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你》(清水\/铁三角\/原著向)

楼主:time_reluctant 字数:49288字 评论数:558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开头归开头,本文非BE。
我是温二,天坑写手。
随缘更新,嗯。

time_reluctant2019-10-01 21:15:00 发布在 瓶邪
写在前:
这篇文有些夹带情绪,沉闷琐碎无聊。
OOC这东西仁者见仁吧,尽量保持人物性格。
成年人的感情线,说甜说虐都太笼统。
瓶邪1V1,微花秀。无其他CP。
可能会写到很多人,比如王胖子和张起灵,吴邪和黎簇,霍秀秀,解雨臣。
我不太会写感情戏,本身性格也不太了解女性,瓶邪之间关系处理比较化繁为简,但仅为我的视角,理解,和看法。


【活在光里,死在梦里。】

time_reluctant2019-10-01 21:30:00 发布在 瓶邪
楔子


他跪坐在青铜门外。
四周灯火幽微,他将刀横放在身前,无声的望着虚空中的一个点。
人世间百载如一瞬,他现在或许应该想些什么,又也许什么也没想。
他的一生中本就充满等待,在那些漫长而遥远的岁月中,那些等待早已经磨去了他作为‘人’的一部分中的太多东西。喜怒哀乐爱恨情仇都被岁月磨灭成细碎的痕迹,遍布在他人生中或许无关痛痒又或许轰轰烈烈的每一时刻。
他要想的东西太多,又太少。
所以他决定,起码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用想。
他在等待着来自地狱的号角声,等待着无尽的青烟和黑暗,等待着即将迎来而又早已尘埃落定的结局。他决定在等待中迎来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而后同自己的等待一并消亡。
他的时间到了。
青烟四溢,有号角声响起。他站起身,平静的回望了一眼这片从来不曾属于过他的人间,仿佛是历尽千帆,也是尘埃落定。
他站在地狱和人间的交界,站在希望与绝望的边缘,他举起手中的鬼玺,举过头顶——
而后——
骤然松手。
——墨绿色的印玺落在石面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它落在光与暗的界点,良久,才犹如青黑色的藤蔓一般,蔓延出了一丝又一丝裂纹。
也正合着那第一丝裂纹蔓延开的那一瞬间,山体仿佛都跟随着裂纹的出现猛地一震,号角声仿佛被什么力量掐灭一般突然停止,然后在这一秒,狂风大作。
卷席而来的狂风荡尽了弥漫的青烟,在破开青烟后的黑暗尽头,泛着几点青绿色的微光,像是世界上的最后几只萤火虫,盈盈的漂浮在半空中,安静而诡谲。
他站在暴风眼中心,向后退了一步,像是用尽了什么力量,才走进身后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轰隆——”
那几乎是震荡着整座山脉的嗡鸣,狂风伴随着他的脚步,合着那无边无际的青铜门,缓缓关闭。
他在地面的震颤声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几点光。
伴随着最后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那几点微光,终于在他眼底展现出了泼天盖地的青绿色的光芒。
他抬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颗庞大到几乎漫无边际青铜树。
终极。
这里是终极。
青铜树下的枝桠中缠绕着一座石棺,古老粗粝,他走向那座石棺,走向青铜树的最深处。
石棺上方隐约躺着人影,被青铜树的枝桠挡的不甚真切。他抽出刀,砍掉了在时间的流逝中石棺旁纠缠而上的藤蔓。
躺在石棺上的人的样貌在尽数除去的枝桠后,暴露在了青铜树下青色的光芒里。
——那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张起灵。
石棺上躺着的人栩栩如生。
他伸出手,按住那个人的胸口,是已经生机尽散的冰冷。
“你的愿望,我已经完成。”他平淡的开口:“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躺在石棺上的尸体自然无法回答,所以他看了一眼虚空,又看着那具尸体,那具身体的神情安宁平静,像是终于逃脱命运纠缠后的再无所求的安息。
这不是自己。
但是,他又明白,他从来就没有自己。
他的存在,只是这个人用他的自己,创造出的一段,他‘想’过的人生。
可惜镜花水月,他只不过是这个人曾经看着的镜子里的那个幻影,也不过是他用自己仅存欲念和力量,向终极许下的最后,也是唯一的愿望。
他是存活行走在世间的一个愿望。也是在那个从来就没能来得及践行的承诺里,他失去后的,又拥有的自己。
站着的人看了这具身体片刻,然后缓缓抽出刀。他用刀尖抵向石棺上尸体的胸口,用平稳,不容置喙的力道。
在刀刃穿过身体胸口抵入石棺的一瞬间,他半跪在了石棺前。躺在石棺上的身体仿佛在刀刃没入那一瞬间注入了所有的时间和光阴,他着这具身体围绕着横贯入身体的黑色刀刃飞速的衰老,风干,化为灰烬。
也只是一瞬间。
他伏在石棺上,血液才开始自他左胸口汹涌的弥漫进这片空间里。
青铜树的光芒愈演愈盛,他看着自己的血液在青铜石棺模糊又绚丽的图案中蔓延,他想起了那句在他人生中诞生而消亡的愿望,也想起了,自己漂茫的一生。

只有他知道。
在那些别无所求的背后,在盘桓着另一位故人久远的诺言中,在他的责任与这片空间难以共存的希望里……
和在多年前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的自己,心底的那一句很淡的不甘心。


他死于二零一五年,八月,十七日。


time_reluctant2019-10-01 21:32:00 发布在 瓶邪
顶贴楼

time_reluctant2019-10-01 21:32:00 发布在 瓶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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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_reluctant2019-10-02 14:25:00 发布在 瓶邪
一.长梦



“你有病吧?”

吴邪斜倚在沙发上,叼着一根烟,没点,抿在嘴里,说话的声音就因为这根烟听起来有些瓮声瓮气:

“我是有病,所以你最好少和我作妖,我不会搞 死 你但不代表我不会搞 你,别 逼 我揍你。”

黎簇坐在沙发的另一边,顺手抄起烟盒就砸向吴邪的脸,被吴邪伸手一把接住。他看了一眼吴邪挡在脸上的手中的烟盒,面无表情的踹了一脚茶几:“那你有本事就搞 死我。”

吴邪打开烟盒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把烟盒扔向坐在另一边装傻充愣的王胖子:“我欠你一条命,迟早会还你,但不代表道上所有人都该让着你,我是让你惜命,年轻人。”

“那你最好孤独终老晚点死,好多遭几年报应。”黎簇一边说着就又踹了一脚茶几,一路连摔带打的出了门。

噼哩叭啦的泄愤噪音从二楼带到一楼,然后就是一声连着窗户玻璃都震了一震的摔门巨响,王胖子从二楼的窗户上瞥着黎簇来时候的那辆黑奥迪已经开出了好一段距离,才吁出来一口气。
“天真,”王胖子从吴邪丢过来的烟盒里扒拉出了一根烟,他叼在嘴里,冲吴邪晃了晃下巴:“火。”

吴邪在茶几上随手摸了一个塑料打火机丢过去,抬头撇了一眼王胖子:“想问就问,小哥又不在家。”

王胖子点上火啧了一声:“我有啥好问的,你是真的对不住,所以我也没法帮你有话说。但这也都是命,黎簇他爹也从来都不是局外人,能走到这一步的,都是命,能咋办。”

吴邪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掐在指尖在茶几上敲了敲:

“黎一鸣的尸体出现在了墨脱的青铜门附近,说明古潼京和青铜门还有张家那些破事都有扯不开的关系。但是现在小哥已经回来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我不想插手也不好插手,黎簇的忙我帮不了,但你说的对,我的确对不住他。”

王胖子站起来掸了掸烟灰,然后坐在吴邪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也不用想这么多。黎簇有这么个爹和这要命的特质就这辈子注定和这些有的没的扯不清,就算没有你把他扯进来,也迟早还得有别人。你得这么想,你还能留他一命让他活到现在这二十大几的岁数还能跑来跟你撒泼,换了别人说不定他现在投个胎都能上小学了不是?咱都这岁数了,咱得学会认命。”

吴邪跟着王胖子的话应和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心不在焉又敷衍。王胖子也不在多劝,他们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半辈子风风火火生生死死的一路走到现在,都很难在被什么事情长久的牵绊住情绪。

“小哥还在雨村呢?”吴邪沉默了片刻,突然蹦出来了一句,王胖子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然后捻了捻烟嘴,补充道:“前段时间张海客请他去香港待一段时间,他不去。”

“都这么年了,他们还真挺有毅力。”吴邪用手背试了试茶几上养生壶的水温,然后从茶几下拆出来了两包袋装白茶:“下个月你六十大寿,想呆在北京还是杭州?”

王胖子瘫在沙发上伸长了手去够茶几上的烟灰缸,吴邪给他往前推了推,王胖子就给了他一个隔空点赞的手势,然后道:“都一样,哪都成。”吴邪点了点头,王胖子就顺着他伸出手摁烟灰的姿势往后一靠,又想了想:

“还是在杭州吧,咱也别折腾了,小哥过来也近。”

吴邪顺着他嗯了一声,王胖子在他旁边蹭了两杯茶水,就说要去补觉。

“你懒死吧。”吴邪骂了他一句,王胖子满不在乎的摊了摊手,说他不懂得享受。

吴邪看着王胖子的背影,又看了一眼窗外的阳春三月,窗外阳光明媚,杭州的三月莺歌燕舞,万木回春,正是个一生一世的好时候。

他努力的放空自己,屏气凝神了良久,才敢摊开手心,对着阳光看了看。

那是一截细小的青黑色树枝,在阳光下,泛着幽微细碎的暗芒。

后来在他也算漫长人生中的很多年,他都记得。在他四十八岁的一个最平凡又普通的上午,这根看起来渺小而微不足道的青铜树枝,带着那些或沉重或迷茫的过往,和他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一个人的秘密,偶然又必然的,闯入了他的生活。

time_reluctant2019-10-02 19:26:00 发布在 瓶邪
二. 庄周



在微信提示铃声第七次响起的时候,张起灵终于抬手关上了浴室花洒的水。他擦了擦手,然后回卧室拿起了手机。

和吴邪的对话框还呈现着正在输入的状态,他在三分钟内被吴邪的消息刷了屏,吴邪并不是一个会很频繁发送信息的人,他大略的扫了一眼吴邪的信息,都是语音。他就随手点进了最近的一条语音,是国骂。

再往上点,每一条,都是夹杂着京腔的杭帮话的中年男人所能用到的最广泛的辱 骂词汇,辱 骂者应该是一个名字叫做黎簇的青年人,而这个青年人目前并不能对吴邪造成任何具体威胁。张起灵在脑海里过滤了一下吴邪所说内容的重点,却发现他这一大串语音都只是单纯的牢骚,并没有什么值得传达的信息。

不过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张起灵想了一下,用九宫格回复了一个嗯。

他在床头一边穿衣服一边等待吴邪的信息,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下颌滴向了手机屏幕,他捋了一把头发,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里用毛巾擦了擦。

“我他 妈 的要搞 死他,妈 的,操。”张起灵摁开了吴邪的最新一条语音,然后他想了想,又回复了一句,嗯。

手机就终于有了片刻的安宁时间,张起灵对着镜子漫不经心的擦头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个头发乌黑表情苍白的年轻男人,看起来冰冷的有些没有活气。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想起已经很久没有浮现在这具身体上的那片纹身,也想起现在即使泡在近五十度的热水中,那片纹身出现的频率也依旧越来越少。

……终究是不一样的。

他放下手中的毛巾,然后走出屋外,雨村总是少见阳光,今天的天空也是一如既往的灰蒙蒙一片。他站在院子里,闭上眼睛,又睁开。

手机提示铃音适时的在屋内响起,他走回房间,看到吴邪终于用文字发了一句话:

“下个月胖子生日,来杭州聚一聚。”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带着几抹黑,山雨欲来风满楼。

吴邪的消息就在这时候又跳了出来:

“然后咱们在杭州晒几天太阳,一起回雨村。”

张起灵看着屏幕,停顿在了一个不长也不短的时间里,回复了一句:好。



他的时间一向过的很慢又很快,在不见面的日子里,吴邪会固定两天发一次信息,王胖子大约三天打一次电话,张海客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请他回去,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聚多离少,平稳安定。

然后也是在半个月后的这样的夜晚,在他临近出发时间的前一天,吴邪突然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深夜,凌晨,声音含糊,语句不连贯。

他喝醉了。

张起灵打开床头的台灯,暖黄色,微光。他用一个最像普通人的姿势,半卧着倚靠在床头,他看着台灯中间的光,在这片静寂的空间里听着电话那边的人说着一些与他有关无关的话,他享受着于他来讲过于肆无忌惮的放松,也想着那个留在永暗中的自己。

“小哥……你有过愿望吗?”

吴邪的声音囫囵又懒散,张起灵能想象到他现在的状态,他靠在沙发上,或者是床头,声音慢慢的,叫他的时候声线会上扬,然后笑一下。

张起灵眨了眨眼睛,他不知道说什么。在他沉默的时候,吴邪的声音就又从听筒的另一边传来:

“我有过,一直有。”

他的声音又轻又缓,仿佛在说一件他珍重又快活的往事:

“我只是一个善变的普通人,我许过愿望,每个都不一样。”

time_reluctant2019-10-03 13:51:00 发布在 瓶邪
三.永暗

“我是替你老子教育你。”
吴邪把手里的腰带扣在手心盘了个结,然后一翻手带着破空声向身前抽了过去。

“我 操 你 他 妈 来真的!”黎簇被吴邪堵在宾馆的墙角里大叫道:“你再这样我报警了!你还有没有王法!”

吴邪掂了掂手里腰带的重量,纯牛皮,带钢钉,有枪格,是解雨臣前年送他的新年礼物。他平时不需要走路带风的时候从来不用,因为太沉,也因为解雨臣送他的时候跟他开过玩笑,说是以后教育孩子可千万不能用,这条腰带抽起人来说不定能有满城尽带黄金甲里拍成肉泥的效果。

但是他现在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多大的人你还叫警 察你还要不要脸,你敢在杭州搞事情我就能搞你,我说没说过?”吴邪一边指着他骂一边一皮带抽向他身后的墙,抬手的时候墙纸连带着一大片墙皮簌簌的落了黎簇满肩,黎簇抱了一下头,闭着眼睛大骂道:

“你 他 妈 别以为我不敢还手!有个张起灵你以为我就动不了你吗!”
“你还提他?”吴邪的声音瞬间下沉,刚收起来的力道猛地一扬,皮带就脆生生的落在了黎簇身上。
“我——靠!!”黎簇被抽的促及不防,连滚带爬的跳在了酒店的窗台上:
“你是想打死我吗!”

“我 他 妈 还真想过,当年老子心慈手软留下你这么个祸害,现在心狠手辣一把也还不算晚。”吴邪喘了口气,语气冰冷的有些渗人:“反正你连青铜树都敢碰,我就算留你一条命你也没几天好活。”

黎簇站在窗台上愣了一下,他像是突然泄了气,声音哑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了几个声调来。
“我……没有。”
他在吴邪灼人的目光下从窗台上顺下来,靠站在窗边,表情有些难看:
“我是知道,但我没想……用它干别的。”
吴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站着不动,也有了些咄咄逼人的气势。黎簇被他少见的戾气逼的有些无措,他抽了一下鼻子,声音泛出有些倔强又哽咽的音节:
“我恨过黎一鸣,因为,他总像你今天,一样,这么打我。”

他有些僵硬的撇过头,深呼吸了一口气,也许是这样的示弱对于他来讲太过羞耻,他有些不自然的用手蹭了一下鼻子:
“但是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你等了张起灵十年,等到了一个人。我找了他十年,找到的,却是一具……已经不成人形的白骨。”
“我的十年……为什么要为你的十年献祭?然后你现在活的这么好,又要反过来指责……我的,放不下?”

他声音抖的断断续续,眼眶泛红,却又不肯哭。他说完这句话,又问凭什么,问了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细碎,带着哭腔,却还要维持着一股支离破碎的气势。

直到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吴邪看着他,才缓缓开口。

“哭吧。”

吴邪将手里的皮带甩到地面上,在宾馆厚重的地毯中发出微弱的一声响。然后黎簇就站在吴邪面前,在他隐忍的最后一声哽咽后,爆发出了猛烈的嚎啕。

他对着吴邪,对着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将他的生活搅合的一团糟,让他留了一身永远褪不尽的伤疤;却也是救了他一次又一次,在这场混乱又永远不可能逃脱的局里保全他一次又一次,为他摆平仇家为他铺路让他永远往前走别回头的,这样的一个混 蛋。


他想过要杀他,却狠不下心,想过要害他,也下不去手,他们就这样三年一互殴两年一大架的过了这么多年,他有过亲人,有过朋友,有过喜欢的姑娘。
但是他现在才非常可悲的发现,他现在的人生中,除了吴邪这个‘仇人’,居然什么都没有。

他哭的歇斯底里又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这十年的所有委屈一股脑全部都宣泄出来,吴邪站在他的两步外,他并没有安慰黎簇,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着他哭。

黎簇蹲坐在地上,先是哭的喘息,然后筋疲力尽,他几乎忘记了自己那一天到底哭了多久。他抽噎着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几乎重了影,又慢慢的变清晰,然后在头脑清明的时候抹了把脸,慢慢的站了起来。


“哭完了?”

吴邪想拍一拍他的肩膀,却在伸出手的半空中又缩了回去,他笑了一声,倒也不是自嘲或者自讽,就是单纯的觉得有那么点可笑。

“我没资格安慰你。”他捏了捏眉心,又捂了一把脸:
“是我对不住你。”
黎簇白了他一眼,用嘶哑的声音骂了他一句:“去 你 妈 的,王 八 蛋。”

吴邪沉默了片刻,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就在看的黎簇身发毛以为吴邪可能真想给他一来个拥抱或者和他抱头痛哭前——吴邪突然利落的从衣兜里翻出了那节被黎簇在那天上午塞在烟盒里的青铜树枝,一把拍在了床头柜上。
他歪头看了一眼黎簇的表情,然后伸了伸胳膊,用审视的表情抬了抬下巴:

“你最好别得寸进迟,闹也闹够了,你如果不想今天把这顿皮带炖肉吃完,就最好给我实话实说。”
“这东西,你到底哪来的?”

黎簇情绪还没理清,又被噎了一下,自然就没有好气,他撇了一眼柜子上的青铜树枝,骂骂咧咧道:
“我爹……头骨旁边的一截,我 他 妈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留了一小段,剩下的就地扔了,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你给我看这玩意干嘛?”吴邪用手指敲了敲柜子:“还在杭州里正大光明的夹我喇嘛,知道我不会帮你,所以就引起我注意让我不得不来找你?”

“是,也不是。”黎簇呵了一声:
“我单独叫你出来,就是不想让你哪天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邪的表情停顿了一瞬,他知道黎簇不是一个会在正事上随意开玩笑的人,但也明白这小子卖了这么多官司想让他说实话就不能心急。他想了想,半认真又有些不在乎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什么意思,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死?”

黎簇看着他,拨弄了一下青铜树枝:“我 他 妈 现在不想跟你吵,如果你有本事,就把这树枝里的内容解读出来。”


“这不是还让我帮忙。”
吴邪啧了一声,半真半假道:“你知道我在这方面没义务帮你,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我过段时间回了雨村,你一年半载内都别想找到……”

“吴邪,我就怕我说完——你还敢回去吗?”

黎簇打断了吴邪的话,他盯着吴邪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我只想知道我爸临死前发生了什么,但是青铜门外磁场混乱,我爸的内容我没来得急看清,却看见了其他不得了的东西。”

time_reluctant2019-10-04 22:07:00 发布在 瓶邪
【贴吧和老福特更新剧情有别。
本文不会出现太阳,清水。
不会出现虐恋情深,铁三角赛高,王胖子光芒万丈。
涉及感情观,涉及话题沉重,涉及看了可能会不开心,甜文党慎入。
预警。】

time_reluctant2019-10-05 21:58:00 发布在 瓶邪
四.红豆

“你想没想过,你自以为重要的人,或许不是真的。”

吴邪坐在客厅里拿着遥控器抽烟。电视机蓝盈盈的屏幕映在玻璃烟灰缸上,在茶几下折射出一片细碎的光点。他想了很久,想黎簇的话,想他十年前的十年,想人生中的各种谜团。那些画面在他的思绪中犹如走马灯一般闪烁,最后画面定格,是张起灵的脸。

那是一片阴暗的石洞中,他的眼睛被火光映出了些烟火气,他应该是笑了一下,表情柔和,又带着些在黑暗寂静中沾染太久的空洞。

他对他说了一句话,声音低哑,有些一字一顿,但也是连贯的。

“你老了。”

吴邪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青铜树枝,又拿出手机,微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下午四点十分,他对张起灵说一起回雨村,张起灵说好。

他又翻开另一边和黎簇的聊天记录,最后一句话是黎簇让他好好想想,他回了一句滚。
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三分。

——他试探了张起灵。

吴邪长叹了一口气,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青铜树和费洛蒙不同,这种东西只有在环境或能使它产生共鸣物体的特定条件里,才有可能发挥作用或者读取信息。


他的头脑和心机是天生的,但他从来都没有想用过这些自己最具有杀伤力的所谓的‘优势’,去对付自己最信任的人。只是他嘴上说着不信不管不屑一顾,但还是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他几乎还能感受到下午在黎簇用自己的血滴入他鼻腔的一瞬间,他看到的那些画面——

虽然荒诞,虽然雾里看花,但在他这种历经了无数次环境的直觉里,还是真实的可怕。
黎簇会骗他,但是费洛蒙的吸收者之间最敏锐的直觉和记忆不会骗他。
他并不敢保证黎簇看到的画面一定是真实的,但是他知道,他读取到的东西,一定是黎簇最真实的经历。

十年,终极,张家,青铜树,张起灵。

吴邪将头枕在沙发背上面,他看着天花板,被电视屏映衬的满墙顶blingbling的水晶灯还是他爹妈的审美,华丽的要命,也非常难拾缀。他以前犯懒过不去管,有时候开窗通风一吹,水晶灯叮叮当当的响,就能落下来一片的灰。

他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会不会伤害到张起灵。


如果会,他良心难安。如果不会,他更难以自处。

但是在黎簇那里看到的那一帧画面,仿佛镌刻在了他的脑海一般,不停回放,挥之不去。

画面中他看见张起灵平静的躺在一处,或许是地面,也或许是什么平台,背景模糊,只能看到他四周闪烁着青绿色的光。

然后从忽明忽暗的空间另一处,慢慢闪现出了一道人影,那道人影越走越近,有些机械又有些飘忽,他看见那道人影站立在了张起灵的身体前,抬起头。

——那是一张,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脸。

那道人影仿佛说了一句话,但是画面忽明忽暗,他的声音也不甚真切。

“我……你………一切。”
“…愿望……吴……”
——啪。

画面到这里就彻底中断,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吴邪想过要探测更多信息,但是一切都随之沉浸入黑暗,再难翻出半点波澜。

黎簇看到的,就只有这么多。

所以其余的一切,他都毫无办法。

time_reluctant2019-10-06 13:34:00 发布在 瓶邪
五.茫茫

机场嘈杂。萧山机场在凌晨也算人声鼎沸,张起灵背着一个黑色背包,夹杂在人流里走的不快不慢。出口处立了几个大学生接机的校牌,他走到门口,就有两个男生哈气连天的拦住他,问是不是今年的研究生。
他摇了摇头,表示与他无关。一抬头,就看见吴邪在不远处冲他挥了挥手。

“早到了十五分钟。”吴邪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福建这两天的天气还不错?”他寒暄了一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胖子睡的我都踹不起来,没办法,他懒的要死。”

张起灵顺着他的话点头,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停车场,吴邪揉了揉眼睛示意他把背包扔进后车厢,张起灵收拾好东西摁下车厢盖,然后拦住了往驾驶座走的吴邪:

“我开吧。”

吴邪捂着嘴又打了个哈欠,比了一个OK的手势,在驾驶座附近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了一罐红牛:“下了机场高速吧,你没驾驶证。”

“好。”

张起灵自然没什么异议,吴邪钻进驾驶座嘱咐他将安全带系好,一只手拧车钥匙一只手“啪”的一声打开了红牛的易拉罐盒,猛灌了一口:

“浙大这段时间研究生报道,今天最后一批。”

张起灵侧过头看他,吴邪就笑了一声,继续道:“我母校,校徽我还认识的。”

杭州三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吴邪搓了搓手,扣上了安全带。他已经习惯了张起灵的沉默太多年,早不以为意,就又换了个话题:

“明天早上吃什么?我一会在微信里告诉胖子,让他去买。”

张起灵顺着他说话的动作将他手里的红牛拿下来放进了变速杆前面的水杯槽,然后慢慢道:“都可以。”
吴邪点了点头,随意道:“那喝粥吧,还是那家小笼包,离着近。”

——

距离王胖子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杭州的天气忽晴忽阴,和雨村比起来不好也不坏。
吴邪在杭州的时候事情都不少,也会偶尔早出晚归。张起灵的活动范围不大,他是个深居简出的人,比起王胖子一天三顿的饭后遛弯,他更愿意坐在吴山居的后院发呆。

在这些时间的吴山居也偶尔会有客人,虽然吴山居暂停营业的牌子已经挂了很多年,但是这些风平浪静下的波涛汹涌,张起灵了解的从来都不会比任何人少。

有些时候,吴山居也会出现女客人。或许是二十几岁打扮精致的姑娘,也有三十如许年纪风韵犹存的少妇,这些女人的声音都又轻又软,吴邪两个字在她们的声音里就带了那么几分动人的优柔。

吴邪刚开始还算是以礼相待,后来就有些避之不及,直到有一次又个带流苏耳环的姑娘来邀请他看电影,他正在后院拎着菜刀杀鱼,听着这姑娘进门的声音就一把将张起灵从后门推到了店里。

“小哥,我信你,只要你能让这姑娘不在来找我,我欠你个人情。”

“天真我说你还要不要脸,”王胖子那时候正蹲在院子里的垃圾桶旁边扒蒜:“你跟小哥讲人情,你咋不去跟大花谈钱呢?”

吴邪面不改色的剁下了鱼头扔进盆里,无所谓道:“反正都还不完,我要什么脸。”


张起灵站在吴山居前厅,手上还滴着水。他在柜台后找了块方巾擦了擦,先发制人,在那个姑娘红着脸蛋开口前截住了她的声音:

“吴邪不在。”

“那他晚上……”姑娘手里拿着两张电影票,张起灵平静的回答她:
“也不在。”

“可我刚才还看他发了朋友圈……”

“他不在杭州。”张起灵面不改色的将手里的方巾撂在桌子上,二十几岁的姑娘在他眼里只是孩子,孩子的心思在大人面前,从来无所遁形。

她喜欢吴邪,讲到吴邪的时候眼睛晶晶亮,看起来明媚澄澈,清丽温柔,是个天真无邪的好姑娘。
张起灵无意伤害别人,但人情世故这种东西他看得懂,他知道吴邪的心思不在这里,也并不喜欢这个姑娘。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姑娘拢了拢头发,抿着唇微微一笑:“那你转告他,等他回来,我还欠了他一顿饭,要请回来的。”

张起灵停顿了片刻,他想了想,才回答道:

“一时不会回来,他已在别处定居。”

姑娘看起来顿时有些失望。
他知道这样喜怒形于色的女孩子,一定出生在一个很好的家庭,幸福美满,无忧无虑。张起灵的人生中很少会接触到这样平凡的女人,也怪不得吴邪会把他推出来。吴邪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他一定怕他的不忍心,会给这个姑娘留有余地。

“那,那你可以告诉我他在哪里,在他有时间的时候,我可以去找他。”女孩子在感情里总是容易卑微又不依不饶,张起灵在听她说话的空档,看了一眼在桌子上嗡动的手机。
是吴邪刚发过来消息:
“菜要凉了,回来吃饭。”

张起灵将屏幕摁黑,他沉默了良久,然后对着面前的姑娘摇了摇头:

“他不喜欢你。”

姑娘听着他的话,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眼圈泛红,像是有些难堪,又很伤心。
她眨了眨眼睛,泪珠就像是断了线的落雨砸了下来,张起灵垂下眼,在手边的纸抽里扯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回家吧。”

time_reluctant2019-10-07 21:07:00 发布在 瓶邪
【本楼图片均为自摄,请勿转载】

time_reluctant2019-10-08 14:39:00 发布在 瓶邪
六.深恩


“我本来就没那么在乎。”

吴邪打断了黎簇在电话另一头的聒噪:
“成年人的世界没那么多是非黑白,我不能在查他,所以也帮不了你。”

“好,行。”黎簇的声音在电话里有些失真:“你和张起灵也算是真爱啊,连个不明不白的替身你都能忍。”
“我 去 你 妈 了 个 逼。”吴邪弹断了之间的烟灰:“管住你自己的 逼 嘴,别去惹他。”

“我也惹不起!”黎簇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
“你 他 妈 什么时候连这么不清不楚的事儿也能忍住不查了?你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怕吗?不敢面对?”

“对,”吴邪点了点头,声音反而平静下来:“你说的没错。”

他将烟蒂从阳台上扔下去,倚靠在栏杆上吐出最后一个烟圈:
“我已经四十八了。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能拼,还能等,但是现在不一样。人年轻的时候总在竭尽全力想活得清醒,但是有些东西上了年纪才会明白,很多事情,知不知道,都根本没意义。”

电话另一侧突然就沉默了,吴邪换了个姿势趴下栏杆上望天:
“为一段没头没尾的东西和所谓的真相为借口,用伤害的方式满足自己的窥探心和好奇心,你觉得有必要吗?人性这东西本来就没得琢磨,你我都得承认。但有的人,你就是连怀疑的资格都没有。”

“你……”黎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踌躇,吴邪啧了一声:“老子好不容易对人生有了新的认识,你别打断我。”

然后他抱着栏杆继续自顾自道:
“我不需要你明白,因为我在二十八岁的时候连你的一半都不如,那时候的我在这一切的面前,就是个连等待的资格都没有的 傻 逼。但这并不代表我不明白我要等的是什么,有些东西人不能握住了就开始不去珍惜。”
“你应该明白十年到底有多漫长,这个人在我身边真真切切的存在了十年,十年的时间,就算我们没有恩义,也有情义。又况且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记得——所以对于我来说就算是假的,也是真的。”

他呼出一口气:

“想太多就会伤人伤己,所以做人别太作,黎簇。”
说完这些话吴邪发现他好像真的轻松了不少,他感叹了一把,果然负能量的倾诉有利于身心健康。

“你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在说服的不是我,是你自己。”黎簇感觉自己的声音终于能打断了吴邪滔滔不绝的人生哲理:


“你真是自欺欺人的明明白白。”

“你说的对,但是我的确是把自己说服了。”吴邪笑了一下:“我是个有觉悟的人,想开了就是想开了,我的确没立场去劝你放下,但是你也看到了,放得下的日子的确比放不下的时候好得多。”

“我说不过你,”黎簇的声音停顿了半刻:“反正你的死活本来就跟我没关系,我会继续查我的事情,你别来管我,我就不会去招惹他。”

“反正你也惹不起。”吴邪嗤笑了一声:
“还有,你最好在今晚之前 滚 出 杭州,你知道他明天就会到,就别在这呆着碍眼。不过我也提醒你,你有本事就尽管来,他要想 弄 死 谁,不会留余地。”
他想了想,就又补了一句:“我的死活的确跟你没关系,所以就算他真要搞死我,那我也认。”

黎簇的声音终于收不住了,他明显卡了一下,才大声问:
“我说你疯了吧,他搞 死 你你都认,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吴邪被他怼的一愣,反应了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怒骂道:
“ 关 你 屁 事,你 有 病 吧?!”

time_reluctant2019-10-08 21:35:00 发布在 瓶邪


time_reluctant2019-10-09 17:23:00 发布在 瓶邪
七.藏心

吴邪站在厨房门口,看王胖子颠勺。王胖子的嘴停不下来,就算是在油烟机下汗流浃背的挥斥方遒,嘴里也一直在念叨一堆有的没的。

“小哥明天晚上到,把他那屋收拾出来,让他来的时候多带几件衣服……得了,让他把自己带来就成,我说你站那儿养大爷呢?过来给我收拾一下菜板,把萝卜切一下,一会儿扔砂锅里。”

吴邪一脸沉思的走进厨房,他剁了几刀萝卜,就听王胖子在身后滔滔不绝:“你这几天照看好小哥,我过两天不是帮你去北京跟大花拿账本,你就别让你二叔来店里,那么大岁数了别跟小哥一言不合打起来,他那老胳膊老腿的也遭不住。”

“他俩打不起来。”吴邪将萝卜剁好扔进盆里:“你别老瞎操心。”

“诶呦,你二叔这两年对小哥意见大的谁看不出来,坎肩都过来跟我问过是咋回事,我都不明白咱小哥啥时候得罪他了?这前几年还没这么夸张。你说说七十来岁的老头子还动不动摔锅砸碗横眉冷对的,小哥好歹也算是他叔叔辈了吧,都不是我说,这老这样的给谁看呢。”

吴邪面不改色的拐到他身后的水龙头里冲了冲菜刀:
“怎么着他也是我二叔,小哥看在我的份上也不会怎么样,少见面就算了。”

“你这话咋说的我心里这么不舒服,那你二叔就是你二叔,这小哥就得受着,我寻思着小哥凭啥受这气呢,就因为那是你二叔,他也姓吴?”王胖子将锅里的菜扒拉进盘子,然后抬手关上了油烟机,吴邪把菜刀放回碗柜里,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我二叔在我面前也得顾着我的面子。背着我的时候,小哥不会吃亏。”

王胖子感叹:“你说这关系咋就被你整的这么复杂,咱也不知道你二叔和小哥到底有啥,那跟你 爹 妈,跟我,也没这事啊?”

“可能是因为我二叔本身就复杂——”吴邪在水龙头下冲了一下手,他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引的一怔,不由自主就想到了一些别的,有些荒谬的,自己从来没有深思的问题。

王胖子还在厨房的另一头上捣鼓他刚切好的萝卜,吴邪盯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你觉得,我和小哥是什么关系?”

“啊?”王胖子在沸水滚烫的声音中背对着他往砂锅里扔萝卜:“你说啥?”

“没有!”吴邪猛地把手从水龙头下抽了出来:
“我说我饿了,你的萝卜汤什么时候好?”

time_reluctant2019-10-09 19:56:00 发布在 瓶邪
盛好汤的时候吴邪不在。王胖子楼上楼下的喊了半圈,才见他从前厅回来,手里拎了一提酒。
“这么好的汤,你喝什么酒啊?”王胖子啧了他一声,吴邪就道:“那有本事你别喝。”


王胖子就又啧了一声,伸手接过了酒箱子:
“这话说的,它萝卜汤再好喝,那能有酒香啊?”


吴邪损了他一句没骨气,王胖子就道:“那咱提前说好,谁喝多了谁洗碗,胖爷不能惯着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风气。”


吴邪靠了一声:“我说咱俩是谁得了便宜,你都快六十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他的酒量自然不能和王胖子比,王胖子把他喝个横竖几个来回都不是问题。倒不是他酒量有多差,只是王胖子是年轻时候在内蒙呆过的人,一般人和他比,都不是对手。


“我说这现在过的也算是花好月圆有吃有喝,小哥还明天就过来了,你是有啥可愁的。”王胖子打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觉得不够劲,就又去吴邪楼下酒柜翻他二叔的珍藏,吴邪的白酒喝不好,王胖子在他这方面也从来不强求,他拎上来了两瓶老白干,吴邪看了一眼:
“这是贰京上次留下的,你要是想坑我二叔,可以翻一翻柜子最下面的里层,有几瓶茅台。”


“那你可是真坑你二叔。”王胖子放下手里的两瓶酒,作势就要往下走,吴邪杵在饭桌上舀萝卜汤,看着他要下去继续找酒也不拦,王胖子觉得没意思,就又扭回来坐回了饭桌:“跟你这种不懂行的喝太可惜,等哪天你二叔过来,挑个小哥不在家的日子,我跟他喝两杯。”


吴邪用筷子扎了一块萝卜,也没抬头:
“想喝去拿吧,但记得留两瓶,本来就是留给你过寿的,别今天全喝光了。”


“靠,”王胖子两眼放光,在桌布上擦了擦手:“那你 他 娘 的不早说,刚才在底下可没眼馋死我。”

time_reluctant2019-10-09 20:49:00 发布在 瓶邪
其实这篇文的感情基调,如果有心情可以喝几瓶啤酒,在有些微醺的状态里看一部电影,王家卫的《一代宗师》。
这篇文的感情线就是这么出来的。
在刚开始这篇文有设定的时候更多倾向是写一篇有关于解密张家的正剧文,只是情节虽然有,但一直没有特别充裕的动笔欲望。直到有一天我在家呆着喝酒,看王家卫合集的时候看到了这部电影。
感情线瞬间就出来了,那天一晚上我顶着迷迷糊糊的脑袋就写出来了小一万字。
然后我第二天醒的时候我一看——正剧就算了……就差不多正好就是写到这里,当然剧情后来前后章节有变动。
音乐基调呢应该就是《十年人间》+《不让》都是风格比较直的同人曲。
其实原本有两场比较燃的打戏,后来都放弃了,因为可能感觉有点怪。
然后这篇文的灵感,应该也还源自一首词,以后会写到。
还是又丧又慢的文风,人虽然少,我的记性也不太好,就只能想起来就更一更。
本文文档完结,安全系数较高。

time_reluctant2019-10-09 21:46:00 发布在 瓶邪
东北酒蒙子喝完酒在线更文,出现屏蔽或者星号记得提醒明早重更。
有稀罕喝两口的姐妹吗!

time_reluctant2019-10-10 22:09:00 发布在 瓶邪
八.不知

王胖子六十大寿过的很热闹。

那时候的四月的气温已经有些升高。他天生就是爱热闹的人,吵吵闹闹熙熙攘攘是他的人生乐趣。在酒足饭饱的午后,没喝酒的霍秀秀在后院刷盘子,喝了酒的男人们在前厅的地上坐着打扑克,而张起灵作为没喝酒的男人在院子里清理桌面。


王胖子喜欢吃海鲜,贝类螺丝壳堆了一堆又一堆。不过还好吴邪还算聪明,提前铺了几层塑料桌布,所以清理起来并不算麻烦,但是对于女人来讲还是有些费力。

霍秀秀站在桌子边撑着垃圾袋,岁月在她身上也留下了些痕迹,不过除了眼尾浅浅的几条纹路,其余也没有太多的不同。这些年的光阴走过去,娇媚俏皮都慢慢的被温婉所填满覆盖,她的眼睛还是弯弯的,皮肤很白,和霍仙姑年轻的时候生的很像。

吴邪在门口签收外卖,他喝的有些发晕,但在身后那群魔乱舞的状态里也还算清醒。张起灵将收好的垃圾放在院角,回来的时候霍秀秀就递给了他一杯水。

张起灵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霍秀秀看了一眼前厅的男人们,又看张起灵。她的声音还是很脆,和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会放轻,她站在他身后,语气柔缓:
“你还是不喝酒啊。”

张起灵抿了一口手中的温水,他和霍秀秀交集不深,平时鲜少讲话。但她的语气又太熟稔,让他没办法不回答。
“嗯。”

他回身看了一眼霍秀秀,她的身上有着霍家女人的很多特质,端庄秀气,又带着些漂亮女人的强势和锋芒。

他和霍家的女人在这百年间一直有交集,也一直像这样,不深不浅。

“前段时间,有个小姑娘来过吴山居找吴邪,对吧?”霍秀秀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她慢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是解家一个小侄女,姓姚。虽然她和吴邪关系早已经出五服,但是见了吴邪,也还是要叫一声小叔的。”

张起灵淡淡的听着,他不开口,霍秀秀也不觉得如何,就自顾自继续道:“小姑娘今年才二十二岁,其实吴邪的年纪做她父亲都绰绰有余,他们自然是不成的。”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在缅怀一些往事:
“二十二岁啊,真是个好年纪。在新月饭店遇见你们那一年,我也才二十二岁。”

张起灵安静的看着她,她就弯着眼睛,笑了一下:
“听说,我小姨遇见你的那一年,也是二十二岁。”

time_reluctant2019-10-10 23:18:00 发布在 瓶邪
她看着张起灵的眼睛,是寂静暗沉的颜色。很少有人瞳仁会生得这样黑,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细致的人偶,在听到霍玲这个名字的时候,没有一丝波动。

霍秀秀看了他一会儿,就知道自己也不能看得出什么,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能和你说这些,也是意外。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年纪,我们对时间的理解,也的确很难和你产生共鸣。不过今天说到这里,我是希望……如果你以后想起,会记得你的人生中存在过小姨这个人。”

她低下头摆弄了一下腕间的玉镯,像是有些感慨:
“你不知道吧。她的遗物里有好多你的照片,她到死的时候,都喜欢你。”

张起灵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桌子上。他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前厅,吴邪正倚在门口对外卖单,看起来半醉不醉。

他看着霍秀秀,霍家的女人生的都有几分像,他试图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丝霍玲的影子。但却发现那些久远的记忆已经太模糊,他几乎已经记不清那个女孩子的模样。
“抱歉。”

霍秀秀有些讶然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
“你不必如此,其实我小姨的事情从来就与你无关,是我扰了你。只是前两天是她的祭辰,今天见面,一时想到而已。”

“你们在说什么呢?”

吴邪拎着两个袋子从前厅走过来,霍秀秀站起身冲他招了招手。
“说我的提拉米苏什么时候才能到,”霍秀秀接过他手中的袋子,吴邪看着张起灵又看她:

“你觉得我信?”

“你爱信不信,我去找花姐。”霍秀秀检查了一下袋子里的蛋糕,又回过头看吴邪。

吴邪站在张起灵身后,被阳光拉出了很长一道影子,他将另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喊张起灵的名字。
张起灵就回头,有些诧异的看他。


也许是四月的午后阳光太过明媚,她看着张起灵在回头的那瞬间,眼睛里带着光。




【我就记得吴邪奶奶好像也姓姚,是解家外戚(如果记错了可能就是同人或者推理解密看多了)所以写了个这么个身份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就是个没名字的路人甲,写她这个角色完全就是想起来了吴老狗的三角恋,想发散思维开开玩笑,说她是原创人物可能还不够格,就是个串原著的路人甲。】

time_reluctant2019-10-12 16:20:00 发布在 瓶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