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古意

楼主:独庸生 字数:3063字 评论数:1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前天,做司机送妻舅一家到西樵老家扫墓,突然复活了我对农村的某些回忆。

我们花都在广州北面,不属珠江三角洲,是丘岭地带,算是粤北山区和珠三角平原的过渡。所以,我们花都没有山,但多是丘岭,称不上山区,但也不是平原地带。记得第一回到顺德南海一带,见到一望无际的天宇下,竟然坦荡无垠,仿佛搭火汽在京广线上,看到北方一望无际的平原,其时又惊诧又好奇。当然珠三角水路密布,有水乡风貌,和北方平原风景大相庭径,但平坦却是一样。

西樵既名西樵,就因附近有西樵山而得名,但就我所见,这一带印象深的不是平坦。尽管也算是平坦,坟墓竟在田中,地势只是稍高,这种情形,在家乡从没见过。在我认知里,坟地天气就要选在山上,至少是山丘上,既是地势高旷利于保护,又不占耕地,有利生产,何时见过坟墓就是田里?但这些,都不是“复活”我回忆的诱因。而是,那村里的盈盈绿色,那满是醉人的绿呀。

虽然,在我印象里,生我养我的村庄,乃至附近的村庄,自小就缺乔木大树,但在村头村尾还是能见一二,但村里一般只有鳞比的房屋,鲜有树木。如今,就连队村头村尾也多般没有大树,全是一栋栋的楼房,绿树,成了极其稀缺的资源。这回,我跟舅舅回到舅妈的家,一座名叫莘涌的村庄,估计这只是附近普遍的一条村庄,可眼前的绿树成荫,让我大吃一惊,可以说我从没见过有如此多树木的村庄,远远望去,只见绿云不见砖瓦,只偶尔露出一角屋檐。我差点,就错认它是一片树林,不敢相信这是一片村庄。几乎家家屋前屋后都有树,路边成行,闲地成片,就更不用说。从两家院子里,长出两株木棉,尤其让我们吃惊。暮春三月,木棉花期已“熄”,让我吃惊不是如势煊天,事实上,树上几无火光,但树高杆粗,显然是百年之物。家乡向称桑梓,虽然家乡不等于就是古树乔木,但没有古树乔木,似乎也难称家乡。除了这两株木棉,村中还有两株古榕,我们的车就是停放在其下,人在树下,如在伞下,古人说映得人面俱绿,虽是夸张,我不由自主想起这话。还有那句古诗:绿树村边合。何至是村边,是村里村外皆合,只是少了青山郭外斜。西樵就在附近,也不知是方向不对,还是被树木所挡,或者是我被绿树所迷,全没有留心看不看到西樵山。

首先让我吃惊是树木成林,继续是处处鸣啼鸟,处处见飞鸟让我吃惊。古人说以鸟鸣春,可见春天鸟类众多,可是如今都市生活,鸟声也是极稀罕的天簌,市声人暄种种“交响曲”才是天地正声。想听听鸟鸣,得到效野公园,常常也保是东一声,西一声,稀落如秋后百花,怎么说,都不像以鸟鸣春。但在村里,我无论走到哪,耳边都是各种鸟鸣,此起彼伏,如百家争鸣,仿佛,正在开展争鸣大会,而眼前时时有鸟飞过,把我吓了一跳。但马上就发现,鸟算什么呢。停车的榕树后,是几个大池塘,我突然发现池塘上,盘旋着几只雪白的鸶鹭,若是在海边,我一定会以为是海鸥。洁白的羽毛,优美的身姿,有点像鹤,但没有鹤大,也没有海鸥的翻飞灵活,在天空盘旋,偶尔掠水飞过(可能是捉鱼),都是那样的优雅和从容。应是鹭的一种。这是种水鸟,喜有水虾,多生长在水边。我们花都不是水乡,我几乎从没见过这样的鹭,那刻我的惊诧真的有点无以复加。还不止,舅舅指着水面对我说:“看,还有野生水鸭”。我这才发现,池塘里还游着几只小“鸭子”,它们小得很,我完全让雪白的鹭鸟吸引,目光追着它们优美的身姿。舅舅告诉我,这种野鸭子,不光会水,还会飞,水质较好,才会有。后来,听舅妈的兄弟说经过整治,村里河涌的水质这几年都变好了,再没有以前的臭味,尽管水还是黄的。

什么叫水乡,什么叫田园风光,什么叫牧歌情调,我其实说不上来,但是,却以为眼前的小村庄,有那么点点的味道。这种味道,别说是现在,就是小时候,我也从没尝过,我的家乡,没有乔木浓绿,更没有这种水乡的野趣,更没有鸟雀争鸣,我也终于知道什么是农村。
2021-04-11
独庸生2021-04-11 21:03:02 发布在 散文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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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做司机送妻舅一家到西樵老家扫墓,突然复活了我对农村的某些回忆。

我们花都在广州北面,不属珠江三角,是丘岭地带,算是粤北山区和珠三角平原的过渡。称不上山区,但也不是平原地带。记得第一回到顺德南海一带,见到一望无际的天宇下,竟然坦荡无垠,仿佛坐火汽在京广线上,看到华中一望无际的平原,其时又惊诧又好奇。当然珠三角水网密布,有水乡风貌,和北方平原风景大相庭径,但平坦却是一样。

西樵就因附近有西樵山而得名,但就我所见,这一带印象深的不是平坦。尽管也算是平坦,坟墓竟在田中,地势只是稍高,这种情形,在家乡从没见过。在我认知里,坟地天然就要选在山上,至少是山丘上,既是地势高旷利于保护,又不占耕地有利生产,何时见过坟墓就是田里?但这些,都不是“复活”我回忆的诱因。是那村里的盈盈绿色,满满的绿。

在我印象里,生我养我的村庄,乃至附近的村庄,自小就缺乔木大树,在村头村尾还是能见一二,村内一般只有鳞比的房屋,鲜有树木。如今,就连村头村尾也多般没有大树,全是一栋栋的楼房,绿树,成了极其稀缺的资源。这回,我跟舅舅回到舅妈的乡下,那座名叫莘涌的村庄,估计这只是附近普遍的一村庄,绿树成荫,让我大吃一惊,我几乎没见过树木如此茂盛的村庄,远远望去,只见绿云亭亭不见砖瓦,只偶尔漏出一角屋檐,知有人家。我差点,就错认它是一片树林,不敢相信这是一片村庄。几乎家家屋前屋后都有树,路边成行,闲地成片,就更不用说。有两家院子,冲出两株木棉,尤其让我们吃惊。暮春三月,木棉花期已“熄”,我吃惊不是“火势煊天”,事实上,树上几无火光,是树高杆粗枝老,显然是百年之物。家乡向称桑梓,虽然家乡不等于就是古树乔木,但没有古树乔木,似乎也难称家乡。

除了这两株大木棉,村中还有两株古榕,我们的车就是停放在其下,人在树下,如在巨伞笼罩下,古人说人面俱绿,虽是夸张,我还是不由自主想起这话。自然想起的,还有那句古诗:绿树村边合。何止是村边,是村里村外皆合,只是少了青山郭外斜。西樵就在附近,也不知是方向不对,还是被树木所挡,或者是我醉心绿意,全没有留心看不看到西樵山吧。

处处闻啼鸟,处处见飞鸟。古人说以鸟鸣春,可见春天鸟类众多,可如今都市生活,鸟声也是极稀罕的天簌,市声人暄种种“交响曲”才是天地正声。想听鸟鸣,得到效野公园,常常也是东一声,西一声,稀落如秋后百花,怎么说都不像以鸟鸣春。但在村里,我无论走到哪,耳边都是各种鸟鸣,此起彼伏,百鸟争鸣,如开争鸣大会。而眼前时时有鸟飞过,常把我“吓”一跳。但马上就发现,一般的鸟算什么呢。停车的榕树后,是几个大池塘,我突然发现池塘上,盘旋着几只雪白的鸶鹭,若是在海边,我一定会以为是海鸥。洁白的羽毛,优美的身姿,有点像鹤,但没有鹤大,也没有海鸥那种随意翻飞的灵活,轻盈盘旋,偶尔掠过水而(可能是捉鱼),都是那样的优雅和从容。应是鹭的一种。这是种水鸟,喜食鱼虾,多生长在水边。花都不是水乡,我几乎没见过这样的鹭,那刻我的惊诧真的有点无以复加了,那画面很是优美。

舅舅见我看得出神,突然指着水面对我说:“还有野生水鸭子呢”。我这才发现,池塘里还游着几只小“鸭子”,小得很,我完全让雪白的鹭鸟吸引了目光,竟没有发现它们的存在。舅舅告诉我,这种野鸭子,不光会水,还会飞,只生于水质较好的水域。后来听舅妈的兄弟说经过整治,村里河涌水质这几年都变好了,再没有以前的臭味,尽管水还是黄的。

什么叫水乡,什么叫田园风光,什么叫牧歌情调,我其实说不上来,眼前的小村庄,让我觉得有那么点点的味道。别说是现在,就是小时候,我也从没尝过这种味道,我的家乡,没有乔木浓绿,没有水乡野趣,更没有鸟雀鸶鹭。我也终于知道什么是农村之美。
2021-04-11
独庸生2021-04-12 09:53:21 发布在 散文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