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汐苑】【原创】白猫（F/F，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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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怎么样？我觉得不错。”
“颜色太亮了。”
“这个呢？这个总可以了吧。”
“又太暗了些。”
“啊，这个，这个怎么样？”
“太小了，不好看。”
“唔，那这个呢？我喜欢这个。”
“太大了，戴起来会很傻。”
类似这样的对话已经反复进行了几十遍了，无论我拿起了在我眼里多么好看完美的货色，清歌都会找它找出一个莫名其妙的缺点来，太亮太暗太大太小太重太轻太幼稚太成熟，哪个都不满意，真不知道她要到哪里去给立夏买一对不亮也不暗不大也不小不轻也不重不幼稚也不成熟的耳钉去。
而且。
“姐姐，非耳钉不可吗，为什么不能换个东西啊，我现在看到耳钉就想吐。”
“她说想要啊。”清歌头也不抬，一边继续看着柜台里的耳钉，一边对我说着。
“她还想要个主呢。”我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嗯，什么？”清歌专心看着，并没有注意到我说了什么。
“我说，她想要的多了去了，你也不能都满足她啊。”我赶忙改口，庆幸她没有听清。
又是周六，又是市中心的步行街。和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我们既不是在星巴克悠哉地喝下午茶，也不是在ktv聊天唱歌，更不是在越南餐厅吐槽饭菜的难吃，而是在地毯式地一家一家扫荡饰品店，只为了给立夏的挑一份生日礼物。
说真的，是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是立夏呢？
本来能陪着姐姐逛街，给姐姐做参谋是一件幸福的差事，但却偏偏，牵扯上了立夏。
最初我没有走进清歌的生活，以为立夏只是一个跟她关系比较好又恰好也是圈里人的朋友，完全没有在意她的存在。然而随着我和清歌的关系愈发亲近，我才发现，立夏是那么无处不在。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低着头认真挑选礼物的清歌，她的卷发垂落几缕，又被轻轻划到耳后。
立夏，你何其幸运，我怎么努力怎么殷勤都得不到的，你坐享其成，有恃无恐。
清歌，你又是否知道，这周从周一到周五，我每次看到你送来的试题后心中有多纠结。我为你对我的负责而心怀感激，更多的，却是为你对立夏的温柔而低落，试题与奶茶，一边是利用午休时间买了送来的特意为之，一边则是恰巧路过便立即想起。
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我无法强迫自己不得出这种结论，也无法从嫉妒她的怪圈里跳出来。你说我是贪心也好自私也罢，此刻的我真的已经收不回这份心思。
这样不懂事的自己，连我都讨厌，更不要说你了。
清歌，你说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努力压抑下去吗？
我做得到吗？
“小猫，你来看看这个。”清歌抬起头来招手让我过去，包包上的小黑猫挂件也随着她的动作跳了一下。
我赶忙振作起来，应了一声，大步上前去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懂事，都是装的，因为我知道，我如果再不懂事一点，在你眼里就没有半点优点了。我也很想像立夏那样跟你任性耍赖，不高兴了就一句话不说，只等你来哄。
可是我怕我真的这么做了，就永远等不到你来哄了。
我不是你的白猫，我是冒牌货。
所以我要懂事，不懂事也要装出来。
为了可以被你留在身边。
“姐姐，你说的是哪个，再指给我看看呗？”我笑着问。
“嗯，就第二排那个，蓝色的，她喜欢这种颜色。”她伸手指了一下。
“嗯，这颜色是不错，海蓝的，蛮好看。”我连连点头。
“她啊，明明整天疯疯癫癫的，却喜欢这么深沉的颜色，真是奇怪。”她笑得很温柔。
姐姐，你记得立夏喜欢蓝色，但你知不知道，我也喜欢。
在你眼里，这种颜色只能代表她一个人了吧。
“你呢，你喜欢什么颜色？”她问我。
“我，我不知道呢。”我跟着傻笑，“什么都好吧。”
“小笨蛋。”清歌摇头嗔怪道。

49
“小猫，你说我买不买？”
我本来舒舒服服地呈大字型仰面躺在清歌的大床上，突然坐在那边对着笔记本屏幕的清歌来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提问。
买不买？
啊，是说下午最后看的那对耳钉吗？
她还在纠结啊。
我脑中开始回放当时的情景。
饰品店里。
海蓝色的耳钉。
清歌又反复看了那个耳钉几眼，大概是越看越满意吧，终于叫了服务员过来，让她帮忙拿出来。
我在一旁长吁一口气。
跟她逛了足足有三个半小时了，她终于有看中的了，我终于可以歇会了。这跟班做得有够辛苦啊，一会要让她请我喝香草星冰乐作为奖励。
“这个多少钱？”清歌在问价格了，这真是打算要买的节奏了。
啊，我要解放了！
亲爱的香草星冰乐，我这就去星巴克接你回家！
服务员说了个数字。
清歌轻轻皱了下眉。
我也突然觉得我不能去找我的小香草了。
那个数字，简直是打劫啊！
打劫也要有点业界良心啊！
我要是敢买那么贵的东西回家，我妈一定会打断我的腿。就算是对于已经工作了的清歌，也不是个小数目。
“您看，这个耳钉上的……”服务员开始絮絮叨叨地讲着这个打劫一样的价格的定价理由。
清歌礼貌地笑笑:“让我再考虑下。”
回放结束。
“你那么喜欢那个啊？”我本来特别想一口回绝说只有脑子坏了或者钱多得没处花了的人才会买，看到她一脸纠结还是改口了。
“那个颜色跟她很搭。”清歌索性从书桌前起身，坐到床边，认真和我研究起来，“你觉得呢？”
看她这个架势我也不敢马虎:“那个店员说了这个上面是什么什么材料我忘了，反正是好东西，所以这个贵得也算有道理吧。不过，那没必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吧。”
“这是立夏的二十岁生日，我总要拿点像样的礼物出手吧。”清歌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日历一边说，“立夏干嘛非要生在母亲节附近啊，给我妈也要买，给她也要买，我要吃不起饭了！”
我一听，真是哭笑不得，一边是知道了敢情立夏比我还小上半岁，另一边是觉得清歌这种抓狂的样子好萌。
“小猫，走，去厨房。”说着，清歌一下子站起来。
“去，去厨房干嘛？”我被她吓到了。
“帮我把厨房的锅都砸了。”她面无表情地说。
“砸，砸什么？”我声音都颤抖了。
“砸锅啊，卖铁啊，换钱啊，”清歌淡淡说完了这句，突然又砰地一声躺倒在了床上，“穷死了，要穷死了！”
我怔了三秒，然后爆笑起来。
小情歌你别卖萌好吗？！
“你还笑，小孩子真是不明白生活的烦恼啊。”清歌幽怨地看着我。
“姐姐，你别再逗我笑了行吗？”我笑到肚子都疼了起来。
“好了，不许笑了。”她坐起来，在我额头上敲了一记，然后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地说，“我决定了，明天就去买了它。”
“哎，那么贵你也舍得？！”我本来以为她会放弃，“万一立夏不喜欢那个呢，你不就白买了？”
“我又不是没跟她一起逛过街，她什么喜好，我还是清楚的。”清歌尽管嘴里说着决定了，脸上还是一副痛心的神情。
“我还是倾向于不买。”我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礼物嘛，就是一份心意，如果是我，也不希望别人为我破费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关于我会吃醋的，我就没说。
“小猫，你也是亲戚里没什么兄弟姐妹吧？”她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
“啊，啊，没有吧。”我有点困惑，却还是给出了回答，“亲戚家的孩子都在老家，没怎么见过面。”
“嗯，难怪你不懂。”清歌笑了，“其实我也是，而立夏让我觉得，如果有个亲妹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会吵架，会闹别扭，但是更多的会是互相关心，尤其是到了这种时候，想给她最好的。”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刚才本来因为她的反应而觉得好笑的那份轻松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我再说不出话来，只怔怔地抬眼向她看去。
清歌，你一定不知道，现在的你笑得有多好看多温柔。
你也一定不知道，此刻我心里的难过与低落。
“这样我这个月的工资还剩，嗯，这个数，我每天应该控制花销在……”清歌并没有察觉我的变化，还兀自掰着手指在算数。
你为了立夏这么拮据，她也不会知道的啊！
你把她当亲妹妹，她又有没有把你当亲姐姐呢？
心疼与心痛绞在一起，让我脑袋昏昏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下意识脱口而出:“我真不明白，初雪那么有钱，肯定能给她更好的，你还操什么心！”

for Ali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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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突然安静得吓人，我甚至听得见窗外的风声，窗台上植物叶片舒展的声音，以及我胸口里骤然变快的心跳声。
不动声色地，我偷偷看了一眼清歌的表情，她似乎还沉浸在她的生活费还剩多少的这道计算题里不可自拔，这让我松了一口气，连忙把话题岔开试图掩盖我说漏嘴的那句。
“啊，姐姐，你算的平摊下来还有多少钱？”
“姐姐，你到底工资多少啊？”
“要不要我给姐姐买瓶老干妈？”
我一连串说了这么一大堆，自觉百分百万无一失了，没想到清歌笑着听我说完后，淡淡又开口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我说，我说老干妈，你需要不需要，可以拌饭。”我只能傻笑着装糊涂了。
“不是这句，再前面。”她挑眉，依旧是含笑看着我，却让我开始感到一阵莫名的压力。
“再前面，是问你工资多少。”我很佩服自己还能回忆起来，更佩服自己还敢继续睁眼说瞎话。
其实她已经听清了，她已经开始怀疑了，我说漏了，我瞒不住了。
姐姐，你别再问了好吗，是我错了我不该乱说的，你别再问了。
我在心里反复乞求着，然而没有用，清歌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散去，她开口，一字一顿:“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这样的清歌，已经让我开始感到恐慌了。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能不能让时光倒流，能不能让我收回那句话。
“姐姐，你别问了行吗，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行吗，我求你了。”我低声哀求着。
求你，别让我伤害你。
墙上的老式钟表一秒一秒地咔咔作响着，吵得要死，吵得我无法思考到底该怎么办。
我像是傻了一般，只知道呆呆地看着她。
是不是说出来反而好，清歌会知道立夏其实没那么值得喜欢，会开始渐渐放弃立夏。所以刚才在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我居然不要脸地感受到了一种痛快。
可是在那之前，她会先难过。
所以现在，我只有后悔。
“说。”清歌的声音冷得让我害怕，仿佛是腊月悬在窗檐下的冰晶，锐利而寒冷，逼得让喘不过气来。
我在这种强大的压迫下，终于再撑不住:“姐姐，我，我说了你别生气，立夏她，跟了初雪了，就，就那个写文的大神初雪。”
清歌没有说话，只是一脸淡漠地看着我，然而仅仅是视线，就让我不敢对视，低下头继续说:“那天，就是我们去吃越南餐厅那天，我在星巴克里看到了立夏和一个女的，听到她们的对话，那个女的应该就是以前圈里特别有名的作者初雪，然后，她们接下来要去一起吃饭实践的样子。”
我觉得自己说完了，便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看向清歌，却发现她依旧是那副神情看着我，那瞬间笼罩下来的强大而冰冷的气场，让我再度低下头去，继续说道:“我，我也一直以为立夏是主的，她自己这么说，又收了一个梦梦。可，可是她确实也成了初雪的被，我没听错。”
我说完后，可怕的沉默降临。
很久很久过后，清歌才缓缓开口，语调平静，没有半点起伏，却也没有了之前那种让我害怕的魄力:“嗯，我知道了。”
我如获大赦，这才感觉到自己喉咙发干，脖子也僵得厉害，但我无暇去关心，只偷偷瞥向清歌。
说的时候一直不敢看她的神情，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伤心难过了。
然而我看到的，只是清歌毫无破绽的一张面孔，弧线柔和，云淡风轻。
“姐姐，你，你还好吧？”我试探着问道。
“嗯？”她反问。
“我说，听说了立夏的事情后。”我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肩，却又迟疑着不敢碰她，手臂尴尬地抬起又放下，“你打算怎么办？”
“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清歌走去了窗台那边，背过身去。
那样孤独的身影，让我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该吃醋，只觉得眼睛酸酸的好不舒服。
“姐姐，我，我觉得，”脑子里嘴巴里都像是装了满满的粘稠的浆糊，组织不出句子来，也发不好音，“你该稍微放下了，她既然对你隐瞒了，就说明确实不想当你的被，我想，立夏的事情――”
“立夏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快去洗澡然后休息吧。”清歌打断我，声音很轻却坚持，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手边的多肉植物，那些色彩奇异而晶莹的叶片有细微的抖动。
“姐姐，你就那么在乎她吗？”我喃喃问道，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只是没有等到她的回复，我默默转身，去了隔壁的客房。
这一夜，外面起风了，很大很大的南风，呼呼地刮，没完没了。
第二天起来，天气明显热了。
夏天要来了。

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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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图书馆里的位子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找，总是能找到的。就在十分钟前，我亲身体验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大概是因为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要考四六级了，很多人的桌子上都堆着各色的单词小本本和试题集，不幸地，我也是其中一员了。
我放好书包，拿出纸笔，拿出一个单词小本本，摊到了之前背到的那一部分，开始背，啊，不，发呆。
自从昨夜一夜南风后，今天的温度明显升高，空气中开始微微酝酿出夏天的味道，查下日历，也是，下一个节气就是立夏了。
立夏。
昨晚在一激动说漏了嘴后，我便再也没有敢去跟清歌说话，也没有像之前一样睡在她的房间。今天早上早早起来了，在书桌上留了一张“姐姐，我去图书馆自习了”的字条就从她家里跑了出来。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心里难言而强烈的嫉妒，我逃掉了。
我狠狠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瞪大了眼睛开始看单词，却发现那些字母满纸乱飞，就是飞不进脑子里。
不行，心烦意乱的时候是背不住东西的，又努力了十分钟后，我把单词本往旁边一推，放弃了，还是先来套真题找找状态吧。
哎，等等，我的真题呢，清歌给我买的spark呢？
桌面上没有，书包里也没有。
难道没带？
略一回想，果然是昨天去了清歌家的时候，放到了她书桌上，想给她炫耀我都按时做了，结果因为立夏的事情弄得我有些纠结，忘在了她那里。
这可怎么办才好？
试卷没带，总不能这一天都只背单词吧，会精神分裂的。
要不回去拿吧，正好再去看看清歌怎么样了，昨晚彼此的状态不好，沟通得乱七八糟，今天应该能够调整好了吧。心里还没做出明确的决定，回过神来，就发现书包已经被我下意识地收拾好了。
只能说，身体很诚实嘛。
就这样，起了个大早，折腾了好久才到了图书馆并找到了空位的我，在一个单词也没背甚至凳子都没坐热的情况下，离开了图书馆自习室。
外面阳光很好，为了打发回程的无聊时光，我摸索着在黑漆漆的手机屏幕上找到了亮度，毅然决然开到了最大值，这才能看清了。还没想好应该干点什么，手指已经习惯性地点开了腾讯QQ，一上去就是小号。说实话自从进了圈子，我就经常被同学们抱怨天天不在线了，小号的使用频率完全赶超大号有木有。
唔，上来先看看清歌，灰色头像，不在线；再看看→_→群，没说几句有意思的，无视。
这时候弹出来一条好友申请，验证写的是“想找个妹妹，我28岁，与你同城”。
哟，真新奇，这都什么时候了，突然又冒出来女主加我了。
而且还是这么认认真真的介绍，像征婚一样。
切，我才不需要呢，我有我家小情歌姐姐了。
我家姐姐，长得漂亮不说，还又温柔又优秀，简直是一个没有任何优点的完美姐姐。
不过，她心里那个妹妹的位置，似乎并不是留给我的。
以至于在我想到她是我姐姐时，都会在心底浮现出一种悲伤痛苦的心虚。
我与她之间似乎就是隔着一道深深的裂痕的，只是之前我离她太远，没有注意到我在这边她在那边，还以为我们的世界是相接的，只要大步奔跑就可以去到她的身边。
而随着我走近了，我才看得愈发清楚了，那道固有的裂痕，那么深那么长那么大，那么残忍地分割开了我们。
所以，是不是该放开了呢？
我的手指颤抖着，颤抖着。
一划，一点。
删除了那条申请。
在我的心里还没做出抉择之前。
还是那句，不得不说，我的身体很诚实嘛。
哪怕是这样，我依旧不想离开清歌。
我总觉得，我可以跳过那个裂痕。
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清歌家门口了，于是连忙把手机收回到书包里，大脑飞速运转模拟出了几个她可能会问的问题以及我该怎么进行回答，又努力扬了嘴角使自己的脸上挂满了乖巧可爱的笑容。
嗯，万事OK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刚要抬手准备敲门，却没想到就在下一刻，门打开了。
从门后走出来的人，是立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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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低着头，在发现门外有人后下意识地抬眼看了过来。
我这才得以看清她的脸。
这时的立夏，不复平日的神采飞扬嚣张跋扈，相反的，非常狼狈。刘海乱了，眼睛也红红的，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这副可怜相，就连我看了都忍不住心里揪了一下。
不过下一刻，又立刻紧张起来。
这里是清歌家，在得知了初雪事件的第二天，立夏便出现在了这里。
还没等我出口发问，立夏那边就轻咳一声，向我露出了笑容:“我是来找你家姐姐借工具的。”
我白了她一眼，说真的，立夏真的很会装，就这句话，无论语气神态都是毫无破绽，但是你顶着这么一副鬼样子，想骗谁啊？！
“你怎么还不走？”下一刻，屋里传来清歌的声音，冷淡得让我心惊，却也隐隐透出沙哑。。
“我，我这就走，”立夏结巴了一下，大概也是有点怕现在的清歌，“那个，你家白猫来了。”
说着，就加快脚步走开了。
我这才得以看清房间里的情况，不得不说，吓得我不轻。
一向整洁的清歌家里，各种工具扔了一地，什么长藤条短藤条大戒尺小戒尺竹板子木板子，毫无规律地散落在客厅的地板上。而清歌，就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对着这一地狼藉。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残忍的答案。
残忍到让我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我的忆想。
我看向清歌，有些尴尬，刚才在门口我yy了很多种可能，却偏偏猜不到剧情会这样展开，只能照着之前打好的腹稿，硬着头皮说:“我有东西忘在这里了，回来拿一下。”
她没有给出回应，直接无视了我，我尴尬得目光游离不知道该看什么地方好，却恰好看见脚边有一团白色的东西，等等，这，这不是立夏的小白猫挂件吗？！
是刚才掉在这里了吗？
我蹲下身子，轻轻把它捡了起来。
好软，好萌。
白猫拿着小白猫。
白猫却不是白猫。
这种场景让我觉得意外地讽刺。
一旁的清歌也注意到了，从沙发上起身走了过来，我连忙心虚递上这个虽然与我同名却不属于我的挂件:“这个是立夏的吧？”
清歌垂下眼，微微蹙了眉，长长的睫毛也随之颤抖了一下，神色里有显而易见的犹豫，然而最终她还是伸出了手，从我手中拿过了这只小白猫:“我出去一下。”
她的嗓子真的是有些哑了。
她推开门向外走的一瞬间，我看到她的手心红得厉害。
我一下子全明白了。
一切都不是我的猜想。
清歌她，打了立夏。
所以家里才会满地工具，立夏才会一副哭过了的样子，清歌才会声音嘶哑手心通红。
就是这样，只能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听说了初雪的事情后，清歌把立夏叫到了家里，打了她一顿。
然后，原谅了她。
所以小白猫，还是要物归原主。
我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个大洞，反反复复有冷风吹进来。
明明外面夏日将至阳光温暖，我的胸口里却翻滚着阵阵的寒意。
真疼啊。
疼到受不了。
身体的疼可以忍可以治疗，心里的疼又该怎么办？
我就这么怔怔站在客厅中央，保持着刚才递出挂件的动作，像个傻子，像座雕塑。
这时候我看到了茶几上摆着那本清歌买给我的spark复习题，又觉得一阵好笑。
因为是她买给我的，我每天都认真在做认真对答案批改，这个周末特意拿过来给她炫耀成果，忘带了还特意跑回来拿。
所以我才能这么凑巧地撞上这么精彩的一幕，仿佛都是谁安排好了似的。
清歌，我，我撑不下去了。
从书包里摸出手机，登录QQ，我重新翻出了之前那条好友验证。
“想找个妹妹，我28岁，与你同城”。
极其用力地，点了同意。
感觉到眼底有些潮湿了，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仰起了脸。

53
清歌回来了。
她的手里已经没有了那只小白猫，大概是追上了立夏，还给了她。
做得很对，属于谁的，就该给谁。
对于一直石化地站在客厅里的我，她只是随意瞥了一眼。
“你打了立夏，是吗？”这一次，是我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声音也可以这么低沉这么冷漠。
“嗯。”她本是打算进到卧室里的，如今被我叫住，便站在了我面前，一双眼睛坦然地看着我。
一点都没有隐瞒的意思，一点都不避讳我的存在。
或许在她眼里，立夏就是个妹妹，她作为姐姐怎么教训都是天经地义。可是在我眼里，在我这个被的眼里，这就是背叛。
不过，似乎她也从来就没有跟我承诺过唯一吧。
我咬了咬嘴唇，垂死挣扎着提醒了一句，摆出索要解释的姿态:“她不是你的被。”
清歌，如果你这时候看向我，你一定能看到我眼里的哀求。
清歌，如果你这时候开口哄我，哪怕只是一句，一句都好，我一定会回头的。
然而她终究还是没有这么做。她只是侧过脸去，没有再说话。
她的沉默重重地刺痛了我。
“为什么打她？”我问。
还是沉默。
没有回应。
“她都这么欺骗你了，你还是选择了原谅她对不对？”我提高了音量又问。
依旧没有回应。
深深的沉默。
我看着这样的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心口有什么东西，在那里反复地搅啊搅的，生生地疼。
这样的话，我还要留什么余地？
“是用手打的是吧，工具这么多却哪个也舍不得用到她身上，宁可自己手疼也不想她受伤是吧？之前怎么也不肯对我用手是因为觉得我不配是吧，我就是一个陪你玩的被，她才是你一直挂心的妹妹是吧？”我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串，气都没换，胸口闷闷的。
心，一点点沉下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
我笑了，嘲讽地笑了，无奈地笑了。
痛苦地笑了。
觉得很好笑所以笑了。
被人当玩具当游戏玩了这么久，我这个玩具这个游戏居然还心怀感激，对我的使用者产生了依赖与感情，天啊我简直就是玩具界的精英游戏界的典范啊，好笑，太好笑了！
简直想笑死我啊有木有！
清歌轻轻咳嗽了几声，生病了一般有些不适地蹙起眉，哑着嗓子，只说了两个字:“够了。”
“够了，什么够了？”我提高了音量追问她。
清歌不再言语，又是咳嗽了几声，神色里有了些微的疲惫。
我的质疑，没有任何意义，得不到任何回应。
“你就那么喜欢立夏吗！”这一句，我用了吼的。
喉咙里热热的，眼睛也热热的。
耳朵里被自己声音震得嗡嗡作响。
我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愤怒过，也很久没有这么低落过。
是啊，够了，清歌说得对。
这种关系，确实是够了。
要不，就到这里吧。
刚才的决心，看来是真的不用改了。
其实本来是赌气的，本来是想等她回来后哄我跟我解释清楚，不过，可惜了，没等到呢。
是啊，我又不是立夏，她怎么会舍得浪费力气哄我呢。
嗯，清歌，我们，就到这里吧。
“分开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的深处攀爬上来，摩擦着耳骨，冷漠决绝，斩钉截铁。
清歌看了过来，我想象中她该有的犹豫迟疑惊讶困惑，她一样都没有。仿佛电影里的长镜头般，她只是颤抖了下细长的睫毛，微微合上了眼睛，尔后又侧过脸去，轻声开口。
同样斩钉截铁的。
一个字。
“好。”
正午的阳光灿烂刺眼，把朝南的主卧与阳台都镀上了一层奇妙的纯金。
这么美好的初夏天气，我却仿佛看到有飓风过境，下一刻，寸草不生，满地荒芜。
在这种时候，清歌却依旧淡然到近乎可怕的程度，她走到茶几旁，拿了那本spark过来，递到我手上:“以后别忘了做。”
我低头，下意识想推开，却觉得眼睛突然酸得厉害，大概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了。
不想在她面前哭，这么想着，我急急地拿过了那本复习题，胡乱地往外套口袋里一卷一揣，然后飞快转身飞快走到门前，开门要走。
“下周末，你还带室友来玩吗？”我的身后，清歌这样问道。
我顿了一秒。
然后，用力地摔门走了出去。
在这声超级响超级吵的关门声中，我刚才拼了命才忍住的眼泪，终于完全决堤。

54
啪。
这声音，这感觉，大概是皮带吧。
响亮，吓人，疼的是皮不是肉，火辣辣的一片。
啪。
又一下打了下来。
咝。有点疼啊。
这第二下明显偏了，都有点打到大腿上了，看来手法和技术都有待提高。
啪。
第三下，又跑回上面去了，跟第一下有了部分重叠。
哎哟，你到底会不会打人啊，这歪歪扭扭地干什么呢，你以为是画抽象画吗，东一下西一下，横一下竖一下。
啪。
第四下。
啊，疼，怎么又打回大腿来了，这位女主同志你是不知道spank是什么意思吗，麻烦你百度一下或者干脆有道一下，查一下它到底是打屁股还是打大腿！
啪。
第五下。
终于不在大腿上了，不过你这么斜着打一道痕的意义在哪里？
啊，真是够了，你这水平啊！
我猛地撑起身子从床上弹起来，认真而委婉地对着身后的人说:“咱们换个工具好不好啊？”
“换什么？”站在床边的女的，一脸无奈地看着我，撇着嘴，把手中的皮带一扔，又拿起了一旁的竹尺子，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这个行不行？”
我看了眼，坚定地拒绝道:“不行。”
“啊，这个也不行，为什么啊？”那女的愈发无奈了，“藤条不行，戒尺不行，衣架不行，就连这种竹尺子都不行，那你让我用什么？”
我看过去，确实，排除了这几样后她也没别的工具可以用了，于是也学着她的样子，撇着嘴无奈笑开:“那就继续用皮带好了，不过能麻烦你稍微打准一点吗？”
“什么意思？”她看样子有点泄气，大概是没见过像我这样挑剔麻烦还对主指手画脚的被。
果然，这个人也不合适，这次实践之后就不再联系了。
“没什么意思，打吧打吧。”我猜她就是缺乏实践经验皮带用不好，这样的话，我跟她说什么也没用，该打不准还是打不准，还是抓紧打完抓紧各回各家吧。
这样想着，我又继续趴回了床上。
“你！”这女的有点被我气到了，扬起皮带更是噼里啪啦乱抽了起来。
喂，准头不好，手劲倒是不小啊！
啊啊，我的腰，我的腿，好疼好疼！
小小的钟点房里顿时全是皮带炖肉的清脆声响，我咬尽了牙关忍着，不求饶不呼痛，说真的，我之前可不曾想到我有这么好的忍耐力。
这让我想到圈子里总有人评价某个被时会说那个某某承受力真好啊，估计现在在我身后这个女人的眼里，我也就成了这种承受力好的款型了吧。其实到了现在我才懂，疼都是疼的，所谓承受力好，只是能忍而已。
只要忍着不动不叫，她们就会觉得你耐打，而你疼不疼，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得最清楚。
身后的皮带下落得有些慢了，仔细去听，能听得到她凌乱的呼吸声。
终于累了吗？
我松了一口气，感觉到身后的疼痛如潮水般涌上来，我松开了右手，才发现左手已经被掐得通红了。
不出我所料，身后那女的再又甩了两下皮带以后，扔掉了它。
“结束了是吗？”我撑起身子，觉得身后疼得都不听使唤了，口气却还是保持了一如既往的淡定，毕竟我也想不出来我有什么别的感情可以表达。
这女人，力气不小啊。
我伸手揉了揉最为吃痛的大腿，在上面摸到了明显的檩子。
应该三四天后就能好了。
“谢谢Cindy姐。”虽然是纯实践，但是必要的礼貌还是应该有的。
那女的怔了一下:“我不叫这个。”
啊，你不叫这个，完了完了，最近聊的女主太多，混了。
那她应该叫……？
啊，想起来了。
“真对不起，Alice姐。”我换了一个名字。
那女的更惊讶了:“我也不叫这个啊！”
什么？！
又错了？！
我的脑子里突然涌现了各种名字，都是最近聊过的女主，但是面前这个女的是哪一个，我还真说不上来了。
“怎么，想不起来我是哪个了？”她一脸不爽地看着我。
我诚实地点点头:“对不起，最近聊了太多人，分不清了。”
“我是你上周日通过的那个，还有印象吗？”她见我一脸迷茫，狠狠叹了口气，“我的验证消息写的是，想找个妹妹，我28岁，与你同城。”
“啊啊，想起来了。”我连连点头。
“我既不叫Alice也不叫Cindy，不过既然你这么执着于英文名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的，我的英文名叫Vivian，”那女的向我露出微笑，“以后，你可以简称我薇安。”
“好的，薇安姐，谢谢你这次的实践。”我礼貌地回应道。
今天是周五，我和清歌分开后的第五天。

55
薇安这个名字，还有这句“想找个妹妹，我28岁，与你同城”。
无论哪个，都让我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这人就是周日那天，我在清歌家里通过的那个女主。
和清歌分开，已经有五天了。分开的当天，我除了加了薇安，还重新发了找主贴，内容直白简单，纯实践，不谈感情，不认姐妹。
就这样，很多女主蜂拥而至。
果然，留下想要姐姐的信息时，很久都没有回应，而不需要负任何责任的纯实践，感兴趣的人就多了去了。
多么冷漠的一个圈子。
就在三天前，我刚跟一个离得比较近的女主实践了，今天其实还是隐隐有些疼的，但是看到又有人约我，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
仿佛这样，心里就能好受点。
在身体疼痛到难以忍受的瞬间，脑子会一片空白，暂时忘了一切，包括清歌。
但是显然，三天前的那位和今天这位都为同一个问题感到困惑，那就是我对工具的要求。
不可以用衣架，数据线，竹尺，藤条以及戒尺。
她们问了我，我却只回答说，因为我不喜欢。
我说谎了，其实是因为，它们都是她用过的工具。
我不想在任何方面想起她，尽管我完全做不到，但是最起码我要尽可能杜绝这种能想起她来的机会。
不过也是自欺欺人。
在说出这些工具的名称时，我已经想到了当时被她用它们打的场面了，当时那种疼痛与依赖，她说过的话与语气，都清晰得仿佛是拿什么刻在了心底。
“怎么，你这就要走了？”薇安问，按住了我正要提上裤子的手。
“当然，实践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我有些吃惊地回答，想要挣脱她继续提我的裤子，却没能成功。
啊，这个女的，技术不好，空有一身蛮力。
薇安嘟起了嘴，不得不说，这女的虽然已经28了，但是表达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幼稚:“不许走，你刚才记错了我的名字，我要好好惩罚一下你！”
我觉得我现在简直是在哄孩子:“薇安姐，不是之前都说好了嘛，不玩什么惩罚游戏，你打到尽兴就好了，就在刚才这次实践已经结束了。”
这女人都这个年纪了还一副不成熟的样子，让我实在不想再跟她玩下去。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你说结束我就结束，你说什么工具不可以用我就不去用，到底你是主还是我是主？”薇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来了个情感爆发，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拖了过去，“我倒要让你看看到底谁是主！”
好家伙，这女的，居然拖得动我，而且，我的挣扎丝毫没有意义！
怪力少妇啊有木有！
我挣扎着，同时在心里吐槽着，然后被她硬生生地按到了腿上，摆成了传说中otk的姿势。
这个姿势，还真是很害羞啊，像小孩子挨打一样，简直了！
“薇安姐！”我叫了她一声。
她没理我，兀自忙活她的，在我裤子上一扯，我就觉得腿上一凉，刚刚穿好一半的裤子又被褪了下来。
脸顿时像是烧起来一样热，我现在可是就这么趴在她腿上啊，屁股离她不能更近了有木有！
我余光看见她就那么举起了手。
啪啪啪啪啪啪！
一长串巴掌雨点般落到了屁股上，又痛又响又羞又辣，简直是要逼疯我的节奏，我再淡定不了，嗷嗷地嚎叫了起来，之前养成的不躲不挡的好习惯也消失了，一双手不受控制地就去保护屁股了。
然而还没碰到屁股，它们就在半路被拦截下来。薇安左手轻而易举地扣住了我的双手，反剪了按倒我背上，右手却不受干扰地继续打着我屁股，而且力道还更大了些。
三天前我才刚刚实践了，现在新伤加旧痛一起，活活要把我折磨疯了，我开始像离水的鱼一般扑腾起来。
“说，疼了吗？”薇安一边继续打着我一边问。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是故意在报复我刚才看扁她，过分的家伙，不就是个实践，计较什么啊！
这个怪力少妇！
不行，我也不能服软！
于是我挤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薇安姐手劲不小啊，放心，我，我还好。”
“哦。”她拖了长音说着，右手更加努力地扇下来。
屁股上仿佛着火了一样，我之前根本想象不到手打会这么痛，而且她的巴掌落得超级快，简直是让我喘不过气来。
眼底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说，疼不疼！”随着她音量提高语气严厉起来，巴掌又狠了一分。
啪啪啪啪啪啪！
啊啊啊啊啊啊！
“疼，疼，薇安姐，我不行了！”我终于再忍不住喊了出来。
巴掌立刻停了下来。
“你也知道疼啊。”厚实的手掌再度放到身后，动作却变成了揉，怪力少妇薇安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莫名的柔软温暖，“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给Alice的沙发

56
被薇安这么揉着，我脸红得更厉害了一些，可是又觉得，好舒服好安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手+otk+揉的豪华套餐吗？
这就是当时清歌拒绝给我的，那时候的我有小小的失望，却也觉得可以克服没什么的。
被另外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予了当时求之不得的，我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喂，回答我问题啊！”薇安抬手假装要打我。
“啊，你刚才说什么？”我问。
“还敢走神？”她轻轻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作为惩罚，“我问你呢，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你是主我是被，你要跟我实践啊。”我理所应当地答道。
薇安哼了一声:“我看到你铺天盖地地发找主实践的贴子了。”
我点点头，这个是自然，我发了那么多，只要常逛贴吧和论坛的人应该都能看到。
“寻同城女主纯实践，不谈感情，不需负责。”她复述着我帖子的内容，声音气呼呼的，手上的揉捏的力道也随着翻了一倍，疼得我呲牙咧嘴，“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依旧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怪力少妇大概是被我的态度气到，再忍不住又向我屁股上甩三巴掌，然后说道:“我上周想找被，在贴吧翻了好多页的贴子才看到你的，是你四月份发的，说是想找姐姐，给我留下了不错的印象，所以试着发了好友申请给你。”
四月份，找姐姐。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
薇安看到的，就是一个月前清歌看到的我的发贴。
“没过多久，就看见你开始各种找纯实践，一个月前还那么乖的一个小孩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很好奇，所以今天约了你出来。”薇安继续说着，又开始给我揉，“今天看你，身上明明还有伤，我想避开你的伤，你却还嫌弃我打不准，倒霉孩子。”
很温暖的一番话。
不得不说，我有些感动。
“谢谢你，薇安姐。”我轻声说。
她问我:“小喵喵，这一个月，你身边发生了什么？”
“小喵喵？”光是这个称呼就把我震了一下。
“你QQ不是叫白猫嘛。”她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我叫你小喵喵，多萌。”
“啊，是，白猫。”我苦笑，从清歌家离开后，我退了→_→群，从好友列表里删除了清歌和立夏，也觉得该改个名字，可是却怎么也起不出一个像样的新名字来，于是就不了了之地继续叫白猫了。
“嗯，这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继续追问。
“没什么。”我淡淡说。
“啊哈，看来我腿上的，还是只受伤的小喵喵呢，好，我不问了。”薇安调侃了我一句，“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跟我走，当我家的小喵喵呢？”
“什么？”我皱起眉头。
“我家养了两只流浪猫了，可以再加你一只哦。”怪力少妇向我竖起了三根手指，“我老公工作很忙，我就在家做家庭主妇，除了家务外就是上网看看贴吧什么的，每天空余时间还是挺多的。然后某天我就想到，我这么清闲干嘛不收个妹妹呢。于是，我就找到你了。”
家庭主妇？
我有点惊讶面前这个女的的职业，不过看到她这么一副不成熟的样子，倒觉得也就家庭主妇适合她了。
啊，考虑到她这么力大无穷，姑且再给她加一项搬运工的合适职业吧。
不过说真的，她会是个好主的。
所以我开口，给出了答案。
“算了吧，薇安姐，我很感动你愿意收我，可我不想认主了，就这么一直纯实践也挺好的。”我拒绝道。
这么好的主，给我岂不是糟蹋了。
现在的我，哪有能力再去接纳与依赖呢？
薇安似乎也没料到居然会有被拒绝送上门来的姐姐，手上都没了动作，我趁机从她腿上翻身下来，麻利地提好了裤子。
“薇安姐，真的，谢谢你。”我极其认真地向她说。
怪力少妇看我这样，又嘟起了嘴:“你拒绝了我。”
我顿时一身鸡皮疙瘩，不要卖萌啊少妇！
“没关系，我迟早会让你认了我这个姐姐的。”下一刻，她又自信满满地笑了起来，“家庭主妇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力，用满满的爱将你包围，你迟早会拜倒在姐姐的围裙下！”
我一时哭笑不得。
这女的怎么回事啊。
犯二的时候堪比→_→群里的豆浆，矫情的时候堪比小盆友梦梦，傲娇起来又堪比那个立夏。
简直就一奇葩集合体。
不过，温暖起来，也有点像清歌。

700赞，双更~

57
走出宾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我正要跟薇安挥手告别，她那边已经摸出了车钥匙问我:“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我本来想说不，后来一想，这个点了我还要孤零零地走回学校去，也挺凄凉的，就点头了。
薇安顿时眉开眼笑，仿佛是我答应了送她，殷勤地引着我到了停车场，坐进了她的车里。
坐进来的一瞬间，我有些失神，第一反应，我这是坐到哪家少女的闺房里了啊。
薇安的车里，一派嫩嫩的粉红，簇拥在我身旁的，是各种大小造型一字排开的一群HelloKitty。
这……
“你也喜欢是不是？啊，也对呢，你的名字叫白猫，怎么会不喜欢这些白色的小Kitty呢。”应该是注意到我一上来就盯着她车里的毛绒玩具直看，这位怪力少妇大概以为我跟她有相同的爱好了，笑得更春光灿烂了，“快，别跟姐姐客气，喜欢哪个就拿去。”
“啊，我……”我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我其实早就吓得头皮发麻了的真相。
“哎呀，你这孩子，拘谨什么。”薇安热情地就抓起最大号的那只Kitty，使劲地塞到我的怀里，“我看你上车后眼睛就没离开它，一定超级喜欢吧。”
不不不，只是因为它格外大格外惹眼而已。
看我一直推脱，薇安板起了脸来:“不许不拿着，不然姐姐要打屁股了啊。”
我的脸刷地红了。
真是要疯了，这女的怎么能把话说得那么直白啊！
“哼哼，怕了吧，被姐姐的气场震慑了吧，以后乖乖听话，知道了吗？”少妇格外得意，哼着小曲启动了车。
我已无言以对。
“对了，你去哪里？”薇安问。
我彻底抓狂:“不知道我去哪就说要送我？！”
“快说，前面是路口了！”薇安比我还着急。
“x大。”我彻底服气了，抱着那只大傻猫歪倒在了车座上。
小车在路口轻盈地左转了，随后一路向南。
薇安一边开车一边开始查户口。
“小喵喵你是本地人吗？”
“小喵喵你大几了？”
“小喵喵你什么专业？”
“小喵喵你学习怎么样？”
“小喵喵你是不是要开始实习了？”
“小喵喵你要去哪里实习？”
“小喵喵你什么星座什么血型？”
“小喵喵你喜欢什么口味？”
“小喵喵你喜欢哪个明星？”
这思路这跨度。
她一路就这么叽叽喳喳的，倒是让我在路过清歌和立夏的y大时，都没有太难过。
刚一踏进寝室，抱着大Kitty的我就差点被另外三个人掐死。
室友甲大喊:“大晚上的你跑哪里鬼混去了，咦，你怎么抱这么个大玩具？！”
室友丙大喊:“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你你知不知道，咦，你怎么抱这么个大玩具？！”
室友乙附和着也大喊:“是啊是啊！咦，你怎么抱这么个大玩具？！”
我随口说了个去处:“有个外校的朋友约我逛街。至于这个猫，路上看着好看就买了。”
大概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她们也没怎么吐槽这只大块头毛绒，室友甲抢先一脸焦急地开了口:“你上次――”
“去去，你那些破事一会再说，先让我说，我的比较急。”室友丙狠狠打断了她，然后郑重其事地看向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啊，小白。”
我一听，这家伙不叫我外号开始喊我的姓了，看来一定是有大事。
“实习公司的结果出来了，咱俩过了杂志社，她俩过了报社，”室友丙悲痛地长叹一声，“本来说好四人绑定到一起实习的，现实还是把我们分开了，从此就咱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啊。”我也感慨一声，不过大家其实心里都明白，分到一起不可能，能这么两人一组就算是幸运了。
“老三，以后就咱俩相依为命吧。”我拍了拍室友丙的肩膀。
其实跟她分到一起也蛮好，我这三个室友里最靠谱的就是她了。
“下周一，我们都去报道，到时候就校门口各奔东西吧。”室友甲深情地看着她的cp室友丙。
室友丙没理她。
倒是我想起了什么，看向室友甲:“你刚才跟我想说什么？”
室友甲说:“这周末，我们不是约好去你家沈女神那里玩吗？”
仿佛瞬间被下了石化的咒语，我突然觉得自己四肢都变得冰冷僵硬，就连血液的流动都缓慢了许多。
“下周末，你还带室友来玩吗？”
这是我走之前，清歌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候她的语气疲惫低沉，带着生病了一般的沙哑。
当时的我迷茫而痛苦，没有精力去多想。现在却突然明白过来，这分明是清歌的挽回。
只是这一切回不去了吧。
我苦笑，对室友说:“她有事，我们没法去了。”

58
“你，把这份文件复印二十份。”有张纸递到了我手上。
“啊，好的。”我接过，开始研究复印机怎么用。
“你，去买咖啡。”下一个指令又下达给了我身边的室友丙。
“买几杯？什么口味？”室友丙问。
“自己看着办。”得到这样的回答。
啊，这不是刁难人嘛，看我们是实习生就这么欺负我们，简直是心理阴暗啊。不过看杂志社里忙得人仰马翻的样子，我知道人家是确实没空跟我们细说。
室友丙的任务显然比我的这个要困难许多，她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终于认命地随便数了数这里的人头，走出了大门。
我用一种饱含祝福的眼神目送了她。
另外我想喝香草星冰乐。
复印完文件又帮着分发好了，才见我的室友丙拎了一大堆咖啡回来，杯子上有个绿底的白色女人。
果然是买了星巴克。
“买了什么？”我偷偷问她。
“全是拿铁。”她绝望地回答我，继而又咬牙切齿，“不爱喝的今天也都给我尝尝鲜！”
我同情地看了她一眼。
大概也看到咖啡回来了，刚才那个对我们指手画脚的小头头又对我们喊了起来:“你们两个，把这些分送到各部门，还有，单独送一杯去苏副主编那边。”
这下，换我们同情地对视了。
身为一对刚来的实习生，让我们在这个迷宫般的写字间里去找“各部门”以及那个“苏副主编”……
于是我们两只没头苍蝇开始分头行动各自乱转了。
总算，连找带打听的，我手上只剩了要送去“苏副主编”那里的最后一杯拿铁了。
“您好，请问苏副主编坐在哪里？”
“你说苏雪副主编吗？”
“呃，应该是吧，我不知道名字。”
“咱们这里姓苏的副主编也就她一个了，她办公室在那边。”
“好，谢谢。”
副主编级别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我在门前做了个深呼吸，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而入。
微笑，保持微笑。我反复提醒自己。
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量过去。
办公室装修布置得精致，办公桌后的苏副主编，眼线精致唇彩精致时装精致，就连领口的纽扣都很精致，衬得这张普通的办公桌和上面摆着的白色苹果笔记本都比原来精致了好几倍。
就这么一个精致的职场女强人，看在我眼里只剩了一个词。
冰山女王。
换一个词说，就是。
大神初雪。
我吓得手里的咖啡差点掉了。
虽然我记性一般，但是对于这种抢眼的大美女还是记不错的，尤其还是我在星巴克里盯了半天的。
苏雪副主编，就是立夏曾经的主，圈子里的大神，冰山女王，初雪。
这世界太小了有木有！
出门就是熟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淡定，淡定，小白，现在是敌在明我在暗，你知道她是初雪，她却不知道你是白猫，没关系，没关系。
我又做了个深呼吸，走上前去，把那杯咖啡摆到了她的办公桌上:“苏副主编，您的咖啡。”
说完我就觉得自己惨了，冰山女王爱喝的是不加糖不加奶的美式咖啡，我却非给她放了一杯又糖又奶的拿铁。
可是，也没人提前告诉我初雪在这家杂志社当副主编啊！
苏雪副主编，或者说初雪女王，头也没抬地继续翻着文件，只是轻轻伸手将咖啡拿了过去，下一刻她就发现了问题:“错了。”
这两个字说得那叫一个冰冷强势，我差点吓得腿一软跪地下去。
“副主编，对不起，我是今天新来的实习生，我叫白琦。”我连忙道歉，并且自报家门强调自己的新人身份。
“我只喝什么都不放的美式。”女王依旧眼都不抬一下，略一摆手示意我出去，态度冷淡得好像我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怨。
虽然我就这么被无视了，但是，真的觉得她好帅！
既是圈里的大神又是职场女强人，无论哪个身份都值得我膜拜，能跟她说句话我已经很感动了！
“我知道了，副主编，下次一定不会错了。”我向后退了几步，准备走人。
“你哪个大学的？”女王突然抬起头来这么问了一句。
她连眼神里都带了压迫感，我不由得地微微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x大。”
她再度摆了摆手，低下头去看她的文件了。
我退出了办公室，心里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心跳得很快，却偏偏还掺杂了一种莫名的苦涩。
初雪让我想起立夏，立夏又让我想起清歌。
我明明都走开她的身边了，为什么还走到哪里都能想起她呢？

59
杂志社的茶水间。
“百奇！”室友丙按住了我的肩，“你没事吧，是我害了你啊！”
顺带一提，因为我的真名叫白琦，我的损友们都喜欢叫我百奇或者干脆来个英文外号，pocky。对此我表示很无辜，明明我生下来的时候这种零食还不流行的。
“你怎么害我了？”我疑惑地问她。
“苏雪，那个苏雪，”她降低了音量凑到了我耳边，“据说是个很难惹的女魔头啊，我买错了咖啡，还让你送去了，怎么样，她没为难你吧？”
“我们实习生不知道很正常吧，”我向她笑笑，“你看你说的，还为难，要不要这么夸张，她能怎么为难我，难不成吃了我？”
“吃是不能吃了你，但是说不定那女魔王会拿鞭子抽你一顿呢。”室友丙放心下来，跟我打趣道。
不过她倒是歪打正着，副主编办公室里那位，还真是个会抽人的。
我也继续跟她开玩笑:“哎呀，那么一个冰山美女，要是真能被抽一顿，也是值得的。所谓牡丹花下――哎，你戳我干嘛？”
室友丙一直示意我看后面，我也便无奈地回头:“后面有什么啊你――”
后半句被我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我的身后，就站着初雪女王，她本身就高，又加上一双高跟鞋，比我高了大半个头，就那么居高临下地垂着眼睛看着我。
“副主编好。”室友丙挤出一丝生硬的笑容来。
我也如梦初醒，连忙跟着问好:“副主编好。”
初雪沉默着，我们也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就那么傻站在她面前。
漫长的几秒钟后，她开了口，声音冷得把周围温度都降低了:“初进公司，说话做事需要小心谨慎。”
说完，她就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开了，背影都优雅高傲到不行。
室友丙在她身后喊了一声:“谢谢副主编。”
我有点困惑:“你谢她干嘛？谢她没有拿鞭子抽你一顿？”
室友丙瞪我一眼:“你这水平，也就适合做盒百奇摆在超市柜台了！她刚才是在教导我们好不好，非但没有因为我们背后议论她而生气，反而是教育了一下我们！”
“她没生气？”我嘀咕着，“我觉得她生了好大的气呢，那么冷冰冰的。”
“这是咱们这个副主编的常态，冷冰冰的才说明没生气好吗！至于她生起气来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室友丙笑了，揽过我向外走，“行了，我们抓紧干活去吧。”
我却好奇着她最后那句随口一说，初雪大神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或许，只有立夏知道了。
刚要走出茶水间，我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薇安的短信。
“小喵喵，第一天实习怎么样，午饭怎么吃？”
家庭主妇就是闲啊，这种事情都要打听。
我回复:“在公司楼下随便买点吃，午休时间短，走不远。”
薇安的回复来得也快，让我再次感慨家庭主妇的清闲。
“吃地摊是不是？多不卫生，中午姐姐给你送爱心便当过去，你和你室友都有份，让你们尝尝家庭主妇的手艺。”
后面还夸张地跟了一大排小动物的卖萌表情。
我无奈，又觉得好笑，同时心底还暖暖的，刚要回复加以拒绝，就听到那边有人叫我去干活了，只好速战速决地回复了薇安两个字:“不用。”
收起手机来我都觉得自己没良心，但是忙起来也没办法，心想着等有空了再认真回复一条跟她解释下，便放心地投入了干活的大部队。
没想到，一个杂志社里居然能忙成这样，终于干完了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三十五了，说好的午休时间都给我们克扣了五分钟去。
我正幽怨着，就听到手机唱起歌来，是薇安打来的。
“喂？”我接起来。
“小喵喵啊，姐姐已经在你们杂志社楼下啦，你和室友快下来吧。”薇安的声音格外甜，带着明显的撒娇口吻，一副邀功求表扬的样子。
唉，这到底是个大人还是孩子啊。
我在心里感慨着，嘴角却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60
写字楼下，我果然见到了薇安那辆红色小轿车，顺带还联想到了里面肯定又是坐满了粉嫩的Kitty们。
薇安就站在车外，远远看到我和室友丙就又蹦又跳地向我们招手，我用余光看见我的室友丙一脸惊恐。
“百奇，这是谁啊？”她问我。
我装没听到，硬着头皮拉着她走到了薇安面前。这位家庭主妇见到我的室友，立刻亲切地做起了自我介绍:“你好啊，我是她的姐姐。”
室友丙诧异到不行，瞪着我:“你表姐不是沈女神嘛，从哪里又冒出一姐姐来，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在这里有这么多姐姐啊？”
“哎呀，你说的那个是表姐，我是她堂姐。”薇安笑眯眯地向室友丙解释，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明显是明白了什么的样子。
不过室友丙显然不明白，听薇安这么说了，也就只好点头:“啊，原来是堂姐。”
薇安满意地笑了，竖起食指来向我们摇了摇，神秘道:“孩子们，姐姐去拿给你们做的爱心便当。”
说着，就转身开了车门，嘴里唱着那个“铛铛铛铛”的旋律，拿出来了一对饭盒，粉红色Kitty图案的。
这女的是有多喜欢这只猫啊！
我和室友丙接过饭盒，正低头研究着里面都有什么菜色，就听见我们身边的薇安突然格外亲热地大喊了一声“小雪雪”。
她这是又看见谁了？
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去，妈呀，那不是初雪女王吗？！
女王踩着高跟鞋嗒嗒地走近了，向着薇安轻轻点了点头:“Vivian，您怎么来了？”
虽然用了尊称，可是语气还是一副别人欠了她钱的样子。
不过让我诧异的是，薇安居然认识初雪。
薇安面对初雪女王的冰冷气场从容不迫，反而又是甜甜一笑:“小雪雪，没想到我妹妹会到你们这里来实习，她和她室友，麻烦你多照顾啦。”
我在一边听着都毛骨悚然，让这么个冰山女王照顾我们，那还不是要了我们的命啊。
“这个自然，”初雪淡淡道，“您要不要上去坐坐？”
“不了，我就是来这里看看孩子们，你有事就去忙你的吧。”薇安说。
“嗯，那我先告辞。”初雪又是微微点了点头，说完就踩着高跟鞋嗒嗒地又走远了。
“薇安姐，你认识她？”室友丙先我一步问出了这个问题。
“嗯，我老公是这边的客户，我偶尔也会跟着过来玩玩，几位主编副主编还是认识的。”薇安完全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得意与炫耀，“姐姐这次来，一是给你们送饭，二就是跟这边的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多关照一下你们。”
“那你也不能找她关照啊。”会把我们关照到冻死的，后半句我忍住没说。
“哎呀，这就是你不懂了，苏雪这孩子性子冷淡高傲，又是高层中最年轻的一位，这说明了什么啊，”薇安开始徐徐给我们道来选择初雪的理由，“说明她家底硬能力强，跟着这种人绝对没错。而且她最年轻，比你们大不了几岁，也是没毕业几年，跟你们这帮学生最容易产生亲切感。”
“哦哦。”我一边点头，一边怀疑着这种冰块堆出来的人能不能真的对我们有亲切感。
“你啊，就知道傻笑点头，”薇安拍了一下我脑袋，“你们快上去吃饭吧，姐姐要抓紧回去了。喂完你这只，家里还有两只在等我呢。上个月外面捡来的两只流浪猫，现在给我养得可漂亮可乖了。”
“薇安姐，你家里还养猫啊？”室友丙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嗯，你也喜欢吗？”薇安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对了，你们实习生周末是放假的吧，这个周末来姐姐家玩怎么样，你们是四人寝室吧，再叫上另外两个室友，四个人一起过来，姐姐给你们做饭吃。”
“啊，不用了吧！”我被她的热情吓到了。
“你们姐夫很少回家，你们就当周末过来给姐姐做个伴好不好，姐姐家很好玩的，来嘛来嘛。”薇安开始卖萌。
“等我回去问问她们吧。”我无奈，最架不住她这套，只好先答应着了。
“太好啦！”薇安立刻眉开眼笑，放下我转头去嘱咐室友丙，“她说的我不放心，你去跟那两个室友说啊，周末有空的话一定来玩，姐姐家养了猫，有自动麻将桌，xbox，什么飞行棋大富翁的，还有网速超级快的wifi呢。”
室友丙显然也被吓到了，只剩下连连点头答应。

给姐姐的沙发

61
吃着美味丰盛的盒饭，室友丙突然来了一句:“百奇，你一个外地人，怎么在这里有这么多姐姐？”
“啊？”我被这么一问差点噎到，大脑立刻开始运转，“我家孩子多呗。”
随口说的谎言，反正她也没法去我家族谱里查证。
“姐姐多很正常，一个个都这么厉害就不正常了。”室友丙说着，夹了一筷子肉送到嘴里。
“厉害吗？”我装作漫不经心，其实心里也感慨，清歌和薇安，我也没想到都是这么优秀的人，好吧，纠正一下，薇安不是本人优秀，是嫁的人优秀。
“当然厉害，表姐沈女神，堂姐小富婆，”室友丙很兴奋，“不过说好上周末去沈女神家没去成，这次反倒要去你这个堂姐家了。”
“是啊。”我勉强地笑了笑，其实刚才薇安提到让我们去玩，我就想起了和清歌的约定。
周末带室友去玩。
这一句，已经不单是一个承诺，而成了一种符号一种象征。
当初被清歌答应了，天知道我心底有多开心，她愿意我带室友去玩，就是真的把自己当做我生活里的姐姐，愿意认识我的朋友接触我的生活。
所以分开时，她拿这句来挽回我，才会让我痛彻心扉泪流满面。
可是没想到，这句此刻又被薇安提起了。
薇安与清歌太不同了，那么热烈，她会跑过来问候我关心我，会热情地认识我的朋友，不像清歌，总是云淡风轻的，我说什么，她都不会拒绝，但同时，也从来不会主动。
“你觉得，我这两个，表姐，呃，和堂姐，哪个更好？”我拿筷子反复戳着饭盒里的米粒，有些迷茫地去询问我身边的室友丙。
“我一个外人，上哪评价去，”室友丙放下筷子，认真道，“不过我能很看出来，你更喜欢表姐。”
“哎？”心事被说破，我惊叫出声。
“太明显了好吗。”室友丙不屑。
“好吧。”我夹了根海带，“可是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薇安对我更好。”
“有更好吗？”室友丙又开始夹了肉吃起来，“都是姐姐，能不喜欢自己家妹妹嘛，只是表达方式不同吧。”
“啊，也可能吧。”我随口应着，突然觉得眼睛又开始酸得难受，忙低下头使劲吃起来。
吃过饭，日子又变得行云流水起来。实习生，还是刚来的实习生，除了打杂和发呆，没别的事情可以干。
一个下午就这么一会轰轰烈烈一会平平淡淡地过去了，晚上再回到寝室见到另外两个室友，四个人都有种恍若隔世的神奇感觉。
我和室友丙听了她们的大倒苦水，她们也听了我们的怨声载道，小小的四人寝室里哀鸿遍野的，大家怪着骂着又突然都笑开了。
室友甲闲不住，爬到我床上把薇安送我的那只大Kitty抱了下来。室友丙看到了，大概是想到了中午用过同款的饭盒，开口道:“对了，今天中午我又见到了百奇的堂姐。”
“沈女神？”室友甲激动了。
“一个姓白一个姓沈，怎么可能是堂姐，你有没有常识，”室友丙又开始吐槽她的好基友，“是另外一个姐姐，都结婚了，她邀请我们这周末去她家里玩。”
室友甲不高兴了:“我还是想去沈女神家里玩。”
“她现在周末也上班。”我编了一个新借口。
“好吧，”室友甲死心了，又开始打听薇安的事，“这个已经结婚了的姐姐漂亮吗，女神吗？”
我一摊手，表示不知道怎么评价，倒是室友丙接过话去:“长得不难看，但绝对不是女神那类的，是比较接地气的感觉。”
我一听，确实，她把薇安描述得很到位。
室友甲更不乐意了:“那我不感兴趣。”
室友丙淡淡地复述出了薇安对自己家的介绍:“她家养了两只猫，有自动麻将桌和xbox，飞行棋大富翁，同时她本人会给我们下厨，我中午就是吃的她送来的便当，非常好吃，她很会做饭。”
“去！”室友甲和室友乙异口同声。
就这样，全票通过，这个周末，我们寝室四个人会去薇安家里玩。
清歌没有做到的，却在隔了一周后的周末，由薇安来实现。
我无奈地笑了笑，拿出手机来发了条短信过去。
“薇安姐，室友们都说要去你家玩，这个周末要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