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小区花木记

楼主:独庸生 字数:2641字 评论数: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小区的火焰花开了。其实早就开了,早在一月前。

小区草木不算茂盛,品种倒还不小。除了火焰树,还有洋荆紫,凤凰木,苹婆树,广玉兰,还有些我不知名的,普通是二三株而已,属于品种多而数量少。火焰树只有一株,种的位置也不太显眼,靠在一号楼大门墙边,不开花,真不注意到。就算开花,虽火红似火,且花在叶巅,本应极醒目,一来花不茂盛,二来位在边角,小区里来去匆匆,常不抬头,也常会忽略。我也是住了好几年后,知道有火焰树这种植物,才惊诧发现原来自己的小区也有一株。

有点惊诧为什么偏偏是它叫火焰树,就我所见,别说木棉烧天灼地,就是一开花就如失火漫延不止的凤凰花,火势远比它要猛烈。但就偏偏是它叫火焰树。当然也不必这么较真,这么执着,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想想凤凰花是成团成片铺开的火海,叫火焰似乎真不适当。只有火焰花和木棉一朵朵的,才像火焰。但两者又有不同,木棉每朵独立,火焰花却是几朵簇生枝头,烧成火圈,聚成小火团,团与团才独立。花形也奇特,相对木棉确实更像火焰。但木棉的壮烈,就算是凤凰木也要逊色三分的。

家向西,面向小区,大厅阳台和卧室都可以看到火焰树。只是一角,泼墨似的浓绿,点染几团火红,说真的,谈不上热烈。卧室另一个窗户向东北,能看到苹婆树,凤凰木和洋紫荆,这三种树大至呈品形植在大门左右。其中洋紫荆和凤凰木只看到部分,两株苹婆却是一睹无遗。我最喜欢也是苹婆树。先说树形,苹婆叶密冠大,极茂盛,真可谓亭亭如盖,论冠除了榕树,没几种树能与之相比。“高冠大帽”大致成圆形,应是修剪之功,整齐也美观。正是花期,那一串串密密的小“皇冠”,垂在浓绿间,如窗花或垂饰,却只有走近才能发现它的美。只有豆大,洁白且镂空,确实很像“皇冠”。每朝夕,常见树底落下或稀或稀的细花,不细看,还以为是极细的落瓣。曾在某地,见过一株开得极茂盛的苹婆花,满树皑皑,如积三冬雪。风来白雪纷下,仿佛拖地的洁白轻纱随风飘扬,那情景有如童话,我至今难念。这是我见过最茂盛,也是最美的苹婆花。有趣的是,树下,就是民政局的婚姻代办点,有心以这浪漫美丽之景,给一对对新人最美好的祝福。其地,在佛山岭南天地内。

苹婆树结苹婆果,豆荚状,果熟荚红,且会开裂,露出里面一到三颗,比指头稍大的黑色圆果。壳红果黑,而裂状若凤眼,果若黑眸,故又名凤眼果。果可食,煮熟味近风栗。有一年我和女儿拿着竹篙铁勾,搬来梯子,在树下“摘”果,得果数斤。居民路过,无不纷纷追问:这是什么果,能吃否?苹婆年年结果,而且数量都很不小,不过摘果不文明,我只摘过一次,别的居民摘过二三回,此后再无人问津,年年烂在树上。如今苹婆开花,枝上仍见旧年枯槁变黑的空壳悬在枝头,随风摇晃。
洋紫荆和凤凰木,结果也是豆荚状,能不能吃,就不知道。这两种豆荚都比苹婆的要扁长许多,不像苹婆豆荚的肥大饱满,想必“豆子”子是又扁又小,没多少肉,不像薄婆果比指头大,光看样子,就知道能吃。

2021-04-24


今天特意留意看了看,我真是粗心,苹婆树有三株,右后门还有一株。火焰树是两株,二号楼门旁也有一株,我在家里窗户看到的,正是这一株。紫荆有四五株,正是花期。凤凰木有三株,还没开花,但外面马路上的,已经开始“起火“。还有些桂花,桂花树不高,像藤本。还有几株杜英,也正在开花,杜英花指头大小,白色,垂钟形,末端有花边,也极像花饰。有一二株,我不知是什么树,未到花期;开一串串小黄花,花朵指头大小。如今枝头却悬下几条指粗,两掌长的圆柱形绿果。我知道有一种腊肠树,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它。

除了腊肠树,还有面条树,小区里也有,现在好像还没面条。面条树杆直,枝也直,分叉如并列,很奇持。。面条树又叫糖什么树,叶汁可以做糖果的,故云。面条树还有一个大作用,就是做黑板,可能就是树杆枝都直,木质也硬,所以最适做黑板吧。“面条”是可以吃的,摘下晒干,沸水下锅,味道极近面条。有回我和女儿想验证一下,就在公园扯了几条回来。晒干后,却又有些犹豫,一来是公园里常洒农药,贸然拿来吃,不知有毒没毒。再者虽云能吃,极像面条,却也不太敢相信真如面条好吃。一拖再拖,不知怎的放在冰箱头的几根“面条”就不见了。可能是让妻子当成垃圾扔进垃圾筒了吧?

差点忘了很有特色的鸡蛋树,小区里有好几株。鸡蛋花有白和浅红两色,五瓣形如风车,白者外白内黄,极像切开的熟鸡蛋,故名。红者外红内黄(不知有没有记错),就不太像鸡蛋了。我喜欢白色的鸡蛋花。这是从外国传入的品种,初见时,十分惊艳,没想到花形这么简单,却又这么耐看,还极像鸡蛋这么有趣。这些年,鸡蛋花也算是常见的绿化植物。鸡蛋花的枝丫极有趣,分丫多,而且密,有如鹿角,而枝丫不像一般树种由粗到极细,竟然是大小差不多,像极根根肥嘟嗜的粗短手指,而叶子,就是从“指肚”里长出来。叶也极粗大,极绿,是落叶小乔木。秋后叶尽,满身的鹿角张满手指,或粗腊肠,极有趣。

鸡蛋花是可以吃的,在东南亚地区,时兴现摘鲜花,浸过鸡清,可能还要沾一点面粉之类,也许不要。下油锅炸得金黄,一朵朵捞上来,花形不散,仍在是一朵完整的鲜花。味道如何,我也不知道,因为没吃过。有回也确实想一试,但我信奉“君子远庖厨(是不是这词,有点不敢肯定)”的古话,一向身体力行“君子动口不动手”,就算摘回去,还得求内子,小不得又要收几个白眼,想想也就算了。其实,我就是一叶公,都是在空想阶段。

后来,又听说鸡蛋花还可以泡茶,非常清热去湿,功效等同木棉花。以前的广府人,常捡刚掉落的木棉花,晒干后,泡茶也有,但更多是拿来煲汤,放点猪肉一同煲上一二个小时,就是清热去湿的佳品。没想到鸡蛋花竟然也有这种功效,让我非常意外。印象中,鸡蛋花花香不浓,但还是有香味,泡茶或有淡淡的清茶,不下于香茗。一时,我又叶公上身,极想摘一些晒干泡茶,看看是不是别有风味。不用说,按我的“叶公定律”可知,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过,听说的时候,是在冬季,也确实还没有鸡蛋花,再过些时候,就是鸡蛋遍地的时候了,要不要拾几只“鸡蛋”回家?记得历史上有个鸡蛋故事,说有一财迷,拾得鸡蛋一枚,就幻想着蛋变鸡,鸡变牛,直到发家至富,最后还打算要娶几个小老婆。惹得妻子大怒,一掌打下,把鸡打碎,断了财迷的美梦。我这可是花,花常喻美人,要是妻子以为我起色心,岂不大大不妙?虽然,地球人都知道,我是扔在街边也没人看一眼的物种,而妻子也早有休夫之心,还是别让她找到藉口为妙。那么,我就当个护花使者,只看勿动。

唉,只动口不动手,看来是我的宿命了。
2021-4-24
杜英


鸡蛋树,还没开花

苹婆花


火焰花


独庸生2021-04-25 14:14:33 发布在 散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