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拾光（父子）
周招叶坐在教室里，听着讲台前方的老师仍然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考场规则，头顶上是电风扇单调的轰鸣，水汽也蒸腾在每个人的身上。他烦躁了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头昏得实在厉害。
自从爸爸开始引导着自己开始走数学竞赛的路子，做题做到深夜也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常态，极大的训练量让他只能一再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而现在胀痛的头部，令周招叶忍不住再次怀疑，或许在考试前夜熬夜刷题真的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试卷上“数学竞赛分班考”的标题无疑又撩拨着他本就紧张的神经。周招叶叹了口气，拿起笔开始进行繁琐的计算。A班一直是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因为其优质的教学资源，更重要的是，他的爸爸，周献洲，便是A班的竞赛辅导老师。周献洲，哪怕是在精英如云的Z中也绝对是数的上号的一个名字，从国外留学深造回来，便接手了竞赛班，每年极高的重点率使得很多家长挤破头皮也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他的班中。如此成绩背后，周献洲自然有着比其他老师更大的工作量。这也使得，明明自己是他的亲儿子，明明是在同一所学校里，他们俩见面相处的时间却仍是少之又少。而这次分班，是他能够想到的和父亲亲近的唯一方式。
交了卷，题目出奇的难，但让周招叶更不安的是，他现在能够明确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烫。愈演愈烈的不适感让男孩下意识地便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了一串号码，指尖在拨打键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将数字匆匆删去。今天是周二，是爸爸课最多的一天，招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打消了和爸爸说的念头。
男孩强忍着不适整理好书包，一个人去了医院。挂号、门诊、配药这一系列流程使得周招叶疲惫难耐。一直到黄昏，周招叶才挂好了点滴。在药力的作用下，男孩也恢复了点精神气，将配好的药品放进背包，便推着自行车走回家。
傍午的风少了几分燥热，多了几分温和，裹着远处的青草香。男孩拖着步子走在路上，又想起在看病时，医生关切的询问”小朋友，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的家长呢“，那时的他也只能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别别扭扭地反驳一句，自己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但是.....但是我也很希望他们能够陪伴在我的身边啊，起码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可以。
虽然父母都对这个话题遮遮掩掩，避而不谈，但是周招叶很清楚，父母之间的情感早已走到了尽头，还未离婚恐怕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但是那本薄薄的结婚证既然不能给父母带来幸福，那也更没法带给他任何安全感。
一想到这，男孩就不免地又觉得一阵失落。母亲去了国外，父亲又忙于工作。自己只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病，一个人回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了不的，他一个人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男孩攥了攥拳，给自己打了打气。
医院离家并不远，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周招叶走到院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家的灯竟是亮的，暖黄的灯光，就像被冰冻的桔子汁，给人一种莫名的归属感。男孩有些惊讶，又随即扬了扬嘴角，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向家门走去。
周招叶站在门前，低着头在包里捣鼓着，男孩的包总是杂乱些。可还没等他将钥匙找出，门就打开了，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男孩脸上的满足还未褪去，就被一股极大的力拉了过去，紧接着就是极为狠戾的三下巴掌带着风落在了他的臀上。
男孩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喊了声爸爸。
自从爸爸开始引导着自己开始走数学竞赛的路子，做题做到深夜也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常态，极大的训练量让他只能一再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而现在胀痛的头部，令周招叶忍不住再次怀疑，或许在考试前夜熬夜刷题真的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试卷上“数学竞赛分班考”的标题无疑又撩拨着他本就紧张的神经。周招叶叹了口气，拿起笔开始进行繁琐的计算。A班一直是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因为其优质的教学资源，更重要的是，他的爸爸，周献洲，便是A班的竞赛辅导老师。周献洲，哪怕是在精英如云的Z中也绝对是数的上号的一个名字，从国外留学深造回来，便接手了竞赛班，每年极高的重点率使得很多家长挤破头皮也想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他的班中。如此成绩背后，周献洲自然有着比其他老师更大的工作量。这也使得，明明自己是他的亲儿子，明明是在同一所学校里，他们俩见面相处的时间却仍是少之又少。而这次分班，是他能够想到的和父亲亲近的唯一方式。
交了卷，题目出奇的难，但让周招叶更不安的是，他现在能够明确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烫。愈演愈烈的不适感让男孩下意识地便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了一串号码，指尖在拨打键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而将数字匆匆删去。今天是周二，是爸爸课最多的一天，招叶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打消了和爸爸说的念头。
男孩强忍着不适整理好书包，一个人去了医院。挂号、门诊、配药这一系列流程使得周招叶疲惫难耐。一直到黄昏，周招叶才挂好了点滴。在药力的作用下，男孩也恢复了点精神气，将配好的药品放进背包，便推着自行车走回家。
傍午的风少了几分燥热，多了几分温和，裹着远处的青草香。男孩拖着步子走在路上，又想起在看病时，医生关切的询问”小朋友，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你的家长呢“，那时的他也只能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角，别别扭扭地反驳一句，自己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但是.....但是我也很希望他们能够陪伴在我的身边啊，起码在自己生病的时候可以。
虽然父母都对这个话题遮遮掩掩，避而不谈，但是周招叶很清楚，父母之间的情感早已走到了尽头，还未离婚恐怕也是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但是那本薄薄的结婚证既然不能给父母带来幸福，那也更没法带给他任何安全感。
一想到这，男孩就不免地又觉得一阵失落。母亲去了国外，父亲又忙于工作。自己只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病，一个人回家。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了不的，他一个人也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男孩攥了攥拳，给自己打了打气。
医院离家并不远，没一会儿，就走到了。周招叶走到院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家的灯竟是亮的，暖黄的灯光，就像被冰冻的桔子汁，给人一种莫名的归属感。男孩有些惊讶，又随即扬了扬嘴角，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向家门走去。
周招叶站在门前，低着头在包里捣鼓着，男孩的包总是杂乱些。可还没等他将钥匙找出，门就打开了，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男孩脸上的满足还未褪去，就被一股极大的力拉了过去，紧接着就是极为狠戾的三下巴掌带着风落在了他的臀上。
男孩一下子就被打懵了，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地喊了声爸爸。
周献洲一贯讨厌儿子这番软弱，不禁事的作态。但是看见儿子那一下子红了的眼眶，扬起的手也没有再落下去。
这是怎么了？
周招叶疼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但是看见周招叶黑着的脸，也不敢反抗，只是怯生生地喊着疼。
看着男孩倏忽红了的眼圈，周献洲下意识地就松了松自己箍着孩子的力道，接着左手就稳稳地探上了周招叶的额头。
不烫，周招叶稍稍缓和了语气，问道：“人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小孩果然还是被那几下给吓住了。
看着眼前的周招叶，明明满心委屈却又极为克制的样子。周献洲心里一揪，自己怎么就把父亲当成了这个样子。
孩子病了，不肯告诉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周献洲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这届的竞赛班有不少天资聪颖的好苗子，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了进去。这段时间，确确实实是没有顾得上周招叶。
“厨房里帮你温着粥，去吃些？爸爸…“周献洲晚上还有一节课，可是他又实在不放心将还生着病的儿子一个留在家里。
男孩是早就悄悄地把爸爸所有的课表都背下来的，自然也明白那欲言又止的后半句是什么。虽然一点也不想爸爸离开，但是...爸爸能特意赶回家来看自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周招叶翕了翕鼻子，刚刚发过烧，使他整个人都看起来都虚弱极了。开口都是沙沙的却也带着几分坚定：“我在家里等着爸爸回来。”
周献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中有太多晦明难辨的神色。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男人拿出手机拨号，却是给教务主任的：“老张啊，对，我晚上家里有些事，实在走不开。是，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说完就直接将手机扔在一边，站起来自然地搂住了儿子一起走向了厨房。
周招叶是开心的。哪怕高烧让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男孩却也还是乖乖地坐下喝粥。喝几口，就偷偷抬起头看一眼眼前的父亲，像是偷了腥的小奶猫一样，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周献洲实在是儿子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地敲敲孩子的碗，示意其认真吃饭。
“明天早上，请个假，我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周献洲淡淡地开口。
“爸，我没事了。药也已经配回来了。”
周献洲拌着粥的汤勺顿了顿，“挺厉害的。”
“爸爸…” 周招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当然能够辨清父亲语气下所隐含的怒意。
周献洲见男孩的碗里的粥已经快要见底，也没开口让他坐下。自己站起来准备将桌上的碗都收进厨房。
周招叶连忙准备接过父亲手上的碗，却被周献洲轻轻避过。“罚站也能乱动了？”
男孩停留在半空的手僵了僵，又乖巧地缩回贴在裤缝处。
待到周献洲洗好碗，又将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这半个小时对于刚刚退了烧的周招叶来说，确实有些吃力，他的大腿也开始微微有些打颤。
周献洲端着一杯已经泡好的冲剂走了过来，指了指椅子，示意儿子坐下。
男孩明明注意到了这个手势，只做未见，甚至还将头微微地向左偏了偏。
周献洲皱了皱眉，却也没开口斥责。只是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男孩也不肯接。
“周招叶。”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毫无脾气、乖顺的小猫，那身上冒着一根根的尖刺，说是一只小刺猬还差不多。
这是怎么了？
周招叶疼得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但是看见周招叶黑着的脸，也不敢反抗，只是怯生生地喊着疼。
看着男孩倏忽红了的眼圈，周献洲下意识地就松了松自己箍着孩子的力道，接着左手就稳稳地探上了周招叶的额头。
不烫，周招叶稍稍缓和了语气，问道：“人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没有。”小孩果然还是被那几下给吓住了。
看着眼前的周招叶，明明满心委屈却又极为克制的样子。周献洲心里一揪，自己怎么就把父亲当成了这个样子。
孩子病了，不肯告诉自己；受了委屈，也不敢说。
周献洲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这届的竞赛班有不少天资聪颖的好苗子，他几乎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了进去。这段时间，确确实实是没有顾得上周招叶。
“厨房里帮你温着粥，去吃些？爸爸…“周献洲晚上还有一节课，可是他又实在不放心将还生着病的儿子一个留在家里。
男孩是早就悄悄地把爸爸所有的课表都背下来的，自然也明白那欲言又止的后半句是什么。虽然一点也不想爸爸离开，但是...爸爸能特意赶回家来看自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周招叶翕了翕鼻子，刚刚发过烧，使他整个人都看起来都虚弱极了。开口都是沙沙的却也带着几分坚定：“我在家里等着爸爸回来。”
周献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眼中有太多晦明难辨的神色。
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男人拿出手机拨号，却是给教务主任的：“老张啊，对，我晚上家里有些事，实在走不开。是，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说完就直接将手机扔在一边，站起来自然地搂住了儿子一起走向了厨房。
周招叶是开心的。哪怕高烧让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男孩却也还是乖乖地坐下喝粥。喝几口，就偷偷抬起头看一眼眼前的父亲，像是偷了腥的小奶猫一样，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周献洲实在是儿子弄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奈地敲敲孩子的碗，示意其认真吃饭。
“明天早上，请个假，我再带你去医院看看。”周献洲淡淡地开口。
“爸，我没事了。药也已经配回来了。”
周献洲拌着粥的汤勺顿了顿，“挺厉害的。”
“爸爸…” 周招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当然能够辨清父亲语气下所隐含的怒意。
周献洲见男孩的碗里的粥已经快要见底，也没开口让他坐下。自己站起来准备将桌上的碗都收进厨房。
周招叶连忙准备接过父亲手上的碗，却被周献洲轻轻避过。“罚站也能乱动了？”
男孩停留在半空的手僵了僵，又乖巧地缩回贴在裤缝处。
待到周献洲洗好碗，又将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这半个小时对于刚刚退了烧的周招叶来说，确实有些吃力，他的大腿也开始微微有些打颤。
周献洲端着一杯已经泡好的冲剂走了过来，指了指椅子，示意儿子坐下。
男孩明明注意到了这个手势，只做未见，甚至还将头微微地向左偏了偏。
周献洲皱了皱眉，却也没开口斥责。只是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男孩也不肯接。
“周招叶。”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毫无脾气、乖顺的小猫，那身上冒着一根根的尖刺，说是一只小刺猬还差不多。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怎么可能会是毫无脾气、乖顺的小猫，那身上冒着一根根的尖刺，说是一只小刺猬还差不多。
只是别人家的小刺猬受了委屈，还知道刺人，自己家这只…诶。
周献洲没有再说话，只是将仍杵在原处的小木头一把拉到自己身侧，生硬地将杯子塞到了男孩手中，他的左手也顺势附上了男孩的身后，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招叶的心更是沉下了几分，他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闹脾气，却从未换得过周献洲的纵容。
男孩乖乖地喝掉了杯中苦涩的药剂，也没再说话，捧着杯子站在了原地。
大腿的酸胀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周献洲的方向靠了靠。
周献洲自然察觉到了儿子的小动作，伸手又将他拉近了几分，让周招叶的腿可以抵住他的膝盖。
他接过男孩手中的杯子，他知道孩子心中的别扭，也明白他们父子之间真的需要一次真正的交谈。可是张了张口，却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
沉默再三，也只是拍了拍已逐渐宽阔的男孩的肩膀，“早点休息吧。”
“对不起，爸爸。”周招叶还是先低了头，可是这句对不起是因为什么呢？男孩并不明白，难道生病也变成了一件要被训斥的事情吗？
周献洲看着男孩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懊悔又不忍，正准备开口。可是桌子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号码，周献洲一阵无奈，只好放下还未说出口的话，去房间接听电话。
客厅变得空荡荡地，原本暖人的灯光也变得冷炙。周招叶浑身乏力的紧，但是又不敢乱动，只能强撑着站在原处。
那个手机上的号码，他当然也认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周献洲在卧室里，接起电话便是男人的询问。
“刚刚有些事情。”周献洲的语调温柔极了。
“你是不是又在折腾小叶子了，男孩子在青春期，你不能一个劲地去管他。”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有些失真，但是还是能够听见话筒那侧男人的抱怨。
“没有罚他，他今天生病了，刚刚在照顾他。” 周献洲笑了笑，又复而耐心地哄道。
“他还好吗？要不要我现在过来看看。”
“好些了，就是胆子和你一样大，生病了都和偷偷摸摸地瞒着我。”
“那你要好好照顾他。那我们不说了，你快去陪他吧。”男人眼看着战火要往自己身上烧，交代了几句便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周献洲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都没变。他将手机锁了屏，索性就放在了房间之中。而当他走出房间，看见早已站不太稳的孩子还摇摇晃晃地杵在客厅时，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痛。
只是别人家的小刺猬受了委屈，还知道刺人，自己家这只…诶。
周献洲没有再说话，只是将仍杵在原处的小木头一把拉到自己身侧，生硬地将杯子塞到了男孩手中，他的左手也顺势附上了男孩的身后，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周招叶的心更是沉下了几分，他一向是个懂事的孩子，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闹脾气，却从未换得过周献洲的纵容。
男孩乖乖地喝掉了杯中苦涩的药剂，也没再说话，捧着杯子站在了原地。
大腿的酸胀让他不由自主地往周献洲的方向靠了靠。
周献洲自然察觉到了儿子的小动作，伸手又将他拉近了几分，让周招叶的腿可以抵住他的膝盖。
他接过男孩手中的杯子，他知道孩子心中的别扭，也明白他们父子之间真的需要一次真正的交谈。可是张了张口，却仍然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
沉默再三，也只是拍了拍已逐渐宽阔的男孩的肩膀，“早点休息吧。”
“对不起，爸爸。”周招叶还是先低了头，可是这句对不起是因为什么呢？男孩并不明白，难道生病也变成了一件要被训斥的事情吗？
周献洲看着男孩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下懊悔又不忍，正准备开口。可是桌子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看着上面明晃晃的号码，周献洲一阵无奈，只好放下还未说出口的话，去房间接听电话。
客厅变得空荡荡地，原本暖人的灯光也变得冷炙。周招叶浑身乏力的紧，但是又不敢乱动，只能强撑着站在原处。
那个手机上的号码，他当然也认识。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周献洲在卧室里，接起电话便是男人的询问。
“刚刚有些事情。”周献洲的语调温柔极了。
“你是不是又在折腾小叶子了，男孩子在青春期，你不能一个劲地去管他。”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有些失真，但是还是能够听见话筒那侧男人的抱怨。
“没有罚他，他今天生病了，刚刚在照顾他。” 周献洲笑了笑，又复而耐心地哄道。
“他还好吗？要不要我现在过来看看。”
“好些了，就是胆子和你一样大，生病了都和偷偷摸摸地瞒着我。”
“那你要好好照顾他。那我们不说了，你快去陪他吧。”男人眼看着战火要往自己身上烧，交代了几句便风风火火地挂了电话。
周献洲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点都没变。他将手机锁了屏，索性就放在了房间之中。而当他走出房间，看见早已站不太稳的孩子还摇摇晃晃地杵在客厅时，他真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