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林鬼计

楼主:月临梦 字数:12285字 评论数:19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亲爱的网友,大家好,愿你们幸福平安。我是一名乡村老师,从事语文教学,受文化水平所限,改编的故事,未免局限,先给自己立下墓志铭:“桃李一千人,三人有所成。”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道从何来,大道至简。授业,所受何业?浮沉苍生,保命的饭碗罢了。解惑,承上启下,传先人遗志,授学业而已。文人以文章第一,武者以功名为傲。思前想后,大都是“报效国家”。所教的学生中,也有报国无门,壮志未酬的,也大都淹没在历史长流中了。
我是从事语文教学的,年轻不信命,中年经历一些奔波和挫折。没事研究了一些佛经等等之类。虽然思想开拓了,可越过越迂腐。总觉得他人的未必好,自己的何尝差,过完这一生,也是圆满。所以根据一些道听途说,大多是乡里,镇上,市里的故事,改编而成,供网友参考借鉴。
故事是整编的,我是没见过鬼的,即便有鬼,也是编造的,希望大家别误会。至于梦里的事,我喜欢一句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第一篇
“鬼”计多端
我们村,名叫“桃花村”。村里没种桃花,一颗都没有。反而是离村七八里路,有一个村落,叫:“玄庙村”,种了很多桃树,两个村落,有一条公路隔开,两村的人来往,就必须过马路。
桃花村里,也就几百户人家。有一位四十二岁的老太,早年丧夫,只有一个女儿,名叫“邢早慧”。生下来没人管,生得妖柔多情,一双水汪汪的眉眼,惹得村里不务正业的男子,争相往她家跑。后来念了初三,学了电视剧上的妩媚:“臣妾就到此了,再往下念,恐怕太子饶不了臣妾。”于是弃学,在家门前门后的跑,也没人知道,她究竟在干啥。后来被老太赶了出去,南下打工,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里,未曾回过家,一个电话也没回。老太经常以泪洗面,既悔恨,又自责,想南下去找她,可自己从未出过远门,终日怏怏不乐。
一天深夜,老太躺在床上睡觉,外面传来敲门声。老太开门一看,夜黑风高,银河分星两边,门口一个人都没有,低头一看,地上躺着一只黄色的狐狸,正“吱吱”的叫着,老太看它可怜,喂了它一点鱼骨头谈,狐狸就跑进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没过几个月,邢早慧就带了一个男朋友回家,长得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挥金如土,说话吞金吐玉。邢早慧仗着男友,对老太指手画脚。自己却捡轻弃重,日子过得快活似神仙。老太是忍辱负重,不敢说一句不好。
一天夜里,老太在里屋睡觉,听见门“吱呀”响了一声,老太起身一看,却见到准女婿腼腆的笑了笑:“早慧让我来瞅瞅,看您睡着了没。天冷了,我还想着为您盖床被子。”然后就关门走了。
老太又羞又恼,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睡不着。不一会,又传来敲门声,老太心里七上八下,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上次的狐狸,叼着一只耗子来报恩了。老太摆摆手:“这玩意我不吃,你自个吃。去吧,去。”
隔壁的准女婿,听到动静,心中大喜,衣服都没穿好,就想去看老太。早慧迷迷糊糊的拉着他:“别去,是我妈妈的房!”准女婿把早慧的手,放进被子里,摸黑出来。偷偷打开老太的房,掀起被子一看,一只狐狸,目露凶光,正叼着一只耗子看着他。
准女婿吓得腿都软了,叫唤道:“你……你妈妈变……变成了一只狐狸。”早慧慌忙跑出来,打开灯一看,老太正躺在床上睡觉,男朋友坐在地上,七魂六魄,丢了一半。似乎像舞台上,戏里唱的台词一样:“这也是一家,那也是一家,一家挨着一家。”
第二天,男朋友就告别走了,临走前,摸着早慧的脸:“早慧,你已经是朕的人。朕的皇后,迟早是你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男友走后,早慧变本加厉,每天对老太非打即骂。一天夜里,早慧听到母亲房间有动静,偷偷摸摸一看,只见里屋里,老太给一只狐狸喂吃的,早慧看见了,伤心又绝望:“母亲何尝对我这么好过!”于是拿着一把扫帚,冲进屋里,朝狐狸一阵猛打:“我打死你这个妖精,打死你!”
狐狸吓得夺门而出,落荒而逃,早慧追了出去。狐狸跑出桃花村,不知往哪里逃,这时村口,出现一位白衣老者,羽扇纶巾,指着玄庙村方向,狐狸横穿公路,被一辆轿车撞伤,在地上滚了几圈,死了,老者也消失了。
早慧追了过来,看狐狸死在公路上,气也消了,把尸体扔在路边,回家睡觉去了。
从此以后,早慧和老太,相安无事。没几年,玄庙村有人提亲,老太准备好嫁妆,把早慧嫁了。婚后生了个虎头虎脑的小伙子。四五岁那年,小孩提着食物,去看望外婆,在菜花地里,遇到一只银白色狐狸,小孩跟了跑了好久,来到一片空地。
小孩把食物,喂给狐狸吃了后,狐狸就钻进菜花地走了。
从此以后,早慧一家,再也没遇见那只狐狸。
篇尾语:“色字头上一把刀,早点醒悟是最好。狐仙娘娘不可靠,多担柴火换新衣。”


月临梦2021-02-09 16:25:23 发布在 莲蓬鬼话
第二篇 黑帮陨灭记
天出奇的高,黑压压的星空,只看到一片白,一条银色的龙,在乌云里游走。​一个面目狰狞,满脸虬髯的判官,手舞着一把斧头,抓住了飞龙,逐渐消失在空中。
天空之下,几个混混头子,带着几十个小弟,在市里游街。一个月前,黑帮的三把手刘烈被判了死刑​。他们陷于忠义,陨灭在不仁不义。
街边的灯火,似乎灌醉了这群人,让他们找不到北,更加的胆大细心。路过的群众,躲避而过,似乎在逃离的死角,绽放出热血的沉重。他们喝着酒,脱掉上衣,脱掉内裤,脱掉人生,剩下身上的纹身。大概“精忠报国”​四个字,未曾深深镶嵌进他们肌肤,反而龙,玫瑰花,刀,关公,让他们胆大包天。警车来了,他们一哄而散。
逃跑的有一个人,叫“王辉”。警察在身后追,他躲进一个桥底下,警察在桥上,搜查了半天,才去了别的地方。王辉点燃一根烟,从桥底出来,正准备去酒吧浪迹。迎面走来一个人,双腿悬空,似乎在天上飘着,看不到脸,只看到一个帽子,悬浮在空中。王辉吓了个半死,烟头扔在地上,就往上面灯光处跑。
来人用袖子卷住他,拉了回来,然后搂在怀里,像搂着一个一岁婴儿般:“你再这么混下去,也只是个黑帮喽喽。想不想当老大。”
王辉吓得大叫起来,这样的叫声,被漆黑的水面淹没,虽然水面,也有一些灯的余光,也似乎嘲笑他的胆小。来人抚摸着王辉的身体:“你不想么,可你的心,出卖了你。”来人用手指,比划出一个心,对着对面的街道。心里面,是一个路灯,下面一个女孩,正在那里读书。来人问王辉:“想不想泡她?”王辉大声点点头:“想!”来人把王辉一推,王辉像梦游一般,来到女孩前面。
灯光下,女孩正低头画画。她穿着淡蓝色朴素的裙子,白色的上衣,王辉不免自渐形秽起来。女孩问道:“有钱么!”王辉掏出所有的钱,都给了她:“有钱!”女孩道:“有权么!”王辉点头道:“我手下有好几个兄弟!”女孩问道:“我是你初恋么!”
王辉茫然了,女孩走出了光亮,消失在黑暗中。灯光下,伸出几十把手枪,把王辉击毙在灯光下。
一只蝴蝶,歇在王辉身上。越飞越高,越飞越高。王辉趴在地上,周围都是血迹。几十把手枪,突然抬起来,对准空中,把蝴蝶打了个稀烂。女孩拿着一把枪,走到灯光下,对准王辉的尸体,又补了一枪,说:“我爸是黑帮,爷爷也是,我是独生女。”
事后警察抓住了她,经过审讯,才知道她是刘烈的女儿刘冰。她杀王辉,只不过是王辉出卖了刘烈罢了。
篇尾语:“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月临梦2021-02-09 19:24:55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前面两篇,有些晦涩,讲一篇比较喜庆的。
第三篇 鸳鸯楼
市里有一座楼,鸳鸯楼。流传于达官贵人,散落在穷民野巷。儿童不问,老人不答,君不见南来北往,只有那倒家败灶的汉子,爱往那里去。
有一天,一个外地来的读书人,名叫张文举,误了火车,就在车站里头寻酒店。一个举牌的大妈看见了,凑了过去:“小伙子,住店么。”
张文举点点头:“住啊,住店。我要住干净的店。”大妈一脸怒容:“你当大妈是什么人。要不是现在查的严,老娘用的着在这揽客。几个吹拉弹唱的往酒店一站……”然后用手拍了拍张文举的胸膛:“放心吧,有干净的房,就是贵了点。放在前几天,轮都轮不到你。屋里的灯一点,好多人趴在门口看。你以为他们好那一口啊,不是,是鸳鸯楼的招牌,不能砸在自己身上,做,也是做给自己看的。”一席话,说得张文举云里雾里,跟着她来到鸳鸯楼。
到了酒店门口,鸳鸯楼几个彩色的招牌,在醉生梦死中点化。楼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人,西装革履,进去容光焕发,出来垂头丧气。张文举也跟着进去了。
到了前台,前台头也不抬:“要几号房。”张文举选了一个1314,服务员又问道:“是在里面选,还是在外面选?”张文举张大嘴巴:“选什么。”前台不耐烦的道:“选什么不知道?还来问我。去去,走走走。”说完拿着扇子,给自己扇了起来,用眼角瞅了瞅张文举:“真热。不知道就别问,问了又要。真不懂这些男人。”
张文举是读书人,但不是傻子,到了房门口,没有进屋,偷偷溜下楼,跑了出去。在外面打了个电话报警了,没多久,警察就来了。进去了一趟,抓了几十对男女,然后带走了。
张文举重新来到酒店,住进了1314房间。没多久,有人敲门,张文举打开门一看,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老太太看了他一眼,走了进来,坐在床上:“年轻的女人,都被抓走了,就剩下我了。年轻的男人,都被抓走了,就剩下你了。你来哪里不好,来鸳鸯楼,哎。”说完就哭了,眼泪哗哗的流,却忍不住看着张文举,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张文举大惊失色,跑到窗户边:“您再脱,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张文举把头伸出去,下面灯火辉煌,行人像蝼蚁一般,结巴道:“我从这里爬……爬下去。我管你什么鸳鸯楼,我就是不认这个楼。”
老太太把衣服脱了,面具摘了,原来是个妙龄女子。年芳十八,至今未碰过男人,未有婚嫁。张文举舒心了,开始爱慕这个女人,爱慕她的一切。在这里一呆,就是十年。
一天夜里,张文举跑到酒楼后院玩,水池里,一对鸳鸯正在戏水。想到自己功名未成,于是找她告别。她把整座楼卖了,跟张文举读书,考学。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们什么都有了,子孙满堂,楼房,轿车,事业,应有尽有,他们也老了。
有一天,张文举问她:“你出生在那样的地方,怎么会爱上我。我可是个读书人。”第二天,女子就走了,她重新开了一家鸳鸯楼,对张文举不闻不问。
张文举郁郁而终,临终前,把儿子叫道床前:“记得把你妈接回来。”儿子来到鸳鸯楼,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座墓碑。墓碑上,歇着一对鸳鸯。
篇尾语:“青楼有芳魂,斩草又除根。一生死两次,跪在自家门。”
月临梦2021-02-09 20:25:16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快到春节了,讲一个除夕的故事
第四篇 他们也过除夕夜​
离荆水江十余里的地方,是王家村。王家村和荆水江之间,是一大片树林,用作防洪的,长大也可以砍伐,重新种上树苗就可以了。一望无际,看不到边,走在树林里,抬头是绿叶,低头是黄叶。出了树林,只看得到天。树林里,土地滋润,天地之灵气,养育了一些动物。狐狸,夜猫,老鼠,野猪之类的。
村里有个光棍,祖上三代都是猎人,都有一些顽疾,英年早逝。只留下王强,三十多岁,没有媳妇。
除夕夜的时候,王强看看隔壁人家,村头村尾都张灯结彩,全家团圆去了,自己却以灯为伴,结影自怜。索性心一横,拿起墙上挂着的猎枪,把镇里“禁止捕猎”的条文,抛到九霄云外。一个人扛着枪,钻进了树林。
星月满天,寒风凛冽。王强拿着手电筒,握着枪,漫无目的的寻找。走着走着,前面似乎有火光,有人歌唱,于是走了过去,站在树林里。仔细一看,吓得腿哆嗦。
只见一只野猪,披着一张毛茸茸的皮。面目狰狞可怕,一双獠牙竖立着,却有着人的身躯,正大口啃着肉。左边坐着一只比人还大的老鼠,眼睛咕噜的转。右边坐着一个和尚,也在啃肉。周围是数不清的小动物,吃着花生,红薯,土豆之类的。
篝火前,几个妙龄的女子,穿着暴露风情,露出雪白的腰肢,左右扭动着。只见野猪把桌子一拍,酒肉都飞了起来:“王强何在?各位兄弟姐妹,哪位能生擒王强,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扒他的筋。以慰我们的在天之灵。”
老鼠点点头:“大哥,不是在天之灵,是在地之灵。我们还没升天呢。”野猪一巴掌,把大老鼠打倒在地:“没看见我请了一个和尚来么。”和尚啃了一口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必须活捉王强。”
野猪拍了拍胸脯,吼道:“众将士听令,活捉王强,重重有赏!”一群动物,抬着几个歌姬,后面跟着野猪,大老鼠,和尚,一起往王家村里走。
王强躲在树林里,大气都不敢喘,等它们走后,也不敢在树林里乱窜。偷偷摸摸,回到家里,灯都不敢开,摸了点钱财,就准备出村。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群人,都是村里的乡亲,王强慌张道:“什么事?”
村长道:“村里的井干了,你去挖挖。”王强莫名其妙:“挖什么井。老子我今晚就要出村。有一只野猪,一只老鼠,还有一个和尚要吃了我。”村长当他说疯话,不由分说,带着一群人,把王强扔进井里,又扔给他一把铁锹。
王强在井下,发现里面有个洞,传来光亮,于是从洞里爬了过去。到了一片冰天雪地的地方,到处是雪,树上,地下,屋子上,甚至天空,都雪白一片,亮堂堂的。
王强又饥又渴,找到一户人家,拍了拍门。里面的小孩开门一看,见王强裹着棉袄,头发上都是雪霜,于是给了他一碗热汤。王强吃了,身上有了点暖气。小孩回屋后,王强往前走,看到一颗果树,挂着果子,摘下一颗吃。吃了后,有劲了。
一路走,一路吃。到了河边,水面上停着一首船。王强上了船,回头一看,野猪,大老鼠,和尚,还有一群动物,龇牙咧嘴的,都追了过来。几个歌姬在岸边娇滴滴的喊道:“回来,王强,快回来!千山万里路,不如家里的小娇屋。”
渐渐的,王强漂过河,再也听不到了。野猪朝天大吼:“王强走了,谁祭奠我们在天之灵。”老鼠在一旁道:“大哥,是在地之灵,我们还没升天呢。”野猪摆摆手:“算了,过年了,团圆要紧。我们先吃团圆饭,明年再抓王强。”随后带着动物,消失在岸边。只留下和尚和几个歌姬。和尚站在河边,若有所悟。左手挽着歌姬的腰,右手摸着歌姬的屁股:“花和尚,野和尚,不如我的风流和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吧,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几个歌姬,无处笙歌。
王强睡在船上,在河里漂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已经到了百里之外的安吉镇了。王强也不敢回去,在镇上安家,做了一个道士。
许多年后,王强回到老家,祭奠祖先。鬼使神差般的,来到树林里,那次遇见动物精怪的地方。一个和尚,正在烧地上的枯骨,都是王强以前猎杀的动物骨头。王强问候一生平安,和尚念了一下经文。各自离去。
虽说王强不打猎了,但王家村,打猎的人,大有人在。
篇尾语:“尽信书不如无书,无佛可拜求谁呢。珍惜年少读书时,一寸光阴一寸金。”




月临梦2021-02-10 10:51:49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这篇有点长,备好茶水点心。
第五篇 孤魂花伞
俗话说,天无百日晴,狂风必落雨。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我们镇上,还真有一座道观--玄妙观。几十年前好好的,香火正旺。这些年,逐渐败落下来,只留下两个道士,爷爷和徒孙。老道士叫李保田,小道士叫李传喜。李传喜自幼父母双亡,被亲戚送来玄妙观,每天就是打坐念经,足不出户,不知不觉,长成了二十六的青年,为人彬彬有礼,敢作敢为。一天在院子里,看梧桐上落凤凰,不免思念亡父亡母起来。于是一个人,告别李保田,去镇外的坟地,祭奠双亲。
李传喜一个人来到坟地,野草青青,墓碑也长满青苔,不免笑了一场:“爸妈,生我何用,有道是,自古长恨水朝东,剑台今生归意重!青丝直流白发地,腰配宝剑手擒龙。”喝了几壶酒,醉意熏熏,见坟旁有把雨伞,看也不看,带回了道观,躺在床上睡觉。
到了晚上,李传喜只觉得嘴角微凉,一股清水,涌入嘴里,舒畅痛快,不免猛吸了几口。只觉得湿润软口,不免如痴如醉。又听得耳边传来“咯咯”的笑声,惊醒一看,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子,捂着嘴巴,在一旁咯咯的笑。
李传喜看也不看,拿起一旁的配剑,把她秀发割了下来,道:“谁!敢轻薄我!”女子吓得跪倒在地,不住磕头:“恩人息怒。我情不自禁,见恩人睡得正香,忍不住亲了几下。”说完又笑了起来。
李传喜点燃灯,才发现她长相秀气,可一股野劲,像野马一般,疑惑道:“恩人?说说看,我什么时候,成了你恩人!”女子拿起一旁的花伞,期盼道:“我本是孤魂野鬼,无处安家,只能寄居在这花伞里。恩人把我带了回来,小女子无以为报,愿夜夜相随,保护恩人。”
李传喜望着窗外的梧桐树,树后面是间牛棚,牛已经被李传喜杀着吃掉了,道:“你先去牛棚里住吧,师父知道你在这,饶不了你。”女子伤心的收好花伞,三步一回头,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牛棚旁。
李传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忆刚才的戏吻,久久不能入睡。起身拿出一些酒,一些肉,来到牛棚。低头一看,女子正在点缀牛棚,以前的阴暗潮湿一扫而光,换上了花花草草,芳香扑鼻。女子见李传喜来了,一把抱着他:“恩人,睡觉么,我服侍你。”越抱越紧,仿佛要勒住李传喜不放似的。
李传喜把她推倒在地,冷道:“我以为你是个正经的女子,想不到是这样的人。”女子脸色苍白,即恨又悔,抢过李传喜的剑,往脖子上抹去。李传喜大惊,这把剑,是开过光的宝剑,遇神杀神,遇鬼斩鬼,要是真抹上去,女子就神形俱灭了。李传喜眼疾手快,抢过佩剑,扔在地上,花草围着佩剑,也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女子躺在地上,头发散乱,用手推了推李传喜:“你走吧。我会离开这里的。”李传喜心软了:“我请师父超度你,让你早日投胎转世。”女子摸着李传喜的手:“十几年前,我骑车去念书。路上,被一个男人拦住了。他把我奸了,然后勒死在草丛里。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他!”李传喜感觉她的手,越勒越紧,指甲深深插进他肉里。于是拿出地上的酒,给她灌了几口:“那个人被抓到没有。”女子摇摇头:“没有。”随后扭过头,望着李传喜,眼神全是爱慕:“你当我是人尽可夫的女人吧。我就是喜欢你,就是爱你。”随后紧紧抱着他。
李传喜抱着她,把她打晕了。抱她回房间,让她休息。然后回到大殿,告诉了正在念经的师父。李保田过了很久,才睁开眼:“你们没做什么吧。人鬼殊途。”李传喜低头道:“欲火焚身,但是不敢。心似乎有个缺口,焚之以火。”
李保田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要先找到凶手,绳之以法,才能化解她的积怨。”李传喜听令出去了。回屋一看,又急又好笑,女子把他的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衣服也都洗了。李传喜道:“我把你的事,告诉师父了。他说当务之急,是把凶手绳之于法。你还记得凶手的模样么。”
女子点头道:“记得。”李传喜找来纸和笔,女子开始画了起来。可由于不是班科出生,画了几十余张画,才敲定了:“就是他!”李传喜大喜:“我这就去找他。”
女子这次没缠住他了,只是安静的洗衣,擦桌子。李末虽有些失落,但很快平复了。
第二天,李传喜来到派出所,拿出画像,说要找这个人。警察道:“没有特殊原因,我们不随便查人的。”李传喜道:“他杀人了,奸杀。”警察慎重起来,找来警官,开始询问李传喜,李传喜把来龙去脉说了。警官听了半天,越听越离谱,拍了拍桌子:“要不是看在你是个道士的份上,送你进医院!还女鬼,念经念多了吧。”于是把李传喜赶了出去,李传喜喊道:“不信你查查,十几年失踪的女生,是不是有个叫黄心海的。”
李传喜走后,警察也不敢掉以轻心,在电脑上一查,还真有个失踪女生,叫黄心海。可这案子又不能接,只能把李传喜传唤过来,李传喜喜道:“怎么样,这回信我了吧。”
警察集体摇了摇头,李传喜愣了一会,道:“那你们帮我查凶手。”随后抓起桌上的画:“就是这个人。”警察集体点点头。李传喜愣了一会:“你们什么意思,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警察们把头扭开了,各自望着东南西北。李传喜气得转身就走:“有种你们不来道观上香,来了也不卖香给你们。”
李传喜走后,警察调出当年的案综,重新调查此事。

月临梦2021-02-10 14:52:2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警察查了一下,黄心海当年失踪了,一直没找到,记录在失踪人口名册里。于是派了两个警员,常添凤和焦玉龙。常添凤往玄妙观去了,焦玉龙开着警车,来到了黄心海家门口。门口大门紧闭,墙上贴的对联,已经七零八落,周围布满野草。找邻居打听,才知道黄心海失踪后,她的家人没过几年,就搬家了,不知道去了哪里。问了村书记,也不知道去了那。于是回到警局复命,也往玄妙观方向去了。
常添凤先到一步,进了道观,一片爽亮,见李传喜卷着裤腿,正在砍树。常添凤见偌大的一颗梧桐树,砍掉​了未免可惜,问道:“这么好的树,砍掉了不可惜么。”李传喜笑了笑:“师父说树要坏了,砍掉当柴烧。走,进屋喝茶。”两人进了客房,说了半天,李传喜绝口不提女鬼的事。常添凤火了:“黄心海呢,你倒是让她出来啊!见都没见着,就听你胡说八道。”
李传喜笑了笑:“那你得在这里过夜了。”​常添凤喜不自禁,右手搭在李传喜肩膀上,左手摸着他的手:“是和你一起睡么!”李传喜脸都气白了:“在牛棚里睡!”
晚上,李传喜在院子里读书,常添凤躺在牛棚里,睡得正香。没多久,一个人探头探脑,在院子里观望。李传喜把他喊住了:“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来人走了进来,递给李传喜一幅画:“我在路边,捡到一幅画,特地还给你的。”说完笑了笑,把画还给他。
​常添凤被吵醒了,拿出职业习惯,对来人盘查起来。才知道他叫周欢,是策水村的人,中午赶集回来,见李传喜掉了一幅画。捡起来想还给他,李传喜脚步快,没有追上。一路打听,才找到玄妙观。李传喜挥挥手,让周欢走了。
常添凤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传喜弟弟平时穿什么出门啊。”​李传喜一脸鄙夷:“道衣啊。”李传喜也明白点什么了:“你是说,他认得我?”常添凤摇摇头:“这个说不准,不过你这身打扮,不用半个小时,就能找到这里。哪用半天!”李传喜脸色大变:“坏了。”连忙跑到牛棚里,把地上的花草翻了个遍,独独花伞不见了,心冷了半截,道:“完了,活见鬼了。你见不到鬼了。”
常添凤神色凝重起来:“伞不见了?胆子不小,在我眼皮下伸手。我们分头追!”常添凤刚转身,和进来的焦玉龙撞了个满怀,焦玉龙道:“你说巧不巧,刚才来的路上,撞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看见我就跑。我追了一阵子,没有追到。但是一个东西掉了,被我捡到了。”随后从怀里拿出一面镜子。三人仔细一看,镜子背后,是梅花。常添凤问他:“那个人,眼角是不是有一枚红痣。”焦玉龙点头:“好像是有。你们认识他?”常添凤无奈道:“周欢。估计也是个假名!”
三人一夜无话,围着那面镜子,看了半天。常添凤和焦玉龙要带回警局,李传喜不肯,三人在那划拳。最后常添凤道:“传喜弟弟,你把身上那擦干的白围巾给我,这镜子归你了。”李传喜看着他,微微出了一身冷汗,完成了这比交易。只有焦玉龙,默默看着他们两个,有所觉悟。
回去的路上,焦玉龙问常添凤:“你是不是喜欢上李传喜了,别忘了,你可是有家室的人。”常添凤不屑的笑了:“哪有,我只是喜欢这围巾。”焦玉龙拿着围巾,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有什么好的。我家里一大堆。你要的话,我送你好几条。”常添凤叹气摇头道:“我只爱这一条。虽千万人,吾往矣。别想多了,职业习惯。”

月临梦2021-02-10 19:11:02 发布在 莲蓬鬼话
李传喜来到师父房门,把镜子交给师父:“她不见了,只留下了这个。”李保田拿着镜子,看了看,随后放下了,问道:“你还放不下?”李传喜低下头:“遇到她之前,我想得都是柴米油盐。遇到她以后,我想得都是她。”
李保田把镜子收好了,对他道:“你去劈柴吧。”​李传喜二话没说,劈了一夜的柴,早上天刚亮,进房倒头就睡。李保田带着镜子,来到警察局,把镜子扔在桌上,转身就走。回头看见常添凤进来了,脖子上围着徒孙的汗巾,默默点点头,对常添凤道:“镜子我还给你了。我们只是报案人,至于剩下的事,我们什么也不懂,也不想操心。以后就不来打扰你们了。”说完慢吞吞的走了。
这时焦玉龙拿着一张照片,也走了进来,开口道:“我查出来了,这个人真名叫周昆,在洛口村开酒厂的。”​李保田偷偷看了一眼,只见照片上的人,一脸笑容,眼神阴鸷,眉间一颗红痣,不免道:“这个痣是后来长出来的,以前没这颗痣。”焦玉龙惊奇的笑道:“您见过他?”李保田冷笑一声:“我见他干什么。”于是走了。
常添凤和焦玉龙很快把周昆抓了起来,看守所里,无论他们怎么逼问,周坤一口咬定,不认识​黄心海。前天夜晚,确实去还画的,也没拿走花伞。两人想了一阵子,把周坤放了,暗中监视他。
过了几个月,警局因为证据不足,让他们停止排查。​常添凤不死心,依旧调查他,一天晚上,看到周坤没带上家人,独自开车出了门,于是开车跟了上去。一路来到荒山野岭,周围风声鹤唳,漆黑一片。常添凤不免警觉起来,降低了车速。在一片山坡下,周坤熄了灯。常添凤远远的,也熄灭了灯。拿出枪,跟了过去。
只见周坤拿着手电筒,溜下山坡,​来到一片杂草前。把花伞拿了出来,放在地上,不住磕头:“心海妹子。对不起啊,我是爱你,才对你下的手啊。你原谅我,灯就熄了,我摸黑回家,一心向善。你不原谅我,伞就打开,你出来杀了我。”
等了良久,周坤手电筒熄灭了,跪下磕头道:“谢谢,谢谢。大恩大德,来世做牛做马相报。”​冷汗淋漓,摸黑爬上山坡,开车走了。
常添凤见他走了,也爬下山坡,打开手电筒,只见花伞缓缓打开,里面坐着一个妙龄女子,正是黄心海。常添凤虽拿着枪,手也不住发抖,问道:“谁,别动。”​
女子抬起头,一脸失望:“怎么是你,不是李传喜,李传喜呢!”​常添凤笑了笑:“李传喜为你生病了,不过你放心,他现在是我的人。看到没,他把围巾都送给我了。”常添凤得意的摸着,脖子上的围巾。
黄心海脸色大变,扑了上来,用围巾勒住了常添凤的脖子,凶狠道:“胡说,传喜爱的是我。我勒死你。”黄心海眼睛都红了,渐渐的,放开手,恢复平静,自怜道:“算了,我是个无人爱的女子。死了比活着强。”
常添凤从鬼门关走了一趟,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坐了起来,把脖子上的围巾,递给黄心海:“算了,怕了你啦,送给你。”黄心海这才欣喜,接过围巾,低头看了一会,眼泪滴在上面:“麻烦你,把围巾和花伞,一起烧了吧。一定要在河边。”常添凤点点头,黄心海钻进伞里,伞慢慢收回来,再也不见她了。
夜晚,常添凤开车来到香河,在岸边火烧了围巾和花伞。回到警局,第二天就抓了周坤,带他来到黄心海埋骨地,周坤不打自招,很快判了刑,送到刑场正法。
黄心海父母听说女儿死了多年。从外地赶回来,带走了女儿的骨灰,还有一面镜子。至于那把伞,常添凤告诉他们,找不到了。
一年后,常添凤和焦玉龙去玄妙观看望李传喜,见他病好了,在那里打拳。常添凤几人边走边聊,阳光沐浴在他们三人身上,像一幅画。
“那条围巾呢,你弄哪去了。”
“我是个多情人,自然有妙用。”
“真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人。我……我呸!”
“人家为你伤心着,你却'呸'人家。不见自古多情儿女,一堆黄土全埋了。”
(篇尾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月临梦2021-02-10 20:18:07 发布在 莲蓬鬼话
小时候,隔壁邻居和我家吵过架。他家有四个孩子,两个姐姐,两个弟弟。我们家兄弟两个。不管大人吵得多凶,我们几个小孩总是能玩到一起。他们家最小的,属“龙”​,我哥哥属“虎”。一天在我们在他家玩,说起十二生肖来,他妈妈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话:“龙和虎是相克的。”讲几个关于十二生肖的故事吧。
第六篇 龙虎斗
市里有一个官员,名叫孙憾春。父亲是区里师长,手握兵权。不过父亲很小的时候,为了仕途,抛弃了他和母亲,另外成家。孙憾春读了初中,在家务农两年,就跑去当兵,在父亲安排下,给市里领导开车。三十岁出头,升到市里粮食所所长,有一个娇妻,一个七八岁的儿子,可谓事业有成,前途似锦。
有一天,孙憾春听到员工举报。他们去乡里收粮时,有几个混混敲竹杠。一毛八一斤,他们卖三毛。孙憾春听到后,给属下打了个电话,请那几个混混,到市里玩。属下带他们在市里吃喝一趟,晚上去了夜总会。孙憾春几个人,正在那里等他们。
属下带混混们进了房,把门关上了。孙憾春也没多说,问混混头子:“你叫什么名字。”混混也不敢放肆,老实回答:“吴洪志。”孙憾春坐在那,手指着地板:“来,跪下!”属下们愣住了,几个混混不敢说话,吴洪志不敢相信,笑了笑:“孙所长说笑吧。”
孙憾春脸色傲慢,指着那扇门:“今天你不跪下,不想出那个门。”吴洪志脸一阵红,一阵白,沉默了半天,一言不发的跪在孙憾春的面前。孙憾春挥手道:“这事就算了。”
吴洪志几人离开后,几个混混也作鸟兽散。从那以后,孙憾春平步青云,属下们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
五年后,孙憾春去外地出差。碰到几个黑道大哥,大哥们请他玩,晚上安排一个女人给他,孙憾春索性享受了,不料这个女人怀孕了。孙憾春马上安排一笔钱,把女人送去别的地方,再也不见。
之后一两年时间,老婆天天和孙憾春吵架,儿子高中也念不下去,患上了抑郁症。为了给儿子治病,孙憾春焦头烂额。后来儿子还是自杀了,在医院楼顶跳楼死的。两人天都塌了,孙憾春辞去领导职务,老婆也半疯癫半正常。
后来两人去了云南,度过余生。有亲戚来看望他们,问孙憾春:“怎么不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孙憾春摊开手:“再生一个,还是之前的那个么?他不孝啊。”亲戚走了之后,没一个属下来看望过他。
五十多岁,孙憾春病死了,留下老婆,被亲戚接回老家。至于那个婚外情女人,孙憾春从来没提过,他曾酒后说过:“我还有一个孩子呢。”但是没人信他。
篇尾语:“上行下效。悔时已生迟,重做更无根。心添一团火,赶路也及时。”
月临梦2021-02-13 15:35:31 发布在 莲蓬鬼话
第七篇 兔失志
森林里举办动物大会,狮子,老虎,大象,坐在讲台正中间。蟑螂,老鼠,猫,站在讲台下面最左边。猫偷偷把老鼠按住了,放进一旁的玻璃罐子里。兔子和蛇站在中间,兔子在地上吃草。蛇吃了一口草,又吐了出来,吐着舌头,望着台上的大象,对一旁的兔子说:“你信不信,我能吞了那头象!”
兔子摇摇头,道:“大象有什么好吃的,草最好吃了。再说了,小心撑死你哟。”
黄鼠狼和狼,梅花鹿站在讲台下最右边。黄鼠狼点燃一根烟:“根据民间流传,我和你是亲家。”狼一巴掌把黄鼠狼打飞了:“我从来不吃鸡。”说完舔了舔旁边的梅花鹿。梅花鹿虽然没说话,可沉默更可怕。
老虎在台上讲话了:“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蛇就是等这句话,等了一生,话音刚落地,蛇“嗖”的一声,冲上讲台,把大象吞了。
老虎拍了拍旁边的蛇:“这就是一条好蛇。”转身一看,见一条比大象还大的蛇,露出锋利的尖牙,血红的舌头,正瞪着眼看着自己,不由拍了拍胸口,转身跳下讲台:“有些动物,做了将军还不够,要做王爷,要做皇上。”
狮子乘机坐到讲台最中央,摸了摸蛇的肚皮:“我先讲两句,讲两句。”蛇立着身体,比两层楼还高。
狮子咆哮道:“各位动物,伙伴,兄弟姐妹。你们的志气,理想,报复是什么。”蟑螂道:“女人不怕蟑螂。”猫把玻璃罐藏好:“世间太平,没有老鼠。”狮子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老鼠,问猫:“老鼠呢,不会被你吃了吧。”猫拍着胸膛:“我用性命担保,没有吃老鼠。”然后把一旁吃草的兔子,拍了一下:“该你了。”
兔子抬起头,嘴里啃着草,含糊不清:“草,草……草。”黄鼠狼大叫道:“民间不再祭拜我。还有,就是和狼结为亲家。”说完偷偷看着狼。狼凶了它一下,道:“人类灭亡。”梅花鹿看着台上,不卑不亢:“愿动物界,没有老虎,狮子,狼。”
狮子拍了拍桌子:“好,散会。这次会议,兔子赢了。这片草地,就奖励给兔子,让它吃好,吃饱,吃到百年归山。”
蛇晕头转向,倒在地上:“不是我赢了么,我可吃了大象啊。”
(篇尾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月临梦2021-02-13 16:20:34 发布在 莲蓬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