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同人】惩|三国 维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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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时以为,所谓的生死,离他们还很遥远。


逃逃er2019-04-01 02:23: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很短。七千字左右,已完结。

清汤寡水,私设如山。

这里四喜,幸识。

逃逃er2019-04-01 02:24: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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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面摔下马,翻身滚了两圈,一头扎进了山下河道里。

甲胄细铠,长枪佩剑,皆在全力拖拽着姜维的身体不断下沉,渐有暗沉苦秽的河水呛灌进他口中,他慢慢失去了挣扎扑腾的气力,两眼微睁,只觉眼前弥漫着模糊混沌的一团,有寥寥水草飘过头顶,却愈加望不真切。

却忽而自上探下一只有力的手臂,携着暮时最后的天光而来,结结实实地环住了他的肩臂,那人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脊背,拖抱着他往草木蕃庑的河岸游去,湿黏痛苦的窒息感便渐如海水退潮,被慢慢剥离了出去。



他睁了睁眼,意识渐渐清明。

入眼却是千山一碧,暮色苍茫。他大睁着眼睛,兀自迷茫了一刹,渐闻周遭马蹄声踏踏,才觉察出自己正倚在张翼怀里——原是他方才不省人事,张翼只得将他放在自己的战马上,一路半搂半抱,驱马携他回营。

“伯恭?”姜维倚在他怀里挣了一下,乍一抬手臂,却牵扯着了肩头的刀伤,不由疼得打了个颤,却仍逞强,正想翻身下马,“牵我的马过来吧。”

张翼见他醒转,暗暗松了口气,随即不露声色地收臂扣紧了他的腰,冷声道,“这一带路不好走,你肩上血还未止住,一时半刻也使不上力气,当心又摔下马。”

姜维无甚气力同他争辩,索性闷哼一声,由着他去了。

“真不知你犯什么浑。”张翼见他不吭声,又自个儿嘟囔道,“若不是丞相命我率兵来救,这会儿淹死你也不为过。”

姜维还是不作声。他这会儿清醒透了,全身上下的大小伤处索性一同发作,生生疼得他喘不匀一口气。

湿透的衣裳黏着在他身上,掠夺着他身体里仅余的一点温暖。细铠上滴哒坠下的水珠濡湿了身下战马的鬃毛,他索性将冻僵的手指轻轻埋进那湿滑的鬃毛里,费力地蜷了又蜷,几番藏躲,刺骨的寒意却无孔不入。

恰有长风呼啸而过。一方旷野间,一队人马渐行渐远。

逃逃er2019-04-01 02:2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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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翻身跳下马,不等张翼阻拦,便匆匆往中军大帐而去。

帐帘虚掩,外头只两三个亲兵把守。姜维搓了搓手,正想开口,为首的兵士却已为他撩开帐帘,颔首道,“将军请进。”

帐中烛火昏昏摇曳,火盆子噼里啪啦烧得通红。他弯身钻进帐中,因着心中忐忑,以致虽有融融暖意包裹,仍旧周身冰冷不可解。

他颤抖着伸出手,系紧了兜满风的帐帘,才慢慢回过身来,目光逡巡着扫过几案上的陈设,迟疑良久,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道,“丞相。”

诸葛亮神思一顿,却佯作罔闻。目光慢慢扫过竹简上一行行工整的字迹,轻持柔翰蘸饱浓墨,批复在了空白处。

见丞相无有回应,姜维踌躇再三,终是硬着头皮上前,故作轻松地贴着几案跪坐了下来,看着他批阅完手头的一卷文书,方才凑过去,佯装无意地抬起手,轻掩住肩头血污,勉力笑道,“丞相。”

却忘了自己衣衫尽湿,连同细铠上亦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气,恰逢丞相近来亦是身体抱恙。眼见诸葛亮眉心紧皱着,别过头去剧烈地咳嗽起来,姜维一怔,正想起身退开,诸葛亮却牵住了他,沉声道,“坐着吧。”

姜维愣愣点头,身体渐渐回过暖来。他小心翼翼地侧头看着诸葛亮,看他平整得不带一丝褶皱的袖口,看他捏握着笔杆的手,心事重重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会降临的问责。

少顷,医官来探。

适逢小童进帐剪烛,医官一面擦着器具,一面回头打量了姜维一眼,口中嘟哝道,“将军几时回来的?怎么还穿着这身,也不怕着了凉么?身上若还有伤,可经不起这么泡着。”

姜维才起身解了腕甲,闻言却面色一白,覆在腰间大带上的手顿失力气。他偷眼细察诸葛亮的神色,却见后者恰好在盯着他。二人的目光甫一相撞,姜维便又是一阵紧张,手抖得愈发严重,那束腰的大带竟像是紧紧钳在他身上,再也扯不下来了。

医官不知他因何而踌躇,早已将箱匣里的器具来来回回擦了两遍,却终究不能说什么。

姜维又迟疑了片刻,思来想去,慢慢平复下心绪,背过身去扯掉了腰间大带,只手撩开衣襟,不甚灵活地往下褪着。

诸葛亮从旁看了一会儿,终于看不下去。哗啦一声,撂下竹简起身,迈步上前替他将外袍褪了下来。姜维于是动作一顿,本想阻止却又开不了口,唯一能使得上力气的手里还握着腰带,目光堪堪落在了诸葛亮紧抿着的唇上,他喉结一滚,当即心如擂鼓咚咚作响。他二人此刻凑得极近,也不知丞相是否听得见他这样急促可疑的心跳。

解褪了外袍,诸葛亮已能大致看出他肩上是怎样的惨状,鲜血早已洇透了他肩头,衣衫粘连着皮肉,所幸他浑身湿透,河水泡开了血污,粘连得并不紧实。诸葛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忍着些。”

说着,牵住他带血的衣衫,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慢慢与伤处剥开,只为尽可能减少他的疼痛。

随着里外衣衫尽皆褪去,青年人紧实漂亮的身材便慢慢暴露在了空气中,与之极不相符的是一道可怖的刀伤,斜横在青年肩头,显得尤为狰狞刺目,伤口狠狠向外翻绽开,凝了一圈血迹。翻绽开的皮肉已泡得软烂发白了,裸露出一点透着猩红血迹的森白肩骨来。

医官举过灯盏来,看得眉头紧锁。

姜维小心翼翼地看了诸葛亮一眼,忽就喉头一哽,噤若寒蝉。只因肩头伤处乍一露出,他便瞥见诸葛亮眼神一冽,原本平静的面色渐渐沉了下去。姜维垂着头,终于束肩敛息,不再出声——他本不欲让丞相亲见这伤,至此却终于退无可退了。

诸葛亮低下头,见姜维腰侧亦有几道浅浅豁开的血口子,虽不比肩上惊人,却也是伤在险处。他看着只觉刺眼,更刺得心里生疼。半晌,他方才别开视线,回过身对医官说道,“有劳医官。”

说罢,唤了小童进帐,为医官举烛。

姜维倚着案前凭几坐了下来,医官从旁盥濯了绢帕,弯下身为姜维揩去肩头血污。

诸葛亮不忍再看,一撩大氅坐回案前,眉头始终不能舒展。

逃逃er2019-04-01 02:32: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没有人看么。

逃逃er2019-04-01 02:36: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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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来时,中军帐里已空无一人。

姜维蜷在榻上,只觉薄衾软褥间始终充斥着一股清香,仔细辨认,似与丞相平日里着的那件鹤氅气息相仿。

榻前案上的木匣不知何时启开了,姜维坐起身,垂眼一瞥,却见里头别无他物,唯有一把黝黑发亮的戒尺,躺在一方素白的布帛间,倒显出几分静穆来。

他倏地一抖,心中腾起一个莫名的念头。

忽闻门帘响动,隐约听得有人问,“将军仍在否?”

“适才我进去看过,将军还睡着。”又听小童答说。

不知出于什么原由,姜维忽就心慌不已,忙又侧身躺下,不等他拽过衾被,对方就已撩帘进来了。

他背对着来人,双眼颤颤紧闭,身体僵硬地蜷在榻上,一颗心砰砰乱跳。

诸葛亮轻手轻脚地进了帐,弯身坐在了榻沿上,侧头见姜维眼睑微动,知他已醒。隔着中衣轻抚他肩头已包扎过的伤处,“还疼吗?”

姜维尴尬地睁开了眼,轻声道,“不甚疼了。”

“再睡会儿吧。”诸葛亮不知怎么就叹了口气,伏身为他盖上了衾被。

姜维蓦地半翻过身,仰面望着他,“丞相,维不睡了,维有话说。”

他不畏死,不畏罚,却唯独畏惧诸葛亮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连句问责也无。他自感十分无力,唯恐这是自己遭其鄙弃的征兆。

诸葛亮看着他,似乎早已猜出他的心思,却并不回应。

姜维赤足下榻,捧过木匣里的戒尺,颤颤捧着高举过头顶,直直跪了下去,“维请丞相责罚。”

“起来说话。”诸葛亮出声提醒道,又不忍看他负伤请罚,遂接过了戒尺,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明知故问道,“将军斩杀敌将,只身突围,有功于前,何以屈身请责?”

姜维并不依从,反倒跪得愈发笔挺,闷声道,“维自作主张,累丞相忧心,故而请罚。”

“仅仅为此?”诸葛亮又问。

他一怔,咬紧了下唇,不太有底气地小声回应道,“仅仅为此。”

“若果真仅仅为此,孤不罚你。只怕是伯约心知肚明,却不肯承认。”诸葛亮神色渐冷,站起身来,竖起戒尺轻磕榻沿,目光轻轻瞟向姜维,“过来。”

姜维迟疑少顷,起身上前,贴着睡榻跪了下去,上半身软软趴下,伏在了低矮的睡榻上,身后即将挨打的部位便不得已挺翘起来,姜维面色一红,碍于左肩有伤,只得半撑起身,将上半身的重量尽压在了右臂上。诸葛亮拎着戒尺,轻触他臀尖。

“既不肯言明,只好孤来教你。”诸葛亮伏身按住了他的腰,如是说道。

逃逃er2019-04-01 02:44: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下一刻,沉甸甸的戒尺便兜风而下,重重落在他身后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十分贴合它力道的沉重闷响。突如其来的钝痛感令姜维懵了一下,他忍不住呜咽一声,面上渐渐发起热来——这滋味儿竟比他意想中还要疼上三分。

“自作主张,节外生枝是错。”诸葛亮声音轻轻,却丝毫不减半分威严,“妄自舍命,不惜己身就对么?”

姜维蜷了蜷腿,一时不知何以应对。

诸葛亮见状,扬起戒尺,又是一下重重打在他臀上,冷声道,“说。”

这一下打得格外重,姜维疼得一咬牙,几乎要弹跳起来,“维,维不知。”

“好个不知。”诸葛亮怒极反笑,“姜伯约,你认的是哪门子错。”

姜维闷闷垂头,说不出话来。他本就不以此为错,更不觉有什么不妥,只因过去的二十九年里,从不曾有谁会因此而责罚他。

当年汉军北上,首战告捷,三郡望风而降时,马遵视他如草芥,冀县弃他如敝屣。而今归汉两年有余,他寸功未立,营中诸将多不予信任,往日作战亦鲜有默契,他始终无所适从,仿佛为国拚命便是他唯一的归宿。

就在这样混沌麻木的心境下,他的丞相却告诉他,不应私自舍命。

为什么。难道有谁在乎吗?

哦,也还是有的——她远在天水家中。也许正反复阅看着自己旧年寄归故里的一封家书,或许会为那句“但见远志”欣慰,又或许会为那句“无有当归”垂泪。他黄昏坠河时,她甚至还可能为之心悸不已。

思及母亲,姜维忽就委屈极了,当下赌气似的回应道,“为国拚命,维不觉有错。”

话说出口,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本应是他主动认错请罚,眼下却反倒跟丞相怄起气来。

诸葛亮一怔,随即愠恼更甚。他究竟把自己当什么了?一个轻如鸿毛的平庸降将?还是豢养来为国卖命的死士?

诸葛亮如此想着,不由气得两手颤颤,紧握着戒尺又是一下狠狠挥在他臀上,力道之大,仿佛闷棍砸在骨头上,姜维险些痛叫出声,登时咬破了嘴唇。

逃逃er2019-04-01 03:06: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良田百顷,不计一亩。但见远志,无有当归。”-姜维《报母书》

逃逃er2019-04-01 03:08: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为什么没有人理我。哭了。

逃逃er2019-04-01 03:38: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随着身后的戒尺不断落下,姜维原本撑在榻上的手臂再也使不上力气,硬挺的腰身终于还是一点点塌陷了下去,最终紧贴着睡榻,气力俱失。他明显觉出身后软肉已渐渐肿胀起来,又疼又烫,毛糙的衣料摩擦着盖满了红印的臀峰,刺痛如针扎。两腿亦是止不住地打颤,抖得几乎跪不住。

他紧攥住身下温软的被褥,将痛呼尽皆扼在了紧闭的牙关里,不肯发出一丝声响。他铁了心的逼迫着自己,无声无息的也不知捱了多少下,意志慢慢消沉下去,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下,声音发颤,夹杂进了一丝哭腔。

诸葛亮闻声一顿,垂眼看着他颤抖的两肩,一颗心又疼又恼。却又暗暗狠下心来,决意速战速决,继而挥起戒尺,连着十下皆责打在同一处位置,姜维顿时疼得猛一仰头,疼至极点却反倒连一声痛也呼不出了,冷汗洇透了衣衫,他面上渐渐浮起惨白之色,下意识攥紧了身下被褥,直攥得指节泛白,以舒解疼痛。

诸葛亮这才看见姜维手背上亦缠绕着几道旧日的浅疤。他盯着那手,思绪翻飞着,渐渐回想起姜维归降的那天,长风浩荡,春山如笑。他携众而来,自请归汉。青年将军生得一副得天独厚的好相貌,剑眉星目,英气迫人,满眼皆透着灵动的精气神儿,一如昔年初出茅庐的自己。

纵是倾囊相授,纵是关怀备至,诸葛亮也仍是觉得,于姜维还远远不够。这个青年人,值得一切最好的。

直至今日,姜维抛却素日谨慎,单枪匹马,只身犯险。他虽不知其中原由,可青年人的冒失,草率,却无不令他心惊。重责也好,训斥也罢,若能教其一生引以为戒,亦是值得。

诸葛亮握了握戒尺,只觉边沿棱角硬得硌手,这才发觉自己的手正因心悸而震颤不已。

“丞相,杨长史来了,正等在外面。”亲兵在营帐外高声通报道。

“请他进来。”他敛了神色,哐啷扔下戒尺,一言不发地回过身,撩帘出了内帐。

姜维慢慢蜷起身体,闷在一团被褥里,哽咽着颤抖起来。

逃逃er2019-04-01 04:09: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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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陲之地寒气重,帐中火盆烧得虽旺,亦是不比往日在家中暖和。诸葛亮一面呵气暖手,一面接过小童递来的竹简,翻开一看,忍不住皱眉,却仍温声道,“不是,要红绳绑着的那卷。”

“啊,我记错了。”小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忙取来另外一卷递予诸葛亮。

二人双手递接间,诸葛亮神思一恍,蓦地想起了姜维。那孩子颇有一心二用的本事,往日里他总爱在递接之间的空当里同自己说笑两句,亦从不因此误事。

“着人去姜将军帐中看看吧。”他忽就叹了一声,小童十分不解,却仍是出声提醒道,“丞相,白日里您已差医官去探过了。”

诸葛亮一怔,点了点头,翻开竹简粗略地看了几行,心里却愈发烦闷。

逃逃er2019-04-01 04:4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へ´*)在看的留个评论好么。爱你们。

逃逃er2019-04-01 05:03: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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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自打进帐起便一直站着,小童递来胡床,他亦不接,只道是病体昏沉,站着反倒清醒些。

适才击鼓升帐,他才匆匆穿衣下榻。往日里他这会儿早已醒来。今日不知怎的,一觉睡至天明,却仍是两眼昏昏,不甚解乏,头沉得像灌了铅,钻出被褥便胡乱裹上衣裳,迎风出了帐门,又跌跌撞撞奔至中军帐前,险些误了时辰。

此刻更是浑身酸软,身后伤处疼得突突直跳,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却生生熬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站得笔挺,佯作无恙,终是抵不过病体昏沉。中军帐议事一向纪律严明,他却以为人声嘈杂,耳中嗡嗡作响,一句话也听不真切。姜维抱着手臂,眼皮愈沉,更兼帐中昏昏暗暗,着实惹人瞌睡。豆大的汗珠顺着眉骨倏尔滑进他眼眶,他连忙揉了揉眼,视线却仍是模糊。

不知何时,议事已毕,营中众将皆三三两两的往外走去。

兴许是帐门大开的原故,姜维自感清醒了些,往一旁挪了挪脚,正想撑着营柱往外走,手臂却软绵绵的愈发使不上力气。他勉力撑了一会儿,终于撑持不住松了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他疼得眼前一黑,下意识胡乱摸索着可以撑持之物,忽地有人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姜维才覆上那手,却又如同触了火似的,速即弹躲开来——中军帐里,哪还有旁人。

诸葛亮于是弯下腰,轻架住他手臂,欲搀他起身。姜维自觉惶恐,抬头见对方的目光终于软和了些,方才反攥住诸葛亮的手臂,慢慢借力起身,一晃神又忽起贪念,径自往他怀里软软倒去。

诸葛亮却不露声色地往后一退,两手扣紧了姜维的手臂,将他搀得结结实实。

逃逃er2019-04-01 05:20: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心思蓦地遭人扼断,姜维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当下赌气似的想抽回手臂,可诸葛亮两手扣得极紧,他此刻病得昏沉,并不能挣脱。姜维愤愤抬头,却见年长者目光始终平静地落在自己身上。

昨日之事,终究还是不能就此翻过。姜维心知丞相仍在恼他,恼他妄行险计,私自舍命。更恼他妄自菲薄,还不自知。

他本也还在怄气,可这一刻,他却不想再坚持了——若他开口认错,便可以得到一个原谅的怀抱的话。

“丞相,维知错了。”姜维心生酸楚,顿了顿,又语气愤懑地重复了一遍,“维知错了。”

“可孤要的不单是一句知错。”诸葛亮忽地松开了手,沉声道,“孤想听伯约一句保证。”

“维保证,”他终于抑制不住情绪,一把扑了上来,攀住诸葛亮的肩紧紧搂住,哽咽道,“维向您保证。”

“傻孩子。”诸葛亮喟叹一声,并不回应这个拥抱,只轻声道,“你保证什么?”

“丞相说什么,便是什么。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丞相不许我去,维便绝不冒险。”他将头抵在诸葛亮颈间,贪心地嗅着他领口间的清香,“维再不教您失望了。”

“哪来那么些险等你闯。”诸葛亮忍俊,抬手轻抚上他脊背,“我又何曾对你失望。”

姜维心神一松,蓦地抬起头看向诸葛亮,无措的目光恰恰撞进一对温煦的眼睛里,不知怎的就鼻头一酸,潮湿滚烫的泪意随之翻涌而来。他只觉这眼泪来得莫名,仰起头想将眼泪收回去,无奈眼眶浅得兜不住一丁点眼泪,才忍了一会儿,盈盈的泪珠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落在他衣襟上,濡湿了一团。

诸葛亮心头一软,牵着他往自己怀里一引,轻搂住他的肩,温声哄道,“好了,哭一会儿吧。”

姜维得了应允,当即紧搂住诸葛亮细窄的腰身,径自把头藏进他怀里,湿乎乎的手一点点攥上对方那蜀锦织就的衣袍,凉津津的,触感极其温柔。他于是紧攥住对方的后襟,口中呜咽着,渐渐恸哭出声,像是要将往日咽下的苦闷统统借此宣泄出来。

正哭得忘情之时,恰逢小童捧杯进帐,姜维闻声一顿,当即噤声止泣,又匆匆松开了手,回过身去偷偷揩着眼泪,直至小童退下,他仍是抽噎不止。

诸葛亮哭笑不得,看着姜维红着眼眶转回身来,哭得一抽一抽,两颊尚挂着泪痕。诸葛亮低头见自己的衣襟也已被他哭湿,忽就起了玩笑的心思,“孤该去换身衣裳了。”

姜维怔怔抬眼,似是不解其意。

诸葛亮由是笑得开怀,“若被旁人问起何故涕泪沾襟,岂不有损汉官威仪?”

姜维听得面色通红,只觉头烧得愈发昏沉,连神志也不甚清醒了,右手探至他腰际,慢慢摘掉了对方腰间的带钩,见对方并无反抗退却的意思,不由更加得寸进尺道,“丞相何不让维亲睹一番,何谓汉官威仪?”

他却轻轻握住了姜维的手,轻笑着在将军滚烫的额上落下了一个温存又柔和的吻,“军营重地,休得孟浪。来日回府,教你亲睹千百遍。”

逃逃er2019-04-01 06:09: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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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三日高烧不退,医官命人煎熬的汤药,姜维说什么也不肯再喝一口了。

他本不是怕苦的性子,可这药他已一连喝了三日,苦得几乎失了味觉,唇齿间终日缠着一股浓重的苦味,再尝不出其他味道来,纵是不怕苦的人亦该喝怕了。

医官才来帐中探过,特别嘱咐小童煮碗麦粥,务必混着汤药让姜维喝下。



姜维枕着手臂,趴在榻上阖眼睡着,额上汗津津的,面颊烧得通红,鼻息粗重而微促。诸葛亮撩开榻前帷幔,弯下身为他捋了捋额前打湿的碎发,又揩去他一头虚汗,只觉触之滚烫,忙温声唤道,“伯约。”

姜维眉头一皱,慢慢睁开了眼,一面揉着惺忪的睡眼,一面软软应了一声。

“待会儿再睡,来把粥喝了。”诸葛亮弯身坐在了榻沿上,捧起案上的粥碗,舀起半勺药粥吹了又吹,才小心喂给他,“小心烫。”

姜维困得半阖着眼。难得丞相得闲来看他,还亲自送汤喂药,他也就不好推却,想也不想便张嘴含住了粥勺,绵糯的粥里混着浓稠的药味,苦得他一张白净的脸生生皱在了一起。

诸葛亮每递来一勺,他便囫囵咽下一口,好不容易一碗药粥见了底,困意也渐渐消退。

逃逃er2019-04-01 07:25: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系统吃楼。刚发出来就不见了(╥ω╥`)

逃逃er2019-04-01 08:07: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一会儿截图再发好了。估计还有两发就完结了。看官老爷们冒个泡好不好~

逃逃er2019-04-01 08:09: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诸葛亮才将空碗置于案上,姜维便立刻牵住了他的手,攥在手心里。甫一接触,方知那人的手冰冷无温,姜维暗暗心疼之余,不由攥得更紧,浑不知自己的手是怎样的滚烫,诸葛亮却觉出青年的手烫得惊人,像是无意间问起,“擦过药了吗?”

姜维听得一愣,小声嘟哝着,“哪有那么矜贵。”

诸葛亮却皱眉,“又逞能。昨日还疼得厉害,眼下反倒嘴硬了。”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为自己辩解,诸葛亮却已弯下腰撩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衾被,姜维一惊,挣扎着爬起身往后躲去,左躲右闪的怎么也逮不住,诸葛亮见状,终于丢了耐性,一把牵住他松乱柔软的衣襟,将人拽进了怀里,一搂他腰,挥手不轻不重的拍在了他臀上。姜维疼得一抖,团起身体蜷在丞相怀里,头埋进他颈间作鸵鸟状,也终于不再反抗。

逃逃er2019-04-01 10:12: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图也吞…。没救了。

逃逃er2019-04-01 10:22: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申请失败,倒着发吧~


逃逃er2019-04-01 22:47: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