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月华沉雪
1.
我是个傻子。别人都这样说。
我出生时就不会哭，饿了也不知道要吃的，只会呆呆的盯着一处，累了就睡，直到母亲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东西存在，才会来喂几口奶，换个尿布。
后来，我又不会说话，倒不是哑巴，只是话在心里，说不出来，有时对着空地咿呀几声，又恢复沉默。街坊邻居都开始笑话爹娘：“瞅瞅，一个软骨头，一个出墙杏，老天开眼又添了个傻子！齐活了！”
父亲嗜酒如命，好吃贪赌，明明健壮年轻，却全靠母亲浆洗缝补赚钱，母亲受够了这窝囊气，攀上了做活主人家的管事，与父亲不过同床异梦。他们平日就没少遭人非议，这下因为我更让他们抬不起头来，父亲为了捡回面子，总在外人前骂妻训儿，母亲一气之下抛下这个家做了管事的妾。
这样的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打击是巨大的。母亲走的那一夜，他喝的大醉，取了门闩劈头盖脸砸向我：“呸，你个傻子，要不是生了你这傻子，你娘能跟别人跑了？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我打死你解恨！”
门闩闷闷的震动着五脏，他越打火气越盛，吐出的话比外人嚼舌根说的更难听。我素来不懂反抗，只起初的伤痕已火辣辣的肿胀起来，一层层叠加，皮肤已经开始发硬，耳边咒骂的话开始渐渐模糊，回荡的，只有我伴着血气的喘息声。
“爹。”这是我的哀求，也是我第一次唤他，同样，是最后一次。
我是个傻子。别人都这样说。
我出生时就不会哭，饿了也不知道要吃的，只会呆呆的盯着一处，累了就睡，直到母亲终于想起还有我这么个东西存在，才会来喂几口奶，换个尿布。
后来，我又不会说话，倒不是哑巴，只是话在心里，说不出来，有时对着空地咿呀几声，又恢复沉默。街坊邻居都开始笑话爹娘：“瞅瞅，一个软骨头，一个出墙杏，老天开眼又添了个傻子！齐活了！”
父亲嗜酒如命，好吃贪赌，明明健壮年轻，却全靠母亲浆洗缝补赚钱，母亲受够了这窝囊气，攀上了做活主人家的管事，与父亲不过同床异梦。他们平日就没少遭人非议，这下因为我更让他们抬不起头来，父亲为了捡回面子，总在外人前骂妻训儿，母亲一气之下抛下这个家做了管事的妾。
这样的事对一个男人来说，打击是巨大的。母亲走的那一夜，他喝的大醉，取了门闩劈头盖脸砸向我：“呸，你个傻子，要不是生了你这傻子，你娘能跟别人跑了？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我打死你解恨！”
门闩闷闷的震动着五脏，他越打火气越盛，吐出的话比外人嚼舌根说的更难听。我素来不懂反抗，只起初的伤痕已火辣辣的肿胀起来，一层层叠加，皮肤已经开始发硬，耳边咒骂的话开始渐渐模糊，回荡的，只有我伴着血气的喘息声。
“爹。”这是我的哀求，也是我第一次唤他，同样，是最后一次。
2.
父亲为了继续过不用出力还吃喝不愁的生活，给了我一只破碗打发我去乞讨。
说起乞讨，我以前一直以为随便找个地方一跪，就会有人来可怜，给些碎银钱，可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正街上显眼的位置那都是常去的老户，自然容不下旁人分一杯羹，在恐吓咒骂下，我只能去偏街小巷，可这种地方的路人自己生活都过不去，哪还有心思施舍，我几乎讨不到什么，回去就会被父亲毒打，我没地方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耐着，总会好起来的，我这样盼望着。
今天运气还不错，赶上一家大户嫁小姐，有婆子沿街撒些喜糖、铜板，我也跟着冲进人群里，捡到个被踩烂的白馒头。我高兴的不得了，拍拍上面的灰，急着抚慰我许久没吃过饱饭的肚子，可是咬了一口后，我就舍不得再吃了，这样白的馒头，狼吞虎咽真是可惜了，我把剩的一半放进破碗里，宝贝似的留着。
晚风如往常一样无情的刺进我破烂的衣服里，我拿起破碗盛了一碗河水咕咚咚的喝尽，小心翼翼的把馒头捏成一小团，这样吃干粮会在胃里膨胀，会更抗饿，我以侍奉神明一般的虔诚正要把馒头填进嘴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胃里的凉水反上来，吐了一地。
“让你讨钱回报老子，你倒过的挺滋润，自己在这偷吃大白馒头！”
打就打吧，我实在太饿了，脏兮兮的手控制不住的伸向灰里的馒头，父亲看到空碗里只有一圈水迹，恨的踩住我的手斥骂道：“你这**养的傻子！”
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足以让人丧失理智，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生活？凭什么我不能吃饱饭？凭什么我连活下去都如此艰难？
我不知道这副瘦骨嶙峋的身体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我从他鞋底下抢回血津津的手，将他推倒在地，砸的破碗碎成一块块陶片，几乎是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尖锐处已直冲向他的脖子。
我在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恐惧，我马上就解脱了。
父亲为了继续过不用出力还吃喝不愁的生活，给了我一只破碗打发我去乞讨。
说起乞讨，我以前一直以为随便找个地方一跪，就会有人来可怜，给些碎银钱，可事实证明，我想的太简单。正街上显眼的位置那都是常去的老户，自然容不下旁人分一杯羹，在恐吓咒骂下，我只能去偏街小巷，可这种地方的路人自己生活都过不去，哪还有心思施舍，我几乎讨不到什么，回去就会被父亲毒打，我没地方去，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耐着，总会好起来的，我这样盼望着。
今天运气还不错，赶上一家大户嫁小姐，有婆子沿街撒些喜糖、铜板，我也跟着冲进人群里，捡到个被踩烂的白馒头。我高兴的不得了，拍拍上面的灰，急着抚慰我许久没吃过饱饭的肚子，可是咬了一口后，我就舍不得再吃了，这样白的馒头，狼吞虎咽真是可惜了，我把剩的一半放进破碗里，宝贝似的留着。
晚风如往常一样无情的刺进我破烂的衣服里，我拿起破碗盛了一碗河水咕咚咚的喝尽，小心翼翼的把馒头捏成一小团，这样吃干粮会在胃里膨胀，会更抗饿，我以侍奉神明一般的虔诚正要把馒头填进嘴里，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胃里的凉水反上来，吐了一地。
“让你讨钱回报老子，你倒过的挺滋润，自己在这偷吃大白馒头！”
打就打吧，我实在太饿了，脏兮兮的手控制不住的伸向灰里的馒头，父亲看到空碗里只有一圈水迹，恨的踩住我的手斥骂道：“你这**养的傻子！”
十指连心，这样的疼痛足以让人丧失理智，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忍受这样的生活？凭什么我不能吃饱饭？凭什么我连活下去都如此艰难？
我不知道这副瘦骨嶙峋的身体怎么会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我从他鞋底下抢回血津津的手，将他推倒在地，砸的破碗碎成一块块陶片，几乎是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尖锐处已直冲向他的脖子。
我在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恐惧，我马上就解脱了。
3.
当那把不知从哪里划来的长剑蓝光盈盈震碎我手里的陶片时，我只觉失落与满溢的遗憾。
“这孩子你不能再留了，赠与我吧。”我顺着清朗的话音寻到了让我希望破灭一地的不速之客，他一身素白道袍，剑眉星目，步步踩着月色，真是云端上的人，照的我卑贱如烂泥。
瘫坐在地的父亲被吓得许久才喘上那一口长气，抚着胸口压惊，想了一下答应道：“行啊！不过，这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你领走了，总得给我留点钱养老不是？”
那人沉稳的收了长剑，三下五除二利落的解了剑穗抛到父亲怀里：“用这个够吗？”
父亲朝那白玉哈了口气，对着月色蹭了又蹭，喜笑颜开的贴身揣了起来：“恩人，既然你这么敞亮，我也不说暗话，他是个傻子，屁也不懂，连话都说不利索，要做错了事你就随便修理，打死都没关系，只一样，这东西，我是不能退给你了。”
那人径直牵起我没受伤的那只脏手，留下句让父亲无比安心的话：“两清。”
我从来没与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手很快因紧张变得潮湿，他也察觉出了我的不适，放慢了步子供我慢慢追赶。
这是一条山路，却不崎岖，山顶有灯笼昏黄的光线在等待归人，这样静谧安详，我心里的夜色也融进几声虫鸣。
“饿吗？”我不做声。
他偏头想了想，把我留在了袅袅幽香中，我站在整洁的屋里，坐立不是，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门边，香炉橘红的光点渐渐矮下去，他带回了两碗清汤面和一桶热水。
“吃吧，你还是第一个尝我手艺的人呢。”他把凳子让给我，自己坐在床榻上挑面吃了起来。
他不嫌我脏，不嫌我傻，不带着恩赐者的可怜，只淡淡的，像与我相熟多年，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一刻就让人沉沦。
我颤抖着端起碗，泪水划过我淤青的脸颊，在汤里泛起小小的涟漪。
尽管我伤痕累累，遭人唾弃，但，我已许久未曾哭过。
当那把不知从哪里划来的长剑蓝光盈盈震碎我手里的陶片时，我只觉失落与满溢的遗憾。
“这孩子你不能再留了，赠与我吧。”我顺着清朗的话音寻到了让我希望破灭一地的不速之客，他一身素白道袍，剑眉星目，步步踩着月色，真是云端上的人，照的我卑贱如烂泥。
瘫坐在地的父亲被吓得许久才喘上那一口长气，抚着胸口压惊，想了一下答应道：“行啊！不过，这毕竟是我唯一的儿子，你领走了，总得给我留点钱养老不是？”
那人沉稳的收了长剑，三下五除二利落的解了剑穗抛到父亲怀里：“用这个够吗？”
父亲朝那白玉哈了口气，对着月色蹭了又蹭，喜笑颜开的贴身揣了起来：“恩人，既然你这么敞亮，我也不说暗话，他是个傻子，屁也不懂，连话都说不利索，要做错了事你就随便修理，打死都没关系，只一样，这东西，我是不能退给你了。”
那人径直牵起我没受伤的那只脏手，留下句让父亲无比安心的话：“两清。”
我从来没与人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手很快因紧张变得潮湿，他也察觉出了我的不适，放慢了步子供我慢慢追赶。
这是一条山路，却不崎岖，山顶有灯笼昏黄的光线在等待归人，这样静谧安详，我心里的夜色也融进几声虫鸣。
“饿吗？”我不做声。
他偏头想了想，把我留在了袅袅幽香中，我站在整洁的屋里，坐立不是，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门边，香炉橘红的光点渐渐矮下去，他带回了两碗清汤面和一桶热水。
“吃吧，你还是第一个尝我手艺的人呢。”他把凳子让给我，自己坐在床榻上挑面吃了起来。
他不嫌我脏，不嫌我傻，不带着恩赐者的可怜，只淡淡的，像与我相熟多年，这种感觉真是太奇妙，一刻就让人沉沦。
我颤抖着端起碗，泪水划过我淤青的脸颊，在汤里泛起小小的涟漪。
尽管我伤痕累累，遭人唾弃，但，我已许久未曾哭过。
4.
我狼吞虎咽的吃下一碗面，自觉的摞好碗筷，用袖子擦了擦桌子。
他伸手摸摸水的温度，唤我去木桶边，我习惯性的低下头搓搓手，犹豫了一会，靠到他身边，他伸手要帮我解衣裳，我被这忽然的动作吓的一激灵，反手就打下了他的胳膊，抢回衣领紧紧捂住，他愣了一下，张开双臂哄道：“我不会伤害你。”
我缩在一边不肯再往前去，我并不是不相信他，而且不想让他看见我背上那片被热水烫出的伤疤。打从认识这月光般皎洁的人，我那死灰一样的自尊复燃，熊熊滚着破烂的躯壳，让我每个动作都忸怩起来。
他看我这样抗拒，也不勉强，只想拉进同我的距离：“你可有名字？”
名字？我不得父母疼爱，日子也过的比黄莲还苦，若真有名字，大抵也是些难听的：“**。”一类，这么想着，竟然就顺口溜了出来！
我慌得不敢看他，他却陷入了沉思，良久沉稳的声音话知我：“那不算名字。你既是我用一块玉换来的，我叫流渊，你就叫流玉如何？”
流玉？听着就像是他的弟弟，我内心激动非常，正要催动我僵硬的身体点头应下，房内忽然被推开，撞翻了盛满热水的木桶，那人踢着水迹气势汹汹质问流渊：“大师兄，你该知道流字辈分有多高，这脏孩子怎么有用流字的资格？”
流渊不紧不慢的拿过抹布抛进水里，止住了扩散的水渍：“明若啊，怎么还不睡？”
“刚看大师兄忙活着，想来搭把手，没想到碰上这么一出！”
“那依明若，他该叫什么？”
明若恨恨的指着我：“别说叫什么，我压根不同意他修道！你看看他的眼神，就像吸人的深井，鬼气森森，这样的人心不正，只会败了玄清观的名声！”
“明若。”流渊被这话戳中了深藏的痛处，敞开心扉直言：“你可知我从前，还不如他？”
明若流露出诧异，自知说错了话，忙补救道：“那就该用岁字，岁玉。”
他指责的指尖不住晃动，激动时还会刮过我的脸颊，我一念生恶死死咬住他的手，任凭他如何挣扎，我都以不咬穿他指骨不罢休的力道坚持着，我已有从无间炼狱之鬼转生成人的欲望，谁都别再想左右我的道路。
腥甜的血气染红我的唇齿，我听见自己坚定的宣告：“流玉。”
我狼吞虎咽的吃下一碗面，自觉的摞好碗筷，用袖子擦了擦桌子。
他伸手摸摸水的温度，唤我去木桶边，我习惯性的低下头搓搓手，犹豫了一会，靠到他身边，他伸手要帮我解衣裳，我被这忽然的动作吓的一激灵，反手就打下了他的胳膊，抢回衣领紧紧捂住，他愣了一下，张开双臂哄道：“我不会伤害你。”
我缩在一边不肯再往前去，我并不是不相信他，而且不想让他看见我背上那片被热水烫出的伤疤。打从认识这月光般皎洁的人，我那死灰一样的自尊复燃，熊熊滚着破烂的躯壳，让我每个动作都忸怩起来。
他看我这样抗拒，也不勉强，只想拉进同我的距离：“你可有名字？”
名字？我不得父母疼爱，日子也过的比黄莲还苦，若真有名字，大抵也是些难听的：“**。”一类，这么想着，竟然就顺口溜了出来！
我慌得不敢看他，他却陷入了沉思，良久沉稳的声音话知我：“那不算名字。你既是我用一块玉换来的，我叫流渊，你就叫流玉如何？”
流玉？听着就像是他的弟弟，我内心激动非常，正要催动我僵硬的身体点头应下，房内忽然被推开，撞翻了盛满热水的木桶，那人踢着水迹气势汹汹质问流渊：“大师兄，你该知道流字辈分有多高，这脏孩子怎么有用流字的资格？”
流渊不紧不慢的拿过抹布抛进水里，止住了扩散的水渍：“明若啊，怎么还不睡？”
“刚看大师兄忙活着，想来搭把手，没想到碰上这么一出！”
“那依明若，他该叫什么？”
明若恨恨的指着我：“别说叫什么，我压根不同意他修道！你看看他的眼神，就像吸人的深井，鬼气森森，这样的人心不正，只会败了玄清观的名声！”
“明若。”流渊被这话戳中了深藏的痛处，敞开心扉直言：“你可知我从前，还不如他？”
明若流露出诧异，自知说错了话，忙补救道：“那就该用岁字，岁玉。”
他指责的指尖不住晃动，激动时还会刮过我的脸颊，我一念生恶死死咬住他的手，任凭他如何挣扎，我都以不咬穿他指骨不罢休的力道坚持着，我已有从无间炼狱之鬼转生成人的欲望，谁都别再想左右我的道路。
腥甜的血气染红我的唇齿，我听见自己坚定的宣告：“流玉。”
5.
明若走后，流渊没有理会我，只低头认真的清理起地面，我悄无声息的蹲在他身边，用袖子胡乱的帮着忙。
说实在的，我有些害怕。我自以为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受了委屈就该讨回来，让那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但是我实在不该在他面前露出尖牙利齿，毕竟他这样完美无瑕，我不能污了他的眼，不能让他讨厌我。
我心里乱麻一样纠缠着，手插进脏水里而不自知，他放下抹布，托起我的掌心：“你的手是湿的，我现在同你放在一起，我的手是不是也会沾上水？”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怯怯的点点头，他柔和的笑笑：“师兄弟间就是这样的关系，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耻俱耻，明若他素来口无遮拦，你咬过他，他就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正思量着他的话，他忽然抽手拍了我手背一下，力道不大，酥酥麻麻：“你也要学会对自己负责。伤害同门之事，再不许有下次。”
我揉揉手背，他耐性的等待着我的反应，虽然对明若有十万个不满，也根本不想同他好好相处，但我更不想让流渊失望，努力了好半天才发出他想要的“嗯。”
流渊松了口气，拆开整齐的被子铺好，又找出一套他的衣服给我，我躲在月光不及之处换上，澡没洗成，我不能挨着端正的他，只择了个小角落窝着，他也不拘束我，自顾自的睡了。
十三年，第一次安枕深眠。
明若走后，流渊没有理会我，只低头认真的清理起地面，我悄无声息的蹲在他身边，用袖子胡乱的帮着忙。
说实在的，我有些害怕。我自以为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受了委屈就该讨回来，让那人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但是我实在不该在他面前露出尖牙利齿，毕竟他这样完美无瑕，我不能污了他的眼，不能让他讨厌我。
我心里乱麻一样纠缠着，手插进脏水里而不自知，他放下抹布，托起我的掌心：“你的手是湿的，我现在同你放在一起，我的手是不是也会沾上水？”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敢对上他的目光，怯怯的点点头，他柔和的笑笑：“师兄弟间就是这样的关系，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耻俱耻，明若他素来口无遮拦，你咬过他，他就算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我正思量着他的话，他忽然抽手拍了我手背一下，力道不大，酥酥麻麻：“你也要学会对自己负责。伤害同门之事，再不许有下次。”
我揉揉手背，他耐性的等待着我的反应，虽然对明若有十万个不满，也根本不想同他好好相处，但我更不想让流渊失望，努力了好半天才发出他想要的“嗯。”
流渊松了口气，拆开整齐的被子铺好，又找出一套他的衣服给我，我躲在月光不及之处换上，澡没洗成，我不能挨着端正的他，只择了个小角落窝着，他也不拘束我，自顾自的睡了。
十三年，第一次安枕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