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厚爱(HE\/BE)

楼主:了無_Yeki 字数:48310字 评论数:3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给贴吧整麻了,不发镇楼了,累了…

了無_Yeki2021-10-04 13:58:00 发布在 黑花
关于我和我的文…

了無_Yeki2021-10-04 14:08:00 发布在 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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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無_Yeki2021-10-04 14:36:00 发布在 黑花
为什么锤子便签的图发上来是红色的??!离谱啊!我不发了

了無_Yeki2021-10-04 14:41:00 发布在 黑花
引子
“人类有四种人生:撒种的人生、给种子浇水的人生、浇水的种子收获的人生、享用收获的人生。”——《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
第一世悲喜参半,家国在身。
第二世并肩作战,不辱使命。
第三世互相救赎,成就彼此。
第四世平安喜乐,终成眷属。
四世四生,承蒙厚爱。

第一世 负重
第一章 赐婚
日光透过精美的雕窗一圈圈辐射进来,洒在地上铺陈出一片金黄。窗外的莺歌燕语像鸟一头撞死在窗檐上,漏不进半点。
朝堂上,孤南王一脸没正行的瘫坐在龙椅上,脸上笑嘻嘻的,看着殿中面面相觑的官丞使者。
解雨臣一眨不眨的盯着正对着他,一身黑袍,眼遮黑布的孤北来使,几乎不敢相信孤南王的话。
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听到了寒鸦的惨叫,不然为何这大热天的他竟感觉浑身发凉。像是一桶凉水被皮孩子从楼顶倾倒下来,一滴不漏的浇了他满身,透心凉。
双方人马都略显失态,龙椅上的人轻咳一声,拉回众人的心思,挽救众臣近乎惊掉了的下巴,却没有丝毫收回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云平王挥袖一抹头上的冷汗,不太肯定的又问了一句:
“皇上,您的意思是,要让犬子…去和亲?”
因为不敢相信,素来儒雅的云平王也少见的拉高了最后三字的音调,两手僵硬的拱在身前。
孤南王体恤地忽略他略有不敬的问话,敷衍的点点头,难得好耐心的又讲了一遍:“朕道兄长今日来访,带着一众家眷与爱子,既然梁柯长郡喜好男色,又闻云平王家中有一位养在深闺里的爱子,不如今日朕做主,为两位佳人牵线搭桥,即成人之美,也保孤南孤北百年太平,岂不美哉?”
云平王的冷汗又簌簌而下了,梁柯长郡是孤北王的爱子,年二十有余,患有眼疾,据说为人暴戾,性格乖张,他极受宠爱,据说是因为和他已经死去的娘长的极像,因此孤北王爱屋及乌。
孤南王简直是故意的,谁不知他云平王一生无求,只是极宠独子,如今让他把儿子送去和亲,可真是要了他的老命,偏偏今日孤北人来,皇上正好拿和亲压他,若是他拒绝,可就是不重国,可若是答应……他回头看着身旁的解雨臣,感到心都一阵一阵疼。
云平王双眼咕噜噜一转,想着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儿子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解雨臣生性善良,自小体弱,体格自是不比孤北的糙汉,过去定受人欺负,况且梁柯长郡是个瞎子,嫁过去给他当媳妇儿,可不得委屈死!
不如悄悄把话题扔到孤北那儿,听说孤北王极宠梁柯长郡,刚刚喜好男色的话不过是鬼扯,相信孤北王也定不会让梁柯长郡娶个男人作妻。
云平王的弯弯绕绕在脑中一转,满脸期待的看向孤北王。
“皇上,不如问问孤北使者的意向如何?”
这句话一落,满殿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孤北王和他身边的梁柯长郡,等着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当年兰孤王临崩前将国土一分为二,给予两个儿子各自称王,于是便有了孤南孤北的分裂,孤北靠近边疆的蛮荒部落,当时兵荒还乱,孤北王年岁稍长,就让他掌管孤北,让尚年幼的孤南王掌管水草丰沛的孤南,孤北王久经沙场,一身煞气。常年的战争让孤南孤北平静了几年,可是近来战事向好,孤北王可不就杀过来了?
倒是孤南王,也不管兵临城下,带着几位大臣就敞开城门,将孤北王那是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只把它当作一场来访,一落座就谈起来和亲的事。
孤北王本想推脱,便借口说梁柯长郡不喜女色,却不道孤南王旋即反将一军,将小云平王赐婚于他。
带着兵马来,如今却不尴不尬的在朝堂里商议和亲,孤北王脸一阵青一阵白,一脸的横肉不可忽视的疯狂抖动。刚想拒绝,却忽然听到身旁梁柯长郡开口了。
“我倒是对这位解小公子中意的紧,再次便恭谢孤南王美意。”
忽然被点名的解雨臣猛的抬起头,眼睛瞪得奇大,活脱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那目光像是要在这瞎子身上戳出两个大洞。
当然,也只是想想。
梁柯长郡发出一声难以听闻的轻笑,却切切实实的落进孤北王的耳中,孤北王脑瓜子一转,寻思着自家儿子倒是真喜欢那小子。
“那就这样说定了,阿弟,大婚之日你也要来啊!”
孤北王粗混的声音似一道惊雷,劈在房顶上,全场的气氛又一下子冷却下来,一时间竟无人敢言。
孤南王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和那张稚嫩的脸有种出奇的怪异,他一巴掌拍在扶手上,转而询问解雨臣的想法:
“小云平王,你可有什么想法?”
解雨臣的魂被他这一巴掌喊了回来,垂了垂眼,抬头时已不见原先的迷茫与无助,那双眼亮晶晶的。
“解子愿意,定会不负圣上美意,愿为孤北孤南的长久和平贡献己微薄之力。”
龙椅上的人微笑着点头,内心却一阵鄙夷,他最讨厌那双惺惺作态的眼睛,亮的和天上的星辰一般,惹人心疼。
云平王彻底愣了去,被孤北王拉着喊了声亲家,稀里糊涂地就被拉坐下来敬上了好几杯也没缓过神来。
孤南王素手一挥,晚宴即始。
华灯初上,歌舞升平,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彼此心里却都各怀鬼胎。
深宫大内,没点城府可活不下去,更别妄图权利功名。
众人默契的什么都没提。
这场闹剧直到孤南王让云平王一家送别孤北王,才堪堪结束。

了無_Yeki2021-11-07 10:25:00 发布在 黑花
送走一众人,殿堂里又静了下来,窗外蝉鸣阵阵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肃杀的气氛,龙椅上的人 此时坐得无比端正,明明脸上还有青涩稚嫩的痕迹,偏偏那双眸像乌木一样暗沉,显得他阴狠无比,这样的对比鲜明扎眼,震慑的众臣不敢言语,那里还是刚刚那个笑眼明媚,一身正气的孤南王。
群臣分站左右,行言拘谨,无人敢谏。
平静最后打破,左行列里靠外的一位官员站了出来,此人相貌年轻,虽官职不高,但却能进宫议事,可见其颇受重用。
那人拱了拱手,皱眉开口“陛下,……”
孤南王却素手一抬,打断了他。
“朕早早就看兄长不顺眼了,这样只会动武,不会用脑的蛮人也配称王?朕才应该是受人敬仰的皇上,统一山河。还有云平王,当年父王念在他建国有功,封他一个云平王的称号,还真把自己当成王了,如今他呼声愈来愈高,眼看就要眼看就要被百姓推上龙椅,朕早想杀杀他的锐气了。”
这一席话听的群臣心惊胆战,那些帮云平王说过好话的都开始都纷纷后怕起来,眼神交互,却没有人敢发出一句反对的话。
孤南王一掀眼皮,幽幽的问:“怎么,黎少臣有什么意见,告诉朕,朕一定好好定夺。”
刚刚那人又想上前一步,却被身边的人拦下了,黎征合拦下自家的儿子,冲他微乎其微地摇了摇头,黎到淮犹豫片刻,终是不再多言。
众臣又被激出一身冷汗。孤南王满意的看着无人辩驳,才下令散朝。
群臣鱼贯而出,像是被细流惊跑了的鱼儿,匆匆拱手道别,离散而去。
黎家父子喊了辆马车,黎到淮扶着父亲上了马车,自己也跳了上去,递给车夫一些碎银,喊他到黎府去。
父子俩彼此望着,半响也没人开口。
直到打更锣声响起,黎到淮才轻轻开了口。
“父亲,您为何不阻止圣上的行径,若是您带头阻拦,其他人定会附和,落得如今这个局面,要如何收场?”
夜里人都睡下了,少年即使压低了嗓音,振振有词的话语也无比清晰。
身旁的人叹了口气,不自在地动了动。
“淮子,你想的太片面了,皇上虽年少,可是野心勃勃,云平王自诩不争不抢,可是一国之主那容得下那么强大的臣,自然要拔掉它这根刺,就是拔不掉,也要折断它啊。”
“可是这样做,对己对人都无益处,如今触到云平王逆鳞,保不齐就要起硝烟了啊。”
“您也知道,云平王不是没有这个能力。”
黎征合没再搭话,见儿子一直疑惑的看着,只是指了指天。
“天,要变了啊。”
黎到淮顺着父亲的手望去,只看见一片暗黑的天,觉得父亲在敷衍自己,就耷拉下头,不再言语了。
马车到黎府时,天下起了小毛毛雨。

第二章 欲来
解雨臣不记得怎么吃完了宴席,怎么回应群臣的贺喜,怎么回到的云平王府,直到葫芦伺候完他沐浴更衣,再悄悄退下,他一直“嗡嗡”发响的脑袋才安静下来。
他这才发现周遭安静得很,人们都已经睡下了,他的侍人葫芦应该已经在侧院睡下了,隐隐约约能听到呼噜声。
被刺激到大脑慢慢恢复,他的感官也在慢慢回来。
夜里有点冷,他只穿了单衣,裹了被子也没有一丝丝暖意,他怕黑,平时睡觉也都会开几盏小灯入睡,葫芦贴心的给他掐小了烛焰,是有点昏暗但看得清事物的亮度,很合适入睡。
可解雨臣睡不着,翻身披了件衣服,坐到了梳妆台前,这是他母亲的嫁妆,嫁过来时放在这的,后来这屋给了解雨臣住,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就留下这个给解雨臣当念想。
毕竟男子可不会用这玩意。
解雨臣看着镜中自己的脸,他长得像母亲,有点女相,偏偏那眉眼像极了云平王,挺拔削长,又有一股男子气概。面如冠玉,气势如虹。
他有些颤抖的摸上自己的脸颊,顺着皮肤一寸一寸的按过去,想到这张脸上会被涂上胭脂珠粉,戴上红巾,像一个商品一样被卖到孤北,做一个饱受欺辱的妻,甚至一个不受尊重的妾。
手不可遏制的抖了抖,最后无力的放下了。
为了孤南,他是愿意嫁去孤北的,虽然他深知嫁了过去,连生死都不再由己,可是他的心里有一块放不下,无论哪方挑起战争,都是百姓遭殃。
他他抬头看向镜中的自己,柔弱纤细,像窗外那支海棠,内里坚韧倨傲。
解雨臣说服了自己,却也知道自己没法说服父亲。
他知道父亲绝不会放任他嫁到荒芜的孤北,给一个男人作妻,他一定会不惜一切的让自己留在孤南。若是不行,他也会放任苍生不顾,与孤南王殊死一搏。
还有一个月,他就会去孤北和亲,时间已然不多了。
已是寅时,解雨臣趴在窗檐上还没睡,遥遥望着父亲的厢房,也灯火通明。听着葫芦的酣睡声,他心里有一点悲伤的孤独。
第二天清早,云平王一把推开院门,却不见宝贝儿子的身影,一下子慌了神,揪住葫芦问了问,才知道儿子一早就去了黎府,找黎到淮去了。
他的手垂了下来,叹了口气。
葫芦这孩子一直聪明,小时候被云平王从人贩子手里抱回来,就在云平王府长大了,视他为父,若不是他,自己现在恐怕在鸭院里做卖身的活计,被逼着在男人身下承欢。
“王爷,小主出什么事了吗?您如此慌张。”
云平王撸了把少年的头,悠悠的道:
“是啊,有人动到我儿子头上了,也忒不识好歹,管他是谁,天王老子也罢,我也不会放过他。”
葫芦一惊“小主被皇上针对了?

了無_Yeki2021-11-07 10:25:00 发布在 黑花
“唉。”云平王又叹一口气,板起脸对葫芦说“小孩子少管闲事。”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葫芦莫名其妙,去外边转了一圈,回来时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坊间传闻大消息:孤北孤南要和亲,送去和亲的是谁,正是小云平王,解雨臣。
不出一日,天下皆知。事已成定局。
人们感叹惋惜的主角现在正坐在黎到淮的卧房里,商议事情。其实解雨臣来,黎到淮还是有点紧张的,毕竟解雨臣身子不好,受到打击万一一蹶不振,可就不好收拾了,不过他来时与平日无异,还去黎征合夫妇那儿坐了一会才来找他,看上去好像已经接受了。
一进门,黎到淮就拉过解雨臣上上下下的看,直到解雨臣不耐烦的把他推开自己去倒水喝,他才相信解雨臣真的没什么事。
“行了,别看了,再看才要看出毛病来。”
黎到淮在解雨臣身旁坐下,在小炉里重新温茶。轻声问。
“你当真不介意,嫁给那个梁柯长郡?”
解雨臣茗了一口茶,许是被烫到了,又皱着眉把它放下来。
黎到淮心里一抽,明明娇气得很,心里的东西偏偏装的宏大,他也知道解雨臣的性子,这种事他不会推脱,于他,就像寻常救济百姓一样当作责任。
天子,天子骄子,于常人有何异?一个俯首称臣跪拜在脚下,另一个却高高在上一身金贵。天上地下,可是造化弄人?
如今的孤国,最繁华是也是最悲凉,内里的迂腐藏在表面的光鲜里,盛世见颓。
父亲说的很对,这天,要变了。
“阿淮,阿淮?”
解雨臣连唤了黎到淮几声,轻轻推了推他才缓过神来,接着说道:
“你知道的,我不嫁可是大罪,不管是为了我爹还是百姓,我都会去,但是我爹一定不会同意,和亲的时间定于一月后,我爹一定会据理力争让皇上撤回命令,不成,他一定会起兵攻城。”
黎到淮一惊,想了想真的是
“那你想怎么做?”
解雨臣笑了笑,有点苦涩无奈,喝了口茶
“我会独自一人前往孤南,假意私奔。”
“只要我到了孤北,父亲就不会再起兵攻打孤南,而我把命押给孤北,父亲也不会起兵孤北,便也能保孤北百姓平安,不是吗?”
他的脸颊苍白,浮起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好像是信徒高昂着向那些俗人宣告自己的信仰,他在信仰什么呢?
黎到淮拉起解雨臣的手,僵了僵。烫的像刚出锅一般。
哦,原来是发热了。
在云平王眼里,解雨臣就是思虑过重,跑去好友那里寻求安慰,没熬住就病倒了,饶是黎到淮不断解释解雨臣并非是想不开,反而愿意去和亲,云平王只是固执的持着己见,费力的和葫芦两人把解雨臣拖回了家。
私奔计划不了了之。
解雨臣昏昏沉沉的醒来,看见父亲揣着手站在一边叹气,葫芦拿着块方巾一边擦自己的鼻涕眼泪一边给他擦脸,解雨臣眼角抽了抽。推开了葫芦又一次想往他脸上招呼的贼手。
“小主,你终于醒了啊。”葫芦一把抱住他,贴着他的衣襟“哇”地又哭出来。
好了,这下可不是洗把脸这么简单了。
解雨臣哭笑不得的拍着葫芦的背,两人虽说明里是主仆关系,可是从小一起长大,其实关系早早胜过了朋友,可以当亲兄弟了。
“我没事,只是昨夜没睡好,受了点寒。”
“爹,你们这都叫什么事,这不是没什么大事吗?”
云平王背过身去抹了抹溢出的泪花,心疼的很,这孩子,什么时候了,还能嬉皮笑脸的,着实让人心疼得紧。
他也没忍住,一把抱住两个孩子,也哭了起来,哽咽地说:“儿啊,你放心,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葫芦也抬起头,闷闷的开口:“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走的。”
解雨臣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云平王步履匆匆,眼角的泪痕还没抹干净,身上的铠甲在月下熠熠生辉,带起一股肃杀之意。他衣摆一掀,跨过门槛走进军营之中。
集合的号角吹响,穿戴整齐的军人在云平王面前一字排开,小组长拿着册子一一点到,精气神直上云霄,把傍晚的天也打亮了。
云平王威严地扫视一眼,眼前的人大多刚及弱冠,有的尚还是十六七的少年,和解雨臣一样。也有而立之年的壮士,上老下小,此刻都一动不动地笔挺地站着,等待他一声令下,便可从孤南内部长驱入宫。
“众将士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坐糜饷饩,无非用汝力于一朝,今我解家有难,尔等可愿与我一战?若成,来日定同享富贵,不成,各家老小我已安顿妥当,如今,只差一声答应。”
他顿了顿,眼中锋芒更盛。
“若是不愿,这些年来的感情我便做到底,我不强求。”
七十万大军汇聚于此,一身气概压迫着上空,隐隐像是要将天破开。
军营里闭塞,但也不是什么都不知晓,将士们自然知道这趟云平王为何而来。
前排的几人犹豫片刻,终于有人站了出来。
“云平王,我自小被您带回军营养大,您不曾渴求过回报,这次固然凶险,小人谢瓜一定竭尽全力,不负您望。”
这个人身材消瘦,是个葫芦一起被捡回来的,当时救走他的时候,他和人贩子正扭打在一起,葫芦安静的坐在一边,瑟瑟发抖,云平王见他有点天赋,就把他丢给了军营,把葫芦给解雨臣作伴,他还记得,这个人叫条瓜,当时他又瘦又小,活脱脱像一根长条丝瓜,就叫他条瓜,现在他高了、壮了,长成了个好大小子,人们都叫他谢瓜。
云平王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压着鼻尖的酸涩应了声好。

了無_Yeki2021-11-07 10:26:00 发布在 黑花
一人站了出来,渐渐的其他人也开始站了出来。一时间此起彼伏的人都喊着“王立愿誓死追随王爷。”“李白双愿誓死追随王爷。”
朗朗的天下赤忱的心在跳动,共鸣着,要把夜幕撕开。
那些和葫芦一起捡来的孩子们,进了军营的,大多都改了姓,叫自己谢某,云平王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暖洋洋的。
他欣慰地看着乌泱泱的一片人扯着嗓子一遍遍地吼:“我愿誓死追随王爷。”不一的声音渐渐变得整齐,有着捍卫人心的力量。
“好,半月之后,我会带着你们逼上皇庭,若是那孤南小子不从,我们就杀上去,用血讨回公道!”
地下的人纷纷应和,手上的兵器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热血沸腾。
无人看见的角落,一个影子闪过,悄悄地绕过大军,翻墙离开。

第三章 私奔
时间过得飞快,与往日也没甚区别,云平王每日与皇上相处的那叫一个愉快,黎到淮起初还讶异,但日子久了也就想明白了,明摆着憋着大招呢。
明里暗里,那是一整个针锋相对、暗流涌动啊。就等最后一击了。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云平王向皇上请求替二位和亲的孩子合合八字,皇上心里虽然不明就里,面子上却不能挂不住,准许他每日到香火甚旺的凛安寺去找老方丈算算,并表示让两位新人都到场,自己也会亲自去瞧瞧。
嘿,说的真好听,可不就是怕他悄悄动什么心思,拿八字不合压他嘛,云平王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表面依然滴水不漏,老子早就打点好了。
翌日,一众人兴高采烈地去了凛安寺,就到老方丈就是一顿问。
大师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直冒冷汗,寺里上香的游人被赶了出去,一瞬间低气压直往大师身上压。
哆哆嗦嗦的坐下来,拿了两人的生辰属性,算了半天也不肯说结果。
位高权重的人挤作一团,解雨臣也觉得闷,除了寺院透口气,外头是一片绿荫,种在一条石径两旁,有叽叽喳喳的鸟脆鸣着,闷着的胸好多了。
夏日,几个汗水淋漓的僧人挑着水走上来,接二连三的向解雨臣打招呼,解雨臣礼貌的回应寒暄着。
一回头,就见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悄无声息,把他吓了一跳,退开一大步。
“你都认识他们?”来人抱歉地笑了笑,轻声问到。
他的声音很好听,轻轻的像风拂过,却压过了鸟叫声,解雨臣清晰地听到他挑起的尾音。
上一次没怎么细听,眼睛不好,声音倒是很好听。
来人正是梁柯长郡,依旧是一身黑衣,蒙着黑布的打扮,却在腰间系了一块玉佩。
解雨臣盘算着怎么称呼他,迟迟没有回答。
那人像是看透了他的疑虑“唤我齐琰吧,不必那么疏远,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他压低了身,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夫君。”
尾音粘连绵长,解雨臣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几天没有血色的脸,总算有了点活气。
解雨臣强忍着没有跳起来揍他,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回答他的问题:“长郡,我常来凛安寺看望那些组在后山的灾民,所以和那些僧人多少认识一些。”
梁柯长郡兴趣缺缺的直起身,看到解雨臣那张因他而红的脸,心情莫名好了点。他这个小未婚妻很可爱啊。
“好了,不逗你了,见你脸色不好才来看看你的,怎么,不瞪我了?”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挑着眉接着搭话。
“那日是我失态了,梁柯长郡可别放在心上。”
那人没再搭话,抬头去看树去了,那是孤南独有的一类树,在孤南各处都生长的,在这儿不算稀奇。
不过那人是在孤北长大的应该没太见过这种树吧。
“我小时候,母亲总抱着我去摘这种树上的叶子玩,很可爱,是扇形的,有时候摘到很大一片,可以当扇子。”
他从树上揪下最大的一片,递给解雨臣。解雨臣低头去看,一直生活在孤南,倒是没留心,如今被人提起,觉得确实是十分可爱。不过齐琰怎会知道,他小时候在孤南住过?解雨臣疑惑着,叶子捏在手里不断把玩。
梁柯长郡低着头看他,粉嫩的指尖夹着一片蛋黄的叶子,拇指轻轻摩挲,比叶子更可爱,他无声地笑了笑。
解雨臣抬头看他,下颌生的十分好看,棱角分明,却不锋利,看上去他也并非像传闻那样暴戾。
“看够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乍响,解雨臣低下头去,梁柯长郡瞥见他露出的耳朵红的都快渗出血来。
解雨臣忐忑地抬头,见他好像并未生气,就又瞥了他一眼,默默的攥紧手里的叶子。
这个人深不可测,变化无常,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理会自己无力的请求。
两人走了许久,屋里的人急的肝火旺,老方丈看了看皇上和云平王,小心的说出了结果。
“两者……齐琰日元庚金,解雨臣日元乙木。若是一男一女,是个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好夫妻。可是这两个男人……我就不知道了。”
云平王不满的看了老方丈一眼,几十年的交情了,托他帮忙只帮到这样程度,真是白和这老家伙喝酒了。
“皇上,孤北王,两人的八字不知合不合,不过吾儿……”
他不停向老方丈挑眉,老方丈得了指示,拱了拱身子说:
“皇上,小云平王命里有劫,许是会牵连梁柯长郡,是个短命之人啊。”

了無_Yeki2021-11-07 10:27:00 发布在 黑花
一人站了出来,渐渐的其他人也开始站了出来。一时间此起彼伏的人都喊着“王立愿誓死追随王爷。”“李白双愿誓死追随王爷。”
朗朗的天下赤忱的心在跳动,共鸣着,要把夜幕撕开。
那些和葫芦一起捡来的孩子们,进了军营的,大多都改了姓,叫自己谢某,云平王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暖洋洋的。
他欣慰地看着乌泱泱的一片人扯着嗓子一遍遍地吼:“我愿誓死追随王爷。”不一的声音渐渐变得整齐,有着捍卫人心的力量。
“好,半月之后,我会带着你们逼上皇庭,若是那孤南小子不从,我们就杀上去,用血讨回公道!”
地下的人纷纷应和,手上的兵器落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热血沸腾。
无人看见的角落,一个影子闪过,悄悄地绕过大军,翻墙离开。

第三章 私奔
时间过得飞快,与往日也没甚区别,云平王每日与皇上相处的那叫一个愉快,黎到淮起初还讶异,但日子久了也就想明白了,明摆着憋着大招呢。
明里暗里,那是一整个针锋相对、暗流涌动啊。就等最后一击了。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云平王向皇上请求替二位和亲的孩子合合八字,皇上心里虽然不明就里,面子上却不能挂不住,准许他每日到香火甚旺的凛安寺去找老方丈算算,并表示让两位新人都到场,自己也会亲自去瞧瞧。
嘿,说的真好听,可不就是怕他悄悄动什么心思,拿八字不合压他嘛,云平王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表面依然滴水不漏,老子早就打点好了。
翌日,一众人兴高采烈地去了凛安寺,就到老方丈就是一顿问。
大师没见过这种阵仗,吓得直冒冷汗,寺里上香的游人被赶了出去,一瞬间低气压直往大师身上压。
哆哆嗦嗦的坐下来,拿了两人的生辰属性,算了半天也不肯说结果。
位高权重的人挤作一团,解雨臣也觉得闷,除了寺院透口气,外头是一片绿荫,种在一条石径两旁,有叽叽喳喳的鸟脆鸣着,闷着的胸好多了。
夏日,几个汗水淋漓的僧人挑着水走上来,接二连三的向解雨臣打招呼,解雨臣礼貌的回应寒暄着。
一回头,就见一个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悄无声息,把他吓了一跳,退开一大步。
“你都认识他们?”来人抱歉地笑了笑,轻声问到。
他的声音很好听,轻轻的像风拂过,却压过了鸟叫声,解雨臣清晰地听到他挑起的尾音。
上一次没怎么细听,眼睛不好,声音倒是很好听。
来人正是梁柯长郡,依旧是一身黑衣,蒙着黑布的打扮,却在腰间系了一块玉佩。
解雨臣盘算着怎么称呼他,迟迟没有回答。
那人像是看透了他的疑虑“唤我齐琰吧,不必那么疏远,很快就是一家人了。”
他压低了身,用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夫君。”
尾音粘连绵长,解雨臣的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几天没有血色的脸,总算有了点活气。
解雨臣强忍着没有跳起来揍他,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回答他的问题:“长郡,我常来凛安寺看望那些组在后山的灾民,所以和那些僧人多少认识一些。”
梁柯长郡兴趣缺缺的直起身,看到解雨臣那张因他而红的脸,心情莫名好了点。他这个小未婚妻很可爱啊。
“好了,不逗你了,见你脸色不好才来看看你的,怎么,不瞪我了?”那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挑着眉接着搭话。
“那日是我失态了,梁柯长郡可别放在心上。”
那人没再搭话,抬头去看树去了,那是孤南独有的一类树,在孤南各处都生长的,在这儿不算稀奇。
不过那人是在孤北长大的应该没太见过这种树吧。
“我小时候,母亲总抱着我去摘这种树上的叶子玩,很可爱,是扇形的,有时候摘到很大一片,可以当扇子。”
他从树上揪下最大的一片,递给解雨臣。解雨臣低头去看,一直生活在孤南,倒是没留心,如今被人提起,觉得确实是十分可爱。不过齐琰怎会知道,他小时候在孤南住过?解雨臣疑惑着,叶子捏在手里不断把玩。
梁柯长郡低着头看他,粉嫩的指尖夹着一片蛋黄的叶子,拇指轻轻摩挲,比叶子更可爱,他无声地笑了笑。
解雨臣抬头看他,下颌生的十分好看,棱角分明,却不锋利,看上去他也并非像传闻那样暴戾。
“看够了?”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耳边乍响,解雨臣低下头去,梁柯长郡瞥见他露出的耳朵红的都快渗出血来。
解雨臣忐忑地抬头,见他好像并未生气,就又瞥了他一眼,默默的攥紧手里的叶子。
这个人深不可测,变化无常,不知道他是不是会理会自己无力的请求。
两人走了许久,屋里的人急的肝火旺,老方丈看了看皇上和云平王,小心的说出了结果。
“两者……齐琰日元庚金,解雨臣日元乙木。若是一男一女,是个会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的好夫妻。可是这两个男人……我就不知道了。”
云平王不满的看了老方丈一眼,几十年的交情了,托他帮忙只帮到这样程度,真是白和这老家伙喝酒了。
“皇上,孤北王,两人的八字不知合不合,不过吾儿……”
他不停向老方丈挑眉,老方丈得了指示,拱了拱身子说:
“皇上,小云平王命里有劫,许是会牵连梁柯长郡,是个短命之人啊。”

了無_Yeki2021-11-07 10:28:00 发布在 黑花
众人哗然,云平王虽然不爱听别人说自己儿子不好,但若是能不让他嫁,他也忍了。孤南王、孤北王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孤北王斟酌一下,开口:“阿弟,这恐怕不太好吧,我孤北好的男人也很多,我儿没必要娶这个短命鬼。”
孤南王狠狠瞪了老方丈一眼,吓得老方丈身子弯的更低了。刚欲开口劝说,就听到一个声音说:
“我是真喜欢小云平王,我也不信那些牛鬼蛇神,云平王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愿意娶他为妻。”两人缓缓从门外进来,身子靠的极近,倒真像是情投意合的样子。
解雨臣也顺着梁柯长郡的话点了点头。
情况急转直下,孤南王开心的笑了两声,走过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离去了,结果已不明而喻。
云平王也匆匆离开,临走不忘瞪梁柯长郡一眼。
解雨臣与齐琰相拥告别,贴在他耳边提醒:“别忘了我们说好的。”追着他爹走了
齐琰目视着解雨臣匆匆离去。
“倒是个有意思的人。”
老方丈思想着白天的事,连徒儿进来了也不知晓,禅义站在师父身边点蜡烛,把他吓了一跳。
“师父,早些时候可是小云平王来了,他今日怎么只在寺院里转了转,没到后院去看望灾民呢?”
老方丈叹了口气,念叨着小云平王是个好人,可惜命不好什么的,禅义没有听清。
云平王是狠狠被气到了,连着几天告病不上朝,把孤南王也气的一肚子火,不过不来也罢,反正还有半月多就要把他儿子送走了,想着他之后蔫了吧唧的样,心里开心多了,也纵容他不上朝。
今日他却来了,官服穿戴的整整齐齐,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好搁在官帽下,大步走了进来。直到走到皇上面前,才停下来,“噗通”跪下就要上柬。
黎到淮看准时机,一步跨出挡在云平王的双腿前,不让他开口,微微侧身向孤南王拱手。
云平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的站在那,跪不下也收不回。他的七十万大军就围在皇宫外,一声令下,就能杀进来。
黎到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面对皇上说道:“皇上,恕臣鲁莽之罪,有一事禀告。”
“黎爱卿,讲吧。”孤南王也不知是何情况,只能顺着看。
“臣听闻,今日一早,小云平王与梁柯长郡私奔了。”
云平王和孤南王都石化了,群臣也觉得莫名其妙。还有半月就要成亲,为何偏偏这时要私奔?黎到淮看着众人的反应,默默摇头。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旁的太监。
“这是他托我带给您的信,我呈上来了,愿陛下宽恕我的罪过,我愿受罚。”
孤南王没接,让小太监还给了黎到淮,叫他念。
信里只说自从见到梁柯长郡,便觉得遇到了自己一生的贵人,等不及成亲的日子,便想和他在一起,就去了孤北找他。”
字字情真意切,铿锵有力。
孤南王挥手打发了黎到淮,也没降罪于他,黎到淮心里佩服,这种事情,解雨臣从不会猜错,自己才敢帮他私奔。
孤南王内心狂喜,表面波澜不惊,说了声好事,就大方云平王入列,不耐烦的听完群臣上柬,匆匆散朝。
云平王魂不守舍的走着,被来接他的长瓜带回来云平王府。
长瓜只以为事成了才没进军,高兴的推开解雨臣的院门大声呼喊他:“花儿,花儿,快出来。”
半天不见人影,也没回应,找了一圈不在屋内,纳闷地问还呆立在门口的云平王:
“小主呢?咋不见了?”
云平王僵硬的一指西边,有气无力地说:“跑了。”然后“哇”的一声抱着长瓜哭了出来。
不出三日,天下又一次皆知,小云平王私奔了,和谁?他那还有半月就要结婚的梁柯长郡。

第四章 交心
潇潇孤北,长烟直立。塞外的风光不似江南的秀丽,是解雨臣从未有见过的雄阔。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解雨臣坐在一座草垛上,远远看着齐琰,怎么看也不是孤北人的长相。
“梁柯长郡——”解雨臣遥遥地唤他一声。
远处在喂马的齐琰抬起头来,望向解雨臣,坐在稍高一点的地方,阳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氤氲出一层金光,两手围在唇边,看不清神色。
“给我讲讲你的母亲,好吗?”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小巧的脑袋歪向一边,还留有少年人的活泼。
齐琰也翻身在草垛上坐下,和解雨臣肩并着肩,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我说让你帮我寻找生母不过是戏言,又非是你不寻,我就不和你私奔了。”
解雨臣固执的摇头:”你帮了我私奔,我也会允诺,帮你找到你的母亲。”
齐琰心里无奈,摸了摸少年的头,开始回忆那个记忆里温柔贤淑的女人。
“她是个很好的人,怎么说呢?好到我想不出其他言语去形容。”
解雨臣看着脚下,齐琰也看着,两人都没说什么。
过了一阵齐琰才又抬起头,有些感激的看了解雨臣一眼,他一个人很久了,许多事情都是自己面对,有人惺惺作态来关心,却没有一点诚意,很少,真的很少,会有人愿意陪着他,就安静的,不带目的的陪他难过。
哪怕只是一起看鞋。
他仰着脸,让有些湿润的黑布在阳光下蒸干。

了無_Yeki2021-11-07 10:28:00 发布在 黑花
“人有说孩子三岁前的记忆不会记得,我觉得不然,只是或许三岁前的记忆大多是初始世界的懵懂无知,普通的无可厚非,于是让人忘却,而我却记得清清楚楚,我比你大几岁,生下来的时候孤国还是兰孤王的,那个时候我还不是梁柯长郡,我只是齐琰,南襄齐氏的后代。我的母亲将仙子她不是正妻,只是生父纳的妾,我也不是嫡出,而且我有眼疾,视力不好,是个半废,所以他从不来看我,我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他死的时候我才三岁。”
“我三岁那年兰孤王崩殂,分成孤南孤北,南襄本是孤南一派,划分时却被划到了孤北,照孤北王的意思,一向是铲除异己在先的,当夜就攻了上来,一举灭了南襄齐氏。
他讽刺的笑笑,没什么波动。
“我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灭了就灭了,他一日没待过我好,我把命还给他也算两清。”
“不过母亲倒是拽着我拼命跑,想逃,可是怎么逃得掉呢?他们杀完宅子里的人就追出来,把我和母亲都抓住了。”
齐琰不自觉的颤抖,手攥得很紧,几乎掐出血来。
解雨臣想抬手让他别勉强,他却松开手,无所谓的晃晃腿,继续回忆。
“后来孤北王看上了我娘,对她千般白般好,休了当时的妻子娶她为妻,封我长郡。明明不是亲生的,却对我很好。可惜母亲只爱我那死去的生父,那个未尽夫责也未尽父责的人,郁郁寡欢,最后丢下我走了。
解雨臣点点头,悲哀啊,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走的很突然,我也是问孤北王才知道的,确实我都清楚,兴许,兴许她已经…..”
齐琰开始抽泣,怎么也说不出那个词,解雨臣安慰的拍拍他的背,好心的替他说了出来:
“兴许她故去的很安详,现已经在天上,和她爱的人在一起,看着你呢。”
齐琰再也没忍住,开始捂着脸大哭,没有吵闹的哭声,只是“呜呜”的像一匹受伤的小狼,把所有难过捂在手心里,不让别人知道。
解雨臣心揪的很疼,齐琰也不过二十出头,却早早知道人情世故,丢掉少年的率真活泼,只留下满身伤痕,不与他人言说。
他拉开齐琰捂着脸的手,把他拉进怀里,让他在自己肩头哭泣,给他温暖的怀抱,给他缺失了十几年的最珍贵的东西——关爱。
哪怕是陌生人的。
他只哭了一小会儿就收敛,对解雨臣小声地嘟囔抱歉的话,不敢抬头。
解雨臣“噗嗤”一声笑出来,扶着他的肩膀正色道:“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虽然我们有名无份,哪怕你之后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我都甘愿做你的妾,但是现在,至少你有我,不必一个人扛,告诉我,我会帮你。”
“你的母亲,我也会寻找,找她无论在哪里,我都会找,你放心吧,我小云平王从不食言。”
他拍了拍胸脯,高兴的朝他眨眼。
齐琰内心翻腾起情绪,不知道是那种,只是感觉有热量充斥了四肢百骸,连着那颗静寂了好久的心都咚咚的乱跳,久久才平复。
他任由解雨臣拖着他絮叨,明明比他小,却像小大人一样各种责怪和关心。
是啊……有多久没有人关心他了呢?孤北王忙于治理,虽然宠爱,但却顾不了全部,他的心里也觉得膈应,迟迟叫不出“父亲”,孤北王明面上不介意,私底下也会觉得自己不识好歹吧,至于那些兄弟姐妹,嫉妒他一飞冲天的“长郡”嫉妒的眼睛都绿了,表面和气,内心巴不得他早点死,好不争王位,偌大个孤北,竟没有一人可以交心。
好讽刺,生父没给的养父却百般满足,明明是陌生人,却比日日生活在一起的人更让他信任。
好在他们还有很长的以后。
齐琰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喜欢解雨臣,不是一开始时被他的样貌吸引,而是这种拨开内里却依然纯净的人实属不多。
解雨臣还在絮叨,视线落在他眼睛上,住了口。
他伸出手想摘下齐琰眼上蒙的布条。被他一把拦下了。
果然还是一样,好奇他、怜悯他、或者伤害他。和那些人无二无别,齐琰近乎无助的想。
为什么那一瞬间,会这么难过。
“你流了泪,还蒙着湿透了的布条,眼睛会肿的,拿下来晒晒,你要是介意我看,那你自己摘吧。”
那人真的歪过了头,语气很干净,不带一丝怜悯,干净的让人惭愧。
齐琰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任由他在自己眼睛上乱戳,胡乱的扒下自己的黑布条,手忙脚乱的摊平,放在阳光下晒。
确实,有人会比阳光都纯粹。
远处孤北王拦下了自己的人马,他听说私奔的消息,就立马来寻了,却刚好瞧见解雨臣摘下了齐琰的布条,两人在草垛上幼稚的互相撞腿。看过去,好像已经开始闲聊。
他怎么不知晓自己儿子的脾气,若是有人敢动他的布条,早卸了他手了,可是解雨臣相安无事,甚至两人的气氛可以称得上温馨。
他摸了摸下巴,笑了。
小子,你栽了啊……

第五章 成婚
两人私奔归私奔,婚还是要结,孤北王早找到了齐琰,让他这半月不准胡闹,要胡闹也等结婚后,别把人清清白白的给糟蹋了,那不一样。
解雨臣觉得那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抓耳挠腮了很久,齐琰也不说,就看着他急。
孤南王也下了令,让葫芦带过来的,叫他好好结婚,并附带了祝福。
奇怪的是云平王没让人带信来,安分的不行。解雨臣也没有多想,只当他爹没缓过来,打算写封信给他赔罪。
葫芦留了下来,一天天的不是促进两人的感情就是忙前忙后操心婚宴,吵得不行。

了無_Yeki2021-11-07 10:29:00 发布在 黑花
解雨臣无奈的把他丢给了孤北王那里操办婚宴的,让他发挥自己的才华。
黑瞎子觉得吵吵闹闹的也好,自己的府上安静了太久,是该热闹热闹了,好像有解雨臣在的地方,总是不会孤单。
两人都不注重阵仗,所以选了最朴素的婚礼,吃个席,磕个头走个过场,所以没操办很久。半月也快,很快就到了。
解雨臣坐在他托葫芦跑一趟拿回来的梳妆台前,觉得恍然隔世,上一秒好像还在父亲身边,如今就是有归属的人了。
侍女为他描上美艳眉眼,添上朱唇,又为他穿戴嫁衣,带上头饰,镜中人美人如玉,皓齿明眸。一身大红嫁衣,恰好的勾勒出他纤瘦的腰,散落在地上,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美的动人心魄,连侍女都不禁小声赞叹。
外头已经有了喧闹的声音,应当是齐琰来了,侍女最后为他戴上头纱,等人来迎他。
齐琰从车辇上下来,也是一身大红,纵然眼上仍旧蒙着黑布,也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多了些活气。
他刚欲进门,就见葫芦拦在他面前。
“你想进去,可得先过我这一关,随随便便就把我家主子娶走了,那可不行。”
齐琰了然,这是孤南的闹婚,近三天不分长幼尊卑,可以互相玩笑,而对方不能生气所以葫芦才敢拦他。
他拍了拍手,侍者拿了个红包给他,他转手就给了葫芦。
葫芦“嘿嘿”笑了两声,掂了掂还挺沉,嘴上说着“就这点诚意”身子去已经让开了去,背过身数钱去了。
齐琰笑了笑,进了门。
远远听到葫芦大声喊了句“我主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对他好哇,不然,我一定不放过你。”
齐琰摆了摆手作答,跨进了里屋。
众宾客已落座,孤北王也已经坐在主席,孤南王八抬大轿的来,正和云平王掰扯。
婚礼开场,新郎官等在殿里,解雨臣和云平王一起走进殿中,解雨臣扶着云平王,云平王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嘱咐他,一边死死拽着他手不给齐琰。
解雨臣百般无奈,好言哄着他爹,才把解雨臣的手给齐琰,临走重重瞪了他一眼,又抹着眼泪回到座位,连喝了几杯酒下肚。
仪式正式开始,对拜之后,两位新人挨着敬酒,先敬孤北孤南王,再敬云平王,随后是亲戚朋友。再在云平王那里耽搁了太久,废了好大劲才把齐琰从云平王要把他灌醉的架势下拖走,到了齐琰的兄弟那儿,宾客们已经等了很久了。
齐琰小声告诉他兄长们按辈分坐,首先要敬的就是孤北王的前妇的长子——图卡穆
光从齐琰为难的语气,解雨臣就知道,这个图卡穆不是什么善茬。不过他也无所谓,只能水来土掩、兵至将迎了。
果然,走到图卡穆桌前,还未站定,就听到一声阴阳怪气的轻笑
“哦呦,梁柯长郡一个大忙人成婚,真是让兄弟好等啊,这花儿都谢了才敬到我这,也太目中无人了吧。”
齐琰皱了皱眉,自从孤南王休了图卡穆的母亲,他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心里积怨已深,孤北王觉得愧对于他,平日里还是把他当长子,可今日成婚全按礼数来,图卡穆自然轮不上前席,在小角落里窝囊的很。抓住机会就要发作。
他没说什么,抬手去碰图卡穆的杯,解雨臣也举起杯跟酒,他注意到图卡穆身边坐着一个男子,也是二十出头的样子,敬酒时也慌忙的抬手跟酒,扮演的像是夫人的身份,解雨臣心里疑惑,却没说什么。
那知图卡穆没让齐琰碰杯就一口喝了酒,举杯的三人傻了眼,愣在原地。
“这酒冷了,不适合让梁柯长郡敬,晦气。”
图卡穆挤眉弄眼,不知道是在说谁晦气。这里隔得远,孤北王听不到,他也就得寸进尺的讽刺那个小白脸。
齐琰站了一会儿,一动不动。别人不知道,解雨臣却很清楚。他在努力地压制怒气。
最终他还是抬手打算喝下那杯酒。
一只手却挡在他杯前,解雨臣从齐琰手里拿起那杯酒,缓缓伸向了图卡穆身旁的那名男子,挑了挑眉。
那人受宠若惊,急忙举杯相碰,解雨臣一饮而尽。
图卡穆傻眼了,旋即感觉到了羞辱。拍案而起
“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敬一个贱人,你当我不存在吗?”
解雨臣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转着手里的酒杯“夫家的不会讲话,我自然…是找夫人敬酒了。”
图卡穆气急败坏“你…你”却说不出话来反驳。确实是他阴阳怪气在先,可他料定了大婚之日齐琰不会发作,半路却杀出个解雨臣,弄得他上不上 下不下。
他像是被气笑了“呵,一个来和亲的孤南人,来这的时候看你挺积极,小贱蹄子来的时候还玩私奔这一套,骚的很,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做个女人的知觉,啊…不对,你呀,只有取悦别人还能学学,生孩子这种事是不指望你了,可是那个男人会比女人软呢?哈哈哈哈哈,你护着他,他到时候把你甩了,你去哪里哭?”
他压低了声音说话,像蛇吐着信子在耳边粘腻的爬动,解雨臣脸色发白,舌头迟钝的讲不出一句话。
他无法反驳,良好的教育也让他说不出那些粗鄙的话,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用这样的话来形容自己。
“啪”一声脆响,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孤北王默默朝这边望,看到图卡穆脸上一个通红的掌印在慢慢浮起来。
齐琰收回隐隐作痛的手,转向孤北王
“孤北王,图卡穆以下犯上,该怎么罚?”

了無_Yeki2021-11-07 10:30:00 发布在 黑花
图卡穆眼睛一下瞪圆了,脸上的横肉抖动着,声音颤抖地辩解“我没有,父王,你看见了,是他打我,我只是说了小云平王几句,我真的没有以下犯上。”他如何知道齐琰竟这么看重解雨臣,竟然惊动孤北王。
云平王窜起来,冲到图卡穆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敢骂我儿子,我打死你。”
解雨臣赶紧拉住他爹,手一片冰凉,云平王心疼的搓着他的手安慰。
齐琰又拱了拱手“孤北王,孤南使者也在这,你不会偏袒自己人吧,小云平王嫁给了我,那就是长郡夫人,图卡穆出言诋毁,怎么不叫以下犯上。”
孤北王看了眼胞弟,孤南王正扯着葡萄吃,随便看热闹,云平王则一副你敢亏待我儿子我就弄死你的表情。
而齐琰,他少见的微微弯下腰,对他表露出恳求的意味。
少有的,第一次,为了那个人,向自己服软。
他心里动了动,摆摆手“随你处置吧。”
齐琰才直起身,抖了抖肩,把浑身气场又散了开来,居高临下的对着图卡穆说:“今日我大婚,不宜见血,不如这样,你今天做的事很晦气,你就在门口跪着忏悔,如何?”
看似是问句,语气却不容置喙,那种气场压得他腿软,图卡穆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动了狼的宝贝。
他惊恐的看了眼孤北王,却没见他有反对的意思,心里凉了半截,却倔强的不肯动。
齐琰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歪了歪脑袋“快去啊,别逼我把你丢出去。”
图卡穆害怕的抖着腿,尽量强硬的站起来,一点一点走出去。但同手同脚的姿势却暴露了他的恐慌。
齐琰满意的点点头,环视四周一圈,其余的人都被震慑的低下了头。
解雨臣知道也许是他在立威,可是看到他毫不顾忌的维护,他觉得,有种奇怪的满足
齐琰低头看着解雨臣的脸,还有些苍白,就伸出手,在他的脸颊上揉搓,他的手很大,干燥温暖,粗糙的揉红了解雨臣的脸,解雨臣拍开他的手,终于露出了笑脸。
他的宝贝,不准他人来玷污。

第六章 吴邪
震慑十分管用,接下来的一路畅通无比,人人都是未等新人来,就举杯站起来,点头哈腰的。
解雨臣也不是矫情的,一路不卑不亢。
不过他注意到,许多人的身边都跟着一个男子,和图卡穆一样,充当妻子的身份,不过大多都是唯唯诺诺,拿不上台面的缩在后头,看模样也是富人家的公子,也许是害怕。
图卡穆僵硬的跪在门外,孤北王嫌他碍眼,让他跪到了大门外去,幸是夜晚,没多少人瞧见,不过也可谓是丢尽了脸面。
众人闹哄哄的把解雨臣和齐琰送进洞房,然后都像是躲灾一样的跑了。
两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做什么,他们本身就并不彼此相爱,如今躺在一张床上,实属有些尴尬。
齐琰听着解雨臣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猛地爬起身,朝齐琰倾身而去。
门外看戏的孤南王见此,翩然挥袖离去了。
齐琰僵硬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接受解雨臣的吻,像小猫一样舔舐着他的唇瓣,生涩的向内里探索。
两人的舌头缠绵在一起,齐琰也用青涩的吸吮回应着解雨臣。
良久,解雨臣才支起身子,气喘吁吁的看着他,红润的嘴上抹的胭脂已经氤氲开来,亮晶晶的,带着一股湿气,眼睛一片清明望着他,齐琰几乎霎时就起了反应。
他翻身压上解雨臣,回吻上去,拦住他的腰,想进一步探索。
解雨臣双目紧闭,像躺尸一样僵在齐琰的臂弯里,明明那么害怕,却不愿意拒绝。
齐琰停下了解开嫁衣的手,叹了口气,爬起身。翻回了床侧。
解雨臣感觉到他不在抚摸自己,有些惊诧地睁开眼。
“你生气了?”他悄悄问。
齐琰翻过身,就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有一汪水,让他心生愧疚。
他收敛了语气“为什么这么做?”
明亮的眼睛垂下来,在睫毛上挂上几颗水珠,解雨臣闷闷的道:“是不是我的腰不够软,让你没了兴致?”
“他说的对,我确实给不了你什么,一个寻常女人都能给你的,我作为你的妻子却给不了你,是我连累你了。”
齐琰愣了愣,没想到解雨臣会那么说。更没想到解雨臣在意的是图卡穆的这句话,而不是那些粗鄙的骂语。
他无奈地摸了摸解雨臣的头“你只要陪在我身边,就是最好了,我不要那些东西,有我陪伴,除了你,没人能给我。你给了我最好的,我怎么还能贪心呢?”
解雨臣点点头,显然还是不高兴。
齐琰于是附下身去,贴着解雨臣的耳边“况且…你的腰很软。”
解雨臣感觉一只手摸了他一把,在腰侧打了个圈才收走,登时红了脸。

了無_Yeki2021-11-07 10:31:00 发布在 黑花
齐琰替他掖了掖被角,吹灭了身旁的灯,留下角落里的一盏,遥遥的留下一些光亮。
“睡吧,这儿不黑,有我陪你,以后你的黑夜都是亮堂的。”
有些人就是这么的好,明明命运已对自己十分不公,却还会为别人遗憾自责。
这么好的人,他可得握紧了,不能弄丢他。
这一夜,解雨臣睡的很安稳,一觉醒来,烛火也没熄。
他没食言。
婚后的第二天,按照孤北的习惯,新人要去看亲友,解雨臣的亲友都在孤南,两人和亲,基本上以后都不会回孤南了,何况刚刚成婚,总要拿出诚意。
解雨臣跟着齐琰走街串巷一整日,认了他那些七七八八的大姨伯父朋友兄弟。头晕眼花的回到了梁柯郡府,又被他匆忙的套上夜行衣。
等回过神来,齐琰已经带着他几个大跳了。
“这是去哪儿?”
解雨臣逐渐跟上齐琰的节奏,已经不需要他带了,问他。
齐琰发现,解雨臣虽然看似消瘦,但似乎也练过几下子,至少单单的轻工就与他不相上下。
在孤南娇生惯养的小王爷,好像总是能给他惊喜。
“去见我几个真正的兄弟,可不是你刚刚见的那些攀关系的。”
解雨臣轻声应下,跟着他向孤北更远的边境远去。
到时已经是半夜了,遥遥的看见一块草地,中间生着火,向外辐射出一圈光亮,零星几人围在火旁,烤着东西边吃边取暖。
越发偏僻后,两人就不在房顶跳跃,而是穿林过桥,慢慢步行过去。
坐着的人也远远就看到了他们,挥了挥手。
“瞎子,来啦。”
解雨臣惊讶于他们的亲密,居然可以直呼他瞎子,不过齐琰对他的眼睛似乎也没有什么自卑,也不避讳,解雨臣在心里记下了,以后要是生气就叫他瞎子。
黑瞎子好像又看透了他,对朋友回了一句,就凑到他耳边说:“吃醋了这是?以后你也可以叫我瞎子。”
解雨臣愣了愣,旋即笑了。
原来自己也是他最亲密的人。
“瞎子!”他叫了一声,跟了上去。
那个和瞎子开口打招呼的人看着很年轻,是个温柔似水的男孩,和旁边一个冷漠成熟的男人举止亲密,听瞎子说,他叫吴邪,另外一个叫张起灵,大家一般叫他们天真和小哥,他们是一对。
解雨臣本身也是个和善的人,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片。
一只手伸了过来,递给他一串烤肉。
接过来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别人,不过之前在阴影里小憩,现在醒了,趁他和吴邪闲聊的功夫考了肉给他们吃。
解雨臣谢谢了他,听吴邪絮絮叨叨的念叨这个人。
“他是胖子,这是瞎子的媳妇儿,你知道的,我们仨呢,平时就住在这,远处的那座房子,不过现在看不见,你要想,可以留宿一晚,我们这儿可美了。”
解雨臣对于他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婉言谢绝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的是。
瞎子也走了过来,抱怨着吴邪有了解雨臣就不要他这个朋友了,说是这么说,却坐下来给解雨臣烤肉。
解雨臣看着他烤肉,和吴邪抢剩下的精酿酒,觉得这些人一定很温暖,可以给瞎子少有的快乐。
他接过瞎子手里的肉,帮他撒上调料接着翻烤,让他休息。
瞎子去只是低着头看他,咯咯的笑。
吴邪拿手肘戳了戳解雨臣“可以啊,把瞎子都拿下来,这个凶残的男人竟然也可以笑得这么温柔。”
解雨臣也笑,没说什么。
临走时吴邪又邀请了一次让二人住下,解雨臣只说来日方长。
于是几人挥手告别。
解雨臣不舍“下次见面,我们就是熟人啦,你们可以叫我小花——”
他遥遥的对三人呼喊,三人听到了,说了些什么,不过已经不再重要。
在孤北,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第七章 蹊跷
瞎子是孤北的长郡,即相当于孤南的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待到孤北王陨落,他会成为下一任的孤北王。
有时解雨臣也想,为何他一个异姓人,如今却又如此大的名份,就算其母颇受宠爱,后来也确实成为了孤北名正言顺的王后,如今她已不知去向,这样留着瞎子挂着这样的名号受尽排挤,还不如让他当个闲人。
不过他是个倔强的人,应当是不会轻易认输。想起上次他婚礼时的威严,或许,他会是个好的君王。
但他是长郡,其他人再看不上他,也不会在明面上触他霉头,该有的权利、该管的事宜他都一样管,忙的焦头烂额,回家自是也晚。
瞎子自知对不起解雨臣,刚刚成婚,本该是腻歪之时,自己却公务缠身,解雨臣在家活像一个守寡的妇女。所以他特许解雨臣可以自由出入,不必拘泥于长郡府,像那些女眷一样呆在囚笼一样的家。故而解雨臣就常常去寻吴邪,一来二去,也明白了吴邪和小哥是一对真眷侣,当真罕见。
吴邪还热烈邀请他去参加二人的婚礼,解雨臣也哭笑不得,这位吴家小三爷的秉性都是天真的和他的名字一样,哪有人会请认识不超过一周的人去当伴郎?
不过他拗不过吴邪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应下了。
问过瞎子解雨臣也稍有了解,孤北的和亲还是多的,不过像他这样直接嫁给长郡的很少,何况来和亲的都是孤北边境的小部落,来也只配和图卡穆这样的人成婚。
例如图卡穆那位妻子,他便是被送来的和亲使者之一,在孤北,好男色的遍地都有,来和亲的部落大多也觉得送男子比送女子更有诚意,故而男子成亲的现象很普遍,那些婚姻上敬过酒的兄弟里好多都是和亲而成的夫妻。

了無_Yeki2021-11-07 10:31:00 发布在 黑花
解雨臣不禁感慨自己运道好,生在云平王府,父母疼爱,舍不得他和亲,那些部落里的人应是巴不得把儿子送出去吧,可算是受尽屈辱,换部落一世荣耀。
想吴邪这样的自然更少,二人都是孤北达部落的皇族,彼此相爱而和亲,两族联合后,也会是一股大势力。
解雨臣忽然明白了瞎子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见他们,这样的友情就是他的底牌。他早早开始收拢实力,由外向内击溃,倒时若要一战,吴邪和小哥就是他身后的力量。
皇位或许早早收入他的囊中。
不过他现在表面上还很谦逊,在忙和孤南通商的事,在孤南管商运的事的是黎到淮,到时告诉阿淮一声,让他行个后门,给瞎子扬名。
不过解雨臣到孤北也快一月了,没有人来探望他,云平王也缩在家里,不知捣鼓什么,如今自己去了孤北,云平王想来也死心了。
他传了信回去,托条瓜去查瞎子母亲的事,她如此不愿追随孤北王,若是还活着,应当在孤南才是,若是查不到,事情就会棘手许多。瞎子之前也一定查过孤北,所以目前只需将目光放在孤南便可。
条瓜回信以言知晓,带过来一个消息,是偷偷告诉解雨臣的,云平王要到孤北一趟。
解雨臣百思不得其解,云平王能来干嘛呢?难不成,来看他。
确实不是,他没等到父亲来访,只有葫芦告诉他,父亲去了孤北王府,后匆匆走了。
解雨臣知晓时云平王已经出了孤北,疑惑得不到解释,也就暂时搁下了。
条瓜传信很快就到,也就三两天,告诉解雨臣没找到瞎子的母亲这人,但查到了南襄齐氏的族谱,还有几份计事,也一道寄来了。
解雨臣翻了翻,族谱没什么特别,但上头有人物的画像,留给瞎子做念想也好。
计事也无非是有婴孩降生或有老者逝去,比较重要的记载了先去齐氏很喜欢做的习俗,解雨臣记在了心里。
瞎子显然对于进展很满意,疲惫了好几日的眉眼都缓和了下来,和解雨臣闲聊。
解雨臣觉得这人有时怎么想小孩子一样,有了开心的东西就喜形于色,幼稚的不像个君王,不过转念又想,除了他,没有人更适合孤北王的人选了,幼稚一点也没事。
他笑笑眨眨眼,显然没听瞎子絮叨,于是瞎子佯装生气地询问,他又掩盖着揭过。反问他通商的事。
瞎子的回答出乎意料,说去负责通商的人选变成了图卡穆,自己这几日白忙活了。语气很平静,好像早就猜到了。
解雨臣不明其中逻辑,就在心里庆幸还没和阿淮打招呼,不然不是让图卡穆捡了大便宜。
瞎子不愿多说,就暗了灯睡觉。
虽然两人关系近了许多,但瞎子始终对他相敬如宾,睡觉就是纯蒙被子聊天,不会碰他,聊着聊着就睡了。
安稳日子没过多久,条瓜就传信回来说寻到了瞎子母亲的墓。
当日解雨臣就和黑瞎子一起赶了过去,其实说是墓,却连个碑文都没刻,只刻了姓名。
这几个字看似轻,却比任何东西都沉,因为地上地下就是天人永隔。
纵然做过准备,瞎子也还是哭了。也是,谁看到这一幕不落泪呢?
幻想过无数次重逢,却怎么也不敢想是这种。
不过这样事情也很麻烦,墓碑刻了名字,说明是熟人所铸,可是,不论是哪位熟人,好像都无法让人接受。
解雨臣隐隐有些预感,不过瞎子却没感觉到,只是太过悲伤,无力思考。解雨臣旋即提出由他来查,墓在孤南,瞎子也不熟,就放心的交给了解雨臣。
说来也怪,两人相识很短,却早早有了他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信任。
或许上天加快他们相处的进程,总有它的道理吧。
解雨臣托条瓜接着查,什么线索都先和他报备,并嘱托不要让人发现。
虽然找到了遗体,却还不能安葬,若是现在大张旗鼓的为她举办葬礼,就会让人有所察觉,再想查为何而死,就会雪上加霜。
解雨臣都难免痛心,让死者无法与生者做最后的告别,就草草埋下,是多么残忍的事,更何况作为儿子的瞎子,即使他答应下来,也能看出他有多么不忍。
解雨臣想,瞎子怎么这么惨,我以后一定要对他好一点。
不过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第八章 别扭
其实瞎子母亲的死有许多疑点,她为何死在了孤南?她又是怎么瞒过孤北王逃回的孤南?这座墓会是谁立的?她受孤北王宠爱,他又为何不来寻她?或许孤北王寻到了这墓,却为什么不告诉瞎子?按理若是瞎子的母亲死了,瞎子应该便没了受宠的理由,为何孤北王仍然对他溺爱?解雨臣想不出也不敢想。
这其中牵扯着太多太多。
他仍然让条瓜去查,可也知道条瓜应是查不出什么,毕竟人已入土,一些真相也随之被掩盖。
瞎子的情绪起起落落,第二天就好像恢复了正常,依然照例去孤北王的大帐里议事。
不过解雨臣有时看到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面朝明月,喝一杯,倒一杯,像是在怀念,又像是在许诺,他就知道,这件事在瞎子这里过不去的。
事情的真相也许沉重,或许是含冤而死的人太过悲戚,又或者遗留在世的人太过孤独,解雨臣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
不过日子总要向前看的,孤北王召见过他几次,表明了喜爱和自己的立场,又给了他一些特权,日后应是不会再有图卡穆这样的人了。解雨臣便安心做他的长郡夫人,有时去找吴邪他们解解闷。也算是安分又低调。

了無_Yeki2021-11-07 10:33:00 发布在 黑花
今日瞎子早早回来了,解雨臣想了想,便明白过来,今天是孤北特别的日子,叫莲花节,据说是孤北王为瞎子的母亲创办的节日,是个家家户户都会团圆的日子。
不过可笑的是,这个节日的起源,即瞎子的母亲早早已不再,寻常百姓依然年年如一,在这一日里阖家团圆。
解雨臣在心里犹豫,第一百零一次偷瞥黑瞎子,欲言又止。
瞎子再没察觉就是傻子了,他终于忍不住放下酒杯,无奈的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别偷偷摸摸的看我,都快把我看毛了。”
解雨臣立时收回视,眼观鼻鼻观心,半响才说“我怕我有些唐突了。”
他又猛得抬起头,看着他道:“可是我真的想这么做。”
瞎子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却冷不丁被解雨臣堵上了嘴,他的眼睛因为短暂而无防备的窒息而睁大了,他甚至觉得他从解雨臣的眼里看见了浮动的光泽,不是泪花,那太悲哀了,或许…他觉得是爱。
解雨臣一触即分,害羞的低下头,看着手指,不再说话也不再动了。
黑瞎子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见解雨臣在那儿害羞,不禁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色令智昏,欺负了他呢?
“到底是我占你便宜还是你占我便宜。”他的手温柔地贴上解雨臣的脖颈,解雨臣抖了抖,瞎子轻轻的抚摸着他,看得出解雨臣的紧张。
“花儿,我这么叫你行吗?”他仍在安抚,猜不出解雨臣是为自己的行为后悔,还是在惧怕自己“你在害怕什么呢?”
解雨臣抬头看了一眼他,拍开他的手,跑了。
黑瞎子不明就里,盯着自己被拍红了的手,看样子不像是在害怕自己,那是害羞?
他想不明白,摇摇晃晃地拎着壶酒找吴邪去了。
解雨臣喝了酒,把头蒙在被子里一会就睡着了,连瞎子回来,再把他缠在脸上的被子扯开,盖在他身上,又在他身边躺下的动作无一知晓。半夜醒来,只看到瞎子维持着撑着手肘看着他的样子睡着了。
像个傻子一样,怎么那么笨呢?
他把被子粗鲁地盖在瞎子身上,有些埋冤他不来安慰自己。殊不知瞎子想和他道歉,却舍不得叫醒他,连替他盖被子都小心翼翼,还不忘掖被角,看了他两个时辰,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解雨臣不明白,有的人放下了身上的担子,全心全意去爱的时候,会很温柔很温柔。
他轻轻起身去灭灯,大户人家的孩子果然不知节俭,大半夜呢灯火通明,不知道吹灭几盏。
解雨臣并没有发现,有瞎子在身边的时候,他都不会再半夜醒来,即使灭了蜡烛也无事,醒来天已敞亮,瞎子却依然为他守着一盏灯。
风有些大,解雨臣去吹蜡烛,却不想风将几盏蜡烛都吹熄了,他一下堕入无边黑暗,不敢动弹。
黑暗中五官都开始敏感起来,解雨臣汗毛直立,一身冷汗,他好像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想叫人,却发现舌头打了结一样开不了口。
一个人从背后走近,一步、两步,最后在他背后很近的地方停了下来,伸出了他的手。
解雨臣来不及思索,扭身让开那人,就地一滚,离那人三尺远。
那只手的主人没跟过来,解雨臣防备着,一盏灯却亮了起来,照亮了黑瞎子的脸。
解雨臣松了一口气,翻个白眼走过去给灯戴罩子,以防它熄灭,没人发现,刚刚的距离,他们足以杀死对方,只是因为信任,因为猜到是他。
瞎子从背后抱住解雨臣,用脸颊蹭了蹭解雨臣的耳朵,把下巴搁在他肩上。
解雨臣没理他,自顾自地拨弄蜡烛,黑瞎子就抱着他开始摇晃,拖着他左右轻摇,不让他好好弄灯,在他临近发火时恰到好处的熄灭他的焰火,
“对不起,宝贝。”
解雨臣终于戴上了灯罩,看着摇曳的烛火,没说什么,开始跟着瞎子晃悠。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看着烛火,左右摇晃。
良久,瞎子才开口“对不起,我不知道今天是孤南的眷节,你生气是应该的,我没有尽到夫婿的责任,我和你道歉。”
眷节是孤南的爱情节,没有固定的日子,恰好和莲花节撞在了一天。
不过让解雨臣吃惊的是瞎子居然知道了今天是眷节。
“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女人,我只是觉得,那个吻是你该得的,我也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我只是觉得….”
黑瞎子接了他的话茬“觉得你没给我我该有的,像个女人一样取悦我,给我做饭、陪我睡觉、为我织衣?”
解雨臣沉默的点头,瞎子有点心疼,就又得寸进尺的亲了亲解雨臣的发顶。
“宝贝,你不用这样,你要知道,不是你没发给我这些东西,而是因为我知道我拥有你,不需要这些东西来证明你爱我,所以我不向你索取,你总是把自己想的太差,其实你很好,真的,你是我最好的宝贝。”黑瞎子才睡醒,语气有些慵懒,尾音粘连绵延,听着暧昧。
但解雨臣知道他很认真,所以他在黑瞎子的怀里动了动,让他松松臂弯好让自己转身,然后抱上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不说话。
他们静静地拥抱着,四周很静,只有烛火在闪耀。
解雨臣突然抬起头“瞎子,我们去莲花街吧。”然后不等人反应,就拉了他往外跑,黑瞎子眼疾手快抓了见狐裘,看见几个黑色的影子也跟着他们出了院门,他一把把解雨臣裹进狐裘大衣里,搂着他奔向莲花街。
爱情是自由的,不受任何桎梏,没有掣肘,往往灿烂在黑夜,闪耀在黎明破晓时分,就像是半夜里狂奔在街上的两人,想赶在今天,给对方圆满。

了無_Yeki2021-11-07 10:34:00 发布在 黑花
第九章 定情
或许是狐裘大衣太厚,或许是跑的太快,解雨臣觉得心跳的特别快,脸上火热热的,心里还有点激动。
莲花街其实不远,几十步路就到了,黑瞎子几乎是在带着他飞,所以一眨眼,就已经站在了莲花街门口。
现在已经是深夜,解雨臣记得自己在迷糊的时候听到打第三更的声音了,想来现在已经很晚,或许已是第二日的凌晨,他有些失落,本想趁着莲花街陪瞎子逛莲花街的,可能是来不及了。
两人站在莲花街街口,谁也没动。
瞎子看着还灯火通明的街道,悠悠的说“我小时候,经常来这,和我的母亲一起,在每年的这个时候,后来到了孤北,居于深宫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我来过这,孤北王怕她孤独,力排众议为她设了这个节,可惜没几年就…”
解雨臣点点头“我知道。”见瞎子惊诧地望过来,他解释“前些日子,条瓜给了我几页记事,上面有记。”
他把那些泛黄的纸页递过去,瞎子沉默地低头看着那些纸。
纸上的字迹柔婉坚韧,和人一样,一笔一画记载着过往的温情,可惜,过往这个这个词,即使是形容前一秒,也离我们太远太远,何况多年前,那般美好那般灿烂,如今无法回望,也无法期待。
“她说过会一直陪我的”瞎子捏着那几张纸,抬头对解雨臣说,“我知道一辈子是假的,她会老,会色衰,会逝去,可是我以为,她至少会陪我长大。”
他又低下头看着纸上的字,抚平刚刚捏皱的地方“或许是我奢求的太多。”
解雨臣心里又开始细细密密的扎疼,他有些强硬地扳过瞎子的肩膀,让他和自己面对面,把额头相抵,温凉渐渐透过肌肤传递过来,瞎子的脑中也开始慢慢清晰,慢慢感受到丢失了很久地东西——宽慰和关心。
解雨臣缓缓的说“没关系,瞎子,以后,我会陪着你,我可以一直陪你,陪你到老,好吗?”他渐渐松开抵着的额头,下巴却一点点靠近,慢慢贴上瞎子的唇,清清浅浅地吻了他一下。“有些东西你不索要,我也会给你,因为我要证明,我爱你。”
黑瞎子心里高兴的想“这真是莲花节最好的礼物。”
今天老天爷一定很高兴,因为他的奢求也得到了满足。
他于是一把托起解雨臣的腰,压上了他的嘴唇。
虽然很晚了,但是莲花街依然透着热闹的氛围,几乎找不见人,但是街灯和月光照的很明亮,也就不会清冷。
解雨臣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是瞎子从卖糖葫芦的摊主那儿要来的,那人要收摊了,一看是梁柯长郡,又支了摊给他做了一根,黑瞎子就用这个小东西为刚刚的失礼道歉,并提出了过分的要求牵手逛街,不由分说塞在解雨臣手里,就当他同意。
不过糖葫芦很甜,瞎子的手也很暖,解雨臣于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莲花街走着,因为没有要去的地方,所以只是到处晃悠,享个清闲。
路边的摊贩倒是非常热情,看到黑瞎子都要问好,要塞给他各种小玩意儿,炒米、簪子、丝巾、烤饼,甚至还有送了个肚兜,瞎子都礼貌的回好,推拒着收下一些礼物。
解雨臣发现瞎子很得民心,不过也是,百姓可不管你是不是嫡出,只要你待他们好,他们就会信任你,其实很简单的道理,反而是皇庭贵族,自觉高人一等,不以为然,往往不得民心。
看来瞎子应该不会被别人篡位了,解雨臣咬着个饼想。
不知不觉,解雨臣跟着黑瞎子来到了莲花河边,莲花河贯穿整条莲花街,也因此闻名,河比较前,里面有几尾小鱼,往来轻快迅疾。
不过现在整个河面都亮堂的,飘着一盏盏莲花灯,好像夏日时分莲花盛开,比那还要美。
瞎子变戏法一样拿出两盏莲花灯,递给解雨臣一盏,又掏出一支笔,给他“写个愿望吧,我们偷偷把灯混进去,第二天老天爷醒来也不知道我们是第二日凌晨放的,会给我们实现愿望的。
解雨臣拿起笔,思忖了一会,写了几个字“瞎子,平安喜乐”,然后和瞎子一起,把灯轻轻放进了河里。
看着它只浅浅的没入水,飘飘荡荡的顺着水流飘到莲花池里,分不清哪只是哪只。
不过没事,那一簇莲花都是美好的祝愿,一定一定都会实现。
瞎子突然塞了一个东西进他手里,解雨臣以为是吃的,一摸不是,低头去瞅,发现竟是一块玉佩。
雕的是一只狐狸,活灵活现的,上头都包了浆,可见主人对它的喜爱。
解雨臣抬头看瞎子,却见他慢慢抬起手,指尖勾着一块玉佩,刻的是一匹狼,看起来似乎是一对。
瞎子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的开口“解雨臣,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不管以后怎么样,不管你的身份、性别,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我觉得你的出现像光,把我的黑暗穿透了,还顺道给了我温暖,我真的,很久很久没有体会到了。”瞎子说着开始哽咽,解雨臣温柔的虚抱着他,轻拍他的背,瞎子却依然要哽咽着说完“你对我太好太好了,我真的,很喜欢你,今天我策划了很久,没想到是你先提出去莲花街,我很开心,我….我真的…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我,我想要你答应我,别拒绝我,好吗?”
解雨臣不知所措的安慰他,有后知后觉的答应他,瞎子却还是在哭,解雨臣只好抱着他,一遍遍的答应他。
是有多害怕失去,才会这么害怕拒绝呢?
不过解雨臣很高兴,瞎子最后说了出来,自己也没让他受伤。

了無_Yeki2021-11-07 10:35:00 发布在 黑花
天边忽然一个炸响,一片花火在空中绽开,随后又是一声,又是一片,一声一声,一片一片,把夜空炸的敞亮,星星也掩藏了去,让短暂的美好绽放。
附近的居民纷纷出来查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瞎子又一次吻住他,温柔湿粘,一点点的慢慢撬开他的牙关,吸引着他主动回应,两人唇齿交融,不分彼此。
他们在夜幕下接吻,烟火打在他们脸上,照亮一片爱意。
知道两人都要喘不过气来,才慢慢松开,却依然保着相拥的姿势,不分离,依偎在一起看烟花。
瞎子轻轻的说“宝贝,我想做一回昏君,今天,因为你怕黑,我会为你点亮一片天空。”
火树银花不夜天。
他们的爱情也一样灿烂。

第十章 谈情
这是一段不让发的东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解雨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的过头了,昨夜那个禽兽一样的人已经灰溜溜地跑去了不知道哪里,只留他一个人独自腰酸背痛。
昨晚上倒也算是真真正正的圆了洞房,二人结婚不过月余,就修得了正果,可能郎有情妾有意,水到渠成自然就快。
解雨臣起身揉揉发疼的脑袋,开始回忆昨天的事,他隐隐觉得不对,毕竟哪有街市半夜里还灯火通明,烟花也恰到好处的开始放,还有他拉着黑瞎子出门是隐约跟着他们的黑衣人,怕不是去给他们两点烟花的?解雨臣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步步拐进陷阱里的小羊,龇牙咧嘴阴狠坏笑的狼就等着他自己跳进来,然后吃干抹净。
想起某人的“暴行”解雨臣觉得后背发凉。
不过羊入狼口,现在是逃不掉了,解雨臣下床推开门,就看见黑瞎子在灶间忙活,端了盘面上来,转头看见解雨臣起了,就招呼他洗手吃饭。
解雨臣僵在门口,比对了一下这个忙着摆筷子的人和昨天晚上那个嘴上叫着宝贝,身下力道却不减的人,感觉黑瞎子真担得起四个字——衣冠禽兽。
解雨臣觉得自己下半生一点很幸福。
不过他到底还是做过去吃早饭了,虽然说昨夜的事情是瞎子过分了,但这种事情向来你情我愿的,两人都不是小孩子了,也不会一觉醒来就翻脸。
瞎子给解雨臣盛了一碗丸子汤,殷勤的脸都要贴上来了,解雨臣觉得如果他有尾巴,一定“嗖嗖”地在身后晃着呢。

而且黑瞎子也不吃,就盯着他看,看解雨臣吃,看得解雨臣胡乱扒拉两口就回瞪着他,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解雨臣忍无可忍一把呼在黑瞎子脑门上“干什么?”
黑瞎子挠挠刚刚被呼的地方,感觉像是被猫挠了一下,又殷切的贴上来“宝贝,你和我一起去议事吧。”
解雨臣一口汤呛在了喉咙口,黑瞎子连忙帮他拍背,解雨臣打开他的手,红着脖子问“什么?为什么?”
黑瞎子被拍开的手依然不安分的往解雨臣背上摸,“我要宣示主权!”
解雨臣也懒得理会他的小动作“主权?我都嫁给你了,还能怎么样啊?”他没好气地说。
黑瞎子嘿嘿直乐,觉得解雨臣好像“从”了他之后的气急败坏的表情真实的可爱,没了之前的生分。心里感慨自己捡了大便宜。脸上依然好整以暇。
“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和亲,有名分没感情,这可不行,我要告诉他们我们是真心相爱,树立夫妻榜样?”
解雨臣翻白眼,树立榜样?树立什么榜样?提倡男婚男嫁?这要是真树立了,孤北哪还有正常夫妻?
不过他还是在软磨硬泡下答应了黑瞎子,满足自己夫婿小小的自尊心。
于是用过早膳后,梁柯长郡比以往更早的来到了孤北王的大帐,带着他的夫人,美其名曰迎接诸位贤臣,实则拉过一个人就炫耀自己和解雨臣是真爱,还让解雨臣把那个狐狸的玉坠挂在腰际显眼的地方,称为定情信物。
解雨臣是第一次来孤北王的大帐,大帐是孤北王专门议事的地方,相当于孤南上早朝的主殿,虽说名字是帐,但其实是个不比皇宫小的殿宇,宏伟气派。
黑瞎子掐着孤北王来之前给了自己和解雨臣一个压轴,十分欠揍的像走红毯一样穿过诸位大臣落定孤北王的左手侧。
孤北王看到解雨臣一惊,旋即眉头皱了起来,也没说什么,但是时不时地扫他一眼,黑瞎子就像没看到一样的安静,整个议事的过程都很平常,直到结束也不过是孤北王处理了孤北一些地方官员报上来的大事、灾情等等,最后他留了图卡穆下来单独讲话,就打发大家走了。
黑瞎子在议事的过程中没说一句话,出来后也安静的像鸡一样,解雨臣喊了他好几声都听不见。
好半天才没头没尾的问了解雨臣一句“你认识黎小公子吗?”
解雨臣就开始给他解释两人熟的可以分一个饼吃、穿一条裤子,叽里呱啦的讲他的竹马,说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私奔的事也是黎到淮帮的忙等等等等。
黑瞎子却又不说话了,直到回到家门口才委婉的跟解雨臣说想见黎到淮一面,认识一下。
解雨臣虽然莫名其妙,但阿淮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了,既然和瞎子已经落实了关系,也该告诉他一声,也确实有一段日子没见了,于是提笔就给他写了一封信,约定在一个渔场见个面,钓钓鱼,叙叙旧。
孤南孤北现在关系和睦,打算一起通商,所以孤南打算将盛产的鱼虾海鲜传输到孤北去,第一步就是在孤北建渔场,然后再把鱼苗和养殖人员送过去,而孤北也会付之相应的资金,表示友好。解雨臣他们要去的就是刚刚建立起的渔场。

了無_Yeki2021-11-07 10:43:00 发布在 黑花
黑瞎子带他站在了长郡府最高的楼顶上。
他强忍着怒气抱着手臂等一个解释,黑瞎子不敢死皮赖脸,抓住机会就解释:“宝贝,这里的星星特别好看,真的,你抬头看看。”
解雨臣于是抬起头去,看到黑漆漆的夜幕上,挂着一颗颗星辰,在暗沉的夜幕上无比灿烂。他不知怎么的就笑了,觉得这样美好的东西就像现在的日子一样,无比璀璨。
黑瞎子试探着去拉解雨臣的手,解雨臣没甩开他,看来是不生气了,他就把五指挤进解雨臣的指缝间,让两人十指相扣。
解雨臣觉得相扣的温度刚刚好,恍惚间觉得都能融化夜幕,抖落一颗颗星辰,他笑了,心里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蜜,足够甜蜜一生。
他几乎要哭出来,保持着十指相扣的状态把手贴在胸前,微微侧身。他把脸颊埋在黑瞎子的颈窝里,另一只手去寻黑瞎子的手,握紧。
黑瞎子能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心跳声,赤忱而热烈,也能感受到落在颈上的泪,有点凉。
他就把头搁在解雨臣的发顶,亲亲他的发丝,不带暧昧的亲吻,是给怀里的人最好的抚慰。
长郡府的温情自然传不到向东北几十米开外的穆中郡府,此刻,图卡穆正躺在自己的榻上,怀抱着比榻更柔软的美人,芊芊细腰,美人肤如凝脂,眉眼如画,只是那恶毒的眼神,让人心惊。
正是屠瑶。
鲜少有人知道她与图卡穆的关系,整个孤北,出来他们本人,恐怕也只有他那个衰鬼哥哥——屠颠知道了。不过没有人在乎,因为图卡穆的正妻,就是知情者,不敢有任何怨言,即使是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和自己的夫君搞在一起,也不敢多言,因为身份低微。
毕竟那个男人不喜欢美人呢?像瞎子这样的人终究还是个例。
屠颠在屠瑶爬上图卡穆的床之后就默默的离开了,坐在门口听房间里传来的旖旎云雨声,女人的娇喘和男人的喘气声合在一起,淫荡奢靡。现在已经是初冬了,屠颠只穿了一件衣服,可他倔犟的不愿意回屋去拿,季节的湿冷怎么抵得过心寒。他默默的等着,直到屋里的声音渐渐平息,才推门进去。
屠瑶还趴在图卡穆宽阔的胸膛上向他抱怨今天解雨臣对他的辱骂和黑瞎子对她的羞辱,她没提自己死缠烂打黑瞎子的部分,只说黑瞎子什么喜欢她,求着要娶她,自己饱受叨扰,明里暗里要图卡穆替她找回脸面。
图卡穆很不耐烦的推开那个女人,问她:“黑瞎子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屠瑶悻悻地不再抱怨,告诉图卡穆黑瞎子和黎到淮单独谈了谈,每天的内容。
图卡穆那双小眼睛明显的眯小了,露出阴狠的笑容:“是吗?那可要快点动手了,处理完顺便把齐琰旁边那个美人拐到手,他的滋味我可没尝过。”
屠瑶轻哼一声扭着腰走了,屠颠慢慢走过去,在图卡穆身边躺下,图卡穆被他的态度惹毛了,翻身压了上去。
院子里很静,侍人们听着粗暴的撞击声,男人喘着粗气连人带床被顶弄的嘎吱作响,隐忍的呻吟声里没有快感,只有揪心的痛,
这一晚,没有人敢合眼。

第十二章 变故
并非所有事都像天要下雨一样有所征兆,有些事没有乌云暗沉的前奏,所以奏响的时候格外的痛心疾首。
生死有的时候就是这样,道别的话语还没说完,转头,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其实是一个普通的清晨,阳光刚刚挣脱开云的束缚,打算把光与热挥霍给这片冬日里的土地,大多数人还没有起,温暖的被褥有的时候比和煦的阳光还要让人依赖。
解雨臣就是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被葫芦吵醒的,少年人少有的没顾及礼数,一把推开解雨臣的房门,把尚还熟睡的解雨臣和黑瞎子惊醒了,解雨臣责怪的话没能说得出口,因为葫芦的脸上满是泪痕,四肢都在剧烈地颤抖,他压制着哭腔,很轻很轻地说了句什么,解雨臣就这么僵在了床上。
黑瞎子听的很清楚,他说的是:“黎小公子死了。”
就好像你舒展腰肢的时候,被人当头一棒,醒来时浑身都疼,再没有那种舒坦,黑瞎子心里泛起一股恶寒,门口葫芦也再没忍住,哇哇大哭起来。
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被惊吓后的瞎子立时抬头看去,解雨臣红着眼睛,倔犟的不让泪落下,可惜眼泪积攒在眼眶里,最后变成豆大的泪珠滚落到被褥上,晕染开一片深色,像血一样。
黑瞎子不敢抬头,解雨臣眼里的希冀太烫了,他明白解雨臣想从他的嘴里听到什么话,可惜,那些话他说不出口。
他只能把解雨臣抱进怀里,斟酌很久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逝者已矣。
解雨臣半天得不到想要的回应,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流泪。
黑瞎子拍了拍解雨臣的背,把他拦腰抱起来,放到梳妆台前,又打发葫芦去休息,去打水熬上粥,最后坐在了解雨臣面前。
解雨臣没再哭了,只是眼睛还红的像滴血一样。全身都在颤栗着。他俯身轻轻吻了一下解雨臣的嘴角,终于解雨臣慢慢平静下来,不再发抖,手环上黑瞎子的脖颈。
“对不起,我要是早点儿告诉你就好了。”
解雨臣突然抓住黑瞎子的袖子,用通红的双眼盯着黑瞎子问“你知道…是谁杀了他?是谁?谁杀了阿淮?”
黑瞎子温柔的掰开解雨臣的手指,把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手心里,用温度去暖化解雨臣冰冷的身体。

了無_Yeki2021-11-07 10:44:00 发布在 黑花
“是图卡穆,他接受了孤南孤北通商合作的事宜,我查过,孤北王一直有在和孤南的人做秘密的生意,这一次我猜测他们要对黎到淮下手,所以我特意带你去议事,看他们的反应,结果他们真的没有在你面前讨论通商的事,后来又去找黎到淮提醒他,我真的低估了他们,居然真的可以把手伸到孤南去杀孤南要员,看来他们谈的声音不简单啊。”
解雨臣看着黑瞎子
“这个仇,我一定给阿淮报了。”
他笑了笑,有点凄凉的意味“那么瞎子,有些事,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想多了你带我去孤北王的大帐议事,是想告诉你的父亲我们的关系,想多了你找阿淮,并非是想要认识我的亲友,你的每一步都算得好好的,是我想的太多,错把他们当成你的宠爱。
黑瞎子不太明白,只觉得自己解释清楚了。就冲解雨臣安慰的笑。
解雨臣只觉得自己一下失去了太多,看见黑瞎子没心没肺的笑,一把甩开他的手就往外跑,黑瞎子去追他。两人在门外看到了葫芦。
葫芦红肿的眼睛里又开始渗出泪花,解雨臣下意识的推开一步,葫芦说:“圆果来了。”
解雨臣脚步一顿,飞奔的长郡府门口,那里站着个脸圆圆,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姑娘,十三四岁左右,在门口站着,没有人会比解雨臣更熟悉她,她是黎到淮的贴身侍女,解雨臣也时常和她碰面,当是玩笑的说圆果是阿淮的童养媳。
现在“童养媳”拎着一样东西站在门口,睫毛上挂着泪珠,风尘仆仆的,看样子是刚到就得知了主子的死讯。
解雨臣看到圆果手中的东西,一下跪在地上,不顾身边人的搀扶,接过圆果手里的盒子,方方正正的,漆成了大红色,一个金色的“喜”字贴在上头,阳光照耀下一下一下的晃眼,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把小弩,用红线缠着,木质的很精巧。
那是黎到淮答应他的新婚贺礼。
黑瞎子把解雨臣强行拖走了,塞进被窝里让他休息,他请圆果进来做,才知道黎到淮那日和他们渔场分别后就回了孤南,昨天晚上拿出这个小弩包装一下就让她连夜送来,说是最近不太平,怕晚送有什么差错,到时候解小公子又要说他抠搜、不算话。
没有人想到礼物送到的时候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后来几日后黎家遣了人来请解雨臣去参加丧葬,解雨臣穿了一身白就去了,黑瞎子一路上追问小厮黎到淮的死因,那人却怎么也不说。
直到下了轿子,看到尸体才知道,并非是不知道,并非是不愿说,只是实在是太难以启齿了。
黎到淮失踪了一天一夜,整个孤南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直到第二天一早有佣人在厨房的干草垛上发现他的尸体,身上布满了凌辱和虐打的痕迹,他被人折磨到死,凶手甚至给他穿上了漂亮的衣服,悄无声息的把他搬到了黎家。
据说发现的时候,黎到淮死不瞑目。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解雨臣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滴酒不沾的人现在一杯接一杯的喝,喝完酒和瞎子絮叨。
“我们小的时候就去水塘偷偷玩,我掉到水里他去救我,后来我们两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救起来,他被他爹打了一顿,我爹舍不得,所以就逃过一劫。”
“他爹对他好凶,经常罚他,让他一跪就是一个晚上,我经常后半夜过去,陪他跪着,跪着跪着睡着了,第二天每次都是黎叔叔把我抱回家。”
“长大了以后他入宫做官去了,我过我的逍遥日子,常常让他帮我带宫里的桂花酥回来,他就半夜偷偷摸摸溜出来,和我在屋顶上吃。”
“阿淮啊,他才十九岁,我和他一样大的,他还没娶媳妇,他还没得到他爹的一句认可,他怎么…他怎么…就..”
解雨臣说不出口,只是一边哭一边喝,还吐,瞎子给他擦嘴的时候就在那里嘀咕“以前我喝多了,阿淮也会给我擦嘴”
他打了一个酒嗝,红着眼轻轻说
“可惜以后再也不会了,再也。”
“怎么办啊,我想不起来更多了,他..他走了以后,那十九年的人生,就被吹散了,只有几十秒,在我脑中转过一遍,再没有更多了。
“我不想忘啊!我不想忘,我要记着他啊!”
黑瞎子心里说不出的酸楚,人死了,只留下别人的记忆,那么存在过这一趟,又有何意义?何况那些短暂而美好的人,最让人唏嘘。

第十三章 生死
解雨臣是被疼醒的,四肢百骸都匮乏着力量,酸痛感不断地一阵阵刺激着脑袋,解雨臣闭着眼喘息,等待头晕目眩渐渐减弱,他才尝试着动动身子。
一动,后颈就传来一阵钝痛,看样子那一掌砍在后颈上的力道不弱,他应该已经昏睡了多时,这不好,手腕和脚腕处传来明显的阻力,应当是被捆住了,眼前也一片黑暗,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
努力回想,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阿淮的葬礼,而后他留了几日,借酒浇愁,在黎府被人一击手刀带走了,是他低估了图卡穆的势力,黎家一定被他安排了人进去,那么阿淮…..也一定是因为那个细作。
身边好像有人在走动,解雨臣张了张嘴:“呃……”身边
立刻骚动起来,他听见有人小声说:“醒了醒了,快去叫殿下!”,解雨臣于是闭了嘴,咽着唾沫润嗓子,看来是不需要上演什么“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绑我?叫你们老大来和我说话!”的戏码了。

了無_Yeki2021-11-07 10:45:00 发布在 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