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邪】未眠(主花邪 微all邪 现代架空 新人拜吧)

楼主:噗啦扑啦 字数:30473字 评论数:177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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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啦扑啦2014-01-11 15:03:00 发布在 花邪
1、 此文花邪。有all邪暧昧,但花邪妥妥的。
2、 吴邪前期运动员设定,后期小三爷。
3、 去年夏天,基友生贺,应她的要求写了前五章,原是all邪,但我发现我实在违背不了心中的花邪,就没有再写下去了。前几天考试弄得自己死去活来,为了发泄一下,翻出这文,大篇幅修改,朝着花邪大道走了下去,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
4、 这里噗啦,新人,求认识求勾搭~ 总体来说是第一次写文,文渣,请多多指教~

噗啦扑啦2014-01-11 15:05:00 发布在 花邪

杭州的一月,很冷。


黎簇再次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对了一眼手上的地址,然后抬头,确认了牌匾上确实写的是“西泠印社”四个字,终于推开了店门。


店内暖气开得足,一冷一热之间,竟让黎簇感觉有点不适应。


一旁盯着电脑屏幕的伙计显然是被来人的动静给吓到了,鼠标一起一落,和桌面碰撞,发出了一记不大不小的脆响。


“啊,您好,想要点什么,随意看看。”伙计一边讪笑,一边慌忙地点着鼠标。


黎簇用脚指头都能猜到,这伙计肯定没在干正事。毕竟,这种事儿自己以前做多了。一边在心里吐槽吴邪怎么招了个这么不靠谱的伙计,一边开口问道:“你们老板在吗?”


“啊?找老板啊?”伙计似乎有点惊讶,终于抬头正眼看了黎簇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见伙计迟迟没有回答,黎簇心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冒了起来。不为别的,只为吴邪挑人的眼光感到着急。


“你倒是说话啊,你们老板在吗?”这说话的功夫,黎簇已经走到了伙计面前。


“啊。”伙计被吓得一惊,竟是退了一小步,“老板在呢……”但“呢”的音还没发完,又马上改口,“啊不不,不在。”


黎簇撇了撇嘴角,略歪脑袋,带着一副质问的表情看着伙计。


见自己已经说漏了嘴,伙计更是无厘头地丢出来一句,“到底是在还是不在呢……”


“我靠!你以为你在演小品?”黎簇终是没忍住骂了句不算太粗的粗话,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伙计,又十分仁慈地为这个陌生人的智商着急了一番。


伙计显然是急了,牙一咬,心一横,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着里厅喊了一句:“老板,有人找——”


下一秒,黎簇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王盟你他娘的再敢瞎了狗眼,小爷我扣你一月工资!”


话音刚落,黎簇就见吴邪踩着拖鞋,手里捧着一杯热咖啡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有点凌乱,鼻梁上架着的眼睛遮不住镜框下略显疲惫的双眼。


“你这副状态不会是玩游戏的后遗症吧?”黎簇读出来吴邪眼中的惊讶,为了避免尴尬,索性率先开口。


吴邪先是一愣,随即就恢复了常态,快步朝黎簇走去,对着胸口就是不轻不重的一拳,道:“你以为我像你,小爷我这是忙的。”然后回头对伙计交待,“王盟,放你半天假,今儿关门。”


被称为王盟的伙计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却是一边嘀咕着“老板你真好”之类的话,一边迅速穿上外套,拿起背包就溜出店,走前还不忘很体贴地说句“聊得开心”。


吴邪切了一声,显然是觉得自己没有调教好这个伙计。


黎簇却是笑了起来:“看不出来啊,一年没见,你倒是变抠了许多。请了这么个粗神经的,不知克扣了人家多少工钱。”


“打住。”吴邪摆手道,“小爷现在开门做生意有三不听,虚情假意不听,讨价还价不听,损人之话不听。你如果犯了忌,就别怪小爷不客气,两个山字一摞,请‘出’。”


“啧啧。”黎簇摇了摇头,“当上老板了,立马就变得无情了。想当年,我们同喝一瓶水,同打一场球,我住地下室,君住小白楼,日日思君不见君,徒有泪双流啊。”


吴邪无奈地抽了抽嘴角:“黎簇,看来我得考虑把晚上请你吃的那餐饭取消了。”


“没事儿。”黎簇倒是不甚在意,“和你这么聊聊,我也就饱了。”


吴邪不置可否:“你这损人劲儿也见长啊,简直快赶上……”


话到此处却戛然而止。两人很是默契地陷入了一阵沉默。


黎簇低着头,脑子里快速思考着应该说点什么打破僵局。吴邪却是不甚在意,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咖啡。明明是自己扯偏了话题,却搞得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终于,黎簇耐不住性子,开口道:“虽然嘴还是那么贱,但你确实不一样了。”


噗啦扑啦2014-01-11 15:18:00 发布在 花邪
比赛一开始,黎簇就掌握了主动权,一记记跳杀,竟打出了4比0的小高潮,这让黎簇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很快,吴邪就开始反攻了。虽说是反攻,但其实也只是在加强防守。事实上,黎簇似乎依稀能从他的发球中看出几分不自信以及些许的紧张情绪。但黎簇不得不承认,吴邪的防守十分顽强,他的穷追不舍,使比分一直保持在两分的差距以内。当比分为14比12的时候,黎簇心中一阵激动:只要再拿一分,这一局就拿下了。(当时为15分制)


然而,不知是黎簇放松了警惕,还是吴邪不愿认输,吴邪竟一口气连得两分,使比分到了14平的状态。


14平,率先得到14的黎簇面临着再赛3分或按原规则继续赛制15分为止的选择。黎簇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觉得自己一定会赢,便选择了后者。


吴邪发球,在一轮多拍后,吴邪判断失误,球出界,未得分,依旧14平。(当时为发球得分制)


随后,黎簇发球,吴邪反手吊球;黎簇成功地拦截,吴邪救球;黎簇瞅准时机,起跳、扣杀,吴邪接球不及,球落界内,黎簇得分,胜一局,进入中场休息。


输球后的吴邪并没有马上回到休息区,而是朝黎簇笑了笑。黎簇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很不自在地回了他一个微笑。苏万递过毛巾和水,嘴里叽里呱啦不停地说着,黎簇却第一次觉得,苏万的称赞竟让他感到聒噪。


中间,吴三省和王胖子作为教练,自是没有动作。


那边,黎簇却很惊讶地发现,在吴邪擦着头发和汗水的时候,张起灵将水递了过去。他为吴邪把瓶盖拧开,一边还低声说着什么。说的那方面无表情,听的那方却一脸灿烂,从黎簇这个角度看去,着实诡异得有点可怕。


黎簇早就听闻张起灵性格冰冷,不擅与人交谈,现在见得他俩如此亲密,便不禁对吴邪产生了几分好奇。不过,又听说他们俩自入国青队开始就认识了,也便觉得自己的这份好奇没多大意思了。


第二局一开局,黎簇便明显地感觉到吴邪的精神状态有了很大的改变。他的进攻开始变得主动,力道也带了上来。身为拉吊型选手的他,配合着他自己细腻的技巧以及良好的网前小球处理技能,很快就将比分拉开了。而黎簇,因为体力消耗太快,也渐渐变得力不从心。局点时候,吴邪完美的一个下压捡球竟让黎簇看得有些呆。


果然还是自不量力了啊……黎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然而,出乎意料地,吴邪向黎簇走了过去,道:“一起去喝点什么吧。”


看着吴邪还未擦干的汗水顺着面颊滑落,一时间,黎簇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时的大家都还很穷,所以,所谓的喝点什么不过是在附近的一家奶茶店喝杯奶茶。


黎簇和吴邪聊了很多,胖子却满嘴跑火车,言不着调,张起灵则干脆把自己的角色设定改成了透明人,基本上就没吱声。


但是,也许直到很久以后,黎簇依旧无法相信,这天的一场比赛,一杯奶茶,竟在无形中改变了他今后的生活。抑或是说,让他成为了这个故事里最清楚最明白的旁观者。


噗啦扑啦2014-01-11 15:21: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2
自那以后,黎簇和吴邪就经常见面,约在一起吃饭,私下打打球什么的。其实,黎簇自己也从未想到过,原来,他和吴邪的共同话题还挺多。从游戏到小说再到动漫,每个能想到的话题他们几乎都还有得聊,完全打破了黎簇和苏万平日里“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局面,甚至让黎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黎簇和吴邪走近的同时,和张起灵的接触自然也变得多了起来。他不敢说百分之百,但却保守估计,百分之七十的情况下,这两个人总是在一起的。吴邪的性子阳光开朗,基本上和队里的每一个人都还谈得来。而张起灵就完全相反了,虽不说是冷漠,但冷淡绝对是有的。黎簇很好奇,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是如何做到亲密无间的。


黎簇记得他问过吴邪这个问题。当时,吴邪先是一愣,随后笑道:“我们俩从进国青队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被分在一间寝室,小哥挺照顾我的。你别看小哥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其实性子挺好。我羽毛球能进步得这么快,也全靠他的帮忙。”顿了顿,他问,“你还记得我俩上次打的那场吗?”


“就我输了的那场?”想到那次比赛黎簇就不禁发笑。


“拉倒吧,咱那算是平了。”吴邪笑了笑,“其实我这个人心理素质挺差的,就属于那种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刚进一队不久就被二队的发起挑战,心理压力特别大。赛前我一直想的是‘我输了怎么办’、‘太丢我三叔的脸了’之类的事情。后来,第一场就真的输了。”


“那个时候……”黎簇刻意停顿了一下,才道,“那个时候,小哥对你说了什么吧?”


“嗯,就是中场休息嘛,他先给我分析了一下我那局打得不好的地方,后来告诉我,只要把自己当做挑战者去打比赛就好了。”


黎簇听到这里,更加觉得不可思议,心想这吴邪到底是有多大的人格魅力,才能使冰山脸说出这样的话。


似乎是察觉到了黎簇的迟疑,吴邪又笑道,“我和小哥,其实就像你和苏万。你们俩不也是互推互助一块儿走过来的吗?”


“我和苏万?”黎簇反问了一句,心想自己和苏万从小就认识,两人一起开始学打羽毛球,一起进省队,一起入国青队,然后一起走到现在,确实还蛮像的。可是,黎簇又自行带入了一下,发现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苏万只会走两种极端:一个劲儿地称赞自己,抑或是一个劲儿地损自己。鼓励安慰的时候少得可怜,而且抽象委婉的程度连他这种高智商的人都可以直接将其忽略掉。黎簇知道人各有异,可是那种感觉——即使很是模糊——可也是不同的。


黎簇没有再追问,只当是他们之间的秘密或是私下订的某种协议。毕竟看似正常的人也会有些稀奇古怪的嗜好。更何况,其中一人看似也不太正常……


很快,圣诞节到了,吴邪约着张起灵、黎簇、苏万几人出去吃饭。


一行四人刚走出宿舍,便不约而同地注意到了路灯下的一个身影。这人无论是个头、身材还是年龄,看上去都和吴邪差不多。然而五官面容,却比吴邪要精致许多。清秀而又丝毫不缺阳刚之气,这就是黎簇对这人的第一印象。苏万的概括就更为精炼,“妖孽”二字说尽了自己的所有想法。


黎簇正想着这妖孽是不是吴邪的熟人,就听妖孽率先出声:“小邪哥哥,你可算来了。”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竟让黎簇和苏万感到浑身骨头都酥酥的。这绝对不是传说中的娘娘腔,而是比女生更甜美动听的声音!


吴邪上前一步,瞪了妖孽一眼,恶狠狠道:“说人话!”


被瞪之后,妖孽也不甚在意,无谓地耸耸肩,脸上甚至还有几分嫌弃:“得了,你总是这么没趣。”


恢复了正常声音后,黎簇才发现,这人不仅长得俊,声音也好听,纯净清新,温柔却不乏强劲。


然而,吴邪显是没有这番心情去感叹,反而是被刚才的话给惹炸毛了:“小花你一天不挤兑我会死啊?”


被称为“小花”的人显然也不是好惹的主,他摇了摇头,道:“亲爱的你也太高估自己了,我只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以此来增加我的乐趣罢了。你那琼瑶阿姨的桥段是不会出现在爷的字典里。”说罢,还不忘向吴邪挤出一个挑衅的笑。


吴邪一听,气儿更是不打一处来。正准备反击,却被黎簇给打断了。


这短短的一分钟内,黎簇接受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虽然他很好奇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实在不想因在寒风之中听两人拌嘴而冻成冰雕。

噗啦扑啦2014-01-11 15:22:00 发布在 花邪
“吴邪,这位是?”


吴邪的怒火被黎簇的问话给压了下去。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身边还有三个活物,吴邪尴尬地笑了两声,才道:“啊,抱歉,我来正式介绍一下吧。小花,这个是黎簇,这个是苏万。黎簇,这是解语花,真名解雨臣。”


“解语花,真名解雨臣。”黎簇重复了一遍,“真是奇怪的介绍方法。”


“啊,”吴邪挠了挠头,“那是因为小花的艺名比真名更霸气更响亮嘛。”


“确实够霸气的。”黎簇心想,果然他们应该是一类人吧,都够异常的。


苏万在一旁用胳膊肘擂了黎簇一下,意思是说话阴阳怪气太过明显。黎簇回瞪了他一眼,尽管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失礼,却也不打算多说些什么。


“小花来找我不在计划范围内,他平常特别忙,我也是一小时前才接到他电话的。”吴邪接着解释道,“不过也正遂了我意,有好心志愿者做东请客,咱们去新月饭店。”


“新月饭店?”苏万一听就咋呼了起来,“那地方不是很高档很贵吗?”说着,又看向解语花,“花哥哥,你家是不是老有钱了?”


“花哥哥?”解雨臣一愣,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黎簇猜他下一秒就会炸毛,毕竟这一类人应该不常生气,因为大多数时间他们都被傲娇占据。


然而,还没机会等解雨臣炸毛,就听到王胖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是谁说要请客新月饭店?都不叫上胖爷我,太不够意思了。”说着,他的人已走近,“哟,这不是人妖小姐花姑娘吗?难怪呢,走走走,算上胖爷一个!”边说,还抬手准备拍解雨臣的肩膀。


解雨臣毫不客气地拍掉了王胖子的手,还免费赠送了一记瞪眼。


黎簇和苏万都惊呆了:毕竟是晚辈,怎么这般傲气?王胖子可不是好惹的主。


谁知王胖子讪讪收回手,赔笑道:“花儿爷,开个玩笑嘛。”说完一个劲儿地向吴邪使眼色。


“大花,胖子他就这张贱嘴,你别理他。咱走起?”吴邪接受到胖子的眼神后忙打圆场。


解语花瞥了吴邪一眼,很是不屑:“吃里扒外的小三爷,竟然为了胖子跟我低声下气,是不是看爷好久没收拾你了?”嘴上最这么说着,腿倒也迈了出去,算是给了吴邪一个面子。


“我靠!”吴邪一听果然又炸毛了,一边跟上去一边嘟囔,“花儿爷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里扒外低声下气了?不要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哈,这大晚上的还在这儿释放二氧化碳。”


胖子见解语花和吴邪走远,连忙拉上一旁的张起灵:“小哥,咱快跟上。”最后只剩黎簇和苏万落在最后头。


“呼——”苏万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幸好刚才王胖子过来了,不然一声‘花哥哥’还不得让我吃不了兜着走。”顿了顿,又问道,“鸭梨,你说那解语花什么来头?为什么王胖子见到他畏手畏脚的?还叫他花儿爷?难不成是黑社会的?”


黎簇早已一个头两个大,事情发展太快,完全还没理清思绪,更是不想去理会苏万。


“喂,你倒是说话啊。”苏万却是穷追不舍,“你说你都招惹了些什么人?”


黎簇一听这话就恼了,心想我稀罕啊,这种人平时求不来,来了也送不走吧。正想对苏万发火,却见前边的胖子和闷小哥停了下来。抬头看去,才发现两辆黑色加长跑车停在了路边,车旁还站着几名全黑武装的保镖,很是拉风。


解雨臣和吴邪上了前面一辆车,另外四个则上了后面一辆车。黎簇和苏万一路无语,张起灵自是不用说,只有坐在副驾驶上的王胖子一路很是欢快地哼着听不出调调的歌曲儿。


噗啦扑啦2014-01-11 15:23: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3
相比第二辆车里不怎么热闹的气氛,第一辆车里的两人却是闹得不可开交,然而,又着实是有些诡异。


解语花一上车就掏出了手机,啪啪啪地玩起了游戏。


吴邪则侧身看着身旁的解语花,道:“花儿爷今天火气有点大啊。”


解语花不置可否,也没有抬眼看吴邪,只是淡淡道:“是。本来小爷我只约你一个人,一下子变成了一支篮球队的阵容。两个樱木花道一样的愣头青,一个流川枫似的冷面王,还有一个体型和安西教练相比有过之而不及的胖子,我怎么能不火?”


“噗。”吴邪听着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正想说话,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一股力量按住,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解语花的一个膝盖已经很是巧妙地抵住了吴邪准备挪动的一条腿。


吴邪疑惑地看着解语花,下巴微微一抬,分明是在问“你丫的搞毛线”。


解语花也不说话,只是耸了耸肩,分明是在答“这么明白,难道小三爷智商低得连这都看不出来”。


见解语花没有回答,自己又以这样一个姿势被制约着,在吴邪看来,眼前这朵分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花儿,却是写满了欠揍二字。


吴邪卯足了劲儿想挣脱被解语花按住的那只手,却发现自己竟动不了分毫。见运动员出身地自己竟敌不过眼前这朵比自己小一岁,比自己矮几公分的花儿,吴邪心里的煤气灶瞬间点燃。


吴邪抬起自己空着的右手向解语花挥去,准备推开他,却见解语花早他一步出手,用左手钳住了他的右手,随后还不忘用拇指和食指掐了一下吴邪的手背,力道适中,微疼,微痒,算是小小地报复了一下,又不着痕迹地吃了一记豆腐。


吴邪愣了一下,却见解语花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是在笑。吴邪赶紧回神,抓住这个空档,抬起自己四肢中唯一没有被束缚住的一条腿,毫不犹豫地用膝盖向解语花拱去。眼见着就要挨到解语花,却见解语花一个翻身,下一秒,已是跪在了吴邪腿上。


虽然两人只有十六七岁,但身高却是比同龄人要高上许多。车内空间明显不够,解语花不得不弯着腰,以避免自己的头被车顶磕到。而这,也有意无意地拉近了和吴邪之间的距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张脸,吴邪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响。而看着那张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意,吴邪只觉得心中的不安愈生愈大。


自家三叔很早以前就告诉自己,无论是在球场上还是在球场下,都不能露出胆怯,对手越是强大,就越要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场上场下,争的都是荣誉和尊严。末了,老狐狸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非常时期就记住,士可杀,不可辱。”当时吴邪还完全不明白最后一句话的意思,现在,却仿佛顿悟了几分。


但是,聪明如吴邪,敌我力量悬殊的实际他还是很明白的。正想着要不要悖了自家三叔的教导,向眼前的人服个软,就听解语花开口道:“花儿爷我今天‘火气’是大了点,但是小三爷你不该‘引火烧身’的。二爷三爷难道没教过你‘玩火自焚’这个成语吗?”


原本心中忐忑的吴邪,听了这话,只觉得若是自己就这般向解语花屈服,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想着自己心中的小火柴、煤气灶、大火苗也是一簇接一簇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便决定要给眼前这家伙一点颜色看看。

噗啦扑啦2014-01-11 15:24:00 发布在 花邪
“花儿爷您这不是说的气话吗?不过,既然您诚心诚意地说了,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地给你一条忠告,你看你这么跪在我腿上,老腰也受不起,不如腾点空间,下去走走,冰天雪地里也好消消火气。”说罢,还露出一副“我很善良,你快表扬我”的人畜无害的表情。


“啧啧。”解语花边听边摇头,“朽木不可雕。”顿了顿,又道,“小三爷你可知道我是怎么对待不听话的伙计吗?”


吴邪歪了歪脑袋,笑道:“早就听闻花儿爷大人大量,心地善良,手起刀落,见血封喉,秒秒钟的事儿,毫无痛苦可言。”


“哦?”解语花挑眉,“原来我在小三爷心里形象这么好啊?”


吴邪心里一惊。解语花这人,如果和你斗嘴,说明他心情还不错;如果什么都不说,就证明他是生气了。而皱眉,正是他生气的前兆。更可气的是,你以为和他关系很好了,却依然一点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这些都是吴邪的内心活动。脸上,他却是笑得越发灿烂:“可不是吗?从小,小花在我心里就好得不得了。”


一听这话,解语花皱着的眉头舒展了,笑容也重新爬上来脸颊。然而,这笑容在吴邪看来,却着实是慎得慌。


“恩。”解语花发出一个单音节表示赞同,“四岁那年,小邪哥哥听我唱戏,说了三个字‘好难听’。十二年后,我们重逢,在我自报身份之前,吴邪你没有认出我。现在,小三爷你嘴巴就一直没让我耳根子清净。这么看来,我在你心里,确实是‘好’得不得了。”


吴邪一听,瞬间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我靠”两个字也脱口而出。“你四岁那年,我也不过五岁,那咿咿呀呀啊啊啦啦的鬼叫,真的只有鬼才觉得好听。去年,咱重逢,小时候一漂亮可爱的小妹妹眨眼变成一大老爷儿们,我没晕过去就算好的了。女大十八变也不带美少女战士变身成夜礼服假面!再说你那不饶人的嘴,虽说心不甘情不愿,但哪次不是让我败了下风……”


听了吴邪的话,解语花的神情稍有缓和:“我这次只是给你提个醒,下次再敢这样,有你好受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句,对待不知悔改的伙计,花儿爷有的是招。也许,会像夏洛克一样,割你胸口一磅肉?”说着,解语花还不忘用手戳了戳吴邪的胸口。


隔着几层厚厚的衣服,感觉到解语花戳自己胸口的力度,吴邪顿时觉得血气直往上涌。
解语花很是满意地看着吴邪吃瘪的表情,一个侧身从吴邪腿上退了下来。


还未等解语花坐稳,吴邪刚得空档两只手就伸向了解语花的后背,准备扳回一局。却不料解语花手肘迅速往后一拐,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吴邪的腹部。而这次,力道不轻,竟痛得吴邪一缩。


车在这时候停住了。解语花潇洒地下了车。


吴邪脑袋当机了几秒,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完败,呲牙裂嘴了一阵,也下了车。


噗啦扑啦2014-01-11 15:25: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4
胖子第一个从他们那辆车里钻了出来。他眼尖手快,看着吴邪一脸憋屈的表情,赶忙把他拉到一旁,小声揶揄道:“天真,你怎么一脸怨妇相?你俩在车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罢,两根粗眉一抬,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去你妹的。”吴邪瞪了胖子一眼,“脑袋里面有屎的人,看什么都是屎。”


这时,另外三人也下了车。


黎簇和苏万还没来得及感叹酒店的奢华,就被接下来的所见所闻给吓到了。凡是走过的地方,服务生都会很有礼貌地弯腰鞠躬,整齐道:“小九爷好,小三爷好。”


随后,一名管事的走了过来:“小九爷,还是老地方吧,都已经准备好了。”说着,又转向吴邪,笑道:“小三爷可是好久没来‘婆家’了呢。”


吴邪抽搐了一下嘴角,道:“刘叔您真逗。”说罢还不忘瞪了一眼解语花,心想你丫就是这么调教伙计的。


“说笑了。”管事的答道,“不过小三爷今儿来得可真巧,吴家二爷正好在这儿喝茶。”


“二叔吗?他在哪儿?”吴邪似乎很兴奋,“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二爷在308,我带您去吧。”


“没事儿,你陪花儿爷吧,我自个儿去就行了。”说罢,和解语花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吴邪走后,解语花一行人随着刘叔来到了包间。房间里卫生间、电视、电脑、钢琴、茶具应有尽有,面积更是大得惊人。


黎簇和苏万自是不会开口说话,闷小哥透明模式已经全开,呈45°角望天花板,刘叔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解语花掏出手机噼噼啪啪按个不停,似乎是在玩游戏,整间屋子就只剩下王胖子这个大嗓门嚷嚷了。


“花儿爷你可真行啊,小小年纪就把这么大一家饭店都给经营下来了。”


“……”


“胖爷我打了一辈子的球,也得沾光才进来几次不是?”


“……”


“花儿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玩意,让胖爷饱饱眼福?”


解语花听了这话,终是停下了不停按动的手指,抬头瞥了王胖子一眼:“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可以自己去问吴二爷。”说罢,便不再理会胖子。


这王胖子口中的“新玩意”自然指的是古玩。此时说这话还得追溯到几十年前。


吴家从上几代开始就一直做着古玩的生意。到吴邪爷爷也就是吴老狗那一代,已经算是很有名气了。和吴家同时兴起起来的还有八家,分别在不同领域做着生意,被世人称为“老九门”。而解家,则是经营着新月饭店。


这新月饭店也不是一般的饭店,四九城里有点本事的人都明白,只是不会挑明。生意本来就是互利共赢,而惹是生非者往往也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新月饭店里面一直有拍卖这个活动,货源便是老吴家。这似乎从吴老狗和解九爷开始就一直延续至今。


至于胖子,他热衷古玩,又和吴三省几乎是同一批出来的球员,自然就熟了。


再说此时,王胖子自知遭人嫌弃了,小声嘟囔了一句“今儿火气真大”,便也不再说话,径自喝起茶来。


房间里顿时变得特别安静,能清晰地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着实可怕得紧。黎簇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能在心里虔诚地祈祷吴邪赶快回来。


所幸吴邪回来得还不算慢,但绝对也不快。

噗啦扑啦2014-01-12 16:21:00 发布在 花邪
吴邪进去的时候,看着屋里沉闷的气氛,在心里为自己的聪明小小地自豪了一下——他早就猜到这几个人在一起是这样一幅场景了。


然而,场还是需要自己来圆的,毕竟他宁愿相信老骡子能生出一批小骡子,也不愿相信解语花能和这几个人处得来。


吴邪呵呵地笑了两声以表明自己要说话了。“樱木花道二人组”立马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安西教练”一脸憋屈却又无处发泄,显是也指望他说点什么;“流川枫”则依旧执着地盯着天花板,似乎想向世人证明,不仅“水滴石穿”经得起实践的检验,“眼盯板穿”也是有可行性的;而始作俑者则是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头都不抬一下,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地打着游戏。


“我说,大家怎么不吃饭啊?”吴邪一边笑嘻嘻地问,一边走到解语花身边坐下。


解语花这才瞥了一眼身旁的吴邪,合上手机,说:“亲爱的,这不都在等你吗?”


吴邪把解语花心情的急速转变比作坐过山车,然而尽管已经坐过多次,当过山车缓慢向上爬,达到最高点时的紧张和害怕却仍然不可避免。同时,他也把解语花的深不可测比作走迷宫,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转弯是生路还是死路。但是,这两者又有一个极大的相同点,那就是,一旦你加入了游戏,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义无反顾地进行下去。很多年后,吴邪把这个比喻说给解语花听的时候,后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作死就不会死”。当然,这都是后话。


此时的吴邪想着自己在车上的遭遇,很快就将利害给权衡明白了。


“小花你做东,听你的。”说着,又拿起桌上的酒杯,“来,大家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敬大家一杯,圣诞快乐。”


一行六人就属胖子最买吴邪的账,嚷嚷着“你干了我随意”,却立马让自己的杯子见了底。吴邪也没有拂了胖子的意,皱着眉灌下了第一杯酒。


一边在心里感慨这酒真他妈的难喝,一边还不忘斜眼瞅了一眼身旁的解语花。见那厮已经拿起了筷子夹菜,吴邪才总算觉得安了一点心。


不过,美滋滋的情绪也还是有的。那就是,吴邪发现,解语花这人也并不怎么“难缠”,只要自己顺着他一点,他还是很给自己面子的。吴邪自个儿笑了笑,很是满意地将这点记在了心里。


几杯酒下肚后,胖子和吴邪的话就渐渐多了起来。后来,解语花的心情似乎是有所好转,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胖子侃了起来。黎簇和苏万除了开始用餐的时候说了几句客套话,接下来基本上就没再讲话。闷小哥更是糟糕,简直就像个哑巴,存在感骤降到零。


黎簇不知道自己是太过敏感还是怎么着,却总是隐约觉得有种无形的硝烟在几人之中蔓延。


吴邪的酒量差得可以。四杯啤酒就足以让他发起了酒疯。他两手挽着解语花的胳膊,像树袋熊一样趴在解语花身上,双眼微红而朦胧,“小花你丫的”叫个不停。


解语花没有嫌弃,却也没有搭理吴邪,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画面有些搞笑,又有些诡异。
终于,在王胖子酒后失性,大吵大嚷声中,结束了这次圣诞聚餐。

噗啦扑啦2014-01-12 16:22: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5
那次吃过饭后,吴邪就一直想找机会和黎簇聊聊,怎奈年度总结搞得他焦头烂额,直到2003年元旦那天彼此才得了空。


黎簇从地下室走出,来到了小白楼,推开吴邪房门的一刹那,一股浓郁的咖啡香便扑鼻而来。黎簇径自找位子坐下,吴邪将咖啡递到了他手里。他没有告诉吴邪,其实自己并不喜欢喝咖啡。


“他送的啊?”黎簇明知故问。那天吃饭的时候,解语花将托人从国外带回的Espresso递给吴邪,在场人全知道,只是现在不知道说点什么,便随口找了个话题。然而,也是这时,黎簇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解语花。解语花比自己大一岁,直呼其名总归是不太礼貌的,何况他们本来也不熟。可是,要黎簇像其他人一样叫他小九爷或是花儿爷,他又是万万不乐意的。


“嗯,小花他就是特别有心,一直挺照顾我的。”吴邪一边应着,一边在对面的床上坐了下来。


黎簇心想他只是对你一个人上心吧,却是不敢说出口。


“张小哥不在吗?”黎簇问道。


“他去练球了。”


“哦。”黎簇应了一声,又顿了片刻,才终于问道,“找我有事吗?”


“啊。”吴邪挪动了一下,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其实,上次吃完饭后,小花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你有点奇怪。他看人一向挺准的。”


“后来我想想,也觉得吧,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要你一下接收那么多信息,确实有点受不了。”


“但是,我不想让你们觉得,我的家庭让我显得怎么怎么样。”


“我和小哥的关系之所以很好,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特殊’对待我。在十四五岁最容易走错路,最孤独无助的时候,也和我一起同甘共苦给我帮助。”


“这半年来挺开心的,我不希望你们对我有什么别的看法。”


吴邪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但在黎簇看来,却没有说中他想知道的东西。黎簇撇了撇嘴:“其实吧,我不在意这些,我只是,只是很好奇。”


“好奇?”吴邪一愣,“好奇我为什么打羽毛球?”


“嗯。”黎簇达道,“家里这么有条件,还和我们抢饭碗?”


吴邪听了这话,没忍住笑出了声:“这还得从我三叔说起。”


“原本爷爷是想让三叔接手家里的生意,结果三叔性子最调,竟背着家里练气了羽毛球。但没想到他还蛮有天分的。当他拿了第一个世界冠军时,家里也没再说什么了。”


“我爸纯一书生,三叔又成了运动员,家里的生意全归二叔管着。我小时候看着三叔打羽毛球觉得老帅了,当时就决定要和三叔一样。后来,家里人没说支持,也没说反对。估计是想着运动员的生涯也不长,退役了再接手家里的事务也不迟。”


“原来是这样。”黎簇总算是明白了一些,“其实,我还挺佩服你们的。”


“我们?”吴邪不解,“佩服什么?”


黎簇却没有回答。


吴邪倒是不甚在意,立马打开了另一个话题:“对了,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到时候等我从老家回来,请你们吃饭。这回就咱四个,在我三叔家,行不?”


黎簇听了这话,立马在心里盘算着,这次没有了古里古怪的解语花,还能去老狐狸家和他拉拉关系,这等好事何乐而不为,嘴上便立马答应了。


然而,事实上,当黎簇按响了吴三省家的门铃,却意外的见到了解语花那张无论男女老少看了都想在上面划上一刀的脸时,着实是惊呆了。

噗啦扑啦2014-01-12 16:23:00 发布在 花邪
苏万用胳膊肘撞了黎簇一下,向他挑眉,意思是“怎么回事”。黎簇睁大眼镜,耸了耸肩,表示“我哪知道”。


解语花稍稍扬了扬嘴角,很是礼貌:“快进来吧,外边冷。”俨然屋子的主人。但在黎簇和苏万看来,他脸上写满的“不乐意就走啊”显然是故意露在外面给他们看的。


进了屋,解语花便很是随意地斜靠在沙发上,玩起了手机。屋子里面很暖和,他只穿了一件粉色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还解开了,黎簇看着有种吐血的冲动。


向右望去,开放式厨房,一眼便能看到围着围裙切菜的吴邪,而站在他身旁,同样围着围裙,在水池边洗菜的,竟然是闷小哥。黎簇挪了挪屁股,歪了歪脑袋,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想从背后看看他俩在一块儿的和谐感到底怎么样。当冬日暖阳透过落地窗斜射到他俩发丝上时,黎簇竟感到整幅画面都被一种名为温馨的东西给渲染了。


“吴邪,吴指在吗?我们去打个招呼。”苏万的声音将黎簇拉回了现实。


“啊,三叔早被我支开去会他老相好了。”吴邪答到。黎簇估计,这一刻,和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苏万,心情一定降到了冰点。


“听说最近又发生了什么流感?已经死了人了?”黎簇怕苏万又找自己的茬,便赶忙转开了话题。


“这种东西每隔几年就有一次,谁知道是哪家的鸡鸭猪娃又生病了……”吴邪接道,“小花,你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我怎么知道,WHO都没发话呢……”解语花对这似乎是不在意。


黎簇正准备接话,却听吴邪叫道:“我靠!这洋葱忒呛了吧。小爷我就要凭轩涕泗流了。”说着,还拿衣袖抹了抹鼻子。


黎簇在心里祈祷,希望那只是象征性的动作,毕竟,他不想被莫名的病菌给感染了。


“你应该把洋葱放在水里切,亲爱的。”解语花说道。


“小花你应该来帮我。不劳动的人是没有饭吃的。”


“亲爱的你才舍不得。”解语花似乎很是笃定。


“你又知道,诶……”吴邪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菜刀就被张起灵抢了去。


“你去洗菜。”张起灵如是说。两人侧身的时候黎簇才发现,他们穿的围裙上面,画的竟是小黄鸡。


黎簇看了一眼张起灵,又偷偷瞟了一眼沙发上的解语花,最终还是选择抓起一把瓜子自己慢慢地嗑。


不过,这顿饭大家吃得都挺愉快,不说黎簇和苏万,就连张起灵,似乎也加入到了谈话之中,一扫当日在新月饭店吃饭时各自所抱有的情绪。


春节过后,流感似乎愈演愈烈。4月26日,世界卫生组织将其命名为SARS冠状病毒。


训练场里每天都在进行消毒,训练活动与训练量也因非典而进行了调整。每天在新闻里听着类似“确诊病例**人,疑似病例**人,死亡**人”的报道,说心里一点儿也不恐慌,那绝对是假话,何况这群人还一直呆在皇城里。


五月初的一天,吴邪找到黎簇,显得很是匆忙:“黎簇,小花他发烧了,我去看看他。”


一开始黎簇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哦”了一声,下一秒,却是惊叫道:“什么?解雨臣他发烧了?那他现在在哪儿?被隔离了?”


“没,在他家呢。应该只是正常的感冒,不是非典,已经有私人医生诊断过了。”


“哦,那你现在去干嘛?”


“我去看看他。他住的地方只有一个老妈子,手下的伙计又干不来这些事儿,我怕……”


“干什么啊?”黎簇突然间有些生气,“私人医生诊断的结果就能那么相信?你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


“黎簇!”吴邪似乎是生气了,“我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


“今天先帮我瞒瞒三叔,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放我走的。晚上我再给他打电话。”

噗啦扑啦2014-01-12 16:25:00 发布在 花邪
好了 以前写的五章终于改完了 接下来就等放假好好写了
这章有点瓶子 事实上都是为了花邪做准备 嗯~
PS: 我一定是闲得蛋疼 才会不复习来码字…
还有三门考试好捉急…

噗啦扑啦2014-01-12 16:28: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6
许多人都不喜欢将自己软弱的一面展现在喜欢的人面前,但很显然,解语花就是一个特例,并且似乎很享受这个过程。尽管将“生病”视作“软弱”并不太合适。


吴邪一边缓慢搅拌着手中小碗鸡丝薏米粥,一边看着靠在床头玩着手机的解语花,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解语花挑眉,显然是在问“笑什么”。


“没啥,看你的脸粉扑扑的,像极了海棠花。”


“亲爱的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告白吗?”


吴邪耸了耸肩,笑道:“随你。”


解语花撇了撇嘴,心想他总是这样。


吴邪将解语花的小情绪尽收眼底,下一秒就炸毛了:“喂,该哀怨的是我好吧?你见过表白时那对象还玩着手机的吗?我说大花,你干脆娶俄罗斯方块为妻好了。”


“错。”解语花摆了摆手机,“解家百分之七十的生意都通过它完成,怎么说它才是正室,小俄不过是妾。”


“花儿爷你就别隐瞒了,哪天偷偷删了你的小俄,看你还不得伤心欲绝?自古以来,妻不如妾是不?”


解语花不置可否:“那小三爷也该知道‘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吧?”


“嗯?”


“或许,你就是那‘偷不着’?”解语花一边很是满意地欣赏着吴邪纠结的脸,一边若无其事地从他手中接过碗,喝起粥来。


吴邪觉得有点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想着眼前这厮就爱找自己麻烦,小“切”了一声,便坐在一旁,拿着自己做了一下午也没有做完的解家账本,接着做起账来。


“我说,你就这么放心将解家的账本给我看?”吴邪问道。


“不是给你看,是要你做事。”解语花解释道。一句话,已经完全强调清楚了他们之间主动被动的状态以及雇佣的关系。


“果然无商不奸啊。就连发小也会算计自己。”吴邪佯作不满,心里倒还是蛮开心的。


“小爷我这是优化资源配置。”解语花再次解释。顿了顿,又道:“认真点。算错一笔,直接拖出去剁了。”


“是是。”吴邪嘴上应着,手上却也丝毫没有怠慢。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吴邪突然说道:“小花,把酒戒了吧。”


解语花将手上的空碗搁在了床头柜上,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笑,所以并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要应酬,压力很大,但喝酒总归是伤身的。你才十七岁。”


解语花轻叹了一声,道:“吴邪,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两个人很相似,在很多方面都很相似。但毕竟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我也没有‘二叔三叔’。里里外外觊觎着解家的人太多,从我被推上当家这个位子时就没了选择。”


吴邪一愣,觉得解语花这话说得有点重,但又确实挺在点,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


“罢了。”吴邪以这两个字收场表示妥协。他不想再往下深究,并不是说不赢,而是他知道,解小花带起刺儿来,也是挺扎手的。


“吴邪,别做了,过来坐坐说说话。”解语花似乎也意识到气氛有点僵,可缓和气氛的事儿他一向不屑做。但,吴邪对于他来说,着实又是一个例外。


“干嘛?生怕感冒传染不了吗?这要不是看在你小九爷的面上,我三叔一定过来把房子都拆了。”吴邪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手上已开始清理东西。


解语花往旁边挪了挪:“你不早该有这种觉悟了吗?要不是你小三爷,也没人能上花儿爷的床。”


“这可真是小爷的荣幸啊。”吴邪一边说着一边爬上床钻进了被子。

噗啦扑啦2014-01-16 13:04:00 发布在 花邪
解语花身子向下滑了一点,半睡半枕:“前几天碰见了秀秀,那丫头又长高了不少。我俩还说着什么时候拉你出去聚聚呢。”


吴邪伸手帮解语花拢了拢被子,道:“上次见到秀秀还是去年她去看我比赛呢,这么说来,确实好长时间没见了。不过,霍老太应该管她管得挺严吧。毕竟,是下一代接班人呢。”


“是啊,这两天倒在想,咱小时候一起玩才真是无忧无虑。”


“啧啧。”吴邪摇了摇头,“你也有这么感怀的时候啊。所以说,你生病倒挺好的,不显得那么厉害。”


解语花瞪了吴邪一眼:“爷从小到大都挺好的。”


“那是,小时候活脱脱一姑娘,粉头绳,小发夹,碎花裙,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叫‘小邪哥哥’,搞得我整颗心都酥了。”吴邪回忆着,又似乎掩盖不住对现实的失望。


“说好的要娶我呢,负心汉?那个时候,我可是很有信心战胜秀秀那丫头啊。”


“我靠!你又提这档子事。我的小心脏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该诉衷肠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


解语花不置可否,又向下滑了滑,身子完全钻进了被子,背朝吴邪。


“吴邪。”解语花的声音很轻,“明知道不可能的事,你还会努力吗?”


“啊?为什么不努力?既然想到了,就有可能。小时候我觉得世界冠军离我很远,但现在我又觉得很近。小花你说你才十几岁,是把自己搞得太累了。”


“可能如果再来一次,我会让自己轻松一点吧。”


“啊?什么啊小花?”解语花的声音很小,吴邪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却没有再听到解语花吱声。


吴邪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又为解语花拢了拢被子,便关上灯离开了房间。


刚出房间,手机便响了。吴邪拿出来一看,是解语花的母亲。吴邪回头望了一眼解语花的房间,快步走到客厅的同时按下了接听键。


“喂,阿姨您好。”


“小邪啊,我听李嫂说了,真是麻烦你特意跑过来照顾雨臣。”


吴邪一边听着解家妈妈的话,一边回想着她的模样。她现在一个人住在老家,上次见她还是去年的事儿了。虽然她年过四十,又体弱多病,但骨子里那种优雅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就个人而言,吴邪还是比较喜欢她的。


“阿姨没事,平时小花,啊雨臣他也没少照顾我。”


“你训练没落下吧?你二叔三叔知道吗?”


“啊?知道知道。”吴邪赶忙应道,生怕解家妈妈一个电话打到自家老狐狸那儿去了。


“哦,那就好。”


然后,双方都沉默了。


“那个,阿姨,您有什么话要说吧?”几秒钟后,吴邪终于忍不住无声的煎熬,便率先开口问了。


“啊,是这样的小邪,我知道你训练挺紧的,你三叔管你也很严,雨臣这边,家里有人照应着,你……”


“阿姨没事的,我和小,我和雨臣之间很随意的。”吴邪一边和长辈客套着,一边在心里纳闷,为什么解家妈妈的话越听越像“你离我儿子远点”的意思。


“阿姨是说,你们俩,毕竟现在走的,不是一条路……我……”似乎是有什么话很难启齿,电话那头也没了声音。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那边才“唉”了一声。


“算了,小邪你也别放在心上,就当阿姨没说。早点睡吧。”说罢,不等吴邪再说点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吴邪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坐在沙发上,两眼放空望着天花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李嫂将一杯热牛奶放在了茶几上便退了出去。


直到很多年后,吴邪才知道,这个时候,解家妈妈的话中之意。

噗啦扑啦2014-01-16 13:05: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7
凌晨十二点。吴邪已经在客房的床上来回翻滚了七八次,却依然没有想要入睡的迹象。想着既然睡不着,不如去看看那朵花的情况,便迅速起了床,蹑手蹑脚地向解语花的房间走去。


吴邪知道解语花这种人一向浅眠,便是把脚步放得最轻。不料刚到房门口,就被不明飞行物砸到额头。东西不硬,或者说很软,但力道却很重,吴邪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下一秒,吴邪便意识到解语花醒了。他一边瞪着侧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解语花,一边低声质问:“你丫的干什么?”


解语花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小三爷这是我的词吧。您大半夜的不睡觉,偷鸡摸狗的作甚?”


吴邪摸着额头朝解语花走去,愤愤道:“小爷我担心你又发烧了,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遭此毒手,差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解语花盯着吴邪的眼睛,半天没有做声。就在吴邪被解语花看得心里发怵的时候,才听解语花说道:“依你的性格,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矫情的话,我不得不怀疑,你有什么其他的意图。”


吴邪抿了抿嘴,正在心里想着这解当家不是盖的,就听解语花说道:“你该不会一个人睡不着吧?”


一语中的!


吴邪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自己从小就跟爷爷一块儿睡,后来练球,也一直跟室友睡一间屋子,在不知不觉中竟养成了一个人睡一间屋子睡不着的怪癖。


解语花很是满意地欣赏着吴邪的表情,道:“吴邪,你应该诚实一点。”


吴邪听了解语花的话,在心里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对于解语花没有立马否定的事情,他从来都当对方是默认了。他知道,如果今晚不死皮赖脸一下,是上不了这朵花的床。于是,他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佯装镇定地在床边坐下,准备掀开被子的那一秒却停住了动作。


吴邪很是认真地看着解语花,小心翼翼地问道:“小花,你,没有裸睡的习惯吧?”


“如果我说有,你就不上来了吗?”解语花饶有兴趣地看着吴邪。


吴邪立马在脑子中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一般人这么说就是在给否定答案,可眼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显然是二般人。如果自己掀开被子,看到一具光溜溜的身体,还不丢人到家了。想到这里,吴邪只觉得一股热流上涌,自己的脸又红上了几分。


“你一定不知道,对于睡觉都会遭袭的人来说,裸睡,就等于春光乍泄。”解语花一边好心解释,一边又好奇吴邪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竟能脸红成那样。


听了这话,吴邪无异于吃了一颗定心丸,笑嘻嘻地钻进了被子。


“吴邪,我发现最近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吴邪知道解语花指的是什么,却又很是得意,自己偶尔也能制住这花,便答:“那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嘛。”


“那我警告你,你睡觉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死在梦里还没人替你收尸。”


“是是。花儿爷就算生病,也是食人花,不是含羞草。”


话音未落,吴邪只觉得腹部一痛,竟是如此快地应验了自己的话。这一下吴邪倒是收敛了不少,立马转身背对着解语花,乖乖睡觉了。


很快,解语花耳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他知道,吴邪已经睡着了。


事实上,解语花和吴邪恰恰相反。解语花从小就是一个人睡,身边有人时,反而警惕性特别高,很难入睡。于是,在鄙视完吴邪的神经大条后,就开始在脑子里想着解家堂口的事情。正想着该用什么新方法处置上个月做假账的伙计,就见吴邪一个翻身,面对着自己了。

噗啦扑啦2014-01-16 13:06:00 发布在 花邪
吴邪的气息扑在解语花脸上,温热,还带点诱惑的气息。


解语花很明白自己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正准备翻身,吴邪的一条腿却早自己一步甩在了自己的腿上。


“靠。”解语花小声骂了一句。心想着吴邪看着瘦瘦弱弱的,这一条腿的重量还挺沉。


解语花小心翼翼地用自己上面的一条腿抬起了吴邪搭在自己腿上的那条腿,企图先把下面的一条腿解救出来,不料在伸缩之间,膝盖却碰到了吴邪的私密之处。


解语花动作一滞,“该死”二字也顺口而出。


吴邪被碰到了,似乎是有些不满,另一条腿使劲一蹬,竟插在了解语花的两条腿中间。


解语花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的人生第一次出现了后悔两个字。他开始怀疑,将近一小时前,他不该因自己的一点私心让吴邪上了床。他不否认,他想和吴邪睡在一张床上,但绝不是以这种腿压腿的姿势。


吴邪似乎还不满足,一只手也搭了上来。


解语花正好奇吴邪以这种姿势睡觉会不会很难受,就见吴邪小幅度扭动了一下身子,刚搭在自己身上的那条胳膊竟是顺势滑落,手掌不偏不倚地停在了自己胸前。


若不是看在吴邪平常单纯得和单细胞生物没啥区别,解语花一定会认为这厮是故意的。


解语花试图推开吴邪的手。感觉到了阻力,吴邪也没有再坚持,退而求其次,再次将手搭回了解语花身上。


解语花的脑袋里瞬间生出好几条处置伙计的新方法,并发誓,和吴邪的这笔账,以后一定要狠狠地讨回来。


一大早,解语花的房间里便传来了吴邪不间断的傻笑声。


“你以为笑笑就能解决问题?”解语花一边换上自己的粉红衬衫,一边质问在一旁显得手足无措的吴邪,“我还以为,小三爷做梦都想着反攻呢。”


“反攻是什么?”吴邪脱口而出。再次将好奇宝宝的本领发挥到了极致。


“我开始相信你很无辜了。但你的人生一定很没乐趣。”


“小花你不揶揄我会死吗?”莫名其妙被挤兑,吴邪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会。”解语花看了吴邪一眼,答得干净利落。


“不然我早就死了。”


吴邪撇了撇嘴,也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和解语花纠结。


“我说要不今天你在家好好睡一觉,别出门了?”吴邪试探着,想以此弥补自己的罪过。


解语花不置可否,瞥了吴邪一眼道:“小三爷你知道耽搁一天我解家会亏损多少?”


吴邪一愣,很诚实地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这些。


“昨天我已经给自己放过一天假了。”解语花结果吴邪递过来的领带,“这种事,一次就够了。”


“那,昨天给自己放假的理由是什么?今天也可以成为休息的理由吧?”吴邪似乎很执着于解语花没有睡好这件事,想方设法让他补个觉。


解语花套上西装,正视吴邪:“昨天的理由是,但使龙城飞将在,从此君王不早朝。但是,我发现……”


“发现什么?”吴邪承认他不太懂解语花前半句话的意思,但又急于想知道结果。


“生不如死,糟糕透了。”解语花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唉。”吴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失败了。他讨好似的将分配好剂量的药递给解语花,竟不知还该说些什么。


解语花接过药,也不道谢,一边在心里想着逗他简直是一大趣事,一边问道:“你昨天晚上,真的睡着了吗?”


“大花,你要相信我,我绝对睡着了。你说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能干嘛不是?”吴邪十分无辜地为自己解释开脱。


解语花一边摇头一边走出房间,笑却是爬上了嘴角。


“吴邪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爷会让你知道,大半夜应该干什么的。”

噗啦扑啦2014-01-16 13:08: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8
吴邪是在那天早上回来的,那个时候大家都在室内训练。老狐狸像是有心电感应似的,一大早就在场馆内杵着,而且脾气特别暴躁。吴邪一进来,吴三省的两只尖耳朵就竖了起来,两眼瞪得圆鼓鼓,火气直从鼻孔往外冒。吴家二爷不怒自威,这三爷却怒狂了也威不起来,不禁让人觉得好笑。


“三叔,您来了……”吴邪站在吴三省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笑。见自家三叔没有发话,赶紧说道,“那个,我先去练球了……”说罢,转身便准备走。


“站住!”吴三省大吼一声,及时滞住了吴邪的脚步,“怎么?还知道回来啊?还知道要练球啊?干脆改行算了。保姆,护工,我看都行嘛。”


“三叔,您这是……”


“吴邪!注意场合!”吴三省打断了吴邪的话。


“是,吴指。”吴邪也马上干脆利落起来,“既然这样,就请不要在训练的时候谈论家常。”说罢又准备开溜。


吴三省是坐着的,他伸手抓住了吴邪的衣角,一用力,竟是让吴邪又转过了身。“三叔就三叔。”老狐狸明显有点无奈,“你小子行啊,先斩后奏,还骑到我头上来了。”


吴邪挠了挠脑袋,赔笑道:“哪能啊,这不是,小花生病了吗?”


吴三省抄起手里的记录表打在了吴邪身上:“解家那小子生病了你就一声不吭地跑过去,现在非典闹得人心惶惶,你就不怕传染?你小子姓吴不姓解!”


“而且你不知道你最近的成绩很不稳定吗?你这是在打球吗?你打的就是个屁!年初苏杯不好好打,世锦赛干脆也别打了!”


“三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吴邪见浑水摸鱼溜不过去,便立马改变战术。他曾经说过,自家三叔是老狐不是老虎,所以一点都不可怕,秘诀就是要顺着毛摸。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然我爸也不放心把我交给您啊。我也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成绩不太好,积分排名都有落后,但我一定会好好训练的。”吴邪的声音很温和,也很谦逊,一旁的黎簇听着,却有点受不了。看着对面苏万那一脸憋屈的表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显然,吴三省很吃这一套,表情立马就缓和了下来,又给吴邪交代了几句便让他去打球了。


7月底,由吴三省和王胖子等人带队,前往英国伯明翰参加世锦赛。吴邪确实没有违背他对老狐狸的“誓言”,一路上过关斩将,打入了四强。然而,半决赛却要提前上演一场德比,与张起灵。


那天晚上,黎簇本来想去找吴邪,但想着他应该和张起灵还有话讲,便也没去打扰。后来,苏万回了房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对黎簇说道:“你猜,我刚才路过吴指的房间,听到了什么?”


“偷听啊?”黎簇问道。


“哎呀,就算偷听吧,但也只能怪那房子隔音效果太差。”苏玩解释。


黎簇心想那可不一定,要是胖子在,再好的墙也是白搭。


“你知道吗?”苏万有点迫不及待。


“我不知道。”黎簇最烦苏万的就是这一点,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总是故弄玄虚,搞得人好生捉急。


“啧。”苏万用一个字表示了一下他的不满,进而说道,“我听到吴指对张起灵说,明天的比赛,要他让球。”


黎簇愣了一下。让球在比赛中绝对不少见,而原因不外乎于看谁的状态比较好,或是谁更适合去打下一轮的对手。毋庸置疑,作为羽毛球队的总帅,是得把国家的荣誉放在第一位的。拿了冠军,夺了金牌,才是硬道理。但是,这事若是发生在吴邪身上,纵然他和吴邪关系挺好,也不得不想老狐狸是不是有什么私心在里头了。毕竟,吴邪虽然最近状态上来了,但积分还很落后。

噗啦扑啦2014-01-21 10:21:00 发布在 花邪
“那,张起灵答应了吗?”


“我怎么知道?”苏万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我又不敢多听。但是,别说这是队里的命令,就吴邪和闷小哥那关系,他会不答应吗?”


“那,吴邪知道吗?”


“哈,你傻啊,吴邪那性子你还不清楚?老狐狸要是告诉他了,他可能连比赛都不会打了……”


“哪有那么吓人?你丫的总是说得极端。”黎簇瞪了苏万一眼,“让球又不是第一次,何况本来就是为了队里好。”


“我又没说有什么不对。”苏万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很冤,“咱们是吴邪的朋友,自然是知道。可别人未必就这样想了啊。谁叫老狐狸是他三叔。让球会让他自己感到很丢人吧……要是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你让吴邪心里怎么想……”


“好啦好啦,咱先别嚼舌根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明天比赛再看吧。”黎簇感觉自己有点烦躁,想快点结束这段对话,但事实上他也知道,苏万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但现实也正是如此,无论他担了七颗心还是八颗心,却仍然一点办法也没有。一来他无法预料明天比赛的结果,二来,他并不是故事的主角。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宽心,而不是瞎操心。


第二天黎簇和苏万去得很早,即便他们都知道这种做法蠢得可笑,因为它不可能影响到结果半分,但他们还是这么做了。


第一局的胜负早在意料之中,但比分却有点让人吃惊。15比13。黎簇从来不知道,原来让球还能让得这么真实,这么刺激。在知道内幕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勉强看出一点漏洞,这不得不让他感叹,张起灵到底是用了多少脑细胞“全心全意”“栩栩如生”“假戏真做”地去让这场球。不过,这样也好,输得“真真实实”“彻彻底底”,瞒过全世界的观众,也瞒过隔网而立的吴邪。


第二局开始,张起灵依旧“不动声色”“有条不紊”,那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毫无悬念,以吴邪领先进入中场休息。然而,当两个人再回到赛场上时,他们的表现,让全场的观众都大跌眼界。


吴邪首先是没有好好接球。张起灵发过来的球,他随手挥拍,没有力量,也没有技术含量,更不用提所谓的美感,颇有一种一切随风而去,你想落到哪儿就落到哪儿,最好不要过网,如果方便,你就自个儿滚出界的感觉。


后来,待得张起灵“见招拆招”及时采取了措施,吴邪干脆就不好好发球——过腰、过手、延误发球——各种违例,应有尽有。也算是让观众都饱了“眼福”。


“吴邪他在干嘛?”苏万问道。


“他肯定知道了小哥在给他让球,开始‘反击’了。”


“靠,没想到他还真做的出来。”


黎簇没有再接苏万的话,因为观众席上已经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唏嘘声。而这时,场上的裁判也示意了,对两人发出了警告。


黎簇看着吴邪很是理解地对裁判点着头,心想他闹也闹够了,该好好打了,谁知再次回到赛场上,两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嚣张,好像五六岁小孩打球似的,就差发球的时候没有把球拍给扔出去了。


看台上的唏嘘声和口哨声越来越大,有个别男观众已经开始嚷嚷了。黎簇甚至在心里为他们比赛前没有去趟菜市场感到可惜,不然这长为13.4米,宽为5.18米的球场就会瞬间变成一口盛满烂番茄炒臭鸡蛋的平底锅。


真是不知道知足的一群人啊,黎簇心想,这可是花钱都看不到的比赛啊……


苏万在一旁叹了口气,表明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又想到赛后老狐狸的那张脸,心就好像被挖成了羽毛球拍——千疮百孔——疼得紧。


几球之后,第二局结束之前,裁判发话了。


他应该是“终于”“忍无可忍”了。


吴邪与张起灵因消极比赛取消比赛资格。

噗啦扑啦2014-01-21 10:22:00 发布在 花邪
Episode 9
赛后媒体蜂拥而至,将路拦了个水泄不通。吴邪本就不知情,张起灵性子又闷,为了避免两人再引发什么其他状况,老狐狸索性要他俩先抄近路直接回了酒店。


可若真说到采访,这次纵使是千年的狐狸,怕是也很难想出什么说辞。难不成真要告诉广大媒体朋友说,让球不成反成消极比赛?只怕会丢光中国羽毛球队的脸。不过,这也倒苦了王胖子,整着一张笑嘻嘻的脸一个劲儿地跟媒体打太极。我猜他之所以能够派上用场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往那儿一杵,镜头里就很难再装下一个完整的吴三省了……


不过,饶是这样,话终归还是要说的。媒体不好惹,也千万别去惹,吴三省还是深谙这个道理的。顶着一副愁容,说完了几句官方性的道歉话语,又将今天的情况归根到运动员的状态不好,吴三省便很“潇洒”地离开了。


他们没有在英国逗留,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比赛结束就登上了回国的飞机。毕竟,这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吴三省从比赛过后到登机这段时间都没有找过吴邪,但黎簇和苏万一致认为,这并不是什么好预兆。至于吴邪和张起灵,尽管两人坐在同一排,但从飞机起飞到降落似乎都没有讲过一句话,情况明显也没好到哪里去。


下飞机的时候,苏万抬头观了一下天象,煞有介事地对黎簇说:“据我所测,今夜必有暴风雨。”


黎簇耸了耸肩,道:“有没有暴风雨我不知道,但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后来,经过一番折腾,转了钟才各自回到宿舍。


吴邪将行李箱拖进房间,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说道:“小哥,你先去洗澡吧,我清一下东西。”


张起灵眉头皱得有点紧,这并不常见。他看了吴邪一眼,似乎是有话要说,犹豫了一下,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吴邪看着张起灵走进了卫生间,整个人一下子陷进了椅子里。他的心里乱得要死,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想着待会儿就要面对张起灵,一时间竟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人在特殊情况下,身体的反应总是要比脑子快上一步。等吴邪再想仔细想想时,竟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操场上。


操场上空无一人,路灯也显得十分昏暗。一时间,吴邪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正犹豫着大半夜要不要给那个人打电话,就听到了手机铃声响起。看着来电显示上出现的是“小花”二字,吴邪一时间竟有些感动。


吴邪一边在心里美滋滋地感叹着世间还有这么一朵解语花,一边很是吃力地翻着院墙。他知道,人生有很多的第一次,虽然这次没有摔个狗啃泥,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狼狈。


所以,当解语花看到自己没忍住笑出了声时,吴邪竟破天荒地一点也没感到恼怒。


“吴邪,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解语花见吴邪坐下,便开始了自己的惯用伎俩。


仅一句话,吴邪心里的那点感动就被无情地击得粉碎。


“不过,心理承受能力就是在底线一次次被刷新后练就出来的。”解语花无谓地耸了耸肩,表示“别在意,我很理解”。


吴邪毫不留情地瞪了解语花一眼,愤愤道:“我开始怀疑你丫是大半夜睡不着拿我出来消遣。”


“啧。吴邪我原来只道你情商不高,今天才发现你智商也很低啊。解家做事把什么放在第一位你应该很清楚。别人和自己,永远是自己优先。所以……”解语花特意顿了顿,才说道,“你别想太多。”


“那请问,小九爷三更半夜移驾新月饭店原因何在?”吴邪穷追不舍。但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解语花斗上嘴,就好像停不下来一样。更奇怪的是,自己似乎还挺享受这个过程。


解语花倒是很直接:“我失眠了。”


“为什么失眠?”吴邪不依不饶。

噗啦扑啦2014-01-21 10:23:00 发布在 花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