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

楼主:紫慕流沙 字数:513856字 评论数:408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乐玲想要回家,张清凡完成了祭司留给他在翡翠村需要执行的事情,完了之后,他满口答应送乐玲回离庆山庄,这儿是回山庄的必经之路,乐玲单纯善良,对善恶是非并没有太大的辨别能力,她的眼睛纯粹清透,哪怕看他这个坏事做绝恶贯满盈的人,也会当成好人,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
要不是她出手相助,或许花荨雪,哪怕是死也不愿意跟他走,实在不忍心害她,又担心徐轻扬哪天知道真相后,必定也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在他最舍不得的人身上,给他制造一个他无力承受的悲剧,所以他不惜冒着被祭司察觉的危险,也要将乐玲送回家。
“清凡哥哥,你看前面有个村子,好像着火了,火热那么大,肯定有人被困在里面,我们要不停下来别往前走了,先去救人吧!”乐玲并不知道这儿是幽冥古道,也不知道哥哥徐轻扬也在这儿,她一脸焦急的向着火的村子跑去,张清凡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说:“乐玲,别管别人的闲事儿了,烧了这么大的火肯定会有人救的,你一个女孩子能帮上什么忙,是能提得动水还是跑得比别人快?要是救不了反而给别人制造麻烦,你的好意岂不就起到了反作用?难道你不想回家了么?”
“可这也是别人的家呀?家没了,别人想回家也回不去了。”乐玲小声嘀咕,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说我哥秦诺一会在这几天赶来这儿参加誓师大会么?反正他也要来的,我在这儿等他也没关系,遇到了总不能当作没看见,我虽然什么也做不了,但救一只小狗也是好的,况且清凡哥哥那么厉害,肯定会救下很多人的,你保留了别人的家,别人想家的时候就能回家了。”
“你······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心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被人欺负的,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他们不会因为你心地善良长的可爱就放你一马的,长点心好不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般清透单纯,人心有时候比妖兽还要坏,妖兽顶多会咬死人,但人却吃人不吐骨头。”
张清凡自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乐玲笑,“清凡哥哥,其实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坏,这是我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可我从来没有遇到一个坏人,一个也没有,只要诚心诚意对别人好,别人对自己不好也没关系,每个人哪有一样的,他做了不好的事肯定有原因的,书上说人之初性本善,没有天生的坏人,就算有也不能以牙还牙,越是讨厌一个人,越不能受到那个人的影响,把自己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张清凡没说话,乐玲的世界晶莹剔透,没一点杂念和不干净的东西,和她比起来,张清凡几乎无地自容,乐玲和徐轻扬一样总是笑脸对人,眼睛里也有一股讨人喜欢的灵气和光彩,充满了活力和自在,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贴近,只是她并不知道三天过后的誓师大会要销毁的正是她最喜欢的轻扬哥哥。
紫慕流沙2022-09-06 22:00:1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乐玲
而秦诺一前来参加大会,也是站在他的对立面,亲眼看到与他一起长大的兄弟徐轻扬,在诛仙阵下魂飞魄散,她什么都不知道,张清凡甚至无法想像她在得知真相后,那张眉清目秀的面容以后是否还会有笑容,眼里的灵气是否还在,甚至,她的眼睛受到点化刺激后,看谁都不像是好人了。
“轻扬哥哥以前经常跟我说,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最不能用恶意猜测别人的心意,眼里干净了,看什么都干净,我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挺好,他们没有害过我。”
乐玲身上的活力仿佛永远耗费不尽似的,拉上张清凡的胳膊就往山下的村落跑,“而且清凡哥哥是非常好的好人,对荨雪姐姐特别温柔,一个眼里有温柔的人怎么会是坏人?我当初摔下悬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没想到却还有机会回家,清凡哥哥总说自己不是好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让别人觉得你就是好人的事呢?做好人难道很丢人么?”
“很难。”张清凡满心悲哀的说,“有些人,不是想做好人就能成为好人的,乐玲,除了自己,千万不要太相信别人,不是所有人对你的好都是真的,有时候眼睛亲眼看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那····那个是真的么?为什么他的脸好奇怪,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还是天生就没有眼睛鼻子?真的好可怜。”乐玲指着前面出现的人皮傀儡说,张清凡在看到那人后吓得魂飞魄散,看来徐轻扬是真的将魔尊最后留下的两个誓死追随的傀儡给召唤出来了,他不由分说拉上乐玲的胳膊就跑,毕竟以他的能力可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
树丛
侯名冒拉着落落的手逃出了玉溪宗,落落脚下一滑猛地摔倒在地,巨大的惯性也随之将侯名冒也重重摔了一跤,他的额头碰到了石头上顿时血流如注,破出个大口子,他用手捂住,落落身体虚弱,费了老大的劲儿才站起来,又用帕子按在他的额头伤口上,眼泪簌簌涌了下来,有愧疚也有绝望,更多的是却是将他拖入泥潭里的自责。
“别哭了,得多留点力气逃命。”侯名冒用手捂住帕子,也不可避免的碰到她的手,落落眼睛颤抖了一下随即抽开,“要不是为了帮我,你怎么会跟我一起逃命?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你现在回去跟你爹认个错,或许就不必······”
“落落,你在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既然救你出来,就没想过要回去,而且也回不去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爹竟然会与祭司里应外合,那么轻易的就将玉溪门百年来的声誉和名位全者用在了歪门邪道上,你师父为了长生不老费尽心机,最后连命都给不明不白的搭上了,苦修多年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侯名冒虽然没有去过北书门,但从洛央身上就能看出名门公子,该有的气度和风范,叫人望尘莫及,不得不服,侯名冒是顾念任东明,昔日教导过他的恩情才对落落另眼相看,父亲压根就不相信他,趁他不在就派人去搜查他的院落,刚好又被他撞个正着。
话不投机起了冲突后,他还是毅然带着落落跑了,要不是侯天水还没到丧尽天良六亲不认的地步,他也绝不会顺利逃出的,之后他又忘记了自己的佩剑落在了卧房,偷偷摸摸的回去,哪想在经过密室时,无意中听到祭司,用志在必得的自信说起,自己在交给洛央的清心扣上动的手脚,这件事儿还设计到了金兴安,他是受了祭司的指使故意将妖毒投到了九头怪的身上,这种毒药在坊间从未出现过,很多名家仙门也都闻所未闻,唯独星河湾有。
一向以来都是以投毒闻名天下,在百年前的过往史记中曾记录过,祭司不知怎么找到了这部典籍,并制造出了这骇人听闻的妖毒,但凡是妖兽都会受到妖毒的控制从而失去心智,哪怕是被魔尊或徐轻扬收服的妖兽也会丧失与主人心有灵犀的感应力。
恢复原来的本性,凶残狂暴嗜血好杀,而徐轻扬在无极涣神露的侵蚀下,也会心神涣散走火入魔,清心扣对修法之人,原本的作用是驱除杂念清心安抚,无极涣神露则与它的是相对的,这世间再好的法器都是有双面性的,清心扣同样,也避免不了这个弊端,它不但起不了清心凝视的作用,反而还会无限扩大,源源不断人给无极涣神露涣提供散人心的作用。
紫慕流沙2022-09-07 22:40:3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徐轻扬离清心扣越近,无极涣神露的毒性,在他身上扩散的也快,想要恢复神智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也大大促成了徐轻扬彻底沦为魔尊,失去控制的妖兽,也将肆意横行,真正倒霉的,还是山下手无寸铁百姓,而祭司所要的结果,也正是如此,玉溪宗不过是他用来完成计划的一个工具,用得着是个香饽饽。
哪天要是用不着了,玉溪宗这块与北书门沾亲带故的百年招牌,也将毁于一旦,侯名冒在外面,听得心惊肉跳难以置信,父亲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利欲熏心,连自己宗族的立身之本也抛之脑后了,他可以留下与父亲以及祭司同流合污,也可以坚守本心却得面临被祭司杀人灭口的危险,事情败露,父子亲情,在长生不老面前,似乎也就不堪一击没那么重要了。
而且他连任东明都敢下手,他要是长生不老了,何愁没有儿子?侯名冒眼的两条路哪一条都不好走,但再三思量痛定思痛,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后者,拿上自己佩剑带落落逃跑,只是在转身时不小心留下的声响还是引起了祭司的警觉,不然他刚出大门,就有不少弟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他想长生不老我能理解,但也得讲究天道伦理,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他人死活,你说你是听到他与祭司的对话才被追杀的,也害得任师父稀里糊涂就成了他们欲盖弥彰的替死鬼,为的就是将祭司下在清心扣上的无极涣神露,那东西会让徐轻扬失去神智,就连魔尊的元神也抵挡不了,我爹怎么能听信祭司的挑拨谄媚,连东南西北黑白善恶也分不清了,玉溪宗能够在江湖上小有名气,多少也是沾了北书门的光,他怎么能为了一点好处就忘了大是大非,背信弃义不说,还恶意算计洛公子。”
侯名冒从未冒犯过洛央,那天在万风窑秉持的,也是认真负责的态度才多看了两眼,反而多了几分敬重,和其他在洛央面前因为高攀不起,自己又没什么能耐的长老,满嘴酸言酸语和各种委婉却能察觉的嘲讽,还不是因为他与徐轻扬交好的传闻成了他们肆无忌惮的把柄。
“无极涣神露无色无味,哪怕是火眼金睛的洛公子也察觉不到半分,要是他离开玉溪门后没和徐轻扬碰头还好,至少无极涣神露不会给他造成任何神智涣散失去自主意识的伤害,要是他走火入魔,被无极涣神露彻底控制了心性,那些被他收服的妖兽要是感应不到他的意念,也会随之失去约束暴露本性。”
侯名冒有家不能回,其实他跑出来一点也不后悔,他想成为未来的宗主,但不希望自己接手的是个乌烟瘴气充满罪恶私欲的守门,与其这样还四海为家,手上的佩剑此,只要哪儿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他照样可以除暴安良行侠仗义。
“山下的村子将会首当其冲,沦成为它们疯狂残杀的屠宰场,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我们得找到洛公子,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或许他的长老楚近枫,会有办法解了无极涣神露的毒性,徐轻扬能够稳住心神,对,一定会有办法控制他的心神,只有这样,那些妖兽就不会跑出来大开杀戒了,玉溪宗世世代代守护这儿的百姓,可不能因为父亲一时的鬼迷心窍就·······”
“就什么呀!”就在这时,祭司阴沉可怕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一直紧紧握在手上的佩剑,忽然掉到了地上,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尖,从他的后背直接贯穿到了胸前,祭司双手北在后面,慢条斯理的走到他前面,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落落,她俯伏在地上向他行礼,侯名冒这才发现,刚才是落落故意摔倒的,为的就是在这儿,等候执意要将她杀之灭口的祭司,原来和他同流合污的,何止是父亲一个?
很快,一个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的女孩走了过来,这便是自小就被任东天利用噬灵寒铁修炼过的灵童千儿,祭司想要完成什么事儿,都会提前将各个方面都准备齐活了再动手,要不是因为千儿是她另一个放心不下的妹妹。
以她的机智能耐这会儿不知道和侯名冒跑去哪儿隐姓埋名了,但在此之前,肯定会将他们听到的秘密泄露出去,要不是涉及到他的百年大计以及身家性命,这两个无名小卒可配不上他亲自动手,还耗费那么多的心神。
紫慕流沙2022-09-08 23:33:0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说小公子,你知道的太多了,知道太的人向来没什么好下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父亲在这一点上倒是领略到了精髓,你以为,你拿着一把破剑就可以成为盖世英雄了?英雄·····没那么好当的,你不畏强权不贪婪,能秉持正道本心,能做出这么个决定,已经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了,只是世人善忘,好了伤疤忘了疼,真正能让他们铭记于心的,永远是伤害过他们的人,而不是为他们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的大英雄,你爹那个人太功利了,事情败露后,世人又将如何评断你的死?”
祭司冷笑,“那么年轻就英年早逝了,会不会说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龙生龙凤生凤,你爹什么德行,作为儿子,肯定是照葫芦画瓢,你的大义会变成死有余辜,真的太可惜了,你要是有你父亲或落落一半的眼力见儿,或许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毕竟,自不量力的下场也不太好看,不过看在你父亲,那么竭尽所能帮助我的份上,我不想你死了,还得不明不白成了个冤死鬼,好好看看,这是被徐轻扬收服的人皮傀儡中的一个,她叫白亦,魔尊麾下首屈一指的巾帼名将,你要是还有下辈子,记得找她报仇。”
“大小不一多行不义必······”侯名冒还没说完就被祭司一脚踢倒,白亦手上的剑布满了泥灰和锈斑,在沾了鲜血之后焕然一新,只是她脸上没有五官,好像一张惨白的饺子皮蒙在了脸上,看得人头皮发麻,祭司和她也算是老相识了。
当初要不是他机灵,说不定也会被祭司制成傀儡入,在山洞里被时间风干了,落落神情悲痛的抬起头,她没得选择,秦诺一以及姐姐错错还有一个时辰就要抵达这儿,祭司有的是办法和手段让他们俩个在这儿与世长辞。
“哟,我们另一位好朋友来了。”祭司神情满意的看向徐轻扬,他的眼睛腥红,泛出咄咄逼人的杀气,人皮傀儡和他之间由刺骨蜻蝓相连,可以相互感应对方,徐轻扬正是因为这个才一路找了过来,祭司对自己滴水不漏的计划很满意,这种所向披靡的成就感,让他回味无穷,徐轻扬的身体里已经有魔尊半颗元神了,接下来他又将剩下的半颗找到。
一个是在水溪山东冥圣君遗骸上取到的,另一个则是断魂渊的高夜叉那儿取得的,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是徐轻扬的舅舅,说的并不是离庆山庄,而是他生母的哥哥,他将手上悬浮的半颗元神注入他的体内,现在他身上有两颗元神。
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则是魔尊的,但魔尊的元神,在被分裂之前被噬灵降魔杵的巨大魔力侵蚀过,当初为了以防万一,生怕分裂的元神,再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上,就将噬灵降魔杵的魔力施加在了元神上,这将无法与任何一个元神相互融合,半颗的能力并不强大。
即使不相融,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两者只能取之一,否则两股力量,会在体内掀起两股不相容的势头,相互撞击抵触,时间长了,会对拥有者本身,造成很严重的伤害,更加容易神智涣散,走火入魔,祭司会将他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魔尊。
他将会在誓师大会开启之前拥有魔尊绝对的能力,想要引出他的尸身,没有完成的元神也是不成事的,毕竟祭司,可不是什么愿意成人之美助人,只是为了所有人看看魔尊的痕迹,是如何在徐轻扬身上逐一复原的。
徐轻扬的身体在融入魔尊完整的元神之后,两股不分上下却又格格不入的力量,顿时就在他的气脉起掀起强大的阵势,他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体也剧烈抽搐着,祭司看着他贴近自己预期的情况越发亢奋了,就在这时,无双的剑气劈头盖脸的向他斩杀而来。
祭司太过得意,虽然躲了过去,但脸上却被划出一道口子,皮开肉绽,血肉横飞,他在发现攻击他的人是洛央时,气得就要张嘴骂人了,不是说北书门的洛公子一向不爱管闲事的么?不与奸邪同流合污也是北书门的立身根本。
他作为天之骄子却违逆诫命,三番五次与他作对,他将封魔烈天绫仅剩下的一点灵力全部用在了徐轻扬身上,他的眼睛依旧是红的,钽是在看到洛央时,还有微微有点变化,没了千丝引相互感应,封魔烈天绫是他的,用在他身上。
紫慕流沙2022-09-10 16:08:0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他或多或少也能感应得到,徐轻扬借着洛央的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神智有些清明了,出尘赫然出现,剑气直接指向了祭司,这么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他措手不及,但封魔烈天绫的灵力无疑也成了无极涣神露毒性发作的养分,瞬间又失去了神智,出尘的剑气又缓缓的指向了洛央。

第一百二十章 死亡
就在这时,侯名昌猛地站起,一把抓住了出尘的刀刃,向洛央大声疾呼说:“清心扣有·····”他的话不没说完,就被出尘强大的剑气,再一次贯穿了身体,缓缓倒到了地上,而此时此刻的侯天水,刚好带门中弟子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亲眼看到儿子惨死在了徐轻扬的刀下。
或许是血气激起了出尘蕴含在内的强大力量,感应到主人心神涣散的处境,再加上封魔烈天绫的沐春风,可以安抚人心清心祛秽的作用,瞬间就将无极涣神露的毒性抵消了一半,洛央起先就怀疑过清心扣,没想到问题还真出在这上面。
而清心扣又是他亲自给徐轻扬带上的,原本的好意,不想却在阴差阳错下铸成大错,他一把抢过他腰间的香包,原本润细腻的清心扣,却变成了腥红色,他将清心扣,用无双碾碎了,又与剑气融合到了一起,祭司的功法,原本是在洛央之身上的,但他唯一的劣势,是没有洛央那副百毒不侵的仙骨,他脸上有被出尘划破的伤口。
洛央手起刀落出手狠辣,不给他任何逃窜的机会,又在四周设下了金钟罩,固若金汤坚不可摧,纵然他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别想逃出去,他们俩个总得有个人死在这儿的,洛央一向不显山不露水,喜怒不形于色,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愤怒到了几点。
就连无双的剑气,也随之怒火变成了暗红色,他越是汹涌激烈乘胜追击,祭司在节节败退中,也就失去了还手之力,洛央将混合了无极涣神露的剑气,打入他脸上的伤口,他给徐轻扬的伤痛。
他一定会十倍的还回去,他从未这般动怒过,胸口激荡起伏,血也源源不断的从嘴解涌出来,无极涣神露是祭司专门为徐轻扬特别定制的毒物,又是临时调配,根本没有时间翻阅古籍寻找相应的解药,况且那天在冒充徐轻扬,屠杀星河湾满门后,又一把火将藏书阁烧了。
世间仅有一本记载无极涣神露的药典,在大火中被毁于一旦,他这回是搬起石头打了自己的脚,他不光中了无极涣神露,还被洛央的无双击中了要害,受损严重的内力,会加快无极涣神露的扩散速度,他想要修复内力,得借用法器提高灵力。
但灵力与此同时,也会成为加快无极涣神露发作的养分,是他一时疏忽大意,给了洛央可乘之机,不过,他已经刘丛生将他与徐轻扬情感纠缠,以及他为了救徐轻扬,不惜毁了师祖牧水行遗骸的事告之给北书门,再找几个长舌妇到扩散谣言。
那么洛央坠入魔道,与魔尊的化身徐轻扬同流合污的丑闻就够他去门内领受十虽天雷地火的刑法了,天之骄子,变成了颠倒黑白,连好人坏人都辨别不清的愚笨之人,将来哪还有资本封神成仙?
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洛央是楚近枫一手调教出来的得意门生,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骄傲的学生,就这么毁在了徐轻扬的手上,他也绝不会让洛央参与誓师大会,这个天下就再无人一人知道徐轻扬,到底是不是魔尊了,反正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只会随大流,谁的呼声高谁就是正义使者,维护的人多了,必定是真相。
徐轻扬要不是因为洛央处处维护,他早就死了一百回了,而这一回,洛央会被楚近枫五花大绑扔回去受罚,他不在,他必死无疑,祭司肆意大笑,侯天水在看到儿子惨死在徐轻扬的手上不禁伤心欲绝,抱着儿子的尸体老泪纵横。
就在他动手准备将落落击杀时,却被一把短刀割破了手腕,飞落而下的人却是错错,随之而来的人则是秦诺一,侯天水气急败坏,一口老血吐出半条命就差不多了,况且这些年也没少修炼损心损神的歪门邪术。
他仿佛疯魔似的与错错搏杀,身后的弟子自然是要与杀死公子侯名昌的凶手徐轻扬决一死战,随着他的心智恢复了,人皮傀儡白亦也随之辨识到主人的意念,提起剑,奋不顾身的站到徐轻扬的面前与对方对峙,洛央也趁机将徐轻扬带走了,秦诺一无法接受这么残忍的现实,现在的徐轻扬不光可以统领所有妖兽。
紫慕流沙2022-09-12 22:48:0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连传闻中被魔尊制作成人皮傀儡的两员得力悍将也受他使唤了,还真是以离庆山庄争脸添光,要不是受形势所迫,他哪会来参加针对徐轻扬的誓师大会,在这个世上,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哪怕成了一个百无一用的酒囊饭袋也是好的,离庆山庄再落魄也养活得起的,现在仅有的一点幻想也没了。
他当众杀了玉溪派的公子,而魔尊的人皮傀儡,如今也成了他挡在他前面披荆斩棘,扫清障碍的刀,就连北书门的洛央,也不知中了什么邪,甘心情愿的与他一起堕入深渊,丝毫不顾及北书门几百年的声誉,他在来的路上,可听不少人说起他为了救徐轻扬,不惜毁了师祖遗骸。
当年的牧水行就是利用自己一生的修为封印了魔尊分裂的元神,这才换来了山下百姓上百年的安逸,然而到了他后辈这儿,不仅当初杀身成仁的牺牲白白浪费了,他所封印的元神也用在了徐轻扬的身上。
从意念到元神,魔尊的一切在徐轻扬身上,仿佛以另一种移花接木的方式,重新回来了,而这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北书门一向嫉恶如仇的贵公子洛央,品行高洁,谨遵礼法,温恭朝夕,执事有恪,如今却欺师灭祖,不惜损了仙骨与杀人不见血,指使妖兽为非作歹的魔尊同流合污,未免让人大跌眼镜。
“你怎么样了?”
“洛央,我杀人了,我手上沾了血,无辜人的血,我在离庆山庄的祠堂发过誓的,我要仗剑天涯除暴安良的,可我又做了什么?”徐轻扬跌坐在小溪边,双手剧烈颤抖,指尖上有大量从侯名昌身上飞溅来的血,洛央将他的双手轻轻按在水里,用蚕丝帕将血迹洗掉,腥红的血迹在细小的涟漪中被分散了。
浓密墨黑的水草,几乎覆盖了整条溪流的水底,随着水流接连不断的晃动,很多颜色迥异的石头,在清澈的水底一目了然,徐轻扬从来没想到自己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连同洛央也和他一起摔进了无底深渊,他是死不足惜,能承受魔尊给的本事,也得接受他所带来的下场。
那么洛央以后面对的就不是北书门,几近苛刻发指的家规定律了,要是被逐出师门,剔除了仙骨怎么办?又或者接续自己成为另一个众矢之的,受到围攻过他的那些仇家名门,再一次的联手剿杀,他是北书门近百年来首屈一指的骄傲,所有人高山仰止,顶礼膜拜的楷模,如今却因为他坏了名声一败如水。
“要说这件事儿也与我有关,我·····要是我没把沾了无极涣神露的清心扣放到你身上,或许你也不会走火入魔失了心智,眼下也顾不上那么多,能走多远就多远。”洛央说得风轻云淡,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是如何在他身后评断的,徐轻扬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可在碰到锦衣雪袍时又被扎疼弹开了,他看了眼微微发红的掌心怔了一下。
锦衣雪袍是北书门最引以为傲的象征,是作为身怀仙骨之人最大的保护,灵力充沛,邪祟污浊之物不敢轻易靠近,也是禁令和束缚,但他此时做的,却是与他身份以及禁令中不可行的条款,一向墨守成规,从未有过逾越的人,如今却在他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
“这与你无关,我身上沾了魔尊的东西,这让我每一根头发每一寸皮肤都会成为是非之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想要在我身上将这些东西挖出来,总会找到办法下手的,只是你怎么能将姬老前辈留给你的清心扣用在我身上?要不是十分贵重,寄托了他对你姑姑,未能遵守谎言的哀思和眷念,他也不会在临终之前,嘱咐玉溪宗的定要交到你手上的,如今毁了,你要如何面对·····”
“没什么不好面对的,倒是你,以后何去何从可曾想好了?”洛央匆匆打断他的话,这在他的交往上还是史无前例的头一次,徐轻扬怔怔的看向水影中的自己出神,细微波动的涟漪将他的脸冲散了,只是锦衣雪袍反射到水面上的灵光,越发莹润有光,连水底的水草也有了与平时不一样的生动。
徐轻扬摇了摇头,“无极涣神露是无解的,我记得小时候小姨带我去星河湾看望大姐,她带我去了藏书阁,那儿全都是制毒炼药的宝典医书,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其中就有一部几乎很少现于人世的药典,其中就有一些对无极涣神露的记录,却也聊聊几笔,应该是当初炼制此物的先辈,发现它的毒性太大,根本不受人力控制,要是再碰上妖毒,后果不堪设想。”
“你的意思是说无极涣神露只有星河湾才有?”洛央知道那天在星河湾行凶的人就是祭祀冒名顶替的,无极涣神露世间唯一的孤本就在那儿,祭司要是没去过星河湾,又哪能炼制得了这么恶毒阴损的无极涣神露?
紫慕流沙2022-09-14 23:46:1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没错,这个世上,唯一对无极涣神露有所记录的就只有星河湾,除此之外,很少人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我想九头怪多半就是中了妖毒才会兽性大发,再加上无极涣神露的侵蚀,连同我在内一起走火入魔了,这样的事情一旦有了先例,以后定会有更多比无极涣神露更毒辣可怕的东西出现的,人人都对魔尊恨之入骨,却也对我身体里的碧魂灵珠趋之若鹜,谁不想在这么大的便宜上分一杯羹,和取修为极高之人的内丹是一个道理,洛央,收手吧!不要再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这个世上没人比我更清楚无极涣神露的毒性有多可怕,药典上只纪录一半就没了下文无疾而终了,没有解药的,魔尊的意念在我这儿,哪怕死灰复燃也顶不上什么用了,它也逃脱不了无极涣神露和妖毒的双重侵害。”
徐轻扬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他倒也没有在灰心丧意里沉浸多久,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的心智随时都会陷入涣散失常,你能救得了我一次,总不能以后的每一次,都要捆绑你一起跌入深渊,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只要你诚心道歉,真心悔过,再与我划清界限,你还是可以回到从前,继续你的人生,我已经这样了,好与不好,不会有人在意,我自己也早就不在意了,那些人喊打喊,杀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魔尊在我身上复原的痕迹越发明显,才心生恐惧,我······我是他手上最锋利的刀,其实这么想来,我一点也不冤枉的,你知道我是谁,处处为我打抱不平,但他们管不了那么多的,胳膊拧不过大腿,你越是特立独行,越会招人嫉恨,何必跟这些颠倒黑白,连好坏是非都分不清的人过不去,只要你知道我是谁就可以了。”
洛央将他脸上的血迹也擦干净,他有时候也弄不明白,北书门多达五千多条的家规,是要将他变成什么的人,是符合北书门立于世间的各种美誉称赞,还是这些多到连他也都快要不堪重负的家规禁令,在他成功封神后,也会成为后人想要出人头地,必须熬过去的关卡。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有被这些残酷的规矩扒皮抽筋后,才能从里到处脱胎换骨,成为别人眼里最厉害的人,而他自己一向是不重要的,也不会有人在乎他,除了封神之外的其他喜怒哀乐,他有自己的想法,只是一直被困在北书门最荣耀,也是用各种繁文缛节构建出的监牢里,他被困在里面,寸步难行。
他可以违心委屈自己,但绝不能违背北书门为他量身定做出的光辉形象,他此刻想的最多的,并不是穷途末路,而是从未有过的自由,也从未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这阵子他所做的事情,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哪怕是被人构陷成与魔尊的化身徐轻扬沆瀣一气的罪名,也没觉得有多难堪,反而觉得解脱了。
终于解脱了,不必再在那些毫无意义的定规戒律里如履薄冰,浑身上下有着从未有过的欢悦和恣意,他在习惯外面的畅快自由,就很难再回到从前枯燥无聊的过去,一辈子找不出一件能让他值得回味的东西。
徐轻扬没有给他灌迷魂汤,他的存在也不是误人子弟,反而帮他打开了牢笼,将真真实实的他从里面解救出来,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甚至比封神登仙更重要的事儿,他似乎也在这一刻,切身体会到姑姑当初为什么情愿放弃封神的机会,也要呆在无人孤苦的结界里痴守一生,原来这个世上,还真的有比当神仙,更有趣更值得坚守的人和事。
紫慕流沙2022-09-15 23:27:5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二十一章 质疑
“少数服从多数,这是人世定理,这与真相是无关的,哪怕你违心站在你不认同的阵营里,只要顺从他们的意愿,不与他们针锋相对,他们就不会把你当作异类,世间,不值得的,一点也不值得,你只有封神登仙了才能逃离这儿,远离是非,还有那么多管束禁令,这条路只要走过去了就能得见光明。”
徐轻扬以前总是想方设法的鼓动他逃出禁制,如今却又苦口婆心的让他懦弱一些,钻进他好不容易才逃出的牢笼里明哲保身,“况且你辛辛苦苦都走过半道,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掉以轻心,你就忍心让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白白耗费付诸东流?世人都说你秉节持重心眼明亮,如今却屡次三番在我身上犯了糊涂,当真像世人说的那样,你诸多离经叛道有损声誉的行为是被我灌了迷魂汤?”
“洛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事情都火烧眉毛糟糕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能不温不火的?那些人现在把你和我列在一个阵营你了,我是魔尊,你是和魔尊同流合污的副手,你们北书门也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世人都知道你们门内的家规向来苛刻严谨,现在出了你这么个事情,这些东西不就形同虚设毫无意义了么?”
徐轻扬用手将水面上的影子打散了,他故作轻松只是不想洛央为了帮他越陷越深,只是觉得像他这般沉重稳采的人,怎么能犯下北书门最大的忌讳,与世人眼里的奸邪搅和在一起,再也没有无聊和寂寞了。
他这是听进了他放荡不羁的挑唆之言开了心窍,还是他本身就有这么个想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手而已,“你的长老说不定还会将之废除,不对,再这么搞下去,五千多条肯定得翻倍,那你在功成名就之前的日子还怎么过?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半紧闭,你想一个人成天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屋子里修炼功法?”
“无聊!”洛央起身,徐轻扬就着他的胳膊也站了起来,“你不想回去,又没有向楚长老认错痛悔的意思,这是决定与我纠缠到底也不想回头了?洛央啊洛央,你可曾想过你会落得今天这么个光景?我可劝过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别人说什么骂什么我不会在乎,但你日后千万不能因为今天的事儿埋怨我拉你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趁现在还有机会和我划清界限断绝关联就别犹豫了,我可给不了你后悔药。”
洛央起身拉着他走上了岸,漫山遍野花团锦簇,芳香扑鼻沁人心脾,风吹在脸上痒痒的,却也莫名的舒爽,要是能将身上的锦衣雪袍脱掉就好了,这是荣耀也是逼得他喘不过气的约束。
“不过····上次的话还真是一语成谶,我说过要带你一起浪迹天涯的,这回走投无路,又有那么多的人要取我们的命替天行道,天涯海角九垓八埏,不想跑也得跑了,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收不回来了。”徐轻扬眼里闪过几分坚决,这时一袭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不是别人,正是洛央的哥哥洛承,洛央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神情警惕的说:“哥,你也是来劝我回头的么?”
“洛央,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洛承对徐轻扬为人了解的并不多,但他深知弟弟不会和歪门邪道搅和在一起,但如今他的所作所为与以往大不相同,触犯的家规大大小小已经数不过来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什么人在一起时间长了,生性上总会在潜移默化中受到浸染。
紫慕流沙2022-09-16 23:33:2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洛央变了,变得和从前几乎判若两人,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为了宗族发扬光大,而不是为了保护某个人,连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和努力,都能义无反顾的抛之脑后,徐轻扬是个很有阅历和个性的人,他身上有着洛央不曾见过和尝过的新鲜感,他想要封神是真的,但想要寻求除了封神之后属于自己的念想也是真的。
这些他何曾不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但身在北书门,又身怀仙骨,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在别人望尘莫及的荣誉背后,尽是别人看不到,也无人问津的孤苦,但这都必须是他独自一人承受的。
如果他可以代劳,他会毫不犹豫的替他受过,多达五千多条的家法定律,有一部分是由他编纂而成,没人比他更明白弟弟这段时间犯下的过错,要接受多少刑罚,他也不想看到他在这条不属于他的路上越走越远,万劫不复,不管他还能不能收回心,回到过去,这都不是他能选择的。
“哥,让我们走。”洛央眼里没有以往的高冷孤傲了,倒有几分人间烟火气,淡然从容气定神闲,仿佛这一走不是亡命天涯,而是游山玩水,是解脱也是他想给自己安排的结果,洛承闭上眼还是摇了摇头,“洛央,这件事儿不是你我能左右得了的,我今天放你走了,明天那些人就会成群结队结成联盟剿杀你们,不管你们跑到天边去,他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力要将他们置于死地的,哥问你一个问题,走之后又该如何?”
“我没想过,过了今天才能有资格谈及明天,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坐视不管的,他什么样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北书门一向以公平廉洁,与奸邪势不两立,为立身之本,我就不明白了,徐轻扬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只是因为他身上有魔尊留下的痕迹,随意操作出尘和三离箭,这就是世人将他定性为歪门邪道的标准么?什么是正,什么恶?什么是黑,什么又是白?哥哥能分得清楚么?”
洛央向来敬重哥哥,从未反驳过他的教导和指引,今天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一帮投鼠忌器的人出于对魔尊的恐惧,就不分青红皂白将他当作魔尊一棍子打死,这对他公平么?北书门虽名列四大宗族,却鲜小参与江湖恩怨纷争,不是为了减小麻烦才避世隐遁,是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公理,各人站在各人不相同的立场上为是非对错定准则,只要凑够一定数量的人团结一致,不是公理也会成为默认的公理,哪怕杀了魔尊再赔上一个无辜清白的徐轻扬也在所不惜,只要能达成意愿,真相也就不重要了不是么?”
“洛央,事情早就超出了之前的预测,我相信你不会看错人,我也相信徐公子并非心狠手辣坏事做绝的恶人,但我相信没用的,得别人相信才能给他一条生路,妖兽遍地游行,徐公子走火入魔失了心智,这些受他所控的妖兽也随之兽性大发,山角下的村子几乎被妖兽杀得所剩无几了,横七竖八到处都是的尸体,缺胳膊少腿残缺不全血流成河,成群结队的乌鸦从四面八方飞来疯狂啄食尸骸这或许不是徐公子有意而为之。”
洛承左右为难,他不希望弟弟为了维护徐轻扬,失了正统,从此万劫不复,再回不到征途了,“但·····但他终究是魔尊,用来再次残害人世的刀,现在死了那么多的人,我不会听信呼声就将滥杀无辜的罪名,硬扣到徐公子身上,他与魔尊早就形同一体了,别人将他当作魔尊看待,却也是情有可原的,真正知道真相的又有几个,你公然与他们作对,又能讨到什么便宜,只会将徐公子推向更加危险艰难的处境,说他妖言惑众蛊惑人心,你把他交给我,楚长老向来公私分明,一定会将事情核查清楚,既给了徐公子公道,也会为惨死在妖兽暴行之下的无辜百姓一个告慰。”
“哥哥说来说去还是把徐轻扬和魔尊混为一谈,楚长老作为都主,站在越高受到的牵扯就越多,最后的清白公理还不得顺应大流,如果作为人都无法断明是非了,哪天当了神仙,这些对错善恶还是无从分辩,哥哥前来阻拦,就是为了劝我放下坚守,好迎合被默认的公理将徐轻扬交出去,这不也违背了宗门无偏无党肺石风清的立场?”
洛央就弄不明白了,那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复杂成这个样子,徐轻扬的确是魔尊钦点的媒介,却也是个受害者,外面那些外表大义凛然的伪君子,为了将魔尊的痕迹彻底剪除,甚至可以牺牲徐轻扬,这是什么道理?
紫慕流沙2022-09-17 23:14:1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和外头滥杀无辜的妖兽又有什么分别,“是不是在哥哥看来,只要杀了徐轻扬,这世间所有的麻烦和灾难也会随之消失?这是将人世搅乱成今天这个样子的么?哥哥是亲眼看到他作恶,还是亲眼看到他杀人放火了,还是跟那些不知道真相,却只知道盲目跟风,我一直认为哥哥是这个世上唯一明白我,也是唯一叫我尊崇的人。”
“洛央,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洛承是独自前来,并没有将自己的位置和去向向任何人透露,也不会将他们俩在此的消息向任何人通报,洛央神情有着从未有过的颓丧,这也是洛承从未见过的,洛央是北书门乃至全天下无可挑剔的完人,他秉公执法恩怨分明,从未在加法禁令上有半点携带和违逆。
是所有人惊羡尊崇顶礼膜拜的楷模,而如今却在离经叛道的路上一去不返,他与徐轻扬的交好,也成为天下人嗤之以鼻的笑柄,之前的尊重,也在唏嘘之余变成了鄙夷,自古以来邪不压正,他作为身怀仙骨注定要飞仙成神的人,却在大是大非对错黑白上本末倒置犯起了糊涂。
不管徐轻扬是不是冤枉的,在世人眼里他早就和魔尊扯不清关系了,不会有人在意他是生是死是否杀人放火涂炭生灵了,只知道杀了他才能消除世间所有因他而起的痛苦,以及延续百年之久的恐惧,一箭双雕一劳永逸。
死一个人要是能换来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徐轻扬的死也就算得上死得其所了,他从未人云亦云,从未想过徐轻扬与魔尊沾上关系就罪该万死,只是世间有很多东西都是没有公法正理的,洛央对他立场的质疑和轻视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
是他的想法太单纯了,光凭他一个人,可证明不了徐轻扬的清白,更不可能让那些再次陷入到水深火热中的百姓,拿出足够的理智接受他与魔尊在本质上有着天壤之别,可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哪怕有人相信,也推翻不了徐轻扬利用魔尊的意念,召唤过妖兽的事实。
“你有着凡俗之人少有的颖悟和才情,你总能看到别人肉眼凡胎,看不到的另一面,他们只看到徐轻扬手上的出尘和三离,却没有一个人哪怕是自欺欺人也不愿意接受他,只是离庆山庄一个普通又有些顽劣的少年,他才十七岁,怎么就十恶不赦,恶贯满盈了?要成为所有人,为了消除内心的胆怯,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替死鬼?连哥哥也认为,他就该带着魔尊的痕迹,来成全所有人的私欲和畏惧?”
洛央无法相信,他所在的世间,在阳光下,竟然有着这些眼目无法直视的丑陋和黑暗,人心惟危玉石不分,洛承听他这么一说,一时间张口结舌,他也说不清世间的黑白对错,是按什么样标准制定的,忽然拔出剑,灵光闪闪,剑气逼人,洛央的无双,自从他十三岁开始下山起,不知斩杀了多少妖魔邪祟,为的是守护苍生安定,百姓安居乐业,这是职责所在,却从未指向自己人,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为了保护另外一个人,而与哥哥洛承剑拔弩张。
这是连他自己也不敢面对的残酷,洛承的剑忽然转向了后方,一头不知什么时候,仿佛鬼魅一般身形无影的妖兽,潜伏在了后面的灌木丛,刀锋过处,咔嚓声清晰又刺耳,随后就是妖兽巨大的脑袋,从斜坡上一路滚下来,獠牙上还残留着腥红的血迹,洛承抬眼再看洛央,眼底有对他偏执任性,自甘堕落的惋惜,也有对他勇敢去走自己想走的路才有的羡慕。
只是这条路布满了荆棘和火炭,他得随时做好万劫不复的准备,洛承最终还是相信洛央的选择,弟弟独具慧眼,自小就与常人不一样的眼界,哪怕是他,也没有几个能真正算得上是朋友的人,更别说是为对方出生入死,奋不顾身的知己了。
他拼死维护徐轻扬,并不是因为他誓死捍卫了原则底线,而是他身上,有他这辈子都无法实现的自由和洒脱,这样恣意逍遥,无拘无束的人生,如果用他的仙骨能换取得到,洛承相信弟弟会义无反顾的交出去,徐轻扬实现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
他要是死了,在他一潭死水般的生活中,好不容易才燃气的星火,就会随之熄灭,有些人一旦融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是没法完全剥离的,一旦强硬挖去,必定会连同他的血肉一起的挖掉。
紫慕流沙2022-09-19 23:51:2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抉择
洛承眼里闪动着泪光,他这么一走,洛央就要与天下人为敌了,北书门也将会被到风口浪尖上,真正为难的还是楚近枫,违逆犯戒的人是洛央。
他最得意也是一直以来煞费苦心才调教出的人才,如今的正道之首,却在一夕之间沦为世人嗤之以鼻的帮凶,这让他如何在都主的位置上,做公事公办甚至是大义灭亲?
“走,再不走他们就要追来了。”洛承最终还是选择尊重和相信洛央的选择,有些事下定论的确是为时过早了,洛央扶着神志不清的徐轻扬往前走,他一路歪歪扭扭的几乎全靠洛央的力量才能勉强支持身体的重心。
洛承回头看了眼那只掉了脑袋的妖兽,要不是他及时察觉到异动,险些就要被它的突然袭击得手了,这时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从妖兽尸身后面露出来,却是闻英,他看上去很是古怪,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上甚至还长出了暗青色的鳞甲,和锋利如刀的指甲,他尚有一丝神智,嗓音嘶哑低沉。
洛承大惊失色,他也斩杀过的妖兽数以千计各不相同,见过模样怪异狰狞的,也见过狡诈狡黠的,但从未见过,也是头一次见到人可以通过特殊方式变成妖兽,十有八九是中了妖毒才导致的身体变异。
闻英神智恍惚不清,眼睛也变成了暗红色,他自小就在北书门修炼,也一直跟在洛央身边贴身服侍,毅力和修为自然要比一般普通的修士,要高出一个层次,要不是强大的意念支撑,他或许在妖兽的吞噬侵袭下,也无法保持清醒,洛承将他的清寂百转珠拿出,这些东西名贵稀罕,在别处却是没有的,他随身戴在身上就是为了防止不时之需。
如今闻英神志不清,身上已经陆续出现妖兽的痕迹,要是不将清寂百转珠用在他身上镇压妖毒,他或许撑不了多久,就会彻彻底底沦为妖兽的,那些人杯弓蛇影草木皆兵,只要外表是妖兽一律就地歼灭格杀勿论。
当清寂百转珠从他头顶瞬间与他血脉融为一体的时候,身体上密密麻麻的鳞甲也在莹润剔透的光芒中消失不见了,眼里也恢复了清亮和神智,闻英摔倒在地,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很快一口黑血就从嘴里喷涌出来。
“离他远点儿。”这时地上的草木和沙石,突然在一股强大力量中飘飞起来,在光影落下时也随之落下,来人不是别人,却是鬼王大人,洛承恭恭敬敬的向他行了礼,鬼王大人向来敬重他,不光因为他为人处事一团和气,也是个人人称颂的谦谦君子。
最重要的是,鬼新娘可没少在他面前提起这个人这般那般的好,能让鬼新娘念念不忘的人,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今日一见,却也算得上是风华绝代,倒也明白她为何违逆禁令,也要与他在这尘世多呆些时日的痴心。
他的天赋和才能不在洛央之下,唯一的不同是他没有秉承洛央的仙骨,两人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他点了点头,闻英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恢复神智后,虽然行动不便,还是谨记门规礼节,向鬼王大人磕头行叩拜大记,到底是洛央身边的人,宠辱不惊不卑不亢的,鬼王大人抬了抬头,示意他不必再行礼了,起身说话。
闻英将那天的情况从头到尾大概描述了一遍,他和徐轻扬都吃了九头怪,捕获来的猎物,原本以为是九头怪担心主子一路上缺吃少喝的,一下子准备了那么多的口粮,唯独洛央一口没吃,也幸好他一向不沾荤腥,否则他们三个一起完蛋,无极涣神露是星河湾的绝迹,妖毒却是祭司在百年前就动用过的卑劣阴毒的手段。
现在看来,当初冒充徐轻扬,在星河湾大开杀戒的人就是祭司无疑了,无极涣神露可以扰乱人的心智,徐轻扬与所有受他召唤和相通的妖兽,在丧失神智后都会丧失神志,也会因此中断了彼此相互衔接的关联,妖兽失去他的心念控制,会暴露出被收服之前的残暴本性。
只要徐轻扬保持清醒了,他的妖兽,也会随之泯灭杀心兽性,恢复正常,但受祭司妖毒和煞气控制的妖兽,还是有极大的可能被徐轻扬收服的,只是无极涣神露无药可救,唯一能压制的就只有魔尊被封印之前的元神,不过按闻英的描述来看,祭司显然先发制人,已经将魔尊完整的元神强行纳入他的身体。
紫慕流沙2022-09-21 19:59:2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与封印之前不同的是,噬灵降魔杵本身,并不是用来镇压怨气阴灵的,用来封印魔尊是为了以毒攻毒,它本身就有强大的魔力,在众人取出魔尊的元神时,会大肆侵入其中,元神被分为四块,由驻守在四方的高手名士终身封印,直到死了之后也会将自己毕生的修为用来与元神相互克制,现在祭司将完整的元神注入他的身体里。
与他自己的元神在气脉中无法融合格格不入,在两股元神之力的冲撞下,再加上具有涣散心智的无极涣神露推波助澜,徐轻扬难怪会走火入魔失去神智,现在他有洛央相助,至少眼下还掀不起惊涛骇浪,而是九头怪在祭司的指使下,肯定会将同样浸润了妖毒和煞气的噬灵寒铁煞气的猎物,扔到别处去,不明真相的人馋嘴,白捡的便宜谁不伸手?
捡回去做成菜一家人全吃了,中了毒之后就会出现和闻英先前差不多的异变,他本身有修为还能克制毒性的发作,但对于手无寸铁的百姓来说,几乎是毫无抵抗力,毫无悬念的变成妖兽,洛承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松了一下。
还好他先前选择了相信洛央,祭司无孔不入心怀不轨,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徐轻扬变成世人眼里人人喊打的魔尊推入诛仙阵与祭司留在人世的一切痕迹同归于尽,如今他们都没有退路了,不管是百姓,还是反应过激,几乎颠倒黑白的名门世家,他们都会将一切有别于他们的异类斩草除根。
包括受到妖毒和煞气所异化的百姓,也在屠杀剿灭的范畴之内,不会有人相信这些遍身长满鳞甲,面貌体态变异的百姓,就是他们众志成城想要守护的生灵,他们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徐轻扬当作魔尊处决。
自然也会将变异的百姓和妖兽一概而论,他们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却也疯狂毒辣不辨是非黑白,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因为在他们看来,任何一个疏忽和可能都会制造出第二次的人间地狱。
山下,早已乱作一团,妖兽肆意横行,有奇形怪状也有庞然大物的,还有最常见也是最凶残致极的饕餮,但饕餮在各式各样的妖兽中却是最独特的存在,它是魔尊亲自点化且神智思维最贴切主人心意的一个。
只要徐轻扬恢复神智,第一个与主人重新建立心灵感应的就是饕餮,而且徐轻扬第一个收服的妖兽,也正是饕餮,连兽王也是饕餮中等级最高,哪怕主人神志不清,它还是可以勉勉强强感应到些许联系,只是徐轻扬体内两股完全格格不入的内力,让他昏愦不清的神智雪上加霜同,洛承眼睁睁看着那么多变异的村民,在丧失人性神智后,开始大开杀戒,甚至捕杀同类。
鬼王大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们混入其中无法识别,而他浑身上下也就只有两颗清寂百转珠,无法救助那么多的人,楚近枫带着门内的其他长老们浩浩荡荡的赶来助阵了,他向长老禀明了来龙去脉,可没一个人信他。
一个个横眉竖眼怒火中烧,门中出了洛央一个叛徒足够让世上耻笑一百年的,没想到连一向沉稳持重的洛承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指鹿为马黑白不分,竟然将人和妖兽混为一谈,这张牙舞爪疯狂撕咬叫嚣的明明是妖兽,他怎么能信口开河睁眼说瞎话,非说它们是无辜百姓受妖毒残害的百姓,定是他也被心术不正,恨不得天下大乱,尸横遍野的徐轻扬花言巧语哄骗了。
洛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要是被蛊惑也没什么大惊小怪,楚近枫勃然大怒,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他一巴掌,这是教训他没有尽到哥哥的责任,眼睁睁的看着洛央误入歧途,坠入深渊,也是教训他先前明明有机会将洛央抓回北书门面壁思过重返正道的。
却任由他与魔尊徐轻扬继续纠缠,百书门几百年的清誉在他手上毁于一旦,他哪还有资格修仙成神,哪怕哪天如愿了,也是一个受人诟病非议还与魔尊狼狈为奸过的神仙,连人世的是非好坏都断不明白,又哪来的资格普度众生求世人于水火之中?楚近枫坐在都主的位置上心神不宁,他明令禁止洛承再在任何人面前胡说八道。
他或许是对的,有哪一个人跳出来反驳,或许是那个对他怀恨在心才刻意报复的,如果所有人都坚定不移的反驳,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就是事实真相,他得遵从真相而不是打着真相的旗号特立独行。
紫慕流沙2022-09-22 22:03:1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洛承百口莫辩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那一刻,似乎明白了徐轻扬的愤恨挣扎,和心有不甘,洛央对他的维护是对他人品生性最大的肯定。
但又有几个能拿出不惜与天下为敌,也要坚守真相的人?洛承不是做不到,而是北书门不能同时出了两个叛徒,他情愿违逆本心意,哪怕他有手段证明他一心维护的真相才是真正的真相,也不能公然忤逆了长老,徐轻扬的清白或许在有朝一日会得到昭雪,但洛央想要回头却难如登天,如果说是与魔尊同流合污。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在与他对峙的那一刻就义无反顾的断了自己的后路,作为哥哥,最了解他心性的亲人,他有着过人的理智和眼界,他身怀仙骨,总有一天会飞仙的,也总有一天在外面碰得头破血流之后又重归北书门,他得给他留条后路,而争取这条后路的唯一办法就是放弃底线随波逐流,顺应所有人的呼声与他们势不两立。
洛承左右为难痛苦矛盾,一旦做了抉择就没得回头路了,楚长老生气归生气,纵然不会像气话中说的那样公事公办放手不管,他还有从头再来的机会,只是他再回不到洛央心里最好的样子,尊重和敬意会变成感情疏远中的客套,和对无关紧要的外人是一样的,有些事,哪怕是用心良苦的坏人,也需要有人站出来去做的。
如果他是个尽心尽责的好哥哥,洛央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羞辱和难处,眼下的境遇他别无选择,也任由他选择不了,手里的灵剑似乎感应到他的心境,连灵光也随之黯淡了,脸上的巴掌很疼,但最心疼的还是弟弟洛央脸上的坚决,和对他的失望。
毕竟他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能有那样愤怒绝望的表情,也真是难为他了,闻英自小就跟在洛央身边,如今两人身上都挂上了北书门叛徒的污名,但主仆情深,跟着他也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只是不要将他给的清寂百转珠事情说出来,他都自顾不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必在为这些事分神,况且这儿有鬼王大人暗中鼎力相。
他情愿在误解中万劫不复,也不想哪天看到得知真相的洛央,会因此责怪自己,他能做的太少,拼上全力也只有那么一点点,他所斩杀的妖兽都是真正的妖兽,竭尽所能的去保护受到妖毒侵害的百姓,鬼王大人在坠入魔道之前,好歹也是神界首屈一指,在人世也有很高威望的赤勇神君,只是不再有人记得这位在神界呼风唤雨的天神了。
只知道鬼界有个呼风唤雨能力超群的鬼王大人,他故意将所有的妖兽引入万风窑,那儿易守难攻,又是一个天然的盆地,四处都是高耸入云的峻岭,他以天煞之力将数以万计的妖兽引入其中,只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尤其是千里迢迢赶来这儿应战的门派,并不知道在盆地的后方还有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落。
全村只有三十多人,他们都是世世代代藏在深山老林里,负责看守千令圣君,在五百年前曾留在这儿的一颗种子,种下五百年却从未生根发芽,连个尖尖儿都没露出,完全风干,成了一颗黑不溜秋坚硬无比的石头,宗族规矩,不与外界通婚。
紫慕流沙2022-09-23 21:28:4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灵子
所以人丁稀落一代比一代衰败,从当初熙熙攘攘上千人的大家族,如今时光荏苒白驹过隙,今时今日只剩下寥寥三十多人的小家族,但他们在一场横扫全地的瘟疫中能侥幸存留,全都仰赖千令圣君出手相救,这才保全了根本没有彻底灭绝了,为了报恩,他们义无反顾的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中,为千令圣君修建了一座祠堂,受族人焚香祭拜。
在二百年前,千令圣君再度归来,他的知己好友赤勇神君与他的义妹花神成亲了,将来要是有了孩子,他们亲口允诺要他给孩子当义父,神仙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要什么动一动手毫不费力就有了,与其铺张浪费煞费苦心,不如在人世给未来的义子准备一件与众不同也是神界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礼物。
为此他挖空心思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管花神所生的是男是女,都要给他顶好的,那就是用他神力和血气所凝结而出的一颗天灵子,它会秉着天地灵气白日精华而生,此处山脉又是一座无可挑剔的灵山,天灵子之所以沉寂二百余年毫无生气。
是因为千令圣君在种子上注入了赤勇神君和花神的气息,只要他们的孩子只要下界,与他的意念彻彻底底相通了,就能受到指引来到此处,这儿有他作为义父花费二百年的时间煞费苦心为他准备的礼物,每一个神仙都有一套与灵力修为相配的衣服,由不得自已选择,花神最爱美了,却不喜欢自己过于素色的衣服,她曾无意中抱怨过,不希望这也会成为她的孩子日后无从选择的困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顺从花神的意愿不也是对她的一种成全,他未来的义子在起始之初就能有自己的选择,却是个不错的兆头。
日后必定顺风顺水节节高升,两好归一好两全其美,他将天灵子的种子留下的同时,也让知恩图报的宗族留下了世代守护源远流长的使命,哪怕宗族就只剩下一个人了,也得誓死保护好千令圣君两百年前的嘱托,无愧于心,无愧于五百年前受之于千令圣君的救赎和恩赐,宗族的人为了保守圣君留下的天灵子,全村上下男女老少从未踏出过村子半步。
这数百年来从未被人打扰,而且魔尊乱世之后,村子也不知是被魔尊封印了还是被其他的修士封印了,直到近来有人解除了封印,他们才得以看见外面的风光和动向,百年前有魔尊涂炭生灵,如今又来了个魔尊的先行者祸害生灵,只是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姓什么。
族人们时常偷偷摸摸的跑到山下查看动向,一个个人心惶惶提心吊胆的,他们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魔尊和妖兽一旦攻入这处无人知晓的村子,必定会惊扰到天灵子的安危,这比他们的身家性命更加重要,哪怕与魔尊妖兽同归于尽,也绝不能让圣君留下的东西成为别人的抢占的便宜,他们誓死守住最后的阵地。
在隔壁的山腹中有一处蓄积了上千年的天然水库,长年累月的蓄积,水位已经逼近山巅,有条小溪从山头缓缓流下,滋养着他们以及山下数个村庄,他们并不知道小溪是从山峰后面的水库流出来的,还以为是山上的血水所化。
而蜿蜒而下的小溪当初也是千令圣君开辟而成,没有人知道他的慷慨大义在这几百年里无声无息中滋养了多少生灵,又有多少苍生受助于这条小溪,而在此之前,这儿四季少雨天气炎热干旱,每年因为少水闷热不知死了多少人,只是这些默默无闻的功德都沉寂在了岁月泥沙之下不见痕迹了,村里所有人都集中在了祠堂。
这儿年久失修,墙面斑驳破败,但祠堂里千令圣君的神像,在这几百年里却一如往昔栩栩如生,还是当初的样子,他们也都坚守誓言一如当初,他盘膝而坐神态谦和温润,眉目清俊器宇不凡,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有不羁也有稳操胜券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神采飞扬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在眉心还有一处朱砂痣,凤表龙姿略显妩媚,眼波温柔,当真是天神,也只有天神才能有这巧夺天工无从挑剔的身姿外形,而他在神界一直冠以品性端正义薄云天的美誉驰名天下,与赤勇神君以及花神志同道合深情厚谊的知己之情也令人称羡,在当时传入坊间也是一段口口相传的美谈。
紫慕流沙2022-09-24 22:59:01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