理智的冷静的白既明相比,廖维信更相信那一个月随意的灵动的开朗的,才是真正的他。隐藏得这么深这么久,甚至连自己都已经觉得理所当然,完全忽略自身感受。

 白既明,你未免对自己太过残忍。

THMEMORY2009-03-04 11:04:00 发布在 bl小说
逃避

 一次又一次只会用借口逃避

 怎么你从来没对我彻底的死心

 --陶喆《蝴蝶》

 白既明一天的郁闷加折磨,终于在下午彻底抵受不住。

 那时,他正在酒店专门为奥运团队准备的办公室内给参赛团队回邮件。体育局的各层官员,不是毕业于体育学校,就是运动员出身。要论安排个比赛,分析个战略战况等等,肯定轻车熟路。可是一遇到系统性知识性极强的工作,便有些思维混沌。白既明的优势一下子显露出来。唐林极器重白既明,特别安排他负责办公室,统筹规划内外协调。

 虽说白既明从未参与过行政工作,但毕竟有几年班主任经验,做事又细心有耐性,一板一眼有条不紊,倒还算是称职。只是让他这个英语六级都没考过去的人,偏要接收外国邮件,还得写回信说明情况,着实有点头疼,心情急剧下降。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白既明出一口气,不迁怒不抱怨是一向做人宗旨,就算是心里烦闷到极点,提起电话时的声音仍然斯文有礼:"你好,奥运团队接待部。"

 结果,那一声温柔的回答让他差点跳起来:"既明,晚上想吃点什么?"

 廖维信!

 白既明下意识地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3点。正是那一个月中,他每天打电话给廖维信的时间。白既明几乎是咬牙切齿:"廖维信,你倒底想怎么样?"

 那边是廖维信略显诧异的声音:"怎么了?你。。。。。。"白既明不等他说完,"啪"地挂断电话,一天一夜的烦躁不安彻底爆发,快步冲出门去。

 廖维信是酒店方面的负责人,前期工作就是和奥运团队接洽,因此将自己的办公地点也转移到同一楼层。这样,和接待部门的工作人员沟通起来很方便,当然,观察白既明也很方便。

 白既明沉着脸走到廖维信办公室前,决定彻底、干净、绝对地和他说清楚,免得再来纠缠不清。没想到一打开门,竟发现不止廖维信自己,赵鹤男、罗娜、周杨她们都在,正和廖维信相谈甚欢。转眼看白既明走进来,赵鹤男笑道:"你这人,廖哥打电话都不行,还非得自己过来一趟。就是问问你晚上想吃点什么,廖哥请客。"

 白既明冲口欲出的话全被堵回肚子里,廖维信正在办公桌后看着自己,笑得十分淡然。一种被耍弄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白既明周身血液立刻冷却。他忽然明白了廖维信的用意,想眼看着自己按捺不住,出乖露丑,然后暗自得意?廖维信,你未免小瞧我!

 白既明沉静下来,慢慢走到办公桌前,一挑眉:"廖总总是这么破费,实在太客气了。"

 "怎么会,就是怕几位美女不给我这个机会。"廖维信不去看他,转头对那三个女人微笑。赵鹤男说:"咱们也别去大饭店,弄得怪拘束的。我看找个小店,吃点烤串什么的就挺好。"

 众人复议,周杨一碰白既明:"你啊,不许不去。"

 "我当然去,为什么不去?"白既明一抬头,挑衅的目光,正对上廖维信的眼。

 廖维信一笑,忽然一皱眉:"既明,你头发上沾了点东西。"白既明一怔,顺手摸了摸脑后。廖维信站起来,身子探过办公桌,大手已掠过白既明前额的碎发,说了句:"别动,在这。"

 白既明只感到廖维信温软而厚实的手掌覆上自己的耳朵,在耳廓后轻轻撩拨,一颗心怦然而动,刚要闪身躲开,却听廖维信说:"嗯,好了,掉下去了。"

 白既明用尽全力,才让自己看上去极自然,说了句:"那你们好好研究研究,我那边还有事。"尽量放慢脚步,走出门去。

 两个人自此开始胶着状态,廖维信心怀鬼胎,借着各种理由"以权谋私",白既明却不肯轻易认输,倔劲儿一上来,偏要公事公办,神态还得自然。上班接下班送,早饭午饭、甚至偶尔的晚饭,白既明一概来者不拒。一反第一天的紧张拘谨,和那几个老师有说有笑,甚至还能和廖维信交谈几句,完完全全是相处融洽的同事关系,半点看不出不正常。


THMEMORY2009-03-04 11:07:00 发布在 bl小说
放手

 放手也是一种寄托

 你和我都必须做

 而从今以后我们就能对自己说

 已爱过了

 --阿杜《放手》

 第二天早上,白既明九点钟才起床,洗漱完毕,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服务员敲门进来:"白老师,杜副总请您去二楼咖啡厅。"

 白既明略想了想,放下背包,转身去了二楼。

 不只杜子成,程向雨也在,一看到白既明就两眼放光:"嗯,从实招来。"白既明扫一眼杜子成,后者做个"不关我事"的手势,苦着脸。

 白既明慢慢坐下,微笑:"说什么?"

 "你和廖维信的恋爱史呀。"程向雨就差拿个笔做记录了,估计上学听课都没这么认真,"一定是缠绵悱恻、曲折动人吧?"

 白既明不做声,再次看向杜子成。杜副总终于发觉这事自己逃不了干系,清咳一声对自己未婚妻说:"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还问既明干什么。"

 "他是当事人,当事人你懂吗?"真不愧是学法律的,上来就是专有名词,"你知道得能比当事人详细?"

 "我说媳妇,这毕竟是他们的事,你。。。。。。"杜子成再接再厉。

 "什么叫他们的事?你是小白的同学,我是他朋友,关心一下也不行?"程向雨瞪眼睛了。杜子成立刻缩头缩脑做乌龟,嘴里小声嘟囔:"什么关心,就是八卦。。。。。。"

 白既明喝口水,缓缓地说:"向雨,有些事情可能是你误会了。"

 "不可能。"程向雨语气笃定,"听说过吗?在这个世界上,就两件事隐瞒不住,一是打嗝,二就是爱情。"杜子成悄悄嘟囔一句:"还有,放屁。"

 "你闭嘴,哪凉快哪待着去!"程向雨有点生气了。

 "我哪也不去。"杜子成开始谄媚,"就媳妇身边凉快。"

 "滚你的,谁是你媳妇?我告诉你杜子成,别惹我不高兴,小心我把你休了。"

 "不敢不敢,媳妇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杜子成一挺胸,扬起下巴对着白既明:"你,快点说。"

 白既明摇头无奈:"你天生就一叛徒,幸好没出生在抗日时期。"杜子成笑嘻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比廖维信强多了,他说我就是男人的耻辱。"白既明点头:"嗯,挺形象。"

 "喂喂。"程向雨敲了敲桌子,"你们不许转移话题混淆视听。"

 白既明吸口气,正色说:"向雨,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和廖维信已经是过去式,如果杜子成告诉你的故事很完整,那你就该知道我们之间的交易。你和廖维信很熟,他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恰巧我也不是。这个问题就此打住好吗?别为难我,也别再为难子成。"

 "谁说是过去式?谁说是交易?"程向雨不乐意了,"你就不如廖维信坦白,他很明确地告诉我,他爱你。"

 "那是他的事,与我无关,你有什么问题问他去好了。"白既明说得温和,但却不容置疑,放下杯子站起来,"对不起,向雨,子成,我得回家做总结,咱们以后有时间再聊。"

 程向雨昨天才刚认识这个男朋友的同学,见他一副好脾气的模样,以为比廖维信好说话多了,不料竟是滴水不漏,半点情面也不给。眼见白既明走过她身边,情急之下说:"白既明,你明明对他有好感,为什么不敢承认?"

 白既明就当没听见,继续向前走。程向雨站起来大声道:"白既明,你知道廖维信今天为什么没来吗?"白既明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程向雨一字一顿地说:"他被家里安排去相亲,女孩子温柔大方,美丽善良。你要是再躲躲闪闪遮遮掩掩,他就要被别人抢走了!"话音一落,只见白既明的后背一僵,程向雨暗喜:激将法,看你还不现原形?


THMEMORY2009-03-04 11:09:00 发布在 bl小说
距离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我很在意

 在意这座城市的距离

 --陈楚生《有没有人告诉你》

 第二天早上,白既明刚要穿上外套上班,却听到一阵敲门声。原来竟是楼下快餐店,送了刚出炉的豆浆油条。钱早已付了,服务员不过是根据客人要求把东西送到地方而已。

 白既明放下外套,取把剪子将塑料盖剪开,把仍冒着热气的豆浆倒入空碗,喝了一口,一直暖到胃里。

 从这一天开始,无论早餐晚餐,都是各种外卖准时送到白既明手中。晚上9点钟,廖维信一定要打电话,然后聊上一个小时。

 寂静的房间里,只听到耳边那个温柔的声音,诉说着自己的事。小时候在农村姥姥家,怎么把鞋子扔到锅里,和馒头一起蒸;要么就是上学时偷偷用剪子剪女孩子的头发,学武侠小说和好朋友结拜成兄弟,或者挑染头发叼烟卷装大哥,大学之后组织班会晚会联欢会,找认识的所有长辈拉赞助。说到有趣的地方,连白既明也忍俊不禁。很难想象现在这个成熟稳重的廖维信,还能有那么乌龙的时候。

 当然,也有鼓起勇气跑遍无数地方,也推销不出一件产品,也有判断失误投资失败,辛辛苦苦几年的努力,一夜之间化为乌有。不过廖维信都是一带而过,甚至当笑话讲给白既明听。

 无论他说什么,白既明从来不接口,不出声。也有几天晚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听着彼此的呼吸,平稳而悠长,一点一点渗进心里。

 然后是廖维信深沉的诚挚的声音:"既明,我爱你。"

 ∷∷∷z∷∷y∷∷z∷∷z∷∷∷

THMEMORY2009-03-04 11:12:00 发布在 bl小说
‬aoyun会测试赛终于全部结束,所有人长出了口气,高呼万岁。至于明年‮运奥‬会正式开始,至少还有一年呢,累不累的到时候再说吧。

 学校给参与测试赛的老师和工作人员一个星期大假,略作调整。杜子成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告诉白既明不许有约,要和他去爬山看枫叶。白既明皱眉:"要玩也是你和程向雨才对,我去干什么?做电灯泡啊?"

 杜子成笑嘻嘻:"谁让我家向雨喜欢你呢,不怕你亮。乖乖在家里等我电话,估计再过两天吧。"白既明无所谓地一耸肩,将手机扔到床上,披着外套出去逛超市。

 他要买的东西很少,不过是厕纸牙膏牙刷洗发水香皂等必需品,一个三层楼的大型超市,逛了不过二十分钟就宣告结束,付钱回家。

 走到街口,忽然看到前面几个转进暗巷的少年,身上的校服眼熟得很。白既明提着袋子走了过去,果然,那是他所在体育学校的学生校服。十来个高大魁梧的学生正围着一个少年打群架,白既明暗自叹口气,上前喊一声:"你们干什么!"

 一个高个儿正被围攻那位迎面打了一拳,火冒三丈,偏偏有人过来管闲事,扭头骂一句:"X你妈管你什么事,滚。。。。。。"下面的话还没出口,已然看出是白既明。吓得一激灵,忙上前拉开自己同伙:"别打了别打了,老师,老师。"

 那十来个人尽皆停住,看向白既明,一个个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当中被围攻那位,慢慢走到光亮处,冲地上吐了口血水,抬起下颌,露出桀骜不驯的脸,居然是骆一麟。

 白既明先不说话,冷冷的眼光扫向那群比他个头还高的小伙子,嗤笑一声:"真不错,学会打群架了。"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一个学生,那学生忙接过去拎着。白既明踱到刚才说话的那个学生身前,问了句:"你刚才骂我什么?"

 那学生脸跨了下来:"老师,我不知道是你,我。。。。。。"

 "是别人就该骂?"白既明抬手就煽了他一耳光,那学生低下头,一句不敢多说。

 "你们真行。"白既明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有生气的意思,"这么多人打一个,哪个队的?"

 "散。。。。。。散打的。"

 "散打?"白既明冷笑,"那你们是准备全国比赛十来个打一个,还是参加世界杯十来个打一个?丢脸都丢到学校外面来了,真是有种。滚回去,自己到教练那里认错。"

 "别,白老师,别告诉教练行不?咱们下次不敢了。"学生们神色惶恐,开始讨饶。

 "两个选择。"白既明不为所动,"一是你们自己和教练说,该打该罚自己领;二是我和你们教练说,怎么打怎么罚我说了算,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今天算是完了,向白既明鞠个躬,垂头丧气向外走。

 白既明接过那袋东西,看看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骆一麟,随口问一句:"受伤没?"骆一麟一撇嘴:"还行,估计死不了。"

 "走吧,我家可能还有药。"白既明当先带路。骆一麟一怔,满身的戒备放松下来:"你不说我?"

 白既明看了他一眼:"说你干什么。"

 "我刚才打架了。"

 "嗯,是男人都打架,看你出手还算有分寸,不至于闯祸。"

 "那你还说他们?"

 "说他们是因为他们以多打少,胜之不武。"白既明转身见骆一麟步子虽慢,但动作协调,不像伤筋动骨的模样,也就放了心,"学武的人,武德很重要,我不能让他们觉得恃强凌弱是正确的。"


THMEMORY2009-03-04 11:13:00 发布在 bl小说

 骆一麟啼笑皆非,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刚要说话,两大袋子东西已然塞到怀里。白既明说:"拎着。"

 "喂,我现在是伤员。"

 白既明头都不回:"胳膊不是没折吗?"

 "你这才叫恃强凌弱。"骆一麟俊挺的眉峰皱在一起,心不甘情不愿地提着那两袋东西。白既明淡淡说了句:"我是在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两个人不紧不慢上了楼,白既明让骆一麟坐在床头,自己到柜子里找药。

 骆一麟上下打量一遍这个小房间,看到墙角一箱子的方便面:"你就吃这个?"

 "以前是。"白既明找了瓶碘酒,也不知道过期没,不过估计问题不大。骆一麟见他作势要往自己脸上抹,忙一闪身:"那个不行,很难看的。"

 白既明一翻白眼:"就这个,爱用不用。"骆一麟认命地叹息,看着白既明拈起棉棒,专注的双眸盯着自己的脸,心中一动,轻笑着说:"其实不用药,你亲亲我就好了。"

 白既明收回手,面上似笑非笑:"亲哪儿?"

 "就这。"骆一麟点点自己唇边,"最好是深吻,全身都能好。"

 白既明拧好碘酒的盖子,扔了棉棒:"我看你没怎么受伤,不用上药。"不理会那个发情的小孩,转身去收好碘酒。

 他刚站起身,眼前一阵眩晕,下一秒已被骆一麟压到床上。白既明挣扎几下,挣脱不开,双手被骆一麟按在头的两侧,索性放松身体,看着骆一麟‮裸裸赤‬的掠夺的眼光,勾勾嘴角:"原来你喜欢这样?"

 "我不喜欢。"骆一麟邪邪地笑,"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奉陪到底。"

 "对于一个刚打完群架的人来说,你还真是精力旺盛。"

 骆一麟眨眼:"我‘精‘力非常旺盛,完全可以满足你。"他边说边低头,最后一个字已化在吻里。

 白既明任他在自己唇上舔舐流连,没有反抗,眼底淡定从容,看着骆一麟沉醉痴迷的脸。当他探入舌头要加深这个吻时,猛然一抬腿,膝盖正中骆一麟的腹部。

 若是平时,这一下根本不算什么,可偏偏骆大少刚打完架,那里青紫一片,哪受得了这个,痛得汗都下来了。

 白既明轻轻松松站起身,过去拉开房门:"走吧,寝室要锁门了。"

 骆一麟勉强直起腰,骂了句:"你他妈真狠。"白既明听而不闻:"我送你回学校。"

 "谢了,我自己能回去。"骆一麟走了出去。白既明不放心,到底还是锁门跟他一起下了楼。

 到了楼门前,骆一麟终于忍不住了,要真被他送到校门前,被其他学生看到,这脸得往哪儿搁。恶狠狠地说了句:"你他奶奶地滚回楼上去,我还没残废呢。"

 白既明就当他欲求不满乱发泄,脱下自己外套,递给他:"穿上。"

 "干什么?"骆一麟不接。

 "看你那衣服,还不得被值班老师当贼抓了。"

 骆一麟看看自己身上衣服早破了,不知还染上谁的鼻血,黑红黑红的。他厌恶地脱下,随手扔到‮圾垃‬桶。冷风透过薄薄的毛衫袭入,转瞬被围上来的暖暖的体温阻隔在外。

 骆一麟鼻尖闻到属于白既明的特有的气息,将嘴边那句:"用不着。"吞回肚子里。

 白既明给他披上衣服,看着他把纽扣一颗颗系好:"行了,以后打架小心点,看见人多就别逞能。"

 "哼。"骆一麟不屑,"他们?狗屁不是。"

 "你是?"白既明好笑,见骆一麟眼睛又立起来,忙道:"快走吧,一会寝室真锁门了。"

 "那正好。"骆一麟一点不着急,凑到白既明耳边说,"我住你家。"

 "行啊。"白既明不咸不淡地回答,"你住厕所。"

 骆一麟一脸受伤的神色,撇撇嘴,转身走了。

THMEMORY2009-03-04 11:13:00 发布在 bl小说
痴狂

 想要问你敢不敢

 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

 想要问你敢不敢

 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刘若英《为爱痴狂》

 白既明的伤好了回到学校,那一个星期的假期也算完事。这时已经是十一月下旬,代课的‮师老‬一看他回来上班,夸张得长出口气,摊在椅子上不动地方。

 白既明抿嘴微笑。体育学校就这样,学生就听自己教练或班主任的,有时候校长都不好使。因此最怕给别人带班,压力很大。白既明简单道了声谢谢,拿着点名册和教案课本进教室。

 两三个月没见,学生到还是老样子,早听说白‮师老‬回来了,个个规规矩矩地在座位上坐好装模作样。等白既明一进教室,热烈的掌声立刻响了起来,甚至还拼命地打口哨。

 一群小鬼。

 白既明扫一眼教室,就知道学生有没有全出席。逃课在这个学校很普遍,不过按道理,班主任的课,应该还是给面子的。

 还是少了一个人--骆一麟。

 白既明不动声色,先将学生情绪安稳下来,然后开始讲课。中专数学对这些学生来说,无异于天书,一个班三四十人,能有个三五个听讲的就不错。

 草草结束一堂课,白既明去找那个代课‮师老‬,问一问骆一麟的情况。答案让他很震惊,骆一麟因为在寝室性骚扰同寝同学,昨天刚被劝退,估计这时候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呢。白既明略想了想,和另一个‮师老‬换了堂课,快步赶到男生宿舍,去找骆一麟。

 说性骚扰,其实还算客气。骆一麟明明就是趁着别人出去训练的时候,拉着那个小男生在床上胡天胡地。被巡视的值班‮师老‬无意中发现,上前喝止。

 那个小男生刚进学校不到两个月,见此情况吓得半死,指着骆一麟,就说他强奸。骆一麟冷眼看看那个天天缠着他,甚至前几天半夜摸到他床上主动跪下为他‮交口‬的小男生,嘴角扯出轻蔑的笑。

 这件事可大可小,值班‮师老‬不能擅做主张,只好向学校汇报。

 最奇怪的是骆一麟的态度,不辩解不承认可也不否认,最后只来一句:"我退学。"转身就走。这种情况下,至少应该将家长请来,和学校一同商讨对策。但是教练手中的家长电话,无论如何打不通,骆一麟又拒绝透露家庭住址和其他联系方式,弄得学校束手无策。正忙着想解决办法,骆一麟已主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白既明赶到男生宿舍的时候,正看见骆一麟寝室门前聚集一大堆学生,对着里面指指点点。他稳住脚步,走过去,大声说道:"上午不去上课,围在这里干什么?都把名字班级报上来,是不是在逃课?!"

 学生们一看是‮师老‬,慌忙鸟兽散。白既明走到敞开的门前,见寝室里乱糟糟的,骆一麟慢吞吞地将衣物胡乱塞进旅行箱,神情一片漠然。

THMEMORY2009-03-04 11:20:00 发布在 bl小说
廖维信一回到家里,就发觉白既明很奇怪。无论吃饭还是看电视,都有些心不在焉。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但廖维信没有去问。白既明那天晚上很缠人,窝在廖维信怀里就不起来,扭过来扭过去,甚至主动含住廖维信的舌尖吸吮。廖维信笑着将他压在沙发里,做了一回。

 两个人洗完澡,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白既明低声问:"维信,当初是不是很辛苦?"

 廖维信思考了很久,说:"反正你是最难追的,脾气大,性子倔,偏偏嘴巴太厉害,又冷漠得吓人。嗯,太别扭。。。。。。"他还要再说下去,看见白既明眼睛瞪得越来越大,连忙明智地补充一句,"当然啦,就是喜欢你这样。"

 白既明大度地不和他计较,拉过廖维信的手掌,和自己的对上。两个人的手差不多大,但是廖维信手心都是茧子,要粗糙得多。

 白既明装作漫不经心地问:"维信,你说,我们会幸福吗?"

 廖维信摆弄着白既明的手指,随口答:"我们现在不就挺幸福吗。"

 "那我们会幸福下去吗?"

 "只要你别太别扭,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廖维信笑。

 白既明不再说话,脸紧紧贴在廖维信胸前,闭着眼睛听他平稳的心跳,两个人就这么睡着了。

THMEMORY2009-03-04 11:21:00 发布在 bl小说
无助

 两厢情愿的幸福

 有什么错误

 有情人不能眷属

 人世间那么多无助

 --胡彦斌《蝴蝶》

 廖维信悄悄起身,拿着手机下床到客厅里。打了几个电话交代一些事情,又打给楼下粥铺要了早点,这才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

 打开门才看见白既明已经醒了,半睁着眼睛望向他。廖维信鼻子里哼了一声,掀开被子躺进去,揽过白既明的头,说:"这么多天,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不是写字条了嘛。"白既明的回答有气无力,懒洋洋的。

 "你想要一张字条管几天哪?"廖维信开始瞪眼睛,"真是胡闹,就顾着自己,也不想想我在这边多担心。来个电话报平安也算你有良心,我说你到底记不记着我。当面亲亲热热的,转脸就不是你了。"

 "明明是你瞎操心,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走丢了?以前也没向谁报备过,不还是过了二十多年。。。。。。"白既明嘟嘟囔囔,看见廖维信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不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嘴。

 廖维信不去理他,侧身拿过床头柜上的一个手机和小灵通,噼里啪啦开始输电话号码。白既明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你干吗?"

 "以后不许用小灵通,给你准备三块电池,不许没电不许停机不许不接电话。"白既明看廖维信一直沉着脸,知道他是真生气了。白既明一向是极淡漠的人,独来独往惯了,就算是父母,也常常半个月不打一次电话。他没想到廖维信反应会怎么强烈,心里未免有些愧疚,有些感动,又觉得有些温暖。

 白既明慢慢蹭到廖维信身边,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胸前。嗫嚅了半晌,对不起三个字还是没说出来,只轻声说了句:"下次记得给你打电话还不行?"

 廖维信将手机放回去,叹口气:"既明你公平一点好不好?我什么都和你说,你却总是把事情闷在心里。--你是不是还想着离开我呢?"

 白既明摇摇头,听出廖维信是被自己伤到了,内疚的感觉更强烈。他不是那种直抒情绪的人,想了半天,说:"没什么机会给你打电话。。。。。。我回去和父母说了。。。。。。"

 "说了?什么?"廖维信一惊,不会是。。。。。。

 "说我是同性恋。"白既明的声音闷闷的。

 果然!

 廖维信连忙追问:"那他们怎么说?"

 "爸爸还行,妈妈不知道。爸爸要自己和她说,让我先回来。"

 廖维信当然明白白既明为什么会这么做,这个小情人,有时候理智得可怕,有时候又冲动得可恨。他一点退路也不给自己留,完全表明了一种态度--他要和廖维信在一起,行动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廖维信真不知道是该把这个小坏蛋吊起来打一顿,还是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他总是有本事让自己措手不及,左右为难。这实在太超出廖维信的预料了,父母这一关是最难过的,尤其像白既明这样保守的家庭。按廖维信的本意,是要先将两个人的感情稳固下来,然后慢慢向两位老人透露。他倒不是怕别的,就怕事情太突然,矛盾过于激化,会让白既明受伤害。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廖维信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轻轻拥住怀里的爱人,放缓声音:"好了,没事的,他们会理解的。"

 白既明没出声,显然是心里也很忐忑,好半晌说了句:"关键是妈妈,她会被吓坏的。"

 廖维信知道他有点后悔,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吻了吻白既明的额头,笑着说:"没事没事,反正无论她说什么,你都听着就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毕竟是亲生儿子,还能杀了你?"


THMEMORY2009-03-04 11:23:00 发布在 bl小说

 白既明听他说得轻松,心里好过了些,笑道:"爸妈肯定不能杀我,就怕他们杀你。"

 "呵呵,是啊,哪来的臭混蛋,带坏了我们家又懂事又乖巧的小既明,捅个几十刀都不解恨。"白既明挑起眼睛:"那我替他们捅吧。"挺起上身,张开手指,向廖维信扑去。

 廖维信慌忙躲开,龇牙:"小坏蛋,还反天了你!"一个翻身就把白既明按在身子底下。

 两个人在床上打打闹闹,到底还是白既明先没了力气,被廖维信咬了好几口,这才听见门铃响。廖维信套上睡衣去开门,接过外卖先放到茶几上。

 白既明困意又上来,闭着眼睛打盹。廖维信凑上前:"先吃点饭吧,一会粥都凉了。"白既明拉过被子裹在身上:"我困了,要睡觉。"

 "乖,先吃饭,吃完了再睡。"

 白既明把头缩到被子里,只露出个后脑勺。

 "你不上厕所啊。"廖维信不依不饶。

 白既明索性将脑袋全蒙在被子里。

 廖维信悄悄走上前,掀开被子一角,露出白既明半张脸。他撅起嘴,开始在白既明耳边打口哨。一声一声,平而长。

 "廖维信!"白既明终于受不了了,"忽"地坐起来,抄起枕头摔在廖维信大笑的脸上,跳下床跑向厕所。

 等待的滋味是最痛苦的,尤其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的时候。白既明总有些神情恍惚,碟片都看不进去,时不时地愣神。廖维信知道他是在担心妈妈的态度,可这时徒然的安慰也没什么用。

 两个人照常上班下班,做饭聊天,不过白既明提不起精神来。廖维信抱着别扭的爱人,相互依偎着躺在沙发里,有时一句话都不说,看着夜色慢慢降临。

 到第四天晚上,白既明的小灵通响了。他早将新手机号码告诉了身边的同事,现在唯一有可能打这个小灵通的,就只能是。。。。。。

 白既明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廖维信,廖维信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无论她说什么,都听着,别还口。"白既明微微点点头,神色冷静下来,他按下接听键,说:"妈。"

 "既明。。。。。。"白母说出这两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传到白既明耳边的,是母亲强自抑制的哽咽的哭声。白既明除了唇色抿得发白,脸上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只有廖维信,感到他死命地握着自己的手,指甲扣到肉里。

 白母一直在哭,她没有说什么,甚至连哭声都是轻轻的,时断时续。但这却比痛打白既明一顿,更让他受不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自己的母亲,在电话的另一端痛苦难过,而这种痛苦竟是自己给她的。白既明觉得自己像掉进了冰窖,心底的寒意袭得浑身都在颤抖。

 廖维信发觉白既明强自的隐忍,他狠狠地咬住唇,大滴大滴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廖维信慌忙抢过电话,果断地切断它,用力将白既明拥在怀里。

 他没出声,只是搂住怀里的爱人,慢慢抚摸着。终于,白既明开始抽泣:"是我不好。。。。。。"他哽咽着,"是我不好,是我让他们失望了,都是我的错。。。。。。"

 "不是。"廖维信的声音低却沉稳,"不是,不是你的错。--我们都没有错。"

 白既明紧紧搂住廖维信的肩头,失声痛哭。

THMEMORY2009-03-04 11:23:00 发布在 bl小说
白既明终于忍受不了这么漫长的路程了,他以前租的房子,离学校近得不得了,走路只用十来分钟。而现在,下班花费在公交车上的时间就得一个半小时。再加上今天下雨,计程车不好打,公交车上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廖维信下车一看白既明的脸色,就知道这个小爱人情绪不太好,只能细声慢语地哄着。两个人到楼下吃了顿火锅--这是白既明的最爱,几乎每个星期都得来一顿--白既明这才好受了点。

 到了晚上,白既明洗漱上床,见廖维信还在电脑前忙活,就问:"你忙什么呢?"廖维信随口答:"没什么急事。"

 "那你过来。"

 "干吗?"

 "你过来。"

 廖维信叹气,只好关了电脑,闭上灯,钻到被窝里:"说吧,祖宗,怎么了?"

 白既明将头枕在他胸前,说:"我想买处房子。"廖维信来精神了:"在哪买?""三台子,那里挨着皇陵,风水好、地势高,浑南太差了,下个雨都能积水。"

 "那好说,我在那儿有房产,别墅高层还是小高层,随你挑。"

 白既明挑眉:"有房产?"

 "是啊,叫‘如是我居‘。"

 "‘如是我居‘是你开发的?"白既明开始睁大眼睛。廖维信满不在乎:"和朋友合作玩玩的。"看着白既明惊讶的脸,笑:"你不会以为你老公我就只有个五星级酒店吧?"

 "你还挺财大气粗。"白既明语气里可半点恭维的意思都没有。

 廖维信笑嘻嘻:"再财大气粗还不是被你管着?说吧,要什么样的?"

 白既明不再着急,闭着眼睛打盹:"去看看再说,反正冬天也不能装修。"

 廖维信摆弄他的头发:"怎么想起来买房子?"

 "这离我学校太远,上班太费劲。"

 "哼,哎呀,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放着我亲自开的车不坐,偏去赶公交车。当时这心哪,拔凉拔凉的。"廖维信阴阳怪气。

 白既明睁开眼睛:"我说你能行不?还带找后茬的呀,没见心眼这么小的人。是爷们不?"

 廖维信一脸坏笑:"我是不是爷们你不知道?"

 白既明翻白眼,冷笑:"不知道,跟牙签差不多,真没感觉。"

 廖维信支起上半身:"没感觉你怎么每次叫得都和发春似的,整栋楼都能听见。"

 "那是为了安慰你脆弱的心灵,怕你自卑。"要论言辞毒辣,估计谁也比不上白既明,"万一心理有障碍,从此雄风不振,弄个阳什么早什么的。。。。。。"

 "白既明!"廖维信怒了,决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坏蛋,"你挑衅,我就让你看看怎么个雄风不振。"

 白既明闷笑,拼命向床边爬:"今天我睡客厅。"廖维信大手一挥,一把按住他,上前冲着肩头狠咬一口。白既明痛得"哎呦"一声,叫道:"你谋杀!"

 "我今天就谋杀你,让他们连凶器都找不着。"廖维信扳过他不肯老实的身子,压了上去。

 白既明仍然嘴硬:"你先掂量掂量自己那点实力吧,别谋杀不成,你倒精尽人亡。。。。。。啊。。。。。。"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惊喘,"你别舔。。。。。。太痒。。。。。。嗯啊。。。。。。嗯。。。。。。"

THMEMORY2009-03-04 11:24:00 发布在 bl小说
过去时

 做属于自己的事

 我不关心那过去时

 --黑豹《生活方式》

 廖维信死劝活劝,白既明才勉为其难答应他出去打球。第二天恰好是周末,两个人刚准备出门,廖维信手机响了。白既明斜眼看他:"先说好,公事不给假。"廖维信笑:"公事哪有你重要。"随手接听。

 "廖哥。"是许嘉源,浓重的鼻音,"廖哥我感冒了,好难受。。。。。。"

 "吃药了吗?"廖维信看了白既明一眼,走到一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抽屉里有药吧。"

 "都过期了。"小鹿开始哽咽。

 廖维信又看一眼白既明,白既明不出声,望着自己若有所思。廖维信小声说:"那你出门自己买点,钱够不?"

 "我去了。。。。。。"许嘉源抽抽噎噎的,"他们说得有处方,没处方不卖。"

 真他妈的,廖维信闭上眼睛又睁开,轻声说:"好吧,我这里还有点药,先给你送过去,在家里等着我。"许嘉源乖乖应了一声,挂上电话。

 廖维信关掉手机,低头想了一会,清清嗓子,说:"那个。。。。。。有个朋友有病了,我去看看。。。。。。"抬头见白既明双臂抱胸,倚在门边,嘴边笑容讥诮:"什么朋友?是过去时吧。"

 廖维信有点尴尬,脸上难得地热了起来:"昨天路上无意中碰到的,他在S城没亲没故的,我也不能放着不管。就送点药,回头再接你打球。"

 白既明耸耸肩,披上外套:"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廖维信见他神色淡淡的,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松口气,涎着脸笑:"怎么,不放心我呀?我和他真没什么了,就是当时找个伴儿,要不是路上看见,都想不起有这么个人。"

 白既明回头,似笑非笑:"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话越多,就说明你越心虚。"

 廖维信立刻闭嘴,跑上前给白既明按开电梯门。

 许嘉源正拥着被子缩在沙发里打喷嚏,听到门铃响,蹿起来开门。见到廖维信,眼睛一亮,扁扁嘴:"廖哥。"再一看见他身后的白既明,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却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办。

 廖维信很自然地揽过白既明肩头,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白既明。"许嘉源很乖巧,说:"白哥。"白既明微笑:"听维信说你病了,过来看看,现在怎么样?"拉着许嘉源坐到沙发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行,没发烧,是不是浑身没劲?"许嘉源点点头,白既明注意到他脸上还有泪痕,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副委委屈屈惹人怜爱的模样,轻轻一笑,说:"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点,吃完饭好吃药。"转身到厨房里看看,什么都没有,对廖维信说:"你陪他坐会,我出去买点东西。"

 廖维信连忙站起来:"还是我去吧。"

 "行了吧你。"白既明笑,"你知道买什么呀。"关门出去了。

 许嘉源看廖维信:"廖哥,白哥会不会生气呀,要不我还是别住这了。"

 "不能,没事。"廖维信知道白既明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最担心的是白既明怀疑昨天他要故意隐瞒。其实廖维信真不是故意不告诉白既明,只不过他没把许嘉源放在心上,觉得没必要说,而且无缘无故郑重其事地说给他听,反倒惹出猜疑。

 白既明到楼下市场,买了点挂面鸡蛋和青菜,还有水果。到厨房做了锅清汤面,淋上点香油,芳香四溢。廖维信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三个人坐到厨房,将面条一扫而空。

 白既明让廖维信留下刷碗,自己陪许嘉源回卧室躺下。刚吃完饭不能吃药,就和他聊天。


THMEMORY2009-03-04 11:25:00 发布在 bl小说
在一起

 双手轻轻捧着你的脸

 吹干你的泪眼

 梦还有空间我还在你身边

 不曾走远

 --刘德华《缠绵》

 刚过小年,外面的爆竹声就断断续续地没停过,家家户户挂起大红灯笼和各色彩灯,彻夜不熄,弄得小区里红彤彤的,倒也喜庆。

 廖维信洗完碗筷,走到厅里,见白既明窝在沙发上,手里摆弄两张火车票。

 "干吗?要去旅游啊?"廖维信随口问了句,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

 "不是,是回家的车票。"白既明递给他,廖维信接过一看,果然是S城到H市的单程火车票,"哦,什么时候走?怎么两张,和谁呀?"

 "和你呀。"白既明诧异地看他一眼,哑然失笑,"不和你我还能和谁?"

 廖维信吸了口气,提高声音:"你是说,过年要我和你一起去见你父母?"

 白既明点点头。

 廖维信皱眉:"你怎么总这样,我说过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过年不就应该回家吗?"白既明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

 廖维信无奈地叹息:"那也不是和你一起去你家。既明,你总得给我点时间,也让你父母有个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呀?不是早就告诉他们了吗?"

 "那他们同意吗?你忘了你妈妈的反应?她根本就接受不了。"

 "所以才回去呀,回去告诉他们,我们就是要在一起。"

 "你实在太任性。"廖维信尝试着说服他,"话说回来,上一次你突然回家出柜,我就非常不赞成。既明,咱们从认识到现在不过才半年,彼此才刚刚适应这种变化,刚刚有勇气面对现实,怎么能去承受更多的冲击?而你父母,知道我们的关系,才不到几个月,完全推翻他们几十年的设想和希望,能不能容忍和理解,还是个未知数。这个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站在他们面前,他们心里会怎么想?能接受吗?既明,你这么做太突然了。"

 "突然什么啊。我早告诉他们咱俩的关系了,他们有什么不知道的?"

 "听到和看见是两回事。"

 "那你说怎么办?!"白既明冷下脸,坐直身子,"一辈子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见不得光?一辈子过年过节两不相见?在这房子里就恩恩爱爱如漆似胶,出了门就形同陌路各走各路?廖维信,这就是你要的幸福生活?!"

 "不是。"廖维信懊恼地扒扒头发,"我的意思是,再等一段时间,再晚一点,再缓和一点。让大家都有个认识的过程,你做事这么莽撞,非得把矛盾激化不可。要是你父母无论如何就不同意怎么办?要是他们和你起冲突怎么办?这些你想过没有?"

 白既明站起身冷笑:"真是奇怪,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和我一起回去面对而已。廖维信,当初要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如今前怕狼后怕虎地退缩也是你。既然知道自己做不到,当初就别承诺,彼此玩玩,还能好聚好散。"

 "既明。"廖维信闭上眼睛长出口气,尽量让自己语气缓和,"我不是想逃避,也不是没有勇气面对各种阻力,我是怕你受伤害。我早说过,你根本没有你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怎么你非得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是你把我往绝路上逼!"白既明脸色发白,双眼被怒火烧得发亮,"廖维信,你做不到就给个痛快话,我离开你还死不了!"

 "白既明!"廖维信也生气了,站起身,"你他妈的有没有良心?我对你到底怎么样你不知道?!"

 "是啊--"白既明冷笑,语气嘲弄,"多谢廖总青眼有加,纡尊降贵,用不用感激涕零五体投地啊?!"

 廖维信气得浑身发抖,总算脑子里还有一丝清醒,知道照这么继续下去,必然会是彼此伤害相互攻歼。他咬咬牙忍住气,点点头:"好好,听你的行不?我和你回去还不行?"

 "用不着!"白既明随手将手里早攒成一团的两张火车票扔到廖维信脸上,"你的施舍我还不起!"转身胡乱穿上鞋子就去开门。

 廖维信彻底被激怒,大吼:"白既明,有种的你出去就他妈的别回来!"

 回答他的是"咣当"一声,白既明摔门而去。

 廖维信怒不可遏,抄起个玻璃杯扔过去,"当"地砸在门上,"哗啦"碎了一地。

 他只觉得一颗心要蹦出腔子来,太阳穴吐吐乱跳,头痛得厉害。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燃起一根香烟,抬头看着天花板愣神。

THMEMORY2009-03-04 11:26:00 发布在 bl小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廖维信只是一根一根地接着抽烟,慢慢冷静下来。白既明就是这样,平常看上去淡定从容,一旦吵起架来尖锐犀利得可恨。两个人都是理智型的,吵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每次他都能成功地让廖维信失控。

 这一次说白了,就是两人处理问题方式不同而已。白既明绝不像表面上那样温柔无害,正相反,骨子里透着那种倔强和顽固,而且做事极端,完全不给自己留余地。廖维信却更沉稳,多年的商场经验,已使他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而且这种事情,他本来也没想过会一蹴而就。

 可是,好吧,也许是他有错误,毕竟他不可能比白既明更了解自己的父母。

 廖维信叹息一声,站起身穿外套,并且拿了白既明的--不管怎么样,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他没有开车,在他们小区邻街的拐角处,有个"午夜阳光"。那是白既明唯一去过的酒吧,简单如他,一向对这些东西不在意,想换个酒吧都找不到地方,每次跑出来都是在那里狂饮。

 果然,白既明坐在角落里,正对着啤酒瓶猛灌一气,面前上放着一瓶XO,早见了底,空啤酒瓶子摆了一桌子,也数不出个数。一个穿着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都快贴到他身上了,看着他一脸崇拜:"又干了一瓶,大哥你真厉害。"

 "叫老师。"白既明语气很冷,面色更冷,而且发白。要不是酒气氤氲得目光有些涣散,谁也看不出他其实喝多了。

 "啊?"女孩子讶然。

 "叫我老师。"白既明重复了一遍。

 "老。。。。。。师。。。。。。"女孩子犹犹豫豫地,看向这个干净斯文的帅哥,不会是喜欢角色扮演吧?

 白既明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皱眉:"你怎么不穿校服?"

 "校服?"女孩子眼睛瞪得更大,难道是个制服控?

 白既明看一眼她身上少得可怜的布料,眉头皱得更深了:"就这身材还敢露出来?知道黄金分割不?什么叫完美身材懂不?穿成这样,身上那点缺点全露出来了。练过瑜伽没?舞蹈?艺术体操?蹦床?花样滑冰?水上芭蕾?"他一边问,女孩子一边茫然地摇头。白既明冷笑:"我说么,一点气质也没有。滚回去好好念点书,有点书卷气也好啊。就你现在这样,卖都卖不出价来,丢人现眼。"

 女孩子一脸黑线。

 廖维信忍住笑,上去挥手打发了那个快要崩溃的小女孩,将手中的大衣披在百计明身上,顺势抱住他:"好了,咱们回家啊。"

 白既明抬眼一看是他,闭上嘴,抿着唇不出声。廖维信叹气:"好了好了,乖一点,咱回家再说啊。"半扶半抱地将白既明弄起来,慢慢向外走。

 出门冷风一吹,酒气瞬间涌上,白既明立刻受不了了,扶着墙就是吐。廖维信又进酒吧要了瓶矿泉水,递给白既明漱口。

 白既明身上全是汗,头发都湿了。廖维信怕他感冒,脱下自己身上大衣,把白既明裹得严实,又哄又劝扶回家。

 白既明神智已然不清,倒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打滚。廖维信边小声哄着边给他脱鞋脱衣服;用盆接点水放在床边地上,防他再吐;取过毛巾浸了温水拧干,给他擦拭全身;又拿杯子倒满温水,怕他半夜口渴要水喝,忙活了半天才算安顿好了。白既明也不说话,只是翻来覆去没个老实时候,缩在被窝里拱枕头。

 廖维信掀起被子躺进去,搂住那个别扭的小爱人,在他后背缓慢而轻柔地安抚。渐渐的,白既明总算安静下来,脸贴在廖维信胸前。

 "维信。"他说,"维信。"

 "嗯?"廖维信亲了亲他的额头。

 "维信。"白既明张开手臂抱住廖维信,紧紧地、用力地抱住,"维信,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天天都在一起。"

 "我也是。"廖维信轻轻地说,抚摸着怀里爱人柔顺的短发,"我和你回去,一起回去。"

THMEMORY2009-03-04 11:26:00 发布在 bl小说
抵抗

 没人能抵抗

 我爱你的力量

 --飞儿乐队《爱你的力量》

 车票买的是后天的,这就意味着廖维信还剩下一天准备礼品。尽管白既明翻来覆去地强调,用不着买什么东西,他父母都不是挑剔的人。但廖维信非常清楚,白既明生活圈子极小,又讨厌应酬交际,对人情世故根本不太明白。他不在乎,自己可得在乎。廖维信左思右想了好久,礼不能太重,太重像是在显示什么似的;可又不能太轻,太轻未免让人觉得不够重视。

THMEMORY2009-03-04 11:29:00 发布在 bl小说
他打电话询问了一下父母,又请教了长辈,最后还是按照普通人家的作法,买了两条中华和两瓶茅台。

THMEMORY2009-03-04 11:30:00 发布在 bl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