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在红袖如何处朋友
子夏之门人问交于子张。
子张曰:“子夏云何?”
对曰:“子夏曰: ‘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张曰: “异乎吾所闻: '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 我之大贤与,于人何所不容?我之不贤与,人将拒我,如之何其拒人也?”
先说一下子夏话里的"可"字。很多人都把"可"解释为"可交",我认为不如解释为"善"。"可"字在先秦时期确实也有"善"的意思。那么"可者"就是"善者","不可者"相应的就是"不善的人"。
"与",亲近,交往。
"拒",意思是"止"。与前面的"与"字相对成义。很多人理解为"拒绝",就有了一些额外的意思,不准确。
再说这段话有一个基本要点,即分类法。子夏的话里,人有"可者",有"不可者","可者"与"不可者"合起来是不是涵盖所有一切人了呢?不是的,并没有把所有人都包含进来。古人说话委婉,即便听上去很"直",很"质",很"硬",其实仍然很委婉。其委婉之处,即在于"不可者"是很含蓄的,很模糊的,不是一个外延明确的类别。
如果"可者"是子夏心中认定的善人,"不可者"其实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绝对不是好人"的人,一种是处于"好人"与"绝非善类"中间,不是
"好人",也不是"绝非善类",不好不坏。
当子夏说"其不可者拒之",子夏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因为子夏委婉含蓄,现代人不可确知,只能分析出其中含有以上两种可能性。但是他的门人在当时情景中是可以确定其确切意思的。
如何确定"不可者"的确切含义即外延呢?一是根据子夏的教学风格。一是门人根据自己的境界。据此确定"不可者"到底是"绝非善类"呢还是"不好不坏"的人。
因此,"不可者"意思的不确定性对古人确切的理解并不造成困扰。古人心里有一杆秤,能称量准自己是什么人。因为自己能摆正自己的位置,所以交往中就不会乱。
子张的"大贤"与"不贤"本来也是不涵盖一切人的委婉语,但是他在子夏门人面前摆出高大的样子,高高在上的发出疑问。疑问不是提问,不能给人启发性;疑问也不是论证,不能给人确定性。子夏心里有一杆秤,能称量准自己是什么人。子张提醒子夏及其门人,首先断定自己"大贤"还是"不贤"?用意与子夏相同,先摆正位置。然而要命的是,子张这个提问却显得好像门人或者自己不了解子夏,仅仅从语言上发问,把德行的实践浅化成文字之辩。即便是文字之辩,子张也没有理解子夏的隐微含义,所以提出一个多余的"容"子来。
如果子张理解了子夏的委婉,则可知自己的话与子夏完全相同。今人若理解了子张之失与子夏之委婉,则亦知子张与子夏曾无丝毫之异。
子张的话是承接子夏的话的,不能把它当作独立的抒发。如果把子张的话与子夏的话割开,以为子张在另起炉灶独立表达,那就把子张理解得太浅薄。因为如果子张的话单独理解起来,"我之大贤与?","我之不贤与?"用选择疑问句表现出来自己不知自己是什么东西,又如何交朋友?果如此,则全凭看别人脸色而交往,岂不小人哉。
这段话也表明,读古人书,就该按照古人写作的思路来阅读,如此才读出其中微言大义,才能遇见古人。如果以今人的语感读古人,直是迎面而过耳。
子张说"异乎我所闻",明确说明了子张停留在"闻"字层面,即我说的文字之辩。子夏教导其门人从自心而践实,子张仅做文字之辩,所以他自以为"异",其实则同。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讨论,。
当子夏说"可者"或"不可者"时,指的是单独一个呢还是一群人啊?我个人觉得是指一群人,交朋友,其实是交朋友圈。子夏的意思是说,按照我的理解,单独一个人看起来不错还不是真不错,他的朋友圈好才是真的好。
当子夏曰: "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这句话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二分法,非此即彼,非黑即白,如上所述,其实是个三分法。因为子夏说的是朋友圈,并没针对具体的个人。再如:
子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这说的是一个大环境,而不是针对个人。
又如:
子曰:“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这个表面的二分法的对象由于是针对一个群体,所以不能简单的理解成非此即彼没有缓和余地。
一旦涉及到群体而不是个人,则"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因为一个和而不同的朋友圈里,自然有最善与次优,自然而然有"容",不待子张细说也。
所以,处朋友其实是在处朋友圈。
要想混朋友圈,首先有必要知道红袖有几个朋友圈呢?
仅仅知道有几个还不够,还得知道每个朋友圈的核心维系纽带是什么。
这些道道都不知道,在红袖挨踹就是活该,在红袖不会气人撒石灰也就理所当然。
@云上雪 2020-02-05 10:51:35
这不就是网剧 喜闻乐见 的打脸情节嘛。
子夏说。交朋友嘛,要看对方人品,人品不好就拒绝他。
子文 嘲笑 子夏。 你哪有机会去拒绝别人,你连自己人品都不咋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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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子张认为子夏不是贤人,会遭到别人的拒绝。
那么,从子夏这方来看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因为子夏的意思是自己像善者多亲近多靠拢,如果别人拒绝了他,也是从反面告诉他不足之处。
若如子张所言,极端而言,怕遭别人拒绝就可以自己不向善么?
这不就是网剧 喜闻乐见 的打脸情节嘛。
子夏说。交朋友嘛,要看对方人品,人品不好就拒绝他。
子文 嘲笑 子夏。 你哪有机会去拒绝别人,你连自己人品都不咋地。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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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子张认为子夏不是贤人,会遭到别人的拒绝。
那么,从子夏这方来看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因为子夏的意思是自己像善者多亲近多靠拢,如果别人拒绝了他,也是从反面告诉他不足之处。
若如子张所言,极端而言,怕遭别人拒绝就可以自己不向善么?
古人交朋友,其实是交"师"。"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即便一个人穷到没有任何朋友,"子归而求之,有余师。"
可见,师者,心也。外师造化,山花吾友予;内师心源,君子慎独;间师古人,相看两不厌。
儒家之交朋友在交心,仁心至诚则有朋自远方来。佛法不讲交朋友,讲皆善缘。缘自何而起?佛法不论。佛法所论者,缘如何而起。心平而缘见。常见学佛者高唱什么"因缘所生法,我说即是空",缘起性空,但若不领会"空性生缘",终归是鼠唧鸟空,空的甚事?这就仿佛儒家所谓交朋友交心,心仁而友来。
跑步回来,门口测额温。
现在回程多起来了,进门登记很严,身份证,电话,房间号,甚至有一个陌生面孔必须证明他确实住在这里。
跑步时看到一个店主跟新冠流动检查人员争起来了,一个劲儿辩解自己只是店门开了,确实没有营业,没有什么顾客,然后承诺马上锁门。
跑步途中在图中。
在说"容"字前,再次对比一下子夏与子张。
子夏曰: ‘可者与之,其不可者拒之。'
子张曰: “异乎吾所闻: '君子尊贤而容众,嘉善而矜不能。'
翻译过来看看:
夏曰: ‘善者与之交往,其不善者则止节之。
子张曰: “不同于我所听说的: '君子尊重贤者而包容群众,鼓励善者而矜悯行善之力不足者。
子夏与子张的不同点:
1,子夏是讲给处士听的,处士还没有成为君子,而子张讲的却是君子。
2,君子的包容。类比一下:国…共…合作时期,提出国三大政策。这三大政策的共·产·党版本是"联·俄,联·共,扶·助·农·工",而国·民·党版本是"联·俄,容·共,扶·助·农·工"。
现在单看"容·共"二字。"容·共","容·共",语气中的潜意识是国·民·党是本,共·产·党是末,我能容你,也能灭你。
子张这个"容众"也是这个意思,我容你,因为我层次比你高,而不是什么平等。
所以,子张这个"容众"是一个败笔。儒家自然是把人分为三等,生而知之,学而知之,困而知之,分上知与下愚,但是既然做朋友,那就不会瞧不起人。
3,儒家讲究"成己,成人,成物",注意是"成人",使人成为尽心知性达道的人,而不是什么"容人"。儒家如何"成人"?曰:在新民。日新,日日新。这是一个相当激进的学派,而"容众"这二字体现出来的是满满的道家气息,和光同尘,也有很浓的后世的佛家影子,佛与众生不二。
4,为什么子张与子夏出现了分歧。秦始皇焚书坑儒以后,在汉朝出现经今文派和经古文派。经今文派和经古文派在秦朝之前有没有呢?我个人认为有。经今文派和经古文派不是因为焚书之后才有的,而是自古有之。经今文派和经古文派的实质是法先王还是法后王。根据我这个总体猜测,再猜一个小测,子张其实是个经今文派的种子选手,荀子很可能就是他的徒孙。子夏是古文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