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Last Arcadian (续写TV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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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祭天

萨兰夫人2014-03-17 20:16: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二楼祭度娘

萨兰夫人2014-03-17 20:17: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长篇,上中下三部
剧情接续动画TV,时间设定是在TV情节完结后两年半。

毕竟是科幻类题材,一些科学名词定义不需太过深究,另外因为剧情需要本篇个别专有术语的定义可能会和原作里面的有一些出入,但大的方向不会偏离。
会尽量延续原作风格,暧昧向,但不会写成BL,也不会以言情为主,毕竟苍穹的主题不是一两个人的儿女情长,而是理解与共存。

萨兰夫人2014-03-17 20:41: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题记

龙宫岛是在 ArcadianProject(桃源计划)下诞生的专防守卫要塞。
这个浮在海上的小小扁舟便是世上唯一的乐园,是少年们守护的最后一片净土。
本文取名 Last Arcadian ,讲述的是一个用生命去战斗的故事……

萨兰夫人2014-03-17 20:47: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上部——






Chapter 01

伴随着夏日湿热晕气的间断蝉鸣,透过稀疏枝叶投向地面的斑驳树影,偶尔吹来一阵凉风卷着海浪清新的气息,轻轻晃动着神社的风铃。眺望过去,天际是一片澄碧跃动的海。深深吸口气,仰望头顶,遥远的,流动的,是一抹无垠的嵌入心髓的湛蓝苍穹,仿佛跨越了无尽的时光,温柔地拥抱着被神遗忘的乐园。
这,便是龙宫岛特有的景色;这,曾是龙宫岛的整个世界——
只有这座岛是唯一的乐园。
有谁,曾这样说过。
风,夹杂着大海特有的咸味扑面而来,一骑并不讨厌这种味道。海的气息像极了生物血液里淡淡的铁锈般的腥咸味——那是生命的味道。
站在港口,任凭海风吹乱了头发,一骑久久眺望着海的那一边,望过去,望过去,一眼万年。
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两艘船只正在靠岸。这个港口是连接龙宫岛和外面世界的纽带,每年都有自龙宫岛毕业的少年带着满腔的热情和梦想从这里迈入外面的世界,也会有外面世界的人怀着期望和好奇由这里踏上龙宫岛的土地。
来来往往,年复一年,流动的海,流动的人,流动的时间,改变的事物,改变的人面,改变的世界。
——我的所在,你的归处。
只有这座岛是唯一的乐园。
总士这样说过。
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在和平离去的时候。
如果世上真有不曾改变的事物,那么这座岛便是最初和最后的乐园。
所以——
“你在那里吗?”

向着海天交接的地方,一骑默默地问着,有那么一瞬,眼中闪过难以言表的冲动,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拼命压制着不愿想起什么。然而那终究只是一眨眼的空隙,明白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甚至对于死亡也无所恐惧,在漫长的日子里究竟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没错,早已成了习惯,如影相随,即使不知道有无意义,但却始终无法放弃。就像这样,就像无数次所做的一样,站在这里,凝望着海的那一边,抱着被时间消磨了的目的,只是想要遵守一个约定——
对于一骑而言,不得不做的事,不是回忆过去,而是等待未来。无数次的眺望,只为等待海那边的回应。
只要有你的存在,就会有在这里的我。
只要我站在这里,你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所以,我就在这里,在这里等你。

萨兰夫人2014-03-17 20:48: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一骑。”
身后的声音来自龙宫岛作战总司令真壁史彦。
一骑回过头:“……爸爸。”
真壁史彦看着儿子良久,想说些什么,却又在开口前缄默起来,转而望向眼前的一片海,若有所思。
两年前人类和Festum的北极最终决战以Festum巢穴的群体核被摧毁而告终。伴随着数以万计的牺牲,人类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这是人类引以为傲的战果,人类因此得以安享两年的和平生活,然而这战果却也沾满了鲜血,令人类尝到了满嘴的苦涩。那些在战场上失去的生命,那些因战争而毁灭的家园。死去的人难得其安,而活着的人则不得不背负起沉重的伤痛。
失去了无可替代的东西却不得不活下去。因为有很多人死了,所以活着的以后也必须活下去,无论是否愿意,因为这是活下来的人所背负的责任。所谓劫后余生的沉重,远远超越了大家的想象,人类原本就不及Festum坚强,因为人类终究是无法独自存活的生物。
讽刺的是,即使付出了如此巨大的代价却只为人类赢来了两年的和平。
北极作战虽然给予了侵略者们几乎致命的重创却仍未能将其根除。少部分残余的Festum自北极分散潜伏起来。可以确定的是,异界体和人类一样具有智慧,这表现在它们的学习能力上。起初只是简单地模仿人类的思维模式和技术,而后竟也能和人类一样进行更高次元的理解。这说明Festum已经具备了“发展”和“进化”的概念。人类一直渴望借由让Festum理解人类的思考和感情来化解战争,然而事与愿违。Festum从人类这里学到的并非人类的感情而是战斗的智慧,并将这种智慧反运用于对付人类。或者说Festum内部本身存在特性上的分歧,因而一部分Festum拒绝接受感情这种概念,而另一部分则理解了人类的存在。Festum是否真的能够具备理解人类情感的生物特性呢?无论如何,人类与Festum战斗的道路将会是一条更加艰难而漫长的道路。
真壁史彦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已经走在这条修罗之道上事到如今还有后悔可言吗?不,不是后悔,对于所选择的和Festum对抗的这条路他不曾后悔,只是或许和大多数人一样,感到被压得喘不过起来。可即便这样,作为大人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先于这些孩子们放弃。
人类必须胜利,因为我们得活下去。

“一骑,为什么缺席今天的模拟训练?”
一骑只是听着父亲的询问,并没有回答。
北极回来之后,一骑渐渐变得沉默,时常一个人若有所思,安静的过分,像是一滩不会流动的水,平静没有波澜,仿佛失去了情绪,对外界的事物表现也极为淡漠。这种消极的反应令史彦非常担心,不仅仅是心灵上,更加在于消极情绪会给身体带来的极大负担。
事实上这几天一骑的表现尤为明显,史彦看在眼里。
“从上次的战斗数据来看,Festum已经攫取了一部分有关人类团体作战的战术信息,这意味着将来的敌人将更加难以对付,或许对方会借用从人类这里学到的战术大力采取群攻策略,今后的战斗,一台Fafner独立对付多个敌人的可能性很大。这次训练就是为了收集数据,研究今后的战略,同时也是让驾驶员适应一对多作战的一次模拟和体验,是很重要的训练,你应该明白。”
史彦表情严肃却很平静,言下之意是对一骑缺席训练的不解。至今为止,一骑没有像这次一般无故缺席重要的训练。
“抱歉,爸爸。”
一骑没有辩解,只是淡淡地表示歉意,继而将视野再度投向远处的海面。
“爸爸,你说Festum拥有智慧,它们在不断学习人类的智慧。”
“是。”
“那为什么它们学不到人类的情感呢?对于它们而言,或许情感不是生存下去所必要的东西,因此它们无法理解。没有感情飞Festum不会像人类一样去衡量失去了什么,即使有再多的同伴不在了,它们也没有感觉。”
“一骑……”
片刻的沉默。
“爸爸,我或许……是羡慕着Festum的。”
“你在说什么蠢话,一骑!是说想变成Festum那样,没有喜怒哀乐,没有失去,也没有得到,像一堆泥土一样的东西么!”对于儿子说出这样怪异的话,史彦感到很惊愕。
“可是很多人都死了。”
一骑的神情一时间变得哀伤起来,史彦看着他,没有说话。
死亡永远是个沉重的话题。
“爸爸,我憎恨Festum。它们践踏我们曾经的乐园,很多人被夺走了生命,但这并不是我憎恨它们的理由。我恨它们,是因为它们明明杀了很多人,明明有无数的同伴被杀,却一点感觉也没有。我无法原谅这群悠然自得的家伙,比起抹杀它们,我更希望做的是让它们也体会到失去重要事物的悲哀,让它们也因同伴被我杀死而痛苦。可是我错了,Festum没有感情这种概念,它们无法理解我的恨意,真是狡猾呢!!”
一骑感觉痛苦又悲哀。
“一骑……你,难道一直是这样……。”
“因为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除了不断重复消灭敌人的战斗,不断去恨敌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我很讨厌也很害怕这样的自己,简直就像变成了Festum一样,没有理由没有目的,只剩下破坏的冲动。我害怕像机器一样不断战斗着的自己,却也害怕着自己什么时候会无法再战斗,害怕自己死掉,害怕自己不在这里!”一骑的情绪变得激动,声音有些哽咽。
“一骑!不要这样!”
史彦第一次见到一骑这样,现在的一骑,不仅要在身体上对抗因同化现象而产生的难以忍受的折磨,还要承受失去重要事物的痛苦,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驾驶Fafner,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去艰难地维系着人类小小的希望。
自从北极回来后,驾驶员们的身体状况便持续恶化,陆续出现的不同程度的同化现象令全岛笼罩在不安的阴影之中。虽然由红音提供的人类和Festum共生的数据中找到了人类和Festum在遗传信息上的相同点和连接点,可以从一定程度上抑制同化现象的扩张和恶化,但是由于现阶段遗传抑制因子截取技术和细胞片段分化再构造技术仍然处于初试验阶段,无法确认其实际操作性、危险性、有效性和后续的时效、副作用性等问题,因此对于驾驶员们因同化现象而出现的身体机能急剧减退问题一直无法给出切实有效的治疗手段。
想到这里,史彦再次感受到自身或者说人类的无力和悲哀。做出牺牲的是这些孩子们,拯救了世界的也是这些孩子,而到最后所谓的大人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少年在死神的镰刀下徘徊。作为龙宫岛的作战司令,作为一个大人,作为一个父亲,史彦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斥责着只能对一骑说“再多点时间,一定会研究出治疗方案”这种不负责任的话的自己。
“一骑。人类因为有情感才能生存下去,所以是很脆弱的。因为无论如何都要生存下去,所以才更加坚强!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是有限的,所以我们去恨,去爱,去战斗。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这才是活生生的人,才是自己在这里的证明,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史彦看着一骑的红色眼睛,“但是,不要忘记了,憎恨只会换来憎恨,让人类活得更加悲伤……这不是作为司令的我,而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我对你说的话,一骑。”
“……爸爸……”
“远见医生的研究……虽然不是立刻就可以成功,但是也并非毫无进展。现在人类军也在一刻不停地努力,加上红音为我们指明了道路,同化现象的完全治愈并不是痴人说梦,试着相信吧,因为人类是坚强的生物,一骑……”
“嗯…谢谢你,爸爸。”一骑停顿了少许,“我想……我没事的……就算看不见也好,会死掉也好,已经不会害怕了,因为,比这更可怕的我都已经经历过了。”
一骑的话语平静得像眼前的那片海,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可史彦却从中听出了不安和焦虑,他试探着问道:“一骑……莫非你的眼睛……”希望是自己误解了。
可一骑却只是微露悲伤地闭上眼睛,没有在说什么。
是的,一骑的眼睛彻底失明了。
时间不会等待,在治疗方案到来之前厄运便已匆匆来临。
——没有犹豫,不由分说。

萨兰夫人2014-03-17 20:49: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02

检测室里,远见千鹤眉头紧皱,一筹莫展。
桌上是一骑身体的检测结论,上面记录了一骑身体的各项数值和相关的分析报告。不出所料,由于同化作用,一骑的身体侵蚀越发严重。事实上由于一骑驾驶fafner的时间最长,同时在战斗中是主要战力,负担了大部分的攻击任务,因而即使他的各项身体机能有着超越常人的优势却仍然无法抵挡由于过度驾驶fafner而遭受的同化侵蚀。红音留下的数据只能暂时性地压制和缓解同化作用的扩张,但无法从根本上消除,这是千鹤一直耿耿于怀和自责的原因。只能眼睁睁看着驾驶员们一天天衰弱下去而无能为力,一骑,咲良,卡诺恩,还有真矢,一直以来自己的研究究竟有什么用,连这些孩子都救不了!
红音,请告诉我应该怎么做,要怎样才能挽救孩子们的生命?
这座岛已经失去了太多,无法再承受更多的失去。乙姬,你看着这个岛上的一切的你一定知道吧,告诉我,我们的道路究竟延伸向何处?残酷的厮杀,绵延的战火,人类的未来究竟在哪里?
然而没有人可以告诉她答案,只有电脑屏幕上的时钟在一分一秒地跳动……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一直在接受康复治疗么,不是说有了一骑妈妈留下的数据我们就可以复原吗?为什么……一骑他……。”
当晚,远见家——
真矢从弓子那里得知了一骑失明的事。
“真矢……”
弓子轻轻拍着真矢的肩膀,这个时候,她担心真矢会因一骑眼睛的事而难过,同时更害怕由此而给其他驾驶员们带来的群体恐慌。以真矢的性格,大概有再多的心事和担忧也不会对自己和母亲说的吧。
“别担心,一骑君是个坚强的人,他不会就这样被打倒的。”
真矢一听此话,站起身来俯看着弓子,眼神顿时改变,那是一种夹杂着悲伤、无奈和愤怒的眼神,隐约含着泪光却透着坚毅。
“姐姐的意思是因为一骑很坚强所以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也无所谓么?因为一骑一直战斗着,打倒了无数的敌人所以是坚强到不会被打倒的是么?”
真矢用她惯有的严厉而冷漠的语气质问着弓子,而那种冷漠背后是愤怒和抗议。
“真矢,我不是这个意思……”
弓子知道真矢对一骑的在意会使得她对于有关一骑的事反应加倍,但她也明白此刻真矢的不满和抗议并非仅仅是因为一骑。或许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语已经触动到了那根紧绷着的摇摇欲断的弦,在无意间伤害到别人。
“没有人生来就是无坚不摧的啊!因为很坚强所以即使受到伤害也不会痛,这种想法根本就是错误。即使发生了不幸也只能笑着面对他人,这并不代表内心真的毫无感觉。之所以笑着不是因为自己很坚强,而是不得不让自己看起来很坚强;不是为了自己而坚强,而是为了身边的人而不得不强迫自己坚强!”
弓子踉跄地站起身来,想要按止住情绪激动的真矢。
“真矢,抱歉,我不知道我的话会伤害到你们,我真的没有恶意,只是不希望你太伤心……”
真矢使劲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坚毅却又苦涩的笑容。
她轻握着放在自己肩上的弓子的手,说道:“姐姐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一骑。”
弓子看着真矢:“一骑君他……”
“姐姐,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一骑也会感到悲伤和害怕啊!不,不仅仅是一骑,我们大家都一样,对于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的伤害,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未来……”
弓子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她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真矢,带着笑容的双颊早已挂满泪水……

萨兰夫人2014-03-17 20:50: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03

“咲良,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剑司和往常一样,总是会在午后准时出现在要家的道场里。
咲良因为严重的同化现象一度失去意识呈脑死状态,就像是沉睡的睡美人般,活着,却等同死去。
幸运的是,红音在关键时刻提供了至关重要的数据,睡美人总算有幸得到王子的吻,从死亡的边缘被拉了回来。就咲良的情况来说,自失去意识的状态中醒来已是人类北极作战后三个月的事了。
“嗯,今天感觉很好,手脚也灵便多了。”
咲良回过头来看了看站在玄关处两手端着茶杯的剑司,笑了笑。
夏日的道场很安静,可以清楚地听到树上的阵阵蝉鸣,阳光强烈而清朗。由于地处山丘上,因此从这里可以远眺到龙宫岛很大的范围。咲良喜欢在这样的午后,坐在玄关从这这里眺望岛上的小镇风景。
“那就好。话说回来,你还真是喜欢看这里的风景呢。”说着剑司把茶递给咲良,在她身旁坐下。
咲良笑了笑:“以前总想着要变成像父亲那样出色的人,所以把时间都用在了训练上。那个时候觉得有再多的时间都不够;而现在因为身体已经不能那样了,所以倒觉得一天有用不完的时间。”
咲良静静地说着,眼睛一直望着远方。
“我应该为这样感到庆幸吗?至少自己没有像翔子那样死掉,也没有像甲洋那样被同化,我……还活着……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这样能算活着吗?”
由于同化作用对脊髓中枢的破坏,肌肉和部分神经已经开始裂化变异。自从醒来后,咲良的身体便已经无法再自由行走,而且还不得不忍受神经疼痛的折磨。如今,她只能尽量减少出行,连驾驶fafner的时候都不得不在剑司的协助下进行。
想到这里,咲良收回视线,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几片茶叶浮在水面悠悠地打着转儿:“这个身体还能驾驶fafner到什么时候呢?”
“咲良,你……已经听说了吗?”剑司莫名地紧张起来。
“笨蛋,你以为这个岛有多大?一点消息马上就传遍大街小巷也不足为奇。”
咲良的语气带着轻微的调侃和惯有的强势,这是她一向的风格,无论在什么时候,咲良总是表现得比同龄人更加成熟自信,而这也是他的个性魅力之一。对于这样的咲良,剑司非常向往,或许正是因为这是自己所缺乏的吧。
可眼下可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无论如何,在这样的对话中可没有让人感到轻松愉快的余地。
“连一骑都这样了,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自己了呢,总是忍不住这样去想。大家其实都非常不安,战争还在继续,而自己就是不断工作的电池,等待着油尽灯枯的那一天。杀死我们的会是我们的敌人亦或是我们的武器,我们甚至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用生命值去换取时间,我们……只能这样活下去而已。”
咲良端起杯子小饮了一口。随后,转过头看着一旁的剑司,问道:“剑司,如果我不能驾驶fafner了,那我还能做什么?”
“咲良……”
“我对festum的恨意还未消失,对于夺走父亲,夺走这个岛无数生命的家伙,我要驾驶fafner打倒它们!”
剑司怔怔地看着咲良,眼前的这个咲良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决绝而坚定,那种因恨而成的意念驱使着她不断向前。而这种行为在剑司看来却无疑是在自我强迫和自我虐待,每每思及此,剑司总是忍不住责怪自己,恨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总是勉强自己?!难道就不能让我和你一起分担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可靠吗!?已经够了,咲良,你别再去战斗了,让我代替你去,我会连你的份一起战斗。所以,你这样就好,只要你平安就好……”剑司扳过咲良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痛苦地说道。
咲良推开剑司,大声道:“我没有勉强自己!我是凭自己的意志坐上fafner的!那些家伙把我们的岛变成这样,谁还能独善其身?每个人都有战斗的理由和想守护的东西,我也一样!我也有不想失去的人,所以我才在这里,就算身体不能动了,我也要和大家并肩站在一起,只有这点我绝不退缩,否则就太对不起死去的人了!”
“咲良!”
“我想和你并肩战斗,剑司,像这样,在一起……一直……”咲良缓缓说道。
夏蝉依旧鸣叫着,熠熠的阳光照进心里,明亮而温暖。
再没有比这更温柔的语句,而这份难得的温柔此刻听来却是如此辛酸和伤感。
在战争的道路上牵着手摸索着努力向前迈步,不知道前方究竟有没有所谓的明天。
努力活下去的人们,竭尽全力维持的幸福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没有人再说话,剑司只是拼命咽下泪水,紧紧地抱着咲良。
小小的幸福,不管前路是生是死,即使未来充满未知的恐惧,只要在一起就是幸福,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
至少这一刻我们在一起,让我们试着去相信明天吧,因为,我们确确实实地活着。
此刻,我们——就在这里。


萨兰夫人2014-03-17 20:51: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04

“一骑君,非常抱歉,现阶段的治疗手段没有办法恢复你的视力。”
Alvis治疗室里,远见千鹤单独对一骑的身体进行了系统细致的检查。
安静的医疗室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医疗器械和数据分析仪,色调苍白的房间和医院无异。幸好这里没有医院里刺鼻的药味,否则只会让人更加抗拒。说到底,人类潜意识中对医院这类特殊场所,连带对医院里特有的味道都带有恐惧感,这点即使换做在Alvis里也一样。
“这样啊……”
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一骑,刚刚接受完检查,他简单整理好仪容,淡淡地应道,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意外。
“抱歉,一骑君,要是我再……”千鹤觉得自己不得不说些什么,作为医生,她有责任安抚病者的情绪。可一骑却打断了她。
“远见老师,你不用在意。我比谁都清楚这个身体的情况,现在对于任何结果都可以坦然接受了。我不要紧的。”
一骑的双眼中没有焦距,也看不到清晰的瞳孔的轮廓,只有一片因同化现象而产生的完全不属于人类的红色。此刻,这双看不见的眼睛,在远见千鹤的面前静静地诉说着安慰的话语。
明明该是自己来安慰一骑,却反过来被对方安慰了。
千鹤此刻的心情五味陈杂,她再次鲜明地感觉到,眼前这个叫真壁一骑的少年已经在残酷的战争中完全成长起来,年轻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成熟和理智的神态。和曾经的稚嫩脸庞不同,此刻在一骑身上,千鹤可以感受到一种甚至连她这样的大人都没有的安心感,那是一种经历生与死后刻进生命里的叫做信赖的东西。然而也正是这样的坦然和平静,让千鹤的内心充满矛盾和内疚。
“远见老师。”一骑的声音将千鹤从思绪中拉回来,“可以的话,请尽量细致地检查我的身体状况。骨骼、肌肉、神经、细胞、DNA、碱基,目前我的同化现象已经开始进入剧烈反应和显现的阶段,从驾驶Fafner的时间来看,这种变化很可能也会发生在其他驾驶员身上,为了尽量降低这种可能性带来的危险,希望能从我身上找到成因和应对方法。”
“一骑君……。”
“拜托了。”
说着,一骑站起身来,向千鹤的所在地方位微微鞠躬,说道:“拜托了,远见老师。”
说完,一骑转身顺着墙走出了房间。

萨兰夫人2014-03-17 20:52: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05

“神经回路Clear!”
“相位相交临界点Break!”
“Fafner一体化启动!”
一骑处于MarkSein的驾驶舱之中,身体被一层明胶状物质包裹着,全身神经通过精神回路和Fafner保持着一体化连接。这种连接会对身体施以粒子脉冲刺激,使细胞产生变异并分泌化学物质,从而激活全身肌肉,使驾驶员的机体处于亢奋状态,同时特定的化学物质会对人体大脑的不同功能区域构成作用,使脑部感应身体变化的同时调节神经中枢,放大脑部意识区域的活性化,使驾驶员身理和心理产生形变。这种形变伴随着巨大的反噬作用同时作用于肉体和意识,二者无法承受其一的话一体化便会解除,最糟的情况可能会产生精神性暴走。简单来说,人类所有的思维和行动都是受各种意识元素所支配的,比如:怀有恨意的人会有破坏冲动;对厌恶的事物会有身理上的排斥反应等,一体化给予的意识形变会成倍地放大潜意识中的各种元素,施以压力和动力。倘若不能很好地加以利用使其成为助力便会被压垮;而对于身理带来的形变,则好比是给身体注射兴奋剂,这类化学物质可以在短时间内激活肉体机能,使人体具备常态所没有的爆发力,但同时如果肉体本身无法负荷强力副作用所引起的细胞的过度兴奋,那么肉体就会崩溃。
对于救世主型的MarkSein而言这种危险性更高。
MarkSein内部安装了较之其它机体三倍有余的Fenrir,其性能高出神剑型Fafner一大截,除了一骑之外没有人能够驾驶。
Fafner的程序越是精密就越是要求驾驶员排开多余的干扰思绪和意识,因此坐上MarkSein后人的意志和感情会被数据化,据说此技术使用了研究濑户内海星核的异端开发方式。其它的Fafner只要成为“不同的自己”就可以驾驶,而MarkSein则要求必须成为“不同的事物”才能发挥同化能力。一骑是在自身的战斗意志以及为了总士要变得更强的意识下才能承受得住这种状态。而这种状态伴随而来就是严重的同化侵蚀,驾驶得越久就代表着越发接近死亡。

“一骑君,感觉如何?”
“……还好,只是有些不习惯,脑子里不断涌入大量的数据,感觉有些奇怪。”
“放轻松些,顺其自然就好。和以前使用人体的肉眼看东西不同,这是由Fafner将‘看到’的图像直接传输到你的大脑。对于这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信息接收方式出现排斥也是情理当中的,不过这只是初期现象,习惯后不适感就会逐渐消失。”
羽佐间容子看着显示荧幕上的各项数值说道。以初次在完全依靠独立神经成像系统的情况下完成同调的情况来看,一骑的一体化数值能够达到和以前相差无几的水平,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惊叹不已了。
一骑试着感应周围的环境,这是他所熟悉的驾驶舱。冰冷的,寂静的,黑暗的,没有一个人的——除了自己。
如今他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适应在失明的情况下操纵MarkSein。庆幸的是,独立模拟成像系统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对于可以用自身肉眼看到外部情况的驾驶员来说,通常这个系统只是用来辅助获得更大范围更全方位的敌情,而不是将其作为最主要的信息来源方式。因为在一体化过程中,驾驶员本身才是主体,失去自身的感官能力转而完全依靠机器是有着很大局限性和不确定性的。但是现在,一骑通过这种系统的神经连接可以清楚地接收到由MarkSein反馈传递过来的所有外部信息。失明的他可以借助Fafner看到东西,这不得不说都是这个系统的功劳。
简直就像是Fafner的眼睛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上。这样或许可以恢复到和失明前一样的程度也说不定。
自己就是Fafner,Fafner就是自己。想到这里,一骑紧了紧拳头。
而此刻站在一旁的真壁史彦,默默地看着荧幕上的一骑,没有说话。

萨兰夫人2014-03-17 20:53: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测试练习结束后,真矢换好衣服匆匆离开更衣室。她想在一骑回去之前找到他,因为分开测试的缘故,她想尽快知道一骑此次试启动的情况。
一骑所在的第四试验区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就在途中有人叫住了真矢。
“真矢。”
回过头,只见卡诺恩从后面跟了上来。
北极回来之后,卡诺恩便一改平常留起了长发,及腰的褐色头发很是醒目,用咲良的话来说就是变得更加漂亮更有女人味了。
“卡诺恩。”
两人一起并肩前行,卡诺恩问道:“真矢的测试结束了吗?”
“嗯,已经结束了,卡诺恩的是在下午进行吧?”真矢笑了笑。
“嗯。”卡诺恩微微点头,片刻的犹豫后,小声问道:“一骑君,他还好吗?”
真矢收起笑容换上为难的神情,该怎么回答呢?
“嗯,还好。”她想了想,继续说道,“一骑说他和我们大家一样,有战斗的理由,所以绝对不会放弃。”
“这样啊……”
卡诺恩稍稍舒了口气。她知道真矢是不会说谎的,相反她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更为敏锐,也比任何一个都更为爱护着大家的记忆。
和真矢在一起便会感到安心,一骑一定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真矢将卡诺恩的沉默看在眼里,问道:“卡诺恩也一定很担心一骑的事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亲自去问一骑呢,亲耳听到一骑说的话才比较安心吧。或者……你是不愿意让一骑知道你在担心他?”
被真矢这么一说,卡诺恩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她知道真矢对一骑的心意,所以并不想介入他们之间过多,只是尽可能在所及的范围内注视着一骑。被真矢这么一针见血地指出终究会有些无所适从,即使她明白真矢并无恶意。
“我只是想对一骑说些鼓励和安慰的话。这件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呢,”真矢笑着摇摇头,“一骑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我什么也没能对他说,反而是自己被一骑安慰了呢……”
“真矢……”
“我正要去一骑那里,卡诺恩也一起来吧,你也很想知道一骑今天的测试结果吧。”
“嗯。”卡诺恩点点头。
——同行的路上,有片刻的沉默。
“呐,卡诺恩,听说新的驾驶员候补已经确定了。”真矢的脸上此刻显得无比凝重。
“嗯,这件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有几位候补已经在昨天接到正式通知了。”
“一骑说,他还会继续战斗下去。”
“……是吗……”卡诺恩以几乎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应道。
“我想,我大概也会这样一直战斗下去。不止我吧,咲良、剑司还有卡诺恩你也是这样吧,我们其实都一样不可救药呢……”真矢苦笑道,“可是,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呢?我知道以目前几架Fafner是无法保护岛的,为了活下去必须要有更多的人走上战场。可是看着越来越多的牺牲,不禁开始思考为了让大多数人活下去而不断让少部分人去死的做法是否是正确的?我们还要继续这样的战斗到几时呢?直到Festum或者人类其中一方被消灭殆尽吗?”
“真矢……”
对于真矢的疑问,卡诺恩无法回答,因为真矢所说的,也正是她想要知道的,或许也是每个人想问的。
“或许……无论对错我们都只能继续走下去,因为人类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我们只能选择向前,只有走到了明天才能看到今天的抉择是否正确。”
“是这样吗……”真矢反问着自己。

“一骑。”正在真矢沉思的时候,卡诺恩望着转角处喊道。
真矢顺着卡诺恩的视线看过去,前面的人正是她们要去见的一骑,陪同的还有另一个人,可以看出那个人是在从旁为失明的一骑引路。
见真矢和卡诺恩迎了上来,那人略显紧张地说道:“卡……卡诺恩学姐,真矢学姐。”
真矢转了转脑袋:“你是……我记得你好像是叫……”一面说着一面在大脑中迅速搜索着有关眼前这个人的信息。
“堂马啦!”对方果断打断了真矢的思考,“我是二年级的堂马广登,远见学姐!”
“对哦,你就是那个立志要成为明星的堂马啊,每晚六点的电视节目上都会播放你的唱歌节目的那个。”
“是……啦”拜托这种糗事就别再提了,堂马汗颜,自己曾经的幼稚和莽撞行为实在有够令人尴尬。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经常帮一骑。”卡诺恩对堂马露出浅浅的笑容。
有堂马在行动不便的一骑身边,卡诺恩着实安心了许多。这个时候,这个学弟倒是少有的令人信赖——虽然也有做事不靠谱的时候。
“没……没有的事……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堂马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有些微微发烫:哇,真的是本人诶,卡诺恩学姐的笑脸就在眼前放大,心脏越跳越快了。
“一骑,启动试验怎么样了?”发问的是真矢。
没等一骑回答,一旁的堂马就迫不及待地抢话道:“大·成·功!”说着还摆了一个V字手势,“连远见老师都觉得不可思议哩!”
一骑笑了笑对真矢和卡诺恩点点头。
“这样啊,那就好。”卡诺恩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第一次完全依靠独立成像系统就可以做到这种程度,果然不愧是一骑学长,太厉害了!将来我一定也要成为像一骑学长这样厉害的驾驶员,然后把那些Festum打得落花流水!”堂马握着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真矢不解地问。
“真矢和卡诺恩还不知道吧,堂马被选入了驾驶员候补,今天是过来参加初次同调测试的。”一骑解释道。
“这样啊。”真矢上下打量着堂马,“可是,这样不要紧么,你的理想不是要成为大歌星吗?”
一旦选择了驾驶Fafner,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去实现梦想了,真矢是想这么说。
“没问题!歌谁都可以唱,而能战斗的人却不多;战斗只能在这里,而歌在哪里都可以唱。”堂马坚定地说道。
“嗯,加油哦!”真矢会心地笑了笑,简单的一句话是她对这些为了保护家园毫不犹豫踏上战场的后辈们的感谢,也是对他们的深深祝福。
——希望战争结束后,每个人都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
“说起来,还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堂马一手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我可以一边驾驶Fafner,一边唱歌,同时进行,两者不误。”
像是豁然开朗般,堂马眼前一亮,嘴里还兴冲冲地碎碎念道:“这个主意不错的样子。”
旁边的真矢暗自感叹这小子还真是乐天主义。她可不认为这是个好办法,相反如果堂马这么做了大家会感到很头疼吧,最糟糕的是眼前的人说不定是真的打算这样付诸实践。
“这样啊,我想如果Festum能听懂音乐大概一听到你的歌声就会吓得逃走吧。”真矢调侃道,当然这句话中有一半说的是事实,那就是堂马的歌声确实让人不敢恭维。
“还真是过分诶,远见学姐,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努力成为大明星诶!”
“所以说Festum一定会吓一大跳嘛。”
“我可是每天都在练习,不信你听听——”
“绝对不要。”
“……”
气氛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看样子今后会变得很热闹呢。堂马的加入给这个凝重又死气沉沉的,透着重金属武器特有的冰冷的Alvis带来了些许活力和生气,像是一阵暖风拂过大家疲惫的心灵。
卡诺恩由衷地感到欣慰。
一骑笑了笑,趁着两人斗嘴的空隙回过头来轻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卡诺恩,我很好,谢谢你。”
卡诺恩愣愣地注视着一骑。
原来一骑早就察觉到了——自己想说的话和想知道的事。像是为了要消除自己的不安,安抚焦躁的自己,一骑先一步开了口。
“嗯。”卡诺恩释然地点点头,小心接过一骑的心意,捧在怀中。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骑已经义无反顾地走到了很远的前方,而自己却仍然停留在原地。
一骑究竟怀着怎样的觉悟?又是什么让一骑抱着这样的觉悟呢?
不愿意自己就这样远远地落在后面,想要和一骑,和大家并肩前进。
当时的卡诺恩,心中只有这个念头反复翻涌。

萨兰夫人2014-03-17 20:54: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06

傍晚,真壁家。
一骑和父亲史彦对坐而食。
晚餐是由坚持不让一骑下厨的史彦琢磨着做出来的,不管怎样,总算能入口。
进餐中,父子俩都很安静,或者说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
真壁家的日子很简单,尤其是在母亲红音离开后。对于饮食和生活条件父子俩并不挑剔,如果要说一定不能缺少的,那就是父亲史彦制作陶器的工具。当然,不仅仅因为这是他们家的生计来源,也不仅仅是因为父亲的喜好。一骑曾听沟口叔说过,父亲是在母亲的影响下开始制作陶器的,那个时候父亲母亲每天总是会花很多时间一起讨论有关制作陶器的事情。后来母亲出事后,父亲一个人继承了他们共同的事业,父亲会对塑陶抱有特别的感情或许是因为它是把母亲和他们联系在一起的羁绊,是母亲为他们留下的珍贵的祝福,是……母亲的心。
晚餐过后,父亲照旧摆弄起他的陶具。
胚座不停旋转着,发出咕咕的响声,里面还未成形的糊状泥土呈现一圈圈的螺旋。
一骑站在父亲身后,静静地听着胚座旋转发出的声音。
半晌,史彦终于发话了:“怎么了?你不是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么?”言下之意是让一骑赶紧进屋,对于现在的一骑而言,充足安定的休息是非常重要的。
“偶尔这样也挺好。”一骑答道。
“是么。”
又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史彦目不转睛地工作着,泥土在他双手的摆弄下已经有了一个雏形,那是一个类似于瓦罐的形状。红音曾经说过,陶器都是会说话的,它们的身上嵌刻着塑者的心,纹路里糅合着塑者的感情。一件陶器的制作过程就是它的制作人心理的演变过程。对于它的诞生倾注多少心思决定了成品的价值,而倾注怎样的心思则决定了完成后的作品会发出怎样的声音。
当然,此时的一骑看不见父亲手上的作品,或许即使看见了也无法理解其中的学问和深意。
“爸爸。”一骑终于犹豫着开了口。
“什么事?”
“我想搬到Alvis里住。”
一骑看不见父亲的后背有一瞬间的颤动。然而史彦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埋头注视着已经成型的陶器。
“因为眼睛的关系,如果敌人来袭我很有可能赶不及出击。相对的,如果住在Alvis则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就像总士那样。”
对于多年来相依为命共同生活的父子俩来说,一骑搬离这个家住进Alvis,这并不仅仅简单意味着相互间失去照应。对于一个父亲而言,史彦必须做出割舍,让身体处于不稳定的危险边缘的儿子独自生活,同时还不得不做出随时可能失去儿子的觉悟。
一骑他,已经决定要走上皆城总士所走的路。一条牺牲自我的,没有归途的决绝的战斗之路。
史彦的手没能抑制住地微颤,他庆幸一骑看不见自己的动摇。
“是么……”良久,史彦平静地应道。
作为龙宫岛对抗Festum的作战总指挥,让驾驶员保持在随时可以出击的状态是理所当然的。史彦找不到任何理由反对,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即使自己反对一骑也不会改变决定。
“对不起,爸爸。”
一骑知道自己很任性,他对于总是考虑着自己的事情却让身边的人担心而感到非常内疚。他觉得无论如何应该对父亲说这句话,因为自己此刻的做法简直就像是选择继承总士的遗志而舍弃了父亲。
“好端端的说什么对不起,你不是早就决定了么。”史彦仍然没有抬头,手里的陶罐已经完成了。
“明天我会安排下去,你就住总士以前的房间,你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嗯,谢谢你,爸爸。”不知为何,一骑感到喉咙干涩得难受,一股酸楚的冲动涌上看不见的双眼。
在一骑的心绪膨胀开来之前,史彦像是为了转移话题而催促道:“还不早点去休息,明天还有训练,可不许偷懒。”
感受到先前凝重的气氛已经被家常的寒暄代替,一骑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笑了笑应道:“知道了。”
……
直到背后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后,史彦这才抬起头来。
胚座停止了咕咕地转动,上面摆放着已经完成的陶罐,歪歪曲曲的轮廓很是怪异。
真不像自己的风格。史彦凝视着诞生于自己手下的作品良久。
——“看来是不能用了。”
末了,空空的房间里,只听见一声叹息。

萨兰夫人2014-03-17 20:56: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08

此刻,在Alvis的另一处——
先是在总士的带领下来过一次,总士消失后自己又独自一人来过好几次,总士的房间一骑并不陌生。而从今以后,他将一直住在这里。
一个茶几,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照片,各式的药瓶,简单整洁的布局,这里的陈设一如从前。不难想象住的人在生活方面的朴素和笨拙,房间里仅仅维持着基本的日常需要。
“总士学长的房间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啊。”一旁的堂马一进门就像探险般四处打量起来。
一骑不禁想到自己初次进来的时候也是堂马现在这般反应。不过这才是总士的风格,对于那个时候的总士而言并不需要更多。
其实说起来,自己对于总士的私人生活了解得并不深刻。童年的时候一起玩耍,那个时候不懂得去了解,然后发生了那件事,眼角的伤痕彻底划开了他们的距离,无从了解,直到后来终于迎来可以相互了解的机会的时候,总士却消失了。上天给予他们的时间实在太少,一骑总是恨不能跨越流逝的时光回到从前,让一切重新来过。
一骑记得那东西确实是挂在墙上的。
“堂马,能帮我到书桌那里吗?”
“哦,好的。”
两人走近书桌前。
堂马瞅见书桌左上角摆放着一个药瓶,拿起来研究了一番;“刚才就想问了,总士学长的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是镇痛药。”
“镇痛药?”堂马一脸惊讶。
然而一骑并不打算解释更多,只接过药瓶使劲握在手里,他似乎可以看到在无数个夜晚总士忍着剧痛吞咽这些难吃的药片的情景。
总士一直都是这样,一个人独自承担着一切。
“一骑学长?”
堂马的声音打断了一骑的思绪。一骑放下药瓶,伸出手试探性地在桌上摸索。书桌的位置和宽度都记在脑子里,那个东西应该就在那里。果然,不多功夫一骑就触摸到了那个要找的东西。
那是放在相框里的一张照片——那张仅有的,大家的全家福。
上面记录着每个人的笑颜,记录着幸福还未曾远离所有人的珍贵的那一刻。那是大家首次在Alvis聚首时的记忆,那个时候大家都在。
“啊,这张照片是前辈们刚刚驾驶Fafner时候的吧,很棒的全家福呢!”对于自己并不熟知的只能从他人口中听闻的那些曾经的前辈们的事堂马显得很兴趣盎然。
一骑看不见,他只能在记忆中还原照片上的情景。
一,二,三……
有多少人如今已经不在了,翔子,甲洋,卫,还有总士,都已经不在了。一骑清楚地记得照片上的大家笑得那样灿烂,那么明快,而如今,那样的笑容也已经不在了,自己已经再也看不见那样的笑容了。
“总士,你一直想保护的东西或许就在这张照片里。”
“啊?一骑学长,你刚刚说什么?”
“抱歉堂马,可以暂时让我一个人吗?”
“这样啊……一骑学长一个人没问题吧?”堂马一脸担心和疑惑。
“嗯,别忘了今后我可是要一直住在这里,这点程度还难不倒我。”
“那……好吧。”
在身后传来关门声后,一骑深深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地靠在书桌前。
是的,从今以后他会代替这个房间原来的主人住进来,住进这个明明充满了总士的记忆和味道,却一直空空如也的房间。
或许这个房间,这张照片也同自己一样,在等着一个人回来。
只是,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或许,总士已经再也不会回来了。或许,那个最后的约定只是总士留下的一个狡猾的束缚——为了让当时的自己活下去。自己义无反顾地一次又一次坐上Fafner,或许只是因为固执地相信了那个约定,只是为了想要守护那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我就在这里,在这里等你。”
拼命压制着眼眶中不断涌上的热意,一骑匆忙用手捂住双眼。

萨兰夫人2014-03-17 21:00: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09

3月28日,日耀日。
这是选出的候补驾驶员们正式在Alvis集合的日子。
被选出的一共有4人,这是经过多项数值测试后得出的结果。
龙宫岛的孩子从胚胎时期便经由人造子宫植入了Festum的因子,这种移植因子使得这些孩子们天生就具备搭乘Fafner的能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胜任驾驶Fafner的工作。要启动Fafner,首先必须要形成协同线路,且人体和机体的一体化同步率必须达到合格数值。这种同步率一方面受到来自驾驶者肉体机能的制约,另一方面会受到来自驾驶者自我精神意识的影响。换句话说,体内Festum移植因子和特定的遗传特性只是搭乘Fafner的先决基础,而自身的身体机能及意识形态才是最终决定能否驾驶Fafner的因素。
对于年轻的驾驶员们而言,离正式踏上战场和敌人对战还有一段艰苦的时间,等待他们的是繁复的作战基础训练和模拟操作演练。虽然后备驾驶员有四人,但是目前空置的可供新人驾驶的机体只有三架:MarkZwei、MarkVier、MarkHguc。每台机体的特性有所不同,驾驶员们会轮流驾驶各架机体,以确定每个人的适应性,找出最适合的搭配组合。当然,这样的安排也是出于对新进驾驶员生理和心理承受能力不足的考虑,因此必要的时候可以由多个驾驶员轮流驾驶一架Fafner。毕竟像一骑那样具备超强适应性和驾驶能力的驾驶员是不可求的,在确保新驾驶员实战状态时具有十足的稳定性之前,他们是无法成为战力的。这不仅是出于整体战略的考虑,更重要的是为了避免不成熟的驾驶员白白牺牲。
“哇塞!你们看,是MarkSine!一骑学长驾驶的MarkSine!近看真是酷毙了!有够高的,我们也要驾驶这样的机器人吗!?”一进停机室堂马就上蹿下跳,激动地手舞足蹈,把MarkSine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度看了个够。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这就是我们的武器Fafner……可以杀死敌人也可以杀死我们的兵器……”
“哈哈,是不是害怕了,芹?”
“你胡说,我没有害怕。”
“不是害怕是什么?不过也难怪,女孩子本来就不适合打打杀杀嘛。”堂马呵呵地笑道,对于芹这个青梅竹马的玩伴,神经大条的他总是对这种无恶意的玩笑乐此不疲。
“我说我没有害怕!以前不曾,以后也不会。驾驶Fafner同Festum战斗什么的,那些家伙……和那些家伙……”
芹是真被堂马“恶劣”的戏语伤到了,又急又气,一双怒目直直地瞪着堂马,咬紧嘴唇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
“喂……芹?”堂马见情形不妙立刻收敛了笑声,有些心虚。自己是不是踩中雷区了?平常的芹可不会这样,堂马闷闷地想着,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瞅向芹。
芹仰头注视着眼前高大的人形兵器,像是进行庄严的仪式般暗暗下定了决心——
驾驶它有什么可怕的,和乙姬所承受的痛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乙姬,你现在也一定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们吧?我一定会成为Fafner的驾驶员,决不让那些家伙破坏你的岛。所以,请你也像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继续守护大家吧。

萨兰夫人2014-03-17 21:03: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不一会儿,待机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一骑等人,堂马一见立刻拥了上去。
“一骑学长,今天全员会进行实战模拟训练吧?”
一骑点点头。
“太好了!可以看到前辈们全员阵容驾驶Fafner了。”
“我说,要驾驶的又不是你,你这么兴奋做什么?”显然问话的里奈并不是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是出于对堂马这家伙无论何时精力都如此旺盛的感叹。
“那当然了,因为从前辈们那里学习驾驶经验对新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虚心了。”里奈闭着眼漫不经心地调侃道。
“我向来是学而不厌的。”
“这家伙又开始了……”里奈无奈地耸耸肩,和咲良相视一笑。
“那么今后就拜托了,堂马,期待和你并肩作战的那一天。”把说笑的话放在一边,卡诺恩认真地给予堂马肯定和鼓励。
“是,我一定加倍努力。”说着堂马瞅瞅卡诺恩,又不好意思地把视线躲开,横竖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平时老是没个正经,结果在卡诺恩学姐面前却这么老实,堂马这家伙……里奈满头黑线。
另一方面,真矢从一进来就注意到了人群外的芹。从一开始就安静地站在一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大家的谈笑也是格格不入。这不禁让真矢很是在意,她绕过人群走到芹身边,轻轻拍了拍芹的后背。
“怎么了?”
“真矢学姐……”
“你有心事。”真矢的语气很肯定。
“……”
真不愧是真矢学姐,总是那么敏锐,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芹转过身来,面对着真矢和所有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真矢学姐,我已经决定驾驶Fafner了。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原谅那些家伙,不,是绝对不能原谅那些家伙——那些害乙姬的家伙。”芹纤细的手紧紧揪着衣角,像是拼尽全力般咬紧嘴唇说出心中的呐喊。
真矢,还有大家都默默地看着她,长久以来不愿意碰触的伤疤和不愿回忆起的悲伤都在隐约间被唤醒了起来——一室缄默。
就这样过了很久,真矢缓缓问道:“芹是为了什么才在这里的?”
“唉?”芹对真矢的问题感到很不解,或者说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又是为了什么而驾驶Fafner的?”
“我……我是……”对于真矢的追问,芹一时手足无措。
“Fafner并不是复仇的工具哦,芹。”
复仇……没错,这才是自己的真心吗?
“可是,乙姬死了啊!为什么她非得死掉不可呢!?”芹几近哭诉地争论道。
“不对,乙姬并没有死,她就在这里哦,在你的心里,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只要我们有人还记得她,她就一直活着。”
真矢把手放在心口,语气平静而严肃:“我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战争中失去过朋友或是亲人,那是充满了苦涩和痛苦的噩梦,然而,却也使梦醒之后的我们明白了一件事——”
“一件事?”
“我们,不能为了破坏而存在,而是要为了守护而活着。这是那些所珍视的人们告诉活着的我们的。”
像是日以继夜强迫着绷紧的弦突然被抽刀砍断,惘然若失的同时也如释重负。
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不必那么坚强,多么希望自己可以更加坚强。
不需要强迫自己去恨别人,也不需要强迫自己去恨自己。
——为了死去的人而活下去,为了活着的人而活着。
没有人再说一句话,想来并不需要更多的言语。
关心、安慰、鼓励,同样的悲伤,同样的幸福,都是大家给予的力量。当交集的百感涌上心头,泪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
真矢温柔地抚摸着芹的头,对于现在的芹这样已经足够……
人总是要在长大后才懂得如何哭泣。而我们,又为这种懂得付出了多少代价?

萨兰夫人2014-03-17 21:03: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10

“各Fafner驾驶员注意,本次实战演练主要是针对敌人未来可能出现的团体作战方式而开展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各机体间的协调性和相互配合,制定出有效的集体作战策略,换句话说,就是要你们在没有Siegfried系统的精神连接下熟练地和同伴进行战术配合,明白了吗?”
真壁司令将驾驶员们召集到一起,对本次模拟演练的目的性和重要性做了强调。从Festum前几次的攻击方式看来,它们已经由单一个体的攻击模式逐渐转变为群体攻击模式,这也使得人类不得不将作战方针的重心转移到研究团体作战上面。事实上,即使对于身经百战的驾驶员来说,要在没有精神同步连接的前提下组织开展集体作战也并非易事。战场上瞬息万变,由于没有Siegfried系统各机体之间无法及时传递信息和情报。这种情况下,要想各机体组合成有效进攻,就只能依靠驾驶员的作战经验和临场判断以及他们之间的相互了解和信任。前者必须在频繁的训练中积累,后者则需要在长期的交流中磨合。
“接下来我来说明一下组队方式。”
说话的是要澄美,她是咲良的母亲,通常负责Alvis的作战策划。
“真矢和卡诺恩一组,剑司和咲良一组,你们这两组分别和一骑对战。对于你们,要做的就是两两协力,想办法将一骑击中,明白了吗?”
“明白。”真矢和卡诺恩一组回答得很干脆,却不见剑司和卡诺恩一组应声。
“那一骑呢?”剑司问道,“一骑和谁一组?”
“一骑和MarkSine的战能斗力远在其它机体之上 ,为了均衡战力,暂时未做组队安排。”
简单来说就是由于一骑的战斗能力比其他人高出许多,因而安排他单独应战。
这是无可反驳的理由,一骑是他们之中驾驶Fafner时间最长,战斗协调率最高,消灭敌人数量最多的主力源,然而被自己的母亲这样说,好胜的咲良难免觉得有些伤自尊。不过这种不甘的情绪很快就被跃跃欲试的自信和决心取代。
“那就赶紧开始吧。”说完,咲良转身走进更衣室换上协同服。
一骑能做到的我也能,咲良总是这样提醒和勉励着自己。对她来说,自己必须变得更强,这不仅是为了向敌人还以颜色,还因为在她的身体里原本就有着一个绝不服输永不言败的倔强灵魂。这种由自信和自尊堆筑起来的高墙促使她不断追赶——想要超越,绝不能就此停下。这是咲良从父亲那里学到的宝贵人生理念,是让她倍感骄傲的财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的气节。
“咲良,你的同步率有逆差,作战的时候不要想多余的事,专心致志和MarkTrei一体化。”羽佐间容子提醒道。
咲良啧了啧嘴 ,自己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想东想西,只要专心想着击败一骑不就行了,那样母亲一定会大吃一惊,父亲也会很高兴吧。
交战的地方是类似岩石带的室内模拟场地,它与外界的自然环境相似度为99.2%。双方使用North枪,先打中对方致命部位的视为胜利,当然子弹并非实弹,而是颜料弹。出于充分利用地理条件的考虑,在这种多障碍物的环境下最有利和有效的作战方式就是将自己隐藏于岩石中,等敌人慢慢落网,然后出其不备从后方攻击。当然,这种作战思路是相互的,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也可能正处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状况之中,因此,究竟哪一方能够先发制人取得主动权就取决于驾驶员的反应能力和作战技巧了。
剑司将自己和MarkAcht藏在两块大型岩石之间,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左前方约50米处是同样隐身起来的咲良和她的MarkTrei,两人都在静静等待着对手暴露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后,目标MarkSein的脚步声终于靠近了。
剑司不认为一骑会笨到主动暴露自己,以一骑的性格来看,之所以不选择隐藏起来大概是认为如果没有一方先暴露就没有意义了。毕竟这是为了训练驾驶员之间的配合能力,所以一骑他才会毫不犹豫地让自己成为靶子。
那倒正好,剑司不否认其实心里一直最想赢过的人就是一骑,无论是摔跤还是驾驶Fafner。
现在目标在剑司的“监视”之下正一步步靠近他和咲良所在的区域。虽然对方就在眼前但是冒然出手是绝对赢不了的,得想个法子才行。剑司盘算着,看了看几十米开外的咲良,咲良那边似乎并没有要采取行动的意思。
这样下去不行,MarkSein一旦进入到警戒距离之内很容易就会发现自己和咲良,得在那之前采取行动。剑司在感到紧张的同时也升起了股股战斗的兴奋感和刺激感,可问题是他自己并不知道咲良究竟有何打算。无法得知己方人员的下一步行动,这会严重影响到自己对战况的判断及对战术的选取。现在剑司终于亲身体会到团体作战的困难性。
想必咲良是想趁MarkSine靠近的时候从后方攻击吧,这样的话,不如就由我来引开一骑的注意力,为她制造机会。在经过短暂的思考之后,剑司决定采取行动。
当MarkSein步入距离MarkAcht约200米远处的位置时,剑司一个箭步开足马力从左侧窜出,对准MarkSein所在的方位一阵扫射,同时直奔到十几米外的另一块岩石背后。待声音落定后,剑司小心向先前MarkSein所在的地位置窥探。
地上到处是颜色弹的痕迹,却不见MarkSein的身影。
怎么可能!?我明明瞄准了的,为什么会消失了?MarkSein到哪里去了?
就在剑司感到吃惊的时候,上方突然传来动静。还未摸清状况,剑司的MarkAcht左腕处已被击中,留下一片蓝色。
什么!?MarkSein什么时候绕到自己所隐藏的岩石上方去了?一骑和MarkSein的行动之迅速实在出乎意料,幸好自己凭感觉在瞬间做出了移动,否则之前的那一枪已经击中致命部位了。
这么看来只有将对方引到那个位置了。剑司一路躲闪着移动,然而MarkSein远比MarkAcht灵活得多,短短不足百米的距离,剑司却一枪都没能击中MarkSein,而自身却有三处挂了彩。
幸好不是在实战中,不然可不得了,剑司暗自想。还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可以把MarkSein引到MarkTrei能够击中的位置,剑司想着,一边有目的地让MarkAcht往后移动。
就是这里!咲良,快射击!从你那里开枪射击MarkSein现在所在的位置是最有利的,快!
然而MarkAcht却并没有在那个时候依照剑司所设想的那样举枪射击。
剑司疑惑地望向没有采取行动的MarkAcht,来不及思考,下一瞬间MarkSein射出的“子弹”已经正中了MarkAcht的胸口。
MarkAcht宣布失去战斗能力,退出战局。

萨兰夫人2014-03-17 21:04: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战况通过监视器传回到CDC监控室。
“果然没有Siegfried系统不行吗?要协调同步各机体的行动……”
真壁史彦注视着屏幕叹道。
“是的,对于不同的作战人员个体之间来说,要做到像一骑和总士那样思想和意识完全同步的程度是不太可能的。尽管通过各种模拟训练来培养和磨合驾驶员之间的协调性,但是所能收到的成效非常有限。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仅靠人的能动性来取代Siegfried系统是有极大局限性和不稳定性的。”远见千鹤应道。
“那么,关于Siegfried系统的驾驶人选进行的如何了?”
千鹤调出磁盘中的数据,说道:“考虑到Siegfried系统对乘坐者精神力和作战力的综合要求,目前为止甄选出两个参考候选者。”
“西尾晖,松村尚人。”
“综合考虑只有这两人尚可达到要求,不过具体还要经过实际测试。”
“好,尽量加紧进度,此事就拜托了。”史彦关闭数据,补充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千鹤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史彦,犹豫了很久,还是小心地开了口。
“关于让新人来驾驶Siegfried系统的事,一骑君他知道了么?”
Siegfried系统就等同于皆城总士的领域一样,一骑一定不会喜欢别人踏入。
“……”
史彦沉默良久。
“……这样啊……”千鹤看了看沉默的史彦,又看了看屏幕上奔跑的MarkSein,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管愿不愿意,Siegfried系统对我们而言是必要的。已经不是可以考虑个人感情做事的时候了,这一点一骑他很清楚。”
末了,只听见史彦如此说道。


另一方面,战局还在继续——
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开枪?那个时候明明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种距离那个角度,没理由注意不到的,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此刻抱有疑问的不仅仅是剑司和一骑,甚至连咲良本人都不住地问着自己。
起初,是因为身体的疼痛不适分散了注意力,而现在看来远远不止身体上的原因,咲良本人心知肚明。
可恶,意识就是无法集中,身体无法随心所欲的行动,连驾驶Fafner都显得很勉强,还老是受到大家的提醒,在大家的眼中到底是怎样看待自己的?会不会认为我很脆弱,所以总是像以前对待翔子那样处处谨慎地“看护”着,又会不会认为我是个无法成为战力的病号,是个累赘?看吧,连这样显而易见的机会都看不住,要是在实战中也只能连累别人。
身体越是难受内心的恐惧就越是翻江倒海地袭来,越是焦躁不安和害怕,身体就愈发沉重和麻木。这样的矛盾和焦灼缠烧着咲良的心,而此刻这种心理阴暗和生理侵蚀的恶性循环正通过和Fafner的一体化急剧膨胀起来。
咲良觉得手脚仿佛渐渐失去知觉,从头皮神经传来的一阵阵撕扯般的疼痛令她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
“可恶!”
怎么可以这样失败呢!像是孤注一掷般的,MarkTrei举起枪准备一口气冲到对面,就在这个时候——
Alvis的警报突然拉响。
持续长鸣的警戒声穿透空气,回荡在整个龙宫岛上方。
这熟悉的声音让岛上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一震——Festum,人类的敌人来了。

萨兰夫人2014-03-17 21:04: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Chapter 11

CDC作战指挥室中央显示区上无数个大大小小的屏幕窗口瞬间由湛蓝跳变为深红,血液的颜色让人本能地产生危机意识并进入高度警觉状态。
“敌人的位置?”
“龙宫岛两点钟方向,正以高速接近本岛,预计7分46秒后与第二波动屏障接触!”
“数量?”
“一个。”
“类型呢?”
“目前尚不明确。”
“能否捕获其影像?”
“由于距离原因,3分38秒后可显示其影像。”
“MarkSein、MarkSieben、Markbabalon立刻出动!务必在敌人接触第二波盾前予以歼灭!”
“报告司令!三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发现敌影!”
“什么!?”
敌人不止一个,最先出现的只是佯攻的目标吗!?
没错,Festum确实已经拥有了集体作战意识和战术上的知识。
无论如何都不让人类喘息吗?
“作战计划变更。由MarkTrei、MarkAcht出动迎击六点钟方向的敌人C。 MarkSieben、Markbabalon负责三点钟方向的敌人B,MarkSein以最快速度消灭两点钟方向的敌人A!以上三组务必在目标接触本岛前予以歼灭!”
“明白!”

来的正好,这次也要把你们消灭,决不让你们再践踏这座岛!一骑深红的眼眸中划过一丝锐利的寒光。
“MarkSein出击!”
伴随着推进器喷出的淡蓝色火光,MarkSein宛如闪电般迅捷犀利的身影划破平静湛蓝的海面一跃而起,仿佛是破壳而出的天使之卵,纯白的机体在阳光照射下发出耀眼而凛然的光芒。像无数次交战时感受到的兴奋一样,一骑清楚地感觉到体内的血液无可抑制地沸腾起来。是因为一体化的作用也好,还是强烈的变形意识冲动也好,这一刻,一骑完全感觉不到半分的迷惘。
——做自己能做的事,做自己必须做的事。
他将动力开到最大,飞速冲向目标。
与此同时,剩余四架Fafner也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出击调整。
“MarkSieben准备完毕,目标确认,出击!”
“Fafner Markbabalon出击!”
继真矢和卡诺恩出发后——
“好了,我们可不能落后,出发吧!”咲良催促道。
“咲良!”剑司突然叫住了咲良,神色极为担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还是由我一个人去吧……”想到咲良先前训练时的失常,剑司感到莫名的不安。
“你这家伙胡说什么呢!我很好!敌人可不会等人,赶紧出发!”
对于剑司“无理”的建议咲良二话不说坚决予以否决。
开什么玩笑!要我夹着尾巴若无其事地躲在后方看你们去杀敌吗!?我是为什么才在这里的!?
想到这里,咲良咬咬牙:“MarkTrei出发!”
面对固执而决绝的咲良,剑司没有时间去思考更多,也顾不上打理心中的不安,只能紧跟在MarkTrei后面。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只有这点,我绝不认输。

“报告,已捕捉到目标影像。”
“显示到主屏幕上。”
当中央荧幕上赫然出现全身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物体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敌人特有的硅晶体构造显现出明亮的无机质质感,绚丽得摄人心魄。对于人类而言,这份美丽却意味着致命的危险。尽管已经无数次目睹异界体的真实面貌,然而此刻在荧幕上活动的物体却生生地让所有人凝神屏气,目瞪口呆。
“这是……我们的敌人吗?”
“这种模样的还从未见过。”
“是新类型么?”
“马上联络Fafner,此次敌人是以前从未见过的新类型,通知他们不要冒然发动攻击,务必做好心理准备和应战准备!”真壁史彦一声令下。
难道敌人还在不断进化么——为了和同样不断进步的人类对抗。
说是不要冒然行动,可对于新的敌人究竟该怎样应战?对方的属性和能力完全未知,加之没有Siegfried系统的统筹,能够获得的情报几乎为零,要在这种情况下和敌人战斗,除了依靠驾驶员们的战斗经验和能力外别无他法。
看来,这场战斗将会持续很久……
真壁史彦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屏幕上的一举一动,紧握的手心浸出一层冷汗。

萨兰夫人2014-03-17 21:09: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即使事先已被CDC告知目标是新类型,但当敌人的形态最终借由MarkSein的眼睛在一骑的大脑中呈现时,由那活生生跃动在眼前的炫目的金色物体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仍令一骑感到惊讶。
这是不同于以往所见的、形态十分奇异的类型。头部成竖立的椭圆形,中间有一条深色的缝隙,头部以下是多达数十根细长的触手,其中中间连接头部的一根最为粗长,可看作是它的身躯。所有的触手都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挥动,在整个躯体四周形成一个几倍于躯干的圆形领域范围,如果要形容的话,就是类似“乌贼”一般的形态。这种触手式的构造无疑可以扩大对外界的探知范围,同时触手上的感应结构也可以从空气中捕获对方的信息。从进化的角度来看,Festum也遵循了和生命体一样的自然规律,为了适应环境向着更高端的次元演变着。
Ruge光束枪——这是为了对Festum进行远距离攻击而开发的强化型量子光束武器,考虑到敌人拥有极大破坏性和同化能力,因而避免近距离接触改而对其实施远距离歼灭是最安全的方法。
MarkSein锁定目标,就在对方高速接近第二波盾的同时,扣下了扳机。
巨大的能量波沿着海平面笔直射向敌人,伴随着一片白炽光芒,海平面被光能的冲击波掀起一层破浪。
可是,就在光波束达到目标正前方即将命中的瞬间,竟然鬼使神差地改变了传播方向,不再是成一直线,而是在目标前方区域发生了角度偏移,仿佛是敌人面前有面看不见的镜子,将光束反射四散。
空间扭曲。
——这是一骑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概念。
Festum最常见的攻击方式是“虫洞”攻击,那是一种原理类似于宇宙黑洞的高次元攻击。被虫洞击中的物体整个与虫洞接触的部分都会跟着虫洞一起消失,宛如是虫洞将物体与之接触的部分由内部吞噬掏空了一般,人们将这种现象看做是一种空间的扭曲。而眼前敌人展现的扭曲能量光束的能力,毫无疑问也可看作是一种新的高次元空间能力。只是敌人的新生能力竟然能够做到此种地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你们确实在不断地进化——为了杀死更多的人类。那样的话,唯有用人类的手来斩断这条受诅咒的绳索!
既然远距离攻击无效,那么也就是说要打到对方的方法只有近距离破坏了。这么想着的同时一骑向对方攻过去。
Festum挥舞着若干长大的触手,张狂地向MarkSein直冲而来。
一骑取出加长型Long齿刀向敌人伸来的触手砍去,对方敏捷地将触手缩回,同时又有新的触手不断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着实令人难以应付。
在敌人能力未知的情况下一骑希望尽量避免与其产生直接性物理接触,但是照目前的情况看来想要不接触而命中对方是不太可能的。
可令一骑费解的事对方除了使用长触手缠绕攻击以外并没有使用虫洞攻击,难道说此种类型并不具有使用虫洞的能力吗?如果真是如此,它们是否有着虫洞以外的什么能力?
渐渐地,Long齿刀被一波又一波围攻上来的触手层层缠绕住,动弹不得。就在这时,敌人头部那条原本闭合着的长缝突然张开,一骑目睹了敌人头部内部的景象。整个内部呈现熔岩般的赤红色,仿佛肉瘤一样的层层累叠。正对缝隙口的一块巨大肉瘤上长着一簇簇的触须,四处张舞着。
突然间敌人“口中”攒动的触须开始发出猩红的光,仿佛是正在高温融化中的铁水般光亮刺目。于此同时,被外部触手包裹住的Long齿刀的被缠绕处开始生出绿色结晶体。
——同化现象!敌人可以通过触手来同化与之相接触的物体。
仅仅在瞬息间,一骑果断扔掉了Long长齿刀,倘若他的反应迟一秒连MarkSein也会被卷入同化当中。虽然几乎所有的Festum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同化能力,但像这种不通过直接接触目标本体而是通过中间物就可以立刻产生并传递同化的实属罕见。加之那数量众多且越发长大的触手,不仅使同化实效大幅提高,连同化攻击的作用范围也已经远远大于从前。
一骑咬了咬牙,暂时退到安全距离。敌人的触手随即收了回去,口中的触须停止了发光,张开的“嘴”重新闭合上。
远距离攻击无效,近身战一不注意产生接触就会被同化,两者加起来确实有够棘手。
Festum也真是很花心思呢!无论如何不让人类进也不让人类退,直至把我们逼到悬崖上么。
——不对,一定有哪个地方是突破口!
敌人这种远近兼顾的能力特性为的是不让对手有机会接触到自己的核,对于Festum而言无论能力和类型怎样改变核都是其机能中枢,要消灭它们不破坏其核就毫无意义。
一骑的大脑此刻正在全力地运作,思考着一切对付敌人的可行性。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头部的那张“嘴”上面,如果没猜错的话对方的核应该就在里面,那么要想破坏核就得让它张开嘴才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
究竟是我先毁掉你,还是你先同化我,就来比比谁快吧!
孤注一掷想着的一骑,眼中升起刀锋般冰冷的愠怒。
最终的笃定后,他驾驶着MarkSein朝敌人冲去——
不出所料,对方果然又再次放出丑陋的触手将MarkSein的身体紧紧缠裹住,与此同时“嘴”开始张开。
就在这一瞬间——
一骑卯足全力将意识灌注在MarkSein的右拳,向着对方嘴里一拳砸去。对方嘴里的大片“肉瘤”连同触手被打得粉碎,然而同化作用并没有停止。剩余的触手仍然发出猩红的光,沿着被缠裹的部分开始同化。MarkSein的躯体开始结晶,并迅速蔓延全身,与此而来的是对其内部驾驶员的同化效应。
一骑双眼由深红骤然变为高亮的金色,这是和Festum一样的颜色,也是同化作用剧烈发生的表现。
但凡遭受到这样严重程度的同化侵蚀想要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此种表现被认为是同化的最末期现象,无法治愈。
驾驶舱内绿色晶体迅速膨胀分裂。同化的中枢在脊髓和大脑,敌人通过接触强制性与他的神经中枢进行连接。全身的神经末梢不断涌入逆向的神经脉冲流,细胞开始凝结石化,逐渐改变质地,随之而来的是神经功能的紊乱和身体机能的丧失。在同化完全之前,在感觉完全消失之前,全身那仿佛千万根针挑断神经元刺破细胞般的剧痛令一骑没能抑制地大叫出来。

萨兰夫人2014-03-17 21:10: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
“司令!MarkSein在与敌人接触中发生严重的同化现象,驾驶员脑波混乱!”
“一骑!”史彦大惊。
“立刻切断精神回路和同步连接!”
“不行,命令无效,来不及了!”
“同化率接近零界值!”
“一骑!!”
瞬间真壁史彦的后背渗出涔涔的汗,心脏像是被倾泻而下的重石掩埋般无法喘息。
难道一切都要这样完了吗!他会就这样失去一骑吗?!就像当初失去红音一样。

此刻的一骑已经听不见外界的任何声音,所有的感官都在逐渐消失。虽然只过了短短几十秒,但于他却仿佛是好长的岁月。
剧痛之后逐渐趋于虚无,这就是所谓的同化吗?
夺走人类的一切,没有知觉,没有意识,连空壳都不是,将一切归于无。
这样可以得到永远的平静吗?不用再目睹死亡,不用再承受失去,不用再去伤害。
然后自己会消失,父母会消失,真矢、卡诺恩、翔子、甲洋他们通通都会消失,龙宫岛也是,最后,连总士……连和总士最后的约定也会消失。
——不行!只有这点绝不允许!
那些牺牲的人们的记忆绝不可以失去,那是他们在这个世上活过的证据。
所以,我必须活下去,因为我活着就是他们曾经在这世上存在过的证据!
仿佛被电击般一骑恢复了心智。他咬紧牙忍受着剧痛,艰难地重新启动Nibelung系统,将MarkSein的同化值释放大最大。
在平时一骑是绝不会轻易这样做的,将Fafner的同化机能释放到最大虽然可以最大限度抵御外敌的同化侵蚀,以MarkSein的情况来说甚至可以反同化敌人,但这种极端的释放方式伴随着致命的被同化危险,一旦少有偏差就会被Fafner反噬。不仅如此,MarkSein内部的三倍Fenrir会连周围一切靠近的物体全部予以同化,其结果有可能是暴走而毁灭性的。
挣扎着提起MarkSein的左臂,一骑死命赌上全力向着敌人嘴里砸去。遭到二次冲击的目标用嘴紧紧吸附住MarkSein的两只手臂,加快了同化速度。
一骑痛得放声大叫,眼睛里的一片金黄宛若来自炼狱的熊熊烈火,那是一种极度接近憎恨和暴怒的冲动。
“我就在这里!”
一骑暴走般将全部力量灌注于MarkSein的双臂上,分别由左右相反方向自里向外撕扯敌人的“嘴”。
Fafner强壮而有力的臂腕一点一点将对方的嘴撑开,比雷电还凌烈,比暴风还狂乱,一骑将所有的破坏冲动通通发泄到敌人身上。
“把你们夺走的生命还回来!!”
——叱
像是帛布被扯裂的声音,MarkSein持续倾注的力量将敌人从头到尾撕裂成两半。仿佛是因为感受到了惨烈的痛楚而发出悲恸的哀嚎,对方全身发出岩浆般炽烈的红光,继而逐渐黯淡,冷却,直至风化,然后消失殆尽,为这场血腥而惨烈的厮杀划上了休止符……
不见血的战争,不见血的厮杀,最后连碎片都不留。
MarkSein重重地掉落在一座海面小岛上,掀起一阵尘土。
机体有多处损伤,一骑的身体也由于受到严重的同化暂时无法活动。
身体的痛楚还在继续,一骑大口地喘着气。
MarkSein体内三倍的Fenrir可以从很大程度上中和同化作用,但是肉体本身因同化侵噬而产生的生理变异则必须以药物来实施化学抑制。

“目标A确认消灭。”
“驾驶员呢!?”
“受同化作用影响身体机能有所下降,好在并无大碍。”
听到这话,CDC中所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然而一切并未结束,战火还在持续……

“一骑,能听到吗?”
一骑缓了口气,慢慢调整好好呼吸:“…嗯。”
“抱歉现在没时间休息,MarkTrei和MarkAcht情况危急,你火速去支援他们!”
“剑司和咲良?”一骑咬咬牙,“……我知道了!”
顾不上喘息的机会,一骑再次启动MarkSein,全速向着剑司和咲良飞奔而去。
有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类似的情景,那还是在很久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像这样等待救援的是六号机的驾驶员翔子……

一骑不禁心里一紧,默默祈祷着——
在我赶到之前你们可千万要撑下去,剑司,咲良!

萨兰夫人2014-03-17 21:11:00 发布在 苍穹之法芙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