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大院

楼主:昨夜2019 字数:6859字 评论数:23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1987年,父亲在铁路东村分了一套独立小院,我们搬离了广场西口的住房随父亲来到了铁路大院。

那是苏联人援建的老式住房,高大宽敞,母亲又在院子里盖了一大间住房和厨房,装了上下水,生活起来很方便了。

我因为没考上大学,就到父亲老朋友的精细燃料公司去上班了,因父亲关系,把我安排到了技术科跟着彭工学绘图。


那时公司正筹划兰东房地产公司,准备开发大众巷上水巷下水巷木塔巷,在这个节骨眼上,我考上技校离开了。因为父母亲觉得有个正规工作比较好,便去了技校生活了。

那时的铁路大院很大很大,几乎都是苏联式平房,整齐划一,口音却南腔北调。

记忆最深刻的是对门的毛奶奶老两口了,说着家长方言,每天在自家小院里忙前忙后的,院子里几间房子租给了做小生意的外地人。有个河南租客,我感觉他特别能干,推个三轮车,一会做红薯炸条卖,一会做米花糖卖,随着顾客的口味随时变化。

那时,还有个记忆深刻的事情,就是八九年六月,兰州铁路局挂了个横幅“坚决拥护党中央关于制止动乱的决定”,引起了极大地震动,学生包围铁路局前门,干部们只能从墙头回家。

昨夜20192020-11-12 01:04:49 发布在 煮酒论史
那时,批发香烟最大的是王老大一家人,兄弟姊妹几个,齐心合力,全国各地的香烟都能弄来批发。

我那时喜欢抽外烟,尤其健牌,短盒的,还有喜欢抽五元的海洋,我们叫它水上漂,那个海洋是兰州卷烟厂不行了和云南卷烟厂一起研制的,口感很好,很多人喜欢抽它。

年轻时喜欢充面子,真丝衬衣口袋里常常装盒好烟,喜欢看电影,就常去建兰路十字徐老三开的录像厅里看香港电影。

现在的金轮广场所在位置,是兰州铁路局文化宫,里面有电影院,有舞厅,有点子游戏,有豆花饭庄。里面还有假山庭院,图书馆。那里是我一个朋友小五的地盘,他在那不知约了多少个姑娘在花园里谈未来。

我父母的小院离文化宫就百八十米,我经常和技校同学老吴涛石军老齐孙波几个人在文化宫跳舞,那时老齐跳的最好,下来是吴涛,我和石军孙波经常跳两步。我在地方上上的学,地方同学带我去路玲的舞蹈学习班学了三个月,把三步四步圆舞曲,华尔兹的形状大致学会了,回到舞厅里熟悉操练,终于成了跳的好的那一类人。

可能是系统学习过音乐的缘故,对舞曲的节奏感觉很好,跳舞很有动感,自己也喜欢跳,即便在兰大读夜校的那段时期,只要朋友们叫我去跳舞,我就欣然而去。

前几天在西关大舞厅练习刚学会的搓四,碰到了三十多年前在文化宫跳舞认识的一个大姐,还是那么气质,还是那么典雅。那时经常在铁路大院碰到她,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我从仁恒国际出来骑个摩托车在金轮广场瞎转,她在金轮广场跳舞,聊了几句。

铁路大院太密集,我们几个住的都很近,即便没有传呼机手机,到那个院子里喊两嗓子都约齐了。

老齐刚从公安学校毕业分配到押运队工作,上班时夹个军大衣,背个装着空包弹的卡宾枪,沿线农民偷火车上物资时,放几枪,声音贼大,吓唬小偷。

他一下班,我俩就西站,东口到处去跳舞,有次认识了两个外地美女,我给她们讲老齐上班有多苦,其中一个美女眼里对老齐充满了怜爱。







昨夜20192020-11-12 08:16:48 发布在 煮酒论史
老齐干警长时在上海,我的发小妹子过年从浙江回不来兰州,电话打给我,老齐在上海接到后,一看那么漂亮,啥都不用我管了,一路照顾回到了兰州。他来我家玩,我在女儿的电子琴上给他弹了一顿“梦中的婚礼”,把他怔住了,以为我的音乐老师红颜在被窝里给我教的。

老齐父亲在局里当调度,浙江人,家境十分优越,又是家里唯一男孩,两个姐姐视如珍宝,花钱入流水,从小爱赌,文化宫老周的苹果机,帕斯机里不知扔进去多少钱。有次,我地方上的发小赌鬼魁娃来我家玩,两个臭味相投的人一见如故,魁娃领着他去了地方上的一个赌窝,一个输光,一个小赢,楚楚地回来了。

他和张三在西村一个窝子里大整,我打电话叫他俩玩去,他俩舍不得离开,硬是把我叫到了那个戒备森严的地方陪着他俩弄完才去,一路上两人探讨赌经,应该这样不该那样,那是一个激烈啊!这会给个大美女两人都顾不上了。

老齐的故事很多,跳舞跳了一辈子,老腰也快跳弯了,不知是不是女朋友太多的缘故。

昨夜20192020-11-12 09:51:37 发布在 煮酒论史
是啊,我会每天写一点,把记忆里的老铁路局写完。
昨夜20192020-11-13 07:21:03 发布在 煮酒论史
前几年去了外地,中间回来过一次,开车回来的,和老齐见了一面,叙了叙旧,一起去跳了个舞,他领着一个舞伴,兰州舞家发明的新步子他跳的蹭蹭地,我只会老的四步。

年轻时,兰州娱乐节目不多,和铁路大院的在一起就是文化宫,文君,金龙,迷彩,军供站等地方跳舞。和地方上就去人民剧院,蓝天,白云宾馆,兰州饭店等等。

我们这一大帮人长大娶妻后都不咋跳舞了,老齐曹丫子小猛子是坚持下来的不多几个,老齐是下班警服一换舞场再见。我那时忙着挣物质,几乎没跳过舞了,和一帮在兰海商贸城打拼的兄弟们躲在库房里扬沙子抬帕斯。

偶尔,遇到老齐了,他吆喝着有个美眉在等他,去趟舞厅,跳跳老步子。

路魁说我和老齐去玩那是珠联璧合,我俩在一起去玩遇到人家不放心时,我总让老齐拿出警察工作证,银白色的警徽就证明了我俩的身份,别人就安心和我们玩了。

铁路大院 麻将声声 小酒不断

那时在铁路大院里,隔几步一个麻将馆,朋友中总有一个人在弄麻将馆,哪里开哪里就是据点。最早是林颜在乘警队院子里用库房开了一个,我们几个几乎天天下午去玩,后来又是老齐曹鸭子弄,再后来龙娃子放出来了没事干,张三给他支了个麻将摊子让挣点生活费,还给弄给了个小十几岁的尕媳妇,林颜给他媳妇拿来了一个笔记本电脑让天天上网不至于寂寞。

老齐几乎休班就在那,旁边总有一个颗颗。九点的舞蹦哒完,十一点吃上点,十二点准时出现在牌桌上,跳的潇洒,打的认真,摸着小手,赢着小钱。

昨夜20192020-11-13 07:50:11 发布在 煮酒论史
八十年代的铁路大院,因为铁路人来自五湖四海,南腔北调,构成了一幅幅多姿多彩的世界。

老吴涛是河南人,河南人里面的朴实人,走了弯路,见了我妈就跑,因为我妈是胡骂呢。

我俩是在技校发榜时认识的,一看两人都榜上有名一个学校就亲热交谈起来了。

到了技校又是一层楼,不在一间宿舍,就和石军三人天天没事了掀牛赢烟,没想到掀到了头发花白。

他妈是小学老师,对人热情,我去他家,她妈总是辉子胖了,辉子最近咋了,热情招待。

他父亲好象是生活段长时去世的,她母亲带着她两个姐一个她到了现在,很坚强的一个老太太。

他家就在我妈对门小区,三幼哪,工作中出了点事丢了工作,一直在打工扶养儿子,儿子很英俊,学习好,真正子不类父,比他强万倍。

我在地方上和朋友玩,几乎都有他的身影,田书记家的茅台五粮液他喝的最多。

我妈这人,眼里不揉沙子,一个女人把我家四个男人提的死死的,对我的朋友们,好的她就特亲热,走了弯路的她会劈头盖脸地骂,我很多朋友见了我妈都躲。

吴涛坐牢时,我和老齐石军去看,他在北滨河路修草皮,见了面,塞了点钱和烟。回来时,我们三个去了魁娃在小西湖开的打牌的,扬了会沙子把看吴涛花的钱全赢回来了。

我们刚工作后,每月也就二百来元,十八号发工资我就倡议每人十元,凑起来吃遍兰州各大菜馆。四川酒家,山西酒家,白云宾馆,悦宾楼,乐乐乐,红棉酒岗,西站燕春。

但不是每次愉快,老齐倔,孙波傲,两人在燕春就乒乓要打,大伙忙拉开了。现在两人见了提起那事都脸红。

老吴涛胆子大,爱胡整,钱那时好挣,在邮电大楼倒腾邮票,挣了钱抬帕斯,一把让人把六千多梭哈了,他抢过来就跑。

岁数大了,上有老下有小,工作又丢了,到处打零工,日子过的不好了。

铁路局烟草批发市场在时,我们那一带很红火,有走捷径的,领个长的可怜相的人,突然被三四个戴红袖套的人围住,一顿打,提包里的烟被当场几十元一条处理掉。围观的人一听便宜处理纷纷抢购,原来这烟最多十元一条。

我有次路过烟草市场,他在那跟着吆喝,我们见面了就喝酒去了,在西村十字路边的啤酒摊上,刚好有个美女打来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在西村夜总会,她跑来看到我们后哈哈大笑。




昨夜20192020-11-13 11:12:00 发布在 煮酒论史
铁路大院分铁路东村,铁路西村,红山根各村,牟家庄,八栋楼,四角楼。都离的不远,以铁路局自由市场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大圈,很多人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前天和三路魁喝酒时,听他感慨:铁路局玩的圈子多了,只有我们这个圈子还活蹦乱跳的。

他话说的简单,可听着意义深刻啊!这个圈子因为人心正,才会如此。

朋友之间,能帮忙的总是有人热情帮忙,尽他自己最大的能力,有时帮的感动了对方。这样相处能不长久吗?能分开吗?

东村有个派出所,西村有个派出所,为什么?

五湖四海的人聚集到了这里,各种高人都有,懂得 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 道理的人很多很多。有人说军队和监狱是最锻炼男人的地方,在男人世界里,自古华山一条路,就是要为人好,视该视的如粪土,交该交的人如知己。

女为悦已者容 士为知己者死

古有孟尝君,信陵君,柴进,今天不能缺了这些人吧。

红军不怕远征难
万水千山只等闲
五岭逶迤腾细浪
乌蒙磅礴走泥丸
金沙水怕云崖暖
大渡桥横铁索寒
更喜岷山千雪雪
三军过后尽开颜

昨夜20192020-11-14 04:16:48 发布在 煮酒论史
我一生最佩服是文正公曾国藩和毛泽东,两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打下一片苍然世界,他们的思想又影响了很多人。

小时候看曾文正公家书,在字里行间能看出来他的博学仁爱,对兄弟子女的亲情,对朋友知己的友情,对妻子小妾的爱情。

修身齐家平天下,三大男人该做的事他都做到了,他还影响了另外两个人,蒋介石和毛泽东。

慈禧给曾国藩定谥号时,多少博学大儒取的字慈禧太后都不满意,感觉不能概括曾国藩的一生。当有人提出用“正”字时,慈禧太后才满意了。

一个正字,概括了曾国藩的一生,心正,身正,影子正。

虽然好色,但慈禧太后认为那是小节,那时一个真实之人的情怀,看到曾国藩远在军旅,鞍马劳顿,给曾国藩一个贴身亲手调教出来的侍女,名曰为其暖脚。这是多大的贴心,慈禧太后的用人之道,曾国藩能不舍命保大清?洪秀全能不倒霉吗?

有人说洪秀全失败是自作的,错!面对圣人级别的曾国藩,既生瑜何生亮,他能咋办?
昨夜20192020-11-14 04:39:22 发布在 煮酒论史
铁路大院一般指兰州铁路局办公楼后东起火车站西至五泉山这一片。

这一片居住的基本是铁路局基层干部职工,康乐园附近四角楼一带基本是中高层干部,金轮花园是高层干部。

以铁四小十字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四方之城,名曰铁路新村东街西街,368马路从五泉山横穿火车站,铁路中心医院,铁一中,铁四中,铁一小,铁二小,铁一二三幼儿园都在这里,八栋楼菜市场,五泉山菜市场,生活学习医疗都能方便。

附近最大的象棋摊在我父亲小区对面,很多摊象棋摊摊是老年人拼搏厮杀的战场,附近的麻将室是各种岁数人斗智斗勇的地方。

目前的仁恒国际以前是体育馆,里面有旱冰场,年轻时滑个旱冰还需要户口本抵押才能租到旱冰鞋,哪里是比我们大几岁的男娃们泡妞的地方。

体育馆西侧就是大名鼎鼎的文化宫了,各种新鲜娱乐项目兰铁文化宫都是捷足先登,从苹果机帕斯机到喜来登,从砂锅到豆花,从生煎包子到玫瑰瓜子,从楼银兰到麻将馆。

新鲜事物总是被这些人快速接受,利用业余时间发家致富。

昨夜20192020-11-15 20:56:20 发布在 煮酒论史
兰州铁路局是全国人数第二大局,面积线路第一大局,效益收入倒数大局。

东起宝鸡天水之间的拓石西至新疆甘肃分界线的柳园,北到内蒙古南至甘肃文县。

以前西宁颖川都属于兰州铁路局,青藏线开通后西宁分了出去成立了青藏公司,颖川是六十年代左右分出去的。兰西机务段是车多人多线路多,担当的客车货车车次很多,兰州客运段几乎全国大城市都有直达或路过的列车。

这么多职工和家属,形成了又是上下级同事又是邻居的奇妙关系。
昨夜20192020-11-16 05:21:16 发布在 煮酒论史
我以前的很多老上级都选择了在地方上买房子,因为在职时或多或少的得罪过人,退了你在棋摊上麻将馆免不了受点气,在机关工作的就好点,不和一线职工打交道。

说起铁路局的棋摊我是呆过一阵子的,自以为在网上下的不错,可在棋摊上你没法自己思考,旁边观战的比你还急,这个让跳马,那个让出车,你听了他的,他高兴,不听他的,他会喋喋不休的唠叨到结束。

有次我一个朋友来找我玩,想和我下会棋,我俩就去了棋摊上,不一会围满了人,说这说那,自己根本没法思考。

铁路因为职工大都倒班,所以白天闲人特别多,各种棋摊麻将馆娱乐场所人很多。

从我以前住的仁恒国际到我妈家这一段路,有多少麻将馆没法数清楚,有多少闲散人员没法挨个打招呼。

昨夜20192020-11-16 22:17:08 发布在 煮酒论史
铁路上的人休息时间多,空闲无聊,所以喜欢玩牌的人很多,有的娱乐,有的玩的很多,我的很多从小玩大的朋友都喜欢赌博,挣得一点辛苦钱全葬送了,家境好的,还能剩点东山再起的资本,家境不好的就只能沉寂了。

铁路局小赌有小赌怡情的场所,大赌有大赌的秘密窝点,

我在98年在何家庄铁路第一个高层开过几个月打牌的,一百多平方的一楼铺面,我没叫铁路上的发小来玩,都是兰海音像市场,电子商贸城,批发香烟的,地方上的朋友来玩。

记得有次,徐老三和批发香烟的对赌一把帕斯,那人面子上是910JQ,卧底8K两头拨。徐老三是两对,最后一张牌刚发完,其余几家还没说话,那个烟贩子一把把自己面前的几千元推到锅里要梭哈,其余几家帕斯了,徐老三想了会,说:你打了个犯规牌,你如果真是顺子,巴不得我们先叫,可你先打死了,你在偷,我跟上,开牌吧。结果,那人真是偷牌。
昨夜20192020-11-17 06:16:09 发布在 煮酒论史
打完后,我们几个去吃烧鹅仔,在广东多少年的缘故,我对海鲜反胃了,就挑着吃了几口蛇。

老汤魁娃袁凯强那时也天天来赌,魁娃帕斯水平不行,赌光了围着我前妻要钱,我不让给,有扬沙子的了就给他钱让他去,扬沙子他常赢。

老汤是生冷不忌,多大的都上,牌技可以,经常赢点。

有次老汤袁凯强我们去朱哥扶持的典当行里去赌,袁凯强看见有个美女,就一直黑,打退我和老汤,她俩比牌,也不知谁大就把钱推给了美女说她赢了。把我俩气的,有一把牌,我也一直一百一百的黑,直到剩我俩了,他提牌一看,打了两百,我提牌一看最大的Q,就四百开了他,他输了,从那把后就好好正规打牌了。
昨夜20192020-11-17 06:29:50 发布在 煮酒论史
老孙波是比我高一届的技校中学,和我弟弟的高中同学毛伟是好朋友,自然而然的也就成了好朋友,那时他们还不太熟,我次,我刚到一个同事们常去的饭馆看到毛伟被打,急了,抓起东西就打开了,第二天,孙波带人碰到了其中一个堵在了屋里,那人软了说了半天好话,以后成了朋友。

老孙波比我大两岁,也爱赌到不大赌,东北人,大高个,爱干净。一起去文化宫跳舞认识了当小学老师的媳妇,从此遛狗奶娃,不问时事。非典那会,我在老妈小区门口和他还有土匪两人喝酒,畅聊人生,听说张三弄了个酒吧,过了几天就去了。进去一看,全铁路局的坏人都在,我就找了个靠窗户的地方和孙波喝,悄悄说:这么整,肯定打架。果不其然,没几天关门了,张三说:他妈的天天啤酒瓶子乱飞,能开下去吗?

我和孙波去农民巷的红石喝酒,老汤领着几个人也在,就打了个招呼喝了会,又看见徐老大也在,又喝了会,边给孙波说走吧,是非之地。和喜子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过了两天,张磊给我说廖pia子在红石被打了,就和张磊去了新港城他家,一问是他惹得事,喝大了缠着美女不放被人男朋友一帮揍了一顿。

兰州人喝酒,那时酒瓶不倒我不倒,我不爱喝白酒,啤酒可不服人。在夜店里,几乎都是啤酒洋酒。记得还是汉显传呼时代,有朋友约我去胜利酒城,出门忘了拿传呼,刚坐下,媳妇屁股后面跟来了,只好乖乖的回家了。

在浪之夜喝大了,那时骑了个本田400,两个朋友坐在后面,一过南关,双手撒把,喊着:不活了!朋友以后再不坐我的摩托。

铁路大院,抬头不见低头见,眼神不好,刚不清楚人,老让人误会我装逼不理人,有次,正前妻让去买东西正走着,被人从旁边一把抱住,一看老孙波,就喧开了,又吆喝了两个人去了饭馆,回家才想起来买东西的事。
昨夜20192020-11-24 08:08:39 发布在 煮酒论史
铁路大院里每天发生着不同的事,因为这些人都来自五湖四海,操着南腔北调的口音,争着想出人头地。

铁路职小权大,因为部压局,局压分局,分局压段,段压股,一个股级干部在地方上可能啥也不是,但在铁路上,那就是基层一级组织。分局撤销后,局管站段,站段才升了一级。

举个例子,兰西机务段厉害吧,七八千人的一个段,段长以前是副处正科级,这在地方上不可想象的,因为部属企业,垂直领导,一级压一级,造成了基层干部职务很小,权力很大的局面。
昨夜20192020-11-25 04:24:19 发布在 煮酒论史
兰州铁路局所在的位置在八九十年代是一个很繁华的地方,铁路局自由市场在当时那是赫赫有名的,民百大楼是亚欧的前身。喜临门舞厅是当时很火爆的一个舞厅,白云宾馆是当时铁路局很牛逼的宾馆,转过弯的中山林上,人民剧院后舞厅当时也非常火。那时的地摊经济发展的相当好,深夜,铁路局,人民剧院一带烤羊肉的,炒面片的,砂锅的,应有尽有,现在这些个好吃的深夜路边食堂不见了,在西站安宁西固能看到,在城关区被那些个要政绩灭民生的官员们扫荡干净了。

城管的出现让城市矛盾徒然而增,人们为了找食吃,弄个小摊,赚点辛苦钱,被城关们追着跑,抓住就没收营业工具。

我有个邻居卖小物件在雁滩公园门口被收了,我陪他去要,刚走进城管院子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张熟悉的脸,那姿势动作,二十多年了没咋改变。

小红子,以前在东岗立交桥上收费,后来不收费了,成了城管里的一个尕头头。他父亲以前是城建局的书记,他那时开着个面包车拉单位领导,在我好梦得夜总会里喝大了吆喝着开车一大帮人去皋兰山看夜景,坐了十几个人,挤得满满的,女人被抱着坐腿上,我们又唱了那首:

滨河滴马路是一条线哪
跨过那黄河是白塔山哪
阿哥是西关十字的一架鹰哪
阿妹是金城关的一颗草啊

一大帮人到了皋兰山顶,冻的呆不住,男人们也不管女人在不在,一人一泡尿,边尿边走。

我看见小红子就笑了,因为我车祸身体变形了,他当时没认出来,看了半天,才认出了我,一把抱住我,拉进了他办公室,邻居的东西全拿回来了。

讲到小红子有个故事,他是干部子弟,但人江湖,半夜路上拾了个安宁农村的女孩,要结婚家里不同意,他妈又扭不过他,同意了。结婚那天,国彪那的盘子敲小红子妈的改口钱,那妈纹丝不动,场面很尴尬,别人叫我,我赶过去,一对新人端着酒杵在哪,我赶忙悄悄给小红子母亲耳语了几句,他妈从手指头上抹下来一个金戒指扔进国彪的盘子里,局面才缓和了。他父亲一脸严肃的坐在旁边,一句话没说。

昨夜20192020-11-27 04:40:35 发布在 煮酒论史
兰州火车站一带因为是码头地带,一直很乱,我们单位就在火车站旁边,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车站,目睹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

几个民族人,推个三轮车,上面放着切糕,一斤五元,等你选好买时,成了一两五元。

还有数瓜子的,换零钱的,下残棋的,仙人跳的,弄发票的,啥人都有。

有一年我和张磊崔德去火车站送个买不上车票的人,忘了要买啥东西啊,给了崔德钱他去买了,结果被人家给换了钱,他还浑然不觉,最后找回来了。

很多很多的故事,太黑暗不想写出来,就一笔带过。

昨夜20192020-11-28 01:26:34 发布在 煮酒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