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年退役老兵,为你讲述一件恐怖诡异的经历。

楼主:枫林晚约 字数:260267字 评论数:664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远远看着“多波丸”号巨大的船身离港,当时潜伏在大连港的“敌后放火团”成员蔡万柳,暗呼了一声,“真他娘的可惜!”
这批一看就是对日军极其重要的“特殊物资”实在来得太突然,仅仅在仓库停留了半天时间,而日军又像看守天皇他妈一样层层守着,在短时间内根来不及制造混乱进行破坏。
那时,他以为自己只是错过了一次破坏日军重要物资的机会,却没想到,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诡异。
枫林晚约2020-09-08 14:58:5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根据蔡万柳回忆,“多波丸”号载着神秘货物离开后的当天,大连港就恢复了正常运转,日军的警戒也松懈下来。
那天夜里两点多,他正在“红房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突然从码头方向传来“轰隆”一阵极其巨大的响声,地面都跟着震动起来,整个码头都给惊动了。
紧接着,日军就拉响了警报。
蔡万柳和其他劳工立马被惊醒,屋子里都乱成了一团,不少人以为老毛子的飞机往港口扔了炮弹,披上衣服就爬起来就争先恐后往外跑。
等他们跑出休息室,却没听到天空飞机的轰鸣声,也没有发现炮火的痕迹,只看到很多日本兵慌慌张张地向码头方向跑过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并不清楚,也搞不清楚。
枫林晚约2020-09-08 15:01:3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大部分劳工见到并非港口被袭,都不愿意离开休息区,毕竟每天超负荷的劳动加上日军严密的看守,让他们根本生不出其他心思,嘟囔地抱怨了几声,又回去了。
蔡万柳心想,看小鬼子的动静,码头上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他和几个放火团的成员对视了一眼,然后借口上茅房的机会,趁着夜色翻过了休息区外围的铁丝网。
“红房子”离码头并不远,他们对于大连港的地形十分熟悉,悄悄绕过日军的看守,以码头的货堆做掩体,猫着身子向出事地点摸过去。
等到他们到达出事地点不远处就停了下来,再往前就到了日军活动的范围。他们掩藏好身形,偷偷探出脑袋,借着探照灯的光亮,几个人就看到码头装载区的位置,出现一幅极其震撼的画面。
枫林晚约2020-09-08 15:02:46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只见在探照灯的照射下,装载区的地面上,竟然斜着一个巨大的黑影。
那黑影极其庞大,至少有30来米高,一半边隐藏在水里,一半斜着耸立在岸上,探照灯昏黄的光线只能照射到黑影的一部分,那不规则的轮廓隐藏在黑暗中,狰狞无比,看起来就像一只刚从水里爬上岸的巨大怪兽!
枫林晚约2020-09-08 15:03:19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蔡万柳一下子就惊呆了:那竟然是一艘被撞烂的船?
以他多年在码头劳工的经验,一眼就认出,至少在五千吨以上运输船,才能有如此庞大的体型。
在那一瞬间,蔡万柳就猜想到,这艘船一定是航行时出现失控,从航道全速穿过锚地,直接撞上码头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让他感觉无比奇怪的是,那艘撞上来的船上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亮光和声音,在缭绕的雾气下,死寂得就像一艘鬼船。
枫林晚约2020-09-08 15:04:33 发布在 莲蓬鬼话
然而,等他仔细一看,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借着探照灯不断扫射的灯光,他看到那艘船的船头上,有一个巨大的斜切创面,露出里面幽黑的舱室和龙骨结构,到处是腐烂的木板和生锈扭曲的铁管,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海底沉积物,从里面零星反光来说,舱室内还存在一定的积水。
黑黢黢的甲板上,已烂出一个大洞,船舷有大量海锈凝结物,有些地方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
整艘船就像沉海十几年,又从海底开出冲上了码头的一样!
枫林晚约2020-09-08 19:47:08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为什么会这样?!
蔡万柳几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惊骇。如果不是他们对这个港口的设施了如指掌,肯定会以为这艘废船早就扔在了这里!
正在他们惊骇莫名之际,从港口运输道方向驶进来一支由宪兵队开道的卡车队,直接开进码头的出事地点,显然是港口的驻军发现了这艘船的诡异,通知了宪兵队。
宪兵队一停车就下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戴眼镜的日本人,很年轻,留着一撮板刷胡,看样子地位很高,这就是后来蔡万柳调查中,疑似高桥一夫的人。
枫林晚约2020-09-08 19:47:4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他们与港口驻军接触,先是解除了港口的警报,随后就在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与此同时,从卡车上下来一群身穿白色特殊服装的人,他们打量着幽幽的巨大船身,详细地跟港口的驻军问了情况,又和高桥一夫交头接耳商谈了一阵,没多久就打起手电开始小心翼翼地向废船靠拢。
“是他们?”看到那群人的装扮,蔡万柳突然就想起了日军异常看重的那批“特殊物资”,以及刚刚出海几个小时的“多波丸号”。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再仔细看了一眼那艘废船,越看越眼熟,猛地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梁窜上后脑门,头皮一阵发麻!
那,那鬼船竟然就是“多波丸号”?这怎么可能?!
枫林晚约2020-09-08 19:48:2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胖玻璃球就行 2020-09-09 10:17:02
时隔八年又准备动笔啦?昨天才看到之前的故事,今天看完了,确实很不错,有很多熟悉的东西,因为我本身对科幻比较感兴趣,我开始以为会有黑洞之类的,进去出来就是另一世界。双鱼房间又有点像海底墓,八面体又像异次元杀阵,藤蔓跟有一部电影叫恐怖废墟很像,黑毛感觉又像深空失忆的变种人,确实不错
-----------------------------
是啊,要动笔了,现实工作比较忙,更贴不会太快,慢慢更吧,天涯现在人也少了很多。
枫林晚约2020-09-09 13:49:0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根据蔡万柳的了解,“多波丸号”建造于三十年代末,是日本首批战标船出现之前建造的大型商船,也是日本福昌华工公司旗下最大的运输船号之一,经常往来日本与大连,运输大豆、矿物以及各种战略物资,由于这艘船的体量和它对日本物资运输的重要性,放火团专门针对其进行过仔细研究,试图寻找破坏的机会。因此,他们对于这艘船的体型和设施十分熟悉,尤其是“多波丸号”船舷上白色的标记,如今虽然已经腐蚀的锈迹斑斑,但他依然能够认出来。
蔡万柳悄声和其他几个人讨论了一下,几乎可以确定,这艘鬼气森森的烂船,就是“多波丸号”!
枫林晚约2020-09-21 13:27:29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仅仅离开几个小时的船,怎么会像沉船海底十几年的样子?又为什么会开回大连港口,直接冲上了码头?船上的人都去了哪里?这艘船离开的几小时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一瞬间,蔡万柳脑中闪过无数疑问,他隐隐感觉,这艘船会以如此诡异的方式出现,一定和那批神秘的“重要物资”有关!而这批物资,可能对于关东军,甚至对结束这场战争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暗自打定主意,趁着这个机会,一定要搞明白,这批特殊物资到底是什么!
枫林晚约2020-09-21 13:27:49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当下,几个人躲在暗处悄声商量了一下,想了几个对策,却都不具备实施的条件,他们出来的目的原本只是查探情况,完全没有任何准备,而且港口已经进入戒备状态,想在如此多的日军眼皮下搞小动作,实在太难了!
还没等他们商量出结果,突然,从他们来时的方向响起几声急促地口哨声以及狗的叫声…
口哨声在死寂的港口,异常的刺耳。
蔡万柳一听,就暗道一声,糟糕,肯定是查房的人发现了问题,上报给了守军,连忙就招呼其他人撤退。
枫林晚约2020-09-21 13:28:1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码头的日军听到哨声,立马警觉起来,尤其是那哨声的指向性很强,显然是从码头货堆方向传过来的,外围的日军立马招呼起来,朝着货堆附近围了过来,开始搜查。与此同时,来时的方向,一队日本兵牵着狼狗也沿着他们的足迹追了过来。
“走走走,快绕过去!”几个人连忙在堆积的货物中,依靠对地形的熟悉,悄悄穿梭着,希望能绕过日军的搜查。
然而,日军的脚步越来越近,那狼狗的叫声也越来越急切,很快日军就发现他们的踪迹,瞬间枪声就响了起来。
枫林晚约2020-09-21 13:28:3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再往后的事情,蔡万柳也记不太清楚,他只知道当时的场面异常混乱,到处是枪声和子弹的曳光,身边不断有人中枪受伤,受伤的人一边跌跌撞撞挡着日军,一边大叫着让他们快跑,有的同伴直接一枪就击毙,身子撞进货堆里就没再爬起来。
蔡万柳相对来说比较幸运一些,他的肩膀中了一枪,并趁乱在日军追来之前一脑袋扎进了海里…
当时放火团共有七人溜到码头,只有蔡万柳侥幸逃生,剩余六个人全被击毙。按照日军后来公布的说法,那天夜里,六个抗日分子企图对港口物资进行破坏,被守军发现当场击毙。同时,日军以此作为借口,对当时港口的工人进行了大换血,虽然是以“清除抗日分子”为由头,但蔡万柳知道,日军一定是想掩盖那艘“鬼船”的真相。
枫林晚约2020-09-21 13:29:03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不出所料的是,那天晚上之后港口全部停工,所有劳工被禁行,严查“抗日分子”,不少人被宪兵队抓走,一直到十几天之后,港口才恢复了正常运转,而那艘“鬼船”也从码头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鬼船”的事迹,没有出现在任何公开的资料之中。更让蔡万柳意外的是,在后续的调查中,日本福昌华工株式会社所有公开档案中,居然没有发现“多波丸号”这艘运输船任何记录,显然是关东军暗中做了手脚。如果不是蔡万柳的亲身经历,以及肩膀上还留着那块枪疤,他甚至怀疑,当年看到的那一切究竟是不是真实的…
枫林晚约2020-09-21 13:29:1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枫林晚约 2020-09-21 13:29:17
不出所料的是,那天晚上之后港口全部停工,所有劳工被禁行,严查“抗日分子”,不少人被宪兵队抓走,一直到十几天之后,港口才恢复了正常运转,而那艘“鬼船”也从码头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鬼船”的事迹,没有出现在任何公开的资料之中。更让蔡万柳意外的是,在后续的调查中,日本福昌华工株式会社所有公开档案中,居然没有发现“多波丸号”这艘运输船任何记录,显然是关东军暗中做了手脚。如果不是蔡万......
-----------------------------
@吃太胖的比卡丘 2020-11-03 20:53:36
时隔七年,这是被外星人放回来了吗
-----------------------------
是的,回来了~~
枫林晚约2020-11-06 17:55:50 发布在 莲蓬鬼话
七十年后,抚松县的蔡家酒馆。

“然后呢?”我放下酒杯,好奇地问:“这鬼船究竟是不是真的?”

老蔡坐在柜台后面点了根烟,看了我一眼,翘起二郎腿:“当然是真的,我爷爷亲口说的还能有假?但这事儿吧,太离奇了,老爷子跟谁说都不信,所以他这后半辈子别得啥也没干,全泡这上面了,就为争口气,我家阁楼上全他以前找的资料,临死前都还纠结这事儿呢。”

旁边的老毛吧嗒了一口烟,插嘴道:“我说老蔡啊,那艘什么大波船才离开半天,开回来就成了一艘破船,还沉海十几年的那种,你爷爷这摆明了是鸡屁股上拴绳子——扯淡(蛋)嘛!别是你爷爷当时被抓,投了万恶的小日本做汉奸,后来编瞎话想逃过人民群众正义的制裁吧~”
枫林晚约2021-07-27 15:40:0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放你个驴蛋屁!”老蔡白了他一眼,不服道:“我爷爷,那是跟小鬼子真枪真刀拼过的,啥叫炮火连天弹痕遍地,啥叫枪炮齐鸣血肉横飞,那家伙,激情燃烧的岁月,懂不?你这黑小子毛都没长齐,懂个屁!”

我见老蔡这事说得很真切,心说,这“鬼船”吧,倒是听说过,国外小说电影有很多类似题材,也未必空穴来风,但大多是在海上航行时,碰到一艘孤零零的废船在漫无目的漂泊,像这种从海底捞出来,还能全航速撞上岸,这么牛逼的鬼船,我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我就问:“你爷爷后来就没跟政府反应过这事儿?”

“哪能没有?”老蔡一听这话就来气,“刚解放那会儿,我爷爷就上报过县政府,但他们嘴上说着调查调查,背地里却说我爷爷放火放多了,把脑瓜子烧坏了,净瞎扯犊子。那会儿小鬼子刚投降,政府忙着收编搞建设,压根没人理这茬儿……”
枫林晚约2021-07-27 15:40:18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正常人会相信这种事情才怪,我点了根烟,接着问:“那你爷爷最后查出什么没有?那批什么物资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蔡说,资料呢,是收集了一大堆,但太久了,完全没法求证,可以肯定的是,那件事情的背后,绝对跟当年消失的高桥一夫脱不了干系。老爷子查过那王八犊子的生平,那家伙还是个日本的什么贵族,当年战争还没开打前,他就一直在德国留学,研究物理化学什么玩意儿,也系统的学过情报学,可以说那王八犊子是真犊子,很牛逼……

一听这话,老毛就忍不住了,他以前当过几年兵,还给首长看过大门,要不是后来偷跑出去喝酒犯了错,现在还留在部队。他自认为是个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最听不了这种话:“我说老蔡,你这思想很危险啊,都他娘的快赶上半个汉奸了,那什么高桥低桥的要这么牛逼,小鬼子怎么还被打成那副狗样子。”

老蔡不服气,“毛黑子,你这不抬杠吗?那小日本光他一人牛逼管个蛋用啊……”他还想争辩两句,这时,后厨传来他媳妇彪悍的吼声:“蔡东祥!老瘪犊子玩意儿又搁那叨逼叨啥捏?还不过来干活!一会儿晌午人多了,你不备菜给人吃屎啊?”

老毛噗得一声,差点把嘴里酒喷出来。

“来了来了!”老蔡被吼得顿时矮了半截儿,赶紧掐了烟,对我们抱歉笑了笑:“你们先吃着喝着,有事招呼我。”说完,屁颠屁颠往后厨跑了。

“这个老蔡啊……”老毛点了根烟,瞧了瞧我,见我兴致不是很高,就问:“咋地了?像被俩老娘们糟蹋过似的,还在想陈启的事儿?”

一提起这事儿我就头大,抿了口酒叹道:“可不是嘛!妈的,这老家伙也忒不靠谱了,不管去哪,也不打个招呼,搞得我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

距离陈启讲那个故事的时间,已经过去七年了。

七年前,我怀着一肚子疑问离开他家后,的确惶恐了几天,毕竟他的样子并不像开玩笑。而且老爷子一把年纪,也没脸搞什么行为艺术,所以他身上裹得跟青花瓷似的花纹,加上那张来自若羌县的照片,确实有一定说服力。

没过多久,我就因为生计缘故离开了老家,先是到南方投奔了一个高中同学,也是倒霉催的,刚到那儿老板就准备宣布破产,勉强呆了几个月,离开了。之后又去了广东、深圳、合肥,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那段时间国内实体经济不景气,倒是很多搞传销的混得风生水起,我碰到过很多一身旧西装,饿得面黄肌瘦,还做贼一样问“大兄弟啊,有个能赚大钱的项目要不要搞一搞啦?”

直到后来听家里说老毛复员了,才联系到他,最后在东北安顿下来,跟着他二舅一起倒腾皮货。

我在抚松县呆的这两年,一直不曾回家,也没有再和老陈联系过。他那些话,我早已抛之脑后,甚至偶尔想起来还觉得可笑。

然而,让我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就在昨天早上,我突然接到我爹的电话,他除了骂我一顿让我跟二舅好好干活外,还带来一个让我极度不安的消息:老陈不见了!

下一刻,我猛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之后我爹的话一个字也没听清,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他娘的,这老家伙疯了,他不会真去那个鬼地方了吧?

那一瞬间,我心里就冒出一股不详的预感,老陈那么大个人了,不可能跟小孩儿似的闹脾气玩失踪。而且听我爹的意思,他走时还专门收拾了那间破屋子,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似乎就没打算再回来…

我爹赶紧到镇上派出所报了警,几经周折才终于在火车站查到他的去向,原来七天前的夜里,陈启就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人现在在哪谁也不知道。

我隐隐觉得,陈启可能真的去了新疆,因为我们那没有直达新疆的火车,只能到北京中途转车。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老陈的举动表明,那个故事,或者那段经历,难道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也就意味着,老陈这一去,很有可能死在那个地方。而且,他最后警告我的话,也不由得在脑中回想起来:他们会来找你的!

……

“你也甭多想。”老毛抠了颗花生米丢嘴里,安慰我:“兴许老陈是变卖家产到北京投亲了,他那么大年纪,又没儿没女,肯定得找个亲戚养老吧?就跟咱们那二瘸子似的,儿子打爹不孝顺,就讹闺女,一到饭点咣叽往人门口一躺,到点就去,比上班打卡还勤快。你说,这种事情,老爷子他好意思跟你们说?”

老毛的话,我不是没想过,但我家和老陈有几十年的交情,我从来不知道他在北京有什么亲戚,而且老陈那人脸皮薄得很,绝不是会讹人的那种老家伙。况且,就算是投亲,他也绝对不会一声不吭就走,至少会和我家里打声招呼。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心不在焉地喝着酒,把整件事情思前索后捋了捋,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这事情的开头,是因为一张照片。当时那张照片确确实实是寄给我的,姑且不论他们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和地址,那信封上的邮戳虽然模糊,但确是若羌县的没错。

假设老陈之前说的故事是真的,从他口中那个地方,到若羌县应该还有很长一段路程,所谓真正的陈启和薛徊又没啥交通工具,所以他们特意拍下鬼匣的照片,千里迢迢洗出来寄给我,应该不是为了吓唬我……

我突然眼前一亮,难道,难道那照片上有什么猫腻?

按照黑布包所说,这背后有很多人在参与,共同谋划一件大事,甚至还牵扯到什么秘密组织。那他们把照片寄给我,显然是想传递什么信息,而且这信息一定很重要,所以绝不会明码写上“我有一个大秘密要告诉你”,那么,一定会在照片上动手脚……

娘的,我怎么这么笨?

想到这里,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连忙跟老毛说:“我可能找到线索了!你等我一会儿!”,起身就往门外跑。

“你小子去干啥玩意儿?”老毛在背后叫了两声,我没理他,迫切地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蔡家酒馆跟二舅的皮货铺离得很近,就一个斜对街,两分钟就跑回了仓库里的宿舍。

之前离开家整理东西时,我没怎么在意,顺手把那张照片塞进了行李箱的夹缝里。这几年从北拖到南,又从南扛到北一直也没动过,也不知道它还在不在!

我把箱子从柜顶扛下来打开,把里面的杂物一股脑门全掏出来,拉开底下夹缝的拉锁一看,就松了口气,还在,只不过被压得有点变形。

我忙把信封和照片掏出来,吹了吹上面的灰,用手掰了掰,放在窗口仔细看。

这张照片我六年前就看过很多遍,黑漆漆的背景上只有一只古朴的青铜匣子,除了上面那些看不懂的纹路与符号充满质感与神秘气息之外,没什么奇特之处。

细节,细节,如果那些人真要传递什么信息,肯定会照片的细节上做手脚。

然而,我翻看了老半天,还是没感觉这上面有什么不同。

难道,我想错了?

……

我怀着一肚子疑惑回到蔡家酒馆,把想法和老毛说了一下。

老毛呵呵一笑,对我这套阴谋论很是不屑:“老薛,我真怀疑你小时候是不是被你爹敲脑瓜子敲傻了,你他娘的以为是拍无间道呢?拿过来……”说着,他一把夺过我手里的照片,“我瞅瞅是啥鬼东西,能让你想出一部谍战大剧。”

我很不服气,反问:“我说毛黑子同学,请用你那颗发育欠佳的小脑仁,好好想一想,如果不是想要传递什么信息,他们费这么大劲寄张破照片给我干嘛?这不闲着蛋疼吗?”

“兴许就是蛋疼呢!”老毛翻了翻照片,没看出什么来,就道:“这照片上的盒子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但也没啥稀奇的…你上义乌寻摸寻摸八成也能找个差不多的,二十块钱一个,兴许还能送你个小号的秦兵马俑。”

“滚蛋!”我骂道,“净他娘的知道说屁话”。

……

我俩正闲扯着,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头儿,戴着夕阳红旅游团的小红帽,穿着白色帆布衣,一进门就鬼头鬼脑地四下张望。

我以为是来吃饭的,正要招呼老蔡出来,却见他径直朝我们走过来,那模样有点憨厚,不过眼神里总不经意露出一丝精明,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

到了跟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用浓重的陕西方言问:“额问一哈,你们谁姓薛?”

我一听,一愣,心说,找我的?细细一看,这人着实脸生,我瞧了老毛一眼,显然他也不认识,就回道:“我姓薛,您是……”

闻言,那老头儿眼前一亮,又凑近问了一句:“你就是薛王八?”

老毛噗得一声,差点把酒全喷出来,嘎嘎嘎地笑起来,像只鸭子。

我脸色顿时就黑了,老头儿也琢磨着自己好像说错了,挠了挠自己的小红帽:“你是望八还是望几来着?额咋给忘咧。”

我都想立马给这老家伙一个左勾拳,咬着牙回他:“大爷,我叫薛望本,你是哪位?!”

“对对对,就是望八就是望八,额就说额没记错,哎呀,额可找到你咧!”,老头儿显得十分高兴,边说着,边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我不再纠正他的口误,倒被他这反应整得有点懵:“您到底是哪位?找我有啥事儿?”

哪知老头儿也不回答我的问题,“额找咧一早上才找到你那地址,你还不在,问咧你旁边店里,知道你在这儿吃饭,就赶紧过来咧,额这肚子饿咧,得先吃口东西。”说着,抄起桌子上的筷子夹起水煮肉片就吃,一边吃,一边摇头嘟囔:“这菜都凉咧……肉都老咧……”

我和老毛对视了一眼,心说,这老家伙是哪路神仙?也忒不讲究了。

我也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但看他的样子,明显是找我有事儿,保不齐还是找皮货的路子,我扫了一眼,看他背着个包,里面鼓囊囊的,好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就连忙招呼老蔡:“老蔡老蔡,我们再加个热菜。”

老蔡从后厨探出头来:“吃啥啊?整个烧豆腐?”

我还没回,老头儿抢着叫道:“不要烧豆腐,额要一份葱爆羊肉,一份葱爆牛肉,多放辣子。”

这老东西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老蔡也是一愣,不过看和我们一起也没在意,老头儿抬头又问:“有馍馍不?”

老蔡:“有,热乎的。”

“那你也给额上六个,再来一瓶啤酒。”

听到这里,我脸色有点挂不住,老王八犊子真他娘能吃,张口就干了我们一百块多钱,心说,你最好有点货,要不然非给你打出屎不可。

老头儿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让老毛有点不爽,他用打火机敲了敲桌子:“我说大爷,你这吃的喝的都点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找老薛啥事儿?”

老头儿吧唧吧唧嚼着肉,之后说了一句让我十分诧异的话:“额其实不是找他,额找薛徊!”
枫林晚约2021-07-27 15:40:3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找谁?”我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心说:我太爷薛徊二十多年前就去世了,现在怎么会有人要找他?这是拾粪老汉起五更,找死来的?

老头儿还挺不耐烦,边吃边说:“你这娃娃耳朵咋还不好使捏,额找薛徊,有人让你给他带个信儿。”

我一听就火了:“这信儿我可带不了,你要有能耐,自个儿去找他说吧!”
老头儿没反应过来:“额咋找他捏?”

“出门左拐往前两百米,那有个药店,你买两瓶安眠药仰脖子一喝,晚上就能见到,想快点也行,路口还有个五金店,买把王麻子抹脖子去吧。”
枫林晚约2021-09-09 14:52:00 发布在 莲蓬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