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S.W社│瞎子(尽力原作风\/正剧向\/黑爷身世捏造有= =)

楼主:__叁木__ 字数:75170字 评论数:5083条评论 帖子来源:百度贴吧  访问原帖
当然这话他不会说的。
一边的张起灵像是看够了,然后慢吞吞地从自己兜里拿出张戏票。
“是不是这张?我看你出门的时候落在柜台上了。”
吴邪看了看就说是的是的就是这张,果然还是小哥你最靠谱啊。一边的黑瞎子看着这一幕心说最不靠谱的就是他,你见过下斗下到一半就失踪然后主墓室里再出现的盗墓贼么!他可不止一次碰见这事儿了!
看瓶邪两人腻味完了,黑瞎子抱臂靠门沿等着吴邪把那张票拿来给他。吴邪被黑瞎子玩味的眼神盯久了同样后背冒汗。他心说道上两大杀器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眼神都很有压迫力啊!
……小三爷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小花说他欠你的戏票。”吴邪很尽责地把话带到,黑瞎子挑挑眉接了。然后吴邪反倒皱起眉:“说起来……为什么小花会欠你这个?”
黑瞎子笑了笑,然后把票收起来,笑得意味深长:“因为这是酬劳。”

……

一周后。
今天是解语花上戏台的固定日子,在北京城里他解语花名头不小。是梨园票友圈里数一数二的角儿,通常这天这片街区都会堵车,所谓的万人空巷也不过如此。
而戏的主角现在正在后台上妆,一笔一划地描着自己的眉,油彩在脸上抹开变成艳丽的妆容。
解语花认认真真地画,化妆室里一个人也没有,门外是他解家的伙计守着,不会让任何不相关的人进来。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是解语花却觉得这往常一贯的情景在此刻却有些陌生和森然。
他带去荆州的三个伙计一个也没回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解家本堂的伙计也不会说什么,谁都知道下地这事儿凭的就是一份手艺和运气。那帮家伙无能回不来,也没人会说什么。但解语花觉得不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北京本堂的伙计还有几个是姓解的,有几个和那个瘦高个一样会在背后给他放冷枪,捅那么一刀子?这种以往看来严密的保护在这时其实更像是监视,解语花悲凉地觉得自己此刻倒是真的谁都不敢信了。
他放下眉笔,屋外有伙计敲门。
“当家的。”
解语花略微偏了偏头,声音清亮:“有什么事,说。”
门外的伙计凑近了门一些:“贵宾席的爷到了,只是……”伙计犹豫了一会儿,平日里来的不是秀秀姑娘和霍家老太,要不然就是吴家现在年轻的当家的。今天来的这位爷……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啊……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怎么了快说。”
解语花放下手里的动作,他是把票要吴邪给了黑瞎子,吴邪也说他把东西带到了。虽说吴邪抱怨着黑瞎子怎么独断专行一个人强行出了院不把他的话放眼里,他也只是一笑。那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由惯了而无法无天的一个男人。也因此他不确定黑瞎子会不会把票给出去卖个人情。
毕竟真没人知道这家伙脑子里想着什么。
“只是这位爷穿一身黑,这大晚上的还带着墨镜。怎么看都不像善茬啊。”
伙计忧心冲冲地说着,解语花倒是松口气一笑:“让他进,道上的黑瞎子。这是贵客。”
门外的伙计愣了愣心说什么贵客长这样,不过道上有点名气的黑瞎子他还是听过的。当然也只限于听过,不过既然当家的发话了,他也不便再多说,只好嘀咕着去接待这么个贵客。

黑瞎子起先被拦在了门外,他摇着手里的票很无辜。他不是拿着票呢嘛,别用一副那么警惕的眼神看着他成么?他黑瞎子真的看起来那么像坏人?
不过一个据说请示过当家的伙计匆匆跑回来交代了几句之后,起先还杀气腾腾时刻警惕的伙计们就一口一个黑爷把他往里面迎。
黑瞎子心说解语花说什么了态度转这么快?不过他是懒得想原因的人,就毫不客气地受着这份不大正常的恭敬态度就进去了。
贵宾席的位置在二层舞台正对面的地方。从那个地方可以把舞台一览无余地尽收眼底。黑瞎子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旁边的伙计沏上来一壶茶。黑瞎子挥挥手让伙计可以走了。
小伙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退到了幕帘外。黑瞎子喝了一口茶,眯眯眼站起来,踱到围栏外听着开场的的二胡声悠扬,倚在深红色的立柱边看着下面的戏台。
华美服饰的青衣踏着轻巧的步子,一步一步踱到戏台的正中央,衣袖掩面,开口便是温润的唱腔。黑瞎子不懂戏,但他听得到解语花唱戏的用心。或许只有在此刻他才能放下在解家一切的杂事与忧虑。
唱戏已是本能,而这才是他唯一能够放松的方式。这才是他为什么他一直都不肯放弃这每两月一场戏的原因。
随着戏曲的往后,那只一直掩着面的衣袖被缓缓地放下,绝美的戏子微微抬眼,黑亮的眸子里藏着那么多的亮光,直直地就朝着他而来。黑瞎子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双眼,有一瞬间觉得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深情的目光。
很久以后他再回想那场戏与那个眼神,他觉得这才是使他死心塌地恋上解语花的最后一颗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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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
前面写的我好欢乐啊好欢乐=-=
果然小哥你才是真·人生赢家!
不过对戏神马的不熟=-=于是随便乱写……大家将就看吧,过渡章而已=-=

__叁木__2012-07-21 17:06:00 发布在 黑花
公告:
于是到现在为止,斗内的部分已经全部完成。
我写的挺开心的,当然我知道大家看的也挺开心=3=
不过接下来就是斗外盘口和黑瞎子身世的故事了……
我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争斗和心计很难写……比斗难写的多……
所以大概这几天我要好好地理清人物与故事关系才好继续往下写OTZ所以这几天停更OTZ
等想好了就会继续两天一更的=3=
于是接下来的这段大概会虐?不过结局一定是个温馨的HE,我保证。

附:到现在为止我居然写了七万六……太神奇= =


By:叁子

__叁木__2012-07-23 16:45:00 发布在 黑花
继续公告= =

先说声道歉。
这段日子注定了兵荒马乱……
由于我本人还要参与制作一个银魂同人本《静寂》的制作,这段日子是截稿期。时间上有点急迫,身为一个主催和写稿者,我还欠了几万字的稿子没有录入。所以这段时间可能又要继续停更了OTZ
真的很对不起在这里看文看到现在的各位们。
从高考结束放暑假开始就在连载这篇《瞎子》,到现在看到WORD文档里统计字数到了8W字,总觉得感触很深。
作为一个同人写手,我从来没有在哪一篇上写过这么多的字,也可以说是内容。
其实我从没写过长篇。
像以前的时候我最多也只写到过3W5的样子,那时候还不是现在的文字风格,那时候其实文字还有些泛文艺,没什么情节,只是一味地渲染情感与场景。
但是透过这篇《瞎子》的逐渐进行,我也提高了很多。
以前对于情节的设置总是很拙劣,平白淡然的走向,有时候甚至还有点言语不明。
可现在已经提高了不少,我很谢谢这篇《瞎子》算是见证了我不少的成长,也很谢谢看文的各位。

黑瞎子是我非常喜欢的盗墓人物,我喜欢他的神秘他的强大,也是因为实在无法接受三叔对他的龙套,就忍不住提笔写了这篇。
所以《瞎子》是我自己非常喜欢的作品,对于已经想好了结局的这篇文章。请相信我不会让它变成一个坑。
我会一直写到心里那个最适合瞎子的结局出现。
到最后一定是个温馨而平淡的结局。
我保证。


最后容我广告一下。
希望喜欢银魂的亲们能来支撑我们的本子《静寂》
简略的信息看签名唷=w=

谢谢

叁木
2012.08.03

__叁木__2012-08-03 22:13:00 发布在 黑花
……慢吞吞来甩一章……
然后继续忙本子……
但是这一章其实我写到一半就卡住了TVT怎么写怎么觉得不得劲= =
所以后半章……其实是找小夕@cdct449帮我接的……技术帝就是不一样啊……倒地

目前也没时间修改了,看各位这么盼着……就先放出来吧|||||
等有时间再去修改TAT
请各位一定要原谅我……TAT

下面放出贰拾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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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拾捌】
黑瞎子的抢白是解语花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话已出口,这种场合没有回旋的余地。他斜着眼看了黑瞎子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浓。对方泰然自若地笑了笑就站在了解语花后面充分做好保镖角色,一句话都不多说。
“解当家的保镖可真是奇特,这种生意场上的事儿也能站在这里参与?”
白老爷子边上的年轻人笑盈盈地开了口,解语花看了他一眼压根就不理会。至于那人口中奇特的保镖根本就维持着微笑的表情分毫不动。
气氛微微有些僵,白老爷子回头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年轻人眯了眯眼后退了半步,留着最前面的自家老爷子和解语花商谈。
解语花一招手,便让一边拿着青铜剑的新月饭店伙计把东西放在两人桌上,带着白手套的伙计小心翼翼又恭恭敬敬地打开盒子便非常识相地退走。也就是因为新月饭店的人识相,这里才逐渐成为明器交易买卖的一个非常有名的场合。
虽然这么说,但商谈其实是个非常索然无味的过程,你来我往的虚假客套和相互较着劲儿的抬价压价,这些东西在黑瞎子眼里是非常无聊的东西。所以他更多地是在打量对面的两个人。
白家老爷子身体微微前倾,像是有些急切。解语花眯起眼,看着白老爷子凑近了看那把莫邪剑,带上白手套轻轻抚摸,像是在看期待已久的恋人。
黑瞎子越看越觉得好笑,他本是站在解语花的椅子后面两手背在身后非常标准的保镖姿势,但是鉴于现场实在太无聊,他悄悄伸出一只手按上解语花的椅背,手指微微前屈,慢慢悠悠又轻轻地挠解语花的背。
解语花心说这人怎么从来学不会什么叫安分?他稍稍坐直了向一边挪了挪身体,躲了身后黑瞎子暧昧不清的动作。对面的白家儿子——白绎铭——抬眼瞟了眼这两人,然后又看看青铜剑和自家老爹,退了步子。
“这剑保存地真好,居然都没什么破损和锈迹。”
白绎铭站到白老爷子边儿上,微微笑起来看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青铜剑用无比赞赏的语气开了口。这话说得解语花一皱眉,本来他是不大想理会这么个说话突兀又像是藏着什么的同龄人,不过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回几句就太没礼貌了。
解语花冷笑一声:“白少爷大概不清楚,这有的东西它就是耐存。不像别的,存不住东西,自己不会养,还把老的都啃完了。”
黑瞎子听解语花亮刺儿就忍不住嘴角一弯,他抬眼瞟了会儿白绎铭。年轻的商人脸上的笑有点僵,眼睛微微眯起透出半分危险的气息,视线的尽头是解语花漫不经心的脸。
其实黑瞎子一直是个凭着气势就能先声夺人的那种人,但是做这行的,高傲不如低调,虽说他有资本,不过他也怕麻烦。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收敛着自己的锐气的,当然在需要的时候他当然不介意亮一下自己的气场。
更何况他现在是保镖,护着花儿爷不是应该做的嘛?
戴着墨镜的男人嘴角翘起,笑意却没达到心底,他微微向前一步,一半的脸藏在阴影里,冰冷的微笑加上毫不收敛的攻击性气场,生生把白家小子镇住,对方的眼神看向他。黑瞎子气息收敛,笑得无害。
老实说解语花都冷不丁被黑瞎子突然散出的戾气一凛,但是他明白既然黑瞎子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就不会做在背后捅他一刀子的事情。


__叁木__2012-08-20 09:54:00 发布在 黑花
……排版也出问题了- -
下次一起修……

这次发的比较糙,下次这章会重发的,
各位就先看着吧TVT
谢谢大家这么捧场……我真的感激不尽啊TVT

__叁木__2012-08-20 09:55:00 发布在 黑花
【贰拾玖】
黑瞎子跟着白家父子下车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和天,很好,十八里店的和光同尘。多好的地名儿,就是可惜了点。
白绎铭下车的时候斜斜地瞥了黑瞎子一眼,这边带着墨镜的男人朝着他毫不正经地一笑,倒是痞气十足。眼神躲在墨镜后头,倒是冷得骇人。
“麻烦黑爷送东西来了。”
白家老头倒是个圆滑的主儿,挺会客气。黑瞎子微微低头表示没关系,笑意满满地跟着父子俩进了屋子。富丽堂皇的外观,里面倒是古香古色。一身华贵旗袍的中年妇人端庄地出来接了白家年长的家主。看见黑瞎子的时候还微微吃了一惊。
“这位是……”
“鄙人别号黑瞎子,让夫人见笑了。”
黑瞎子是个懂礼的人,他冲着妇人轻轻一笑,丝毫不见刚刚冲着白绎铭的略微挑衅,倒像是个知礼的礼貌人。
白夫人略略顿了一下——这年头这么知礼的年轻人可不多,虽说这人还戴着墨镜——她往一边侧了侧身:“黑先生是客人么,请快进来吧。”
她忍不住多打量了下黑瞎子完全没有要摘下来意思的墨镜和这人的一身黑。心想着这样的打扮真的不怕不吉利么,一身黑的总觉得会有凶兆啊。
但是她并不会多插嘴这些生意场上的客人与事情,白夫人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个不插手生意的妇人,沉默便好了,何必管那些。只是看着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黑着一张脸,倒是有几分担心,只是碍于情面而不便询问罢了。
黑瞎子跟着白家父子进了他白家的大门,过了个奢华的屏风便是豪华的大厅,虽不至于金碧辉煌,但是黑瞎子是个有眼力的人,他看得出这里的每件东西都价值不菲。
这土豪得……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规规矩矩地把装着青铜剑的盒子摆在了白家的红木桌子上。
“老爷子,再验验?万全些总归是好的。”
说着便把绸锦盒子打开,青铜剑安安静静地躺在绸缎泡沫里,包裹着的绸缎丝毫未断,毫不见在新月饭店验货时的戾气。
黑瞎子看着这把剑笑。
唷还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主,哪天我给你偷回来带你去和你家先生团聚一把?
他的本意不过是个玩笑,谁曾想那把剑像是明白他的意思,倒是剑刃微微颤动了一把,划破了包裹着的绸缎,反而把白老爷子吓得不轻。
黑瞎子看着倒是乐了,心说这剑比起她家那位通情达理多了,不愧是雌剑,果然就比那把凶得要命的干将好很多。
他戴上手套,手指轻轻滑过剑身,然后托起剑柄转向去了白绎铭那里。他把剑恭恭敬敬地送到白老爷子的手上。老人摆摆手笑得略有些尴尬地说不用了他信得过解家的信誉,黑瞎子也不理他,倒是直接把剑托到了白绎铭的面前。
“白少爷,你觉得呢?”
他挑挑眉毛含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看着白绎铭,那位略略扬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年轻人眯起眼,向前探过来,伸手欲拿,黑瞎子拖着剑分毫未动。
“!”
白绎铭很不满地看着自己指尖被划出的血痕,有细微的血线从伤口处渗出。一直看着自己儿子的白夫人立刻起身凑过来要看看伤口。白绎铭却扭着头看向黑瞎子。
“你弄的?!”
“不不不,白少爷,我可没动。”黑瞎子直了直身子,“不过是点剑气而已,你知道的,这年岁久了点的东西总有点灵性。”
他笑得意味深长,白绎铭看起来略有些狭长的眼盯着他。捏着儿子手的白夫人絮絮叨叨地叫人拿来干净的创可贴准备帮儿子处理下,年轻人丝毫不管自己母亲的唠叨,一甩手便坐了回去。
黑瞎子心说这小子还是缺了半分火候,装13是要装到家的。在新月饭店看起来挺谨言慎行低调的一人到了自家便现了形,说到底还是看他黑瞎子不过是个没家底的好欺负?
他看着白家小子也不再说话,无人再碰这把青铜剑,便是再把它好好地放回盒子里。
不过放几日,还要再把你带回去的唷。
黑瞎子看着那把精致的青铜剑在心里笑了笑,开玩笑,拿命换来的东西放在这里可不是他黑瞎子的作风。看中的当然是要握在手里的,更何况,这玩意……可盛着他说过的话。


__叁木__2012-09-14 16:20:00 发布在 黑花
【叁拾】
黑瞎子坐在窗台沿子上抽烟,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烟夹在两指间,从口中悠悠吐出的青烟带着一股很淡的草药清香,他斜着眼看坐在房间另一边的解语花又把眼神投向屋外。
“你在看什么?”
坐在办公桌前的解语花放下手里的文件托起下巴看着那边穿着黑背心坐窗台耍帅的男人,轻笑着。那边的黑瞎子无辜的耸耸肩:“看雇主加恋爱对象嘛,有什么不对么?”
他手里夹着的烟慢慢地快烧到了尽头,黑瞎子随手捏熄了。到处找着烟灰缸顺便回着解语花刚刚那句话,对方看着他这样好笑,偏头抬下巴指着屋外:“客厅有垃圾桶,不过没烟灰缸。”
黑瞎子龇了龇牙表示一个男人家里居然连个烟灰缸都没有真是太不正常了,结果依旧是理所当然获得解语花一记白眼。
刚被解语花领到这间公寓来的黑瞎子表示这里太干净简直像是没什么人住过,走在他前面的解语花随手开了灯漫不经心地回他说本来就没什么人住过,黑瞎子直接一只手勾住前面人的腰。
要不以后我陪您住这儿?好歹有点人气儿啊。
解语花微微仰头侧着眼睨着他:好啊。
气氛似乎顺理成章理所当然,就好像这天晚上他在街头巷口看见路灯下等他的花儿爷,低着眉看着手机的样子在路灯的光线下显得异常柔和,就好像他的花儿爷薄唇一碰,就那么似乎自然地应了他的要求。
感觉像是毫无前因后果,就像是一般的问候与应答。
这样不大对啊……
黑瞎子有点细微的无奈与喟叹,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淡淡地散了视角的焦距,昏暗的客厅在眼前模糊,像是跌入水中世界模糊,可他就是喜欢那一瞬间仿若窒息的感觉。
他把手里已经没了火光的烟头抛进沙发边的垃圾桶,细微的声响落进塑料袋底再无波澜。
“瞎子。”
里屋的人淡淡的声音飘进耳朵,他把夹过烟还残留着烟草味的手收进口袋里,另一只手扶了扶镜架应了一声哎就转身走了回去。
很奇妙的开始,充满了微妙的不确定性。
黑瞎子这样想着,但是以后是可以改变的。他勾了勾嘴角,有点无奈但更加自信满满的笑。 解语花其实没想好到底应不应黑瞎子跟他说的那种酬劳,感觉就像把自己卖了一样。他现在的境地确实不太好,但还不至于到把自己交出去的危急。
不过他更不确定他对黑瞎子那种更为微妙的感觉。
他不讨厌这个家伙时不时其实逾矩的行为,例如凑近脸颊与耳侧,例如偶尔并不正经的言语,又例如时不时的亲吻与拥抱。
信任是件很难的事情,很多看起来可靠的人都有可能到最后捅一刀子把你伤得遍体鳞伤鲜血淋漓,更何况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就正经不起来的家伙,可在那墓里……
解语花无法说清自己的想法,那个一身黑又带着墨镜的人就这么被他领进了家里,现在就坐在窗台上望着夜晚的月亮发着呆。
他默默地啧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资料。
“瞎子,”他抬头叫那边的男人,对方极为配合地偏偏头转过来看他,“你对白绎铭知道多少?”
黑瞎子一翻身从光滑的大理石窗台上下来,走近了拿起被他放在桌上的白绎铭资料看了看。然后轻轻一笑:
“花儿爷可别难为我,你都不熟悉的人,我怎么会知道?”
他把薄薄的几张资料纸放回桌上,嘴角的笑颇为无辜。解语花看了看他嘴角的弧度不语,再把眼睛转回资料上白绎铭的照片,没了言语。
白家有钱,他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和白老爷子也不算是头一次打交道,但是和他儿子倒是第一次。这道上传的各式各样的传言和资料有真有假,但对这么一个新出炉的小子倒是真的没点东西。
可今天他和这白家父子打交道的时候可丝毫不觉得这是个愣头小子,表面上安安静静的,时不时的插嘴又尽是咄咄逼人话里有话,解语花倒还真对这小子起了几分兴趣。
当然今天也有个人似乎不怎么对劲。
他抬头看了看站在桌边漫不经心玩着笔的黑瞎子,又低了眸光。


__叁木__2012-09-20 05:03:00 发布在 黑花
【叁拾贰】
爵爷慢悠悠地看着手里的东西,苍老的脸颊上神色丝毫未动,只是轻微的动了动嘴角发出一声叹息。
他看了看抽屉里被撕扯地乱七八糟的旧日历,残页上偶尔会有零星的日子月份和农历的日期。毛孩子用着极为幼稚的方式宣泄着情感,本来只是个单纯的孩子,最后也无法如初。
老人其实记得很多年以前有个小毛孩子在他的院子里玩耍地很寂寞,一个人百无聊赖到去一片片扯去他最爱的海棠花瓣。他记得那时候他心疼那些照顾了许久的花儿,气冲冲地走到院子里想好好给小毛孩子上点教训。可走近了才看见才几岁大的孩子蹲在花园边,手里拿着盛开的海棠一片片地撕扯着花瓣,瞪眼睛低头,固执地鼓着嘴,一点声儿也没有,可眼泪流得稀里哗啦。
这不是他的儿子。
但爵爷从那天起把他当成亲生的儿子养大,他跟孩子说你就跟着我吧,我带着你长大。
爵爷叫着这孩子的小名儿,却被瞪了。才不到十岁的孩子瞪着眼的样子实在是很逗趣儿,但那孩子却真的是一本正经地说着。
老人承认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孩子有这样的念头,不论原因如何,爵爷记得自己那时候想着,这孩子长大不会是个庸庸碌碌过日子平凡人。
他摸着孩子的头:
“好啊,就依你。”
那天意味了什么,爵爷想,对那孩子来说应该是极为清楚的吧。
老管家看爵爷手里摸着精巧的小玩意儿,从旁边沏上一杯好茶,递到爵爷面前。
“喝点茶吧,这都是他自己选的。”
爵爷举在半空中准备拿茶杯的手顿了顿,随即便笑了。他脸上的皱纹微微叠起来,挺无奈。接过青瓷的茶碗,刮刮茶沫子轻抿一口。
“是啊,他自己选的路。”
“他选了,就不会回头了。”

“黑瞎子跟着解家混了?”
白绎铭支着脸不耐烦地翻翻眼前那些细碎的账目,零零散散的东西看得他心烦。一只手把东西扔在桌子上,推了桌沿就着后座力把皮椅滑去了别的地方。
“是啊,爷你那么一放消息,道上基本已经人尽皆知了啊。”
“要他自己说不做大户手下的狗,最后不也是趴在解家的椅子下了么?”白绎铭冷笑一声,心情略变得好些了而盯着落地窗外的夕阳风景,“什么狗屁独行侠,就那么回事。”
“我说……爷,黑瞎子他……还是有那么点本事的。不然怎么……”
站在边儿上的小伙计战战兢兢地插着嘴,虽然他家主子不喜欢这位道上有名的主儿,可他还是很佩服的,不仅是黑瞎子还有哑巴张啊什么各种高手都是他膜拜的对象啊。
“行了行了,那点事儿就不消提的了”白绎铭翻了个白眼,“我当然记得这家伙坏了我的事儿,不用你提醒。”
“……”
小伙计看自家易怒的爷识相地闭了嘴,他家爷要查黑瞎子已经催了一个月了。可在道上要这人的消息就跟挤牙膏似的,非得逼一逼诱一诱才讲的出来,而且还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有的时候连挤牙膏都不如,压根就问不出或者是没有。
有人说黑瞎子是旗人。旗人,旗人很奇怪么,这年头旗人多了去了。
有人说黑瞎子是很厉害的高手。废话当然知道是高手才要查这人哪儿来的啊。
有人说黑瞎子经常出现的地界儿是北边,可那边又有人说是南边儿。
总之没人说得清黑瞎子的具体来历,行踪或者是这人老巢。找他总得通过中介人来找,直接接触过的人很少。多数只是下斗时的匆匆一瞥和对身手的惊叹,其他的却是留不下什么印象。
黑瞎子是个很精明的人,看他把自己隐藏地这么好就足够说明很多了。
白绎铭很烦这种让他看不清第一印象又看不爽的人,他自在惯了,对老爹的生意感兴趣也是因为他觉得这条道很奇特很刺激,他是个无法无天的年轻人,总想把一切都握在手里。为此不惜向他一贯不屑的老爹低头,从这进货渠道开始管起。
他从接触老爹生意时起就知道了这条道上最有名的,资格最老的是老九门。从张大佛爷到解家九爷,这九大家是这道上最被谈论的传奇。但他也清楚这老九门是上辈子的传奇,这辈子老九门里留下来的还有几个?长沙陈皮阿四,杭州吴三爷,北京霍仙姑和解小九爷。还有着名气的也就这四家,再加上道上搞不清来历的哑巴张极有可能是张家人之外。老九门再无踪迹。


__叁木__2012-09-28 05:13:00 发布在 黑花
黑瞎子对白绎铭的称呼毫无尊敬可言,解语花挑挑眉,微微抬了下巴,然后看着黑瞎子笑起来:“白少爷能找我什么麻烦?要是有麻烦我能坐在这里听你说话? ”
解语花的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黑瞎子觉得心头燥得慌,从墓穴里听来的那些话他不觉得会是假的,那种状况下哪有人还会说些有的没的假话?但是解语花的态度让他觉得很不满也很奇怪。他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总归还是有些难以言喻的默契在的,但是现在……有些反常了。
“那好,我换个说法。”黑瞎子凑近了些,“他又干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不过是从副手变成白家正主了而已。”
解语花漫不经心地说着,手机在他手里慢悠悠地摆弄着,他只是瞥了一眼黑瞎子,然后也凑近了些,笑眯眯地反而让黑瞎子开始琢磨不透。
“你以为他干了什么?”
黑瞎子一下子被梗得没话说,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亏,像是被耍了一样。可是他现在完全找不出是哪里开始不对劲起来,他只能隔着墨镜片和解语花像是意味深长的眼神对视,然后毫无结果。
他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口气,然后向后靠在椅背上。
“没什么就行。”他最终是扔出这么一句,然后像是丧气一般低了头,“困死了,我先去睡会儿。”
黑瞎子撑住桌子站起来,解语花托着下巴看他,依旧是笑盈盈的。
“跟着胖爷混有什么收获啊?”
“诶?”黑瞎子压根没想到解语花会来这么一句,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对方的表情。解语花看他那副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然后也站了起来,“你要睡觉就快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戴着墨镜的男人愈发觉得莫名其妙起来,可是对方并不等他反应便转身出了自己的公寓。哐当一声大门合上的声音在空旷的公寓里显得有些突兀。
黑瞎子即便想说什么,也被生生地摁回了肚子里。
他觉得这一天都变得奇怪起来。
“闹哪样啊……”
他挠起自己的脑袋来,然后从自己的随手扔在一边的包裹里抽出件本来打算在外出时换洗用的衣服,然后直直地走进了浴室,墨镜搁在了屋外的桌子上。
黑瞎子眯了眯眼,眼前的世界愈发显得模糊了。


解语花忙完了手上的事情之后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回黑瞎子在的那间公寓,他打开自家大门的时候有几分不知何处而来的犹豫,手在门把上停留了许久,最终还是扭开了门把手进了家门。
其实时间并不早,他首先拐到客房。非常不出意料地看见黑瞎子背对着门侧躺在床上,像是睡得正熟。他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念头,只是默默看着那人的背影,然后走了出去。
早上白绎铭的话他记得很清楚,说得真真假假的,带着点吊人胃口的恶劣。可是他也记得他当初让人帮忙查的关于黑瞎子的事儿,两件放在一起,他真心没法不去想其中的勾勾道道。真是他长久以来在这条道上混下来的本能,对每一件事都动用自己的脑子想想,自己去分析分析其中的几分真假。
听说的和自己看的,哪个真哪个假?谁说得清?
黑瞎子也是个精明到家的人,演个给人看的戏码谁不会,难说他们都是个中好手,骗个人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么?
他觉得脑子乱成了一锅粥,说不清的难受。
二爷爷教过他很多东西,可是唯独没有教过他怎么去分辨一个你愿意去相信的人是不是真的对你用了真心。他羡慕二爷爷和丫头那短暂的时光与一生的爱情,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福分去遇上这么一个人。
解语花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着风,夜深了,风也凉了几分。手机依然呆在他的手里被他无意识地摆弄着,在手机震动起来的一瞬间他放远的意识还未反应过来,差点丢了手机。
他抽着嘴角在心里骂自己又莫名其妙了起来,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是我。”
“你找我有事情?”
解语花微微有些诧异,电话那头的人其实很少找他,这次主动打过来也着实挺难得。他应着那头的话,听着听着倒是笑了起来。
“你都多久没回过园子了,这次又是哪根筋不对劲?”
他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说了一句,然后听着那头的回答笑了起来,声音很轻,可是听得出来心情格外地轻松。解语花抬头望了望月亮,然后点着头,嘴角很浅的弧度并没有减小。
“知道了,这个月的就陪你一块儿,可以了吧?”
“是是,知道你路子广人又认识得多。”
“啊?这事情我会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解语花不知听到了什么,笑一下子僵住,然后默默敛了起来,嘴里含糊地应答着,然后由着那边的人在说,终于在一系列的絮叨中找到了一个间隙。
“就这些吧,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吧,我挺好的,别担心了。”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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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师兄是谁?
对不起我不知道【。
而且其实我也不知道这章节的意义到底是啥了……
脑细胞已死绝【。】专心等回家!【喂

__叁木__2012-12-07 09:41:00 发布在 黑花
他刚来的时候四合院儿里只有老管家一个人,稍微问了问就知道了老爷子去了白家探场子去了。他心说爵爷还真是有心地很,倒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倒是这副神情,他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像是好奇一样凑近了些。
“我说爵爷,那货色又怎么了?”
喝过茶的爵爷心情倒是也平复了不少,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黑瞎子,然后把手里的茶碗放下。看着男人的脸然后叹了口气。
“浑水你真的要蹚?”
黑瞎子被问得有点莫名其妙,他噗地一声笑出来,然后眼角倒是这几日难得有的笑意,“您觉得我摘得出来?解当家的对我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大概也是知晓的吧。那边的就更不用说了,怎么着的我都是想搅一搅这浑水的。”
爵爷看他那副无所谓还乐在其中的样子终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立即又板起脸:“这可不是说着好玩的,瞎子。你这样,很容易把自己玩进去。”
对方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微微有点变,他把头垂了几分,然后又抬起来靠在椅背上看着天花板。
“玩进去就玩进去吧,输赢我自己担。”
他的目光透过墨镜迷离起来,视线变得像是比以前更加黑暗与模糊了些。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心情是好是坏,可能到最后唯一输的人就是他,他也不会再后悔的吧。
“瞎子。”
“嗯?”
“自己小心,我也懒得再管你了。”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笑了笑,蹦直了站在爵爷面前,装模作样地鞠了一个躬。他面上的笑容看起来挺灿烂的。
“嗯,以后也不劳烦您收尸了。”


解语花坐在自家大院里看着手里最近送上来的账本,歪着脑袋有点神游天外。房间的木门被不轻不重地敲着,他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卓子找过来了。例行的几下敲门之后他懒洋洋地说了声进来,大汉走进来把解语花之前吩咐他去查的文件递给了他。
“当家的。”
“说。”
“一星期之后您还要上台么?”
卓子一说解语花倒是想了起来,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眯着眼想着事情。跟了他很多年的卓子适时地闭嘴,等着自家当家的下文。解语花敲着脑袋想起来事儿,他把身体向前倾了倾。
“昨天要你做的事呢?”
“都去办了,大概一星期之后能出结果。”
一星期……么。例行的上台唱戏也是一星期以后,他喃喃地念叨着什么,卓子听不大清。最近的堂口不太稳,抽人出去办事还是费了点劲的,他也知道当家的在烦。说起来之前见过的黑瞎子倒是许久没跟当家的来往过了……
“卓子,我那场戏的头等座儿还在么。”
“在的。”他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点着头,“霍太太说是没空,吴小佛爷也说自己没空闲。那张票还在我这儿。”
他用指尖点着桌面,脑子里闪过了不少东西。他隐隐约约像是想到了什么,然后露出一个极为少见的笑容,他冲着卓子挥手,然后自己也站了起来,开始在书柜里找些东西。
“把票送给白绎铭,就说我解家请他看这场戏。”
卓子看当家的说的肯定,虽然觉得当家的笑得不像是有什么好事,还是退出了门外。
解语花把这些日子得到的各式各样的消息,资料通通在脑子里过了个遍,然后嘴角慢慢勾了勾。
戏嘛,要演谁不会?到时候我们再看看到底是戏台上的戏真,还是戏台下的戏码更真的让人无法怀疑。他从一本大册子里翻出一叠并不厚的印有东西的A4纸,一遍遍的翻着看。
夕阳的光线并不是非常充足,纸张上有一大部分的字都被阴影遮住了看不太清楚,但是被解语花捻住的纸角隐隐能够看到“……属实……”之类的字样。


“听说了么,今天解语花戏的搭档给换了呢!”
“诶,不是以前的那个了么!”
……
细细碎碎的声音窜进耳朵里,古风味道的戏楼外面男人眯着眼看着匾额上的打字,两手插在口袋里,鼻梁上是平光的黑框眼镜,非常普通的格子衬衫。他手里攥着一张从黄牛那里买来的一张戏票,然后递给门口检着票忙得焦头烂额的工作人员手里。
踏进大厅的时候戏还没开场,吵吵闹闹的聊天声衬上周围的布置,像是回到了上个世纪。
当二胡声起的时候,周围终于安静下来。

戏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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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ww

__叁木__2013-01-03 05:21:00 发布在 黑花
【叁拾玖】
大概是夜晚遮月的云挪开了些许的缘故,被钉在解语花师兄颊旁的匕首隐隐泛着青色的光,解语花与捂住他嘴的人贴在窗户所在的那面墙上,走廊太少使用,故极少开灯。月光照不到他们那边,很明显被威胁了的师兄想做些什么来改变下局面,但碍于来人藏于黑暗中,他一时还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解语花几乎能够在瞬间确定来的人是谁,这人的到来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事先并未通知过或是邀请过这人的到来,这作为一个插曲硬生生地闯入这码他与白绎铭共同试探与牵制的戏码中。解语花并不能确定这将会产生的后果。
所以他选择了假装没有认出。
嘴被捂住无法出声,一手捏住嘴的手腕,另一只手向后用力肘击。来人反应很快,堪堪躲过。但由于距离太近,仍是硬生生地吃下六分伤害。捂住他的嘴的手也因此松了两分,解语花挣脱出几分空间,然后下蹲扭身试图反手制住对方,可对方好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动动手腕和身体,以自己制住解语花的动作,姿势看起来并不怎么优雅。
“解语花!”
来人压低了声音低吼,解语花听得清楚,但仍没打算停下动作,甚至不打算回话,他沉默着出手毫不留情。一方下狠手,一方留脸面,哪边吃亏自然一目了然。太黑解语花看不清楚,但他能从每一击的落点的触感来感受力道与对方的反应。对方一直在尽量让他。
来来往往地,是人就有不耐烦的时候,更何况其中一边并不想这么缠斗下去。
黑暗中的家伙趁解语花不备骤然用力,他把手臂卡在解语花脖颈上,用身体压住动作,把解语花整个人压在墙壁上动惮不得。
见动不了了,解语花眯起眼看着眼前逐渐有些清晰起来的影子。
“我没叫你来。”
“我知道。”
来人一下子就接了话,仿佛知道他就会这么问似的。他看解语花没有再打的意图后,后退了半步,看着解语花不说话。
身后传来利器破风的声音,来人头一歪反手制住对方的手把那把匕首一下子就转到自己手里。他扭个头,看起来像是皮笑肉不笑。
“多谢你还我。”
解语花的师兄被那个笑稍稍有点镇住,来人把匕首收回自己大腿绑着的刀鞘中,然后完全忽视这个人继续盯着解语花。屋外的月亮渐渐亮了起来,光线也变得好了些,男人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也能够看得清楚了。
其实一点也不意外,会出现在这里找解语花的也就只有黑瞎子了。
“都出了这种事了你还留在这里干嘛?”
“……那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出现的时间这么巧妙?”
解语花倒是波澜不惊地看着黑瞎子,他问出这两个问题的时候语气非常地平淡,但是他如意料之中地看见黑瞎子顿了一会儿,尽管时间并不长,但是他依旧很敏锐的捕捉到黑瞎子有一瞬间的无言以对。
气氛变得更加奇怪起来,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不算很了解情况的看起来完全揍不过这边两个中任何一个人的普通人。
“……那我们要在这里站一晚上么。”
最后还是盯着解语花和黑瞎子一直不说话的师兄开了口。原本沉默的两个人望了他一眼,虽然眼中意味不明,但是动作倒是出奇地默契一致。师兄无辜耸了耸肩,视线停在了从解语花那个问句之后就一直沉默的黑瞎子身上。
这人不管在哪里都是一身黑,他的样子和那天在公寓门口见着的没什么两样。从刚刚也能知道这人本质就是个惹不起的狠角色,但是黑瞎子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怎么好,并不是指受伤。师兄自认自己阅人无数,他觉得黑瞎子现在更像是一头困兽,被夹在笼子里,明明想要出来想要做些什么,可是顾虑着而收回了自己的爪子。
这和他当初查出来的黑瞎子不一样,感觉差别很大。
“出去吧。”
解语花叹了口气望了望黑瞎子爬进来的窗口,距离地面不是很高,解语花很轻易地就翻了上去,留在里边儿的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往后退了一步,示意这一位先走。
师兄毕竟也是二月红的门生,虽然只是个单纯学戏的,但是功夫还算到位,爬个墙什么的还算没有问题。站在里面的黑瞎子趁师兄翻过去的时候望了一眼走廊通向大厅的另一头,然后转身走向了那边。


__叁木__2013-01-31 05:19:00 发布在 黑花


翻个窗户虽然多年不干,但是还算轻松。翻过窗户过去的师兄跳下来拍了拍衣服上沾上的灰尘,回头望向窗户口的时候却没有看见黑瞎子。
“咦?人呢?!”
解语花皱着眉啧了一声,然后开始绕着自己一直唱戏的戏园子转了半圈,从墙根盯到屋顶,打量着每个窗口的位置和水管能够到达的最远距离。
师兄不明所以地看着解语花做这些事情而完全没有理会黑瞎子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这个事实。
“你不管他了?”
解语花闻言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眼那个帮助他们出了这个混乱的戏园子的窗户并没有说话。他单纯只是笑了一声,然后走向远离戏园子的方向。
“没什么好管的,我也没那个义务。”


黑瞎子走到之前那个一片混乱的大厅的时候,只剩下几个出口还有尚未跑出去的人拥挤在出入口,解家的伙计早就不知道撤去了哪里,墙边有人摊在那边一身推挤换来的擦伤和些许脑袋被撞在墙上换来的血迹。
二楼只有几个人安然的站在那边,靠着围栏像是看戏的白绎铭微微低头看着从角落里出现的黑瞎子,正好黑瞎子也在看他,两个人视线相对,白绎铭微微笑了起来,黑瞎子挑了眉,却没什么好表情露出来。
两个人一上一下的对望其实只持续了几秒,然后白绎铭便趴在栏杆上冲着黑瞎子说起话儿来。
“唷,这不是那天解当家的保镖嘛,今儿个怎么不陪着当家的反倒到这儿来?”
黑瞎子扶了扶墨镜并没有答话,而是轻车熟路地上楼,直接走到了白绎铭眼前。他和白绎铭面对面站着,身高上并没有多少差距,黑瞎子没有用气场压人,在多人包围的情况下,用气势压人太不划算,最后被逼入绝境的一定是自己。
“盯着解家没什么意义。”
“黑爷不是道上的散人嘛,怎么还管起大家族的事情来了。”
白绎铭不置可否地耸耸肩 ,然后笑起来摊手。黑瞎子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盯着白绎铭看了很久,然后揪住他的衣领,一字一句,顶着白家跟在白绎铭后面的所有人的枪口。
“你记着,我一条命放在这里随便赔,但是他不行。”
“你动他们一分,我还你十倍。”
每一个顶在他后脑勺的枪口都带着隐隐的硝烟味,总共五把。眼前的白绎铭丝毫不怕从黑瞎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戴着墨镜的困兽松开看起来优雅的公子的衣领,对方挥挥手,顶在后脑勺上的枪就被收了起来。黑瞎子闭了闭眼深深呼出一口气。
“我说到做到。”
对方对着他带着非常淡的微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也不知是信了他的话还是没信,他只是目送着黑瞎子黑色的背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然后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淡淡的灯光和嘴边一直没灭过的微笑。
黑瞎子只觉得这一个晚上太过反常。
虽然他知道这天是解语花唱戏的日子,也知道不一定每次的头等都得给他,他们还没熟到那份儿上。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白绎铭作为解语花的邀请对象。
那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越来越这么觉得。看起来像是个富家的纨绔子弟有着不切实际的野心,可是就目前的形势看来他其实比他们想象的都要聪明地多。
只是不放心来看看,结果果真就除了事情。他本想先把解语花带出去再来看看戏园子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对方的不配合把他所有的打算全部打乱了。
黑瞎子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只是去跟着胖子下了个斗结果出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世界。解语花不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偶尔还会被他的冷段子逗乐的青年了,而事情也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
这太少见,只要是他参与过的他就一定会理出个头绪来,可是这次他完全无能为力。
黑瞎子默默给自己点了支烟,然后幽幽地吐出青灰色的烟雾,月亮并没有那么亮,也称不上圆,身边马路上呼啸的警车朝着戏园子的方向驶去。他抖了抖烟灰,零星的红色火星在空中就被吹灭变成黑色的灰烬,黑瞎子把烟叼在嘴里,两手收在兜里,一个人在街上朝着尽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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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绎铭性格有做修改,前文部分等全文完结再做整体修改。
感谢阅读。

__叁木__2013-01-31 05:19:00 发布在 黑花
【肆拾】
天气稍微有点阴沉沉的。
这是黑瞎子按着脑门醒来看见窗户外的天气后的第一反应,他觉得自己最近脑门疼得厉害,不知道是心病呢还是真有病。反正身上也没块好地儿,他也就无所谓了。
他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随便收拾了下自己就去了大街上闲逛去了。他已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现在去找那位曾经答应和他谈一场恋爱的解当家没有任何作用,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黑瞎子逛街逛得很没有目的性,他就纯粹只是在街上散步打发时间罢了。老实说他觉得自己的视力最近又变差了,有时候看东西还是模模糊糊的有的时候又和以前一样非常清楚。他抬脸仰视空中高挂的太阳稍稍眯了眯眼,即使透过黝黑的墨镜片,他依旧觉得从那里透过来的日光刺眼极了。
他把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路过街角瞧见一间还在营业的早餐店,就拐了进去。老板很热情,他觉得心情好了点就回了一个微笑,老板看小伙子挺随和开朗的,就把黑瞎子点的东西放他桌子上之后又和他聊起天来。
黑瞎子觉得挺无奈,不过也不好驳老板的面子,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话。正说着的时候,从门口又进来两个年轻人,嚷嚷着点东西。老板给黑瞎子道了歉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去忙活了。黑瞎子滋溜溜地吸着面条,穿着T恤和衬衣的两个年轻人路过他坐在了他后面的桌子上。他就瞥了一眼,然后继续滋溜溜地吸面条。
男人吃东西很快,他迅速吃完碗里的一大碗面就揪了一截纸抹了抹嘴巴就走出了早餐店。出了门左拐的时候他特意留心看了一眼屋子,坐在他后面的两个人里面对门口的那位正倒着调料瓶里的陈醋。
天气不大好,连出来遛弯的人都少了很多。黑瞎子一个人压马路颇有点孤独寂寞的感觉,他把两只手插在裤兜里,漫不经心的走在人迹稀少的街头小巷里,然后扶了扶墨镜框子就转过身。
“嘿,找我有事儿?”
他靠在墙上抱臂看着之前还在早餐店里吃着东西的年轻人,对方和他一样看起来手里没有任何杀伤性或者伤害性的东西。他咧着嘴笑了笑,从兜里摸出包烟来抽出一根点上。青灰色的带着尼古丁味道的烟雾就在他眼前飘散开来。
两个年轻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走近了些。
“想跟黑爷你商量个事儿。”
“说吧。”
他瞅了瞅面目,觉得自己和他俩应该是完全没见过的,可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是黑瞎子的呢?他今天又没穿一身黑,只是带了个墨镜而已。又不是满大街找一个带墨镜的就是他黑瞎子。
只能是这俩家伙见过他但是他没注意过的可能性了。
老实说这样的人还真不算太多,一起下斗的如果没有死在里面,能出来的他都有点印象,外出办事他也很少跟不熟的家伙出单。而且以他现在的级别都是跟正主儿谈生意不是和这样明显看起来就是小伙计的家伙。
在哪儿可能遇上这种人呢?
黑瞎子摸着下巴眯起眼还真没想起来。
“黑爷有没有兴趣跟着白家干?”
真有趣。
听到这话的黑瞎子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前两天还被我揪着领子威胁的家伙今天就来拉拢我?我黑瞎子可没忘记那天顶在脑袋后面带着硝烟味儿的枪啊。
“你是哪儿的?”
他吐了口烟,夹着烟卷的手垂在身侧。带着一点点兴趣盎然的笑容看着提建议的伙计。对方两人一左一右站在黑瞎子面前呈现一种半包围的态势。黑瞎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个人快说。年轻人挠了挠脸,然后腆着厚脸皮的神情笑得傻呵呵的。
“不好说呢……黑爷猜猜看?”
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俩说不准也不是个善茬。黑瞎子仰了仰头,身体更加贴合墙壁。他把抽得差不多的烟头扔在地上,随随便便地用脚碾了碾。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摊摊手:“最近脑子不太好,猜不到。”
小巷子路深,一般的过路人还当真看不到。黑瞎子眯着眼看到两个人掩在阴影里的手掏出把枪来抵在黑瞎子的肚子上,满满的威胁意味。
I

__叁木__2013-03-08 14:28:00 发布在 黑花
@Enchanter东
我除了这个就没写过多少东西了TUT很多都是短篇,没有精品。挖坟其实不太厚道于是看看就好不用回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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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
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写了不少东西啊我去= =
希望亲食用愉快XD虽然我是个渣渣_(:3J L)_

__叁木__2013-03-09 18:51:00 发布在 黑花
【肆拾壹】
黑瞎子仰着脸看着逆着巷子光看着他的解语花,看不清他的眼睛里藏着什么,只看得到他的面无表情。以及想得到自己现在在这人心里会是个什么评价。
他一贯以笑示人,不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甚至什么心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是个没表情的人,只是有只不说话的哑巴太过明显,而很多人都忽略了他每一次笑后面不一样的心情。
这次也没有例外。
黑瞎子把一切的失望,难过和无可奈何藏在一个明显的笑容里。他本来不该指望解语花能够百分百的信任他,他本就不应该去管那些他不用理会的别家琐事。都是自己作的,都是自己找来的结果。
他瞅着解语花嘴角勾了勾,语气还挺欢快。
“小九爷可不会是不随身带枪的人,要不来就地灭个口?”
现场本来不止他们俩人,可生生的两人眼里只有彼此。从黝黑的瞳仁里闪过的意味太过复杂,俩人其实都是心里有高墙的人,黑瞎子悄悄地把自己的那堵砸了半个角,巴巴朝着解语花那座望去时却发现那堵高墙倒比以前驻得更高了。
男人伸手把年轻小伙手里的匕首夺过来,解语花下意识地想去摸枪。看到他动作的一瞬间黑瞎子就笑了起来,他玩着手里的匕首,眼睛隔着墨镜片看着他:“小九爷可别慌啊,我这么被你们围在中间可是逃不过的呀。”
他看见居高临下站着的解语花还是慢悠悠地把枪拿出来,枪口没有对着他。只是单纯拿在手里。
“黑爷的好身手,我还是略知一二的。”
所谓百口莫辩,黑瞎子想也不过如此了。他把匕首尖死死地插进被他按在地上的伙计肩膀里,血微微溅出来,血滴沾在手上,猝不及防的伙计一声惨叫。他顶着解语花指着他脑门的枪站了起来,一脚踩在伙计被他弄出来的伤口上。
他的话语从来没有这么平静过。
“别怕,这点伤死不掉。不过是还你的,见血的伤可比不见血的要好治多了。”
他没有把话挑明白,事到如今真相说不说都无所谓,更何况这真假交错的现实里,伙计们在他面前演了一出好戏后,会不会连对着解语花的都是假的。他现在看不清,他现在也是个陷在这个迷局里的一份子,他不确定自己能看到所有的真相,但是他很清楚这些的幕后必定是白家。
白绎铭从不在他面前掩饰,却对着解家表里不一。那个小子比他之前所想的还要精明,这不是个好事情,在事情已经陷入僵局的此时,他已经抽不出身来管了。
而且解语花也不见得会让他管了。
黑瞎子抬起踩着伙计伤口的脚,他面对面直视解语花。对方不曾放下枪,他也无所谓,他已经无数次被人拿枪指着过了,也不差这一次。
“让我走。”
“理由呢?”
黑瞎子无辜地耸耸肩,他摊着手:“这里是街上,你不会轻易开枪。杀了我对你没好处,而且对外面儿你也交代不过去。”他握着自己的脖子撇撇嘴,“就算真拦我,你们也不一定拦得住。”
诡异的沉默,解语花抿着嘴看着黑瞎子。男人的墨镜反着光,看不见眼睛,本来已经拉近不少的距离一瞬间就远了起来,甚至不如在医院的初遇。黑瞎子站得笔直,身高上比他还要略高一些。这人其实气场非常的具有侵略性,只是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看不出来,但是现在解语花却清晰感觉到这人骇人的压迫感。
这是从尸体里爬出来的男人,他在这行当里独自闯荡了太久,他张扬而骄傲。他可以一击必杀,他身上其实从毛孔里都渗透着一路走来沾染上的血腥味。他解语花其实也是,可是他们是从不一样的战场里淬炼出来的人。黑瞎子明显的更加具有不可抗拒的力量与气势。
这是第一次解语花看到黑瞎子的本性,以前的男人都有所保留。他可以无所事事地嬉笑怒骂,但是最本质的野性才是他黑瞎子。
面对面他不一定赢得了。
解语花放下了枪,默默撤了一步表示退让。
黑瞎子向前走了一步,却没再看他一眼。阴沉沉的天气带着浓重的湿气,贴着俩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黏糊糊的难受。男人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微微侧了脸,但是还是看不到眼睛,光线并不像晴朗日子里那么充足,更何况这里是小巷。


__叁木__2013-03-13 17:09:00 发布在 黑花
【肆拾贰】
老杨最近很忧郁,他在自己的小店子里有点坐不安生了。店还是以前的那个店,生意依旧很以前一样不冷不淡的,但是他就是觉得不放心了起来。
新投的东家已经很久没来过人来跟他说点什么了,电话也没有。他打回去永远都是您拨打的电话已欠费这样的生硬移动客服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边会充个电话费好让他打进去。
照道理来说他是个下地的,他也不是个有文化的人。让他自个儿去找墓来倒腾根本就是不可能,即便是他守着长沙这块地界儿,他也干不来。所以一旦自己的东家没什么指示,他就跟个断了粮的幼崽子一样不知所措。不太好的比喻,但是事实如此。
前两天对面搬来家新的副食店,老杨估摸着应该是个二手的店铺,因为他没看见有什么装修的,就是见到有个年轻小伙子搬着一箱一箱的零食和饮料啤酒进店里,没过不久又找来一个似乎是半坏不坏的LED广告灯,上面就简简单单的副食店三个字。
在这条老街上做这生意是最悠闲的了,老杨无所事事的摸着下巴想着。对面的小伙子似乎看见了,他叼着烟眯起眼睛朝着老杨打了个招呼,像是勉强打起精神。老杨摆摆手示意不用,就坐回了自己的店子里躲在柜台后面看着对面的小伙子自己忙活。
小伙子每天起得挺早的,老杨摸不准这家伙是真想干还是不想。小伙子每天起得都很早,但是都很没精神,就坐在柜台后面看笔记本电脑,电脑后面牵着电源线和网线,在地上和其他的东西混在一起看起来拥挤不堪又乱糟糟的。老杨默默觉得这样不好,容易起火灾,不安全。
他摸着下巴脑子里的思绪就飞去了别处,太闲的人很容易这样。老杨很久没叫来他那群伙计了,因为没活儿干。他也没得生意做,手里暂时也不缺钱,就窝在店子里无所事事。
老杨记得这小伙子每天早上开卷帘门的声音都很响,他就住自己的店子二楼,卧室窗户对着大街。有天早上他早早地被开卷帘门的声音闹醒,皱着眉拉开窗帘朝外看。他看见对门的小伙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皱巴巴的T恤在收拾自己的店子,然后门口横着的副食店的LED灯亮了起来。灯不太新,有的偏旁并不亮,在雾蒙蒙的灰暗清晨看起来甚至有些滑稽。
他打着哈欠把自己塞回空调房里的薄被子里,拿出手机看了眼,没有信息。新东家依旧没有给一星半点的东西和活儿给他。


天在下雨,解语花站在屋子里看着外面的雨幕有点出神。
最近白家逼他逼得有点紧,之前谈好的关于干将莫邪双剑的事一下子被对方提上了日程来,三天两头就能收到白绎铭笑吟吟的问候,问得解语花直想在心里骂娘。
他早就吩咐给卓子去办了,但是头绪太少。白家那伙人说是合作可是提供的消息简直少得可怜,摆着一副高贵的嘴脸指使他解家干这干那,可没半点合作的诚意。
解语花有脑子,他猜得到自己的窝子里有人望着外头的流口水,有的甚至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嫌他解家畏手畏脚啥都不敢做嫌他这是百年枯木堪堪欲坠。解语花真想送这些人一记冷笑,可惜笑不太出来。送走了黑瞎子,白绎铭翻个脸就不认人,他又能有什么法子。
憋了一肚子的火,还他妈没地儿发。解语花没想到白绎铭会觉得一个黑瞎子就能缠住他解家,可这情形他还真就是这样,没了黑瞎子,对方可是连虚情假意的东西都扔了。而他也顾虑着家里有的来路不明的家伙而不敢轻举妄动。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默认铃声,归在生意伙伴的那栏。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白绎铭的名字一闪一闪的跳动着。他皱起了眉,划开接听键,把手机贴在了自己耳边。
“解当家这些日子可好?”
解语花抖了抖眼皮子,笑。
“难得白爷问候,解某还管得住自己的这份小家业。”
“哎,瞧这话说的。”白绎铭的语调带着点正经,当然解语花听出了更多的调侃和意味深长,“解当家这份家业若算小,那白某岂不什么也算不上了?解当家可是我的前辈,您可得多提点我才是。”


__叁木__2013-03-20 02:19:00 发布在 黑花
还用得着提点?解语花在心里冷笑了两声,不予置评。他抬手把紧闭的窗户开了开,透了几分微凉的空气进来,桌上的纸单被吹得动了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白爷不如打开天窗说个亮话,你到底想从我这儿拿到什么?费如此多的心思,可不会只是让我为你找把可有可无的剑吧?”
“当然不是。”
白绎铭说得很坦然,他的声音从电话里听起来很平稳,听不太出真实的情绪。解语花一只手敲着桌子,都是短促的音节,没什么特别的含义。
“剑当然是可有可无的,老爷子喜欢。就买,不喜欢就转手出去,反正这年头有钱人多得是,总有人愿意花大钱去附会一下这无聊的风雅。”他的声音很无所谓,但是并没什么问题。白绎铭顿了顿然后接着说:“市场是很大的,相信解当家的也知道。可是这古玩啊,都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东西就那么点,也不可能过了一百年就又长出一批来。所以货是越来越少,市场却越来越大。我相信解当家的是明白人,知道我说的意思。”
解语花挑挑眉,他敲着桌子的手收回来。这就算是摊牌了?他知道他们两家迟早要真正对上,却没想到白绎铭这么早就来宣战。
“白爷不妨照直了说,免得解某我曲解了意思弄得两家都没什么脸面。”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白绎铭的声音含着幽幽的笑意,“解当家的,你们握着这些资源太久了。我们想分杯羹,所以劳烦您让一让,省得两家人都不好看。”
嘴皮子上下一合还真不客气,解语花想了想,回复的语气里自然地带上了为难。
“白爷高抬,可惜我这解家几十口子人也是要吃饭的。你也说了,东西就那么多,你们都啃光了,那我们呢?”
他的语气里甚至有着好说话好商量的意味,可谁都知道解小九爷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儿,这话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白绎铭还听不出来?
“你们过去可赚了不少。”
“你也说了过去啊。”解语花表示很无辜,“都是上一代人的事儿了,那可都是我爷爷的成就。跟我这儿要养活着这么大家子人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说是吧?”
“……”
对面倒是沉默了,解语花把桌上的一支笔收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倚靠在桌子上,准备等着白绎铭的下文。
“解当家说得也不假,只可惜我们是两家人,不然这事儿可也好解决。”
“两家?白爷若不介意,我非常欢迎您来我解家的屋檐下,来遮那几分风雨。”解语花的语句里带上几分笑吟吟,这一番对话下来,两边的气势倒是掉了个儿,这下倒还真分不清是解家被白家牵制压持着还是白家被解家握在掌心不敢出分毫纰漏。
“那么只好各凭本事了。”
“本就是个各凭本事的活计,白爷可不必多心。”解语花坦荡荡地接了白绎铭的话,对方不发一语地挂了通话。解语花坐在桌子沿上,一手收进裤兜里,一手握着手机,脸上的表情并不像之前被人摆了一道的输家面色。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记录若有所思,接着锁了屏幕,把手机利落的滑进裤兜里。走出了这个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里。外面还下着雨,他的心情却不像之前那么沉重。
白绎铭难道还真觉得他解语花离了谁就不能过了?难道他之前那二十六年都白活了么!
屋子外也没有伙计,他一个人走在长长的走廊里,脚步声并不算响亮,淹没在瓢泼的雨声中听得并不清楚。
远远地站在楼门口的卓子听到当家的脚步声并没有那么沉重反倒松了一口气,他们跑到这栋几乎无人的老医院建筑里来查些久远的东西,满足解语花的好奇心,也顺便帮了个忙理清了一些现状。
解语花拉开座驾的车门,卓子顺理成章地坐在驾驶的位子上回头看着后座的当家。对方一手合上了车门阻挡了外面的雨势,冲着他吩咐。
“去各个堂口走一遭吧。”
卓子依言发动引擎,后座的当家顿了半分又开了口。
“在那之前,我需要先去拜访一下爵爷和霍老太太。”
对方了然地点点头,引擎声响,流畅曲线的轿车在雨幕中划过一道直线消失在车流稀少的街道上。


爵爷捧着热茶瞅着院子里被风雨吹打着的海棠花稍稍眯了眯眼睛,娇艳的花朵被风雨吹得枝叶飘散,花瓣零落。却仍有未开的花苞在雨中摇晃却未弯折。
老人像是想到了什么,啧啧地叹了一口气。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稍远的方向发了会儿呆便慢悠悠的走回了屋子里。

__叁木__2013-03-20 02:19:00 发布在 黑花
【肆拾叁】
老杨对面副食店的年轻人正叼着烟盯着电脑打游戏,百无聊赖的老杨从自己的铺子里探出头来看了看没人什么人的老街,接着小跑了几步越过了车流稀少的小马路靠在年轻人的副食店柜台上。
“诶,要包烟。”
没戴眼镜的年轻人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扭回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游戏界面,嘴里叼着的烟随着说话发音而抖啊抖的:“要什么样的?”
“黄鹤楼。”
年轻人瞥了他一眼,从柜台里摸出包烟扔在柜台上,他顺便打量了老杨一眼,仍旧叼着烟讲话,口音模模糊糊的,带着地道的长沙味儿。
“看你铺子里的生意不大好啊,么样抽这么好的烟?”
“小伢子这就不晓得了噻,大爷我开的是古董店,一单子出去能管好久的日子咧!”
老杨得意洋洋地把钱扔在柜台上,随手就拆了烟盒子抽出根烟点上,他探头看了看年轻人正在玩的游戏,小伙子被盯得有点慎得慌,无可奈何扭过头来。
“大爷,你不去看着自己的铺子,盯着我搞毛啊。”
依旧穿着皱巴巴T恤的小伙子扯着半笑不笑的嘴角,看起来并不像很耐烦的样子。老杨看得出来,不过鉴于这几天的日子太无聊了,他决定忽视这个眼神继续骚扰这个小伙子。
“诶,我说。小伢子怎么跑这条街上开店啊,没什么人经过啊。赚得到钱嘛?”
年轻人头也不抬:“还没到一个月呢我怎么知道,反正都是闲。老头老娘就帮我找了这么个铺子让我看着找点事做而已。”
多不耐烦的态度啊,老杨不太高兴地撇撇嘴,他抽着烟,倚靠在柜台上深深地叹一口气。
“哎这日子过得真是操蛋啊。”
忙着打游戏的小伙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口就接了他的话茬:“怎么了?”
老杨感慨地吐了一口烟,盯着阴沉沉的天气就唠叨上了。
“哎呀你说这换个老板就是事儿多啊,原本的老板条条框框太多,给的钱也不算多。寻思着换一家吧,对方给的钱倒是多,但活儿少啊,这样摊起来还不如以前赚的多呢。妈的新东家还琢磨着对付老东家,啧啧啧真是不安宁唷。”
他摸着下巴絮絮叨叨地没停。
“这新东家还跟着旧东家抢东西,之前还使唤老子使唤的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没信儿了呢……”
小伙子又抬头看他一眼,中年人意味深长地盯着阴天。他思索了一会儿,就接过话:“你是不是帮完忙就没人管了啊?”
老杨思索着点头。小伙子看着他觉得挺好笑的:“这不是明摆着被当枪使了嘛!”
中年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爵爷近日可好?”
解语花坐在爵爷屋子客座的椅子上端着老管家送上来的茶,慢悠悠地品着,倒是看起来一点也不急。
坐在正座上的老人家猜测着年轻人是为了什么而登门,黑瞎子已经离开了些许时日,相信这解当家的也是知道的。若是要找早些日子就会来找了,或许该说他当初就该拦下对方。只不过解语花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当做没看见或是没发生一样。仿佛两个人之前从没认识过,好像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关系。
爵爷琢磨了一会儿,发现还是不能完全掌握这个小辈的心思。他抬了抬眼皮,笑了起来。
“人老了,也做不了什么太多的事情了。这些日子还算过得安稳,劳烦当家的惦记。”
“爵爷真是说笑了。”解语花冲着爵爷柔和地笑了笑,“谁不知道爵爷是道上有名的消息商和中介人,亏得爵爷给面子我们这几年才能找到那么多好伙计。”
老人看了他一眼,挑挑眉:“解当家在这自家有堂口反水的情况下说这话,老爷子我可担不住。”
“这我可怎么敢。”解语花被抓到漏洞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爵爷手下可出了大名鼎鼎的黑瞎子呢,这人行踪实在太诡秘,还得多靠爵爷牵线搭桥帮忙通通气儿啊。”
结果还是提到黑瞎子了。爵爷眯着眼看着解语花,对方坦然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好像在说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可是爵爷自然是清楚黑瞎子和解语花之间的那些弯弯绕绕的。这解当家戒备太深,出了斗就再不如之前和瞎子亲近了。若即若离,也摸不透心思。瞎子自认问心无愧,可这位就说不准了。


__叁木__2013-03-22 02:43:00 发布在 黑花
【肆拾肆】
老杨这次似乎是带了一个新伙计来跟白家的活儿。
解语花看见了几个眼熟的人,还有一个非常眼生的年轻人,呆在里面让解语花看起来非常地扎眼。他没见过,也没什么印象。那个年轻人一脸沉默地在火堆边烤着东西,很不起眼,要不是解语花想仔细看着白绎铭带来的人。他说不定就忽略了那个年轻人。
长期在盗墓这个行当混迹的人身上都有些煞气,死尸见多了,对活人都会有些煞气和生人勿近的气场。但他觉得那个人不一样,他几乎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似乎并不想让人注意到他。
解语花的注意力顿时从老杨身上移开,他清楚老杨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这个奇怪的新人让他摸不清立场。他搞不清这人究竟是老杨新招的伙计还是跟在白绎铭身边的亲卫。年轻人依旧独自无人地烤着食物,没管其他人,也没什么其他人管他:看来其他人也不知道那人的底细。盗墓也是个讲圈子的行当,一般大家不熟悉而且没有老人引入的新人是不会有人搭理的,他默默记下了老杨领头的一批人和白绎铭家底儿的人,便悄无声息地退回了自己的营地。
自己营地里的人并没有白绎铭带的多,真正能让解语花完全信任的也并没有几个。他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外面看起来有条不紊地打着盗洞探查地方,还有的人整理着要带下地的物资,解语花扯过自己的包裹,收拾了会儿里面的东西,最后放了把枪在里面。
这是场决定胜负的博弈,解语花他输不起。


进斗的时间到底还是慢了白家一步。
解语花一进到墓道里便能敏锐的发觉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进了斗,落满尘土的墓道里有着隐约的脚印,因为人数众多而显得稍微有些凌乱,他站在笔直的墓道里思索着是否跟下去。
“爷,跟吗?”
身后的伙计凑上来问着,解语花眯起眼,他看了身后跟着他的人一眼,握紧手里的狼眼手电照远了前面的路。
“走吧。”


新来的伙计跟在老杨后面老老实实地扛着最重的东西。走在队伍中央的白绎铭侧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老杨一伙子人皱起了眉头。
说到底他还是不怎么信他们,虽然当初是他拿钱拉拢这伙原本属于解家的一堂口的伙计的,但是到底不是自家人,他无法完全相信。本来这次他并不打算带上他们的,可在这偏南面儿的地界上不叫上他们就把不信任做得太明显了。这样并不值当,所以他只好带上自告奋勇跟来的老杨,然后暗地里嘱咐着自己从北京带来的伙计们好好提防这群人。
老杨那边的人他都有名单,唯独那个新来的年轻人他是不知道的,问老杨也只能换来这是我家亲戚的孩子想跟着我干这种模糊的回答而已。
据说是一个月前跟着老杨在干的,那时候他还在和解语花斗智斗勇,刚刚赶走一个黑瞎子逼得解家一脚踩在了悬崖边。但是这当家的不爱领情,偏偏在悬崖边勒住了马,恨不得反将一军。头痛得要死的时候,他哪里知道那时候是不是真的有个年轻人入了老杨的伙。
这种事情说不清楚,而且他也不得不卖这么个情面。
因为据说是老杨的亲戚,所以他卖了个面子没有太管那家伙,其他人也因为觉得得罪不起两位老大于是就没给那人什么重的东西背,虽然没人搭理,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让他去死。于是这一来二去的,年轻人反而背的是所有人里最轻的包裹。
虽然看起来像是要累趴了的样子。
“像什么样子!把你带来了就得好好干!别偷懒!”
大概是老杨自己也看不太过去了,他走过去拍了自家亲戚儿子的脑袋。对方有气无力地瞪着他就像是娇惯了的孩子一点也不领情,反而还不高兴地撇了嘴。
白绎铭一扭眼瞅见了,没说什么。他自然也是不太高兴的,但是在这种不知道解语花是不是领着人已经走到他前面的当口,他不敢停下来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大不了找个机会把那个小伙子喂了粽子,反正他无所谓,大不了赔点钱就是了。


__叁木__2013-03-28 05:06:00 发布在 黑花
【肆拾伍】
来之前解语花已经仔细研究过这里的构造图了,上次去干将墓因为抢时间于是便并没有找人去探了份具体的地图方便寻觅主墓室和陪葬品。但是这次他和白绎铭在这个墓上暗自争夺了很久,自然是把这里的地形一切是探明清晰了的。岔口的痕迹摆明了是往右边走的,但是左边确实是近路。解语花不明白为什么白家人不选近路,或许是有人在刻意地左右白绎铭的决定,可是目前他还并未想出什么结论来。只能先做这样的决定。
太早和他们对上不好,这次的重点在于斗内的东西,而不是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更何况他只知晓了斗的年代背景和地形,至于斗内的乾坤只有进来了才知晓。
墓道漆黑,解语花找了个自家北京堂口的伙计探路。伙计犹犹豫豫地瞅了当家的一眼,解语花不耐烦地拍了拍他的背。
“死不了,快去。”
自己的手枪别在腰上,这里他带来的人其实他是没有一个信任的。相比起自家的,反而是从秀秀那边借调的人更靠谱一些。他不得不感慨自己现在已经狼狈到这份儿上了,但是也得依旧把路走下去。
镗雷的伙计不情不愿的从伙伴那里摸了把枪握在手里,解语花看了一眼他别在大腿上的匕首暗自把手枪上了膛,微弱的声音隐没在其他人催促伙计的说话声和墓道里无限放大的呼吸声中。
那个伙计在当家的注视下往前小心翼翼地走着,墓道还算宽敞,能够同时容下五人肩并肩并排前行,打头的伙计后面跟着四个解家人,解语花跟在后面,最后的是从霍家借调的人手。
墓道里落满了灰尘,打头的伙计耸耸鼻子似乎被里面长年累月不见太阳的灰尘弄得难受。狼眼手电的光延伸到很长,前方看起来依旧像是直线。解语花下意识地把手掌贴上墙壁默默走了一阵,他想起黑瞎子曾经说过的话。但是这次他却并没发觉墙壁微妙弯曲的弧度。
他把手收回来,前方行进的人忽然停了下来。他皱了皱眉头凑上前去。
“怎么……了。”
解语花刚说到一半的句子忽然硬生生地停住,梗了许久才把最后一个字吐出来。沉默的伙计们面面相觑,前方是个方方正正的大坑,里面是毫无创意却非常具有杀伤力的地刺。以及串在上面恶臭熏天腐烂了大半的尸体。
尸体挣扎的体形和穿胸而过或是过脑而出的利刺搅在一起,腐烂的尸肉下能看见森森的白骨。看起来非常惨,甚至有些反胃。解语花下意识地咽一口唾沫,示意跟来的伙计们退后一些。
“看来这条路已经有人走过了。难怪白绎铭不走这边,原来是先有人探过路了。”
他给出结论,前面的机关陷阱一瞬间就让人毛骨悚然起来。这是他们所见的第一个机关,但是后面不知道还有些什么。手上没有点东西的人是不敢上去探的。除非他们愿意原路返回,重新从右边走。
但那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们依旧是在抢时间,这种无疑是在加大自己和白家队伍差距的事情,解语花不会去干。
伙计们拿不定主意,不约而同地盯着解语花。
盯着坑中被地刺戳的血肉模糊的尸体,解语花伸手脱下了身上的衬衫仅剩一件黑色的背心紧紧地裹在身上。
“东西给我,我来探路。”


“我说,头儿。这路得有多长啊!”
跟在老杨后面的年轻人没好气地冲着前面的中年人抱怨着,在这感受不到时间与距离的墓道里走了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本来就是第一次被老杨带下地的年轻人便有些吃不消来。他没精打采的把一只手搭在老杨肩膀上,中年人嫌弃的把他的手臂甩下来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看看跟着一起走的白绎铭。
年轻人懒洋洋的看了一眼当家的,对方倒是没显露出什么倦色。老杨便显得语重心长地嘱咐年轻人,低着声音免得太难看。
“你看白爷都没累,你在瞎嚷嚷什么!别拖后腿啊!”
年轻人像是听烦了这类话,胡乱地点着头并没怎么太在意。象征性的嗯了两声就仰着头故作严肃地跟在前面人的队伍,甚至还超了老杨半个身子。
I

__叁木__2013-04-05 04:28:00 发布在 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