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直面过内心深处的黑暗吗——原创犯罪心理小说《犯罪者》
序 惩罚
越是向往光明的人，他的根就越是往地底深处蜿蜒，盘伸——尼采。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就是那种，一让你想起，便会从内心里感到颤栗的事物。
我有。
我害怕深夜。
害怕阳光从遥远的地平线上消失。
害怕夜幕降临，噪杂的声音逐渐在这片大地上慢慢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寂静。
我不是因为怕黑，也不是喜欢热闹。
而是，我害怕那个总是在深夜里悄悄来到我身边的女人。
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她，又来了...
再一次从熟悉的梦魇中惊醒，我睁开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一片漆黑的环境。
仍旧是这样安静的夜晚，房间里一片寂静无声，黯淡的月光努力的越过窗沿闯进这片浓重的黑暗，却依然没能带来些许光亮。
有细碎的脚步声，在床尾另一头的黑暗处缓缓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身影，悄悄从黑暗中出现，脚步轻缓，却并无停歇，一直走到我的床前，才停下了身子。
依旧是沉默，深深的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
而我，也依旧僵硬着动弹不得的身子，同样沉默的凝视着她鲜血淋漓的、遍体鳞伤的身体。
我仍然无法习惯在这样的深夜里与她相遇。
无法适应这股浓重的血腥味，腐臭味，飘散在这个狭小漆黑的空间里。
那些令人作呕的熟悉气味，似乎与脑海中某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相互拉扯，牵扯出一股发自内心的颤栗、以及绝望。
直到她一言不发的重新离去。
我才终于大汗淋漓的从床上翻身坐起，那被一直压抑着的呕吐感，终于无法控制的涌上喉咙。
我摇摇晃晃的下床冲入洗手间，在墙上摸索了许久才终于按下了开关，随后便对着马桶用力的呕吐起来。
一股酸腐的气味，顿时飘满了整个卫生间。
许久，当胃里那些混着酒水的食物都随着蠕动吐出身体之后，我才终于解脱般的瘫软在地上，无力的靠着墙壁，凝望着头顶白炽灯的灯光。
刺眼的灯光，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朦胧感，我眯起双眼，朦朦胧胧间，有些无法分清这到底是梦，还是冰冷的现实。
可随之而来的反胃感，让我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梦境。
我再次扶着马桶干呕了几声，可胃里早已没有什么东西可吐，我吐了口口水，有些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打开水龙头用力的冲洗了一把脸颊，随后抬起头，怔怔的望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
长长的杂乱无章的头发，遍布下巴的胡茬，深陷的眼窝，以及，越渐消瘦的身材。
唯独那双眼睛，依旧冷漠、疲倦、但却锐利。
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能抚平那些曾经带给你无尽痛苦的伤害，也能让你在那潭名叫绝望的沼泽里越陷越深，直至完全沉沦。
而我，显然属于后者。
我自嘲的笑了笑，镜子里的那个人，也同样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再度回到床上，我盯着窗外的风景，逐渐又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出现...
我叫王默，Z大犯罪心理研究生毕业。
曾就职于Z省公安厅。
曾经而已。
一年前，我的生活出现了某些巨大的变故。那场事故以后，我背负着沉重的梦魇，离开了省厅，也离开了那座城市，来到了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另一座城市。
或许你曾经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见过我。一个个子高高，留着短发，总是紧皱着眉头，习惯于独来独往于人群之中的青年。或是一个人呆在某个餐馆的最角落里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餐馆里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亦或是在某个繁华街头的角落里，安静的注视着路过的行人，车流。
我喜欢观察别人，这大概是在学习心理学的过程中落下的毛病。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常常只顾闷头做自己的事情，而完全忽略身边的人似乎在某些时候在试图向我搭话示好，尽管我觉得这么做毫无意义。
但有一个人，是一个例外。
“王默，喝点水吧。”
我正顶着太阳聚精会神的埋头在窗台下的花坛里除草，没有听到方慧在我头顶正喊着我的名字。
直到她再次重复了好几声之后，我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连忙扔掉手中的杂草站起身来。
“方姨。”
她叫方慧，是居住在这间康福养老院的老人之一，也是为数不多会和我主动搭话的人——尽管原因是因为在这间养老院里，我总是对她特别关心、在意。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方慧脸上带着笑意，一边递过水杯，一边目光温柔的望着我问道。
“没什么。”
我摆了摆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完，随后将杯子递还到她的手中。
“谢谢方姨。”
我说着，视线从方慧的脸上越过，望向她身后的床头柜上，那里摆满了一张张折好的千纸鹤。
“你在折千纸鹤吗？”
方慧点了点头，“嗯，再过几天，是小青的忌日了，这孩子生前最喜欢这个小玩意儿了，我给她折一点烧给她”
方慧平静的说道，脸上的神情淡然，却无法掩盖掉目中的悲伤。
而此刻的我，看起来却没有方慧那么平静。
也许还有些慌乱。
我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帮你一起吧。”
“没事，我自己慢慢折就好了，反正我这副腿脚，也没地方可以去。”方慧笑了笑，“这段时间来你一直在养老院里对阿姨那么照顾，又是给我买补品，又是帮我种植物的，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我沉默一会儿，才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来。
“你不用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真的。
因为，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那个女孩的。
她也出现了，此时此刻，她就站在方慧的身边，依旧是低垂着头颅，也依旧是，遍体鳞伤。
我知道“她”只是我的一个幻觉，我也知道，我有“病”
PTSD，也叫创伤性应激障碍。
但我却并没有想过要治好它。
因为。
越是向往光明的人，他的根就越是往地底深处蜿蜒，盘伸——尼采。
你有害怕的东西吗。
就是那种，一让你想起，便会从内心里感到颤栗的事物。
我有。
我害怕深夜。
害怕阳光从遥远的地平线上消失。
害怕夜幕降临，噪杂的声音逐渐在这片大地上慢慢褪去，最后，只剩下一片寂静。
我不是因为怕黑，也不是喜欢热闹。
而是，我害怕那个总是在深夜里悄悄来到我身边的女人。
就像今天晚上一样。
她，又来了...
再一次从熟悉的梦魇中惊醒，我睁开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一片漆黑的环境。
仍旧是这样安静的夜晚，房间里一片寂静无声，黯淡的月光努力的越过窗沿闯进这片浓重的黑暗，却依然没能带来些许光亮。
有细碎的脚步声，在床尾另一头的黑暗处缓缓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身影，悄悄从黑暗中出现，脚步轻缓，却并无停歇，一直走到我的床前，才停下了身子。
依旧是沉默，深深的低垂着头颅，一言不发。
而我，也依旧僵硬着动弹不得的身子，同样沉默的凝视着她鲜血淋漓的、遍体鳞伤的身体。
我仍然无法习惯在这样的深夜里与她相遇。
无法适应这股浓重的血腥味，腐臭味，飘散在这个狭小漆黑的空间里。
那些令人作呕的熟悉气味，似乎与脑海中某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相互拉扯，牵扯出一股发自内心的颤栗、以及绝望。
直到她一言不发的重新离去。
我才终于大汗淋漓的从床上翻身坐起，那被一直压抑着的呕吐感，终于无法控制的涌上喉咙。
我摇摇晃晃的下床冲入洗手间，在墙上摸索了许久才终于按下了开关，随后便对着马桶用力的呕吐起来。
一股酸腐的气味，顿时飘满了整个卫生间。
许久，当胃里那些混着酒水的食物都随着蠕动吐出身体之后，我才终于解脱般的瘫软在地上，无力的靠着墙壁，凝望着头顶白炽灯的灯光。
刺眼的灯光，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朦胧感，我眯起双眼，朦朦胧胧间，有些无法分清这到底是梦，还是冰冷的现实。
可随之而来的反胃感，让我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场梦境。
我再次扶着马桶干呕了几声，可胃里早已没有什么东西可吐，我吐了口口水，有些颤颤巍巍的扶着墙壁站起身来，打开水龙头用力的冲洗了一把脸颊，随后抬起头，怔怔的望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青年。
长长的杂乱无章的头发，遍布下巴的胡茬，深陷的眼窝，以及，越渐消瘦的身材。
唯独那双眼睛，依旧冷漠、疲倦、但却锐利。
时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能抚平那些曾经带给你无尽痛苦的伤害，也能让你在那潭名叫绝望的沼泽里越陷越深，直至完全沉沦。
而我，显然属于后者。
我自嘲的笑了笑，镜子里的那个人，也同样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再度回到床上，我盯着窗外的风景，逐渐又陷入到深沉的睡眠中去。
这一次，她没有再出现...
我叫王默，Z大犯罪心理研究生毕业。
曾就职于Z省公安厅。
曾经而已。
一年前，我的生活出现了某些巨大的变故。那场事故以后，我背负着沉重的梦魇，离开了省厅，也离开了那座城市，来到了对我来说完全陌生的另一座城市。
或许你曾经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里见过我。一个个子高高，留着短发，总是紧皱着眉头，习惯于独来独往于人群之中的青年。或是一个人呆在某个餐馆的最角落里一边吃饭，一边观察着餐馆里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亦或是在某个繁华街头的角落里，安静的注视着路过的行人，车流。
我喜欢观察别人，这大概是在学习心理学的过程中落下的毛病。
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常常只顾闷头做自己的事情，而完全忽略身边的人似乎在某些时候在试图向我搭话示好，尽管我觉得这么做毫无意义。
但有一个人，是一个例外。
“王默，喝点水吧。”
我正顶着太阳聚精会神的埋头在窗台下的花坛里除草，没有听到方慧在我头顶正喊着我的名字。
直到她再次重复了好几声之后，我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连忙扔掉手中的杂草站起身来。
“方姨。”
她叫方慧，是居住在这间康福养老院的老人之一，也是为数不多会和我主动搭话的人——尽管原因是因为在这间养老院里，我总是对她特别关心、在意。
“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方慧脸上带着笑意，一边递过水杯，一边目光温柔的望着我问道。
“没什么。”
我摆了摆手，接过她手中的水杯，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完，随后将杯子递还到她的手中。
“谢谢方姨。”
我说着，视线从方慧的脸上越过，望向她身后的床头柜上，那里摆满了一张张折好的千纸鹤。
“你在折千纸鹤吗？”
方慧点了点头，“嗯，再过几天，是小青的忌日了，这孩子生前最喜欢这个小玩意儿了，我给她折一点烧给她”
方慧平静的说道，脸上的神情淡然，却无法掩盖掉目中的悲伤。
而此刻的我，看起来却没有方慧那么平静。
也许还有些慌乱。
我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我帮你一起吧。”
“没事，我自己慢慢折就好了，反正我这副腿脚，也没地方可以去。”方慧笑了笑，“这段时间来你一直在养老院里对阿姨那么照顾，又是给我买补品，又是帮我种植物的，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我沉默一会儿，才艰难的扯出一个微笑来。
“你不用谢，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真的。
因为，这是我欠她的。也是，我欠那个女孩的。
她也出现了，此时此刻，她就站在方慧的身边，依旧是低垂着头颅，也依旧是，遍体鳞伤。
我知道“她”只是我的一个幻觉，我也知道，我有“病”
PTSD，也叫创伤性应激障碍。
但我却并没有想过要治好它。
因为。
第一章馒头
我在哪儿？这里是哪里？
这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个疑问。
最后的记忆是沿街那家狭小的面馆，墙上的电视机里神情冷漠的新闻播报员，以及回家路上那条长长的小巷和那只不停吠叫的恼人小狗。
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而又漆黑的环境里，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郁的混凝土气味。
这股味道如此熟悉，却又令人感到厌恶。
他揉了揉肿胀发疼的后脑勺，视线在昏暗的四周转了一圈，只能看见一些熟悉的模糊物体，但他却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睁大眼睛再次集中视线看去。
那些模糊的物体在他的眼中逐渐变的清晰。一包包成堆叠在角落的水泥，碎裂满地的红色砖块，以及一些乱七八糟堆放在一起的工具。
他瞪大了双眼，难道？这里是工地？
没错了，这个场景，对于多年以来混迹于各种工地的他来说再熟悉不已。
他抚着自己的后脑勺，目中有着深深的疑惑。片刻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带他来的？他或者她想要做什么？
巨大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然而他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来，大脑的第一反应便是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起身的动作做到了一半，他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被人套上了两副锁链。两条锁链紧紧的铐住他的双手，链子的顶端一直延伸到他身后的管道上，将他的身子牢牢的困在管道周围。
他更加惊恐起来，本能的用力挣扎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但除了把铁链晃的咧咧作响，把自己的手腕勒的紫红以外。坚固的铁链依然牢牢的拷在他的手上。
“你醒啦，你昏迷了很久了。”
一声亲切的问候突然在这个静谧的房间内响起。
伴随着话音，一名身穿黑色卫衣的男子身影从窗户边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直到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站定，戴着厚厚的黑色口罩的脸上，那双细长的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对方。许久，才缓缓开口。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你...你是谁？”男子被忽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黑衣男子低低的笑了一下，“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说完他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到男子的眼前晃了晃，“来，你看看认识她吗？”
“她？”男子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将视线投向那张照片，片刻后，他瞪大了双眼，表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是她！原来是她！你到底是谁！。”
“呵呵，看来我没有找错人。”黑衣男子自顾自的说到，随后将照片小心的收回到口袋里。“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你想干什么！”男子大声喊道，身子连续后退几步靠在石柱上，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对方，害怕对方会突然暴起伤害自己。（即使以他的处境来看，黑衣男人想要杀了他并不算困难）“我警告你，你这是犯法的，不要乱来，有没有人！救命啊......！”
黑衣男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并不搭理对方的喊叫。他转身走到墙边，在地上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一袋东西提回到对方面前扔在地上。
“我来说一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一袋里有三十个馒头，我给你计时，一分钟吃三个应该没有问题吧？十分钟，你把三十个馒头全部吃完，我就给你把锁链解开放你走，怎么样？”
“救命...救命..”男子依然拼命的叫喊着，黑衣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一波一波的回音里。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是感觉有些不耐，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只是抱臂静静的看着他。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许久之后，他终于累了，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股绝望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他抬头看去，黑衣男人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抱臂而立，月光从窗外洒进，照在他高大的身体上，泛出一阵淡淡的寒光。
那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庞上，唯一露出的细长双眼里爆射出阴冷而凛冽的光芒。
他紧紧的依靠着石柱，内心终于崩溃决堤，“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他哭丧着老脸，蓄满胡须的苍老脸庞露出乞求的神色。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开始求饶起来。
黑衣人放下了双臂，似是笑了一下，随后向前几步走到男子的身边蹲下。
“我要是你，刚才我就不白费这个力气，现在好了吧。”黑衣男子略带些许嗔怪的说到，他伸出手来抚着男子的头发，那模样，就像是抚摸一只自己心爱的玩具狗一般。
“我跟你说，这个工地的保安我给他下了药，现在就算是打雷也吵不醒他，所以你啊，还是乖一点吧。”
“好，好，我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杀了我，求你...”他哭丧着脸疯狂的点头，甚至有几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滑过他粗糙苍老的脸颊。
“嘿嘿，这才像样嘛。”黑衣男子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站起身来，将那袋馒头踢到他的面前。“刚刚我说了，只要你在十分钟之内吃完这三十个馒头，我就替你解开锁链。但你要是吃不完的话....嘿嘿。”
黑衣男子嘿嘿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计时开始了。”
白花花的馒头从袋子里掉出滚落到他的面前，沾染了不少石灰，他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一大袋的馒头，“十分钟，三十个？这怎么可能啊！”
他爬行几步抓住对方的裤腿，口中不住的乞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他哭的涕泪横流，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喊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无比凄凉。
黑衣男子根本不为所动，他厌恶的踢开对方的手“我再说一次，要么，十分钟吃完，要么...”，他似乎再也没有了耐心，声音中已然带上了一丝寒意，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把细长的手术刀。
男子的身体被他踢倒在一边，他连滚带爬的起身，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是他一抬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黑衣男子手中的那把手术刀，顿时吓的肝胆俱裂。连忙往后退，右手抓起一个沾满石灰的馒头就疯狂的撕扯。
“唔...吃...我吃..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他还没吃几口，就感觉到干硬的馒头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水...水...给我水...”
咽喉处不断传来的窒息感让他痛苦的扭曲着身体。他将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试图将那块干硬的馒头块抠出来，可他伸出的右手却忽然被一直温暖而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扣住。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水我倒是没有带，不过......”
他的右手在男子的手腕处用力的划过，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手腕处喷射而出，洒落到那满地的馒头上。
“沾着人血的馒头，吃起来就不会难以下咽了吧......”
我在哪儿？这里是哪里？
这是他醒来之后的第一个疑问。
最后的记忆是沿街那家狭小的面馆，墙上的电视机里神情冷漠的新闻播报员，以及回家路上那条长长的小巷和那只不停吠叫的恼人小狗。
而此刻，他却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陌生而又漆黑的环境里，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郁的混凝土气味。
这股味道如此熟悉，却又令人感到厌恶。
他揉了揉肿胀发疼的后脑勺，视线在昏暗的四周转了一圈，只能看见一些熟悉的模糊物体，但他却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他晃了晃脑袋，睁大眼睛再次集中视线看去。
那些模糊的物体在他的眼中逐渐变的清晰。一包包成堆叠在角落的水泥，碎裂满地的红色砖块，以及一些乱七八糟堆放在一起的工具。
他瞪大了双眼，难道？这里是工地？
没错了，这个场景，对于多年以来混迹于各种工地的他来说再熟悉不已。
他抚着自己的后脑勺，目中有着深深的疑惑。片刻后，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巨大的恐惧感。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谁带他来的？他或者她想要做什么？
巨大的问号一个接着一个？然而他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身来，大脑的第一反应便是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起身的动作做到了一半，他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被人套上了两副锁链。两条锁链紧紧的铐住他的双手，链子的顶端一直延伸到他身后的管道上，将他的身子牢牢的困在管道周围。
他更加惊恐起来，本能的用力挣扎试图挣脱铁链的束缚。但除了把铁链晃的咧咧作响，把自己的手腕勒的紫红以外。坚固的铁链依然牢牢的拷在他的手上。
“你醒啦，你昏迷了很久了。”
一声亲切的问候突然在这个静谧的房间内响起。
伴随着话音，一名身穿黑色卫衣的男子身影从窗户边的阴影处缓缓走出，一直到在距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站定，戴着厚厚的黑色口罩的脸上，那双细长的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对方。许久，才缓缓开口。
“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你...你是谁？”男子被忽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我？”黑衣男子低低的笑了一下，“我只是一个路人而已。”说完他便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照片，递到男子的眼前晃了晃，“来，你看看认识她吗？”
“她？”男子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将视线投向那张照片，片刻后，他瞪大了双眼，表情顿时变得惊恐起来。“是她！原来是她！你到底是谁！。”
“呵呵，看来我没有找错人。”黑衣男子自顾自的说到，随后将照片小心的收回到口袋里。“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
“开始什么？你想干什么！”男子大声喊道，身子连续后退几步靠在石柱上，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对方，害怕对方会突然暴起伤害自己。（即使以他的处境来看，黑衣男人想要杀了他并不算困难）“我警告你，你这是犯法的，不要乱来，有没有人！救命啊......！”
黑衣男子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并不搭理对方的喊叫。他转身走到墙边，在地上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一袋东西提回到对方面前扔在地上。
“我来说一下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一袋里有三十个馒头，我给你计时，一分钟吃三个应该没有问题吧？十分钟，你把三十个馒头全部吃完，我就给你把锁链解开放你走，怎么样？”
“救命...救命..”男子依然拼命的叫喊着，黑衣人的声音被淹没在一波一波的回音里。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似是感觉有些不耐，但最终还是没有发作，只是抱臂静静的看着他。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许久之后，他终于累了，瘫倒在地上喘着粗气，一股绝望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蔓延开来。他抬头看去，黑衣男人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抱臂而立，月光从窗外洒进，照在他高大的身体上，泛出一阵淡淡的寒光。
那张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脸庞上，唯一露出的细长双眼里爆射出阴冷而凛冽的光芒。
他紧紧的依靠着石柱，内心终于崩溃决堤，“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他哭丧着老脸，蓄满胡须的苍老脸庞露出乞求的神色。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的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开始求饶起来。
黑衣人放下了双臂，似是笑了一下，随后向前几步走到男子的身边蹲下。
“我要是你，刚才我就不白费这个力气，现在好了吧。”黑衣男子略带些许嗔怪的说到，他伸出手来抚着男子的头发，那模样，就像是抚摸一只自己心爱的玩具狗一般。
“我跟你说，这个工地的保安我给他下了药，现在就算是打雷也吵不醒他，所以你啊，还是乖一点吧。”
“好，好，我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杀了我，求你...”他哭丧着脸疯狂的点头，甚至有几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滑过他粗糙苍老的脸颊。
“嘿嘿，这才像样嘛。”黑衣男子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站起身来，将那袋馒头踢到他的面前。“刚刚我说了，只要你在十分钟之内吃完这三十个馒头，我就替你解开锁链。但你要是吃不完的话....嘿嘿。”
黑衣男子嘿嘿笑了一声，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计时开始了。”
白花花的馒头从袋子里掉出滚落到他的面前，沾染了不少石灰，他愣愣的看着眼前那一大袋的馒头，“十分钟，三十个？这怎么可能啊！”
他爬行几步抓住对方的裤腿，口中不住的乞求，“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你就放过我吧...”他哭的涕泪横流，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喊在这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无比凄凉。
黑衣男子根本不为所动，他厌恶的踢开对方的手“我再说一次，要么，十分钟吃完，要么...”，他似乎再也没有了耐心，声音中已然带上了一丝寒意，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把细长的手术刀。
男子的身体被他踢倒在一边，他连滚带爬的起身，还欲再说些什么。可是他一抬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黑衣男子手中的那把手术刀，顿时吓的肝胆俱裂。连忙往后退，右手抓起一个沾满石灰的馒头就疯狂的撕扯。
“唔...吃...我吃..不要杀我，你不要杀我...我不想死”含糊不清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他还没吃几口，就感觉到干硬的馒头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口，口中断断续续的吐出几个字。
“水...水...给我水...”
咽喉处不断传来的窒息感让他痛苦的扭曲着身体。他将手伸进自己的喉咙里，试图将那块干硬的馒头块抠出来，可他伸出的右手却忽然被一直温暖而有力的手掌紧紧的扣住。
黑衣男子嘿嘿一笑，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水我倒是没有带，不过......”
他的右手在男子的手腕处用力的划过，一股温热的液体，在手腕处喷射而出，洒落到那满地的馒头上。
“沾着人血的馒头，吃起来就不会难以下咽了吧......”
第二章 报复
陈浩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时间已然是早上八点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伸手在边上的床头柜上摸索着，却不小心碰倒了上面的水杯，伴随着“叮咚”的声音，水杯应声落地，也吵得他顿时没了丝毫的睡意。
他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后便把电话接通放在耳边，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一丝被吵醒的怒意。
“什么事。”
昨日，困扰了W市警方三个月之久的“6.19”系列杀人案件终于结束了所有调查，犯罪嫌疑人刘健已经全部招供，而搜查齐全的证据链也已经被移交检察院起诉。
身为专案组组长的他本以为今天能够难得的睡一个好觉。
可是这一通来自市局的电话，又清扰了他做到一半的美梦。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陈浩挂断电话，迅速从床上起身，拿起扔在椅子上的衣服三下两下穿好，连额头上翘起的发丝都顾不得收拾，就拿起手机匆匆出门离去。
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电话那边传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边“6.19”系列案件刚刚结束，在龙湖区的一座工地上，却紧接了发生了另外一起命案，这W市最近，着实是有些不太平。
高深工地上围满了前来围观看热闹的市民，铁皮制作的大门前，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察艰难的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这座已经处于停工状态的工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上次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群围聚在这里，还是在一个月前，一名高空作业的民工失足意外滑落，从17楼摔到了地上，当场死亡。
而原本应该起到保护作用的安全绳，却不知为何出了故障，没能保护住这名可怜的民工。
事故发生后不久，这名民工的家人从外地赶来，以工地施工作业安全不达标为由将施工方告上了法庭，并且还带领了记者等人来到工地上大闹，要工地领导为其家人的死亡负责。
这起沸沸扬扬的事故闹了许久，闹的附近的居民人尽皆知，而这座工地也因此次事故暂时停工了半月之久。
陈浩到达现场的时候，距离接到电话的时间已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刚刚将车停稳不久，就看到副队长丁然正带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不远处快步走来。
“这位是？”
陈浩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朝丁然微微点头之后，皱眉看向那名中年男子。
“陈队长么，你好你好，我是这工地的负责人，这起命案跟我们工地可没有任何关系啊...”
中年男子一边朝陈浩点头哈腰，一边苦着脸说道。
没有人比他现在心里更憋屈了，距离上次事故才过去不久，公司还正处于处理协商上次事故的进展当中，这工地上竟然又莫名其妙死了人，看这幅场景，这工地复工的日子可算是遥遥无期了。
陈浩挥了挥手打断了中年男子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行了，先别废话，带我去现场。”
陈浩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时间已然是早上八点了。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伸手在边上的床头柜上摸索着，却不小心碰倒了上面的水杯，伴随着“叮咚”的声音，水杯应声落地，也吵得他顿时没了丝毫的睡意。
他皱了皱眉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随后便把电话接通放在耳边，声音里已然带上了一丝被吵醒的怒意。
“什么事。”
昨日，困扰了W市警方三个月之久的“6.19”系列杀人案件终于结束了所有调查，犯罪嫌疑人刘健已经全部招供，而搜查齐全的证据链也已经被移交检察院起诉。
身为专案组组长的他本以为今天能够难得的睡一个好觉。
可是这一通来自市局的电话，又清扰了他做到一半的美梦。
“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陈浩挂断电话，迅速从床上起身，拿起扔在椅子上的衣服三下两下穿好，连额头上翘起的发丝都顾不得收拾，就拿起手机匆匆出门离去。
如他所预料的那样，电话那边传来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边“6.19”系列案件刚刚结束，在龙湖区的一座工地上，却紧接了发生了另外一起命案，这W市最近，着实是有些不太平。
高深工地上围满了前来围观看热闹的市民，铁皮制作的大门前，几个身着警服的警察艰难的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这座已经处于停工状态的工地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上次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群围聚在这里，还是在一个月前，一名高空作业的民工失足意外滑落，从17楼摔到了地上，当场死亡。
而原本应该起到保护作用的安全绳，却不知为何出了故障，没能保护住这名可怜的民工。
事故发生后不久，这名民工的家人从外地赶来，以工地施工作业安全不达标为由将施工方告上了法庭，并且还带领了记者等人来到工地上大闹，要工地领导为其家人的死亡负责。
这起沸沸扬扬的事故闹了许久，闹的附近的居民人尽皆知，而这座工地也因此次事故暂时停工了半月之久。
陈浩到达现场的时候，距离接到电话的时间已然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他刚刚将车停稳不久，就看到副队长丁然正带着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从不远处快步走来。
“这位是？”
陈浩打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朝丁然微微点头之后，皱眉看向那名中年男子。
“陈队长么，你好你好，我是这工地的负责人，这起命案跟我们工地可没有任何关系啊...”
中年男子一边朝陈浩点头哈腰，一边苦着脸说道。
没有人比他现在心里更憋屈了，距离上次事故才过去不久，公司还正处于处理协商上次事故的进展当中，这工地上竟然又莫名其妙死了人，看这幅场景，这工地复工的日子可算是遥遥无期了。
陈浩挥了挥手打断了中年男子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行了，先别废话，带我去现场。”
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听对方那些推卸责任的话语，他一边说着，一边绕开对方，径直向工地的入口走去。
案发现场位于七楼左侧的毛胚房里，先期赶到的同事已经将现场封锁，等陈浩到达七楼时，忙碌的勘察人员已经将这不大的地方挤满。
“现场怎么样？”
陈浩一边穿着身边人员递来的头套脚套，一边转头询问身边的丁然。
“证据已经固定好了，法医正在给尸体做初步的检查。”
“嗯”，陈浩点点头，“报警人在哪里，情况都了解过了吗？”
“报警人是工地的保安，根据他的描述，昨天夜里他和另外一个同事巡视工地的时候还没发现死者，等他们巡视完回到保安亭时，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等到他们醒来后就已经是早上了，两个人赶紧起来去巡视，结果在7楼发现了死亡多时的死者，之后就立即下来报了警。”
这时，一名同事从他眼前走过，在不远处蹲下身子将一个沾染着石灰与血迹的馒头小心翼翼的收到证物袋里。
陈浩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微微愣了愣一下。
“现场怎么会有馒头？”
丁然看了陈浩一眼，表情有些异样，但却没有回应陈浩的疑问，他朝现场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看了现场就知道了。”
尸体位于毛坯房东北方向的厕所处，头西脚东成卷缩状，双手手腕处各有一条铁制链环，共同连向身后墙脚的管道上，死时双手紧握喉咙，表情狰狞，右手腕处有一处开放性创口，嘴角两边的血肉被刀口划过，皮开肉绽。
在场的法医介绍，经初步判定，死者的死因与右手腕处的开放性创口和嘴角处的伤口无关，真正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致死物是死者的喉管处一团还未吞咽下去的白面馒头。
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活活噎死的。
可最令人感到奇怪的，莫过于整个现场的唯一物证，这洒落一地的，沾染着死者鲜血的馒头。
陈浩蹲下身子，目光从沾染着鲜血的馒头掠过，又转头看了看卷缩在地上的尸体，他的双眼依旧死死的睁着，目光朝向出口的方向，嘴角两边被划开的皮肤使他看起来像是在放声大笑。
他在笑什么？
嘲笑自己的死亡吗，还是，那些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对于他的死亡无能为力的我们。
陈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丁然会摆出那样一副怪异的表情，因为这现场实在是太奇怪了。
看起来就像是，凶手刻意将死者绑到这里，割开死者的嘴角，逼他吃染着自己血迹的馒头噎死自己。
可是凶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杀死一个人。
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报复。”
仿佛是看出了陈浩此时内心的疑问，丁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陈浩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丁然，等待着他的下文。
“陈队最近都没关注新闻吧，你看看就知道了。”
陈浩疲惫的靠在驾驶座上，右手不住的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多日来不眠不休的工作使他头疼的症状日渐加重，可他却没什么特别的法子。
甚至连去医院做个检查的时间都没有。
“喏，陈队。”
丁然打开副驾驶的位置，轻巧的跃上车座，将手中的报纸扔给对方。
陈浩顺手接过，但并不着急看，而是先从车门处空格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后，将烟盒扔给丁然，这才打开报纸开始查看起来。
“我就不抽了，最近戒烟，你也少抽点吧陈队，别回头媳妇都没娶就英年早逝了。”
丁然将烟盒丢到一边，揶揄着说道，引得陈浩在一旁颇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说正事陈队，那小子怎么样了？”
“哪个？”
陈浩盯着报纸，头也不抬的回到。
“就是那个，给刘健做心理画像的那小子。”
“你说王默？”陈浩从报纸当中抬起头来，看向丁然。
“对，就是他。”丁然略带兴奋的说道，提到这名青年，他的目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你不是说，想问这小子有没有意愿考公来市局吗。”
陈浩掸了掸烟灰，收起了手中的报纸，目中闪过一丝追忆。
“该怎么说呢”
也许，该从6.19系列案件说起。
案发现场位于七楼左侧的毛胚房里，先期赶到的同事已经将现场封锁，等陈浩到达七楼时，忙碌的勘察人员已经将这不大的地方挤满。
“现场怎么样？”
陈浩一边穿着身边人员递来的头套脚套，一边转头询问身边的丁然。
“证据已经固定好了，法医正在给尸体做初步的检查。”
“嗯”，陈浩点点头，“报警人在哪里，情况都了解过了吗？”
“报警人是工地的保安，根据他的描述，昨天夜里他和另外一个同事巡视工地的时候还没发现死者，等他们巡视完回到保安亭时，两个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等到他们醒来后就已经是早上了，两个人赶紧起来去巡视，结果在7楼发现了死亡多时的死者，之后就立即下来报了警。”
这时，一名同事从他眼前走过，在不远处蹲下身子将一个沾染着石灰与血迹的馒头小心翼翼的收到证物袋里。
陈浩看着他的动作，不由得微微愣了愣一下。
“现场怎么会有馒头？”
丁然看了陈浩一眼，表情有些异样，但却没有回应陈浩的疑问，他朝现场的方向努了努嘴。
“你看了现场就知道了。”
尸体位于毛坯房东北方向的厕所处，头西脚东成卷缩状，双手手腕处各有一条铁制链环，共同连向身后墙脚的管道上，死时双手紧握喉咙，表情狰狞，右手腕处有一处开放性创口，嘴角两边的血肉被刀口划过，皮开肉绽。
在场的法医介绍，经初步判定，死者的死因与右手腕处的开放性创口和嘴角处的伤口无关，真正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致死物是死者的喉管处一团还未吞咽下去的白面馒头。
也就是说，死者是被活活噎死的。
可最令人感到奇怪的，莫过于整个现场的唯一物证，这洒落一地的，沾染着死者鲜血的馒头。
陈浩蹲下身子，目光从沾染着鲜血的馒头掠过，又转头看了看卷缩在地上的尸体，他的双眼依旧死死的睁着，目光朝向出口的方向，嘴角两边被划开的皮肤使他看起来像是在放声大笑。
他在笑什么？
嘲笑自己的死亡吗，还是，那些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对于他的死亡无能为力的我们。
陈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丁然会摆出那样一副怪异的表情，因为这现场实在是太奇怪了。
看起来就像是，凶手刻意将死者绑到这里，割开死者的嘴角，逼他吃染着自己血迹的馒头噎死自己。
可是凶手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杀死一个人。
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报复。”
仿佛是看出了陈浩此时内心的疑问，丁然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陈浩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向丁然，等待着他的下文。
“陈队最近都没关注新闻吧，你看看就知道了。”
陈浩疲惫的靠在驾驶座上，右手不住的揉着发疼的太阳穴，多日来不眠不休的工作使他头疼的症状日渐加重，可他却没什么特别的法子。
甚至连去医院做个检查的时间都没有。
“喏，陈队。”
丁然打开副驾驶的位置，轻巧的跃上车座，将手中的报纸扔给对方。
陈浩顺手接过，但并不着急看，而是先从车门处空格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后，将烟盒扔给丁然，这才打开报纸开始查看起来。
“我就不抽了，最近戒烟，你也少抽点吧陈队，别回头媳妇都没娶就英年早逝了。”
丁然将烟盒丢到一边，揶揄着说道，引得陈浩在一旁颇为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说正事陈队，那小子怎么样了？”
“哪个？”
陈浩盯着报纸，头也不抬的回到。
“就是那个，给刘健做心理画像的那小子。”
“你说王默？”陈浩从报纸当中抬起头来，看向丁然。
“对，就是他。”丁然略带兴奋的说道，提到这名青年，他的目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你不是说，想问这小子有没有意愿考公来市局吗。”
陈浩掸了掸烟灰，收起了手中的报纸，目中闪过一丝追忆。
“该怎么说呢”
也许，该从6.19系列案件说起。
第三章 天才还是疯子？
2010年6.19日，W市公安局接到群众报警，横河南路一处垃圾堆放点发现一具浑身赤裸的女性尸体，警方接警后立即赶赴现场进行封锁调查。
根据事后警方的走访调查及尸检结果，死者李明月，女性，死因为机械性窒息，被发现时全身赤裸的装在一个银灰色旅行箱里，尸体的外阴及乳房被凶手割下，但并未在现场发现，经查，死者生前在某场所从事“特殊服务”，被发现时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由于案情重大，凶手手段残忍及社会影响较大，警方在当日就立即成立了专案组侦破此案。
但由于凶手反侦察意识较强，且横河南路附近人流少，未安装监控，取证困难，调查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而在后来的三个月内，W市又连续发生了三起同样类型的抛尸案，死者都为女性，且生前从事“特殊服务“行业，抛尸地点都位于W市比较偏僻的角落。
凶手如此猖狂的作案，不免引起了W市市民的极大恐慌。
可由于凶手反侦察意识极强，作案后所选择的抛尸地点隐秘，案件缺乏一定程度的线索，虽然三个月来专案组使用了大量的人海战术进行排查，但可惜的是，收效甚微。
为此，身为专案组组长的陈浩没少承受来自市局高层的压力。
而整个案件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前的某个夜里。
专案组接到了一通来自龙皖区辖区派出所的电话。
一位老民警告诉专案组的同志，他们在巡逻“6.19系列案件抛尸现场白沙河时，发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在现场的位置徘徊。
他们立即将这名年轻男子带回局里进行审问，但不知为何，年轻男子却始终不肯开口，局领导权衡再三，决定先通知市局专案组。
接到电话以后，陈浩及专案组的同事非常重视，立即驱车将这名年轻男子从派出所带回市局接手调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这名青年，原来不止一次出现过“6.19”系列案件的抛尸现场。
根据附近居民的口述，从八月份开始，他们就曾多次看到这名年轻男子出现在第一起、第二起抛尸现场，而且看年轻男子抱臂皱眉的样子，像是在沉思着某些事情一般。
另一边在不久前发现第四具死者尸体的抛尸现场，也同样发现了这名青年曾经逗留过的身影。
这个发现不得不令专案组的众人感到兴奋，因为有实验证据表明，系列杀人案件的凶手常常喜欢在做完案后返回案发或抛尸现场观看，以此来回味作案时的快感。
本以为案件将迎来重大的进展。
但经过对青年的仔细调查后，陈浩等人却有些大失所望。虽然“6.19”系列案件的凶手留给他们的线索不多。
但他们从受害者的尸体、伤口成因、抛尸现场等分析依然推断出了凶手是一名身高在170至178之间，体格较为强健的男性。
而这名青年，个子大概有185左右，可体重却只有65千克，身材偏瘦，并且年轻男子名下无车，一年前刚来W市，对W市的地形并不熟悉，与凶手有车，对于W市道路地形十分熟悉的结论明显不符。
那么这名年轻男子为何会出现四起抛尸现场，是巧合吗？显然不是，那么剩下来的，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了。
虽然目前尚未有证据表明“6.19”是团伙作案，但也并不排除拥有这样的可能性，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何这名年轻男子会连续出现在四起抛尸现场中。
正当陈浩等人正准备按照这个线索继续搜查时，那名从进入市局后就一直沉默着的年轻男子，却开口说出了一句令在场众人感到惊愕不已的话语。
“我不是凶手，但我可以帮你们抓住真正的凶手。”
这个人是疯子么？
这是出现在陈浩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他看向年轻男子，对方此时也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的表情依旧如刚刚见面一般冷漠，平静，可那双眼睛里，却分明透露着一股锐利的气息。
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知为何，陈浩的内心莫名出现了一句这样的话。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良久之后，陈浩对着年轻男子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似乎是早就有所预料，年轻男子神色平静，对着陈浩回道，
“Z大犯罪心理学研究生07届毕业生王默，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学校查。”年轻男子说完之后，就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示意陈浩可以去查，随后便低头不再言语。
年轻男子的话语再次让审讯室里的众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似乎大家都没有想到过，这个弱不经风的男子会是一个犯罪心理学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
事情进展到这里，所有人的内心不由得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丝奇怪的想法，或许，这个年轻人出现在四起案发现场的理由，说不定还真是为了抓住“6.19”案件的凶手。
陈浩将信将疑的记下了这名叫做王默的年轻男子所报出的电话号码，推开审讯室的门出去查证。
许久之后，陈浩拿着手机回到了审讯室，并且吩咐同志解开王默身上的手铐。
“你需要什么？”
陈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同时也向在场的同事表露出了一个信号。
年轻男子没有说谎，他的确是Z大犯罪心理学研究生。
“关于“6.19”案件所有的资料，一个没有人打扰的房间。”
“没问题。”
陈浩立即叫人准备好所有的资料，并且将王默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自己则去食堂给王默打了一份饭上来，做完这些之后，他就告诉专案组的同事们，王默没出来之前，所有人不要去打扰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相信这名叫做王默的年轻男子能够帮助专案组破案，或许是人的第六感，亦或者是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那股子令人毋庸置疑的自信。
总之，他相信这名青年或许能够给专案组带来一些惊喜。
一天之后，王默从办公室里出来，面对着或是期待或是怀疑的望着他的专案组众人，他没有说出关于案件的某些线索来，只是叫陈浩带着他重新去了一趟“6.19”案件的四起抛尸现场。
随后回来之后又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王默才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向专案组的众人提出了如下建议。
第一，在全市范围内搜索一名具有如下特点的男性，身高在170至178之间，体格较为强壮，年龄在30至42岁左右，高中以下学历，有过几段失败的感情，遭受过妻子或爱人的背叛，最近刚刚遭受过某种重大打击，单身或离异。
第二，在全市的出租车或黑车行业中寻找具有上述特征的人。
第三，在W市刑满释放人员里搜寻具有上述特征的人，凶手有极大可能曾因攻击、侵害女性等原因蹲过监狱。
2010年6.19日，W市公安局接到群众报警，横河南路一处垃圾堆放点发现一具浑身赤裸的女性尸体，警方接警后立即赶赴现场进行封锁调查。
根据事后警方的走访调查及尸检结果，死者李明月，女性，死因为机械性窒息，被发现时全身赤裸的装在一个银灰色旅行箱里，尸体的外阴及乳房被凶手割下，但并未在现场发现，经查，死者生前在某场所从事“特殊服务”，被发现时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由于案情重大，凶手手段残忍及社会影响较大，警方在当日就立即成立了专案组侦破此案。
但由于凶手反侦察意识较强，且横河南路附近人流少，未安装监控，取证困难，调查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而在后来的三个月内，W市又连续发生了三起同样类型的抛尸案，死者都为女性，且生前从事“特殊服务“行业，抛尸地点都位于W市比较偏僻的角落。
凶手如此猖狂的作案，不免引起了W市市民的极大恐慌。
可由于凶手反侦察意识极强，作案后所选择的抛尸地点隐秘，案件缺乏一定程度的线索，虽然三个月来专案组使用了大量的人海战术进行排查，但可惜的是，收效甚微。
为此，身为专案组组长的陈浩没少承受来自市局高层的压力。
而整个案件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星期前的某个夜里。
专案组接到了一通来自龙皖区辖区派出所的电话。
一位老民警告诉专案组的同志，他们在巡逻“6.19系列案件抛尸现场白沙河时，发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年轻男子在现场的位置徘徊。
他们立即将这名年轻男子带回局里进行审问，但不知为何，年轻男子却始终不肯开口，局领导权衡再三，决定先通知市局专案组。
接到电话以后，陈浩及专案组的同事非常重视，立即驱车将这名年轻男子从派出所带回市局接手调查。
这一查，就查到了这名青年，原来不止一次出现过“6.19”系列案件的抛尸现场。
根据附近居民的口述，从八月份开始，他们就曾多次看到这名年轻男子出现在第一起、第二起抛尸现场，而且看年轻男子抱臂皱眉的样子，像是在沉思着某些事情一般。
另一边在不久前发现第四具死者尸体的抛尸现场，也同样发现了这名青年曾经逗留过的身影。
这个发现不得不令专案组的众人感到兴奋，因为有实验证据表明，系列杀人案件的凶手常常喜欢在做完案后返回案发或抛尸现场观看，以此来回味作案时的快感。
本以为案件将迎来重大的进展。
但经过对青年的仔细调查后，陈浩等人却有些大失所望。虽然“6.19”系列案件的凶手留给他们的线索不多。
但他们从受害者的尸体、伤口成因、抛尸现场等分析依然推断出了凶手是一名身高在170至178之间，体格较为强健的男性。
而这名青年，个子大概有185左右，可体重却只有65千克，身材偏瘦，并且年轻男子名下无车，一年前刚来W市，对W市的地形并不熟悉，与凶手有车，对于W市道路地形十分熟悉的结论明显不符。
那么这名年轻男子为何会出现四起抛尸现场，是巧合吗？显然不是，那么剩下来的，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了。
虽然目前尚未有证据表明“6.19”是团伙作案，但也并不排除拥有这样的可能性，除此之外，似乎也并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为何这名年轻男子会连续出现在四起抛尸现场中。
正当陈浩等人正准备按照这个线索继续搜查时，那名从进入市局后就一直沉默着的年轻男子，却开口说出了一句令在场众人感到惊愕不已的话语。
“我不是凶手，但我可以帮你们抓住真正的凶手。”
这个人是疯子么？
这是出现在陈浩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他看向年轻男子，对方此时也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双眼。
他的表情依旧如刚刚见面一般冷漠，平静，可那双眼睛里，却分明透露着一股锐利的气息。
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知为何，陈浩的内心莫名出现了一句这样的话。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良久之后，陈浩对着年轻男子抛出了这样一句话。
似乎是早就有所预料，年轻男子神色平静，对着陈浩回道，
“Z大犯罪心理学研究生07届毕业生王默，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去学校查。”年轻男子说完之后，就报出了一串电话号码，示意陈浩可以去查，随后便低头不再言语。
年轻男子的话语再次让审讯室里的众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似乎大家都没有想到过，这个弱不经风的男子会是一个犯罪心理学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
事情进展到这里，所有人的内心不由得都或多或少的出现了一丝奇怪的想法，或许，这个年轻人出现在四起案发现场的理由，说不定还真是为了抓住“6.19”案件的凶手。
陈浩将信将疑的记下了这名叫做王默的年轻男子所报出的电话号码，推开审讯室的门出去查证。
许久之后，陈浩拿着手机回到了审讯室，并且吩咐同志解开王默身上的手铐。
“你需要什么？”
陈浩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同时也向在场的同事表露出了一个信号。
年轻男子没有说谎，他的确是Z大犯罪心理学研究生。
“关于“6.19”案件所有的资料，一个没有人打扰的房间。”
“没问题。”
陈浩立即叫人准备好所有的资料，并且将王默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自己则去食堂给王默打了一份饭上来，做完这些之后，他就告诉专案组的同事们，王默没出来之前，所有人不要去打扰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相信这名叫做王默的年轻男子能够帮助专案组破案，或许是人的第六感，亦或者是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那股子令人毋庸置疑的自信。
总之，他相信这名青年或许能够给专案组带来一些惊喜。
一天之后，王默从办公室里出来，面对着或是期待或是怀疑的望着他的专案组众人，他没有说出关于案件的某些线索来，只是叫陈浩带着他重新去了一趟“6.19”案件的四起抛尸现场。
随后回来之后又把自己关在了办公室里。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王默才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向专案组的众人提出了如下建议。
第一，在全市范围内搜索一名具有如下特点的男性，身高在170至178之间，体格较为强壮，年龄在30至42岁左右，高中以下学历，有过几段失败的感情，遭受过妻子或爱人的背叛，最近刚刚遭受过某种重大打击，单身或离异。
第二，在全市的出租车或黑车行业中寻找具有上述特征的人。
第三，在W市刑满释放人员里搜寻具有上述特征的人，凶手有极大可能曾因攻击、侵害女性等原因蹲过监狱。
虽然王默给出了关于搜索“6.19”系列案件凶手的具体方案，但专案组的众人依然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甚至其中不免夹杂着某些不屑的眼神。
理由很简单，他为什么能够如此准确的判断出凶手如此详细的身份背景？
但没等有人问出这个问题，王默就已经开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首先，本案的凶手明显是一名性心理异常者，也就是俗称的“心理变态”，凶手在强奸杀害死者的过程中采取了暴力行为，且在完成作案后割下了死者的乳房，外阴，及手掌等身体部分，但在四起抛尸现场里只发现受害者的尸体，说明凶手将这些受害者的身体部位进行了保存，以供他在之后的日子用来回味作案时的快感。
而在国内外曾经发生过相似的几起案件中，我们都能找到跟本案凶手类似的特点，那么就是，凶手不光是因为仇恨杀害了死者，他还想要“拥有”她们，即使只是她们身体的一部分而已。
从这点可以看出，凶手对于女性拥有着一种莫名仇恨但却变态的感觉，说明他在过去的情感经历、与女性的交往中并不顺利，可能多次被抛弃，背叛、厌恶等。长期积累的怨念，使得凶手对女性产生了很大的敌意，或许在凶手的眼中，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女性，都是一些“下贱的婊子”
所以他才会选择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下手，一来是因为从事这些行业的女性接触的人多，与凶手“内心里设想的不干净的女人”一样——这点能够侧面的验证出凶手应该曾经遭受过情感的背叛。
从四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来看，凶手事前经历过谋划，且事后拥有明显的反侦察意识，说明凶手在作案时意识正常，不存在患有精神障碍的可能，更加从侧面反映出来凶手的作案心理成熟，作案手法及抛尸等行为都存在固定的模式——而这种固定的作案模式，一来说明凶手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二来这种更高级的性幻想及稳定行为的作案模式，一般都在青年时期被加以强化过，而这种强化的过程都是由凶手一次次作案的过程加以积累的。
另外“6.19”系列案件四名受害者失踪的地点也颇有些奇怪的意味，其中第一、第四起受害者失踪的时间是在深夜从按摩店里离开后，第二、第三起受害者是在大白天，且失踪的地方都未安装监控，更加离奇的是，四名受害者在被发现时，身上都没有发现被凶手暴力袭击带走的伤口，而在四名受害者的尸体上也没有发现反抗所带来的伤痕。
由此可以说明两点，一点是受害者与凶手熟识，最少也应该曾经打过几次照面，因此受害者对于凶手没有防备。第二，凶手对于W市地形道路十分熟悉，能够准确的知道哪些地点没有安装监控适合作案——这点也能从凶手在四起抛尸地点的选择中看出来，四起抛尸地点均处于虽然偏僻，但不至于人迹罕至的地步，能够保证凶手能够安全的抛尸，并且还能让所有人看到他所犯下的案件，以此获得某些心理上的满足。
什么样的人会与从事特殊行业的人熟识？经常出入这些场所的嫖客，亦或者是经常往来于这些偏僻角落的工人、快递员、出租车及黑车司机。
而不论是哪一种类型的职业，他们的收入都不会很高，从这些按摩场所收费的价格来看，也能侧面反映往来于这些场所的嫖客经济水平都不高。
一个嫖客有多大的可能认识横跨几乎半个W市的不同按摩场所的小姐，而且正巧还熟悉偌大个W市道路地形，并且有车。
最贴切的答案是，一个经常流连于这些场所的出租车黑车司机。
所以综上所述，凶手应该是一名身高170至178之间的成年男性，体格强健，文化水平不高，从事出租车或黑车行业，对女性抱有极大的敌意，曾经被抛弃或伤害过，有过作案前科，单身，且最近刚刚遭遇过人生的某种重大打击。
王默陈述完自己的理由之后，专案组及陈浩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诚然，王默关于凶手抽丝剥茧的分析不可谓不精彩，但如此细致入微的分析推理，其中需要多少的专业理论知识做基础，其中的困难不言而喻。
这小子是个人才。
这句话不光出现在陈浩的心里，也出现在了专案组每一个人的心中，那些原本对着王默带着些许怀疑目光的人，脸上也都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来。
谁能想到就在几天之前，他们还将这名青年当做“6.19”系列案件的嫌疑人。
面对那些复杂难言的目光，王默倒是显得十分平静，他的目光从那些或沉思或欣赏的脸庞上一一滑过，最后转向了窗外，双眼微微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管王默的心理画像是否准确，推理是否可靠，最终还是要看真凶是否如王默所描述的一样。
专案组的成员都憋着一股小小的劲儿，在这几天里根据这份画像在W市进行了大量的搜查。
没想到的是，两天后，专案组还真的发现了有一个名叫刘健的男字与王默所给出的心理画像高度吻合，并且在详细的调查中确定此人拥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事不宜迟，在经过短暂的部署之后，W市警方对刘健实施了抓捕，并带回到市局里进行突击审讯，在进行了长达数个小时的斗智斗勇中，刘健终于招供承认了其所犯下的罪行。
刘健，男性，39岁，离异，W市本地人，出租车司机，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曾因跟踪、强奸女性被W市警方刑事拘留，七年前出狱，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而根据专案组在审讯室与刘健的交谈中，这起专门针对从事“特殊服务”女性下手的案件也露出了神秘的冰山一角。
刘健是家中独子，自幼父母离异，从小跟随父亲长大，因其父母离异的关系，从小父亲就在他耳边熏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在说到他母亲时，父亲更是变换了一副嘴脸，许多难听至极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蹦出。
因此从小刘健便比较沉默，内向，尤其不擅与女生交谈，在他十八岁之前更是从未跟女生有过直接的接触。
十八岁时，刘健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对方是一名外地来W市务工的女性，比他大了两岁，但这并不影响二人的感情，两人如胶似漆的待了一个月后，刘健踏上了去服兵役的路途，二人也就此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异地恋。
两年后，刘健回到家乡，可物是人已非，曾经心爱的女友早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曾尝试过去寻找，但所获得的，只有来自于曾经心爱女人的恶毒谩骂。
那颗从小埋下的仇恨种子也在此时开始了发芽。
一年后，刘健再次谈了一场恋爱，可好景不长，因为嫌弃刘健的个人习惯及经济能力，这名女性又再次离开了他。
遭此打击的刘健不甘心的再次前去寻找对方，却被她给赶了出来，愤怒的他此后便开始了对前女友长期的跟踪与威胁。
在一次前女友忍无可忍的爆发中，刘健突然暴起打晕了对方，并且对她实施了强奸与虐待。
事发过后，刘健被W市中级人民法院数罪并罚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直到七年前才出狱。
十年的牢狱生涯并没能使得他对自己的错误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悟，反而是父亲从小在他耳边熏陶的话语在这十年间一直反复缠绕在他的脑海当中。
出狱后的刘健，有过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也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当这段婚姻再次无疾而终时。
那颗邪恶的种子，终于发芽成了参天大树。
案件破获后，市局领导非常高兴，为了感谢王默的帮助，陈浩提出要请对方去好好的搓一顿，再给予一些物质上的奖励——提供线索帮助警方破案的市民可获得五万元的奖励。
但都被王默一一拒绝了。
“我不需要什么奖励，我只是为了还那些死者一个公道而已。”
王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态度十分坚决，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上似乎还涌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最终，陈浩也只好罢休。
而那些原本隐藏在奖励背后的小小心思，也没有了去向...
理由很简单，他为什么能够如此准确的判断出凶手如此详细的身份背景？
但没等有人问出这个问题，王默就已经开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首先，本案的凶手明显是一名性心理异常者，也就是俗称的“心理变态”，凶手在强奸杀害死者的过程中采取了暴力行为，且在完成作案后割下了死者的乳房，外阴，及手掌等身体部分，但在四起抛尸现场里只发现受害者的尸体，说明凶手将这些受害者的身体部位进行了保存，以供他在之后的日子用来回味作案时的快感。
而在国内外曾经发生过相似的几起案件中，我们都能找到跟本案凶手类似的特点，那么就是，凶手不光是因为仇恨杀害了死者，他还想要“拥有”她们，即使只是她们身体的一部分而已。
从这点可以看出，凶手对于女性拥有着一种莫名仇恨但却变态的感觉，说明他在过去的情感经历、与女性的交往中并不顺利，可能多次被抛弃，背叛、厌恶等。长期积累的怨念，使得凶手对女性产生了很大的敌意，或许在凶手的眼中，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女性，都是一些“下贱的婊子”
所以他才会选择从事“特殊行业”的女性下手，一来是因为从事这些行业的女性接触的人多，与凶手“内心里设想的不干净的女人”一样——这点能够侧面的验证出凶手应该曾经遭受过情感的背叛。
从四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来看，凶手事前经历过谋划，且事后拥有明显的反侦察意识，说明凶手在作案时意识正常，不存在患有精神障碍的可能，更加从侧面反映出来凶手的作案心理成熟，作案手法及抛尸等行为都存在固定的模式——而这种固定的作案模式，一来说明凶手应该不是第一次作案，二来这种更高级的性幻想及稳定行为的作案模式，一般都在青年时期被加以强化过，而这种强化的过程都是由凶手一次次作案的过程加以积累的。
另外“6.19”系列案件四名受害者失踪的地点也颇有些奇怪的意味，其中第一、第四起受害者失踪的时间是在深夜从按摩店里离开后，第二、第三起受害者是在大白天，且失踪的地方都未安装监控，更加离奇的是，四名受害者在被发现时，身上都没有发现被凶手暴力袭击带走的伤口，而在四名受害者的尸体上也没有发现反抗所带来的伤痕。
由此可以说明两点，一点是受害者与凶手熟识，最少也应该曾经打过几次照面，因此受害者对于凶手没有防备。第二，凶手对于W市地形道路十分熟悉，能够准确的知道哪些地点没有安装监控适合作案——这点也能从凶手在四起抛尸地点的选择中看出来，四起抛尸地点均处于虽然偏僻，但不至于人迹罕至的地步，能够保证凶手能够安全的抛尸，并且还能让所有人看到他所犯下的案件，以此获得某些心理上的满足。
什么样的人会与从事特殊行业的人熟识？经常出入这些场所的嫖客，亦或者是经常往来于这些偏僻角落的工人、快递员、出租车及黑车司机。
而不论是哪一种类型的职业，他们的收入都不会很高，从这些按摩场所收费的价格来看，也能侧面反映往来于这些场所的嫖客经济水平都不高。
一个嫖客有多大的可能认识横跨几乎半个W市的不同按摩场所的小姐，而且正巧还熟悉偌大个W市道路地形，并且有车。
最贴切的答案是，一个经常流连于这些场所的出租车黑车司机。
所以综上所述，凶手应该是一名身高170至178之间的成年男性，体格强健，文化水平不高，从事出租车或黑车行业，对女性抱有极大的敌意，曾经被抛弃或伤害过，有过作案前科，单身，且最近刚刚遭遇过人生的某种重大打击。
王默陈述完自己的理由之后，专案组及陈浩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诚然，王默关于凶手抽丝剥茧的分析不可谓不精彩，但如此细致入微的分析推理，其中需要多少的专业理论知识做基础，其中的困难不言而喻。
这小子是个人才。
这句话不光出现在陈浩的心里，也出现在了专案组每一个人的心中，那些原本对着王默带着些许怀疑目光的人，脸上也都浮现出一种复杂的情感来。
谁能想到就在几天之前，他们还将这名青年当做“6.19”系列案件的嫌疑人。
面对那些复杂难言的目光，王默倒是显得十分平静，他的目光从那些或沉思或欣赏的脸庞上一一滑过，最后转向了窗外，双眼微微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管王默的心理画像是否准确，推理是否可靠，最终还是要看真凶是否如王默所描述的一样。
专案组的成员都憋着一股小小的劲儿，在这几天里根据这份画像在W市进行了大量的搜查。
没想到的是，两天后，专案组还真的发现了有一个名叫刘健的男字与王默所给出的心理画像高度吻合，并且在详细的调查中确定此人拥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事不宜迟，在经过短暂的部署之后，W市警方对刘健实施了抓捕，并带回到市局里进行突击审讯，在进行了长达数个小时的斗智斗勇中，刘健终于招供承认了其所犯下的罪行。
刘健，男性，39岁，离异，W市本地人，出租车司机，年轻时当过兵，退伍后曾因跟踪、强奸女性被W市警方刑事拘留，七年前出狱，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
而根据专案组在审讯室与刘健的交谈中，这起专门针对从事“特殊服务”女性下手的案件也露出了神秘的冰山一角。
刘健是家中独子，自幼父母离异，从小跟随父亲长大，因其父母离异的关系，从小父亲就在他耳边熏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尤其在说到他母亲时，父亲更是变换了一副嘴脸，许多难听至极的话语从他的口中蹦出。
因此从小刘健便比较沉默，内向，尤其不擅与女生交谈，在他十八岁之前更是从未跟女生有过直接的接触。
十八岁时，刘健谈了人生中第一场恋爱，对方是一名外地来W市务工的女性，比他大了两岁，但这并不影响二人的感情，两人如胶似漆的待了一个月后，刘健踏上了去服兵役的路途，二人也就此开始了长达两年的异地恋。
两年后，刘健回到家乡，可物是人已非，曾经心爱的女友早已投入了别人的怀抱，他曾尝试过去寻找，但所获得的，只有来自于曾经心爱女人的恶毒谩骂。
那颗从小埋下的仇恨种子也在此时开始了发芽。
一年后，刘健再次谈了一场恋爱，可好景不长，因为嫌弃刘健的个人习惯及经济能力，这名女性又再次离开了他。
遭此打击的刘健不甘心的再次前去寻找对方，却被她给赶了出来，愤怒的他此后便开始了对前女友长期的跟踪与威胁。
在一次前女友忍无可忍的爆发中，刘健突然暴起打晕了对方，并且对她实施了强奸与虐待。
事发过后，刘健被W市中级人民法院数罪并罚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直到七年前才出狱。
十年的牢狱生涯并没能使得他对自己的错误有过一丝一毫的悔悟，反而是父亲从小在他耳边熏陶的话语在这十年间一直反复缠绕在他的脑海当中。
出狱后的刘健，有过一段时间的正常生活，也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但当这段婚姻再次无疾而终时。
那颗邪恶的种子，终于发芽成了参天大树。
案件破获后，市局领导非常高兴，为了感谢王默的帮助，陈浩提出要请对方去好好的搓一顿，再给予一些物质上的奖励——提供线索帮助警方破案的市民可获得五万元的奖励。
但都被王默一一拒绝了。
“我不需要什么奖励，我只是为了还那些死者一个公道而已。”
王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态度十分坚决，那张一向平静的脸上似乎还涌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最终，陈浩也只好罢休。
而那些原本隐藏在奖励背后的小小心思，也没有了去向...
第四章 人血馒头
今天并不是一个扫墓的好天气。
鹿峰墓园里那些来祭拜亲人的人们都这么想着。
尽管没有下雨，但天空却阴沉沉的，伴随着不时卷起沙砾的急风，仿佛一场猛烈的骤雨即将来临。
一对夫妇祭拜完亲人之后，将花束摆放在亲人的墓碑前，便急匆匆的迈上台阶，快速朝着墓园的出口走去。
兴许是因为太过着急，这名年过半百的妇人，在下阶梯的路上，撞到了一名正缓步前行的年轻人。
这一撞，撞的他手中的花束“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小伙子，你没事吧。”
妇人满脸歉意的拾起那束花束，有些慌张的朝着面前的年轻人手中递去。
“没事。”
年轻男子并不气恼，他伸手接过妇人手中的花束，朝她微微一笑，随后轻轻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便迈步再次踏上阶梯。
这是王默这一年间来第二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是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刚刚来到这座城市时。
这座公墓变化很大，一年间的时间里，似乎历经了翻修与扩建，原来狭窄的公墓如今已扩大了不少，原本葱郁的树林被加以填埋，在其上建造了新的墓地。
王默走的很慢，脚步沉重，但却并不停歇，有些瘦弱单薄的身影，从一座座高低错落的墓碑中穿行而过。
今天并不是一个扫墓的好天气。
鹿峰墓园里那些来祭拜亲人的人们都这么想着。
尽管没有下雨，但天空却阴沉沉的，伴随着不时卷起沙砾的急风，仿佛一场猛烈的骤雨即将来临。
一对夫妇祭拜完亲人之后，将花束摆放在亲人的墓碑前，便急匆匆的迈上台阶，快速朝着墓园的出口走去。
兴许是因为太过着急，这名年过半百的妇人，在下阶梯的路上，撞到了一名正缓步前行的年轻人。
这一撞，撞的他手中的花束“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抱歉抱歉，小伙子，你没事吧。”
妇人满脸歉意的拾起那束花束，有些慌张的朝着面前的年轻人手中递去。
“没事。”
年轻男子并不气恼，他伸手接过妇人手中的花束，朝她微微一笑，随后轻轻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便迈步再次踏上阶梯。
这是王默这一年间来第二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是在那件事发生以后，他刚刚来到这座城市时。
这座公墓变化很大，一年间的时间里，似乎历经了翻修与扩建，原来狭窄的公墓如今已扩大了不少，原本葱郁的树林被加以填埋，在其上建造了新的墓地。
王默走的很慢，脚步沉重，但却并不停歇，有些瘦弱单薄的身影，从一座座高低错落的墓碑中穿行而过。
一直走到最角落的那座摆放着两束菊花的墓碑前，他才停下了脚步，视线从旁边那些墓碑上一一略过，最后停留在了那张笑颜如花的女孩相片上。
“又见面了。”
王默静静的望着墓碑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许久，在内心里轻声说道。
也许，我们从来也未曾谋面，至少在你还在世的时间里。
一阵微风轻轻吹来，在王默的耳边呼啸而过，吹起几片洒落在墓碑前的树叶，仿若此时此刻，那名安息在墓碑里的亡灵，在王默耳边轻声回应着他的问候。
“凶手已经抓到了。她们，也可以安息了...”
王默闭上双眼，那些陌生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一张张或麻木或青春的笑容，曾经也在这个世界鲜活的存在过，而如今，她们都跟这个女孩一样，长眠在这片土地之下。
没能为你所做到的事情。
我为她们做到了，你在那个世界，是否也能看到我所做的一切。
许久，纷乱的思绪终于渐渐平静，王默的神情也从悲伤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他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花束小心翼翼的放在女孩的墓碑前。
随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矿泉水与毛巾，将毛巾用水打湿后，半蹲下来，仔细的擦拭着她的墓碑。
他擦的很小心，仿佛面对的是一个脆弱易碎的物体，随着他的动作，一行小字逐渐在其上显露出来。
爱女倪小青之墓。
“你果然在这里阿。”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王默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视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墓碑旁望着自己。
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仍旧是记忆里微笑的模样。
“很久不见了，王默。”...
“又见面了。”
王默静静的望着墓碑上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许久，在内心里轻声说道。
也许，我们从来也未曾谋面，至少在你还在世的时间里。
一阵微风轻轻吹来，在王默的耳边呼啸而过，吹起几片洒落在墓碑前的树叶，仿若此时此刻，那名安息在墓碑里的亡灵，在王默耳边轻声回应着他的问候。
“凶手已经抓到了。她们，也可以安息了...”
王默闭上双眼，那些陌生的脸庞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那一张张或麻木或青春的笑容，曾经也在这个世界鲜活的存在过，而如今，她们都跟这个女孩一样，长眠在这片土地之下。
没能为你所做到的事情。
我为她们做到了，你在那个世界，是否也能看到我所做的一切。
许久，纷乱的思绪终于渐渐平静，王默的神情也从悲伤恢复到了之前的平静，他上前几步，将手中的花束小心翼翼的放在女孩的墓碑前。
随后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矿泉水与毛巾，将毛巾用水打湿后，半蹲下来，仔细的擦拭着她的墓碑。
他擦的很小心，仿佛面对的是一个脆弱易碎的物体，随着他的动作，一行小字逐渐在其上显露出来。
爱女倪小青之墓。
“你果然在这里阿。”
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王默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来，他抬起头，视线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的墓碑旁望着自己。
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容上，仍旧是记忆里微笑的模样。
“很久不见了，王默。”...
2010年9月17日，W市龙湖区一座停工工地上发生了一起谋杀案件。死者方文华，男性，54岁，死时全身赤裸，身上财物丢失，怀疑被凶手带走。
现场位于七楼左侧毛坯房，尸体位于东南墙角的地面上，头西脚东呈仰卧状，尸身附近有大量血液与馒头，双手被铁质链环束缚于身后的管道上，右手手腕处有一道开放性创口，嘴角处有两处划伤，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经过法医检测，死者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为凌晨三点三十分左右。
通过对现场的足迹及残留手印收集处理，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怀疑凶手曾经打扫过案发现场。
虽然现场遗留的证据并不多，但其他现场证据——一地散落的馒头，还是引起了警方的特别关注。
根据W市警方对现场的重建分析情况来看。死者方文华当天晚上在家附近失踪，因其在W市没有亲属，故而没人发现他的失踪，随后被凶手利用机动车携带至这座工地的七楼用铁链锁住死者的身体，（凶手作案前经过挑选，事发工地案发前已经停工半月，并且凶手在作案前在工地的两名保安的水杯中下了大量的麻醉剂）在将死者锁好之后，凶手做出了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举动。
他没有立刻杀死对方——而是准备好了数十个馒头扔在现场，在割开了死者的手腕后，逼迫对方食用沾了自己鲜血的馒头，直到死者被干硬的馒头堵塞了喉咙，窒息而亡。
现场位于七楼左侧毛坯房，尸体位于东南墙角的地面上，头西脚东呈仰卧状，尸身附近有大量血液与馒头，双手被铁质链环束缚于身后的管道上，右手手腕处有一道开放性创口，嘴角处有两处划伤，看起来像是在微笑。
经过法医检测，死者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为凌晨三点三十分左右。
通过对现场的足迹及残留手印收集处理，未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怀疑凶手曾经打扫过案发现场。
虽然现场遗留的证据并不多，但其他现场证据——一地散落的馒头，还是引起了警方的特别关注。
根据W市警方对现场的重建分析情况来看。死者方文华当天晚上在家附近失踪，因其在W市没有亲属，故而没人发现他的失踪，随后被凶手利用机动车携带至这座工地的七楼用铁链锁住死者的身体，（凶手作案前经过挑选，事发工地案发前已经停工半月，并且凶手在作案前在工地的两名保安的水杯中下了大量的麻醉剂）在将死者锁好之后，凶手做出了一个十分耐人寻味的举动。
他没有立刻杀死对方——而是准备好了数十个馒头扔在现场，在割开了死者的手腕后，逼迫对方食用沾了自己鲜血的馒头，直到死者被干硬的馒头堵塞了喉咙，窒息而亡。
这个诡异的现场，不由得让在场的所有警察都感到十分的疑惑。
凶手为什么利用如此复杂的手段杀害死者？沾着人血的馒头代表了什么？
警方很快就从死者方文华的背景中上得到了答案。
方文华，男性，54岁，在案发前曾经算是W市一个知名的人物——但却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月前，W市生活频道播出了一起特别的“寻亲”节目。
一位名叫方文华的中年男子寻找到生活频道的记者，说自己早年间有一个女儿，但已经失散了很多年，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苦心寻找，如今终于找到，可女儿却不承认他这个父亲。
接到男子的求助后，生活频道记者跟随男子的脚步来到了W市一户名叫廖明翰的男子家中，可当记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他从廖明翰口中听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原来，廖明翰早年前与方文华曾经在一个工厂做事，二人虽说认识，但并不是很熟悉，有一回，廖明翰听身边的工友说起方文华与他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孩，但方文华本人重男轻女，想要找一个好人家“收养”女孩。
听到这个消息，廖明翰想到了自己不能生育的妻子，于是找到了方文华，与对方说好以5000元的代价收养方文华的女孩。
后来，方文华的妻子再次怀孕，但却在生产时经历了难产，最终和未出生的胎儿一起死亡，虽然后来方文华再婚过，其本人有着赌博酗酒的恶习，最后又变回了孤家寡人一个，常年在工地上混吃讨生活。
在经过了二十多年后，方文华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廖明翰住在W市的某处，并且生活优渥，自己曾经的女儿也已经长大，拥有名牌大学学历，还有着一个高薪的好工作。
日渐苍老的方文华动起了小心思，他找到了廖明翰，提出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他说自己如今年纪已大，无法工作，而曾经的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有了一个好工作，应该担负赡养自己的重任。
凶手为什么利用如此复杂的手段杀害死者？沾着人血的馒头代表了什么？
警方很快就从死者方文华的背景中上得到了答案。
方文华，男性，54岁，在案发前曾经算是W市一个知名的人物——但却不是什么好人。
一个月前，W市生活频道播出了一起特别的“寻亲”节目。
一位名叫方文华的中年男子寻找到生活频道的记者，说自己早年间有一个女儿，但已经失散了很多年，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苦心寻找，如今终于找到，可女儿却不承认他这个父亲。
接到男子的求助后，生活频道记者跟随男子的脚步来到了W市一户名叫廖明翰的男子家中，可当记者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后，他从廖明翰口中听到的，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故事。
原来，廖明翰早年前与方文华曾经在一个工厂做事，二人虽说认识，但并不是很熟悉，有一回，廖明翰听身边的工友说起方文华与他的妻子生了一个女孩，但方文华本人重男轻女，想要找一个好人家“收养”女孩。
听到这个消息，廖明翰想到了自己不能生育的妻子，于是找到了方文华，与对方说好以5000元的代价收养方文华的女孩。
后来，方文华的妻子再次怀孕，但却在生产时经历了难产，最终和未出生的胎儿一起死亡，虽然后来方文华再婚过，其本人有着赌博酗酒的恶习，最后又变回了孤家寡人一个，常年在工地上混吃讨生活。
在经过了二十多年后，方文华不知从何处打听到廖明翰住在W市的某处，并且生活优渥，自己曾经的女儿也已经长大，拥有名牌大学学历，还有着一个高薪的好工作。
日渐苍老的方文华动起了小心思，他找到了廖明翰，提出想要见见自己的女儿，他说自己如今年纪已大，无法工作，而曾经的女儿也已经长大成人有了一个好工作，应该担负赡养自己的重任。
但遭到了廖明翰的断然拒绝，并且还被他赶了出去。
不甘心的方文华于是偷偷找到了如今已叫廖思思的单位中去，告诉对方自己是她失散多年的父亲，要求对方赡养自己。
同样，遭到了早就从廖明翰口中得知真相的廖思思的拒绝。
可令这父女俩没料到的是，遭到拒绝的方文华开始了撒泼打滚之路，他先是在廖明翰所在的小区开始了大闹，告诉周围的邻居对方绑架并且洗脑了自己的女儿，让自己不能与女儿相认。
又泡到了廖思思的单位去招到对方的领导，说廖思思抛弃亲生父亲，让自己在外面风餐露宿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让不明真相的廖思思同事及领导对她产生了误会。
面对这个无赖的亲生父亲，廖明翰跟女儿尝试过报警，找居委会，可都没有丝毫用处。对方就是死皮赖脸的每天去骚扰他们的工作与生活，导致他们无法正常生活。
得知真相的记者询问方文华是否有这件事，而他只是一脸无辜的朝记者说自己女儿养自己是天经地义，谁让她不认我来着，他也只好这么闹了。
这起节目播出后，在W市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无数观众痛骂方文华身为亲生父亲，没能尽到照顾自己女儿的义务，反而在她小的时候就将她“卖掉”，还在她成年要求对方赡养自己是一种极度无赖的行为。
也有一小撮的人认为毕竟方文华是廖思思的亲生父亲，她应该尽到赡养的义务。
节目播出后几天内，这名平凡的女孩一下受到了万人的瞩目，因为舆论的原因，她的工作被停掉了，她的家里每天都有记者和不明真相的网友前来。
更有甚者，在马路上认出她后还骂她是一个“不孝女”
终于，在某个寂静的深夜里，不堪压力导致情绪崩溃的廖思思，从7楼跳了下去，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事情到这里，并未结束。女孩的死亡，没有让事情走向终结，得知女孩死亡的方文华看到自己后半生没了着落，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举动，他竟然向廖明翰提出了索赔，他告诉廖明翰，都是他让他们父女不能相认，才会害死了廖思思，要让廖明翰赔偿他五十万元。
本就沸腾的舆论，终于爆发了，无数人在惋惜女孩生命的同时，身为罪魁祸首的方文华遭到了万千网友的讨伐，有人要说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无数人骂他吃自己女儿的人血馒头，逼死了对方还不够，还要利用对方的死来让自己获得利益，更有甚者对他进行了电话威胁与恐吓，要他晚上走路小心一点。
一个星期后，方文华死在了工地的七楼。而死因，恰好就是他被无数人痛骂的理由。
吃了沾着“人血”的馒头。
不甘心的方文华于是偷偷找到了如今已叫廖思思的单位中去，告诉对方自己是她失散多年的父亲，要求对方赡养自己。
同样，遭到了早就从廖明翰口中得知真相的廖思思的拒绝。
可令这父女俩没料到的是，遭到拒绝的方文华开始了撒泼打滚之路，他先是在廖明翰所在的小区开始了大闹，告诉周围的邻居对方绑架并且洗脑了自己的女儿，让自己不能与女儿相认。
又泡到了廖思思的单位去招到对方的领导，说廖思思抛弃亲生父亲，让自己在外面风餐露宿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让不明真相的廖思思同事及领导对她产生了误会。
面对这个无赖的亲生父亲，廖明翰跟女儿尝试过报警，找居委会，可都没有丝毫用处。对方就是死皮赖脸的每天去骚扰他们的工作与生活，导致他们无法正常生活。
得知真相的记者询问方文华是否有这件事，而他只是一脸无辜的朝记者说自己女儿养自己是天经地义，谁让她不认我来着，他也只好这么闹了。
这起节目播出后，在W市引起了巨大的反响，无数观众痛骂方文华身为亲生父亲，没能尽到照顾自己女儿的义务，反而在她小的时候就将她“卖掉”，还在她成年要求对方赡养自己是一种极度无赖的行为。
也有一小撮的人认为毕竟方文华是廖思思的亲生父亲，她应该尽到赡养的义务。
节目播出后几天内，这名平凡的女孩一下受到了万人的瞩目，因为舆论的原因，她的工作被停掉了，她的家里每天都有记者和不明真相的网友前来。
更有甚者，在马路上认出她后还骂她是一个“不孝女”
终于，在某个寂静的深夜里，不堪压力导致情绪崩溃的廖思思，从7楼跳了下去，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事情到这里，并未结束。女孩的死亡，没有让事情走向终结，得知女孩死亡的方文华看到自己后半生没了着落，他做出了一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举动，他竟然向廖明翰提出了索赔，他告诉廖明翰，都是他让他们父女不能相认，才会害死了廖思思，要让廖明翰赔偿他五十万元。
本就沸腾的舆论，终于爆发了，无数人在惋惜女孩生命的同时，身为罪魁祸首的方文华遭到了万千网友的讨伐，有人要说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无数人骂他吃自己女儿的人血馒头，逼死了对方还不够，还要利用对方的死来让自己获得利益，更有甚者对他进行了电话威胁与恐吓，要他晚上走路小心一点。
一个星期后，方文华死在了工地的七楼。而死因，恰好就是他被无数人痛骂的理由。
吃了沾着“人血”的馒头。
@Lovelaoshan 2021-04-04 06:29:04
很精彩，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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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哈哈，更新慢请谅解，正努力写 。
很精彩，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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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哈哈，更新慢请谅解，正努力写 。
通过对方文华身份背景的梳理，这起诡异犯罪的源头也逐渐慢慢显露，并且根据这一源头，警方确认了本案凶手的动机为报复。
目的是为了死去的廖思思报仇，让方文华为其犯下的罪恶赎罪。
根据这条线索，警方也暂时将嫌疑人锁定在了廖思思的父亲廖明翰身上。
廖明翰，男性，55岁，W市纺织厂退休工人，被传唤时正在给女儿操办葬礼。因之前方文华常到廖明翰家中骚扰的原因，不肯让廖思思入土为安，所以直到方文华被谋杀过后，他才终于能够与悲痛的妻子给这位陪伴了二老二十多年的女孩操办葬礼。
被传唤的廖明翰情绪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对于方文华被杀一事，他表示自己并不知情，直到案子被媒体曝光他才知晓，而最近一段时间他跟妻子一直守在女儿廖思思身边从未出门，警方在调查后也确认了廖明翰所言属实。
但假如凶手不是廖明翰的话，会是谁呢？
警方又将目标锁定在了方文华生前曾经对其发出过死亡威胁的网友及廖思思生前所交往过的男友及好友身上，但最后都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嫌疑。
根据现场情况分析来看，凶手处事冷静，身材强壮，具备及其缜密的心思及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而且经济情况较好，有车，这些人格特质虽与廖思思的前男友很像，但对方在一年前已经离开W市，且案发时正在外地出差，不太可能来到W市作案。
那么结论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与廖思思并不熟识，可这个结论同样是令人感到疑惑的。
一个与本案的死者毫无关联的人，却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计划绑架并且杀害了死者，目的就是为了无辜死亡的廖思思报仇？
这个人是水浒传里的大侠吗？
目的是为了死去的廖思思报仇，让方文华为其犯下的罪恶赎罪。
根据这条线索，警方也暂时将嫌疑人锁定在了廖思思的父亲廖明翰身上。
廖明翰，男性，55岁，W市纺织厂退休工人，被传唤时正在给女儿操办葬礼。因之前方文华常到廖明翰家中骚扰的原因，不肯让廖思思入土为安，所以直到方文华被谋杀过后，他才终于能够与悲痛的妻子给这位陪伴了二老二十多年的女孩操办葬礼。
被传唤的廖明翰情绪依然沉浸在悲痛之中，对于方文华被杀一事，他表示自己并不知情，直到案子被媒体曝光他才知晓，而最近一段时间他跟妻子一直守在女儿廖思思身边从未出门，警方在调查后也确认了廖明翰所言属实。
但假如凶手不是廖明翰的话，会是谁呢？
警方又将目标锁定在了方文华生前曾经对其发出过死亡威胁的网友及廖思思生前所交往过的男友及好友身上，但最后都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嫌疑。
根据现场情况分析来看，凶手处事冷静，身材强壮，具备及其缜密的心思及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而且经济情况较好，有车，这些人格特质虽与廖思思的前男友很像，但对方在一年前已经离开W市，且案发时正在外地出差，不太可能来到W市作案。
那么结论似乎只有一个，那就是凶手与廖思思并不熟识，可这个结论同样是令人感到疑惑的。
一个与本案的死者毫无关联的人，却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去计划绑架并且杀害了死者，目的就是为了无辜死亡的廖思思报仇？
这个人是水浒传里的大侠吗？
侦办此案的干警们每个人心里不由得都升起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念头。
值得一提的是，廖明翰在离开市局前，这名驹偻着身子的苍老男子抱着陈浩的双手，犹豫了许久，对着陈浩说出了一句令人感到莫名心酸的话语。
“警官先生，你们要是抓到凶手的话，替我谢谢他。”
谢谢一个罪犯？那我们这些负责抓住罪犯的人又是什么？
陈浩不由得这样想到，可最终，他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任何事物都拥有着不相同的两面性。诚然，这名凶手在警方眼里，在法律之下，他是一名穷凶极恶的杀手，他所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可在这位痛失爱女的父亲眼里，这位凶手是大侠，他帮自己做了他也许想了，但却不敢做的事情，帮那名无辜自杀的女孩讨回了所谓应得的公道。
也许在某些网友眼里，他们也正如这名父亲一样这么想着。
可不管他们以及这名父亲是怎么想的，凶手既然犯了罪，那么警方必然是要将他抓捕归案，无论他有多么狡猾。
经过多方调查及讨论之后，警方最终确定将侦查方向定在了一名与廖思思有着类似经历的成年男性身上。
因其经历的特殊性，这名成年男性对廖思思的经历产生了共情，由此也对方文华产生一种莫名的仇恨感，所以这名男性计划了如此复杂的谋杀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对方文华进行报复，或许也是对他所经历的某件事情里的某个人进行报复。
侦查方向定下来之后，侦办此案的干警也都各自确定了侦查的任务。
唯独陈浩心理却始终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他说不上来这股感觉是什么，可他就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比如凶手为什么要划开死者的嘴角，让死者看起来像在大笑的样子，难道就是如某位老刑警所说是为了让死者吞咽下更多的馒头以达到犯罪现场的强烈仪式感？
即使凶手是一名与廖思思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可他明明有更为简单更安全的方式去杀害方文华替廖思思报仇，而他却偏偏选择了如此复杂并且可能会暴露的方法。
陈浩越想越发觉得可疑，但他却说不上是哪里，眼看着这个扑朔迷离的案件似乎又要走向死角时。
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值得一提的是，廖明翰在离开市局前，这名驹偻着身子的苍老男子抱着陈浩的双手，犹豫了许久，对着陈浩说出了一句令人感到莫名心酸的话语。
“警官先生，你们要是抓到凶手的话，替我谢谢他。”
谢谢一个罪犯？那我们这些负责抓住罪犯的人又是什么？
陈浩不由得这样想到，可最终，他却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任何事物都拥有着不相同的两面性。诚然，这名凶手在警方眼里，在法律之下，他是一名穷凶极恶的杀手，他所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可在这位痛失爱女的父亲眼里，这位凶手是大侠，他帮自己做了他也许想了，但却不敢做的事情，帮那名无辜自杀的女孩讨回了所谓应得的公道。
也许在某些网友眼里，他们也正如这名父亲一样这么想着。
可不管他们以及这名父亲是怎么想的，凶手既然犯了罪，那么警方必然是要将他抓捕归案，无论他有多么狡猾。
经过多方调查及讨论之后，警方最终确定将侦查方向定在了一名与廖思思有着类似经历的成年男性身上。
因其经历的特殊性，这名成年男性对廖思思的经历产生了共情，由此也对方文华产生一种莫名的仇恨感，所以这名男性计划了如此复杂的谋杀计划，目的，就是为了对方文华进行报复，或许也是对他所经历的某件事情里的某个人进行报复。
侦查方向定下来之后，侦办此案的干警也都各自确定了侦查的任务。
唯独陈浩心理却始终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他说不上来这股感觉是什么，可他就是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比如凶手为什么要划开死者的嘴角，让死者看起来像在大笑的样子，难道就是如某位老刑警所说是为了让死者吞咽下更多的馒头以达到犯罪现场的强烈仪式感？
即使凶手是一名与廖思思有着相同经历的人，可他明明有更为简单更安全的方式去杀害方文华替廖思思报仇，而他却偏偏选择了如此复杂并且可能会暴露的方法。
陈浩越想越发觉得可疑，但他却说不上是哪里，眼看着这个扑朔迷离的案件似乎又要走向死角时。
他却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第五章 过去
鹿峰墓园山脚下的一家农家乐里。
王默与肖玉明二人相对而坐，各自沉默的抽着烟，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份莫名静谧的氛围。
在肖玉明出现在鹿峰墓园之前，王默从没有想过他的身影还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当他看到肖玉明时，他是惊讶的，可很快的，这股惊讶便化作了难言的沉默。
在这份沉默背后，是他这一年时光里的逃避、躲藏，以及那些他无法面对的过往。
一根烟很快燃尽，王默捻灭手中的烟头，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缭绕的烟雾很快升腾而起，透过弥漫的烟雾，王默抬眼看向面前沉默不语的肖玉明。
这位曾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老上司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化，仍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是如今多了些许疲惫的样子，那幅藏在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肖玉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打断了王默的胡思乱想，他抬起头，视线好刚好对上肖玉明投来的目光。
“没有，肖处，你怎么会在W市。”王默与肖玉明对视了一眼，但很快的，他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肖玉明所在的H市距离W市之间跨越了数个城市，而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请王默吃顿便餐而已。
“来W市办个案子，”肖玉明顿了一下，“顺便来看一下你。”
“我？”王默苦笑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有些黯淡，“我有什么好看的。”
肖玉明瞪了一眼王默，音量不自觉的提高，“怎么，我不能来看你么？”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处。”肖玉明的突然生气，让王默有些无所适从，他悄悄看了一眼面色冷漠的肖玉明一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他只好将一旁的烟盒推到肖玉明的面前，恭敬的示意这位老领导抽根烟消消气。
肖玉明看着王默窘迫的样子，气顿时消了大半，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这才重新看向王默。
比起一年前，王默的身形似乎更加消瘦了，原本利落的短发如今也变长许多，一直盖住了眉毛，许久未刮的胡子遍布着下巴及脸庞，唯一没变的，却是那双眼睛，依旧平静、冷漠，但却锐利无比。
他不禁有些心疼，难以想象，这一年王默度过的是怎样的时光。
鹿峰墓园山脚下的一家农家乐里。
王默与肖玉明二人相对而坐，各自沉默的抽着烟，谁都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份莫名静谧的氛围。
在肖玉明出现在鹿峰墓园之前，王默从没有想过他的身影还会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所以当他看到肖玉明时，他是惊讶的，可很快的，这股惊讶便化作了难言的沉默。
在这份沉默背后，是他这一年时光里的逃避、躲藏，以及那些他无法面对的过往。
一根烟很快燃尽，王默捻灭手中的烟头，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缭绕的烟雾很快升腾而起，透过弥漫的烟雾，王默抬眼看向面前沉默不语的肖玉明。
这位曾经对自己关爱有加的老上司似乎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怎么变化，仍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只是如今多了些许疲惫的样子，那幅藏在黑框眼镜背后的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看上去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么。”
肖玉明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打断了王默的胡思乱想，他抬起头，视线好刚好对上肖玉明投来的目光。
“没有，肖处，你怎么会在W市。”王默与肖玉明对视了一眼，但很快的，他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肖玉明所在的H市距离W市之间跨越了数个城市，而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不仅仅只是为了请王默吃顿便餐而已。
“来W市办个案子，”肖玉明顿了一下，“顺便来看一下你。”
“我？”王默苦笑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有些黯淡，“我有什么好看的。”
肖玉明瞪了一眼王默，音量不自觉的提高，“怎么，我不能来看你么？”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处。”肖玉明的突然生气，让王默有些无所适从，他悄悄看了一眼面色冷漠的肖玉明一眼，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他只好将一旁的烟盒推到肖玉明的面前，恭敬的示意这位老领导抽根烟消消气。
肖玉明看着王默窘迫的样子，气顿时消了大半，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之后，这才重新看向王默。
比起一年前，王默的身形似乎更加消瘦了，原本利落的短发如今也变长许多，一直盖住了眉毛，许久未刮的胡子遍布着下巴及脸庞，唯一没变的，却是那双眼睛，依旧平静、冷漠，但却锐利无比。
他不禁有些心疼，难以想象，这一年王默度过的是怎样的时光。
“王默，待会儿跟我回去吧。”
许久，肖玉明忽然轻声开口。
“回去？”一直低头沉默的王默愣了一下，“回去哪儿。”
“省厅，你一年前的辞职信，我还没有批，就当是给你放假了，现在，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肖处，谢谢你，但是，”肖玉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王默打断了，他低垂着头，语气坚决，没有丝毫余地，“我不会回去的。”
肖玉明轻声叹了口气，王默的拒绝，他并不意外，他明白那件案子对于王默的打击，不光是对于他，甚至对于省厅及H市市局的打击也是巨大的，而因为那件案子就此沉沦的，也不光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只是，他不愿意看到王默一直沉沦于此，不管曾经发生的过往如何惨痛、绝望，而还活着的人，必须要带着这份痛苦，认真的生活下去，不光是为了父母，家人，亦或者是某个深爱的人，还为了那个只在人世间走过短短一遭的自己。
况且他希望王默回到省厅，还有着其他的目的，想到这里，肖玉明本就疲惫的脸上更加平添了一丝忧愁。
一个月前，H市发生了一起谋杀案，H市的警方接警后赶到现场，发现死者竟然是H市公安分局一名前刑侦队长，由于案情重大，死者曾经的身份及社会地位特殊，警方成立了专案组调查，但至今为止，凶手还未落网。
肖玉明此次前来W市的目的，也正是与这起凶杀案有关。
“老板，您的菜好了。”
肖玉明的欲言又止，被端着托盘上来的老板娘给打断，个小娇小的老板娘手上的动作十分利索，三两下就把菜上好，随后丢下一句“有需要随时喊我一声”，便抱着托盘迈步回到了后厨。
“吃饭吧。”最终，肖玉明还是没有说出那些话语，而王默，在说完那句话以后，也就此沉默着没有开口。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肖玉明到山脚下的店铺里买了一束花束，带着王默一起回到倪小青的墓碑前，认认真真的祭奠了女孩之后，才与王默一起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一路上，王默一直望着窗外发呆，没有出声。
而肖玉明，也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到车子停在了康福养老院的门口，王默临下车前，他才忽然一把拉住了想要下车的王默。
“王默，你等一下。”
王默顿了一下，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肖玉明在车子后座摸索着什么，许久，肖玉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了王默的手中。
“这是给倪小青她母亲的，你帮我代为转交一下。”
“这个...”王默捏着手中厚厚的信封，光从这份重量就可以看出，这里面的钱不在少数，可是为什么。
王默看着肖玉明，对方一向冷漠的表情上有着一丝少见的温暖，望着他的目光也从平静逐渐变的柔和起来，就像是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孩一样。
“好好照顾自己。”肖玉明笑着说道，“还有，认真考虑一下回省厅的事情，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
王默握着信封，感受着这份有些沉重的分量，内心里忽然涌现一丝温暖，许久都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谢谢肖处。”
这样的我，依旧有人关心，有人在意，即使过去那么长时间。肖玉明对于自己的关心，照顾，从未改变，可是这样的我，值得么？
回到省厅，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去寻找自己当初从学校毕业毅然决然考入省厅的决心，可是那份初心到底是什么，在日渐颓废麻木的生活中似乎早已被抛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汽车的影子在视线中渐行渐远，王默转身，回头望向立足在山脚下的康福养老院，烫金的大字久经风雨，早已脱落了不少，隐约看去已然分辨不出模样，一排排种植着树木的围墙后面，是王默这一年时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
而在这低矮的围墙外面，则是那段本该精彩纷呈的人生。
许久，肖玉明忽然轻声开口。
“回去？”一直低头沉默的王默愣了一下，“回去哪儿。”
“省厅，你一年前的辞职信，我还没有批，就当是给你放假了，现在，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肖处，谢谢你，但是，”肖玉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王默打断了，他低垂着头，语气坚决，没有丝毫余地，“我不会回去的。”
肖玉明轻声叹了口气，王默的拒绝，他并不意外，他明白那件案子对于王默的打击，不光是对于他，甚至对于省厅及H市市局的打击也是巨大的，而因为那件案子就此沉沦的，也不光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只是，他不愿意看到王默一直沉沦于此，不管曾经发生的过往如何惨痛、绝望，而还活着的人，必须要带着这份痛苦，认真的生活下去，不光是为了父母，家人，亦或者是某个深爱的人，还为了那个只在人世间走过短短一遭的自己。
况且他希望王默回到省厅，还有着其他的目的，想到这里，肖玉明本就疲惫的脸上更加平添了一丝忧愁。
一个月前，H市发生了一起谋杀案，H市的警方接警后赶到现场，发现死者竟然是H市公安分局一名前刑侦队长，由于案情重大，死者曾经的身份及社会地位特殊，警方成立了专案组调查，但至今为止，凶手还未落网。
肖玉明此次前来W市的目的，也正是与这起凶杀案有关。
“老板，您的菜好了。”
肖玉明的欲言又止，被端着托盘上来的老板娘给打断，个小娇小的老板娘手上的动作十分利索，三两下就把菜上好，随后丢下一句“有需要随时喊我一声”，便抱着托盘迈步回到了后厨。
“吃饭吧。”最终，肖玉明还是没有说出那些话语，而王默，在说完那句话以后，也就此沉默着没有开口。
两个人各怀心事的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
饭后，肖玉明到山脚下的店铺里买了一束花束，带着王默一起回到倪小青的墓碑前，认认真真的祭奠了女孩之后，才与王默一起踏上了回去的路程。
一路上，王默一直望着窗外发呆，没有出声。
而肖玉明，也一直显得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到车子停在了康福养老院的门口，王默临下车前，他才忽然一把拉住了想要下车的王默。
“王默，你等一下。”
王默顿了一下，转身有些疑惑的看着肖玉明在车子后座摸索着什么，许久，肖玉明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递到了王默的手中。
“这是给倪小青她母亲的，你帮我代为转交一下。”
“这个...”王默捏着手中厚厚的信封，光从这份重量就可以看出，这里面的钱不在少数，可是为什么。
王默看着肖玉明，对方一向冷漠的表情上有着一丝少见的温暖，望着他的目光也从平静逐渐变的柔和起来，就像是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孩一样。
“好好照顾自己。”肖玉明笑着说道，“还有，认真考虑一下回省厅的事情，有时间我会再来看你的。”
王默握着信封，感受着这份有些沉重的分量，内心里忽然涌现一丝温暖，许久都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谢谢肖处。”
这样的我，依旧有人关心，有人在意，即使过去那么长时间。肖玉明对于自己的关心，照顾，从未改变，可是这样的我，值得么？
回到省厅，重新回到那样的生活，去寻找自己当初从学校毕业毅然决然考入省厅的决心，可是那份初心到底是什么，在日渐颓废麻木的生活中似乎早已被抛到了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汽车的影子在视线中渐行渐远，王默转身，回头望向立足在山脚下的康福养老院，烫金的大字久经风雨，早已脱落了不少，隐约看去已然分辨不出模样，一排排种植着树木的围墙后面，是王默这一年时间来一成不变的生活。
而在这低矮的围墙外面，则是那段本该精彩纷呈的人生。
王默自嘲的笑了笑，对于自己莫名的胡思乱想感到好笑。
他摇了摇脑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朝着养老院的门口走去，可是才走没两步，他就看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一边招手一边走来。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喏”
十几分钟后，养老院院子里的长椅上，陈浩将手中的烟盒扔给王默，自己也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边默默的抽着，一边无所事事的看着院子里在运动器材上锻炼的老人。
天气并不好，黑压压的天空仿佛厚重的可以拧出水来，空气里满是被风扬起的灰尘和沙土，可是却并不影响这些老人家们一边聊天边运动的心情。
陈浩看了一会儿之后，将目光移到了身旁的王默身上，忽然发现对方也正向他投来目光。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王默又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
“刘健怎么样。”
“他么。”陈浩抽了一口烟，“案件已经移交起诉了，这小子死刑没跑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边的王默，对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直到一根烟抽完过后，他才把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对于陈浩的突然出现，王默丝毫不觉得意外，也并不感到好奇，不过对方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出于某种理由，他可不会觉得陈浩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找他叙叙旧而已。
陈浩尴尬的笑了笑，随便脸色逐渐变的严肃起来，“是这样的。”
他拿过身边的公文包，将里面的一叠文件拿出来递给王默。
“前几天，龙湖区一座工地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他摇了摇脑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朝着养老院的门口走去，可是才走没两步，他就看到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向他一边招手一边走来。
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喏”
十几分钟后，养老院院子里的长椅上，陈浩将手中的烟盒扔给王默，自己也点燃了一根香烟一边默默的抽着，一边无所事事的看着院子里在运动器材上锻炼的老人。
天气并不好，黑压压的天空仿佛厚重的可以拧出水来，空气里满是被风扬起的灰尘和沙土，可是却并不影响这些老人家们一边聊天边运动的心情。
陈浩看了一会儿之后，将目光移到了身旁的王默身上，忽然发现对方也正向他投来目光。
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王默又移开了视线，看向远处。
“刘健怎么样。”
“他么。”陈浩抽了一口烟，“案件已经移交起诉了，这小子死刑没跑了。”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边的王默，对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直到一根烟抽完过后，他才把视线从远处收了回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对于陈浩的突然出现，王默丝毫不觉得意外，也并不感到好奇，不过对方既然出现在这里，肯定是出于某种理由，他可不会觉得陈浩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找他叙叙旧而已。
陈浩尴尬的笑了笑，随便脸色逐渐变的严肃起来，“是这样的。”
他拿过身边的公文包，将里面的一叠文件拿出来递给王默。
“前几天，龙湖区一座工地发生了一起谋杀案。”
王默皱了皱眉头，脑海中忽然闪过前几天在网络上看到的一起新闻，他伸手接过那叠文件，有些不明所以，“一起谋杀案，需要我来做什么？”
陈浩并没有回答，他指了指王默手中的文件袋，“你看看就知道了。”
王默有些困惑的看了眼陈浩，但却没有再多问些什么，而是伸手将那袋文件拆开仔细的查看起来，刚看了一会，他的神情就从困惑，渐渐变的专注起来。
陈浩知道王默的习惯，所以在对方仔细查看资料的时候，他识趣的在一旁没有开口打扰，而是重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默默的吸着。
此时此刻他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
时间渐渐流逝，烟盒里的烟已经少去了大半，但王默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陈浩感觉到久坐的屁股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的难受，不由得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才重新坐了下来。
身边的青年仍旧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资料，偶尔他会抬起头，视线凝望着远处某些不知名的物体，脸上的表情似是在沉思着些什么，一会儿之后，他又会低下头重新来翻看着现场的图片以及报告。
陈浩等得有些无聊，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浏览起最近的新闻来。
人血馒头案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网络上关于这起案件的讨论，也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对于方文华的死亡，万千网友无不拍手称快。
大部分人对于凶手的做法都表示了认同，甚至还有好事的网友发起了投票，方文华到底该不该死，选择应该的人数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几。
不止是网络，就连市局的某些干警，对于这次的案件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懈怠，而理由，当然是因为他们也早就对方文华这种无赖痛恨已久。
陈浩头一次对于一名凶手感到如此的无力。
陈浩并没有回答，他指了指王默手中的文件袋，“你看看就知道了。”
王默有些困惑的看了眼陈浩，但却没有再多问些什么，而是伸手将那袋文件拆开仔细的查看起来，刚看了一会，他的神情就从困惑，渐渐变的专注起来。
陈浩知道王默的习惯，所以在对方仔细查看资料的时候，他识趣的在一旁没有开口打扰，而是重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点燃默默的吸着。
此时此刻他需要做的，就是安静的等待。
时间渐渐流逝，烟盒里的烟已经少去了大半，但王默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陈浩感觉到久坐的屁股像是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的难受，不由得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才重新坐了下来。
身边的青年仍旧全神贯注的盯着手中的资料，偶尔他会抬起头，视线凝望着远处某些不知名的物体，脸上的表情似是在沉思着些什么，一会儿之后，他又会低下头重新来翻看着现场的图片以及报告。
陈浩等得有些无聊，便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浏览起最近的新闻来。
人血馒头案发生至今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网络上关于这起案件的讨论，也一直持续到了现在，对于方文华的死亡，万千网友无不拍手称快。
大部分人对于凶手的做法都表示了认同，甚至还有好事的网友发起了投票，方文华到底该不该死，选择应该的人数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几。
不止是网络，就连市局的某些干警，对于这次的案件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懈怠，而理由，当然是因为他们也早就对方文华这种无赖痛恨已久。
陈浩头一次对于一名凶手感到如此的无力。
许久之后，身边的王默终于从资料中抬起了头，在一旁等候已久的陈浩放下了手中的手机，立马开口。
“怎么样？”
王默没有立刻回答，他揉了揉酸疼不已的眼睛，将手中的文件仔细整理好之后，递给陈浩，这才开口。
“这个凶手，很有意思。”
陈浩盯着王默，有些不解，“有意思？”
王默点点头，“嗯，用人血馒头，来寓意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有一种类似报应的感觉，这种谋杀手法和现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谁不是呢，陈浩翻了个白眼，在内心里说道。
“不过，”似是看出了陈浩的不爽，王默接着说道，“我不认同凶手是与廖思思有着共同经历的这个意见。”
“嗯？”陈浩挑了挑眼，表情稍稍有些亢奋，王默的想法果然与他一样，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他摆出认真倾听的模样，示意王默继续说下去。
“首先，凶手是与廖思思家属朋友的可能性肯定不大，一般带有报复性质的案件，凶手除了杀死死者之外，可能还会伴有一定程度的暴力毁坏尸体的行为，如果凶手是一名与廖思思关系很好的人，那么以这种心态作案的人不会如此冷静的设置好这个谋杀计划并且实施它，况且，如果只是单纯的报复杀人，凶手明显有更多更为安全的作案手段，而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设置一个杀人现场。”
王默顿了顿，想了一会之后，继续说道。
“其次，方文华的做法与手段固然恶劣，但还远远不至于酿成自杀这样的一个结果。真正导致廖思思自杀的原因，是W市媒体把这件事情带到了公众面前，让事件扩大化，导致廖思思的工作，生活，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包括她本人也受到了很多的非议，甚至还有人在网上恶毒的咒骂对方是不孝女，换句话来说，廖思思的死亡，除了方文华之外，那些好事起哄的媒体、网友，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假如这个“大侠”是因为廖思思的死亡产生共情的话，那么那些在廖思思死后大肆刊发、编造新闻获取流量的网络大V，媒体记者，同样是在吃廖思思的人血馒头，为什么他不去把那些人当做下手目标？”
王默说完之后，沉默了下来，他无法想象那个女孩生前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压力，也不知道当女孩站在七楼的窗前，纵声跃下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或许，那一刻的她，觉得自己终于获得了解脱吧。
“那他是为了什么？”陈浩紧紧皱起了眉头，王默所说的不无道理，可假设凶手不是与廖思思有着相同经历的人的话，那么是什么导致这名凶手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人呢？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凶手想要表现的，应该是死者的贪婪。”
“根据调查，死者在生前经常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之所以找到自己很多年前不要的女儿，正是因为听说廖思思名牌大学毕业，工作稳定，而且在廖思思死后，他还厚颜无耻的向廖明翰索赔五十万元，这些事例无不在说明死者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凶手把死者的嘴角划开的原因吧，死者的贪婪——最终会人心不足蛇吞象，害死自己。”
王默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而已，你可以当做一种参考。”
“嗯。”虽然王默并没能给出关于凶手的一些线索来，但陈浩还是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大大方方的朝他伸出手去，“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又一次麻烦你了。”
“不客气。”
王默起身，伸手与陈浩的手掌轻轻碰在一起，便立即抽了开去，“不过你们最好还是注意一点。”
陈浩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注意什么？”
“一般凶杀案件都是熟人作案，这类案件特点是针对特点的被害者，极少数情况下会有多个被害人。而另外一种陌生人作案的凶杀案，其特点往往是一经作案，便会连续犯下多起案件，这起人血馒头案不管是为了廖思思复仇，还是为了凶手自己内心某些不为人知的动机而犯下的案件，它都属于一起非常成功的作案，这无疑对凶手是一种特别的鼓励，也就是说。”
王默抬头，锐利的眼神笔直望向陈浩。
“凶手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
“怎么样？”
王默没有立刻回答，他揉了揉酸疼不已的眼睛，将手中的文件仔细整理好之后，递给陈浩，这才开口。
“这个凶手，很有意思。”
陈浩盯着王默，有些不解，“有意思？”
王默点点头，“嗯，用人血馒头，来寓意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有一种类似报应的感觉，这种谋杀手法和现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谁不是呢，陈浩翻了个白眼，在内心里说道。
“不过，”似是看出了陈浩的不爽，王默接着说道，“我不认同凶手是与廖思思有着共同经历的这个意见。”
“嗯？”陈浩挑了挑眼，表情稍稍有些亢奋，王默的想法果然与他一样，看来这一趟，没有白来，他摆出认真倾听的模样，示意王默继续说下去。
“首先，凶手是与廖思思家属朋友的可能性肯定不大，一般带有报复性质的案件，凶手除了杀死死者之外，可能还会伴有一定程度的暴力毁坏尸体的行为，如果凶手是一名与廖思思关系很好的人，那么以这种心态作案的人不会如此冷静的设置好这个谋杀计划并且实施它，况且，如果只是单纯的报复杀人，凶手明显有更多更为安全的作案手段，而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设置一个杀人现场。”
王默顿了顿，想了一会之后，继续说道。
“其次，方文华的做法与手段固然恶劣，但还远远不至于酿成自杀这样的一个结果。真正导致廖思思自杀的原因，是W市媒体把这件事情带到了公众面前，让事件扩大化，导致廖思思的工作，生活，都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包括她本人也受到了很多的非议，甚至还有人在网上恶毒的咒骂对方是不孝女，换句话来说，廖思思的死亡，除了方文华之外，那些好事起哄的媒体、网友，都要承担一定的责任。假如这个“大侠”是因为廖思思的死亡产生共情的话，那么那些在廖思思死后大肆刊发、编造新闻获取流量的网络大V，媒体记者，同样是在吃廖思思的人血馒头，为什么他不去把那些人当做下手目标？”
王默说完之后，沉默了下来，他无法想象那个女孩生前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压力，也不知道当女孩站在七楼的窗前，纵声跃下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或许，那一刻的她，觉得自己终于获得了解脱吧。
“那他是为了什么？”陈浩紧紧皱起了眉头，王默所说的不无道理，可假设凶手不是与廖思思有着相同经历的人的话，那么是什么导致这名凶手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杀人呢？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凶手想要表现的，应该是死者的贪婪。”
“根据调查，死者在生前经常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他之所以找到自己很多年前不要的女儿，正是因为听说廖思思名牌大学毕业，工作稳定，而且在廖思思死后，他还厚颜无耻的向廖明翰索赔五十万元，这些事例无不在说明死者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凶手把死者的嘴角划开的原因吧，死者的贪婪——最终会人心不足蛇吞象，害死自己。”
王默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而已，你可以当做一种参考。”
“嗯。”虽然王默并没能给出关于凶手的一些线索来，但陈浩还是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大大方方的朝他伸出手去，“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又一次麻烦你了。”
“不客气。”
王默起身，伸手与陈浩的手掌轻轻碰在一起，便立即抽了开去，“不过你们最好还是注意一点。”
陈浩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注意什么？”
“一般凶杀案件都是熟人作案，这类案件特点是针对特点的被害者，极少数情况下会有多个被害人。而另外一种陌生人作案的凶杀案，其特点往往是一经作案，便会连续犯下多起案件，这起人血馒头案不管是为了廖思思复仇，还是为了凶手自己内心某些不为人知的动机而犯下的案件，它都属于一起非常成功的作案，这无疑对凶手是一种特别的鼓励，也就是说。”
王默抬头，锐利的眼神笔直望向陈浩。
“凶手很有可能会再次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