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奇侠传》一曲仙侠泪,求得知音来

楼主:烟花小白菜A 字数:126378字 评论数:35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写在前面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写书,也是我的梦想,不期盼太多,只希望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我写的故事。
同时我想把此书献给我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希望她未来能够成为一名正直、善良的人。希望这本书也能够告诉我的女儿,她的父亲虽然一直平凡中庸,但从来没有忘记过梦想。
前言
正气,乃是天地间至刚至阳之气,邪气,则是天地间至阴至柔之气。正所谓世间有阴阳,天地有正邪。
自天地初开之后,阴阳不和,正邪对立,然而万千年往已,正气无法尽数驱逐邪气,而邪气也不能完全取代正气,世间阴阳在,有正亦会有邪,有邪即能有正,所谓独正不长,孤邪不生,此乃世间二气也。
若阳盛阴衰,所至正气为主,邪气为辅,尘世间安定,和谐,无战乱之祸,此为太平之世也。
然天地正邪二气此消彼长,正为主亦不可永世,邪为辅亦不可长久。
若阴盛阳衰则邪气为主,则正气为辅,杀戮,贪婪,财色,自私等欲望充斥于世间。至此为乱世矣。
纵使身处于乱世之中,仍有众多修仙之人,身负浩然正气,愿以平定乱世为己任,不惧妖魔,不畏鬼怪,纵使力竭身死也要安定这世间邪气,可谓乱世之侠也。
第一回:洪州府怪道大显神通,翠微谷小童初拜仙师。
此时的洪州府衙之中,只见洪州知府林大人背负着双手长立于花园的池塘假山前,仰头望天,满脸的愁容更是为此时的府衙平添了三分的悲戚。平日里尽是夫人孩儿欢声笑语的府衙后院却是如今眼前如此突兀的惨淡。
一旁的林夫人和林家大小两位小少爷见此情形亦不敢上前多言,这位平日里的好夫君、孩儿的好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眼前露出过如此肃穆悲愁之情。
过了许久,林夫人这才壮着胆子,缓缓拉着两个孩儿轻步上前,问道:“相公如此烦闷,想必定是为城外四方岗突然出现的食人怪蛇而烦恼吧?”
林知府转过头来,目光转而柔和,望着身边的妻子与孩儿,长叹了口气,说道:“是啊,今日清晨重金悬赏过来的五位伏魔法师都过去了,至今也没有一个音讯传来,希望能够降服那条怪蛇必然是最好,可就怕万一,哎。”
话没有说完,林知府脸上的愁容又更加重了一层。林夫人放开牵着两个孩子的手,挪步上前,轻挽住林知府的臂膊,柔声道:“不会如此的,这般嗜人成性的恶蛇是天地所不能容之物,定然能够被几位法力高深的道长所除去,还我们洪州百姓一个安稳日子的。”
林夫人斜眼轻瞟了两个孩儿,两个孩儿聪慧过人,立马会意,一同挽住林知府另一条臂膊,年岁稍长一些约莫七八岁光景的小孩说:“爹爹,今日先生夸我写的文章颇有将相之韵呢,爹爹你也快来看看吧。”而那稍小一点约四五岁大小的小孩也开口说道:“爹爹,孩儿愿意与您分忧,一同对抗那吃人的恶蛇。”
林知府无比慈爱的轻抚着自己两个孩儿的头顶。突然,一名衙役从前院飞奔而来,急促的说道:“禀大人,那四方岗大蛇邪威正盛,刀剑无法刺穿其皮,道法不能捆住其身。且能口吐毒雾,触之即死,闻之即伤。弟兄们毫无还手之力,伤亡多半而不得已退走,那五位道长已有三位被那大蛇给吞食了,余下二位都是重伤濒死。”
林知府听完愣了数息,咬着牙用拳头狠狠锤打自己的胸口数下,打得“咚咚”作响。长叹了一口气,恢复严肃的表情,对衙役说道:“传我命令下去,把城外四方岗方圆三十里的百姓都疏散到洪州城里来,越快越好,好生安顿下来,住所要是不够就住到我这洪州府里来,所有死于蛇口的衙役和法师,他们家属亲戚都要分发抚恤银两,传最好的医生来给受伤的人治伤,用最好的药材。马上用紧急文书传给京城,如实禀报,请求朝廷上面派除魔之人过来给予我们帮助!”
“是!属下马上就去办!”这位衙役听完后,没有半分的歇息的意思,立即扭头往府外跑去。这时,林知府才卸下满脸的庄重,痛苦万分的对着自己妻儿说:“此前就听闻说豫州那边有恶灵作祟专偷幼婴为食,闹得人心惶惶,想不到如今又轮到我们洪州了,看来这世间的安稳日子就要过去了,老天爷啊!为何你能忍心看到无辜生灵惨遭杀戮,降如此乱世于世间!”
突然,一道悠扬绵长的声音从众人头顶上传来:“贫道也十分同意知府大人乱世之说,为无辜惨死的生灵感到悲戚万分。”
“什么人!”一旁的两三个府卫手持利刃赶忙奔来,这时林知府等人才陡然发现眼前的假山顶上竟然悄无声息的站立着一个人。
只见此人身着玄色绣云八卦袍,脚踩褐色染金登云靴,腰悬皂色纹龙七星剑,背负赫色镶玉醉仙葫。真是剑眉星目,威风凛凛,仙骨铮铮!
这人朝林知府微微拱了拱手,说道:“知府大人难道就如此对待前来斩妖除魔的道士吗?”
林知府见此人面相非凡,且能瞒过府内众多卫兵无声无息的站在假山顶上,定是身手不凡。赶忙喝退了卫兵,做了个长揖,说道:“还未请教道长法号?”
道人摆了摆手说:“区区名号而已,不足挂齿。”
林知府诚恳的说道:“道长如若能斩蛇妖,救我洪州黎民于水火之中,本府愿意为道长盖道观一座,只要我林家有一人在世,定保你道观香火不灭。”
“哈哈哈,道观就不必了,贫道云游四海亦不愿被一座小小道观所羁绊,贫道过来是想与知府大人了却一桩仙缘的。”
林知府满脸疑惑,问道:“还请道长明示。”
那道士目光在众人中挨个扫过,看到林夫人身边的两个孩儿时,笑道:“前日里贫道我突然心动难安,所以掐指算来,方才得知今日乃贫道收徒之日,而我的徒儿就是知府大人你的爱子。”
林知府听后一愣,顿了好一会也没能说出话来,而林夫人本能的把两个孩儿往身后拽,这道士接着说:“本道愿替洪州府百姓除蛇妖,还请知府大人割爱,放手让爱子随贫道一起修成仙道。”
林知府仍旧迟疑,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决定。
“我不愿去学什么道法,我要和爹爹在一起!”这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林夫人身后传来,听起来是那个稍大点的孩子所说。
这时候,另一个的稍小的孩童却挣脱母亲的束缚,站了出来,斩钉截铁的说道:“道长如果能手刃蛇妖,解我父亲心头之患,我愿拜道长为师,和道长学习降妖除魔之法!”
道士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令兄悟性有余而心性不足,本就非吾派之选。而你,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善心,敢为天下百姓担当,真乃吾之正传也!知府大人,你可有它意否?”
林知府朝道士躬身一拜,说:“我儿心系洪州百姓安危,如此年纪亦愿为苍生尽自己一份薄力,还请道长尽早动身,前去四方岗降妖除魔,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那道人点了点头,说道:“哈哈哈,这是自然。”
林知府顿了顿,接着道:“此处距四方岗亦有十数里,不知道长是即刻启程还是稍作歇息,准备一晚后再做打算?”
自从听到那小孩儿愿做自己的徒弟之后,道士心情甚好,轻抚了抚腰中悬剑,说:“无妨,小小蛇妖,凭着自身运道吸入一口天地间邪气才有如此本事,却连心智也没开,只依靠着本性杀戮人命,我来时已用法术将其困住,早已无法动弹,且看我飞剑取之。”说完,伸手朝着四方岗方向一指,腰中剑长鸣一声,铮然出鞘,化作一道长约十余丈的金光,朝四方岗方向飞去。众人眼见此景,皆大惊,随后齐齐拜倒。
林知府说道:“原来是仙师到此,请恕我愚钝无知,不识泰山。”
林夫人悄悄的偷瞄了一眼那道人,在林知府耳边说道:“此人一身正气,这下绪儿有福了,日后定能成仙得道。”
不到半柱香时间,众人就看见一道金光飞来,那道长的仙剑已然飞回,半空中落下水桶大小的蛇头,蛇口微张,细长的獠牙不断散发出令人腥腥作呕之气,府中卫兵有见过此妖蛇的人皆道:“正是此蛇没错了。”
大伙欲再拜道长,那道人大手一挥,众人便觉膝盖无法弯曲,道长道:“为民降妖乃是我辈本分,今日欲收徒而怕知府大人为难,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逼迫林知府割爱,恕贫道无德无义,无法接受众位的拜谢。”
这时,那小孩儿知道要即将要与父母长辞,于是跑到父母跟前,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哽咽着说:“父亲母亲在上,孩儿这一去就不知何时才能与你们相见,请恕孩儿不孝之罪。”说完起身再朝着自己哥哥长鞠一躬,道:“为弟无法在父母身边孝敬,还请兄长日后多为担待一些,弟弟在此谢过哥哥。”
林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身子软瘫在一旁,林知府默不作声的拿出随身佩戴的玉佩,用佩剑劈成了两半,然后分发给两个孩儿,说:“绪儿,伦儿。此物唤作落霞佩,是我们林家祖上代代传承下来的,如今我劈成两半,你俩各拿一半,日后若是世间动乱,你们俩就凭此物相认吧。”说完亦掩面啜泣,这个唤作绪儿的孩子把半块玉佩仔细收好,再重重叩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缓缓朝那道士走去,却一步三回头。
这时,道长已从假山上飘身落下来,牵起绪儿的小手,手捏法诀,一道长约七八尺宽约四五尺的金光承起二人缓缓浮在空中,只一眨眼,就飞出了洪州城。
林知府和林夫人正在叹息不能多看爱子一眼,突然两道金光打入二人手上,两人定睛一看,手中各有一颗仙气四溢,金光莹莹的丹药,而半空中飘来一句话:“这是筋骨提气丸,有强身健骨,延年益寿之能。望好自收之。”
这时,那位唤作伦儿的孩子后悔已来不及,只得使足力气对着天空大喊道:“绪弟,看着吧,我将来也一定要成为修仙之人!到时候我们兄弟俩再相见!”
道人携着绪儿踏着一道金光,飞快的朝着西南方向飞去,这时候绪儿才发觉脚底下承载自己飞行的是一块两人大小的玉佩,玉佩四周皆生出五彩烟岚,抵御迎面而来的罡风。那道人转过头来,对绪儿微微一笑,说道:“此玉佩唤作五彩云岚佩,有护身飞行之功,妙用非凡。”
约莫一炷香时间,道士遁光一收,两人落在一处山谷之中,只见那山谷,仙雾缭绕,胜似人间仙境。四周松鼠衔籽,狡兔挖窟,麋鹿踏水,好不惬意之景。有道是只识谷内是桃源,不知谷外已乱世。
谷中央有屋三间,沿水而筑,中间那屋子挂着牌匾一块,上书“定安派”三个仙气飞扬的素白大字,右手边屋子挂的是“定心室”的牌子,而左手边挂的却是“静安室”的牌子。
道士牵着绪儿的手直接进了中间的屋子,屋内并无它物,唯有香案一张,香炉一鼎,道士画像一张。那道士对着画像直直的跪下,绪儿精灵,亦随着道士一同跪下。过了小半晌,道士才缓缓的说:“我定安派成立以来,一直都是一脉单传,所以目前门派中只有你我二人,我看多数礼节也不必行了,你自己记着门规中的大小禁忌就好。此画像上的人乃是我们定安派的祖师爷,东周散仙七星子,他在飞升之即,感悟于天,怜天下苍生而自废功法,不愿飞升,乃始创定安派,其意为平定世间正邪,安稳天下苍生。”
道士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而绪儿也工工整整的跟着磕了三个头,那道士接着说道:“后来七星子祖师以力证道,扶正道降妖邪,此举感动上天而再赐予祖师爷天仙之境,后来祖师爷在传下道统以及随身佩剑法宝后才飞升而去。”
说完转过头看着绪儿,绪儿也是聪明,拜伏在地说:“弟子林云绪拜见祖师爷爷,弟子愿承定安派之道,平定邪道安稳苍生!”
那道士大叫三声好,大笑着说:“吾徒心性如此,又有何求?。”
扶起林云绪后,接着道:“本派每一代只有一人,待吾仙逝以后,徒儿就是定安派掌门了。”
林云绪听完,忙摇了摇小手说:“师父定能飞升天界,就像祖师爷一般。”
道人又大笑几声道:“本派自传承以来,仅有两人能渡天劫飞升仙境,死在邪魔手中之人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去投靠妖邪以避杀劫的,汝日后若敢近妖邪,为师手中的飞剑定斩不饶!”
林云绪目光坚定的看着师父,学大人模样般厚重的叫道:“好!徒儿定不会辜负师父厚爱!”
烟花小白菜A2020-11-09 21:30:2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二回:妙计驱魔幼女抵死不从,仙剑灭敌颠仙传授道法。
林云绪自拜入定安派门下,眨眼已半年有余。日夜修炼吐纳运气之法,而其师酒颠仙亦悉心教诲,时常检查林云绪的练功进度。至此我们话分两头,先暂且不提。
在距翠微谷约三十里左右有小村落一座,这里的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艰辛清苦却都能富足而居。村中有一户罗姓人家,夫妻两人宅心仁厚,乐善好施,提起这两人村中人无不竖起大拇指夸赞,此二人膝下只有一女,唤作罗青灵,正值髫年,天真烂漫,精灵非凡。
这日正值晌午,罗父正在田间耕作,罗青灵稳稳当当的拎着饭篮,高高兴兴的走向挥汗如雨的父亲,还没走到父亲身边,就甜腻腻的喊了声:“爹爹,吃饭了!”
罗父抬头一望,除了自己的爱女还能是谁,用肩上抹布随手把脸上的汗珠抹净,笑容情不自禁升上双颊,连皱纹也绽放出花朵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爱女身边,轻声的说:“乖女儿,今天给爹爹带的什么好菜啊?”
罗青灵朝自己父亲甜甜的一笑,说道:“冬瓜,萝卜,还有今晨刚买的豆腐。”说完打开饭篮,把还冒着热气的饭碗递给父亲,接着说:“爹爹,趁着菜还没凉,赶紧吃吧。”
罗父也不啰嗦,找了块阴凉地方盘腿一坐,大口大口的了起来,罗青灵亦蹲坐在一旁,时不时用自己的小手帕帮父亲抹抹挂在脖颈间的汗水。
突然,罗青灵发现天边有一朵黑如浓墨的乌云飘过,转瞬即逝。便立即扯着父亲的衣襟大叫起来,“爹爹你快看,天上的那朵乌云怎么飞得那么快呀?”
罗父正低头专心吃饭,等抬头之时,乌云早已消失不见,便笑了笑说道:“这怕不是一会儿要下雨了吧?我可得快些吃完干活咯。”可话音刚落,那朵乌云又以更快的速度飘了回来,停到村子上头便不再动了,随后诡异的是,这朵乌云竟然直直的落了下来,化作一条人影出现在罗父女面前。
只见此人,赤发紫眉,赤裸着上身,微躬着背,腰间还挂着一个水桶大小的号角,浑身隐隐散发出阴凉的黑气。罗父见此人从天而降,知是修仙之士。只是对修仙之士略有耳闻,初次见亦有些胆寒,只得护着身后的女儿硬着头皮问道:“敢问仙师从哪儿来,要往哪儿去?”
那道士也不答话,双目圆瞪,直直的望着罗父身后的罗青灵。罗父正打算开口继续询问之时,道人仰天大笑了好几声,自顾自地说道:“好,好,好!你有如此仙根道骨,如此福缘深厚,岂有不入吾门之理?”
说完,抬手一指,罗父登时倒退了五六步,一屁股坐倒,已无法护住身后的罗青灵,那道人接着一个箭步蹿上前,一把抓住罗青灵的手臂,圆睁双目说道:“我乃青浦洞阴啸真人沈昆的关门弟子赤发紫瞳王克是也,我愿收你为我座下首席大弟子,一起修仙道谋正果,你还不快谢世恩!”
罗青灵见王克如此霸道蛮横,还出手伤了自己父亲,心下早已不愿,却也知自己无法力敌此道士,心中陡生一计,立马对着王克拜倒,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王克见毫不费力就收到如此天资聪颖、资质奇佳之徒,亦开始洋洋得意起来。紧接着,罗青灵话风一转,对王克说道:“徒儿愿与师父一同参修仙道,只是,只是······”
王克急忙问道:“只是什么?”生怕被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来。
罗青灵定下心神,一字一句的道:“徒儿的父母姐姐对徒儿有养育之恩,徒儿想拜别父母姐姐再与师父回山。”
王克一听,觉得此事也无甚大碍,笑道:“如此甚好,你不快去还在等什么?”
罗青灵接着道:“徒儿父母皆在村中,但是徒儿的姐姐已嫁往十数里之外的镇上,徒儿想连夜赶去,明儿一早再与师父汇合。”
王克其实也是随缘路过此地,另有要事在身,也不疑有它,抓了抓火红的头发,顿了一会儿说:“也好也好,我还要与大师兄一同办事,明儿再来,乖徒儿你好生待着,等明天为师再来接你一同回山。”
说完,也不待罗青灵回答,亦不曾在罗青灵身上种下禁制之术,浑身一晃,又化作一团乌云朝远处飞去。罗青灵一直看到那团乌云消失在天际,这才长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把父亲扶了起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村中所有男女老少皆聚齐在村长屋内,男声女声,嘈嘈切切,叽叽喳喳;汗味烟味,四处飘散,八方奔走。
年近古稀之年的老村长用烟枪狠狠得拍了拍桌子,大声喝道:“都不要吵了,不要吵了。”过了好一会儿,屋内显得颇静了一些,老村长这才慢慢悠悠的把烟丝装入烟袋中,然后对罗父说:“小罗啊,你把今儿个情况给大伙说一下。”
罗父一手牵着自己的发妻,怀中抱着自己的爱女,沉默了一会才把今日遇见怪道士以及欲收自己爱女为徒,被罗青灵用计谋支走的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皆沉默了起来,老村长吧嗒吧嗒的狠狠抽了几口烟,说:“我今儿个在屋前坐着,远远的就看到啊,这团子乌云邪气四散,我想那道人必定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定是魔道中人。”
罗父点点头,接着说:“那道人好生蛮横,说话霸道非常,若是名门正派的道士,肯定不会如此。我看他那腰间的号角,隐隐的听到,一会儿好似婴儿啼哭一会又好似妇孺哀怨,定然不是什么正直之物。如果我女儿胆敢师从如此邪门歪道,祸害天下百姓,我就,我就当作从没养过这个女儿。”
罗青灵从其父怀中坐起,说道:“父亲大人在上,女儿宁死也不愿做那种伤天害理之事。”
话音刚落,人群有一中年汉子从一旁站了出来,说道:“我年幼时听我爷爷说过,他有一相好的朋友被昆仑派一位仙师相中,收为弟子,我爷爷曾偷瞄过那仙师,据说他浑身散发七彩霞光,看到的人都能察觉到神清气爽。”
老村长思量了一会儿说:“那就可以肯定是有妖邪之人来我们村,要收罗青灵为徒了,你们各位有何好对策?”
这时候,屋边角落里蹲坐的一中年猎户开口说话了:“我知道距此处不到三十里有一山谷,名曰翠微谷,此谷终年云雾缭绕,常人欲进而难寻其道,附近之人皆传此处乃得道之士修炼之所。吾年幼时与父打猎到此,误失足而掉入山涧,被一道士以飞剑救之,那道人还赐我丹药一颗,有疗伤强筋健骨之效,赐完药后,眨眼间那道人便不见了踪影。若是罗青灵能连夜赶往此处,说不定能求到仙师相助,驱逐那邪魔,到那时自然能安然无恙。”
众人皆点了点头,老村长道:“如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罗青灵你赶紧回家收拾行李连夜赶往翠微谷,其它人,全都收拾好值钱物什,各自投奔别处吧,免得明日那妖道过来见不到罗青灵,恼羞成怒之下出手伤及无辜。”
众人听言,互相告别,各自回家收拾去了,村中老少都是厚道之人,民风淳朴,对于罗青灵此事害得众人连夜出村一事亦不曾出一言一语怪罪。权当是命里注定。
回到自家屋内,罗母一边泪眼婆娑的帮爱女收拾好行李,一边强忍着哽咽叮嘱爱女注意这般,小心如此。
而一旁的罗父心中实也不舍,但还是向罗母大声咆哮道:“别磨磨蹭蹭的,动作快点,耽搁了时辰女儿的性命可就不由得她了!”
罗青灵拿起行李背在后背,然后对着父母跪拜下来,强咬着嘴唇才没让泪水落下,说:“父母对女儿的养育呵护之恩,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能有机会还得上了,现在还请受女儿一拜!”
然后工工整整的磕了三个响头,罗父赶紧扶起爱女,想到今天早些时候女儿还曾乖巧的叫自己吃饭,如今却要强忍分别之苦。一时间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罗父罗母一同抱着爱女,三人紧紧偎在一起哭泣,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
罗父对爱女说道:“那妖道说你有仙缘,想必是真,若能求得仙师相助赶跑妖道,你便求仙师收自己为徒,他日若能得道成仙便也算是一桩佳话。”
罗青灵点点头说:“孩儿一定谨记在心。”
罗青灵还想和父母再诉说一会离别之情,罗父却摆摆手,一把把罗青灵推出门外,说道:“时间不早了,你赶紧赶路。”
罗青灵知道父亲的呵护之情,迈开步子朝翠微谷方向走去,挪一步回一下头,直到走出村口。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一如昨日的那团乌云又降临在了村中央,王克恶狠狠的看着早已是空无一人的村子,心中那团怒气无处可发,仰天长啸道:“无知凡人,我本想传你衣钵,哼!哪知你如此不识好歹,等我抓到你,我定要让你在我的鬼啸螺里煎熬一百年!”
王克吼完,掐指一算,便知那罗青灵大概是往翠微谷方向去了,扯起一道黑紫剑光,朝着罗青灵追去,半空中洋洋洒洒落下数道阴森森的九阴鬼火,把整个村庄都炸成了灰烬。
再说此时的翠微谷中,林云绪已经盘膝坐好,开始了日常的修炼功课。其师酒颠仙亦盘膝坐下,刚准备入定,便觉胸中无来由的一阵烦闷,猜想可能是有机缘来到,于是运起大神通,双手紧捏法诀,细细算来。
稍过一会,酒颠仙双目闪过一丝精光,面带微笑自言自语的说:“想不到有如此的机缘,妙极,妙极。贫道有福了,我得赶紧救人去。”
说完,立马把入定中的林云绪喊了起来,只对林云绪说了一句:“速随为师出谷外救人!”
便把五彩云岚佩往空中一抛,那玉佩迎风见长,林云绪知事情紧急,也不开口问询,二人跃上玉佩,便化作一道金光,朝谷外飞去。
只用得一炷香的功夫,那王克便找寻到了正在拼命赶往翠微谷的罗青灵,王克脚踏飞剑,看着下面正在匆忙赶路的罗青灵,冷笑的哼了一声说道:“哼!臭女子,我看你要往哪儿跑!”
说完伸出右手往空中那么一抓,半空便凝实出了一只阴惨惨的巨手,罗青灵听到动静,抬头看到王克和那只巨手,眼见不妙,左闪右躲,却依旧无法摆脱这只巨手,不小心脚下一个踉跄,就被巨手给牢牢抓住。
罗青灵被抓到了半空中,王克看着不停挣扎的罗青灵,咧开嘴一笑,露出了满嘴细长锐利的獠牙,恶狠狠的说:“我本意是给你指一条康庄大道,让你可以早日成仙得道,哪知你竟然自愿走上黄泉路。好好好!我这就送你上路,再把你魂魄收到我鬼啸螺里慢慢折磨一百年!”
罗青灵心里料得今日怕是已无生还之路,口中大声唾骂道:“恶道!邪魔!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去学那鬼劳什子的邪道!”喊完后,银牙一合,便准备咬舌自尽,王克察觉罗青灵年纪虽小,但贞烈非凡,料知她会咬舌自尽,伸手一指,口中吼道:“定!”
罗青灵便觉浑身上下动弹不得。此时王克掏出腰中的法器准备收取罗青灵的魂魄。
就在此时,一声大喝响遍整个天地之间:“恶贼安敢!”
只见一道金光灿灿的剑光急驰而来,斜地一击,就逼开了王克,回转再一击,便把王克法力幻化的大手给击碎。
来人不正是翠微谷那匆忙赶来救人的酒颠仙与徒儿林云绪吗?
酒颠仙驱动五彩云岚佩冲在半空中把罗青灵救下,罗青灵一看前来搭救自己的人满脸正气,猜想定是翠微谷里的得道之士,心神放松下来之后,一下子就昏睡了过去。
林云绪见救下的女孩已然昏了过去,暗叫不好,怕她身体有恙,急忙喊道:“师父,你快看她。”
酒颠仙微微一笑,说道:“此女福缘深厚,定然能够逢凶化吉,平安没事。你来照看着她,驱使着五彩云岚佩离远些,看为师如何对敌!”说完,浑身金光流转,足踩祥云,向王克飘去。
王克回过神来,知是正派人士前来拦截,恶狠狠的说:“我乃青浦洞阴啸真人沈昆的关门弟子赤发紫瞳王克是也!我在此收徒,知趣的,你便把那女娃子交出来,不然就休怪我的仙剑法宝可不长眼睛!”
酒颠仙哈哈一笑道:“我闭关才区区十数年,便有如此的跳梁小丑出现在我翠微谷边,今日便是你师父亲自前来,也得乖乖的向我低头三分!”
王克嘴上笨拙,一听酒颠仙之话,胸中怒气又平添了不少,左手一指,飞剑便朝着酒颠仙的头颅劲射而去,而右手却悄悄背在身后,捏碎了一道自家门派的传音符。
酒颠仙见他飞剑飞来,也不闪躲,等到飞剑近身时,七星剑自发护主,荡开王克的剑光,横削竖刺,一点一点的把王克的剑光给了打压下去。
知他道行尚浅,酒颠仙说道:“我瞧你堕入邪道未深,功力尚浅,今日便不取你性命,你自毁功力就此离去吧,免得他日你再伤害无辜之人。”
王克对酒颠仙的话就连一个字也不曾听进去,仰天大笑道:“好大的口气,待我大师兄前来与我联手,看今日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活!”
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目光所及之处便见到一人驱使着飞剑疾驰而来,然后便有一声阴森细长的尖啸吼来,“师弟莫慌,师兄来助你一臂之力!”
酒颠仙冲那道剑光一笑,道:“来者可是那青浦洞鄂温么?怎么,当年断臂而逃之痛已经忘记了么?你这独臂螳螂的称号忘记是谁给你的了?”
鄂温飞到里这约莫只有两三里路程,看清了酒颠仙的样貌,二话不说,掉转剑光,全力催发飞剑,以更快的遁速飞走了。
半空中对着王克落下一句话,“师弟,此人乃翠微谷酒颠仙张朝阳,下手非常狠毒,我的一只臂膀便是此人砍下,师弟你先撑一会,待我回去找师父前来说道说道!”
王克眼望着鄂温的逃离,也不曾着急逃命,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此胆小怕事,难怪身为大师兄还得不尽师父的真传。”说完,冲着酒颠仙一指,挂在腰后面的鬼啸螺飞到手上,王克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吐到鬼啸螺上,只见那鬼啸螺涨大了数寸,其中阴光大盛,鬼啸连连。蔑笑道:“你这破道士,若能在此跪着给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你一条性命。不然,你定要你知道青浦洞鬼啸螺的威力!”
酒颠仙面色严峻的看着王克,浑身罡风笼罩,心中杀意渐起,而一旁悬空的七星剑亦感受到主人的气势而光芒大涨,酒颠仙说:“原本是想要饶你一条性命,哪知你小小年纪竟然练就如此伤天害理的法宝,今日定饶你不得!”
说完,七星剑立马就疾刺向王克的头颅,可还没近身就被鬼啸螺的无形压力逼得节节后退,王克此时也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开始驱动鬼啸螺起来。
这鬼啸螺一瞬间发出令人神经狂乱的尖啸,只一下,天地仿佛随着尖啸变幻了颜色。四处皆是阴风阵阵,鬼啸连连,勾人三魂,摄人七魄。
酒颠仙只是神色微变,不曾露出难受之色,而身后的林云绪却犹如历经大劫一般,浑身大汗淋漓。五彩云岚佩的护身罡气仿佛不存在一般,根本无法护住林云绪。
突然,林云绪耳中传来师父的密语声,“速速盘腿坐好!运用本门运气之法守住心神,千万不要让那鬼啸螺把魂魄给勾了过去!”听完,林云绪立马盘腿坐定,运用本门法诀对抗鬼啸之声。奈何他入门时日尚短,又不曾习得本门高段法诀,只是境况比之前稍稍好一些。酒颠仙一面时刻注意林云绪的变化,一面抵御着鬼啸螺以及王克的飞剑。
酒颠仙刻意让林云绪锻炼自己的心神,才不曾出手相助。待得半炷香时间过后,林云绪摇摇晃晃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境,这时候酒颠仙才把本门镇派心法定心诀密语告之,并暗中以法力助之。而一旁的王克也是心急如焚,无论如何驱使鬼啸螺都奈何不了那酒颠仙,自己想跑却被那把七星剑缠得死死的。
又过了约莫一刻钟,酒颠仙见林云绪面色趋于平常,知他已提高了境界。便运起仙法,七星剑剑光大盛,从半空中划过,犹如星辰坠落一般,只一剑,便把那王克的头颅斩下,可怜王克凶残了半世,临死时都未来得及告一句饶。
烟花小白菜A2020-11-10 00:57:3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三回:峨眉送徒引贺岚赠丹,下山历练致云绪遇虎。
王克一死,那法宝鬼啸螺便失去法力支撑,眼见就要从空中跌落,被酒颠仙掌力一吸,拿到手中。林云绪眼见师父手刃那邪道士,便驱使着五彩云岚佩飞上前来。
酒颠仙掂量着手中的鬼啸螺,整个邪气似要透螺而出。开口说道:“这鬼啸螺乃青浦洞一派独门法宝,除了炼制所需的材料难找之外,这里面还需要108个人作引,以符篆护住这些人的心脉和魂魄,放入油锅中以秘法煎熬百日不死,哀嚎不断,惨叫连连,等到天数足够以后再把这些人魂魄摄入这螺中,法力一驱动,把螺内的鬼啸声引出来,能勾摄心魂,很是歹毒。”
林云绪听后,脸上也没有刚才为师父胜利的喜悦,心中默默的为惨死之人哀悼。酒颠仙继续说道:“这王克手中的鬼啸螺乃是新近炼成的,他功力不够,所以不成大器。而现在青浦洞洞主阴啸真人沈威手中的那一支鬼啸螺,却是厉害非凡,你我日后要是与之交手,定要好生注意。”
这个时候,罗青灵已然渐渐醒转过来,眼见自己安然无恙,前来救自己的仙师正微笑的注视着自己,立马坐了起来,对着酒颠仙纳头便拜,说:“小女愿追随仙师,一心修炼,请仙师收我为徒!”
酒颠仙伸手一指,笑道:“你虽然福缘深厚,但你的仙缘并不在此,待过得几日,我便亲自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罗青灵见自己这头是怎么也磕不下去,知道酒颠仙心意已定,而听到自己的仙缘另有归属,也算了却一桩心事,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收拾王克的尸体之后,酒颠仙亦带着罗青灵拜别其父母,中间各种琐碎之事,且容一笔带过。
在翠微谷盘桓了十来日之后,酒颠仙便带着林,罗二人一同飞往峨眉派,罗青灵虽长林云绪几岁,二人却是一样的小孩心性,天真烂漫,可爱至极。十来日的时光两人已游玩得形影不离,得知罗青灵将拜师峨眉派之后,林云绪牵着罗青灵的小手,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只一刻钟,一行三人便飞到了峨眉仙山。只见那峨眉仙山,巍峨高耸,仙云飘渺。大理石,水磨石,微晶石,皆垫脚下;祖母绿,猫眼石,夜明珠,镶嵌在柱;八卦阵,长蛇阵,四象阵,护住仙山;慈航殿,藏经阁,三清殿,庄重雄伟;长明灯,翠玉檐,琉璃瓦,点缀其中。好一个偌大的峨眉派!好一个宝光四溢霸道非凡的峨眉仙山!
三人刚走进山门,只见两道婀娜的身影飘飞下来,这二人皆相同的装束和发髻,好似重影一般。酒颠仙微微一笑,道:“来的可是峨眉双姝的苏巧,苏妙姐妹?”
二人一同作个万福,齐声道:“晚辈苏巧,苏妙见过颠仙前辈。今日一早,师父便命我二人在山门悉心等候,说有贵客送徒而来,果不其然,颠仙前辈这便来了。”
酒颠仙哈哈大笑道:“你们师父所学的小乙祀推演决,真是神通的很呐!”
苏巧,苏妙姐妹微笑着点点头,说道:“谢颠仙前辈夸奖,请让我们俩领着前辈面见师父。”
酒颠仙点点头,那苏巧,苏妙二人便联手祭起数十丈长,数丈宽的风筝,承载起五人一同飞往慈航殿。
五人飞到慈航殿门外,数十位弟子分列成两行前来迎接,正当中站立着一男一女,那男的生得眉清目秀,手执羽扇仿若赶考书生一般。而那女的,背负双剑,横眉冷目,眼角上翘,却又是另一番感觉。
这二人眼见酒颠仙到来,率众作了个深揖,道:“峨眉山天辛双剑聂小聪,峨眉山扇雷童子舒心望拜见颠仙前辈!”
酒颠仙摆摆手,说道:“聂小聪,这些年来你这个峨眉派大弟子的名头却是越来越响亮了啊,被赞成是我们正道三英之一,可要好生珍惜,你旁边这位书生想必是你师父数年前收为徒的四师弟吧。”
聂小聪一字一句的说道:“弟子不敢,都是一些人谬赞罢了。弟子身边这位四师弟确是师父数前收的徒弟。”
酒颠仙望了望舒心望,点点头作为赞许,才迈步走进慈航殿中。
慈航殿中端坐着三个人,为首的那位老尼姑见自己大徒弟聂小聪领着酒颠仙一行数人进来,待一众小道童纷纷引导众人坐下以及送上茶水和精美糕点后,便站起身来行道家之礼,说道:“李道友自从上次青城山一别,我俩怕是有数十年没见了吧。看起来功力又精进了许多。我身旁这两位想必你也不会陌生,我师弟峨眉山紫龙真人徐乔以及我的挚友,云台山霞风真人傅荔。”
这峨眉山白云老尼贺岚修行已有三百余年,其心性,法力无不令修行之人赞许,执掌峨眉派以来,广收门徒,以一己之力令峨眉派发扬光大。没有一丝心高气傲,仍能和酒颠仙等后起之秀平辈论交,此等气魄让旁人都崇敬不已。
酒颠仙恭恭敬敬的还了一礼,道:“晚辈见过三位前辈,贺前辈的小乙祀推演决神通广大,想必早已知道贫道今日会有峨眉一行了。”
贺岚微微一笑说道:“世人皆道酒颠仙法力之深当世罕见,却不知其机缘福德之深,也是当世罕见。”说完目光在罗青灵及林云绪身上仔仔细细扫了一遍,而一旁的徐乔和傅荔同样也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
贺岚接着说:“自从我接受峨眉派以来,有所小成,幸无大祸。五年前,我为峨眉派卜了一卦,得知我日后还将收得一徒,其资质、天赋、悟性,心性都是万里挑一,而我们峨眉派光大的重担可能就要落在此子身上了。还是李道友福缘深厚,救得此子。这样一来倒是我们峨眉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还没等酒颠仙回话,一旁的霞风真人傅荔却开口打断道:“好你个白云老尼,只顾着盯着自家的好徒儿,你倒也看看人家酒颠仙收的徒弟!”
贺岚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说道:“非是我一时眼拙,只是李道友之徒倒是让我看见了一些变数,玄妙得让我一时不想点破罢了。好你个傅荔,这么多年的苦修也没改改这个急性子。”
说完四人皆哈哈大笑起来,而罗,林二人却听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酒颠仙转过身来,对罗青灵道:“从今以后你便拜入峨眉派,令师乃是峨眉派掌门白云老尼贺岚。日后记得勤修道法,淬炼心性。但若有一天你敢多近魔道就休要怪我不念旧情了!”
罗青灵听完,款款走上前来,对着酒颠仙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说道:“酒颠仙前辈对我的恩情以及教诲,晚辈自当永世不忘!”
随后转过身来,对着贺岚也磕了三个头,说道:“徒儿罗青灵拜见师父!”
贺岚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新收的乖徒儿,越看越是心喜,道:“起来吧,让你四师兄带你下去熟悉熟悉峨眉山吧,过得几天我便亲自教你修炼之法。这个,便算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吧。”
说完右手中指一弹,一件耀着各色光芒的仙衣便已穿到了罗青灵的身上。
“这件七彩霓裳乃是为师护身之物,今赐予你,望好自用之。”
罗青灵又是一阵叩谢,便和四师兄扇雷童子舒心望一同走向后殿。心中忽感不舍,回头一望,看到那林云绪早已伸长了脖子看向自己这边,眼睛湿润了少许,甜甜的冲林云绪摆了摆手,才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这二人年纪尚幼,还不懂儿女情长之类的事情,只是发自肺腑一般的思念之情。
看到两人都已走出殿外,贺岚出其不意的扬手一挥,只见两道金光急射向酒颠仙,酒颠仙知是白云老尼有心试探,也不起身,口中喷吐出一道仙气撞向金光,撞得那金光来势急缓,旋转着飘向酒颠仙早已张开的双手,这才看清是两个装丹药的紫金盒,隐隐散发出沁人的馨香。
贺岚笑道:“颠仙好身手,那二个盒子中一个里面装有三颗九花玉露丸,对令徒筑基结成金丹大有裨益。而另一个盒子装的是一颗九劫金丹,望颠仙好生用之。”
在座之人,听到九劫金丹之后无不动容,酒颠仙惶恐万分道:“此九劫金丹乃丹中稀世之宝,有起死回生,重铸金丹,凝炼元婴之奇效,这颠仙万万不敢收之。”
这个时候,在旁边沉寂了许久的徐乔开口说道:“此丹封存在我们峨眉派怕是有两百余年了,我师姐心系天下,想救天下苍生,却被峨眉派众多俗事缠身,无法救济到许多。此丹放在颠仙身上怕是再妥不过了,救一位峨眉派门人是救,救一位俗世之人也是救,何必挣扎在执念之中呢?”
贺岚一脸兴许的看了看徐乔,大笑道:“知我者,师弟也。”
傅荔也劝说道:“这白云老尼很是执拗,颠仙还是好生收着吧。”
“师父不可!”可是这个时候旁边一个声音却打断了正要还礼道谢的酒颠仙。
“师父万万不可,那九华玉露丸乃是师父和师叔云游天下百年,采集数种珍惜草药才炼制的一炉七颗,却如此轻易送人?这也倒罢了,九劫金丹乃师祖仙逝时嘱托之物,又怎可给予他人?”
前来劝阻的正是那天辛双剑聂小聪,贺岚听完自己大徒弟的劝阻之后,并没有丝毫的动摇,却气得狠拍了一下茶几,大骂道:“放肆!你忘记规矩了?连师父的事你也敢管起来!这些个丹药虽说贵重,但放在自家门派无人合用岂不浪费药性,送给酒颠仙这等心系苍生的济世之人岂不两全其美?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却不能明白,任由自己私欲所支配,聂小聪,你呀,给我记住!私欲一起,则心魔渐生,还不赶紧向颠仙道歉,闭门苦修去?”
聂小聪见得师父突然大为发火,不敢再次顶撞,向酒颠仙鞠躬道歉之后便匆匆离去。
酒颠仙也谢过贺岚,停留了一会之后也带着林云绪离开峨眉山回翠微谷去了。
回到谷内酒颠仙便开始传授林云绪仙诀术法,并让林云绪服用九华玉露丸来凝固筑基,苦修金丹,这一转眼,便已过去五年有余。
这天,酒颠仙差遣林云绪出谷购买些生活必需品回来,林云绪他功力未到辟谷,所以一日三餐必不可少,酒颠仙虽然早已辟谷,但偶尔也和林云绪一同尝点食物。以往都是酒颠仙一并买回,而这次出谷之意也是想让林云绪多出去历练。
一路上并无甚大事发生,林云绪毕竟年幼,不到十二岁的年纪,正是贪吃爱玩的时候。在买完师父交代的生活必需品之后,揣着师父给的散碎银两,便在市集上多逛溜了几圈。
糖葫芦,肉粽子,吃的口舌生香;小杂耍,大戏台,看的眼花缭乱。这一来二去,便耽误了回来的时间,到踏上回程路之时,早已是斜阳半落,晚霞烧云。
回翠微谷的这条林中小径蜿蜒曲折,犹如蛇行向前。说静,根本没有人生活在这附近,甚至连人路过此地的痕迹都找不着。说闹,树叶沙沙声,鸟兽鸣叫声,枯枝断裂声,声声入耳,若是寻常人家哪敢走如此之路?
林云绪入道已五年有余,不仅勤学苦练还有名师教导和丹药辅佐,已然筑基有成。若非师父叮嘱,除非迫不得,否则不能使用法术,不然早已御风而行,也不会只靠轻身功夫在林中穿行了。
走到半程,林云绪找到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头上稍作休息,才刚坐下,便觉得四周动物叫声比自己一路上走来听到的声音要小很多,心中一警,突然头顶一阵腥风扑来,林云绪双脚往后一蹬,跳了开来,转头一看,发现刚刚自己打坐的大石头上已多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墨绿瞳光,躬着身子,翘着尾巴,龇着长长的獠牙,涎水一颗一颗地滴了下来,好一条凶猛霸道的嗜人猛虎!
烟花小白菜A2020-11-10 00:58:2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四回:初试身手林云绪勇擒猛虎,救生灵一眉和尚悉心教诲。
“来得好!”说起来这只虎堪称是林云绪的第一个对手。
林云绪也是小孩心性,并不准备用术法强行制服这头凶恶猛虎,右脚后撤,左脚前踏,双手握拳,准备用师父传授的近身武艺与老虎来斗上一斗。
虎乃万兽之王,飞禽走兽见之无不俯首称臣。可眼前的林云绪却始终毫无退意,老虎顿时怒吼了三声,后腿一蹬,气势汹汹地朝着林云绪扑了过去。
林云绪也不急,待老虎前爪距自己胸前数寸之时,速退了三四步,双手抓着老虎的前爪使了个顺水推舟,便把老虎推向了远处。
可是老虎也不转身,尾巴犹如铁棒一般砸向林云绪的腰眼,林云绪脑袋急往后仰,使出一个铁板桥才堪堪躲过虎尾的扫击。
等林云绪站起身,老虎已经转了过来,一人一虎相距也不过半丈远,老虎后腿用力,竟然站了起来,左右爪直直的向林云绪脑袋拍去!
林云绪大喝一声,双脚猛踏地面,全力使出轻身功夫,一跃过了老虎的头顶,一个鹞子翻身便转到了老虎背后,双腿朝着老虎屁股连踢了五六脚,老虎吃痛,嗷嗷乱叫,还没来得及转过来,虎头上便受到林云绪双拳一砸!虽是林云绪人小,但手上的劲道丝毫不逊于眼前这头猛兽,这一砸也使得老虎哀嚎连连,趴在一旁摇头晃脑不已。
林云绪一面欣喜自己师父传授给自己的高明功夫,一面心里暗道:这虎如此凶恶,想必在此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今天正好遇见的是我,要是遇见个寻常人家岂不成口中之食了。
思量想去,林云绪还是认为不能留此虎,于是拔出腰间小刀朝趴着的老虎走去。这虎也颇通人性,知道林云绪要来取自己性命,身体紧紧地趴紧在地面上,一面无助的哀嚎一面回头望望自己腹部,眼里竟然流出几滴泪水。林云绪也不曾想过这老虎如此举动是何用意,运气轻身功夫,高高跃起,举起小刀,狠狠地插向老虎的天灵盖。
“阿弥陀佛,此虎既已伏诛,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话音一落,老虎便被一个土黄色半透明的光罩给牢牢罩住,而任由林云绪如何使劲也不能够刺进去半分。
林云绪回头一看,自己身边竟然悄无声息的站着一个和尚,略显顺直的一身袈裟看上去却灰尘扑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祥和的气息,最特殊的是这个和尚两道眉毛竟然生长在了一起,犹如一个一字挂在额头上。
知道眼前这位和尚非普通之人,林云绪把小刀往旁边一扔,双手合十道:“这位大师在上,小徒有礼了。”
那和尚微微一笑,也不答话回礼,绕着林云绪转了三圈后,道:“不错不错,虽是璞玉未雕,却也光彩照人,那酒疯子的机缘仍旧如此之好。”
林云绪料想这和尚口中的酒疯子是师父酒颠仙,于是问道:“这位大师可否认识我师父酒颠仙李朝阳?”
“哈哈,老朋友一场,岂有不认识之理?”和尚笑完后转眼间便板起脸来,指着那老虎说道:“你刚才杀心已起,你可曾想清楚这头老虎是否真的凶恶嗜人,否则你便是仰仗自己的法术力量来欺负它,如此一来你又怎能称之为正派之人,又与那邪魔外道有何区别?”
“这。”林云绪疑惑了许久,才把之前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这头猛虎主动袭击我,若非我懂得轻功法术,早已成为它的口中食了,如此恶虎为何不能诛之?”
和尚双目圆瞪,双眉上翘,说道:“你只看见到表面粗浅之处,可曾想到过内里精细之地?此处乃深山老林,附近又有你的师门法阵庇佑,寻常人等是无法进来入内的。缺少人烟,兔,鹿,麂等动物定然是少不了。这虎又何必来伤你性命呢?你且往虎腹上看,这不同寻常的鼓胀,想必定是分娩在即,你匆忙赶路之声惊吓了此虎,它才为护腹中孩儿而袭击你的。”
林云绪越听越吃惊,还未等和尚话音落下,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说道:“多谢大师指点!若非大师,我今日必定铸成大错,适才确是我鲁莽了许多,根本没有想到这头虎是为护腹中虎崽而袭击的我。”
和尚摆摆手道:“你年纪尚幼,无法分辨这些倒是情有可原。”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你要记住,不只是今日的杀与不杀,以后的正邪之分也应当如此。是正?还是邪?靠一双眼睛根本无法分辨,学着用心去看。邪魔外道可以肆无忌惮的滥杀无辜,此乃他们之本性,而正道之人,一步若踏错则步步踏错,直至踏入无底深渊。所以真正称得上是正派之人,不是那么好做的。”林云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准备回去之后静下心来悟和尚这番话。
这时候,二人头顶上传来爽朗的大笑声,“你这臭和尚,今日怎么有如此闲心来我翠微谷转悠了?还能有如此闲心帮我教导徒弟?”
和尚也大笑了起来,拉起林云绪的手,袈裟衣袖一甩,使出缩地成寸的功夫,林云绪眼睛一眨之间,二人便已到了翠微谷之中。
林云绪见师父就站立在自己眼前,挣脱和尚牵着自己的手,跪下道:“师父,徒儿有负您的教导之恩,若非这位大师,不然就已下手滥杀无辜了,请师父责罚!”
酒颠仙也不气恼,不温不火的说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位大师乃为师挚友,岳麓山爱晚寺一眉和尚,你且拜谢过一眉,便去屋内闭关思过去吧。”
林云绪先是对着师父磕了三个头,又转过来,对着一眉和尚磕了三个头,说道:“晚辈林云绪拜谢一眉大师教诲。”
说完正准备离去,酒颠仙补了句,“要记住一眉对你说的话,凡事切勿只是用双眼看,要用心去品。”
“弟子一定铭记在心,永世不忘。”说完飞步跑回屋里。
二人目送林云绪出去之后,酒颠仙牵起一眉和尚的手笑道:“你这贼和尚,向来是无宝不到,此番前来定然是算准时间,垂涎我那十五年份的醉仙酒是时候该起坛了。不是我说,你那铜板神算之术用在这上面实在是大煞风景啊!”
“哈哈,知我者,唯有你酒颠仙也。”
酒颠仙笑着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摊上你这个大和尚我也无可奈何。喝酒可以,但是你得先帮我算一下我徒儿的命格。”
一眉和尚听完端正了许多,说:“哦?如此行事倒不太像你的风格,定然其中有蹊跷。你先说说看。”
“五年前,我带着徒儿去了一趟峨眉山,白云老尼贺岚及其师弟紫龙真人徐乔,还有那云台山霞风真人傅荔都在场,贺岚看我那徒儿的眼神非常奇特,还说起在我徒弟身上看见了玄妙的变数,但是却不肯详说。我运算之术未练到她这个地步,刚好你来,我想你的铜板神算之法不在她那小乙祀推演决之下,所以我便想让你算算看。”
一眉和尚也不推脱,就地盘腿坐了下来,双目紧闭,双手握拳,十指指缝中皆夹有或多或少的铜钱,嘴巴一开一合的默念起法诀来。酒颠仙倒也常见此景,不以为然的坐在一旁喝茶。
突然,异变陡生,一眉和尚双手连扬,把手中所有铜钱尽数打了出去,然后双手合十,全身开始耀发出灼眼的金光,酒颠仙眼见此景,把茶杯一甩,只来得及骂了句“你个贼和尚,想干什么?”也在一眉和尚身边坐下,捏起法诀,大红的醉仙葫凭空出现在身前,酒颠仙伸手一指,醉仙葫立马喷出一团浓郁的氤氲雾气包裹住了二人。
过了半天,那团雾气才缓缓散了开来,只见酒颠仙与一眉都满头大汗的坐在地上,二人同时睁开眼睛,酒颠仙站了起来,望着一眉说道:“和尚,我要你只是算算我徒儿的命格而已,为何你要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一眉和尚没搭话,盘腿调息平复了许久才慢慢说道:“酒颠仙,我说这次来喝你的仙酒实属不易啊!”酒颠仙把一眉扶了起来,说道:“刚才你使出的那个法术可是大乘丙逆衍算宝决?”
“正是此术,酒疯子你见多识广,想不到连这术你也知道。”一眉坐在椅子上,体内真气运行,不再像刚才那样浑身无力了。
一眉摆摆手,自顾自的说道:“大乘丙逆衍算宝决乃是上古时期多宝道人流传下来的法术,推算宝物命格全天下无出其右,只可惜年代久远,推算宝物篇早已失传多年。”扬了扬眉毛,接着说道:“不是我自吹,如无独一无二的天份及运道是无法修成大乘丙逆衍算宝决的,古往今来可能也就寥寥数人能通晓此术。不仅修习不易,而且这通晓未来之法实在是过于霸道,学成之后只可运用三次,若敢多用,则会当场暴毙而亡。”
酒颠仙心中急于想知道自己徒弟的命格,却不好意思打断一眉,只得静下心来慢慢听,一眉和尚长叹了一口气,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我为学习此法途中所受到的曲折艰难实在是一言难尽啊!多少次想放弃,可是那通晓未来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这个时候,酒颠仙实在忍不住插句话道:“不知道大和尚你这法术可否运用了三次?”
“算上为你徒儿的这次,已足三次之数了。第一次,我为了答谢衡山派掌门人赛龙飞沈君解救我们爱晚寺被邪教围困,所以才帮他儿子,也就是衡山派的万里钧虹沈飒算了一次。不过也还是那沈飒命格奇特,让我见猎心喜,他双眉皆埋有杀痣,要我说,要不了多久,他定会成为当世第一杀星,杀意之重恐不是你所能想象得到的,恐怕衡山派以后也会为此所拖累。第二次,是我为自己推算过的。最后一次也是刚才,我为你徒儿用铜板神算之法算了算命格,才知道轻看了你的徒弟,决定用大乘丙逆衍算宝决,看到了你徒弟未来之事。”
“那究竟是如何?”酒颠仙听到此处,立马来了精神问道,“妙哉,妙哉,万事皆妙不可言。你也不必多问,我也不会多说。未来之事早已注定,你我都参与在内,无法脱身咯!”
说完也不管酒颠仙,径自走出屋内,仰天长笑道:“妙极妙极!今日此事当不虚此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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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棋逢对手道长和尚酣战三日,酒遇知己真人仙师哀怜苍生。
翠微谷内,凝仙台上,一僧一道端坐其上,身后美酒数坛,身前棋盘一副,不谈世事,只顾言欢。酒香所溢之处,茫茫苍天也动之于味,簌簌大地也逊之于色。有诗为证:
为证世间正气存,
仙佛凡人亦伤魂;
且饮美酒十数盅,
忘却磨难三千轮。
酒香也勾得谷内所有动物皆来之,松鼠,狸猫,灰狼,趴伏在台;狡兔,麋鹿,水牛,围在四周;猛虎,黑熊,凶豺,蹲坐在旁;麻雀,金雕,枭鸟,立于松柏。万物皆无杀戮之心,亦无贪婪之色,只想求得能一时之悟,解得心中困惑,摆脱六畜轮回。也有诗为证:
天上神雕威凛
山中猛虎霸霆
摒弃胸中嫉恶;
静凝修现道心。
棋无胜者,酒无赢家。不知不觉中,酒颠仙和一眉和尚一同畅饮了三日,这棋也下了三日。
“妙哉!若能天天如此过活,你我又何苦去求证那无上大道呢?”一眉和尚站起身来爽朗大笑道。
“和尚,你师父若是在的话,听到你如此说,定会气得关你十年紧闭。”
一眉和尚听后也不生气,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师父说他命中注定有一死劫,早在三十年前就云游四海去了,没说个归期之数,不知道现在师父他老人家身在何处,让我这个做徒弟的甚是担心。”
说完一眉和尚满脸的愁容,酒颠仙站起身来安慰着说:“你师父永言大师乃当世有数的高僧,一身法力浩瀚,若真有死劫我想他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希望如此。不过,酒颠仙你刚刚说的不错,适才我心中确有心魔一念而生。烦恼了世间俗事,偶得一时清闲,倒还不太适应,回去我自当闭关思过。”
酒颠仙哈哈大笑道:“你这和尚倒还坦然,正道之修,不仅清苦而且规矩众多,比之魔门外道的随心所欲,差之太多,也怪不得当今魔道逐渐昌盛而正道落寞。可是这道心,如不能经受住清苦和规矩的考练,又如何得道成仙?”
一眉和尚也随之笑道:“若说修道练心,可没人能比得上你们定安派,以天下苍生为念,愿凭一己之力来平定邪魔歪道。要是你能安心下来苦修,不问世事,大道早成矣。”
酒颠仙摆摆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大和尚,你修的是佛道,我修的是仙道,佛仙二道皆为道,你可知这道意为如何?”没等一眉和尚回答,接着说道:“道无明意,千人修道有一千种道,万人修道则有一万种道。我们定安派修的是平定天下苍生,安稳世间百姓之道。天下既安,我自当修成了大道,飞升成仙而去;可如今天下始乱,则是我苦修练道之初始!”
一眉和尚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怪道士话虽然在理,却如此难以入耳。你可知我此次的来意么?”
“大和尚,你来我这喝酒兴许只想偷得浮生半日闲,而真正的来意怕是与那十七层大日宝光佛塔压下之人有关吧。”
一眉和尚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不错,当年五台山神僧戈礼为了除去那个邪魔,用佛门心雷之法压制,以混沌元尺为心,以十七层大日宝光佛塔为辅,把那个邪魔给镇压在塔内,到如今已有一百四十余年。当时,你我尚小,都随各自师父在场助阵,只可惜就连神僧戈礼也无法彻底炼化那个邪魔,只得暂时压制。后来据说神僧戈礼在四海游历之前,告之后人镇压的魔头只有一百五十年之期,现在算算日子,也快到了。”
酒颠仙站起身来,问道:“那神僧戈礼与你师父也算得上同宗,可有继续压制之法?”
一眉和尚瘪瘪嘴,摇摇头说:“没有,且不说这百余年那邪魔被镇压在十七层大日宝光佛塔内修炼的如何,就说当时的神僧戈礼,他佛法精湛,而在场正道之士个个道行高深,现如今哪能有如此阵仗?”
“那可不一定,几年前,我送一女娃儿给峨眉山白云老尼贺岚收做徒弟,还一同见到了峨眉山紫龙真人徐乔以及云台山霞风真人傅荔。想必一定是贺岚心忧此事才把师弟徐乔以及挚友傅荔叫来一同商议。况且,这百年来,我也是日夜勤修,功力大进,到时候真想会会这位大魔头。”
“你真不愧唤作颠仙,据我师父描述,那魔头一身功法虽不算高明,但他那独门炼成的倒五行血淬罡炼之体,当年便是连神僧戈礼也望之无可奈何啊!”
“实在不行就只好合力再次镇压住了。”
一眉和尚这才点点头,说道:“也只当如此了。世间三位踏入大圆满之境的人,恐怕互相牵制都难以出动,白云老尼贺岚的道法估摸着不在神僧戈礼之下,希望她能有办法制止那魔头出世。不过她师弟紫龙真人徐乔我倒是与之切磋过一次。”
一提起切磋酒颠仙便立马来了兴趣,连忙问道:“哦?你还与那徐乔比试过?结果如何?”
一眉和尚满脸得意的说道:“平手,无胜负之分。”
“哈哈!我早该想到是平手!”酒颠仙大笑道:“那徐乔乃是一条紫色蛟龙修成人形,拜入的峨眉派门下,本身身法绝妙,遁光迅速。你肯定抓不到徐乔,不过大和尚你所修的是佛门至刚的大势至须弥宝光佛障,其护身之功效世间难有之法与其抗衡,而你又参修了戊土神罡,护身之力又上一个台阶,徐乔定然也破不了你的护身之法,这不是平手又是什么?”
一眉和尚听完略微羞愧的挠了挠光亮的脑袋,说道:“再说那云台山霞风真人傅荔,自身法力虽不及白云老尼贺岚她们,据说师传法宝钦天镜妙用无比,实力也不可小觑。”
酒颠仙点点头并示意一眉和尚继续说下去,“再加上青城、武当、华山、衡山等派别的那些个老怪,兴许还能邀得几个得道散人,到时候镇压那个邪魔把握就大了几分。”
酒颠仙面带愁容的道:“怕就怕邪派那些人前来搭救,之前邪派声势眼见着慢慢开始浩大了起来,可奇怪的是偏偏这几年就有点销声匿迹了,我怀疑邪派的人勾结在一起,收着力想到时候趁势使坏,那就糟糕透了。我们到时候不一定能有足够精力分心对付那些邪派之人。”
“也对,那即将出世的邪魔虽旁门出身,但成名之后却和众多邪派有颇多交集,到时候牵扯一广肯定就不亚于一场正邪大战了。”
酒颠仙仰头望着青盈盈的天,叹道:“到时候波及到寻常百姓身上,就只怕会是生灵涂炭了。”
一眉和尚走到酒颠仙身旁,肩并着肩一同仰望着天空,说道:“不管如何,邪魔定是要镇压下来的,无辜百姓也是要护下来,没有别的,唯有拼尽全力。”说完一眉和尚拍拍酒颠仙肩膀,接着说道:“话已说尽,酒也喝完,虽然棋还没分出个胜负,但是也该告别了,保重啊,你个酒颠子。”
话音刚落,身化一道黄光向远处飞去,而酒颠仙望着一眉和尚远去的遁光,喃喃的说道:“你也一样,大和尚,保重。”
春去冬来,眨眼间一年又晃过去了。这天,酒颠仙把林云绪喊到前来,说道:“绪儿,你学道多久了?”
“回师父话,已有六年零九个月。”
“虽说时日尚短,但是你能勤修苦练,若等机缘得当,想必结成金丹之日也不远了。绪儿你听好了,本门师祖在飞升之时,将随身的兵刃法宝一同封存禁制在一处迷宫之内,告之后人,每个入得定安派之人皆能进迷宫内寻得宝物一件,不可多进也不可多拿,而之后每一位定安派掌门也都会把前一任掌门的兵刃法宝封存在迷宫之中,以免迷宫之内无宝可拿。师父心想,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你便进入那迷宫之中寻宝吧。”
林云绪挠了挠小脑袋,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师父可从迷宫之中寻到哪件宝贝?”酒颠仙拍了拍腰间的五彩云岚佩:“就是它了,真是本派一位前辈所炼制,据说是以本命心火所凝炼的白莹为主,以东方玄色云之莹,西方素色云之莹,南方皂色云之莹,北方赤色云之莹为辅,才制成这五彩云岚佩,护身功效妙用非凡。”
林云绪问道:“不知道徒儿能拿到什么样的兵器或法宝?”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宝物择主才能物尽其用,切记不可强求,也不可多求。若贪念一起,所造成的后果为师也不会为你处理。你这就准备准备,一个时辰之后我便打开迷宫入口。”
林云绪点点头,说道:“弟子一定记住师父教诲。”说完盘腿坐起,为进入迷宫养精蓄锐。
烟花小白菜A2020-11-10 00:59:3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六回:迷阵寻宝林云绪喜得宝剑,小镇驱邪酒颠仙怒杀蛇妖。
酒颠仙领着林云绪来到正屋,二人朝祖师七星子画像恭敬得拜了三拜,酒颠仙双手连扬,数道法诀打入画像前,顿时满屋劲风骤起,吹的林云绪连眼睛都睁不开,数息之后,风渐平息,只见画像前突然漂着一个一人高半人宽的大洞,洞内一片漆黑,不知道会通往何处。这个时候,酒颠仙开口解释道:“祖师爷法力浩瀚,踏入大圆满之境后,能纳须弥于芥子,而这迷宫之口,便设在此处。”
林云绪仔仔细细将这个黑洞入口观察个遍,也不多话,对着祖师七星子画像又深鞠了一躬,对着师父酒颠仙说道:“师父,徒儿去也。”说完便径直钻入黑洞之内。
本是黑漆一片的洞内迷阵随着林云绪的进入而霎时间充满昏黄的光晕,林云绪揉了揉眼睛,停顿了一会儿才开始适应洞内的暗光。
只看到眼前是一条古朴的甬道,因为前方一片漆黑,所以看得不真不实。
林云绪一边往前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边看着甬道四周,暗自感叹师祖七星子法力之高深,如此庞然之物竟然也能化入虚空之中。
走了大约半柱香时间,林云绪暗道不对劲,这条甬道走了如此之久,却不见有一丁点走到尽头的迹象,而身后走过之处也是一片黑暗,唯有自己身处的这片地方才有丁点光亮。
林云绪似乎感觉这甬道并非是通往迷宫的道路,而是早就已经身处在迷宫之内了。林云绪深吸一口气,尽全力施展出轻身功法,犹如一道梭子一般往前冲去,一直冲到觉得自己无力后继才渐渐停了下来,可就是如此,仍然身处在这条没始没终的甬道中。
林云绪突然福至心灵,盘腿坐起,把自己的气息平复下来,运起本门心法,双手刚掐起法诀,甬道之内便金光大盛,耀得林云绪双目无法睁开。
突然一股声音在林云绪的脑海中响起,“来者可是我定安派后人?”
林云绪猜到这声音乃祖师七星子,于是恭恭敬敬的答道:“弟子林云绪拜见七星子祖师!”
“果然是我脉心法不错,既然入得我门来,可曾有所准备?”
“准备?弟子不知,请祖师明示。”说完,脑海里七星子祖师的声音也不见了回答,只过了数息,林云绪眼前犹如走马观花一般闪过众多画面,皆是正邪对战,场面之惨烈,让林云绪心底也是紧紧一颤。
“本门自我建派以来,含你在内共有二十五代门人,除我和另一位师祖飞升天宇之外,其余门人皆死于邪派手上。我派任一位门人都敢扪心自问,从未滥杀无辜过一条性命,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位残害世间生灵的人。你,可有准备?”
林云绪没有立马回答,爬起来冲着眼前似乎无穷尽的甬道拜倒在地,道:“弟子愿尽自己的一切安定世间万物,纵使身死,亦不惧矣。”
“好!好一个死亦不惧,你且往前看,宝物择明主,自有一物归属于你,望你好自用之。”
林云绪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是跪在一个石室之内,正对着的那面墙上挂着一把透着仙气的宝剑和壁画三幅。林云绪并没有急着去取下宝剑,而是站起身来挨个观看壁画,前两幅壁画大体上基本相似,皆是一身着道袍之人在茫茫冰原上静坐悟道,只是一幅色彩较强一幅色彩较暗,显然一个是晴日而另一个是黑夜。看那衣着打扮和七星子祖师画像上相差无几,应该就是七星子本人没错。而第三幅壁画则是一人一剑悬于空中,剑光凛冽直刺云霄,剑身上写着“极光”两个字,林云绪心想眼前此剑定是这把极光剑。
这个时候林云绪走近那把仙剑极光想把它摘下来,可极光剑突然仙气大盛,自已飞下墙来,剑光迅速,只数息的时间已围着林云绪饶了数百圈,林云绪这才知道师父和七星子祖师口中所说的宝物择明主是何意,心下欣喜万分,口中轻轻喊道:“极光剑,极光剑。带我回到师父那儿去把!”
宝物通灵,发出满室的金光,等林云绪再睁开眼之时,自己已然站在了师父酒颠仙面前,而那极光剑也乖巧地贴服在自己的手中。
“哦?你拿的可是极光剑?”酒颠仙一声诧异,走到林云绪跟前,轻巧的拿起林云绪手中的极光剑仔细端详着,宝剑被酒颠仙拔出鞘,发出细长轻吟之声。
“确实是传闻中祖师的佩剑极光剑不错,我徒儿的运道可非师父能比。”酒颠仙见林云绪面带疑惑,把极光剑递给林云绪,接着说:“徒儿你可能不知道这极光剑的来历,待为师给你慢慢讲来。”
“相传祖师七星子创立本派后一段时间,便觉随身几大法宝飞剑凶厉有余能担斩妖之用,但无定安之意。乃寻游九州及方外之地,以求得一悟。终于在那极北之地,发现此地有光则数月不暗,也有暗则数月不明。乃坐定悟道,悟出阴阳相生正消邪长之理。于是着手炼剑,以万年重水结成的玄冰为剑身;以九阳真火凝炼的火液为剑心,耗费多年的功力以无上秘法使得剑中的冰火二力达到势均力敌之势,不仅相克也能相生,既能生也能死,乃是大道轮回之理。而此剑炼成后不久,祖师七星子因感悟天地阴阳之理,此后再入大圆满之境。祖师爷在飞升而去后,便把这把极光剑封存于迷宫之内静待有缘人,为师也只是从师门典籍中知晓此剑,想不到今日竟然有缘见之。”
林云绪这才知道自己得到的这把极光剑竟有如此来头,心下欢喜之情更盛,于是每天除了打坐悟道之外,也开始日夜习练此剑,至此不提。
又过了三个月有余,这天林云绪真在谷内练剑,虽然功力尚浅,无法完全发挥出此剑的威力,却也能将极光剑运转的左右随心。突然,一道传音符飞射入谷内后爆裂开来,一道声音传遍整个翠微谷。
“弟子乃青城派千里觅苍孙康林,昨日在据此处三百里之处的小镇上发现一只已能化作人形的蛇妖领着一群蛇子蛇孙在残食百姓,感到激愤不已,本欲斩杀此妖,奈何学艺不精反而受到重创,望酒颠仙前辈救助则个。”
话音刚落,林云绪便看到师父的遁光飞射出翠微谷,耳内也一同听到师父的传音,“徒儿,跟上为师。”
等林云绪纵起极光剑,追上酒颠仙的五彩云岚佩时,只看见一身青衣青袍约莫四十左右岁数的中年男子也被吸入进来,那人见到酒颠仙纳头便拜,说道:“多谢酒颠仙前辈救助。”
酒颠仙迎风站立,问道:“你是青城三老中何人门下?”那孙康林道:“青城派万重云白老是我师祖。”酒颠仙点点头,接着道:“事出紧急,我看你身上的伤势暂无大碍,不过蛇妖知道你走后会搬救兵,定然会想法逃遁,且先随我一同斩杀蛇妖再说。”
“晚辈一切听从酒颠仙前辈安排。”
那五彩云岚佩化作一道五彩长虹疾射而去,三百来里的路程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酒颠仙看到面目全非,满是妖氛的小镇。心底叹道: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镇上的百姓只怕是无一生还。心下大怒,大喝一声:“众妖蛇纳命来!”
此时镇上各处射出数道黑雾,到空中顿时合拢了起来,黑雾中数条蛇妖身形时隐时现,有人头蛇身,也有蛇头人身,嘶叫声不绝。
这位青城派的孙康林说道:“酒颠仙前辈,这些只是蛇妖的子孙,可蛇妖却不见了踪迹,莫非是逃了?”
酒颠仙怒气正盛,道:“如此残忍的蛇妖,便纵是褪去蛇衣化作人形,也是畜生一群,让我先灭其后!”飞身出来,对着黑雾一指,七星剑立马纷纷扬扬化作数千道剑光朝黑雾中刺去,顿时黑雾中哀嚎连连,鲜血横飞,等到罡风一吹,黑雾散开,里面七条蛇尸也显现出来,各个腹中都胀如鼓,想必适才都饱食了一顿人肉。
突然,一声闷响炸开在了五彩云岚佩后方,只见一个黑衣黑裙女子在数尺远的地方显现出身形,虽是美貌非常,但内里却蛇蝎无比。
她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贼道,尽数屠戮我的子孙,我定要你偿命!”喊完,左手抄起腰间的鞭子一甩,一道黑色精芒立时打在五彩云岚佩所生化出的烟岚上,虽未劈开烟岚,但鞭子中蕴含的劲道竟然生生将五彩云岚佩震落了数丈。
酒颠仙知道五彩烟岚中的林,孙二人皆不是此蛇妖的对手,急忙身剑合一,奔赴过来。
蛇妖也是怒发了性子,半空中显露出原形,是条巨长无比的黑蛇,只见它蛇口连吐,一道暗黄色的精光迎向急忙赶来的酒颠仙,另一道昏黄色的精雾直接将五彩云岚佩包裹住。
酒颠仙剑光一抖迎住了这团打过来的精光,这道暗黄色的精光是蛇妖的本命金丹,蛇妖一身的修为尽数在内,威力之大饶是酒颠仙也不敢小觑。虽不至于落了个下风,却也无法分身去救林,孙二人,只得隔空大喊道:“绪儿,那团黄雾乃蛇妖的毒雾,用法力稳住五彩云岚佩,你俩人千万别出来!”
虽然这是林云绪第一次迎战妖魔,但平日里在心中早已演练过无数遍,也不害怕,手捏法诀,数口精气直直的喷到了五彩云岚佩上,顿时护身烟岚精芒一闪,任由这毒雾是如何左冲右钻,也无法进入毫厘。
林云绪见师父一时之间无法取胜,心中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突然,林云绪发现背负着的极光剑剑光透鞘,连忙拔出来,剑光大胜,连烟岚和毒雾也无法完全遮挡剑芒的透出。林云绪见此景也大惊,对着极光剑说道:“极光剑,你是否也感应到我的心思,愿助我师父一臂之力?”
极光剑剑光顿时闪了闪,林云绪知道了宝剑通灵之意,咬破舌尖,一道精血喷到了极光剑上,剑芒又盛了一筹,再扬手一甩,极光剑犹如雷霆万钧一般破开毒雾直刺向那蛇妖。
蛇妖本被七星剑压得不住败退,突然发觉毒雾之中有一剑径直朝自己刺来,来势之凶乃生平罕见,知道不可力敌,纵起身法急往后撤,这才堪堪躲过此剑。
酒颠仙见极光剑逼开了蛇妖,知是个机会,七星剑剑光一涨,只一撞便把一直与自己缠斗的蛇妖金丹给磕开,再一剑便把那蛇妖的腹部给划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此时那极光剑也回转了过来,虽无林云绪的操控却也与七星剑配合的颇有默契,只数息之间,蛇妖的护体罡法就已被双剑震碎。
蛇妖也知自己今日此劫定是过不去了,双目圆睁,发出一声震天的哀嚎道:“今日就算是我死,你们也休想全身而退!”说完全身真气鼓胀,苦练百年的本命金丹也涨大了数倍。
此时蛇妖想要震破本命元丹,用自爆来同归于尽,酒颠仙如何不知?连忙将醉仙葫抛向空中,葫芦口喷出漫天的红雾,只一吸,便把那蛇妖还没来得及震破的本命元丹吸入葫中。蛇妖见最后的手段也被破,双眼一闭,极光剑,七星剑剑光流转,立时把蛇妖斩成了数段,再被酒颠仙雷法一烧,化为灰烬洋洋洒洒散落于大地。
烟花小白菜A2020-11-10 11:00:4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七回:夜袭邪教颠仙战强敌,坐定悟道云绪解心结
酒颠仙领着林,孙二人一同处理完那群蛇子蛇孙的尸体之后,便开始在整个小镇上搜寻幸存者。直到最后才发现一个偌大的小镇上只余得十数人躲在地窖之中才堪堪逃过此劫。
这些幸存之人皆不愿继续留在这梦魇一般的小镇上继续生活,于是酒颠仙只得发些散碎银两给众人让其各奔亲戚。
待回翠微谷之后,颠仙又拿出丹药并用功法辅助孙康林疗伤。孙康林在翠微谷盘桓了六日,待得伤势稍好了七八分之后便拜谢告辞回青城山去了。
又过了数月余,酒颠仙把林云绪叫进前来,问道:“徒儿,为师今日查探你的功法,发现你已有月余没有丝毫进展,这是为何?”
林云绪脸色一下子红了大半,马上跪倒在地,却支支吾吾的说:“师父,非是徒儿不用功,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林云绪正了正身子,顿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说:“师父,徒儿心中有结,不知为何才使功法无法再进寸许。”
酒颠仙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道:“哦?既是心中有结必是有疑惑,为何不早早说来!”林云绪又顿了一会才娓娓道来,“还请师父听完徒儿谬论之后不要生气。自从上次随着师父一同斩杀蛇妖之后,徒儿便心生疑惑,那蛇妖罪恶滔天必定当斩,可它的那些蛇子蛇孙入道时间尚浅,再加上跟随是蛇妖的耳濡目染才会如此凶恶,徒儿心中疑惑,若是能给它们多加点悟,是不是也不枉费其一身的灵性。”
“哈哈哈!”酒颠仙笑完又叹气,说:“定是那大和尚与你所说与为师所作所为相冲才让你如此矛盾,为师当年也有类似的心结,究竟该如何明辨正邪。也罢,你先下去准备准备,今日深夜为师便携你一同结开你的心结。”说完酒颠仙也不等林云绪再问,便示意其退下。林云绪虽然心中疑惑更深,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退下。
当晚子时刚过,酒颠仙便把林云绪唤了过来,只见那酒颠仙八卦袍,登云靴,七星剑,醉仙葫都佩戴齐整,除了在第一次见到酒颠仙之外,林云绪从没有见到过师父如此庄重,甚是不解的问道:“徒儿很少见师父今日这般,不知为何?”
酒颠仙一脸严肃的说道:“心结还需心药医,近日来锡安山蚩法派活动频繁,周遭寻常百姓多数被害,今日我便与你夜闯锡安山蚩法派,徒儿你记住,今日一战不如往常,端的是危险万分。你当一切听从师父安排,切勿胡乱出手。”
林云绪这才知道将与师父夜袭邪教,脸上全无害怕之色,笃定的说道:“徒儿知道!”
酒颠仙点点头,手一招,二人便踏上五彩云岚佩朝西南方向飞去。
一路上林云绪听得酒颠仙讲解才知道,这蚩法派乃上古魔神蚩尤一脉相传下来的邪教,只是年代久远且饱经战火,至使多数邪法失传,但也不能小觑。尤其是蚩法派门主,锡安山怒脸魔佛齐坤,乃魔门中成名已久的人物,炼就一身钢筋铁骨,寻常法宝无法动之分毫,并且他与其他魔门邪教众人也来往密切,定要万分小心。
直到天微微放亮,二人才到达锡安山脚下,这是一座已被蚩法派门人所控制的小镇,两人悄声走进小镇内,只见小镇却仍然灯火通明,照得火红一片;求饶声,惊恐声,声声入耳。满空的黑雾,罩得整座小镇是邪气四溢,断肢残骸,枯骨干尸,触目惊心。飘渺的血气,笼得整座小镇是腥臭万分。林云绪看得怒气冲天,双手紧握拳头,咬牙切齿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酒颠仙轻身说道:“这些人皆是附近居民,被抓捕回来后,成为采阴补阳的炉鼎,待得阴尽阳缺之后或烹之以食,或炼之于器,实在是恶毒无比。”
这个时候,一阵打闹声把师徒二人给吸引了过去,寻声望去,只见一间民屋中,两个面貌较为相似的女人匆忙跑了出来,紧接着屋内又追出一个面容凶狠的青年人。三人身上皆无寸缕。
那青年人一边追逐着一边阴森森的笑道:“想跑?我倒是想看看你们二人能跑多远!”
而逃跑的两人中,年龄稍长一点的女人听到这句话后,也知道自己恐怕无法逃出那青年人的魔掌,于是一个返身过来,紧紧得抱住身后青年人的腰间,并对着另一个女人吼道:“妹妹快跑,不用管我,你快跑!”
话音刚落,青年人连拍三掌在那女人的天灵盖上,直震得女人七孔流血,倒地抽搐了几下,眼见着是活不了了。
林云绪本打算救下这两名女子,谁知那青年人竟然如此不讲情理,二话不说便出手杀了一个,心急另一个女子也命丧他手,急忙说道:“师父,我们救下那女子吧!”
酒颠仙点点头道:“为师也没料到那青年人竟然下手如此之狠,另一名女子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得逞!”
这个青年人便是蚩法派第三代弟子凌冬,入门不久,今日正好在师尊处领来一对姐妹俩,正准备采阴补阳,不料被姐妹俩偷袭得手,跑了出来。大怒之下出掌打死一个,施展轻功准备擒拿另一个时,只见两道金光一前一后向自己劲射而来,其势之盛,自己见师祖怒脸魔佛齐坤的剑光也从未有过如此气势。
来的正是那酒颠仙的七星剑与林云绪的极光剑。凌冬心下大骇,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没来得及喊出,便被一剑刺穿胸膛一剑横削脖颈而死。
不过这些打闹声还是引起了附近的蚩法派弟子的警惕,数人急忙跑过来查看,见凌冬惨死在一大一小二人的剑下,又见这二人剑光纯正无比,便知是正派弟子前来捣乱。于是纷纷朝着酒颠仙与林云绪二人放出拿手的法宝或飞剑。
不过这些就近赶来的人皆是蚩法派中不入流的弟子,哪有酒颠仙林云绪二人一合之敌?七星剑与极光剑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这些弟子先前还想合力抵抗一阵,却见这二人来势汹汹,只一两招便破了这满空的法宝和飞剑,知道无法力敌,于是纷纷四散而逃,眨眼间就跑得个一干二净。
剩下的便是受尽蚩法派凌辱的无辜百姓,见正派人士前来搭救,四处通知大伙赶忙往镇外逃走。只可惜这些人虽然暂时能逃出生天,却因自身元阳元阴大损,寿命也不会长久。
林云绪见先前被凌冬追赶的女子并未逃走,只是穿好衣服后抱着自己姐姐的尸首悲哭不已,于是走上前来说道:“这位姐姐,赶紧带着令姐的尸首速速逃走吧,不然一会邪派宗师前来,我和我师父不一定能护住你的周全。”
这女子看着林云绪一脸的真诚,又看着酒颠仙一脸的严肃,慢慢放下自己姐姐的尸首,站起身来作了个万福,说道:“我和我姐姐本生活在距此地数十里的村庄里,偶有一日,我和姐姐刚出屋,只看见眼前有一阵浓郁的黑风吹过,我和姐姐便晕倒在地,等再醒来之时便是在这如同地府一般的地方了。”
酒颠仙突然说道:“姑娘,你若是有什么内情还请先离开此地,我们改日有缘再叙,贫道有不详之感,待会怕有恶战一场。”
女子轻轻笑了一声,却让人感觉无奈一般,继续说道:“无妨,请仙师听小女说完,不会耽误太久时间。”酒颠仙点点头示意女子继续。
“我和姐姐在此地待了三十八日,犹如过了三十八年一般,尽是都是恶梦一般的时日,受尽凌辱,时至今日我和姐姐早已看透生死。死或许对我俩甚至对这里所有受辱的无辜之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之前我和姐姐打算的逃脱,本就无半分成功的打算,只是想着不再受辱,想着为自己留一个全尸而已。”
突然女子跪倒,朝着酒颠仙和林云绪拜了三拜,接着说道:“小女感谢二位仙师的搭救之情。也替所有能逃出这座魔窟之人感谢二位仙师。我姐已不再世上,我也无颜面再苟活于世。只是有两个不情之请,还望成全。”
酒颠仙知她似有自尽之意,只得点点头道:“如若我酒颠仙能做到之事,定然应允。”
而一旁的林云绪早已泪漫眼眶,双手紧握拳头。女子又拜了三拜,说道:“第一个,请二位仙师把我和姐姐的尸首埋葬在一处清净之地,生前不能活的安稳,死后也当遂了一个心愿。第二个,请二位仙师日后能尽自己所能,搭救身陷魔窟的黎民百姓。”
说完,也不等酒颠仙答应便径直走到凌冬的尸首旁,一把抄起他腰间的短匕,回过头来对着林云绪释然一笑,说道:“小仙师,谢谢你们。哦,对了,我姐姐叫做孙萍,我叫孙婉,请别忘了。”话音一落,短匕往心口一插直至没柄,登时气绝而亡。
酒颠仙望着孙婉的尸首,哀叹了一口气,一字一句得道:“这两个要求贫道都答应你!”
“谁人如此大胆,竟敢前来窥伺我蚩法派!”突然天空中犹如闷雷一般炸响开来,三道黑如浓墨的剑光劲射而来,酒颠仙急忙驱使着醉仙葫把孙萍,孙婉二人的尸体收了进去。
这时候百米开外已然站定了三人,酒颠仙朝着林云绪一指,五彩云岚佩五道彩光结成一道光幢,把林云绪牢牢护住,并且传音给林云绪说道:“为师原以为只有那蚩法派掌门怒脸魔佛齐坤在此,没想到黑风岭八幡邪鬼陈七与那悬葬洞夺命脊刀刘伟皆在此,此二人皆是邪派宗师,神通不在齐坤之下,你尽全力驱使五彩云岚佩护住自己,否则恶战一起为师难以分心照拂你。”
林云绪听完乖巧得点点头,就地盘坐起来,手掐法诀,运起仙力使得五彩烟云更加浓郁几分。
三人正中的怒脸魔佛齐坤踏前一步说道:“酒疯子,你仗着自己空有几分法术,便来我蚩法派捣乱,今日我定要叫你有来无回!”右手边的八幡邪鬼陈七桀桀地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倒闯进来。我看你今日如何抵挡我们哥仨!”
酒颠仙也是哈哈大笑道:“你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就空剩下嘴上功夫?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话音一落,酒颠仙立马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长虹直直刺向怒脸魔佛齐坤,齐坤眼见酒颠仙如此突施奇袭,也不敢硬接下这一剑,立马抽身后撤,右手边的陈七也同样往后退却。而左手边的刘伟却大喝一声,抽出背负的脊骨刀,化作一道红光,斜着朝酒颠仙砍去。
齐坤大喝一声:“小心有诈!”
酒颠仙如有准备一般双手急挥,手中早已暗自凝聚成型的数团雷法迎向脊骨刀。
而另一旁的陈七也大吼了一声,“那是他们定安派的灵霄都天罡煞雷法,不可硬接!”
刘伟听后也觉察到飞来的雷团威力绝大,但为时已晚,无法改变脊骨刀的去向了。
“啪!”天空中一声清脆的炸雷响绽放开来,脊骨刀虽没被炸裂,却也被雷团炸飞了数十丈远,与脊骨刀心意相通的刘伟也痛得不住摇头。此时正中下怀的酒颠仙立马掉转剑光,比先前快上数倍的剑光刺向刘伟,只一剑便震破了刘伟的护身罡气,回身第二剑正准备斩下刘伟的头颅,却被刘伟拼命驱使回来的脊骨刀一撞,歪了三分,只是把他的右手胳膊齐肩削去。
陈七反脸看了一眼齐坤,喝道:“救人!”
酒颠仙在自己三人面前竟然能差点斩杀一人,齐坤登时大怒,仰头大吼道:“放肆!酒疯子,我今日定要你尝尝我的厉害!”说完,双手合十,竟然化身成三人高的黑魔佛像朝酒颠仙冲去,这佛像可没有一星半点的庄严肃穆,周身浓郁飘散的魔气却让一路上四周的花草树木立时枯萎。
陈七一看齐坤使出看家本领,也不敢托大,双手朝天一抛,八个小幡从袖袍内飞射出来,迎风见长,待长到数丈大小,便化作八个神态各异,妖魅冲天的邪鬼也奔着酒颠仙而去。
酒颠仙耗费不少仙力的一招声东击西却只是斩下刘伟的一条手臂,心下也是懊恼。见到齐坤与陈七纷纷出手相助,自己身边却少了护身至宝五彩云岚佩,不敢托大,一边驱使七星剑迎向齐坤的魔佛化身,一边又用法力凝聚了数团灵霄都天罡煞雷炸向陈七的八幡邪鬼。
刘伟见自己堪堪逃过酒颠仙的杀招,也是冷汗丛生,竟把道袍也给沁湿了,赶忙找到自己的右臂,粘合在断口处,又用法力固定住,嚼碎丹药涂抹在伤口四周。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以后自己的右臂虽不能向先前这般灵活,不过总算是保住了,只等过后服用生肌活血的丹药便可恢复大半。过了一会,感觉自己周身气息平缓了些许,刘伟便驾驭着脊骨刀配合着齐坤与陈七攻向酒颠仙,只不过有伤在身,虽恨极酒颠仙,却并不敢太过靠近。
此时蚩法派的一干众弟子也纷纷出来迎战酒颠仙,一时之间蚩法派各种法术在酒颠仙附近层出不穷,这齐坤的魔佛化身势大力沉,劲道十足;而陈七的八幡邪鬼阵法诡异,身法精妙;再加上刘伟时而突施冷箭。酒颠仙一时之间左支右绌,狼狈不堪。林云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不迭的大喊道:“师父!赶紧收回五彩云岚佩吧!徒儿定能自保,不让师父分心!”
酒颠仙也不回头,少有的恶狠狠回道:“别说话,为师要你看着就看着!”
林云绪急的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可就在酒颠仙说话的一刹那,因为分心而被齐坤的魔佛化身一拳打到胸口,口中连喷了几口鲜血。
陈七一边驱使八个邪鬼狠下杀招,一边嚣张地大笑道:“酒疯子,你还有空担心你徒弟吗?你们两个想跑都跑不了!今儿个就是你的死忌!我定要拿你的元婴祭炼成我幡上的邪鬼,而你的徒儿就只能当个下酒菜了。”
酒颠仙急退数十丈,才堪堪躲开陈七的杀招,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才缓缓的说道:“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那个能耐!”
说完运起全身精气,双手连掐法诀,咬破舌尖,一口精血朝天一吐,直冲天上云霄后,天空立马异象陡生,一团方圆数十丈的乌云把都笼罩在内,云内雷声隐隐,电光纵横。
齐坤和陈七齐齐喊道:“糟了!”陈七反应最快,回头冲着刘伟提醒道:“此乃灵霄都天罡煞雷法所化生出来的灵霄都天罡煞雷劫,威力绝大,丝毫不逊于九天雷劫。若想活命就速去找个替身!”
刘伟听完立马反应过来,三人直接冲向距自己最近的蚩法派弟子,说话间,七道雷霆万钧的雷劫直直落了下来,其中威势最大的三道直奔向齐坤,陈七与刘伟。被这三人抓来当作替死鬼的蚩法派弟子被雷劫直接轰成灰烬,而余威却也不足以伤到这三位魔教邪教的宗师。待得乌云散去,刘伟擦了擦额头滴落的汗珠,不一会儿的时间自己已然历经了两次生死大劫。刘伟冲陈七与齐坤抱了抱拳,对救助自己表示谢意。此时的酒颠仙却因为费力过巨而面呈素白色。
三人知道酒颠仙此时犹如强弩之末,立马围攻了上去,却又害怕酒颠仙还留有后手搏命也不敢太靠前,只想与之这样慢慢耗下去,待得酒颠仙油尽灯枯再痛下杀手。
酒颠仙如何不知这三人所想,只是来时初衷尚未完成,也不愿强行退去。于是伸手拍了拍背负着的醉仙葫,一团巨大的氤氲之气从醉仙葫中喷出,把酒颠仙整个人都给包裹了起来,不一会儿,氤氲之气慢慢呈现出一个比齐坤的魔佛化身还要高出半个头的人形,无论齐坤,陈七还是刘伟的飞剑法术打到人形上,都不起丝毫作用,犹如打在了空处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形已经变化得和酒颠仙一摸一样,陈七疑惑的说道:“都小心点,这葫芦很是古怪!”
突然酒颠仙模样的人形气团开口说话道:“吾乃正道定安派掌门酒颠仙李朝阳是也!汝等妖祟之辈可有愿一心向正,重修正道的否?”
这句话说出,倒是让在场所有人都大跌眼镜,齐坤哑然失笑道:“你这贼道士是否被打昏了头?”
这个人形气团不理不睬依旧说道:“汝等或自愿,或被胁迫而加入的邪魔外道。习惯了践踏生灵,残害百姓,今日可有悔意否?否则终有一日,报应会到自身,就如同刚才被拉做垫背的那三人一样,不得好报,直接化作尘埃消散于天地之间,你们可知否。”
此话一出,虽然齐坤等三人皆不以为然,而后面那些蚩法派的弟子们却有点异动起来。齐坤一看自己弟子们似有动摇,脸上颇挂不住,登时大怒起来,隔空扬掌直接拍死一个动静最大的弟子,然后怒喝道:“此恶道的一派胡言,我看你们谁敢轻信,下场就犹如此人!”
听到掌门大怒,各个蚩法派弟子都不敢言语。刘伟气不过酒颠仙如此手段,一指脊骨刀,朝着那人形气团冲去,只数息的时间便把那团精气刺出数十个窟窿,可转瞬之间又恢复如初。
“哈哈!”那人形气团大笑道:“在场的众妖邪,我看到了,你们就算害怕,畏惧,可心中都没生出过一丝的悔意,你们如此作恶,早晚有一天天理循环会报应到身上!徒儿听着!心若有正意,纵不生邪心!”
“心若有正意,纵不生邪心;心若有正意,纵不生邪心!”五彩云岚佩内的林云绪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突然,林云绪对着酒颠仙大喊道:“师父,徒儿明白了。心中若是还有一分正气在,便不会生出如此邪恶之心!徒儿心结不再,愿一心求得世间安定。还请师父收回护身之物!”
烟花小白菜A2020-11-10 18:30:5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八回:死战不退酒颠仙剑指群邪,巧施妙手清音子逆转战局
酒颠仙并没有把护身法宝五彩云岚佩收回,也没有一丁点的退意。甚至还散开了葫芦法身,与齐坤,陈七与刘伟三人力斗在一起。虽然以一敌三,左支右绌显得十分狼狈,但依仗着功法深厚,也没有让这三人伤到筋骨。
可让酒颠仙想不到的却是,此时的蚩法派密室之内,还端坐着三位邪派宗师,分别是:邪教第一大派阴煞宗的副宗主冷面紫手杜德温、五毒教副教主飞天蜈蚣鬼葵以及九邙山白骨道人王林。
只见那冷面紫手杜德温用法力驱使着一块烟煴镜,三人一同观察着酒颠仙斗三邪的一举一动。过了良久,那飞天蜈蚣鬼葵慢悠悠地道:“这三人若想留住这颠仙李朝阳怕还是差了些火候。”可白骨道人王林恶狠狠地反驳道:“我看未必,若不是那酒疯子突施冷箭在先,废了夺命脊刀刘伟的半条胳膊,我看他今日十有八九要栽在这里。”
杜德温摇摇头,说道:“这酒颠仙论法力、心性都高深莫测,乃是正教有数的高手。只是他今日的来意却不甚明了,先前我还以为是我们行迹败露,酒颠仙前来打探情况。密谋的计划就要一场空。可我又转念一想,若是知道我们皆在此处密谋,他孤身一人前来都算是托大,更何况还携着自己的徒儿前来?”
鬼葵点点头,接着说道:“不错,很有可能是齐坤与酒颠仙有旧仇,他仗着齐坤不是自己的对手前来报仇,谁知道我们皆在此处,碰到个大钉子。”
“二位说的对极。”王林也表示同意道:“依我看,肯定不知道咱们在此处密谋,咱们费了如此大的功夫联合众教,所知者也不过十数人。放心吧,杜道友,你们阴煞宗谋划的一番苦功绝不会白费的。”
杜德温哈哈一笑道:“那我就代表阴煞宗众人感谢各位道友的协助,这次定要让这群处处都咄咄逼人却妄称正教的人士来个一网打尽!”
不过王林此时却有些怨恨的说道:“那我们今日就这样放过这个酒疯子?十几年前他刺我的那一剑,如今都还在隐隐作痛!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鬼葵桀桀一笑,说道:“技不如人却有什么好气的,有能耐你去找到他的翠微谷,灭了他的道统,千万别在这搅和了我们的大计!”
“你说什么!”王林大怒,一条鬼气四溢的白骨鞭凭空出现在手中,指着鬼葵喝道。鬼葵也不为所动,继续慢悠悠的说道:“我说你技不如人,怎么?不服气么?”
“你!”王林正要发作,杜德温赶紧分开两人,作个和事老,说道:“那酒颠仙本事非同一般,莫说是我,就算我师父亲临也没有完胜的把握,这没有什么好争执的。倒是王林兄,你若是想报仇,我这儿倒有一件法宝。”
王林一听便来了兴趣,收起满脸的凶厉,好奇地道:“哦,是何法宝?”
杜德温见二人不再争吵,从腰带中取出一颗细若发丝的黑钉,慢慢的说道:“此物是我前段时间才炼制而成的,唤作百炼阴魂钉。乃是收集一百种至阴之时出生的生灵之血用秘法凝炼而成。伤人于无影无形,中者不会立时毙命,但中钉之人的经脉会渐渐由阳转阴,功力倒退,并且一旦中招,就绝无可能再把此钉逼出体外。”
王林一手接过百炼阴魂钉,嘿嘿一笑,乐道:“好法宝!我今日便要让那酒疯子吃个暗亏!”说完身化作白雾一团消散得无影无踪。
杜德温转过头来,问鬼葵:“鬼道友,刚才我让你办的事如何?”
“我何时让你失望过?”鬼葵又是桀桀一笑,张开双手,十数个鲜红的心脏立时出现在半空中。
“这都是我们所接触的蚩法派弟子的,不曾漏了一个。”
“如此甚好,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严实的。”
“这些个人心想必你这个杜书生也不会要。”说完鬼葵嘴巴张开,化作一张脸盆大小,把半空中的人心统统吞入肚中。吃完摸了摸嘴巴,满心遗憾的说道“略微冷了点,已经不能算是道热菜了。”
杜德温略有鄙夷,却也不形于色,说:“那咱们先走吧。”
话音一落,杜,鬼二人皆消失于屋内不见。
再看至酒颠仙大战齐坤,陈七和刘伟这边,双方各展神通法术尽施,却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而此时的酒颠仙已经后继无力,踩踏着七星剑,才能勉强悬浮在半空中,浑身血迹斑斑,左肩和右臂都有数道剑伤刀痕,后背也有被小鬼掌击的黑印,甚是狼狈。
林云绪急在心中,却不敢违背师命,只得暗自调息,准备随时冲上前去搭救师父。
不过齐坤这边也无人能全身而退,齐坤仰仗着自己魔佛化身护身功效非同一般,数次想近身袭打酒颠仙却未能如愿,同样也是被酒颠仙攻击最多之人。如今的魔佛化身已全无之前的形神兼备,甚至齐坤的本体上也有数道或浅或深的剑痕。
陈七倒是从表面上看丝毫不受任何伤,这可惜八根邪幡却因为挡下酒颠仙两招雷诀而碎裂了两根,与之心神相通的陈七也受伤不轻。
倒是刘伟,因为之前被酒颠仙奇袭丢了一条臂膀之后便十分小心翼翼起来,也没有平添任何新伤,只是臂膀上的伤口被剑气罡风一逼,血流如注起来。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陈七怜惜自己苦心祭炼的八根邪幡,于是传音给齐坤道:“齐道友,想不到那酒疯子有如此神通,虽然他奈何不了我们三人,可你我刘伟三人今日也留不住此人,何不把此人逼走,不再受无谓之伤。”
齐坤冲陈七点点头,也传音过去道:“陈道友所说极是,这样僵持下去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如果能把这酒疯子狼狈逼走倒也不堕我们的威名。”
二人商量完毕,齐坤正要开口说话,只见那酒颠仙剑光一敛,降到了蚩法派的锡安山前,单手握住七星剑,咬起牙关运起仅剩的仙力,横着往地上一划,只见一条百余米长,数尺深的沟便横穿在锡安山前。酒颠仙一边喘息一边举起七星剑,指着齐坤这一群妖邪喝道:“今日,我酒颠仙李朝阳看见邪魔危害人间,残杀无辜百姓,却无力一一诛杀,是我学艺不精,愧对于正道之名,也愧对于先前那位孙婉姑娘的死,回去我自当面壁悔之。而眼前此沟正是你我正邪之分,我虽力竭,但倘若你们有人胆敢踏过这沟半步,我定让他血溅十分!”
就这一句话便把齐坤等人气得怒火攻心,先前说好逼走酒颠仙之事直接抛至九霄云外。
齐坤领着陈七,刘伟及一干徒弟从半空中降至酒颠仙对面,齐坤见陈七和刘伟都护住了自己的左右,看着眼前酒颠仙浑身乏力,于是壮着胆色走上前凶厉的说道:“今日此时你还有得命在,已是我们兄弟三人手下留情。你还敢如此狂妄,真是好笑!我便跨过这沟便如何!”
酒颠仙把剑直插在地上,盘腿坐下,背杵着剑身,拿起背负着的醉仙葫,咕噜咕噜喝下几口仙酒,随手抹了抹嘴角,哈哈一笑道:“你便试试就知会有如何。”
齐坤见酒颠仙如此神色,盛怒之下疾步上去,跨过那条沟,站定了说道:“我如今跨过了,你又能拿我如何?!”
酒颠仙缓缓吞下喉头中的仙酒,慢悠悠地直起身来,拔出七星剑,目中精光一闪,竟然身剑合一直刺齐坤!
齐坤也大惊失色,全然没有想到酒颠仙竟会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完全是一副以命搏命的打法,赶忙运起仙力,显化出魔佛化身。只不过此时为时已晚,二人相隔实在太近,一眨眼酒颠仙的剑已经在身前不足三尺,而身后的陈七和刘伟也是一惊,驱使一刀一幡撞向酒颠仙,想逼得酒颠仙收剑保命。
谁知道酒颠仙根本不在乎,犹如濒死一搏,自己身剑合一虽然被魔佛化身遮挡了半分,可这一剑也还是把齐坤的右胸的锁骨刺断,鲜血直喷,甚至连胸腔里脏器的搏动都能看得清楚。而回过身来,酒颠仙也被一刀划过右腿,一幡撞到后背,连喷了数口鲜血不止。
陈七和刘伟冲上前来,护住齐坤后退了回去。二人面面相觑,齐声骂道:“真是个不要命酒疯子!”
酒颠仙也强压住身上的伤势,接着把七星剑插在地上,继续坐下斜倚着喝了口仙酒,随后斜眼藐了一圈,冲着齐坤道:“如今你已知道会有如何了!你们这群邪魔还有人胆敢越过这道沟么!”
齐坤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一刀把酒颠仙生剐了。赶忙吞下丹药并点住伤口附近的穴道,止住血后这才得空,怒骂道:“你们大家都给我上,我要拿这厮的心肝来下酒!”可蚩法派教众见自己祖师都被酒颠仙逼的如此狼狈,没有一个人敢往前走一步。
此时陈七看到一旁被五彩云岚佩护住的林云绪,一时计上心来,一指剩下六个幡中的邪鬼扑向林云绪,同时也指挥着众人道:“把那小兔崽子给我带过来!我要当着他师父的面活撕了他!”
刘伟知其意,脊骨刀也化作一道精芒冲向五彩云岚佩,林云绪听到此处,知道这帮邪教奈何不了师父,心下为师父长出了一口气。同时也见陈七的邪鬼奔自己而来,站起身来,拔出极光剑准备迎敌。
“喝呀!”随着一道响彻天地的娇叱声,无数道色彩斑斓的绶带把五彩云岚佩团团围住,犹如一个巨大粽子一般。无论是陈七的邪鬼还是刘伟的脊骨刀都无法破开这锦条的包裹。
而五彩云岚佩内,林云绪却发现自己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位浑身绶带围绕,身负凤头琴的中年女子。以往坚固无匹的五彩云岚佩却对此人毫无反应,顿时大惊,冷汗瞬时给把道衣给沁湿了。
这女子娇俏的一笑道:“小娃儿你不要紧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而是你师父的挚友清音子。”
林云绪仔细打量了一番清音子,只见其柳眉黛目,头上梳着俏皮的抓髻,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自己师父酒颠仙方向,美人虽皱眉,仍然美俏兮。
见这位道姑没有丝毫邪祟之气,林云绪这才慢慢松开紧握着极光剑的手。
这时候酒颠仙喝酒喝得咂咂作响,尽兴之后,冲着五彩云岚佩自顾自的大声说道:“我早在今日一行之前就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上说今日必有恶战一场,却有福星施以援手,虽然凶险万分却无性命之虞。可惜我却没有算出来这位福星却是你,云瑶。”
这个时候,清音子浑身焰光流转,只轻轻一踱步,便已走到酒颠仙的身旁,轻施万福,道:“俗家之名早已如过往云烟,李道友修得再提,还是唤我的道名清音子吧。”
酒颠仙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清音子一番,仰天大笑道:“若真入道,又何必在乎俗名道名之分?心结不解,你始终无法入得那无上大道。”
清音子听到这番话,脸上笑容立消,柳眉倒竖,正准备发怒。对面的刘伟却见这二人如同打情骂俏一般,丝毫不把众人放在眼里。怒骂道:“一个也好,两个也罢,今日这命定要给我们哥三个留下!”说完,脊骨刀一分为二直刺二人。
酒颠仙反应极快,七星剑剑光一转,也同时分化出两道剑影,死死地抵住了来势汹汹的脊骨刀。清音子也反应了过来,冷哼一声,一条七彩绶带劲射向刘伟的胸前。刘伟大惊,急忙闪过身来才将将躲过这绶带,却没想到另外一条七彩绶带已悄然冲至左脸,“啪!”右脸结结实实受了一招,犹如挨了一巴掌一般肿了起来。这刘伟本来身已负伤,更何况功力本不及清音子,如何能躲得开这盛怒之下的一招?
刘伟怒发冲冠,血丝倒灌双眼,正准备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却被身旁陈七给死死拦住。
陈七一边拉住刘伟一边传音入耳给他道:“你不要命了?!你可知道这女子是谁?她可是当世中道旁魔三大高人中的旁门云栈洞落日无霞葵婆婆的唯一弟子。葵婆婆这人可是十分护短,你若是伤了她,决计不会有任何好处!”
刘伟一听这话,气焰顿时消弱八九分,颤巍巍的道:“那这女子就是云栈洞凤鸣九天清音子?”
陈七有点气愤的道:“若不是她还能有谁?”
“我只听闻其人,却从没见到过。也罢也罢,这招耳光算是白挨了。”而这时,齐坤也走上前来,对着清音子拱拱手道:“今日既是清音子亲自前来,我等三人便卖云栈洞一个面子,放过这个酒癫子一马,我们走!”说完带头领着陈七,刘伟以及一干教众自回蚩法派。
烟花小白菜A2020-11-11 09:55:2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九回:秦岭疗伤酒颠仙访旧友,医谷受教林云绪辨是非
酒颠仙望着齐坤他们的遁光远去直至不见,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七星剑强杵着的身子也晃了几晃,咬咬牙才能勉强站定。
清音子见到此景,赶忙几步踏上前来,伸手想扶住酒颠仙,只不过这手伸到半路又急忙缩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看到清音子如此不自在,酒颠仙苦咧咧的一笑,说道:“清音子道友今日到此,想必不是偶然之遇。”
清音子正了正神态,点点头说:“我师父说你今日会有一劫,此劫之解当应在我身上。于是才让我过来搭救你。”清音子又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之前的颠仙之名恕我寡闻而不明其意,今日一见倒是颇有心得。”
酒颠仙大笑道:"哦?是何心得?"清音子嘟起樱唇,慢悠悠地说:“且不说你欲以一敌三,在自己徒儿面前逞匹夫之勇。就说你明知身陷困境还不去想办法脱身,差点连同自己徒儿一起殒命于此,真不知你是如何教导自己徒儿,如何担当得起师父这二字!颠仙二字果然如你。"
林云绪见自己师父遭人误解,少儿心性,顿时怒从心起,站出来刚想为师父辩解几句,却被酒颠仙直接拉到身后。林云绪知师父另有用意,便不再动弹。
酒颠仙望着清音子双眸良久,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师者,乃传道授业解惑者也。此三者缺一都不能称之为师。传做人之道,此为最先亦是根基,授毕生所学,解不明之惑再为其次。而今日,吾徒心存疑惑致道业不前。故我携徒至此,让其亲眼目睹邪魔的残忍与顽固,来了结他心头困惑,此为解惑;力敌三位邪派强手,穷尽吾平生所学而不至落了下风,此为授业;自古正邪不两立,如若势单便退,则正消邪长,又如何平定天下之安,此为传道!"
清音子见酒颠仙甩出一段如此长篇大论,一时间又无法反驳,俏脸之上寒气陡生,狠狠地跺跺脚,说道:"师父还吩咐我去一趟峨眉派,我先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飞上半空中,转身又恶狠狠地说道:“哼!你这臭书生!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真难入耳!”随后身化一道长虹,远远的飞走了。
林云绪看了看飞远的清音子,又看了看神色严肃的师父。刚想问点什么,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出口。
酒颠仙此时无暇顾及林云绪,只是苦笑了几声,便携起自己徒儿,转身意欲飞起离去。
就在刹那间,一条长仅寸许,细如发丝的黑钉悄无声息的直刺向酒颠仙后背督脉的命门大穴处。
躲在暗处的白骨道人王林驱使着那枚百炼阴魂钉已近得酒颠仙的身后,而酒颠仙却丝毫没有觉察。王林心中一面暗叹阴煞宗炼器手段之精绝,一面暗自窃喜。要知道这督脉乃全身阳气之海,而命门更是督脉乃至全身要穴之一,一旦督脉上的命门中了如此阴损无匹的百炼阴魂钉,就算酒颠仙的功力深厚能保住性命,这一身的功力恐怕也要十去七八。
幸是那酒颠仙功力高深,修得五感机警,六识敏锐。当百炼阴魂钉距命门仅仅尺余时,酒颠仙心中警觉,猜得是身后暗器近身,也不回头,一个半侧身,不得已而用腰间的带脉替代督脉受了这一钉。
林云绪见师父异样,忙问道:“师父,你怎么了?”酒颠仙强压下胸中翻涌的气血,摆摆手示意林云绪不要多嘴,目光不住的四下张望,想找到这个暗下黑手之人。白骨道人王林也甚是精明,见没有击中酒颠仙要害之处,也不停留,敛去了气息,使出遁地之术逃走了。
四处观望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异象,酒颠仙也不敢多逗留,自己中的这一钉甚是厉害,刚入体内便觉得把整条带脉犹如冻僵了一般,想用真气逼出体外直接反被压制,甚至还隐隐有反冲到其他筋脉的迹象。酒颠仙赶忙扯起林云绪,祭起五彩云岚佩,往西南方向飞去。林云绪见不是回翠微谷的方向,便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酒颠仙头也不回的答道:“秦岭医谷找医圣,疗伤!”
秦岭一脉横亘于中华大地正中位置,长江黄河双流相伴,渭河汉江参差在旁,太白山终南山点缀于上,白鹿原黄土台各自闪耀。西引神秘莫测的昆仑山,东迎刚正挺直的太行山,北挡鬼声啾獠的阴山,南拒诡异特立的巫山。就以如此身姿,论山之高,峰之险,气势之磅礴皆非顶尖之选,但其筋不亢不卑,其气不骄不傲,其骨不恶不怵,却是中华之脊梁!
领着林云绪在秦岭中一座山谷里的小村庄外落下,一路上酒颠仙一边尽快飞行,一边提起体内已为数不多的真气强压住伤势,甚是艰辛。在落地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甚至一时间没忍住发出闷哼了一声。林云绪见师父表情狰狞,也不多语,只是走上前去,轻扶住师父的右臂。酒颠仙却轻轻甩开林云绪,带头走进了这座小村庄。
虽然这只是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可一路上林云绪见到的人数却不少,南来北往的口音也十分杂驳。村中人见到酒颠仙二人生疏的面孔也不奇,想必已然习惯陌生人的到访。二人走到村西头一座药屋前,只见屋前排队看病之人不在少数,林云绪却盯着屋前一副对联愣神,这副对联上写的分明是:黑白不分愿医天下病人;是非能辨定杀世间恶鬼。横批却是:慧心善行。
林云绪看到后心中大惑,嘴上实在是没能忍住开口,问道:“师父,这儿便是那秦岭医谷医圣的所在?我感觉上不太像呢,而且我看这对联似有不妥之处?”
酒颠仙料得林云绪会有如此一问,强忍着疼痛说道:“医者父母心,若隐居起来等人上门求探病又何来的悬壶济世?日夜行医不有任何推辞,不以病小而疏忽,不以病重而推脱,此为真医圣也。至于那副对联,待会你自去问本人,会给你解疑答惑的。”
这时酒颠仙耳中同时响起了一阵密语声:“来者皆是客,为何门前踌躇?”酒颠仙听完哈哈大笑了起来,领头走进了这座药屋,林云绪也跟着师父一同走了进去。
林云绪见屋内仅端坐着一位寻常大夫打扮的中年男人,心想这位必是师父口中所说的医谷医圣。
这位医圣见二人走了进来,赶紧上前,紧紧拥住酒颠仙,大笑道:“你这酒疯子,若非身受重伤又怎能想起我这偏居一隅的穷大夫!”
话音刚落还未等酒颠仙回答,只见那医圣飘身后撤,双手一翻,右手手掌指缝处已然夹着十数根长约半尺的镶玉篆龙金针,酒颠仙也不多言,立刻盘腿坐下,抱元守一,纳气于海。
医圣左手一提,数颗丹药飞入自己口中,运气于双颊,整张脸都透着血红。突然,医圣脚尖一点,身形满屋飞舞起来,几丝金光也随之闪烁。只一刹,十数根金针便已插入酒颠仙周身大穴中。如此繁复的步骤也只是几个呼吸间便已完成,看得林云绪都有些许发愣。
酒颠仙喝道:“绪儿,你仔细看好了!此为医圣之绝艺,气化丹药,金针渡穴!讲究的是对周身真气,对下针部位的精妙控制。你要能从中悟出点名堂也是你的造化!”
林云绪听完点点头,开始细细体会医圣的一招一式。等医圣布完金针,也盘腿在酒颠仙面前坐下,鼓囊的嘴里缓缓的喷吐出十数道或粗如手指,或细如发丝的氤氲之气,这十数道气仿佛拥有生命一般,有条不紊得飘入各根金针针头,顺着金针进入酒颠仙的体内。
紧接着,医谷医圣慢慢引导着酒颠仙体内的真气运行,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二人同时睁开眼。酒颠仙笑道:“多亏宋道友的医术,实在是药到病除了啊!”
医谷医圣并没理会酒颠仙的调侃,面色严峻的说道:“你全身上下一十二处伤,其中一十一处只伤及筋骨,并没有伤到脏器及根元,只需要再用药调理一阵子便能痊愈。而你体内真气空虚的情况,也只需要静养几天也能恢复到八九成。只是你那左腰处带脉上的钉伤。”
林云绪听到医谷医圣有些吞吐,赶忙问道:“只是钉伤怎么?”酒颠仙连忙喝道:“不得无理!这位乃秦岭医谷医圣宋旅,论辈分与为师乃是同辈,企可容你如此无理!”
听得师父大声指责,林云绪也知自己一时心急说错话,连忙朝医圣宋旅鞠躬致歉。宋旅也不是一个小气之人,哈哈一笑道:“无妨,我能理解你担心你师父,无妨,无妨!我还以前听说过你师父收了徒弟,林云绪,好名字,看样子倒是天资聪颖,品性纯良。”
宋旅敛起脸上的笑容,顿了顿,接着对酒颠仙说道:“我试过数次帮你逼出带脉里的那枚钉,可是都以失败告终。只好暂时借着药劲封死你整条带脉。你且把如何中此钉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来。”酒颠仙叹了口气,就把今日大闹蚩法派,力敌齐坤等三人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酒颠仙的描述,那宋旅挠挠头,说道:“照你这么说来,我想这颗钉极有可能不是齐坤那三人所使,在场很有可能还有第四个人存在。”
酒颠仙点点头,接着说:“应该是这样没错,能暗中出手伤我并且能悄无声息遁走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宋旅面带愁容说道:“你这酒疯子还挺能捧高自己的。只不过,以这钉的阴损程度和炼器之精妙来看,倒是挺像一个沉寂已久的邪门大宗。”
酒颠仙点点头表示赞同,面色凝重望着宋旅,二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阴煞宗!”这时候酒颠仙眉毛都快拧成一块疙瘩了,长吁一口气,说道:“如果真是阴煞宗,那这事可就值得深思了。”
宋旅摆摆手说:“深思这件事可就不是我这个大夫能派得上用场的地方了。解决了师父的病就改轮到徒弟的病了。”
“我?”林云绪十分迷惑的望着医圣宋旅说道,只见那宋旅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背反着双手,一字一句的说道:“病有二者,其一或在腠理,或在肌肤,或在肠胃,或在骨髓。汤药可医,金针可进;其二在心中,汤药不可医,金针不可进,唯有心药医。你双眉紧皱,眼神飘忽,显然心有隐忧,但目下无黑带,应是心病不长。”
林云绪顿了一下,说道:“晚辈见宋旅先生门前那副对联之后,确是心中存有疑虑。只是当务之急乃师父之病,所以并未说出。不想宋旅先生竟然一眼望出,晚辈佩服至极。”
宋旅坐下,浅呡了口茶水,说道:“黑白不分愿救天下病人;是非能辨定杀世间恶鬼。这两句并无甚不妥之处。不管任何人,不论正邪,只要能到我这儿求医,我一定治。邪魔也好旁门也罢,在我眼里没有分别,只有病人。可不管我能救多少人,都不比上邪道之人所杀之数多,所以根治的源头还是平定世间之恶,而到那时我这双手,能救人亦能杀人。”
林云绪听完之后,立马拜伏在地,大声说道:“前辈高义,令晚辈心存敬佩!”
宋旅哈哈大笑着说道:“何存敬佩,正道之意,本该为此,你们定安派亦是如此。修的是天下苍生太平之道。”宋旅顿了顿,摆摆手又说道:“既然你心中疑虑已除,吾还有一事相求。”
一旁打坐运气的酒颠仙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林云绪站起身来,说道:“如有我林云绪能帮的地方,还请前辈不要客气。”
宋旅点点头,说道:“救助你师父还差一味草药,叫做狼涎花,是受野外狼群涎水孕育成的花儿,黑紫色且伴有异味。可惜我这儿已无存货,不过距此处西北一百里有一个狼谷,定有狼涎花,你可去帮我采摘回来。那狼谷中狼群甚多,切莫伤害无辜。”
林云绪听完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然记住,又拜别了师父酒颠仙,祭起极光剑,朝西北方向飞去。
烟花小白菜A2020-11-11 11:52:3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回:医中圣贤宋旅求药,二女斗法聂小聪惨败。
待得林云绪飞远,酒颠仙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炯炯的盯着宋旅,问道:“宋道友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细细说来。”
宋旅惊讶的说道:“哦?李道友你是如何知道的?”
“哈哈!你是医谷医圣,这儿何曾缺过药?个中缘由一猜便知。”
宋旅哀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哎,颠仙你是有所不知,我这儿确实是少药。还请颠仙你稍安勿躁,听我慢慢说来。”
“五天前,我路过一个唤作十里镇的漠边小镇,不经意间发现那个镇上毒烟纵横,瘴气丛生。于是前去探查个仔细,发现这个镇上近百来户人家全部都感染上了一种烈毒。毒之奇,性之烈,是我平生从未遇见过的。我赶忙把随身携带的解毒丹药都拿出来让他们服下,并且全力配药,想办法去解这个毒,可直到把我库存中的药物都消耗掉了近九成,都无法完全中和这种毒性,尽我自己平身所学也只能为小镇百姓多拖延八日的时间,现如今都已经过去四天。”
说完这一段,宋旅仰着头长吁了一口气,酒颠仙也没有忍心打断,耐心的等待宋旅继续说下去。
宋旅抹了抹眼睛,接着说:“三天前,我去了趟峨眉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去求峨眉派所珍藏的那颗九劫金丹,想用此丹为主,即可调制出多份的解药。虽然那颗丹九劫金丹无比珍贵,但我一想到镇子上的百余条人命,只得厚着脸皮去峨眉求药。可是却被白云老尼贺岚告知那颗丹药早已赠于你酒颠仙。于是我又到了你的翠微谷,可是却发现人去谷空。正当我回到医谷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你这酒疯子却出现在我眼前了。”
酒颠仙听完,没有任何异议,站起身来,正准备祭起五彩云岚佩,却被宋旅一把拉住。酒颠仙回头一脸的疑惑,问道:“如果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可以在路上说,时间紧迫,我们救人要紧!”
宋旅紧皱着眉头,对着酒颠仙说道:“有一件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说明白。是关于你身上的针伤之事。”
“哦,我针伤如何?”
宋旅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身上的针伤十分棘手,我不确定能帮你把针逼出体外,甚至我可以十分明确的告诉你,至多只有不到一成的把握。这针实质无比阴损,而且潜劲无穷。要知道人身上的冲任督三脉,是同起而异行,一源而三歧,皆被络于横向的带脉。一旦那针停留在你带脉之中,不仅仅能让你的带脉尽废,同时还会严重影响到你体内冲脉、任脉和督脉三脉的运行。”
宋旅看了看酒颠仙,却发现其面无表情,接着说道:“可你拥有白云老尼贺岚赠予你的那颗九劫金丹就不同了。此丹炼制奇难,所需药材也十分巨大。但是效用确实也非比寻常,不敢说有逆天之功效,但将之服下,用来帮你把针逼出体外并治愈针伤,倒是可以绰绰有余。”
酒颠仙满脸的疑惑,问道:“哦?那又如何?”
宋旅恶狠狠的望着酒颠仙好一会儿,怒吼道:“哎,你这酒疯子这个时候怎么就如此不灵光?目前这世间里,此丹仅有一颗!”
“哈哈哈!”酒颠仙仰头大笑了许久,走上前去,拍了拍宋旅的胸膛,说道:“如此简单的算术,你这家伙竟然也不会?我酒颠仙李朝阳的命再如何金贵,怎能比得百余人的性命!”
“可是,你的针伤?”宋旅仍然还是犹豫不决的说着。
酒颠仙牵起宋旅的手,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传闻中的秦岭医谷医圣宋旅,是救人无数,医德圣贤的高人。我身上这针伤就完全拜托给你了!”
宋旅也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从腰带中掏出一根巴掌大小的霓红旗,使出缩地成寸的法术,领着酒颠仙朝西北方向飞去。
此时再看峨眉山那边,山前俏立的站一位身绕绶带,背负凤头琴的女子。正是不久前与酒颠仙分别的云栈洞凤鸣九天清音子。
清音子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指,囊中一张传音符便劲射入峨眉派上空。不多一会儿,便见一道青色剑光和一道紫色剑光交相缠绕而飞来,来着正是峨眉山的首徒天辛双剑聂小聪!
聂小聪压下剑光,走到清音子身前,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当是哪位贵客临门,哪知是位刁蛮泼辣的怨妇!为什么今日恰是我轮值,感觉犹如衰神附体一般。”
清音子撇撇嘴,蔑视着聂小聪。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乃是你们峨眉山请来的贵客,非是我云栈洞求你们峨眉派,而是你们峨眉派有要事相商。你可要好生伺候我,如若把我气走,你师父怪罪下来,当心你被扫地出门,到时候就再也无法打着这峨眉山首徒的招牌唬人啦!”
想来二人必有旧怨,一见面便恨火四溅,仇意丛生。聂小聪心知此时不好与清音子生气,于是强忍着怒气,说道:“跟我走!带你去见我师父!”
清音子仰着头,望着峨眉派,晃了晃身子,笑嘻嘻的说道:“按说你们峨眉派也是天下间有数的名门大派,没想到礼数如此不周,连个请字都不会说吗?”
聂小聪紧咬着下唇,柳眉立竖,眼角要到瞪裂了一般盯着清音子,过了数息才恶狠狠的说道:“请你跟着我!去见师父!”清音子捂嘴轻笑,也不再撩起纷争,随着聂小聪一同飞入峨眉派大殿。
待到二人一起走入峨眉派大殿,白云老尼贺岚端坐于正中,其师弟紫龙真人徐乔也坐在一旁,而峨眉双姝苏巧、苏妙二人分别立于左右。连那位令林云绪常有念想的罗青灵也站在一侧。
清音子走上前去,轻施万福,说道:“晚辈清音子见过峨眉派贺前辈。”
聂小聪见清音子如此高傲的施礼,心中恶气更重,却不好发作,只得小声哼了一句。偏偏白云老尼贺岚却丝毫不在意,和蔼的问道:“凤鸣九天清音子,我上一回见到你的时候,你才刚刚凝结金丹,想不到今日一见已然元婴凝炼,真可谓功力精进一日千里。不知道令师如今身体可好?”
清音子可能也觉得先前语气似有不妥,这下也降了不少,答道:“我师父身体很好,只是偶有咳嗽,无甚大碍,多谢贺前辈关心。我这次前来也是受师父所托,有师父口谕相传。”
贺岚点点头,示意清音子继续说下去。清音子也不推诿,说道:“我师父是这样对我说的,被五台山神僧戈礼用混沌元尺和十七层大日宝光佛塔两件道、佛至宝所镇压的崀黎山倒五行血尸丘焰本身不算特别厉害,但其自创而炼成的倒五行血淬罡炼之体,倒是十分棘手。眼下虽然是无法可破,可是总归逃不出五行之内,究其根源应该还得从五行着手,多加研究应该可以破之。”说完把葵婆婆交予自己的一封书柬送至贺岚身前。
贺岚接过书柬后点点头,说道:“令师落日无霞葵婆婆乃是旁门第一人,一针见血所言甚是。此外,令师是否有说过到时候能出手相助?”
清音子点点头后又摇了摇头,答道:“师父有说过,如今世道已变,她老人家不愿再卷入世间纷争之中,但是如果魔门阴煞宗的那位出手的话,她老人家一定会出现的。”
贺岚微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见该得到的回复都已得到,贺岚心下也高兴了许多,对着聂小聪说道:“小聪,带着贵客下去好生招待。”
回过头来,贺岚对着清音子说道:“我这峨眉山你还是第一次来吧?可以让小聪四处带你走走瞧瞧。”
可话音刚落,聂小聪径直走上前来说:“师父,我与这云栈洞凤鸣九天清音子在入殿之前,交谈甚欢,颇有相惜之情,便想相互切磋一般,还望师父恩准。”
一旁的紫龙真人徐乔登时大怒,抢先答道:“狂妄!也不看看什么情况,贵客刚进门你就约战!”
而清音子却兴高采烈的拍了拍手,打断了紫龙真人的话,说道:“妙极,妙极!我与聂小聪一见如故,互相切磋一把也好。再说我平日都是在云南、贵州一带走动,今日正好见见当世正道三英之一的聂小聪的手段!”
贺岚见二人约战之心都十分笃定,估摸着这两人之间定然有旧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低沉着嗓子说道:“既然如此,那聂小聪你就带着清音子去本派的比武场比试一般吧,记住,一定要点到为止。”
可这个时候,清音子却摇了摇头,说道:“比武场内限制实在太多,不好施展,还是在殿外比试即可。”说完脚尖一点,飘身飞出殿外。而聂小聪的耳内也传来了清音子的声音:“又或者说,你只敢龟缩在比武场之内?”聂小聪冷哼了一声,双肩一摇,也飞身出了大殿外。
待得贺岚与徐乔二人领着众人走出大殿,聂小聪和清音子已开始隔空对峙。二人都悬浮于半空中,不借外物,仅凭体内真气流转悬空。
聂小聪背反起双手,高傲的望着清音子,缓缓的说道:“如今一战,我倒要看看你手上功夫能有嘴上的几成!”
清音子也浅笑了一声,微微颔首,说道:“刀剑无情,拳脚无眼。还请聂师姐小心则个,到时候一不小心受伤了可就是小妹的罪过了!”
话音刚落,清音子眼中精芒一闪,身后冒出九条彩带疾速袭向聂小聪。其中有六条彩带分取双眼;胸正中的膻中穴,脐下一寸的气海穴以及双腿上的伏兔穴。而余下三条彩带则呈一个倒三角形封死聂小聪上下左右的退路。
聂小聪见清音子陡然发难,又下的如此狠招,心下怒气又重了一层。只是那彩带眨眼即至,来不及多想,一扬手指,弹出三团早已修炼至烂熟于心的上元乾清神雷,才将将把左上角的彩带崩开,得已飘身而出,只是右臂躲闪不及,被彩带刮蹭了一下,顿时红肿起来。
这上元乾清神雷之法乃峨眉派独有的雷法,也是峨眉最强的法术之一,还有不少威力绝大的法术皆衍生于上元乾清神雷法中。贺岚在下面看见后,点了点对着徐乔说道:“聂小聪虽然心性不足,可她练功却是相当勤快。这一瞬间所凝炼出的三团上元乾清神雷怕有你我二人六成之力。”
徐乔面显担忧的道:“不错,单就法力来说,聂小聪足以称得上一派宗师级。但是听说这凤鸣九天清音子凝炼元婴才数年的光景,如何敌得过聂小聪。可别伤了人家,到时候如何给那舐犊情深的葵婆婆一个交代?”
贺岚拍了拍徐乔的肩膀,笑道:“你可能还不了解云栈洞一派的术法,耐着性子往下看把。”
再看空中比斗的二人,此时聂小聪的天剑已然出鞘,与清音子的九条彩带缠斗在一块。虽是以一敌九,仍然不失灵动。压得清音子只敢九分纠缠,剩下一分的突袭聂小聪也能轻松躲开。
此时二人功力高低已能轻松甄别,可聂小聪却不满足,仰天怒啸道:“辛剑,出鞘!”仓愣愣响彻天地的一声宝剑出鞘声;一道紫澄澄的剑光,直刺向清音子。剑气所掠之处,彩带即裂;剑锋所刺之向,彩带必断。仿若虎入羊群一般,绝无一合之敌。
清音子丝毫不在乎眼前的劣势,面上稍显一丝严峻的神色。双手连扬,百来条彩带从身后不断飞出,然后把聂小聪围绕起来,直到形成一个半聚半散的巨大圆形,把聂小聪彻底围困在内。而此时只一眨眼的时间,清音子的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的眼帘中。
此时,被围困住的聂小聪也不着急,仍然十分傲慢的说道:“区区雕虫小技,又和在天桥上卖艺之人有何分别!”说完天、辛二剑分别刺向彩带。不过这回的彩带并不似先前那般硬拼,避其锋芒后,或缠或绕,使得二剑均无功而返。
站在下方的罗青灵扯着苏巧的衣袖问道:“苏巧姐姐,那位清音子姐姐不知道使得是什么法术,看着好生华丽漂亮。不知道聂师姐身在其中是否会有危险呢?”
苏巧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道。二人又齐齐回头望向后面的苏妙。苏妙把头摇得,好似要把两条发辫要摇飞出去一般。苏巧、苏妙这对双胞胎为了能让人区别开来,分别梳着单辫和双辫,看上去甚是俏皮。
这个时候,贺岚从后面走来。望着这两个一直伺候自己左右的双胞胎丫头。浅浅一笑,说道:“此乃云栈洞的独门秘技。唤作衍天曼舞阵法。这些个彩带飘飞都是阵法的走位,当阵法施展开来,施术人也化身于其中,阵法内各种手段层出不穷,很是厉害。”
贺岚稍显担心的望了望上空的聂小聪,接着说道:“这云栈洞与那定安派一样,都是一脉单传。由于偏居一隅却又很少出来走动,所以很少人知道此术。但是要知道当世三大高人之一,旁门中第一人云栈洞落日无霞葵婆婆,也是清音子的师父。曾经当众使出过此术,遮天蔽日,当时竟能把整个落日的余辉全都遮挡住了,所以这也是她落日无霞称号的得来。”
罗青灵听完之后小脸吓得煞白,忙问道:“如此一来,师姐岂不是很危险?”
贺岚摇摇头,说道:“此术对真气、施法者要求极高。可惜清音子还不能发挥出阵法的全部威力,就要看你师姐如何破阵了。”
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阵剧烈的雷暴声,紧接着一道刺面的气浪扑来。众人急忙往上看。只见那衍天曼舞阵已然被聂小聪破掉,彩带四散开来。
原来那聂小聪被围困在阵中之后,不断遭受从各个角落里发出来的法术骚扰,一个不留神连中了数招,连道衣都有所损毁。聂小聪是个急性子,被围困在阵法之中,本已忿恨,而今又连中数招,怒发冲冠。一狠心一咬牙,连掐法诀,数息之后数百团上元乾清神雷从体内发出,冲向四面八方,而天、辛二剑也分别化出八道剑影,携着十六团最大的上元乾清神雷冲向最远端的彩带,在半空中集体爆裂开来。而众人所听到的一声巨大的雷暴也正是于此。
贺岚与徐乔相对望了一眼,徐乔叹了口气说道:“以力破阵,虽然是个笨法子,有时候也是最有效的。”
此时清音子已经被逼出阵法,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显然法术被破之后的功力反噬很是不好受。虽然聂小聪也因为耗力过巨而面色稍显发白,仍然比清音子轻松不少,还能嬉笑的说道:“这样如何?说了你这只是雕虫小技而已!”
清音子让自己稍缓了一阵,回过气来,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聂小聪,从身后拿出凤头琴,说道:“说我是雕虫小技吗?那我就让你试试此琴!”
贺岚轻叹了一口气,如同自己所料一般说道:“她还是拿出了此琴。不过也好,让聂小聪知道人外有人,受点挫折,以后不再如此持才傲物也好。”
徐乔也点点头,说道:“我听闻过此琴,据传闻说是在清音子凝炼元婴之后,葵婆婆不惜耗费自己数十年的功力,强行将一头成年凤凰封印于这万年紫金乌椆木之中,制成的这凤头琴来赠予清音子。随后清音子也是凭着这把凤头琴,在云南一带闯下偌大的名头。她那凤鸣九天的名头也是这么来的。”
贺岚也不接话,只是凝重的看着上空的二人,双手一展,撑开一张术法凝聚的护身网,把在场观战的所有峨眉派弟子全部笼罩在内。
清音子慵懒的舒展开细肩,玉指轻轻的在琴弦上一拨,“吟。”一声细长的尖啸声从琴声内传出。虽然聂小聪有所准备施法法力抵御,却还是被琴声的潜劲击退数丈。
不过聂小聪反击也是极快,一口真气喷吐在天、辛二剑上。只见二剑犹如两条蛟龙一般,相互缠绕拧成一块刺向清音子。
“来得好!”清音子手指在琴弦上迅速拨了三下,琴音汇集成三只全身赤红的凤凰,首尾相连的飞速撞向聂小聪。第一只与天、辛二剑一撞,便把两剑撞的左分右散;第二只便撞破了聂小聪的护身罡气,十分清脆的两声肋骨断裂的声音,还没来得及反应,这第三只眨眼间又至。
这个时候,下面传来一声怒吼:“住手!”话音刚落,一条紫色蛟龙瞬间过来,光用龙身就把第三只凤凰给撞散开来,两道身影一左一右飞身上来扶住了聂小聪。
那条紫龙正是那峨眉派紫龙真人徐乔,而身后扶住聂小聪的乃峨眉双姝苏巧与苏妙。
徐乔回头见聂小聪虽然受伤却无性命之忧,便压下胸中怒气,轻声道:“是我派聂小聪技不如人输了,多谢清音子你手下留情。”
烟花小白菜A2020-11-11 20:22:0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一回:医谷宋旅小镇救人,狼谷寻药云绪遇旧
清音子望着徐乔赶来救人,也没有任何阻拦,本是自己并没有起杀心,能趁着聂小聪大意之际将其重创已经很是解心中怨气;再说自己手中的凤头琴虽然霸道无匹,刚才那三拨琴弦看起来惬意非常,但实际上已耗费了体内大半的真气,此时的清音子也已是强弩之末。
清音子冲着贺岚拱拱手,说道:“在下还有师门任务在身,就此告辞。”说完也不等回答,踏上一条彩带飞遁而去。
再回头看颠仙这边,两人不惜耗费功力使出缩地成寸之术,酒颠仙与宋旅终于来到这个唤作十里镇的边陲小镇。只见镇上所有居民皆聚于镇中央一颗大松树周围,或三两人下棋,或四五人聊天。若非众人面色均为青紫,眉头紧皱,不时发出疼痛的呻吟声,否则怎能想到皆是中毒至深,乃是无药可救之人,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哀鸿遍野,恶嚎喧天。
二人一落下身影,医圣宋旅便对酒颠仙说道:“今日算起来已是第五日,时间紧迫,我还得把这颗九劫金丹的药力均匀分化开来,大约需要十二个时辰左右。期间你看能有什么能做便做,量力而行,切记不可弄巧成拙。”说完也不等酒颠仙回应,带着两个弟子,立时布下阵法开始炼化丹药。
话说此时已至正午,几个身体健壮而又中毒稍浅的青年人支起几口大锅,为全村人煮饭烧菜起来。其菜肴甚好,山珍野味一应俱全,鱼虾蚌蟹应有尽有。
镇中人见宋旅和酒颠仙二人赶来之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可宋旅一转眼便隐入阵法之中,也不敢上前叨扰。待得好一会儿,见酒颠仙这边并未有什么动静,才有一青年男子手端双碗走上前来,对着酒颠仙说道:“仙师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匆忙赶来,定然十分辛苦,我们镇上百姓也无以为报,请先食用午饭再做其它吧。”
酒颠仙定睛一看那走上前来的男子,黑黝的皮肤,坚毅的面孔却遮掩不住双目中的血丝。想来这几日的生死煎熬是那么的纠人心弦。
递上前来的两个碗内分别盛有饭菜,饭是一小碗白净的大米饭,菜却是齐全的很,净是些鱼肚、鸡腿、蟹黄等肥美鲜嫩之处。
酒颠仙摆摆手,示意那青年男子稍等。随后开始凝神静气数息,扬手一挥,醉仙葫便轻悄得从酒颠仙后背飘飞到那颗大树底下,七星剑也同时出鞘,剑光分影,化作八八六十四口剑,以八卦阵之势嵌入地表,而那正不断喷吐出氤氲之气的醉仙葫正是那阵法中心。然后酒颠仙伸手连指了八次,八条真气炼聚成的线把六十四口剑串联在一起,这个时候一个八卦聚气阵才真正成型。虽然此阵对这些中毒之人没有治愈作用,大伙能呼吸上这些轻灵蕴神之气,倒也能稍稍延缓毒发的速度。
此时,酒颠仙才发现那青年男子仍然静静的站在一旁,端举着双碗。青年男子见酒颠仙收功然后望向自己,憨厚的一笑,说道:“仙师辛苦了,之前那位宋仙师曾对我们说过,我们身中之毒甚是奇烈,他自己都无法可解,只得峨眉去求灵药。起初我们还怨天怨地有如此不幸的遭遇,后来想明白了,倒也释然了。”
酒颠仙接过青年男子手中的碗,那男子接着说道:“天有不测风云,我们身中此毒和其它人中毒,没甚区别。况且还有二位仙师为救我们忙前忙后,感激的很。如果仙师把我们救活,这顿饭权当是庆祝;如果仙师拗不过老天爷,也无需自责,这几日来,镇上人好似一个大家庭一般,和和气气,怨气陡消,倒也快活。这顿饭,就权当仙师来为我们践行的吧。”
酒颠仙细细品了几口碗中饭菜,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饭菜甚是可口,我已是很久没有食过人间烟火,倒也怀念。”说完放下碗筷,接着说:“我们修仙之人,集天地之精气于自身,改生老病死之循环,走的本就是解救天下生灵平定世间的道路,此为我们分内之事。况且你们中毒毫无征兆,很是奇怪,你且把中毒之时的情况细细说来。”
那青年男子点点头,把那晚全镇人中毒时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
原来这男子姓雷名强,有一妻一子,父母尚在,家住镇的最西北角。那晚上雷强腹中鼓胀,便醒来跑到镇外树林中解手。等解完手回来一瞧,正好看见一团青紫色的雾气围绕着镇里一圈一圈的肆虐,好似有人故意操控一般。
雷强心下觉得很是奇怪,困意立消,但是惦念着妻儿,也没多想,跑回自家房屋。在半路上被那雾气刮到半边身子,顿时失去知觉。等再醒来时,早已是宋旅赶来救人之后。
酒颠仙听完雷强的诉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依我看来,你们所遭受毒雾中毒一事,十有八九乃邪派之人所为。虽说世间有不少毒雾瘴气乃天地所育,但依我所看来,你们这儿风水尚可,绝无可能陡然出现这种烈毒毒雾。”
雷强听到酒颠仙的一番推测之后也无甚表情,长叹道:“若真是妖邪所害,为何不痛下杀手?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又有何能耐抵抗呢?”
酒颠仙听完这句话稍显不自在的把脸偏向一旁,雷强接着说道:“宋仙师说我中毒非常浅,普通丹药即可治愈。可余下镇中所有人都没有我那么好运气。我的妻子、儿子、父母以及挚友,都中毒已深,难以救治。而如今我只能祈求宋仙师的灵药能有起死回生之效,否则我如何能有勇气活下去?”
酒颠仙这个时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索性闭目养神起来。而那雷强也知趣的不开口了。就这样过了三炷香的时间,突然,酒颠仙朝西北角的天空怒目而视,仰头怒喝道:“哪里来的妖人!胆敢前来窥伺!”
话音刚落,酒颠仙立时朝西北方向飞去,由于醉仙葫与七星剑正用于布阵,所以酒颠仙并没收回,只得一扬手,三团灵霄都天罡煞雷呈品字形急速朝前飞去,飞不过数息,便在半空中爆裂开来。只听见闷哼了一声,那妖人想必已然中招。
这时候酒颠仙也飞了过来,双手十指张开,化雷为线,一张由灵霄都天罡煞雷团所演化的灵霄都天罡煞雷网瞬间向前罩去。立时罩住了一个人形,紧接着雷爆之声犹如连珠响一般。可酒颠仙还没来得及欣喜,就发现雷网所罩的人形不过只是一条胳膊与一条大腿,这个时候天空一隅似有血色红光一闪而逝。
“哼!魔门的天魔解体大法和血神遁。”说完,酒颠仙摆了摆衣袖飘回了地面。
这血神遁乃是魔门中有数的逃生妙法,虽然损耗自身精血与肢体,倒也比丢了性命强上许多,酒颠仙并无把握追上,况且先前与齐坤等人的大战后并未完全恢复过来,再说酒颠仙怕中调虎离山之计,也就只得作罢。回身盘坐下来,只是不断用神识查探四周,越加谨慎起来。
众人一夜未眠。到第二天辰时,宋旅收起阵法,出现在众人面前,身前还有一口丹炉。酒颠仙望着宋旅面色苍白,气息渐弱,知道宋旅为了提前把药配出来,定然消耗不小,于是走上前去低声问道:“道友你没事吧?”
宋旅摆摆手并未回答,指使着弟子把炉鼎盖揭开,只见炉内百余颗晶莹剔透,药香扑面的丹药,不多不少正好是全镇之人数。趁着两位弟子分发着丹药,宋旅低声对酒颠仙说道:“这九劫金丹药力实在太过霸道,若非我全力压制,否则根本无法把药力均匀分化至这百来颗丹药中。只是匆忙间仍怕有些纰漏。”
酒颠仙叹口气,也低声说道:“事已至此,就看他们的命数了。我再和你说说这次中毒之事,我觉得定有隐情,昨日还有妖人在旁窥伺被我逼走,不过能使出天魔解体大法和血神遁之人想必来自大门派。以后若不能找到解此毒之法,恐怕还有大患。”
宋旅点点头,说道:“竟有此事?我也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毒是邪教之人所放,今日之后我得赶紧研制克制此毒之法,希望不再有无辜之人再遭此祸。”
待得众人服药数个时辰之后,宋旅依次为众人把脉,毒性全消,皆无大碍。只是有两位老人和三位孩童因毒性过重,身体不胜服用的丹药药力而亡。
十里镇上所有人皆感恩戴德两位仙师之惠,正准备杀猪宰鸡好生招待二位仙师。可是宋旅仅仅愿意接受众人一拜,便领着酒颠仙及两位弟子一起飞回医谷。
一路上,宋旅都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才缓缓的仰天长叹道:“如若我的医术能再高明一分,如若我炼药能再稳定一些,如若我能早一点发现此毒,都能挽回那五条鲜活的人命!酒疯子,这五条人命活生生的就在我眼前逝去,而我却毫无办法!”
宋旅双目微闭着摇摇头道:“我还挂着医圣的名头,想想真是燥得慌,这医病救人之道也修得燥得慌啊!”
说完也不等酒颠仙回答,独自飞回医谷之中,眼角有清泪滴落。
酒颠仙在其身后,虽不曾看到。但也能察觉宋旅此时的医者心境,暗叹道:“纵有一身好医术,难抵邪祟祸人间。”
再看林云绪这边,沿着宋旅的指引,很顺利的找到了宋旅口中所说的狼谷。果如其名,放眼望去,谷内百余条野狼,或成群憩息,或三两偎依。所有狼眼中却少了些许野性和不羁,多了些灵动。只是林云绪年龄尚浅也不曾发觉许多。
正当林云绪在狼谷上空寻找那宋旅所托的狼涎花之时,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道友,请留步!”
林云绪回头寻声一瞥,只见一位书生打扮的道士,手执羽扇,脚踏祥云。眉宇间透着清秀,双目中耀着睿智。
见那道士浑身正气,林云绪知道自己遇上的是同道中人,林云绪不卑不亢的躬身行道家之礼,问道:“我是翠微谷酒颠仙李朝阳的弟子林云绪,请教道友尊姓大名,何门何派?”
那道士听得林云绪这般说话,哈哈大笑起来,手执的羽扇慢悠悠的扇了几下,面带笑意的说道:“你的名字,我早已知道,更何况你我在峨眉山上曾有过一面之缘,如今怕已有五、六年了吧,不知道林道友能否想起?”
林云绪一听到峨眉山这三个字,恍然大悟一般猛拍了一下脑袋,拱手说道:“晚辈虽然一时眼拙,倒也不曾忘记。峨眉派扇雷童子舒心望道友,当年还是你带着罗青灵罗姐姐走下去的呢。”
舒心望听后微笑着道:“正是在下,林道友倒是与罗师妹感情很深,还曾记得那时候是我领着罗师妹走出去的。”
林云绪少年心性,生怕舒心望长篇大论,赶忙打断问道:“不知道罗青灵姐姐现在如何,我心中时常想念她,但也没有空闲前去探望。”
虽然林云绪十分莽撞的打断,可是那满脸的天真烂漫,以及对男女之情的丝毫不避嫌,倒也让人喜爱。舒心望点点头,说道:“罗师妹天资聪颖,深得师父及各个师姐的喜爱,功力也进展神速,凝结金丹也只是这几年间的事情。”
林云绪似乎还想询问些什么,只是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而舒心望却问道:“我是奉师父之命,来这个狼谷中拜访一位修仙之士。不知道林师弟到这儿来有何贵干?”
林云绪立马从回忆罗青灵之中醒悟过来,答道:“我是奉师父以及秦岭医谷医圣之命,到这个狼谷来寻找唤作狼涎花的草药。”
“这么说来,咱俩虽然身负师门任务不同,倒也可结伴同行。”
“这是我头一回独自出行采药,还请舒师哥指教帮忙。”林云绪点点头,说道。
二人也不多话,一同降至地面,分别展开神识搜寻着。舒心望虽然元婴尚未凝炼,但早已是凝结金丹之人,法力比林云绪高上太多,神识一搜便寻着谷内西北角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招呼着林云绪一同上前查探。
走到西北角,便看见一口黑乎的洞口,二人也不疑有它,正准备踏足进入洞中,只听见洞中有声传来,“来者可是峨眉派掌门白云老尼贺岚贺仙师所派之人?”
烟花小白菜A2020-11-12 21:05:3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二回:助狼王双星合战毒虬,解闷气峨眉首徒出走
舒心望和林云绪听到这句话后都一愣,然后舒心望知道说的是自己,一边拱手一边往前走着,说道:“我是峨眉派扇雷童子舒心望,而我师父正是峨眉派掌门白云老尼贺岚,我今日的狼谷一行也是师父所派。”
那声音稍稍咳嗽了数声,说道:“还请二位仙师进来说话。”
舒心望听后略显谨慎的领着林云绪走进洞内。二人一进入洞内,发现此洞里乃是山洞改成的石屋一座,洞中央的大厅中端坐着一老人,发须全白,双目无神,满脸皱纹,浑身斑斑血迹。此人四周还趴着数条身形巨大的野狼,众狼身上亦有数条伤痕。
老人见舒心望与林云绪走进来之后,打量了两人数眼后,扶着一旁的石桌勉强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在下多谢峨眉派应约前来援手之情。”
舒心望也朝那老人行道家之礼,答道:“老人家且慢谢,我师父只是让我到此地寻访一位修仙之士,其他的并未多言。而我身旁的这位林师弟,并非我峨眉中人,只是奉师命前来求取狼涎花一药。”
“原来如此,狼涎花此药虽然生长缓慢,我狼谷内倒也还有数颗已成熟的,这位少侠若是需要,我便让狼崽子们取来便是。适才所说的今日峨眉派应约援手之事且听我慢慢道来。”老人倒是十分虚弱,站着说话不一会儿便已气喘吁吁,于是只好找石凳坐下,接着说道。
“我本是狼群中的异类,生来便气力十足,体格威猛,且半开灵智。成年后便领着狼群四处袭击村落,以幼婴为食,以弑人为乐,犯下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后来有一日,因误食一株百年七叶莲,乃至灵智全开。学会辩是非,懂正邪,于是为求得那无上大道,开始修行,自己还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作郎良,本意要抛去野性,学习善良。”一段并非多长的话,被这个叫做郎良的狼妖说得有气无力,时断时续。
郎良从怀中掏出颗丹药嚼吃了过后,才好了些许。又接着说道:“这修仙之路,真可谓是逆天而行。本已困难重重,而我又早早已种下无数的恶因,所以我的修行不仅进展缓慢而且想前去各门派求师问道均被拒,也算是我自食恶果吧。唯有峨眉派掌门白云老尼贺岚前辈肯为我指点一二,贺前辈说我之前作恶太多,今生怕是与仙道无缘,强求的话也只能修到凝结成金丹之后,再无精进。而且说我到时候还会遇到一个生死劫,此劫因我杀孽太重而生。不过贺前辈看我向道之心坚定且真诚,所以当时答应我,此劫无论能否过去,都会派弟子前来扶助。”
舒心望把扇子一收,连忙问道:“此劫应验了?”
“哎,应验了。”郎良双眼直直的望着石壁,说道:“正如贺岚前辈所说,我修行近百年才金丹凝结,之后就无法再进寸许,连凝练元婴的边角都触摸不到,更别妄想那登天大道了。其实后来我也豁然,结成金丹多增了百余年寿命,我已是庆幸得很,不再去奢望那许多了。于是我在这狼谷定居下来,约束调教着这帮狼崽子,别再做有干天和之事,万一有条狼和我一样开启灵智,到时能别重蹈我的覆辙。”
郎良目光温热得看着趴在周遭的狼,自嘲一般的笑道:“可是这样安稳日子才过了二十余年,我那劫便应了下来。就是上个月,狼群中隔三差五便少了一头狼,起初我并未注意,次数一多,我便起了疑心。就在前日,我四下寻探,这才发现距此谷不足十里,潜伏着一条虬,此前它一直潜伏在地底所以不曾察觉,可能成长到觉得有与我一战之力才开始有所动作。后来我便与这条虬斗了起来,虽说我俩都是金丹之期,可毕竟天生天赋上差了许多,我不敌于它,甚至。”郎良长叹了一口气,非常无奈的摇摇头说道:“甚至我的金丹都被它夺了过去。”
“啊?”舒心望和林云绪齐齐惊叹道。
郎良点点头,说道:“它把我金丹夺过后,威逼着我,让我每隔七日便送上十头狼当作血食,否则便吞食了我的金丹,随后再来狼谷大开杀戒。我如何不知道,就算它把我这狼谷吃得一干二净之后,我的金丹也难保。但是如今的我如同废物一个,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只得每日苦等贺岚前辈所许扶助之人。果然,今日终于让我等到了。”
听完之后,林云绪摩拳擦掌准备协同舒心望一同前去斗那恶虬,却被舒心望一把拦住。
“稍安勿躁,林师弟。距第一个七日之期尚早,想必这位郎前辈定然知道这条虬的底细,我们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前辈倒不敢当,我痴长你们二位些许岁数,称呼我郎道友便可。”郎良诚恳的说道:“虬天生生性淫,天赋强大,长至成年便能凝结金丹,且寿命奇长。这条虬不知是龙与何物所生,不仅身具奇毒而且十分嗜血好杀。”
“我曾听我师父说过,龙都会护子,但是为何放这条虬不管,任其自生自灭呢?”林云绪十分诧异的问道。
“龙护子,护的只是那些血统纯正之子,像虬,蛟之类的异种,纵然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是放任不管的。”
郎良点点头,说道:“这条虬还没能化身成人,表示其凝结金丹时日尚浅,功法中带有金、土二性,能攻能守,还得注意它的毒,很是难对付。”
舒心望拍了拍手,十分自信的对着郎良说道:“既然知彼,我们与那恶虬也无甚大差距,那就斗它一斗!”
“我愿祝舒师哥一臂之力!”林云绪紧握极光剑上前说道。
“那还请郎良哥在此洞静候,我与林师弟便去诛杀那恶虬,夺回你的金丹便送回。”
“二位且慢!”郎良急忙叫住舒、林二人,说道:“还请把我也带上,虽然我金丹已失,却不像人有性命之忧,不用二位劳心。而且我还能与自身的金丹有所感觉,到时候还能辅助二位。”
舒心望听后想了一下,觉得无法反驳,便点点头同意。也不多言语,变化出一团祥云,驼起三人就朝着郎良指引的方向飞去。
再看峨眉山这边,自从输给云栈洞凤鸣九天清音子手中的凤头琴之后,天辛双剑聂小聪连身上的伤都顾不上静养休息,直接抹上伤药吞下补丹,开始房间内闭关修炼起来。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过于急功近利定然物极必反。这道理任谁都能知道,可是聂小聪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心境不修如何能修功法?峨眉全派上下皆为大师姐聂小聪担忧,奈何聂小聪性子极倔,众人劝扰皆无用而返。
这天,峨眉双姝苏巧、苏妙姐妹二人手牵着手步入大师姐的闺房,还是想规劝聂小聪不要太在意胜负之分。当二人走进房间之时,却发现房间内空空如也,床铺被褥齐整,桌椅茶杯端正。若不是知道这是大师姐聂小聪的房间,还以为是收拾干净,等待客人入住的厢房。
苏巧巡视一下四周,发现聂小聪平时喜爱的小摆设皆不见了。而苏妙也在被褥上发现了聂小聪留下来的纸条一张,匆忙看了几眼后,“啊!”的一声尖叫起来。苏巧急忙跑到苏妙身旁,细细的读起纸条上的内容起来。
“敬爱的师父,各位师弟师妹们,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并不是我想要离开,只是这几日来的苦修中,功力不进反退,脑中时常闪过那清音子蔑视的眼神。也并非我想追逐那天下第一的名头,只是我一身孤傲不愿堕了峨眉派的名头。输与那清音子并非我功力不济,只是其法宝太过强横。所以我想出去云游四海,一则找寻际遇,增强自身实力,二则游玩散心。这一去短或三五个月长则三五年,勿念。”
苏巧看着这,眼泪婆娑的止也止不住。苏妙却发现纸条背面亦有小字,急忙反转过来念道:“苏巧、苏妙二位妹妹,想必这纸条定然是你们所发现,你们二人入得峨眉后一身功力就由我一手教导,我们情通手足,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过往姐姐太过要强而伤了二位妹妹的心,还请见谅。我不在峨眉的这些时日,还请两位妹妹多多照看师父及师弟师妹们。聂小聪留。”
苏妙此时也呜咽起来,二人相拥低声哭泣了许久,三人的姐妹情深可见一般。
苏巧苏妙二人哭了好一会儿,才将此事报与师父贺岚。贺岚听后望着苏巧苏妙二人,这两个聪明伶俐的小丫头虽然已经擦干眼泪,但眼角泪痕还清晰可见。
贺岚知其二人才哭过,长叹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小聪性格太过要强了,功力虽然高深,心境却无法与之匹配,导致私欲一出,好胜之心渐生。此次败于那清音子,我本想以此为契机来指点她一下。没想到小聪竟然先我一步离山出走!”
苏巧苏妙二人双双跪倒在地说道:“还请师父允许,让我俩出去把师姐给寻回来。”
贺岚摇了摇头,而一旁的紫龙真人徐乔说道:“找到了又如何,就算绑回了峨眉山那又如何?”
徐乔说完回过头来,略带安慰的对着贺岚说道:“说不定聂小聪还有特殊的际遇,莫大的福缘也说不准,就让她一切随缘吧,不要太过于强求。”
“但愿如此吧。”贺岚顿了顿继续说道:“与其让小聪在这里煎熬还不如让她在外面好好磨练一番。唉,是福是祸都是她的命中注定。”
苏巧苏妙二人看着师父如此伤心,甚至偶然间觉察到师父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三分,鬓角的白发也多了七缕。
二人连忙说道:“还请师父不要太过伤心,大师姐吉人天相,或许过一阵子便会回山。”
贺岚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小聪好胜心强,也勤勉好学,所以功力进展飞快。同样也是因为好胜心强才导致心境不稳。而你们两姐妹,天真烂漫,生性自由,对练功一事也没有太过在意。至于你们四师弟舒心望,练功勤奋,并且心性也算开朗豁达,只是其心并不在打理峨眉各种事务上,这一点倒和徐乔师弟非常相像。叫我如何放心把峨眉放在你们四个任何一人手上!”
徐乔见贺岚提及自己之事,很是感激的说道:“师弟在这里多谢师姐包容。”
而苏巧苏妙二人听后拜服在地,大声地说道:“弟子平时过于懒散,荒废课业,白费了师父平日里地谆谆教诲,还请师父责罚!”
“并非你们二人之过,如若你们二人拜入旁门之中而非我峨眉这种规矩重重的正派。现如今定然成为洒脱自如的逍遥散人了,这一点上,还算是为师对你们不住。”
苏巧苏妙急忙起身,想辩解一番,却被贺岚摆手止住。贺岚接着说道:“这也就是我收罗青灵为关门弟子,并且如此爱护她的原因。罗青灵她天资聪颖,勤奋好学,而且心胸豁达,不近妖邪。我已经决定,日后若是没甚差池的话,她将执掌下一任掌门之位,希望你们二位定要全力助之。”
苏巧瘪瘪嘴巴,说道:“师父正当盛年,又何出让位一说?”
“此前天下世道早已波涛暗涌,群邪渐起,而在不久之后,崀黎山倒五行血尸丘焰的再出世便是这乱世的开端。我和师弟徐乔或许就会湮没在这乱世之中,而你们这一辈都是才华横溢之人。希望能日后能克制妖邪,还天下一个安宁!”
苏巧苏妙齐声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定然不会辜负师父厚望。”
待得苏巧苏妙二人说完,贺岚便令二人退下。又过了几日,贺岚单独唤来罗青灵,拿出一封信笺对罗青灵说道:“青灵,你拜师以来也有七年了吧。一直都在山上苦修,也不曾下山过。而今日有一封信,为师要差你送往四川青城山青城派掌门手中。此信事关重大,十分重要,一定要亲手交到青城派掌门手中,不可大意。”
罗青灵接过信之后恭身一鞠,说道:“是!弟子一定安全将信送予青城派掌门手上,还请师父勿要担心。”
烟花小白菜A2020-11-13 21:21:5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三回:护狼群老狼王爆金丹,为疗伤酒颠仙废带脉
舒心望与林云绪两人在郎良的指引下,很快就找到了那头毒虬。只见其通体墨绿色,而脑袋却是深紫色呈三角状,大半的身子掩埋在土底下,只有脑袋和小半截身子以及一对皱乎乎的肉翅露在外面。正呼呼大睡,细长的獠牙与叉开的舌头随着呼吸一伸一缩。嘴旁一堆白骨,上面还留有没吃净的血肉。
“郎良兄弟,还请退开,看我与林师弟降服此妖!”舒心望说完手中扇子隐隐发出炫目的光彩,显然是已经准备好了,要与这条虬斗上一斗。
可还没等郎良来得及退后,连林云绪都没来得及拔出极光剑,就见三团人头大小的唾液直奔这三人而来!
“孽畜好生狡猾!”舒心望大骂一声,手中扇子精芒一闪,把这三团唾液尽数扇至远处。原来这条毒虬的五感甚是敏锐,舒心望他们三人一来便已察觉,只是假寐伺机偷袭。
林云绪看到舒心望扇开毒唾液,一指那条虬,极光剑立时出鞘,直刺向毒虬的左眼。剑光凛冽得还没刺到身前,这条虬的左眼已被剑气耀得睁不开,急忙把脑袋埋入土中。
而此时舒心望也已凝神聚气了数息,“喝诧!”大吼一声,手中扇子狠命一扇,一阵剧风夹杂着爆雷朝着这条虬裸露的身子射去。
虽然虬身上鳞片有避水火之功,皮肉有抗刀剑之能,但这舒心望这一击,还是把虬的一截鳞片给炸了开来,里面血肉痉挛之象都看得清楚。
舒心望虽然还未凝练元婴,但早已深习了峨眉派的各种玄妙功法,并且已把金丹之力融会贯通,再加上手中这把云雷扇也是峨眉派中有数的兵刃,这条恶虬却又如何能及?
不过这两下舒心望也一时因为耗力过剧,不得不退后一点来调息体内真气,无法继续攻击这条毒虬。林云绪眼疾手快,看到这虬盔甲般的鳞片竟然被舒心望一招就给破开,扬手急挥。极光剑也甚是通灵,立时在这条虬伤口出狠狠刺上一剑,顿时血肉模糊白骨可见。毒虬身受重创,疼得满地打滚,尾巴狂摆,四爪乱挥,弄得四周都是断树残石。
舒心望与林云绪皆是心慈手软之人,没有乘着毒虬受伤之际再痛下杀手,一旁的郎良倒是想动手复仇,却因为金丹被夺而无能为力。
过了半个时辰,这条虬才缓和过来,终于不再乱滚乱撞,只是眼睛仍然死命的盯着舒心望等这三人。
舒心望走上前来,刚想开口说话要它交出金丹。怎料到那虬大嘴一张,一颗比人头还大一圈的金丹从口中喷出,直冲舒心望而来!
这颗金丹裹着昏黄的雾气,远远的都能闻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被雾气沾染的树木花草登时都萎缩起来,想必那毒性也十分厉害!
舒心望虽然有所防备,知道这虬受伤之际会激发凶性,却仍然没有想到会将无比重要的金丹直接喷出来攻敌!舒心望不想与其性命相拼,只得尽全力驱使着云雷扇飞到空中磕开金丹,屏气领着林云绪及郎良二人躲开毒雾范围。
可云雷扇完全抵不住这金丹之中所蕴含的沛然大力,只一个照面便被撞飞。舒心望急忙伸手召回云雷扇,顾不上心疼,见金丹只是冲着自己而来,立马撇开林、郎二人,往一旁飞去。一边飞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银白色近乎透明的小网兜,对着那金丹一甩,网兜登时变大,只一瞬间便网住了金丹,而网兜的大小也恰到好处,不差一毫一厘。金丹一进网兜便无法动弹,任由下方的毒虬如何驱使,就是无法有所回应。
舒心望手中的法宝唤作蛛网冰兜,来头也甚是不俗。是他师叔紫龙真人徐乔在荒漠之地游历之时,偶然发现一个地洞。洞内无甚奇异之处,唯独看到一只巴掌大小的蜘蛛,让人觉得奇特的是其全身近乎透明的冰蓝,而更为奇特的是这只蜘蛛竟然有十二只脚。徐乔很是感兴趣,便带回峨眉悉心照看,又发现这只蜘蛛吐的丝竟然能够隔绝真气,并且非常的贴粘,质地柔软又十分不易损毁。于是徐乔便打算收集这只蜘蛛的丝用来做法宝。可惜天有道理循环,如此异类怎能长容于世?在不久之后,这只蜘蛛便自然死去。而徐乔收集到的丝只能做一个小型网兜。徐乔对这只蜘蛛也甚是喜爱,为了不睹物思情,这才把做成的蛛网冰兜赐予舒心望。
这条毒虬虽然还不能成功化作人形,但也能口吐人言。见自己金丹被舒心望缚束住,不敢再做任何小动作,略微不流利的说道:“你,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
林云绪上前一步,道:“我们前来主要是讨回郎良的金丹,还不快还给他。”
舒心望接着说道:“你让郎良每隔七日送十头狼做为你的血食。就算是你日常进食也无法食用这么多吧?况且你还修成了金丹,如何需要进食?我瞧你这栖息之所,不仅有虎骨熊尾有许多,甚至还有不少是人的头骨腿骨,想必经常偷摸前去觅食普通百姓,我们正道之士如何能坐视不理!”
“哈哈哈哈!”毒虬苦兮兮的笑了出来,随后恶狠狠的说道:“坐视不理?我落苦落难的时候有谁理?我一出世便被抛在林间,这又是为何?小时候我在这遭受各种活物包括这群狼的欺凌,那时候又有谁理!你们这些正派人士便和我说说这为何理?”
舒心望摇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便是这理!你之前功法精进迅速,还不能化作人形体内金丹便已凝结。便是上天见你受苦过之后赠予你的!”
毒虬还想反驳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舒心望又说道:“你天赋异禀,可惜没能用在正途之上,倘若你能沉于修道之中而不是心存报复与杀戮,将来定能成功,可惜啊,可惜!你需向我保证从今往后不再贪图杀戮,不再找郎良的麻烦,我便将这金丹还与你,念你修行不易,也可饶你一条性命。”
这毒虬也甚会变通,立马垂下头来,可怜惜惜的说道:“今日有幸得到仙师指点,在下知错了,从今以后一定安心修道,不再滥杀生灵。”
这时候郎良站出来说:“那好,你把我金丹还给我,我们便把你的金丹还给你!”
毒虬点点头,口中吐出一颗淡金色金丹,缓缓的朝郎良飞去。舒心望刚把蛛网冰兜打开,毒虬的金丹便立刻疾飞了出来。突然毒虬展开肉翅,飞到半空中,一把抢过自己和郎良的金丹,便朝着狼谷方向飞去。
“哈哈!无知小儿!你们花言巧语,无非是贪图我的金丹以及肉身,我如何能上当!还有你这狼妖,胆敢找帮手来,今日我就要让你的狼崽子们全部死绝!”
“你敢动我的狼崽子们!我要与你同归于尽!”听到往远处逃窜的毒虬扔下一句如此狠话,郎良血灌双目,咬牙切齿的说道。
舒心望与林云绪相视一眼,这才知道对方假意诚服,不过只是为骗取金丹。极光剑、云雷扇疾射向虬,却为时已晚,这时候毒虬已飞出去太多。
郎良双拳快速猛击自己的胸腹十数次,顿时七窍齐齐流出鲜血来,却还不停止。与此同时,虬爪中那颗郎良的金丹猛烈激荡起来,在数息之后,陡然平静后,立马爆裂开来!气劲切开了虬的半边肉翅,罡风吹裂了虬的两只前爪,与此同时极光剑与云雷扇也齐齐赶来,直把这条毒虬肚肠刺穿,半边脑袋削去,气绝而亡。
引导自爆了金丹之后,郎良此时也气息近无,舒、林两人也无任何办法能救回。
软瘫在地上,微弱的说道:“林道友,你要的狼涎花在谷内的东南处有七株,径直拿去便是了。舒道友,今日之事还是要多谢你,还要替我多谢你们峨眉掌门贺岚仙师,我恐怕再也见不着她了。以后,你们若是遇上狼族修道之士,还望多多提携,多,多,多谢了。”
说完郎良气绝身亡,此时狼谷内,群狼似有感应一般,齐齐泪流不止,哀嚎不已。直到月挂枝头,嘴角淌血,也不愿停歇。
话说此时已经回到医谷的宋旅,也不准备休息,扯过一同回来的酒颠仙,立马准备为酒颠仙治疗之前暂封住的带脉。
可宋旅手刚一搭上酒颠仙的脉搏,便大惊失色,说道:“糟糕!你那带脉的钉已经突破我之前封住的药力,我竟然到现在才察觉!”
酒颠仙面色十分疲惫的说道:“之前在十里镇的时候我内视经脉,便发现我的带脉由红转暗,还隐隐有转黑之势,便猜想到那钉没有被完全封住。”
“那你为何不早说!”宋旅勃然大怒道。
“这几日我一直用功力压制着这钉,不让其转移到其它经脉,只是任由其在带脉中放肆罢了。”酒颠仙无可无不可的接着说道:“实在不行,宋道友,要不你就帮我把带脉给废掉把,连同着这钉一起。如此歹毒非常之物,想必炼制也十分不易,用我一条经脉换一件魔门阴邪的法宝,倒也不算亏。”
宋旅听完酒颠仙这番话,虽然很是惊讶,可平日里知道酒颠仙心性如此,也不反驳。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你仔仔细细的听我说,人身上拢共有奇筋八脉,其中的带脉,起于神阙,横行绕腹一周,再终于神阙。有束纵行经脉,调柔诸脉之功效。而任脉、督脉、冲脉,这三条主脉,皆束与带脉。”
宋旅见酒颠仙面带疑惑,解释道:“就这么简单点和你说吧,这大小周天,任脉督脉等经脉的运行,都是由带脉控制着经脉中真气的运行,让你真气运行不会过快也不会过慢。并且,带脉还能柔和管束经脉,所以无论你怎么运行真气也不会引得经脉爆裂!”
酒颠仙仍然迷惑的问道:“那我们修仙之人也能将体内真气运行的快慢控制自如,我觉得缺少带脉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哼!酒疯子,你倒是什么都能往好处想!问题可大了!”宋旅见酒颠仙仍然没有意识到体内这条带脉的重要,有点气急败坏的说道:“我们控制体内真气运行大小周天,皆是基于有身体内有带脉的基础之上,你无法将真气控制到一动不动,也无法将真气运行陡然加快百倍!可是一旦缺少了这条带脉,这一切都是可以做到的!说不定,你一个不小心就会将真气运行过快导致爆体而亡!”
“咦?”酒颠仙听完之后,突然若有所悟的说:“按你说,如果能将体内真气运行陡然加快,那是不是功力也能够在一瞬间有大幅的提升?”说完,酒颠仙十分高兴的推了推宋旅接着说道:“对!就这样,宋道友,你倒是创造一种提升功力的办法!”
宋旅狠狠推开酒颠仙,说道:“酒疯子啊酒疯子!疯癫二字对你来说简直就是绝配!”顿了会,宋旅缓和许多了,又说道:“其实这个办法并非我所创,很早以前就听闻有几位修仙前辈想通过此办法来提升功力抵抗九天雷劫。”
“哦,那到最后结果如何?”
宋旅摇摇头,说:“不知道,但据我所知道的,书简中有记录的都是因为无法驾驭体内真气而致爆体而亡的,恐怕连元婴也无法留下,所以带脉是必不可少的!”
酒颠仙垂下脑袋,十分沮丧的说道:“那我该如何是好呢?”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宋兄,你别再和我绕弯子了,有什么办法就彻彻底底和我说清楚吧!废带脉又有性命之忧,不废带脉而任由这钉在我体内肆掠,迟早也会功力尽废!”
宋旅看着酒颠仙一脸的焦急,苦兮兮的笑了笑,说:“其实也算是孤注一掷吧,可是酒疯子你一定要照我说去做,不可有半步迟疑!”
“这个那是当然。”
宋旅坐下来,一字一句清晰的说道:“首先你一定要能完全掌控自己的真气流动,必须要做到控制自如,甚至要保证能做到数个时辰才运转一个周天。再然后就是废带脉,一定要彻底废掉带脉,不能让那钉有任何突破口来钻到另一条经脉上去。最后才是慢慢熟练把真气流动加快,如果有任何真气无法控制的情况,我就用针灸及药石来帮你控制。这样慢慢熟悉下来,我觉得应该是能够实现的。”
酒颠仙望着宋旅的双眼,凝视很久之后露出自信一笑,说道:“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在下一切都听从宋道友的,那我们现在就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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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奉师命负剑少年至青城,试烈毒俏脸鬼蛛初露脸
青城山脚下,此时站着一位负剑少年,十一二岁的光景,一身普普通通的道衣,一个随意的小抓髻,背后的那把剑虽然一直待在剑鞘中,但是剑气寒冷透体,剑光隐隐透了出来,明眼人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少年虽然脸上稚气未脱,却又显得十分老练一般,仰望着云雾缭绕的青城山山顶,神情中雄资勃发,双眸里英气内敛,站在一干登青城山烧香求平安的普通人群中,竟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这位少年便是那翠微谷酒颠仙李朝阳的唯一弟子,林云绪。
林云绪在狼谷中帮着舒心望掩埋了郎良与那条毒虬的尸首之后,也拿到了狼涎花,便与舒心望握手惜别,分道扬镳。
回到了医谷之后,林云绪却被医谷医圣宋旅告知师父李朝阳在闭关修炼,如今正是紧要关头,不能被打扰,否则将会有性命之忧。
宋旅还拿出两封信笺以及玉佩一块,叮嘱林云绪其中一封信到青城山脚下才可自行拆开细看,而另一封信则务必要亲自交给青城派掌门手中。而这块玉佩也是酒颠仙留下来让林云绪防身所用。
林云绪接过两封信及玉佩,信上笔迹确是师父的无误,玉佩也是师父护身之宝五彩云岚佩没错。于是别了宋旅,启程前往青城山。林云绪恐师父信中有十分紧要之事,一路上尽全力飞行,连川陕一带秀美的风景也无心留意。当然途中也不失小心。远远见着有妖气丛生的地方便绕道而行,休息之时也是找个无人的山间,仅过了三日便已赶到了青城山脚下。
林云绪这才打开第一封信,只见信上如此说道:“吾徒云绪,见信如唔。为师与你之前在蚩法派一战中,遭奸人偷袭,身中毒钉。来秦岭医谷找医圣宋旅便是想疗伤。可惜医圣就是费劲全力也无法将此钉逼出体外,为师与宋旅商议过后决定挺而走险,用一种特殊方法治愈此伤,所以为师需要在医谷闭关,五年之后方才可出关。”
看到此处,林云绪不禁泪眼模糊起来。平日里师父酒颠仙李朝阳对自己虽然十分严厉,但也是出于教导之心。对自己衣食住行都十分关心,更是在与妖邪斗搏之时,也不忘保护自己周全。修道之余还悉心教导自己写字念书吟诗作画,犹如严父一般。如今师父受伤时日也不短,自己却毫不知觉,觉得非常愧对师父对自己的呵护之情。
林云绪丝毫不顾及周遭人异样的眼光,强压住喉头的哽咽,接着往下看道,“吾徒莫慌,为师定能破关而出!青城派龙尾鹮紫老是为师的挚友,这三年你可拜入其门下独自修炼青城剑决,信背面还有我门派的心法口诀,足以让你升入金丹之境,记牢后,自当毁之。这青城派剑决基于凡间剑法所创,着实厉害,快、准、狠、绝,又不失护身之力,乃整个修仙界中一绝。若是你能从中领悟到一招半式也能获益匪浅。这也是为师让你来青城山的原因。三年剑法小成之后你再入尘世修心两年。五年后我们自当在青城山重聚。徒儿谨记,这五年后便是魔头崀黎山倒五行血尸丘焰出世的时候,希望到时候的你能为正道出一份力。当然,倘若是五年后宋旅告知你,为师因疗伤失败而亡,你立即前往翠微谷,在为师房中找到本门所有心法秘籍,另寻一处安全隐秘之所修炼,元婴不凝则不出世!切记勿忘!”
“此路只通俗世青城,道友为何在此踌躇?”林云绪看完师父的信之后,正对着青城上山之路发呆,突然脑后传来如此一句话。
林云绪转头一看,只见一位头顶斗笠,身披青紫色道袍的道人就站在身后。两撇发白的胡须长至垂胸,满脸的皱纹沟壑,但却精神矍铄,道骨仙风。林云绪料得这定是位修行的得道高人,于是匆忙行礼说道:“晚辈林云绪见过前辈。不知道长名号。”
林云绪本想询问眼前这人的来历,谁知他摆摆手打断了林云绪,开口说道:“小道友莫急,莫急。且让贫道来猜一猜。”林云绪听其口中语调甚是想笑,却又不好笑出声来,只得强行忍住。那道长上前两步,轻轻抽动了几下鼻翼,接着说道:“你身上有淡淡的酒香,而口鼻中却无,明显是长期与嗜酒之人住一起。大多修道之人都愿意无事浅饮数杯,但很少有你身上的酒香那般清澈,醉人。再加上你身上显露出如此大气,正派的心法。你师父是否姓李名朝阳?”
“大师所猜句句属实,不知大师。”
那人又摆摆手打断了林云绪的问话,顿时让林云绪有苦说不出。那人接着问道:“再等一会,一会啊!酒疯子,莫不是你和那峨眉派小丫头所为同一件事?”
林云绪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情,说道:“不知道大师所言是何事,我只是奉师命将一封信交到青城派掌门手中,并且还要找师父在青城派的一位旧友,让我跟着他学青城剑诀。”林云绪并不知道眼前这位道人来历如何,所以并没有全盘托出。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师父要找的青城旧友便是在下,水长啸青老。”
林云绪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自信的道人,许久之后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师父让我找的是青城派龙尾鹮紫老!并不是您。”
水长啸青老顿时大惊失色,狠狠的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猜不透,猜不透,猜不透啊!你这酒疯子的酒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一旁的林云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处于尴尬之中,那人停了下来,望着林云绪,袖袍一摆说道:“先不管这么许多,和我一块上青城罢!”
话音一落,周遭景物顿时全变,人群皆不见唯有林云绪与那道人两人。终于没有之前那人来人往般聒噪,只见一条斜坡长道弯弯曲曲的通向山顶,一旁有一块两人来高的巨石,石面上写着“青城派”三个大字,普普通通,没有镶金也没有嵌玉,依然仙气迎面扑鼻。
再说那身在十里镇上,被逼使出天魔解体大法与血神遁的魔教之人。果然不出酒颠仙意料,此人大有来头,正是阴煞宗第三代弟子,唤作鬼脸闪灵尚多。虽然只是金丹之境,却对隐匿之法、五行遁法颇有研究,深得阴煞宗掌门等人信任,常派他出去查探情报。可这回却被六识敏锐的酒颠仙一下识破,虽然硬生生逃出一条小命,却也留下了一手一足。
而此时的滇西一座隐秘的山谷内,有木屋数幢,石洞数口。正中最大的石洞内,鬼脸闪灵尚多静伏在地,断手断腿上的伤口已被丹药封住,虽然不再渗血,仍能看见筋络隐隐作跳,甚是吓人。
尚多正面对着的是一块黑帘,帘内只能隐约看到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端坐正中,无法看清这二人的面目。而黑帘外也坐着一人,正是蚩法派内将百炼阴魂钉赠予九邙山白骨道人王林的冷面紫手杜德温。静观此人,面如冠玉却不着一丝喜怒之色,一身道袍齐整看着却有几分别样的邪性,双手不住的把玩着一块色彩斑斓的石头。
尚多头也不敢抬,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弟子无能,无法办成宗主传达的任务,还请宗主降罪!”
黑帘内,稍显魁梧一点的身影晃了晃,慵懒的问道:“哦?是何原因?”
尚多说道:“弟子隐去身形,潜行准备进入十里镇查探,可刚到十里镇附近便被一道人发现,弟子不敌,连一手一脚也丢在了那儿。”说完尚多非常怜惜的轻抚了手臂上的断口。
“哦?那人身手如何?是使那种兵刃?”
尚多连忙答道:“此人下手极是狠辣,遁光也极为迅速,喊破弟子之后,扬手三团神雷便把弟子的隐身之法破掉,也没有拿出兵刃,又是一手雷网想把弟子围困起来。弟子匆忙间只使得出血神遁与天魔解体大法才将将逃出性命。”
杜德温插嘴问道:“那人身后是否背了个红葫芦?”
“不曾,不曾。”尚多摇了摇头,仔细回忆了一会之后又说道:“不曾有红葫芦。”
黑帘内之人说道:“徒儿多虑了,九邙山白骨道人王林虽然无甚大用,驱使个百炼阴魂钉还是不在话下,当日钉射入酒颠仙体内,只可惜未曾射入要穴之中,不过绝对能紊乱其周天运行,除非他们正道人士拉的下脸去夺舍换体,不然此人已经肯定是半废了,只可惜,你那颗百炼阴魂钉甚是难炼。”
杜德温点点头:“师父教训的是,倘若真是那翠微谷酒颠仙,尚多何止丢一条胳膊和大腿?小命都会不保。不过,师父你听我说,这些年来,我们受尽那些所谓正道之人欺压,只要再等五年,五年之后,凭着我的计量,我定要他们数倍还回来!”
帘内人听完静了静,也不曾搭话,对着尚多说道:“今次你所遇见之人不是你能敌的,所以这次任务失败也就罢了,你先退下吧。”
尚多心下一阵坦然,仿若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欣喜的说道:“多谢宗主,多谢宗主!那小的先行告退了。”说完尚多起身,倚着自己的剑慢慢往外挪。
“且慢!”尚多身后传来一声娇喝。尚多听到后心里一凉,却无可奈何转过身来。帘内身形娇小的那人突然开口说道:“这还有另一件任务交予你去办。”声音温婉定然是个女子。
尚多点点头,单手抱拳说道:“弟子悉听差遣。”
娇小的身影婀娜的走到帘前,轻柔的掀起了帘子。真是多么诱人的可人儿!多么媚柔的美人儿!弯弯的秀眉犹如月牙儿一般,浅浅的酒窝仿若醉人一样。秀丽的脸颊不多一丝赘肉,秀美的身姿不少一毫媚惑。
尚多看得都有些痴了,女子媚笑道:“尚师侄,我之前在那个十里镇,本想试试我新炼就的毒法威力如何,这才让你前去查探一番。哪知道你都没有完成。哎,如今之计,就只有你帮我试试这毒了。
尚多仍旧沉浸在这女子美色之中,脑中一片空白的说道:“您尽管吩咐,不知要我如何试毒,啊!”
话还没说完,女子从口中喷吐出一团青紫色毒雾直冲向尚多,尚多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尽数吸入体内,倒在地上惊得不由自主喊了出来。数息间,尚多手脚上的伤口开始萎缩起来,并且流出了黑红色的脓血,又过了数息,尚多头一歪,已然死去。全身上下数不清的小伤口皆流出或多或少的脓血,甚是恐怖。
烟花小白菜A2020-11-15 22:48:2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五回:林云绪巧辩龙尾鹮,罗青灵誓要练双剑
再看与青老和林云绪这边,两人一同步行上青城,走到半路林云绪转身往后一望,只见自己已然身处于云层之中。先前自己在山脚所站的地方哪里还看得见影踪!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下方山顶之上有道观数座,被香火烟雾缭绕的无法看个真实,想必青城山的香火是极好的。
等林云绪再转过身来时,水长啸青老已经走上了数十层阶梯,看到林云绪发完愣,微笑着说道:“欢迎道友来到青城仙山,在下正是青城三老之一,水长啸青老。”
林云绪立即颔首回礼,恭谦的说道:“前辈客气了,适才晚辈过于谨慎,还请前辈谅解。”
青老摆摆手,转身又继续迈开步子往上登,林云绪见青老只是单纯的用脚力登山,并未纵起腾云驾雾之术飞上仙山。自己也不好造次,只能跟着徒步登山。
此时的林云绪比当时林中斗虎的年纪大了七岁,一身功力早已增长了不止一倍,但是无论林云绪怎么催动身法,离青老始终有着二十余级台阶的差距,不曾缩短也不曾拉长。
林云绪心中为师父酒颠仙交代送信一事而着急,正欲开口催促,身前的青老说道:“道友还是心急了,心莫急,心莫急。这上山之路犹如修道之路一般,一旦心急,反而落了个欲速则不达的后果。”
青老说话间并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仍然不紧不慢的登着向上的台阶。接着说道:“这片林子并没有取名,我觉得倒也自在,一百人心中便有一百个名字。如无紧要之事,回到山顶的道观,我便会在这细长的林中山道上走上一番。习惯了修仙之人的斗争,习惯为了成仙登天而一刻不停的修炼,每当走一走这路,我便能静下心来,回首过往之事,心中总有感悟良多,在我看来,我的道就在此处。”
林云绪听完这番话之后,心中陡然一下子静了下来。慢慢的闭上双眼,连抚过脸庞的清风,指尖滑落的树叶,脚掌踏过的石板,就好像在眼前一般。回想往事中,斗猛虎,斗恶虬,斗邪派妖人;遇师父李朝阳,遇挚友罗青灵,遇峨眉舒心望,这些个记忆都浮现了在眼前。
“小道友,这就到了我们青城派。”林云绪被青老的一句话给拉了回来。睁开眼,一座素朴的道观映入眼帘,青砖而砌的围墙,黑瓦而盖的屋檐,红木而筑的道屋。比之那穿金戴银的峨眉派犹如街边小乞一般。可道法自然,先不提峨眉与青城这两大道家正派孰胜孰略,但就一路上所见,苍劲的古松,异形的怪石,脆悦的兽鸣在林云绪心中似乎还比那金碧辉煌的峨眉仙山还要舒服许多。
林云绪随着青老走进大门,一位普通打扮的道人走上前来,对着青老鞠礼后说道:“青师叔,您回来了。”林云绪看他三十岁左右的岁数,肌肤却白嫩如婴孩一般。
青老哈哈一笑,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对着林云绪说道:“这是我青城派号称五子一星的新一代才俊中人,唤作隐逸子奎勇。”
林云绪刚准备行礼唤声奎师哥,没想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还没来得及招架,身前便站定了一人,此人剑眉星目,霸气十足,不怒自威。
这人一过来,水长啸青老便收起脸上的嬉笑,拂袖退至一旁,老老实实的唤了句:“掌门师兄。”
林云绪一听,知道这人是师父要自己找的青城派掌门龙尾鹮紫老,便鞠躬行礼,说道:“见过青城掌门,在下乃翠微谷酒颠仙的徒儿林云绪,在下有信一封呈上,正是师父要我交予青城掌门。”说完便把信递了上去。
龙尾鹮紫老接过林云绪手中的信,也不多言辞,径直拆开细读起来。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紫老收起信,对青老说道:“你恐怕能猜到信中所述其一,却绝不能猜到其二。”
青老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其一定然是与那峨眉小徒送来的信是同一事,其二,其二的话,我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
这时的紫老脸上才露出三分微笑,却又立时消散,说道:“那酒疯子说自己要在医谷医圣那疗伤五年,托我们教其徒林云绪三年,并且求我们将传青城剑决于他。”
“这,”青老略显犹豫了一会,又说道:“我觉得传剑决这件事并无太多不妥之处,毕竟剑诀并非我派内门心法。”
紫老却面带愤恨的冲着林云绪说道:“无论妥与不妥,我们青城为何要教你?”
林云绪见这青城掌门紫老提及自己与师父李朝阳面色都十分不善,再加上如此说话,少年脾气一下子就冲了上来,直起腰板大声说道:“为何不教?道家一源同根,又怎生分得出异门异派,倒落了个耻笑内斗之说。倘若你说我与这青城无缘,那好,趁早关了这山门,自修自炼最好!”
紫老被林云绪这番话给激到,浑身真气流转,罡风四溢,但又立刻平息了下来。傲视林云绪说道:“我又为何要把我青城派绝艺之一的青城剑决教你?”
林云绪被紫老气息一压,差点一口气没能喘上来。本以为紫老要动手,今日可能大祸临头。哪知他又立马收了气息,林云绪猜到这紫老乃一派掌门,不大可能与自己这个小卒为难,便壮着胆色说:“能有人来你这青城求艺,便证明你这青城剑决还是有过人之处。倘若你们青城藏私不教,岂不让邪教魔门之人笑话痛快?如今之势,邪教日盛正道日衰,怕也是此因!”
紫老狠狠的瞪着林云绪数息,见其并未被自己气息压退,心中暗赞,口头却不快说道:“如此说来,我们青城还是正道衰败的源头?倘若再拒绝你,我岂不把要这个罪名坐实?”
林云绪心中暗喜,这下可能不仅没有大祸反而有后福。但又听得紫老说道:“我们这青城剑决对所授之人要求也是极高,天资勤奋机缘缺一不可,只不过我目前对你并不了解。这样吧,先授剑招,三个月足够让你融会贯通。三个月后,你在我青城晚辈五子一星中随意挑一人过招,若能接过十招我便亲授你剑决,如若不能,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
林云绪见状也十分豪气干云的吼道:“我这便应了!”
从青城送信后回到峨眉山,罗青灵便被告之,师父白云老尼贺岚邀其至练功坪。当罗青灵走上练功坪之时,只见平时孑然一身的师父腰间挎了剑鞘,一把威风凛凛的宝剑就握在手中。
见罗青灵走了上来,贺岚宝剑脱手,在半空中旋舞起来,或如猛虎下山,或如蛟龙出海,威猛无匹,灵动异常。
罗青灵知道师父有心传授剑法,静步到一旁,默默的用心把剑招记了下来,只是到后头,那剑在空中越舞越快,不易看清。过了半柱香时间,一套剑招也被贺岚舞完,宝剑自己回鞘,额头也微微有汗珠冒头,想必是十分用心想把这套剑招演练给罗青灵细看。
贺岚把罗青灵招至身前,说道:“徒儿,你修道时日也有好几年,筑基已成,自可学我峨眉派的剑诀了。”
“是,师父,徒儿一定用心学剑。”
贺岚点点头接着说道:“恩,这剑诀为师今日便传授与你,等到你凝结成金丹之后,便可踏足五行术法,而等你凝炼出元婴,就能开始修习雷法。这顺序务必谨记,古往今来无一人能跨越学之。”
罗青灵乖巧的说道:“弟子谨记了。”
贺岚踱了几步,说道:“无论正邪,所有门派所习的术法都不相同,精妙之处可以说是各有千秋。可单就威力而论,雷法之中当数成仙之时需要渡过的九天雷劫最为甚,所以千百年来,能渡劫飞升天界之人寥寥无几也是此因。而在五行术法中,当数崀黎山倒五行血尸丘焰独自修习的倒五行血淬罡炼之术最为精奇,其身炼成倒五行血淬罡炼之体,能颠倒五行,使得肉身可以硬扛雷法,不避五行法术,堪称不灭之体。世间唯有他会此法,倒不知他是如何修炼而成。只是他被心魔所惑倒,如今倒成了世间祸害,哎。”
罗青灵听得满脸的兴奋,可贺岚却不愿多说下去,立时转口说道:“再说这剑决,当今天下乃数青城剑诀第一,攻防兼备,绝妙无双。我峨眉派剑法虽狠辣有余但后劲稍显不足,比之逊色不少。所以为师的师祖也是想为峨眉剑法正名,于是创下了双人剑法,你苏巧、苏妙师姐正是习练此剑法。”
“不知这双人剑法威力如何?”罗青灵非常感兴趣的问道。
“精妙绝伦,能守易攻,后劲无穷。”贺岚口中只吐出十二个字,却字字吸引着罗青灵。
“弟子愿意修炼这双人剑阵,不知弟子一人能否练这双人剑法?”
贺岚嘴角微微上翘,笑道:“这双人剑阵并非定要双人修习,一人也可以分两心练双剑,但难度绝大,除首创这剑法的师祖外,无一人能单人练出这双人剑法,你大师姐聂小聪背后所负的天辛双剑当时也是为了练这双人剑法所炼,但是她也未能完全融会贯通,只能算是单人剑法,无法施展出双剑剑阵之力。”
“弟子不怕失败,愿意尝试!”
贺岚见罗青灵十分笃定,知她心性,也不再反驳,把双人剑阵的剑诀及剑招一一教于罗青灵,并开始悉心指点。
罗青灵人小性子却十分坚定,这与她自幼父母的教导密不可分,再加上差点被邪教之人杀害的境遇,心境更为稳固,一心想学好道法,扶强除恶。而贺岚见罗青灵天生聪慧且心思缜密。知罗青灵心中所想,便故意透露双人剑阵的高强及修行之难,有意激之。
烟花小白菜A2020-11-15 22:48:3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六回:烟云五彩助云绪,风雨欲来静如山
再看回青城山,龙尾鹮紫老见林云绪答应了自己的三月之期,也不再多言语,一晃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隐逸子奎勇也因要巡山而别过二人,转身遁去。四周前来拜见掌门紫老与青老的青城道人也纷纷离去。整个前院顿时只剩下青老和林云绪二人。
青老笑嘻嘻的拍了拍林云绪的肩膀,示意其跟着自己离去。二人走到一座独立的别院前,别院上书“藏经阁”三个篆体大字。
青老说道:“吾乃青城派藏经阁守护,小道友你可记好了。”
林云绪见青老如此严肃的神情,顿时觉得十分搞笑,刚才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舒缓开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又连忙捂嘴忍住。
青老见怪不怪的推开藏经阁的大门,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林云绪见了,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进屋子以后,林云绪正为满目琳琅的道书惊叹,青老回过头来,问道:“小道友,掌门师兄对你如此态度心中可有疑惑?”
林云绪始终还是个小少年,立刻满脸委屈的点点头。
青老笑了笑,回答道:“掌门师兄并非是对你,也不是与对你们定安派有旧。而是单单与你师父酒颠仙不和罢了。”
林云绪一听到与自己师父有关,登时紧张兮兮的问道:“啊?与我师父?两人为何有仇怨?”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青老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我才刚刚凝结成金丹,而我师兄青老已经快要凝炼元婴了。可他心中却一直有一个未结之缘,便是他入道之前在俗世中还有一个儿子。本也算是个有仙缘之人,师兄就打算趁机接到青城来,父子一同修道,可谁知那小子仗着自己母亲溺爱,外公家又势大,在俗世中就四处欺行霸市,烧杀掳掠无恶不做。这些也就罢了,上了青城山之后竟然还勾结邪派妖人做些个采阴补阳之事。正好被当时元婴已凝正四处游历的酒颠仙撞见。”
林云绪突然插嘴问道:“师父可是把你掌门师兄的儿子杀了?”
“那是自然,连同邪派妖人以及师兄那恶儿子一同诛杀了。师兄得知此事后大怒,找到你师父,二人立马动起手来。面对已然跨过元婴这道门槛的酒颠仙,师兄如何是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你师父知其是青城派弟子,并未痛下杀手。不过在离去之时,师兄说过等到自己元婴凝炼之后定会上门讨个说法。”
青老说完这一段,便坐了下来,浅饮几口茶水。林云绪追问道:“那后来呢?你师兄与我师父后来呢?”
青老摇摇头,说道:“没有后来,从此以后二人并没有再会面,我师兄潜心研究道法,你师父四处降妖除魔,不过我师兄后来也知道了这个逆子的所作所为,知其是咎由自取。心中早无怨恨之意,只是现在回想起来略有不忿罢了。”
林云绪冷哼了一声,并不说话。青老接着说:“二人内心可能都愿冰释前嫌,可都拉不下脸面,今次你师父派你向青城求教只怕就有一层和解的意思。”
林云绪撇撇嘴,不满的说道:“不过你可别指望三月之后的比试我会故意输掉。”
青老被林云绪这一句话逗得陡然间哈哈大笑起来,直到肚肠笑痛,面容笑僵才勉强停下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还真是像那酒疯子的个性阿,你俩不愧为师徒。我这青城的五子一星个顶个都是后辈之中的佼佼者,每一位都已凝结出金丹,而且以剑炎星明纪犹为甚,都已凝炼元婴,连同峨眉派的聂小聪和衡山派的沈飒,被当世修仙之人合称新一代的正道三杰。你别说要撑下十招,能否挡下他三招都难说。”
林云绪收起情绪,一脸凝重的朝着青老鞠了一躬,郑重的说道:“我既然应了,三个月之后我定然要战,虽说我功力不济,但能用些妙招的话,我自认为撑下十招没什么大问题。还请青老师父传我剑招,小徒在此谢过。”
“那是自然,你不必客气,我与你师父不但没怨还有很深的私交,教你剑诀自然不在话下。”
三个月的时间,于常人来说就是一季的光景,可对于动辄数百年修炼的修仙者来说怕也就是这么弹指一挥间之事。
青城派的剑决能在修仙界中独树一帜,其内韵也是极为丰富,无论林云绪如何天资聪颖,也无法在三个月内把所有剑招融会贯通,也仅仅只是做到熟练而已。
三个月后的这天,青城派大小人等皆聚于比武场外,仅余四处云游的万里云白老未现身。场上屹立着紫老、青老。身后还站着后辈五子一星。分别是鲵泽子刘芸、隐逸子奎勇、木灵子乌阁、岩罡子谷宗、芸汐子欧娜以及剑炎星明纪。
而众人身前站着的正是林云绪!紫老上前一步,面无表情的对着他说道:“三个月已到,之前的约定还敢作数么?”
林云绪学着青老的腔调说道:“那是自然!”
“好!五子一星出列!这六人任选一人,只要你能在其手底下撑过十招,这青城剑决我定不会藏私!”紫老见林云绪似有所准备,如是说道。
随着五子一星这六人走上前来,林云绪往后退了数步,脚底一踏,五彩云岚佩出现在脚下,载起林云绪飘向半空中。林云绪伸手一指,指向之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是这六人中功力最高,已然凝炼元婴的剑炎星明纪!
后面的青老见了,喃喃的说道:“果然不愧是酒疯子的徒弟!狂的不行!”
剑炎星明纪看见后只是冷笑了一声,运起炼气决飘然飞上空中。
林云绪也不多说废话,看明纪站定,大吼一声道:“第一招!”
话音一落飞剑出鞘,飞到明纪头顶,以一个圆弧形从上往下刺去,正是青城剑决的起手式“苍松迎客”。
明纪嘴里冷嘲着说“不自量力!”,随后也同样使出一招“苍松迎客”,却是自下往上而刺,两剑相碰后互相被撞开。
龙尾鹮紫老其实早在开战前就把五子一星唤了过去,嘱咐此次比试不可下重手,以免在这个节骨眼上伤了正派和气。而紫老心中也愿放下与酒颠仙的前仇旧怨,不论这次比试结果如何,都愿意传剑决与林云绪。
眨眼间三招已过,明纪正是因为先前紫老所嘱,才将将使出三分力。正待第四招发力,哪知林云绪率先发难,随着一声暴喝,指使着飞剑一分为五,交替缠绕着刺向明纪的中宫。这一招正是青城剑决的杀招之一“五龙奔日”。虽然没有心法的威力加成,但也不容人小觑。
明纪被林云绪的陡然发力,惊得愣了一息时间,而后也使出同样的一招“五龙奔日”。本意是想震退其飞剑,哪知林云绪双手往外一扯,飞剑也同时分散开来,分别刺向明纪的双膝、双肘以及额头。
下方隐逸子奎勇与岩罡子谷宗不约而同叫了一声“好!”
这本是以命搏命之招,况且林云绪功力低微,若明纪用护身罡气硬顶也不会有所损伤,只是明纪不想场面变得如此狼狈,立刻回剑自守。
明纪这一招输,后两招都被林云绪的飞剑压制,或缠或绕,使得其无法攻击。
到了第七招之时,明纪感到面上无光,长啸了一声,不再压制功力,飞剑剑光都宽大了许多,只一弹便把林云绪飞剑撞开,直直刺向林云绪。
这个时候五彩云岚佩立刻化生出五彩烟云,把来势汹汹的飞剑阻了三阻。
明纪见一招无法刺破林云绪的护身玉佩,把飞剑收回身边,以气劲带着飞剑绕体一周后又疾射向林云绪,剑光更加凛冽不凡。这一招同样也是青城剑决杀招中的“回身刺月”。
林云绪丝毫不慌,有所准备一般双拳一碰,飞剑拦到自己身前,待得明纪飞剑飞来之时,这把飞剑立马爆裂开来。就凭着自爆之威便把明纪有十足把握的这第八招给彻底破开。
“极光剑!”随着林云绪一声大吼,一道霸气十足的剑光从地面上直冲向明纪的脚底,明纪本打算不理此剑而一招制敌。可一刹那间,心生警觉,才发现剑光凛冽,来剑定然不凡。不得已回剑护身,两剑相交,金铁之鸣久久不绝。与之飞剑心神相连的明纪还是很清楚,适才是回剑慢了一步,这一撞,自己这把飞剑已然受损。
明纪勃然大怒,竟然被一位金丹都没凝结的后生小辈给逼到了这第十招,手下也不再留力,剑光一横,直直刺向林云绪胸口。剑光由黄转红又转得炽白。要知道这剑炎星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剑光中夹杂的五行真火威力十足。这一剑倘若是林云绪的师父亲来恐怕也不愿硬拼。
“糟了!”下方的青老明白此时的明纪已经全力以赴,可自己想救却也为时已晚。
林云绪何尝不明白对方这一招不可硬接,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在绝对力量面前,任何巧劲都是徒然。不过林云绪并不愿意就此认输,自己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悉心研究就是想撑下这十招,前面九招都已安然渡过,不愿到此放弃。
心一横,牙一咬,指使着极光刺向明纪,想再次逼其回剑自守,而自己拼的就是五彩云岚佩能否护住自己一条性命。
可林云绪还是低估了明纪,飞剑一刺到五彩云岚佩上,剑光上的白炎就把护身的五彩烟云瞬时给灼烧殆尽。眼见就要刺进林云绪的胸膛。
就在此性命攸关之时,五彩云岚佩中的五彩烟云瞬间又浓密了许多,比先前还多了数倍,烟云中雷光一闪,直把明纪的飞剑给劈了回去。
下方的龙尾鹮紫老见了此景,先前略微有些担心的面孔完全平静下来,冷哼了一句:“哼!是灵霄都天罡煞雷法。”
原来这五彩云岚佩在给予林云绪护身之前,被其师父酒颠仙用法力凝聚了一团灵霄都天罡煞雷遗留在五彩烟云之内,若有什么功力高深之人能够彻底破除这护身的五彩烟云,还有这团雷法到时候能阻上三分。其爱徒之心可见一般。
林云绪与明纪的十招已过,林云绪惊险万分撑下了这十招实属不易。而明纪也不再出招,收剑回鞘,对着林云绪点点头,又对着掌门紫老说道:“弟子学艺不精,愿意重新闭关。”说完也不待紫老回应,便飞身遁走。
紫老仍然面无表情的说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你有勇有谋足以习得我青城剑决。明日青师弟便开始传授整套的青城剑决罢。”
三年时光且容一笔带过。林云绪已能将这套攻守兼备的青城剑决修习的纯熟无比,而本门的心法也不曾落下。屈指数来,此时林云绪入道门修行已然十年有余,嫣然成长为一位俊俏的青年。
此时这位俊俏的青年正捧着书简教习着一群五六岁的小娃娃们,仔细看这些个小娃娃,个个皆是福源深厚,天赋异禀。林云绪照着书简上写的,一字一句的念道:“世间上大部分法术皆由五行相生出来,不过要学习五行术法必须在金丹凝练之后才能习得。所以你们还是先乖乖的练习剑法把。”
一个怯生生的娃娃音问道:“那还有小部分不是由五行相生出来的呢?”
林云绪哈哈一笑:“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我自己的金丹还没凝结呢。”想了想之后继续说道:“雷法算是生于五行之中,跳出五行之外。所以雷法不能完全算是五行法术。但据我师父说过,若非凝练元婴后再习雷法,则反噬其身呢。”
小娃娃们顿时叽叽喳喳起来。林云绪摆了摆手,示意安静:“还有一些法术也是不属于五行之内的。比如说这法身和法相。”说起法身,林云绪顿时想起锡安山上和师父斗法的那位魔佛法相,那位怒脸魔佛真可谓是邪气四溢,霸道非常,自己直到这么多年后,还是记忆犹新。可这一想,同时也勾起了自己对师父酒颠仙的思念之情。
这群小娃娃见林云绪突然安静下来,没有下文,吊起了胃口,都仰起着小粉颈子望着。
只听着这个时候,地底一声炸响,一旁的空地之上陡然冒出一汪清水,只见清澈见底的水中游着一条十来米长的鲵,红目宽嘴,满身的杂斑,鼻头呼哧中冒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绿气。
这个时候林云绪回过神来,笑盈盈的冲着这条鲵鞠了一躬,“鲵泽子师姐好。”
这群小娃娃显然也是见过这鲵泽子刘芸的法身,丝毫没有任何惊恐之情,纷纷站立起来,仔细的观察起这位水长啸青老的爱徒法身。
刘芸也没收起法身,直接说道:“这法身与法相,可谓是天差地别。法身是我们这些非人之士的本源所在,也就是所谓的真身,乃是我们的最强之术。当然你们这群小娃娃是没有办法学会的。而法相之术,乃是用术法凝练成的虚幻之相,由心生相,凝法所化。千式百样各个不同。综合来说法相威力上可能不如法身,但也有它的独特其妙之处。”
待得刘芸一番讲课结束后,恢复人身后才找到在一旁不曾搭话的林云绪,柔声说道:“林师弟,师父说你三年之期已满,可以下山历练去了。不过师父和师哥们这几天都在闭关,你就不用拜别了,我们走吧,让我送你下山。”
“云绪就在这里先谢过师姐了。”
烟花小白菜A2020-11-15 22:49:2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七回:昆仑山聂小聪遇情劫,洞庭湖林云绪遭点化。
话说那位私逃下山的峨眉派天辛双剑聂小聪,她本想去中原地带,能寻到机遇,可奈何兜兜转转一整年都一无所获,于是便调头前往云贵一带,想去云栈洞找凤鸣九天清音子再切磋一番,胸中的这一口恶气到现在还一点都放不下。可是那旁门第一人落日无霞葵婆婆的洞府又如何能轻易寻到。同样也是半载时光一无所获。于是又决定一路西行,前往那人迹罕至,灵气飘渺的昆仑仙山。
说起这昆仑山,凡人所说的昆仑山可与修道之人所说的昆仑仙山可大为不同,昆仑仙山乃是相传在上古时期,西王母成仙得道之后,并未足踏虚空,登仙人之路而去,而是留在了凡间,为铸就自己的洞府,于是以无上法力,引三千里山脉悬于半空之中,立九根铜柱以撑于天地之间,再施展出大神通,化须弥于芥子。炼出这昆仑仙山。寻常人如何能去得?也正因如此,在西王母后来登仙道而去之后,这昆仑仙山也就成为了奇花异草,珍禽枭兽化生出没之地。
常有修仙之人前往这座昆仑仙山想找寻仙缘,寻得一步登天的际遇,也省得百年修行之苦。只可惜绝多数人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连命陨仙山的也大有人在。
聂小聪御剑飞行在昆仑仙山之中,一连好几天也是毫无收获可言,气性渐起,连眼前这些个漫山的雪景,磅礴的仙山,渺茫的仙气也勾不得聂小聪丝毫欣赏之情。
“哎,看来我是无缘于这世间的际遇,待到明日里,我便返回峨眉山苦修罢了。”
聂小聪口中虽然如此自言自语的说着,但是心里依旧放不下,一双眼睛不住的四下观望着。
突然感到西南方向隐隐有邪气渐起,兽吼连连。赶忙御剑飞至近前,原来是两个人在与一只雪猊搏斗,眼见那只雪猊马上就要殒命于此。
见得两人下手狠辣,邪光罩体。聂小聪也不多问,一指天剑,化作一道金光疾射向那二人。
突然斜地里猛然飞出一道黑光,敌住了天剑,竟是一根阴幽碧绿的毒幡。一位白衣秀士飘身而出,怒喝道:“哪里来的贼人,怎敢偷袭我弟兄!”
此人眉似新月,面若冠玉,颜如敷粉,肌胜白玉。好一位白衣秀士!真是若无喉中凸,怎能辨雌雄。
可即便就是如此邪性之人,聂小聪见了之后,竟然心神大动,满眼桃花,把先前一腔子肃杀之意全抛往那九霄之外,娇滴滴的作了个万福,羞答答的答道:“小女乃峨眉派天辛双剑聂小聪,无意到此,自以为孽畜为害,莽惊了先生及先生朋友,还请见谅则个。”此情此景有诗为证:
前世情缘一剑牵,
百年功力滞不前。
心知邪气盈满野,
难敌耳边情话绵。
这位书生如何不知当世峨眉首徒的大名,本以为今日难免血战一场,不过见其如此羞涩娇媚,平生阅女无数的他,又如何不知。于是往后摆摆手,媚笑着回礼道:“原来是聂姑娘,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如传闻一般,不仅英姿飒爽,容貌如画,还是一位仗义出手,恩怨分明的女侠士。”
聂小聪听得这书生如此夸赞自己,脸上羞涩之情更胜。
“我乃东海乙月岛独幡秀士陈化英,下面的二位分别是我挚友独角羊汪习文与双尾蝎汪习武,姑娘你请看,这头雪猊乃是昆仑仙山中的凶兽之一,丧命其口的人畜不计其数,我兄弟三人也愿为天下苍生献一份力,这才一起出手想除掉这头凶兽。”
说话间,这头雪猊狂喷两口紫血,一头栽倒在地,眼见不活了。昆仑仙山如何会有寻常人畜存在?不过是一行三人见这头雪猊颇为罕见且有了数十年的修行,遂起了杀心,想收其魂魄做幡魂,扒其皮骨做幡杆。
两人手中法宝上下翻飞,呼吸间便把一头两人来高的雪猊给分了个干净后,上前也与聂小聪互相行礼。
陈化英不愿就此与聂小聪别过,待聂小聪说出自己外出修行想寻找机缘之事。连忙说道:“我东海附近也有不少仙岛古迹,其中不乏仙人遗留下的洞府所在,只可惜我们势单力薄,无法探索一二,若能有聂姑娘相助,定能寻个好宝贝防身,在下冒昧,若聂姑娘暂无他事,可否愿与我等一同前行?”
聂小聪心里还是知道,若此次一同前去,便是近了魔道,行走在无际深渊之边,如何还能洁身自好,恐怕自己多年苦修皆可化作黄粱一梦。可怎生敌过心中情念,口中又如何会拒绝?
此时,千里之外的峨眉山,白云老尼贺岚正与霞风真人傅荔品茶论道,突然之间,手中的茶杯莫名裂成两半。贺岚见此,盯着这茶杯,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傅荔问道:“出事了吗?”
贺岚也不答话,化作一道清风飞到了峨眉金顶,对着昆仑仙山的方向,凝望了许久后才对着身后上来的傅荔说道:“峨眉派聂小聪,她是从婴孩时期就被我收养长大的大徒儿。算起来与我相处了近百年,情同母子。只可惜,恐怕她今生今世都回不来了。”
再说青城山这边,鲵泽子刘芸把林云绪送下了青城山,把一些散碎银两交给了林云绪,并仔细的叮嘱了自己这位小师弟一番后,就飘身回仙山了。
林云绪揣了揣怀中的银两,望着此时青城山下的大庙,依如三年前自己刚来时一般,突然些许迷茫之情堵在心口,往后这两年的尘世之行,该往何处行?迷茫之中,林云绪感到胸中好似一热,手往胸前一摸,摸到了在自己与父母离别之时拿的半块落霞佩。
顿时,万般思父思母思乡之情皆齐齐涌了上来,在问清了洪州府方向之后,全力运起轻身功法朝着洪州疾驰而去。
这思念之情一发起来就不可收拾,如同一口浊气堵在心口发闷,又如同一根细针扎在脑中生疼。林云绪当时年幼,也没有太过在意这样的思念之情,可年岁越大越发觉得无可阻挡。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细细的抚摸着胸前的这半块落霞佩,思绪也随之慢慢飘散,想起那时因功课好被母亲夸赞时,不由的笑出声来,又想起那时因调皮而被父亲责骂时,羞愧的躲进了被褥之中。夜越深思念也越多几分,渐渐的无法自拔。
之前林云绪也曾把此事告知了自己师父李朝阳,师父却如此回答道:“有道是术法易练,道心难得。为师也不曾修的如此铁石心肠,同样无法摆脱人之常情,也会偶尔陷入思念之中。可是绪儿,你且记住,既然你选择了修行之路,论起习得的功法,修成的寿元都是远胜于寻常人等,抬手间能使天崩地裂山河破碎,但你身上这担子也非比寻常人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你我是要修天下安宁之道的人。如今天下即将大乱,所以,绪儿你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即便无法摆脱情欲,也不可深陷在这思念之情中,更不可将思念之情代入修行之中,误己误事。将来待你年长之后,在遇到了世间情爱也当同样对待。”
林云绪将师父这番话一直谨记心中,即使自己无法摆脱这份思念,也只是夜深人静之时,细细思念一番,不敢再多逾越半步。
可如今,下得山来。能够在尘世自由行走,如何不激起心中那份思念?只不过半月余的时间,便已走到洞庭湖边。
林云绪虽见识过峨眉青城等名山的磅礴,可初次见到烟波浩渺的洞庭湖,还是被彻彻底底的震撼住了。有道是八百里洞庭,上接滚滚而来的长江水,大浪淘尽众多风流侠士。下引九穴十三口,随波而逝多少英雄好汉!
本想趁着天色阴暗四周无人,使出御剑之术去得那湖对面,林云绪突然看见湖中有条小舟朝自己这边划了过来。忽然打消了使用术法的念头,想乘舟渡过去,一览个中美景,于是朝着小舟喊道:“船家!船家!求求你载我去对岸!”
舟上传来一声中气之足的回答:“好咧!”
小舟朝林云绪慢慢划来,一阵悠扬的渔歌声也随之飘了过来。
湖水你呀呀轻点拍,
带我的妹儿慢些来。
切莫摇晃吓到小妹,
把她惊得脸儿煞白。
九月初一求你快来,
小妹嫁我把盖头戴。
天公嫉恨我俩恩爱,
烽烟渐起踏上战场
妹儿哭滴滴,
待到世安宁。
等我回洞庭,
再行周公礼。
五载战事白骨累,
十不存一带伤还。
再回洞庭寻我妹,
哪儿还有人影在?
只有湖水轻轻拍。
一首渔歌唱完,小舟也行到了林云绪的身旁。只见这位船家是位中年汉子,黝黑的脸上布满褶皱。
船家说道:“这位小哥,快到船上来,刚好我也要去湖对岸,就一同载你过去便是。”
林云绪自幼便开始修行,哪里懂得如何与生人交谈,怯生生的掏出一锭银钱,说道:“谢谢船家好心,能带我渡湖,这是我的乘船钱。”
船家连忙摆手道:“哈哈,我整日在这靠打鱼度日,反正就我一人,够我吃饱就好,要些银子作甚,空闲时帮衬着过路人渡湖,不收人钱财的。”
林云绪也不懂推让,连声感谢后便把这一锭银钱收了起来。
两人沉默了一会,船家竹篙一撑,出声问:“小哥儿第一次出远门吧?”
“是的,船家大哥,这里的洞庭美景我也是头一次见到,真的很好看。”
“我看小哥你人老实,像个读书人,你听我一句劝,眼前世道已乱,战事四起胡人入侵,往后给人银钱切莫如此的大手笔。到时候怕被贼人盯上,那可就坏事了,丢了钱财事小,丢了性命事大。”
林云绪顿时感激之情涌上心头,真切的说道:“谢谢船家大哥提醒。船家大哥慧心善行,定是位深明大义之人。”
“哈哈!小哥真会说笑,我们如此粗俗之人哪能跟什么大义沾上边,只不过年岁一长,看到的多了一些,所以就活得通透了一点,不愿与世俗之事为伍。虽衣冠不整但能明事理,相貌粗俗却也知正邪。”
林云绪站起身来,行一礼。说道:“感谢船家先生点悟,在下林云绪受教了。”
到了湖对岸,林云绪再三对船家表示感谢。船家也只是摆摆手,荡然划起小舟离开了。
此时林云绪也不拖沓,赶忙使用御剑之术,找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深山野林,盘腿入定。原来林云绪早已到了能凝结金丹之时,十二年的苦修,每日的勤修苦练,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也不敢有任何的投机取巧,终于等来今日金丹之期,乃是水到渠成之功。由船家大哥一语为契,下腹丹田内凝结出金丹一颗。
金丹有舒畅百体,润脏通腑,藏气养精之功效。要知道多少凡人为了得到金丹,使自己能延年益寿、青春永驻,而走上异路。但是修行之路,如何走得了任何的歪门邪路?
林云绪在凝结完金丹之后,顿时感觉四体通泰,对世间万物的理解更深了一层,自身法力增强数倍有余。
烟花小白菜A2020-11-16 12:43:4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八回:忠孝自古两难全,深山老林人莫去
林云绪就这样一边巩固金丹并研习着五行之术,尤其对庚金一类术法着迷,一边朝夕赶路。只花了不到十天的功夫就到了日思夜想的洪州府。
可刚到洪州府衙一问,林云绪才得知此时的洪州府尹早已另换他人,而自己父母也早已搬至他处,无迹可寻。
正在林云绪一筹莫展之时,突然迎面而来的一位老翁认出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来,紧紧的抓住林云绪的胳膊,激动的问道:“可是小少爷您回来了?太像老爷了,小少爷不认得我了?我是你们林府的管家老高啊!”
林云绪这时候也认了老翁来,兴奋的答道:“原来是高伯,是我没错,我是绪儿啊!我这儿还有半块当年父亲给的落霞佩呢!”
高管家激动得热泪盈眶,赶忙擦拭着双眼说道:“小少爷没想到一晃眼都长如此俊俏了,我们先走一步,这街上并非是说话之地,您请跟我来,我小儿在洪州府外有一处住所,这些年来我一直住在那里,我俩上那去再仔细说话。”
两人来到洪州府外的一处民房里,高管家依旧激动的抓着林云绪的手不肯放。直到自己的小儿子端茶水上来才依依不舍的松开了手。
“高伯,见到您实在是高兴,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找寻我父母的下落了。”
“哎,这事你得听我慢慢道来。”高管家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就在小少爷你离开家以后,没过几年世间便战乱四起,天下群雄割据。而当时朝廷上是奸臣当道,老爷又为人正直,得罪过不少奸人,所以被人乘机在上面使了些手段,便把老爷的府尹一职给撤了下来。老爷仕途受挫后,夫人只得遣散了我们这些下人,在洪州府外另寻了一处小屋,两人仅靠着种菜度日。”
“那我父母就住在这附近吗。”
“是的,之前确实是住在这附近,只不过现在小少爷您不用去了。”
“为什么?”
“少爷还请您节哀。就在两年前洪州府突然流行疫病,老爷和夫人双双殒命于此。”
“什么!”林云绪拍案而起,一脸的不可置信。因为师父曾不止一次跟他讲过,当时给了自己父母两颗筋骨提气丸。这种丹药虽无延年益寿之效,但还是可以祛除病痛,强身健体。所以自己万万不曾想到,父母竟然会同时死于疫病之下。
“那么我哥呢?”林云绪不愧是正道修行之人,心智坚定,一瞬之间强行把心情平复下来,坐下身来,只是脸上悲伤的神色却无法遮掩。
“大少爷本想考取功名,可世间大乱,哪还有什么科举考试一说。再后来,大少爷前程无望,就开始整天浑浑噩噩度日,结交一些狐朋狗友。就在老爷和夫人死于疫病之后,大少爷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还曾和小儿一同在洪州四处搜寻大少爷,可战乱致灾民无数,哪还有什么大少爷的踪迹可循。”
洪州府郊外,林云绪与高管家来到一处叫四方岗的小村落前,村前的小山包上有一座突兀的双人坟。坟修的齐齐整整,四周的小树也长得郁郁葱葱,坟前贡果看着还挺新鲜,似乎一直有人祭拜过,香火不断。
林云绪跪在父母坟前,也不出声,静静的看着碑上的文字,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一旁的高管家嘴上倒是没闲着,一边烧纸钱一边说道:“老爷夫人走的太突然了,大少爷也不见人影,家里没留得下几个余钱,我手上也不宽裕。无奈之下,本想自作主张买两口薄棺材,找一处小山岗葬了老爷夫人,虽然心里实在是对不住老爷夫人对我一家的恩典,可这实在是无奈之举。不过城里百姓知道此事之后,都在议论曾经的父母官走了,大家能就如此薄恩寡义,于是有钱的凑钱,有力的出力。战乱之时,贫民百姓们衣不裹体食不果腹,竟然硬生生的给凑齐了两口楠木棺材和两块大理石碑。”
林云绪面沉似水,嘣嘣嘣地磕了三个响头。
“后来四方村的村长找到我,说什么也要把老爷和夫人埋在他们村边上,说当年老爷的大恩无以为报,愿世代供奉老爷夫人的墓。这个四方村就是当年妖蛇肆虐之处。后来的村庄重建,也都是老爷一力督办的,所以这里的村民们对老爷都是感恩戴德。最后埋葬的这里是我和这个四方村的村长一同挑选的,风水先生也来看过,说是什么环山抱臂之局,能福耀后世子孙。”
林云绪也转过身来,对着高管家同样磕了三个头,说:“绪儿感谢高伯代葬父母之恩。”
“小少爷,快起来,小少爷快,你这使不得。”高管家连忙扶起林云绪。
“小少爷,老爷平时都待我如同兄弟一般,如今府上遭此大劫,我如何能坐视不管?只奈何老儿我能力有限,无法将老爷夫人风光大葬。小少爷你的事我是知道一点的,听夫人说您是修仙之人,请您放心吧小少爷,只要老儿我健在一天,往后老爷夫人这里,还由我来打点一切。”
当天晚上林云绪就以要继续修行为由告别了高管家。其实他并没立时离开,而是再一次来到父母的坟前,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起来。
任你功法再高,心境再好,毕竟只是位十八岁的少年。少小离家老大回,原想这次回乡能好好探望下父母和哥哥,哭诉一番自己近些年来的思念之情。可没曾想就遭此噩耗,竟然与父母早已天人永隔。直哭得狼嚎连连,猿啼哀哀,天地为之动容,万物为之心碎。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孩儿实在是思念你们啊!孩儿实在是愧对你们,孩儿,孩儿从来都没尽过一刻孝啊!”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请原谅孩儿,孩儿愿像父亲一样,以天下为己任,会悉心修道,将来可以除魔卫道。今后不知何时才能再来祭拜你们了。不过,还请父亲母亲你们放心,哥哥的下落我一定想办法打听清楚的。”
就在鄂州往东洪州往北之地,有一处深山密林。林子里有一座古老的村寨,居住着五十来口人。此处虽然隐秘,但因林里有许多羊鹿驼麂等野物,也特产不少黄精首乌等药材,所以村子里也常有商人往来,算不得人迹罕至。只是近几天来,附近小镇的人越发少见外人进去后再走出村落,当世间大乱,谁又有如此空闲来管这闲事。
一日傍晚,村子大门被一男一女推开。走在前面的男人,手摇云雷扇,端的潇洒倜傥。后边的女人,则身着霓裳仙衣,一脸的英气勃发。来的正是峨眉派扇雷童子舒心望与霓裳仙子罗青灵。二人都隐去了修为,寻常人望见了只道是普通的富家男女罢了。
罗青灵在一年之前凝结了金丹后,便下山修行。凭着苦练而成的一手峨眉双人剑阵,闯下了不小的名头,斩奸除邪,扬名天下。又因容貌姣好,一身的霓裳仙衣,于是就有了这个霓裳仙子的称号。而舒心望则是因为半个月前尝试凝练元婴失败,下山散心,两人前不久才在鄂州偶遇后,一同结伴修行。
“这位公子和姑娘,看着挺面生,是头一次来我们村吧?”两人身后突然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两人回过头来,看到一张枯如古藤的脸,一位古稀老头突兀的站在了二人身后。
舒心望拦下了正想答话的罗青灵,往前一步说道:“我和我表妹二人一同来到这片林子里想游山玩水,吟诗作对。一时贪玩不小心忘了来时的路了。现在天色渐晚,正好看见有座村寨,就不请自来了,打扰之处还请老人家见谅。”
“哈哈,原来如此。无妨无妨。哟,你看我这记性,都忘了介绍自己,小老头我是这座村子的村长,你们叫我高老就是。”
两人对高老行了一礼,舒心望说道:“还请高老村长指点我们出林之路。”
“这出林之路上啊,常有野兽袭人,不过不打紧,我们村里人经常结伴出林,恰好两日后有几位村民要出去置办些物件,二位不如在村里盘恒两日后,再一同出林。”
高老见二人一时不答话,摆摆手,说:“我们村子虽然隐蔽,但该有的礼数还是有的。小老儿我这就帮二位安排房屋和吃食,不必担心。”
“那我们二人倒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高老在带着舒、罗二人进了屋子,在送来晚饭后就匆匆离去了。罗青灵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整个屋子。虽然说是待客之屋,分了里外两间屋子,仍然是几近简陋,一眼便看了个干净。但罗青灵依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娥眉微蹙。一旁的舒心望也是一样,紧皱着眉头。
入夜不久后,罗青灵问道:“师哥,你看这地方。”
“嘘。”
舒心望小声说道:“小点声,小心隔墙有耳。”
罗青灵小心翼翼的继续问着:“师哥,我估计几日前开始流传的这林中有勾人妖物便和这座村寨有关,我能感觉到这里很不对劲,我刚刚往窗外望过去,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舒心望点点头:“虽然你我二人封了修为,没办法感知太多,但我也能感觉到这村里头有不少古怪。只可惜并没察觉究竟是妖物还是魔头作祟。我俩等明日再细细查探一番,今日你睡里屋,我在外屋守夜。免得来了妖物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那好,就辛苦师哥了。”
舒心望彻夜未眠,本以为无甚大事发生。可就在天微微放亮,尚未鸡鸣之时,门外传来几声急促的敲门声。
舒心望凑到门前,轻声问道:“什么人?”
门外无人答话,舒心望打开屋门一看,门外什么也没有,低头一看地上有一片未干的水迹,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用水潦草的写着三个小字:“速离,危。”
舒心望微微一笑,也没喊来罗青灵,过了一小会便关门回屋了。只是地上多了几个水字:“吾乃修道仙师,前来相助。”
“师哥,门外有事?”这点小动静自然没能瞒过罗青灵,起来出房问道。
“看来这村子确有古怪。有人提醒我们,要我们离开此村。我留了讯息,希望此人能出来见上一面。”
果不其然,没多久门外继续传来两三声急促的敲门声。舒心望直接打开屋门,仍然空无一物,先前地上的水迹已被人用灰尘抹干,新多了一片水字:“明日此时见”。舒心望直接用脚蹭掉这几个字后,转身回屋去了。
天亮用过早饭后,舒、罗二人结伴在村寨里逛走,村长匆匆过来打声招呼后又匆匆离去了。其它村里人见到这二人也不多看,都是自顾自的走。对舒、罗二人的搭话也是很快的摇头摆手后就离去,这一天转下来,两人竟没能与村里人说上一句话。
如此诡异之情,若不是舒心望强行拦着,罗青灵早就要恢复修为一探究竟了。而吃食也和昨日晚上一样,都是菌菇野菜等物,虽然看上去清雅淡素,但烹煮手艺实在不当,令人难以下咽。舒、罗二人为今日所遇之事探讨了许久,均认为该处村寨古怪之事犹胜,若门外之人无法说出实情,便一同恢复了修为再探。
烟花小白菜A2020-11-16 17:57:21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九回:高家村三人混战,峨眉派双人受困
入夜后,子时才刚过,还远远没到天亮之时。屋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来人似乎比昨夜心急多了,不断的轻敲着门。
舒心望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个满身污浊的人蹭地一下就窜了进来,随后十分麻利的帮舒心望关了门,径直跑进了屋里。等舒心望回到屋里,这才发现面前这位一身肮脏不堪的男子竟然只是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小少年,一脸的稚气未脱,眼神中潜藏着万分的惊恐。
感受到这位少年的惧意,罗青灵走上前来,掏出手绢为他轻轻擦着脸上的污渍。少年愣愣的让罗青灵擦了一会,突然跪倒在地,呜咽着小声哭道:“仙师救命,求求仙师救命啊!”
罗青灵把他扶了起来,柔声道:“你不要怕,我俩都是峨眉派中的修道之人,你先和我们说清楚一下,这个村子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我们来帮你想办法。”
这位少年站起身来,抽抽泣泣的过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原来此地名为高家村,眼前的小少年唤作高振,父母皆是村中人,战乱年代,村子日子十分清苦,缺衣少食,靠着野味和山珍与商人换取日常用品和主食,日子才勉强可以过得下去。可就在五日前,高老村长突然和一名陌生的妙龄女子把村里众人召集起来,并带来一大锅肉食,说是这位女子猎到的野鹿肉。刚开始大家都略有怀疑,可怎奈得住肉香扑鼻,见有几人带头吃肉也没啥事之后,大伙纷纷大快朵颐起来,还不停夸赞此肉鲜香嫩滑,令人齿颊生津。高振却因为腹中突感不适,并没有听从村长召集而去。等父母回到家时,听他们夸赞这肉味时心里还有不少失落。可就在次日早上,高振就发现了自己的父母不对劲,两人都是一样的眼神呆滞,四肢僵直,口舌不清。而且干起活来无法控制力道,也不知道饥渴。次日高村长再次召集众人聚食,此时高振留了个心眼,偷摸跟上前去。发现村里的所有人除高村长和那位妙龄女子之外均是如此邪性,而村民们再次面对肉食,没有丝毫犹豫,争先恐后扑上前用手抓抢,狼吞虎咽,吧唧三两下便能吞入一大块肉食,高振甚至感觉这些人和野外的虎狼已无区别了。
说道这里,高振讨了杯水喝着,舒心望和罗青灵对了对眼神,两人一同摇摇头,示意自己对此等怪事从未听说过。
高振喝完水后,舔了舔嘴唇继续叙述着村里的异事。
高振从未读书识字过,也没见过任何大场面,见到此等诡异场景,登时腿肚子打软,只得找了个角落里猫着,挨到了当日深夜。本想壮起胆子逃出村子,可刚出了村子大门才半里路,便被一堵无形的墙给撞了个两眼冒星。这一下也惊动了布阵的高老村长,他立即赶来查看。与高振碰了个脸对脸。高振吓的拔腿就跑,高老村长这下才知道村里还有个漏网之鱼,也紧紧追赶着,奈何高振从小便在林中长大,不仅身手矫捷还熟知地形,好不容易才从高老村长的魔爪下逃脱。可当舒、罗二人进村后,身在暗处的高振看见了,不由心头一紧,决心趁着天黑鸡鸣之前提醒这两位无辜之人。可谁想到昨天敲门之后,高老村长来了个黄雀在后,被抓了个正着,强迫高振吞食下那毒肉食后便放了他。高振吃了肉食之后脑子里一片浑浑噩噩的,适才才刚刚清醒一点,赶忙过来,求两位仙师救自己一命。
舒心望听高振说完之后,示意他躺到床上去,自己搭上了他的脉搏。罗青灵在一旁看着师哥眉头紧皱,一声不吭,心想此事绝对非同小可。
这时候高振突然浑身一震,眼神似乎有点涣散起来。舒心望也顾不上隐藏修为了,掏出一颗峨眉派独门炼制的舒络祛毒丸喂给高振,随后用法力引导这颗丹药迅速在他身上起效,再使出点穴功法使高振昏睡了过去。
等这些事情做完,罗青灵才问道:“师兄,他身上到底如何?”
舒心望无奈的叹了口气,答道:“我本以为这些村民们服用的都是些控心失神的毒药,可今日一探这高振的脉搏便知情况并非如此。这毒物在他体内好似活物一般,四处流走。适才据高振自己说的算来,他服用的时间不超过十二个时辰,但是他体内脏腑皆已破损,三魂七魄都已残缺。”
罗青灵素手掩嘴,似有泪花泛出。“那师兄,咱们峨眉的舒络祛毒丸对此症也无效吗?”
“恐怕是这样的,或许能阻上些许时间,但想要完全驱逐他体内的毒物,肯定要再想它法。”
舒心望从怀中掏出云雷扇,说道:“这位小少年虽身陷囹圄之中,还是甘冒危险前来提醒我俩。如此善意之人,我们必定想法救之。师妹,如今之计我们定要生擒住那高老村长,逼问他可有破解之法。若中间再有差池,我们只能飞回峨眉求师父解救。”
此时离天明只有两个时辰,舒、罗二人把高振放置在一处较为偏僻的村屋之后,双双入定,为即将发生的大战做足准备。
这儿的动静如此之大,如何能瞒过一来就对二人生疑的高老村长?
“哼!我就知道这二人是正道修仙之士,等明日一早便是你们的死期!”
第二天清晨,鸡鸣刚过,高老村长便带着一个大汉和一个妙龄女子端着饭菜进了屋。舒、罗二人还没来得及打量来的人,便被菜肴散发出的异香给勾住了。端上来的三个碗里全都是肉食,不知拿何物烹调而成,竟然有这等勾人的香气!直教人心神向往,食指大动,恨不得立马扑上去大快朵颐一番,也难怪这里的村民们对此物毫无抵抗。
好在两人都是正派出身,又都筑基得十分牢固,运起功法立时就恢复了清醒。
“吃吃吃,都是些林子里的野物,寻常在城里可难得一见。”
高老村长张罗起舒、罗二人,一旁那位凶神恶煞的大汉倒是没理会这些主客礼数,直接端上碗筷狼吞虎咽起来,另一旁娇俏的女子似乎也忍受不住香气的勾引,同样动筷吃了起来,只是吃相比大汉好看多了。
舒心望用筷子夹起一块晶莹剔透的肉块,手上轻轻的用力,感受着肉块的韧性。问道:“不知这是何物的肉,竟有如此香气诱人。”
“哈哈,不过是些雉鸡野兔之类,不值一提。”
舒心望把肉放回菜碗里,手中的筷子也放了下来。
高老村长愣了愣神,继续说道:“既然二位看不上我这的伙食,那我这就安排人护送二位出林。”
这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罗青灵恶狠狠地瞪着高老村长问道:“若我俩不愿意离开此地呢?”
高老村长似乎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一拍桌子站起来大吼道:“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来者不善!只怕你们永远也走不了了!”话音一落,双手一扬,一团乌青的雾气瞬间笼罩了整个房间。
舒心望一闻,吼道:“不好,是毒雾,青灵别呆在房里,快出去!”
只见得一前一后两道金光从屋顶疾射出来,这团乌青的雾气也从屋顶窟窿里飘了出来。雾气里传来一道声音:“我一猜就知道你们二人是修道之人,识相的给我赶紧滚出这座村子!我还可以选择放你们一马。”
舒心望反吼道:“你识相的给我交出解毒药,我们俩可以酌情饶你一条性命,否则就休怪我们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身在毒雾里的高老村长仰天大笑起来,说道:“你们俩是想救昨日吃下我毒蛊的臭小子么?可惜啊可惜,你们晚太多咯。我那毒蛊,吃下三个个时辰便可伤及脏腑,吃下五个时辰便可僵其四肢,吃下七个时辰便可断其筋络,吃下十个时辰便可伤其魂神,现在想救他?哈哈哈,只怕大罗神仙下凡也难救咯!”
罗青灵横眉冷目也不答话,双手一交错,埋藏已久的两把剑从地而起,悄悄射入雾气之中,钻出雾气时,剑尖已然带血。
“你们两个畜生,我好心放你们一马,竟然还偷袭我,我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雾气一收,显现出高老村长的身影,左肩上一道肉眼可见的剑伤,正不停的冒着黑血。高老村长此时已怒不可遏,大嘴一张,数百道黑气像箭一样射向舒、罗二人。
“雕虫小技!”舒心望连挥了几下云雷扇,把射来黑箭纷纷扇向两旁。
罗青灵看黑箭被师兄全部拦下,指使着两把仙剑再次袭向高村长,不断的与之纠缠着。峨眉派的这双人剑阵虽然看似平白无奇,但渐渐的十余招过后,剑阵之威开始慢慢显露出来,这时候高老村长开始逐渐左支右绌起来,单论法力来说他本就敌不过罗青灵,更何况还有舒心望在一旁掠阵,不时指使着拇指粗细的雷电打向高老村长。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高老村长已经浑身是伤,早已无先前一般的傲气,跪倒在地上气喘连连。罗青灵的两把仙剑停留在他身前一尺之处,只要主人一道命令,便能让高村长立时身首异处。
“快把解救之法说出来!”
“这是你们逼我的!”高老村长知道哪怕说出解救之法也难逃一劫,手掐了一诀,恶狠狠的吼道。
与此同时,之前吃饭时的那位大汉冲了出来,血灌双瞳,用肉身径直把罗青灵的两把仙剑撞开,也不管仙剑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几道伤口,低头飞快的撞向罗青灵。
舒心望一把把罗青灵拉退了几步,吼道:“这人有古怪!”
见突袭的这一下并没有撞到罗青灵,高老村长手上再掐一诀。恶汉的面色瞬间变得血红,双瞳灌血,浑身经络迅速鼓胀。只听得“砰!”的一下,整个人都化作了一团乌青的雾气。从雾气里飞射出无数条寸许长的毒虫,犹如虫海一般把二人给团团裹住。
“万雷奔腾!”舒心望这时候见情况不妙,不再保留实力,云雷扇以自身为圆心向四周不断的喷射出雷电,数息之间就把这些个毒虫杀死小半,奈何虫群数目实在过巨,两人还是被虫云给围困了起来。
高老村长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诡异的笑了起来,口齿间还淌着血,一抬手,从袖口处飞出一个碗口大小的鼎,怒吼道:“梁州鼎!给我收了他们!”
只见飞出来的这口唤作梁州鼎的法宝在空中越变越大,化成小山大小直接要把舒、罗二人给倒扣了进来。
罗青灵毕竟入世尚浅,临敌之际欠了不少火候,还不懂得如何制住这种邪魔外道。而舒心望又刚好力竭被毒虫群拖住,这才让高老村长有了可乘之机,把这两人同时给困了起来。
不过说起来困住二人的梁州鼎确非凡物,乃是上古时期大禹划天下为九州,集天下之力铸成九鼎,九鼎即九州,乃是天下最为正气之物。不知为何这鼎到了高老村长手上,并且以邪道法术祭炼过,将此鼎的正气部分掩盖,如此一来才能勉强驱使。
这梁州鼎内另有乾坤之阵,而舒、罗二人又如何脱身而出?且看下文分解。
烟花小白菜A2020-11-17 12:15:5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二十回:林云绪仗剑救人,沈飒雷火杀秀人

就在舒、罗二人危机存亡之时,村口传来一声怒吼,“贼人安敢!”话音落后立时射来飞剑直奔梁州鼎。

来者正是定安派林云绪,在前不久他离开了洪州后,今日恰好路过附近,被打斗的气息所引来。

极光剑虽然撞得鼎声嗡嗡回响个不绝,但实际上梁州鼎屹立着纹丝未动,甚至连丁点缺口都没有。

见着鼎内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儿时伙伴罗青灵和狼谷旧友舒心望,林云绪救人心切,剑光一转,自己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金光刺向高老村长,只一瞬间就刺破了他刚凝聚起来的护身罡气,吓得高老村长一口气没提上来,跌落在地。

又来了一位正道之人,高老村长见自己手中已无所依,连忙往后逃窜躲避着剑光,口中发出一阵尖锐的哨声。

这时候四周村屋里冲出许多男女老少,就连被舒、罗二人藏匿起来的高振也冲了出来。想来定是被哨声所拘来。

随后从他们七窍里纷纷飞出不到一寸长的毒虫,比适才那位大汉爆体而出的毒虫小了许多,数量也同样少了许多。并且这些村民也没有爆体而亡,只是纷纷晕倒在地,显然他们体内的这些毒虫祭炼的火候还缺了不少。

林云绪也不怕这些毒虫,待得毒虫近身,只见护身的五彩云岚佩霞光一卷,便把靠近身来的毒虫瞬间烧了个精光。

“喜食人肉,以肉身为巢,人肉作引,饲炼万毒蛊虫。你是滇西教的人!”

高老村长一听自己的来历被林云绪点破,停了数停步,分了半分心。这时候,一把小匕首横在了高老村长的脖颈前。正是那位与大汉一同前来的俏丽女子所持。

“张秀儿,你这贱婢,你这水性杨花的婊子!我就后悔一时贪念你姿色,心软没给你种上万毒蛊!”高老村长自己的性命一时之间被人制住,怒气攻心,脱口大骂起来。

“高宫易,你别乱动!信不信我让你马上血溅五步!就让这位仙师看看你这丑陋的嘴脸!”说完右手在高宫易的脸上狠狠地撕扯了几下,只见几块人皮脱落了下来,露出里面狰狞丑陋的五官。

“高宫易,你快放了两位仙师出来,我就放了你!”

这时候,林云绪也赶忙说道:“对,赶紧放人,我答应让你立时就走!”

张秀儿恶狠狠的补了句:“你还磨蹭什么!想死吗!”

“好,我这就放了他们两个,但张秀儿你要是敢食言,我就是拼着死也要让你们一起陪葬!”

高宫易抬手收回了梁州鼎,放出了舒、罗二人。受尽了鼎内的乾坤法阵的磨炼,二人早已精疲力尽,一出来便双双瘫坐在地上。

张秀儿怕高宫易有什么厉害的杀招还没使出来,也不敢食言,松开了匕首。高宫易如丧家之犬一般化作一道绿芒向村外缓缓飞去。

罗青灵虚弱的说道:“云绪,快追那妖人,找找解药,救救这些无辜村民。”

林云绪听后点点头,赶忙御剑前追,可刚到半空却被梁州鼎给阻挡住了,这高宫易也是个惜命的主,害怕林云绪追上来,特意留下梁州鼎断后。

斗了数十个回合,林云绪才把这件无主的梁州鼎收服,可再看看四周,哪儿还看得见高宫易半分身影。转了一圈后,林云绪怕另有奸人对在村子里恢复的舒、罗二人不利,便息了追人这念头,回到了村子里。

张秀儿见林云绪回来,轻轻踢开匕首,冲着林云绪施了一礼,神色略带慌张。袖口掩面假装拭去眼角泪水。林云绪也没和她说话,见舒、罗二人正入定恢复,转头检查这些倒地的村民们,一直摇头地检查完最后一个村民后,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全部都伤及到了三魂七魄,五脏六腑。就算能醒来恐怕也没有几年活了。”

听到这句话,舒、罗二人从入定中睁开眼睛,林云绪摇摇头示意自己无功而返,两人见后皆是一脸落寞之情。

突然极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隐隐约约好像是那位高宫易发出来的。随后一道剑光飞向村寨。看剑光之凛冽,宛如雷霆万钧一般。林云绪甚至都感觉这道飞剑的气势似乎不逊于自己的师父李朝阳。

剑光落下之后走出一位高大男子,方脸剑目,手里拎着高宫易的人头,林云绪定睛瞧了瞧,这人相貌虽然平常,但左右眉宇中皆暗藏着杀痣,看起来着实醒目。

舒心望显然认识此人,站起身来,说:“我道是谁下手如此狠辣,一出手就取人首级,原来是你这大杀星来了。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衡山派的万里钧虹沈飒。这位是我师妹霓裳仙子罗青灵,另一位则是定安派酒颠仙李朝阳的弟子林云绪。”

林云绪知其是正道之士,赶忙行礼。而沈飒扔下高宫易的人头,也回了一礼。舒心望和林云绪分别把自己先前的与高宫易的打斗经过都说了一遭。

沈飒微微一笑,说道:“我御剑经过此地,看此人遁光慌乱且十分阴邪,便拦住其去路,想问个明白。谁知此人竟一出手就是搏命杀招,我便动手取了他首级。我说此人术法如此微末,原来已被你们三人耗的干干净净,只可惜没能生擒此人问出来龙去脉。”

林云绪接着话说道:“我看过我定安派记录的书册,上面有记载是这样的:以肉身为巢,以人肉作引,饲炼万毒蛊虫,乃是滇西教一脉的术法。书中说滇西教已销声匿迹数百年,没想到今日能够遇见。不过这个高宫易的来历,我就无从所知了。”

罗青灵回头一脸期待的问道:“云绪,你们有记载这万毒蛊的解救之法吗?”

林云绪见罗青灵这幅盼望的模样,已是于心不忍,但又不得不说出实话:“书中说寻常人一旦服食万毒蛊种,便已成了虫巢,除非蛊主主动解除,否则神仙难救。”

听完之后罗青灵愣了愣,随后转过身去,似乎是在暗自落泪。

林云绪望向在一旁不敢吓得乱动的张秀儿,问道:“这位姑娘,关于那位高宫易以及这座村寨一事,可否将你所知的告知在下一二?”

张秀儿定了定神,答道:“仙师在上,小女子一定知无不言。高宫易如仙师之前所言,正是滇西教的第二代弟子,在他们师兄弟中排行第三。深通易容之术,也因此有个绰号,唤作多面鬼人高宫易。但就是因为真实面容丑陋,所以颇受师兄弟们的排挤,也不太招他们师父噬人魔王任万里的器重。”

沈飒突然开口问道:“那这位高宫易与你为何出现在此地?”

张秀儿点点头,继续说道:“原来这高宫易心胸狭窄,对在师门所遭受的屈辱,一直伺机密谋报复,在一次滇西教的庆教日上,不单在酒肉里下了毒药,还使用秘法引出毒雾。一举杀害了众师兄弟后,还看上滇西教近年来获得的秘宝梁州鼎,本打算弑师夺宝,奈何这噬人魔王任万里功力太高深,毒药对其没起任何作用,也就凭着毒雾封了他大半法力。高宫易杀不了任万里,只得夺宝而去。为防止任万里找到自己,暂时易容隐居再此,用当地村民来炼制万毒蛊,万一任万里追来,还能有法抵挡一阵。”

林云绪问:“我看这里并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高宫易功法与我差不离,他是如何做到使全村人同时中蛊的呢?”

“之前我说过高宫易深通易容之术,是他半夜潜入村长的屋子,杀了他之后,次日变作村长的样子,引万毒蛊蛊种入村长的身体,再以滇西教秘法烹调之,使肉味散发异香。村民们无人能忍住这异香的勾引,全部都吃了进去,这样一来就都着了高宫易的道。”

沈飒接着问道:“难道就没人起疑心吗?”

“高宫易对他们谎称是野鹿肉,村里人都饿惯了,哪还管的了那许多?这座村寨里的人平常都十分懒散,无人愿意外出打猎,平时靠着讹诈一些进林子来打猎或采药的人度日。可目前世道大乱后,进林子里来的外人哪还有先前那么多?所以平时也只能吃到些野菜蘑菇之类。突然村长带着大家伙吃肉,谁家都是嫌少,谁还会多说什么?而且,而且。”

张秀儿突然有一点忸怩起来。罗青灵开口催着问:“而且什么?”

“而且第一餐吃完之后甚至还有几个年轻小伙找到假高村长,也就是高宫易。他们显然是没有吃够,一同问还有人肉吃吗?高宫易本想准备托词说是野鹿肉,显然这些年轻人都是尝过人肉味的,哪里会信高宫易的谎言?他们还说人肉竟然能做的如此美味,简直就是美味佳肴,令人回味无穷。甚至这些个年轻小伙还提出,打起了村里小孩的主意。不过七八个时辰的长蛊期一过,这些人便都是高宫易手里的棋子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如同活死人一样,只需要定时投喂人肉即可。先前那个凶恶的汉子身上蛊虫就是已经完全成熟,刚好被几位仙师替民除害,说起来高宫易真是恶有恶报。”

舒心望说道:“我和罗师妹正游历到此地,听闻最近几日时常有人失踪于此林中,便隐藏了修为,一同进村来查探一番,。”

沈飒狠盯着张秀儿问道:“这位姑娘对高宫易和这座村寨发生的事情如此熟悉,不知姑娘来历?”

一听到此话,张秀儿内心阵慌乱,连忙哭啼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抽噎着答道:“小女子本是滇西附近人士,就因容貌秀丽而被滇西教的噬人魔王任万里看中,强行掠走后,身子被他日夜霸占,小女子说起来也真是一个命苦之人。而高宫易平时也对小女子垂涎不已,在他迫害师门众人之事发生后,强行把小女子给绑到了此地,锁在村长屋内,日夜求欢,小女子唯有天天以泪洗面,恨不能手刃仇人。”

沈飒听到此处,冷哼了一声:“那为何你身上有邪派功法运行的痕迹!你是不是看我们人多势众,才虚与委蛇,其实你也是邪派中人,只是怕自己被杀,才虚情假意来帮助我们,实则是想自己脱身!”

“我,这,这是。”张秀儿见自己心里的如意算盘被人全盘说出,瞬间冷汗爬满了额头。

“你还不快说!给我从实招来!”沈飒眉毛一拧,两颗杀痣更加显得呼之欲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杀意犹如实质般的压了过去。张秀儿如何受得住如此磅礴的杀气,不由得双腿一软了,跪了下来。

“小女子也是受这些奸人所骗,没有经受住那长生不老青春永驻的诱惑,才吃了人肉,练了这劳什子滇西教的邪术。其他的小女子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一时愚昧走入邪道,小女子知错了,还求求各位仙师高抬贵手,原谅放过小女子这次,小女子定然回去改过自新。”

“够了!”沈飒一声大吼,直震得整座林子簌簌作响,鸟飞兽跑。“你多近魔道,食人肉,练魔功。我若饶你,如何对得起天地正道!”

沈飒说完,也不等张秀儿反驳,抬手一记水桶粗细的雷光直直劈到的她的头顶。可怜的俏人儿,本在滇西教左右逢源,却因选错了靠山,在此化作一团黑灰,四处飘散而尽。
烟花小白菜A2020-11-18 12:27:23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