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溪苑】【原创】陈晨(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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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贝8432019-03-11 05:13: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2)



西贝8432019-03-11 05:18: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看着被遮住的第三张照片,陈晨从容不迫的一颗颗装着子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我没时间与你一颗颗玩,直接装上五颗,留一空发。”
陈晨把装好五颗子弹的枪往桌上一摊道:“让你先选,这第一枪我们谁先来。”

死的恐惧无人可避免,与之赌枪之人已是手脚巨抖,指着那枪:“这,这,这不合规矩。”
“呵呵,把我从国内挖出来,不就是怕我倚势欺人吗,如今这地方是你们找的,规矩由我定,不过分吧。”陈晨靠在椅背上,左小腿轻松的搭在右膝盖处,眼神阴鸷“赌就选,不赌就滚蛋,我没时间陪你耗。只是你要想清楚了,你不赌,你背后的人肯不肯。”
本来还要打退堂鼓的人,一听到陈晨提醒的背后之人,顿时如被毒蛇咬了般的大声道:“你先,你先。”
先开枪者九死一生,陈晨却面不改色的移了下右手,立刻便有荷官上前把枪递到陈晨手中。

“小晨,别犯糊涂啊。”景浩然还是忍不住了,这次玩的太大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啊。
额头的汗流进了眼睛里,景浩然被蜇的刚一闭眼睛,陈晨已经无视他的阻拦扣动了扳机。
“陈晨。”景浩然嘶声力竭的一声大喊,感觉眼前瞬间就模糊了,再能看清时就看见陈晨那**完好无损连坐姿都没变一下的拿枪指着已经吓尿的对手。
“你输了。”陈晨右手举着枪,左手冲着荷官一挥,那张赌注便被收到了手中,陈晨只扫了一眼便一跃而起,紧接着照片被大力的扣在赌桌上,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还在念佛祖保佑的景浩然也拿起了照片,想看看这拿命赌的照片到底记录了什么。
“卧!!槽。”景浩然只来的急骂了句脏,照片便被陈晨夺了回去。
“不择手段,给我审。”收了那副伪装出来的漫不经心,整个人都是阴鸷的,看着对面那**带来人的道:“他输了我一条命。这是哪,你们比我清楚,自己滚蛋,回去告诉你们老板,我的命他还要不起。”

面对生死都不眨眼的人,如今在看见他哥拿出来的绳子想到上次被绑了打的经历陈晨就开始哆嗦。

被吊在梁上的陈晨感觉自己特别幸运,这才几个天啊,自己就又被他哥扒光了抽。
雨点般的鞭子尽数落在肉少的后背上,撕裂皮肉的痛,即使这鞭子已经收了些许力道,但依然不妨碍陈晨被抽的死去活来。重叠的伤口,已经开始破皮流血。
用五成的把握赌命,樊逸落鞭的手都是抖的,这就他一手教出来的好弟弟。拉斯维加斯,那么远,有个万一,他连弟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背已经一片模糊,陈晨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没了往日的认错讨饶,这场鞭子挨得异常安静,陈晨已经打定主意要生抗这顿打了。他伤了哥哥的心这是他该受的。
一鞭鞭有如利刃切肤,血滴在了光彩动人的水晶砖上像朵待放的红梅。樊逸终于停了手中的鞭子,后背已经不能再落鞭了,再打下去怕真打伤了身子。
“哥,你打吧,我惹你生气伤心了,你用力打,狠狠打,使劲打,我怕打轻了我记不住。”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陈晨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哽咽如孩提。


西贝8432019-03-11 05:18: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3)
刚参加工作不久樊逸便通过各种渠道试图找寻过亲生父母,只是多方查证皆无信息可寻。唯一的线索依然还是老院长的那一句话“樊逸是夏天的凌晨时分听闻哭声在院外捡回来的。名字是院里阿姨起的。唯一随他到孤儿院的就是一块红毯子,再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樊逸就像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亲生父母对于他来说却始终算份牵挂是个念想,是他可望而不可得的。
他把对亲人所有的情绪都转嫁给了陈晨,视他如亲弟,是他最在乎的人,他又怎肯陈晨如此作贱生命。

对于陈晨此次的乖巧觉悟,樊逸视若无睹,充耳不闻。垂了染血的鞭子,樊逸一步步奔着装满工具的柜子走去。
“上次挨打时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左手按着柜门,整个小臂借力一样的紧贴在柜子边上,微低着头,眼光落在了柜子的最角落。
挨打时说过的话那可就太多了,但结合现在的情况,陈晨脑子里只闪现出一句“再让我知道你敢拿命玩,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一直在想,或许打残了你,总好过你再出去与人赌命。”随着话音樊逸拿出了角落里从未用过的热胶熔慢慢转身与陈晨对视。
冷冷的眼神折射出让陈晨胆寒的森然,只消一眼,陈晨便怕了,他哥从不说空话的。
“哥,哥,”陈晨声音急促的唤了两声哥,心里仍抱了一丝侥幸,他哥若真想打残了他,柜子里那有小儿手臂粗细的铁黎木棍子只需下了狠手,两下就能废了他,实在没必要拿这热胶熔费力气。
“不求你仁慈博爱,但求你慎思明辨。这是我教你的第一句话。”樊逸踱步到了陈晨身后,抬手就是毫不犹豫的十分力抽在了臀腿相交处,语气格外的深沉“今天我再教你两个字,活着。”

从未挨过的疼只一下便让陈晨受不住了,整个身子失去重心的向前倾倒,又因双手被束重新弹回到了原位。
脚尖勉强点地,双手承载了身体大部分的力量,手腕一片深红。
热熔胶带来的剧痛让陈晨眼神涣散,瞬间脱力,一种打碎骨头的痛蔓延全身。
当热胶熔再一次以同样的力道砸下来时,两次的疼并在一起不断的升腾着,终于让陈晨惨烈的哀嚎出声。
“哥,我错了,哥我发誓,我发誓我再不敢拿命当儿戏。”已经痛到神志不清的人开始本能的认错,可这认错却丝毫没有影响樊逸下手的力道。
热胶熔的抽打声略显沉闷,可是痛感却不是那么静寂无声的,难以忍受的痛被深深的留在了皮肉里,且疼的愈演愈烈。
“啊,哥,你再饶我一次,我不敢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哥,再饶我一次。”陈晨声泪俱下的求饶,嗓音已经是破碎的不成调子“哥,哥,我错了,不敢了,我好好活着。”
屋内充斥着陈晨挨打的惨叫,与越来越模糊的求饶声。
西餐厅外未免惹眼的杭老仅带了两名身量不高的随从,下了车便吩咐:“去叫门,二十秒不开便砸了。”

一分钟的时间仅够樊逸为陈晨披好睡袍,他的弟弟他如何没脸的罚都可以,但却不想陈晨在外落一点威风。门被破开时,陈晨还没来的及被放下。
哥俩此时的情绪倒是出奇的一致,都有些意料之外的惊慌。陈晨并未向他求救,为什么杭锦涛会这个时候来。

杭锦涛更是不由分说的上前便是一耳光扇在樊逸脸上,指了他沉声呵斥:“樊逸,你太放肆了。”


西贝8432019-03-12 04:54: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4)
见过无数次陈晨挨打时的样子,自己却是第一次在陈晨面前挨耳光,竟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堪。顺势偏着头看见已经被放下来的陈晨,本就脚下不稳更是被这一耳光震惊的一个踉跄,狠狠的跪倒在地,满目的不可置信愤怒的大声质问杭锦涛:“你干什么,你凭什么打我哥?”

顾不得自己的满身伤痕,整个人都是备战状态,勉强撑起上身却无力站起,只能单膝跪地一副随时准备拼命的架势。

“看着干什么,还不扶起来。”杭锦涛指示着还在不知所措的两个下属,紧接着又和颜悦色的对着陈晨安抚的道“让他们送你去“盛仁”,正好景家的那小子也在,免得你无聊。”

“我不要,我要跟我哥在一起。”十几下的热胶熔皆抽在大腿根处,让陈晨不借助外力根本站立不住。看向杭锦涛的眼中满是戒备,语气坚决。

“拉出去。”杭锦涛显然不是与他商量,直接否了陈晨想和他哥在一起的意愿。
“妈!的,你们碰我下试试。”推开了架着他的人,陈晨不出意外的又摔倒在地,身后的疼逼的人崩溃,头发已被冷汗打湿,声音疼的发抖“我要跟我哥一起走。”

这一耳光着实惊到了陈晨,但更让陈晨心慌的是杭锦涛刚进门时看向樊逸那憎恶的眼神,显然不是他平时表现出的欣赏。
或许他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委屈?

“我送少爷去“盛仁”,有时间我会去杭宅。”樊逸终于有了动作,之所以没有说今晚就去,是因为樊逸不想再激化不必要的麻烦。今日闹了这一幕,显然陈晨是不会让他独自回去的。

扶了陈晨起身,樊逸略一偏头躲了挨巴掌的那一侧脸颊不想给陈晨瞧见。两人身份悬殊,即使冷心冷情的樊逸也有些当哥哥的小骄傲,不想给弟弟看见他弱势的模样。
察觉了哥哥的小动作,陈晨立即心领神会的低下了头,眼神一直落在自己的脚尖上不再乱瞟。偷偷的握紧了拳头,心里难受的紧,却碍于打人的是他大伯而无计可施中。

听了樊逸的表态,杭锦涛也实不想与陈晨关系恶化,既然这场打已经拦下了,那也只好放行了。

一天内同进了两次医院,不同的是,第一次是走着进来的,第二次是抬着进来的。
人刚到医院便被魏斌安排进了换药室,这身上的伤照比上一次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早已经见识了陈晨的怕,对于这身伤是谁的杰作也不用猜了。
魏斌右脸颊还带着陈晨那一拳留下的青紫,看着他咬唇忍痛的样子,魏斌心里无限自责。没想到开了个小玩笑,竟让这孩子吃了这么大苦头,他这男神家教未免太严了些吧。

虽然是梦寐以求的男神,但良心上魏斌很是过意不去,忍了几忍还是不禁开口为陈晨说着话:“他纵使有错,你骂他几句便算了。怎么,怎么也不至于打成这样啊。”

手被陈晨紧紧握住的樊逸抬头认真的看着魏斌道:“要报警吗?”
还在痛苦中挣扎的陈晨听了他哥一本正经的回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魏斌更是被噎的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如果说挨打时陈晨是在地狱走了一遭,那上药无疑是又把他推回了地狱。

魏斌不止一次主张先打止痛针再处理伤口,皆被陈晨否了,他哥还没说饶了他,他不敢。
勉强撑着处理了鞭伤,待手触碰到腿根处已经肿起三指高的地方,魏斌再次确认:“有肿块的地方要揉开,你受不住的。止痛针要不要打?”
他哥就在身旁!!静寂了三秒无声,他哥依然没说要饶了他。
陈晨连声哥都没敢叫,直接回道:“不打。”
魏斌都气笑了,也不知道这哥俩在这较什么劲呢:“行,你厉害。”
下手只揉了三下陈晨便一声惨叫痛昏了过去。
“唉,我就说他受不住的。”魏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语气很是无奈。
“打些镇静剂吧,这样是不是可以睡的安稳些。”樊逸拿着纸巾擦干了陈晨脸上的汗水“这些肿痕我来处理吧。”


西贝8432019-03-12 14:19: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5)
当昏死过去的陈晨被推回病房时,景浩然瞪圆了双眼,本就不大的双眼皮由于他的过度吃惊已经被撑没了。薄毯下是怎样的一身伤,单看陈晨的状态就已经了然于胸了。
怎样也没想到陈晨会被打的这么惨,他为了什么,他这么拼命还不是想为樊逸寻个家吗。景浩然委屈,他替陈晨委屈。

生气的景浩然连句樊哥也没叫,气鼓鼓的躺在病床上不理人。
“小晨能睡一会儿,你别吵他。我出去一趟,有事给我打电话。”樊逸撂下手里37度的体温计,也不在乎景浩然是否答话,披了衣服便出门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樊逸放弃了自己开车的念头,打了辆出租车又回到了西餐厅。
开了门之后樊逸并没有迈步进屋,而是倚在了门边开始打量整个屋子的布局摆设。杭锦涛来的太巧了,他怎么会在无人告知的情况下,知道他们在西餐厅,并且不做等待的一来便砸门。
杭老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是什么能让久经官场的人如此急切,只有一种可能,他听到了,他听到我要废了陈晨。所以才不敢耽搁的来阻拦。

沉思着走进客厅,检查了屋内所有连电的设备,却并无异常。律师的谨慎让樊逸继续检查了所有可疑的地方,没有!竟然什么都没有。

樊逸扶着沙发而立,微仰起头闭目深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樊逸眉头越皱越紧,呼吸骤然加速,突然间猛地睁开双眼,竟已是一脸的冷汗。
紧了紧兜里的手机,樊逸拨通了魏斌的电话:“我落了东西,回来取一下,小晨醒了吗。”

“没,没,没醒呢,但应该快了。”魏院长有点懵啊,这男神是在向他报告行踪吗?这是什么晴天霹雳,这是他男神在给他什么爱的暗示吗?
“好,我手机没电了。小晨醒了让他别急,我买了晚饭就回去。”挂断了电话,樊逸看了眼还剩百分之六十电量的手机果断关机。

等樊逸赶到事务所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人也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不用问樊逸也知道他的合伙人杜杰文肯定早就溜了。
把手机交给了正要走的前台小妹,樊逸郑重的道:“打电话让杰文回来一趟,手机有问题,让他查一下。”
“好,好,我马上。”看着已经转身离去的樊逸,前台小妹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人简直就是行走的冰箱,太冷了。

“我哥呢?”陈晨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找哥哥。看了一圈病房,确定除了景浩然那二货再没其他人之后陈晨就躺不住了,他哥不会回杭宅了吧,他不在他哥会吃亏的。
“你别乱动,斌哥刚来说,你哥电话没电了,让你别急,他买了晚饭就回来。”景浩然真是不想搭理他,被打这样了还惦记他哥。

“你哥呢?”听了樊逸一会就回来,陈晨也就放心了,好奇的问着景霖的行踪,只是听上去却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他被我爸叫回去了,哈哈哈哈。”自从他哥被叫回去之后,景浩然感觉腿都没那么疼了,整个人都精神了“小晨,你这也太惨了,樊哥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下这么狠的手。”

“你不懂,他不饶我,不为其他,只为让我活着。”挨这顿打,他哥根本没有纠结他为了什么去赌,而是他那五成可能死的概率。赌什么不重要,命很重要,陈晨明白他哥的意思。
“好好,我不懂。赌场那边怎么样,审出什么了?那照片到底怎么回事?”回国已经有了几日,景浩然也惦记着那边的消息,生气归生气,他还是关心樊逸的。
“一个傀儡能审出什么?照片就是你看到的那样。”陈晨答的简略,额头又渗出了冷汗,身后的疼随着药物的失效开始逐渐疼的浓烈。
“那,那你怎么跟樊哥说啊?”景浩然激动的调高了音量。
“说?要我怎么说,说他找了半生的母亲是个任人随意玩弄的女奴吗?”

女奴?是女奴吗?从“一个傀儡能审出什么”的时候开始,樊逸提着晚饭就已经站在了病房外,不是有意偷听,只是那句“你怎么跟樊哥说”阻了樊逸推门的手。


西贝8432019-03-13 13:37: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6)
一直守在值班室的魏斌,刚得了护士的通报,就冲了出来,离老远就看见樊逸站在病房外。
从刚开始的步履匆匆再要接近樊逸时放慢了脚步。男神的状态有些不对啊,虽然目测他跟平时并无不同,但魏斌就直觉樊逸情绪不对。

说不震惊是假的,追寻了这么久的身世,幻想了无数次家的模样,不成想他果然是个弃子。母亲是这个身份,无论他的父亲是谁都会视他为耻辱。妈妈应该也是恨他的吧,不然怎会弃了他。

已经走到门前的魏斌很自觉的没有发出声音,与思维有些迟缓的樊逸一起听着门里的动静。

“唉,那就瞒着吧,毕竟生母是女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身份。”景浩然说的垂头丧气。
女奴两字一入耳,魏斌心里突的一跳。这是说的谁?樊逸吗?不禁又往前凑了两步,企图听的更真切些。

“怎么会这样,一贫如洗也好,重病在床也罢,疯了傻了都成。为什么偏偏是这样。”陈晨恨恨用手捶着床,他嫡仙一般的哥哥,怎么会有如此不堪的身世。
这一动作便牵扯了后背的鞭伤,陈晨措不及防的呼了声痛。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了,已经没必要再听下去了,弃了便弃了吧,既然父母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以后也不必再寻了。心里有些久违的刺痛,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心,又被狠狠的划上一刀,所有的一切都上演的那么无声无息。

陈晨紧张的与景浩然对视了一眼,不知他哥有没有听到不该听的话。魏斌更是焦灼不安,目测大家的样子,这女奴十有八九的就是樊逸的母亲了。而显然樊逸也是刚知道的,魏斌真怕樊逸一时间接受不了。
“乱动什么,不疼了是吧?”樊逸一切正常的开口训斥。
虽然被训斥陈晨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看样子他哥应该是刚到的。
“哥,你怎么才回来,你的伤处理了吗?”陈晨直吸冷气,硬撑了身子要去拽樊逸的胳膊,可连衣袖都没摸到就让魏斌拽走了。

“受伤了?什么伤,伤哪了,我看看。”魏斌比陈晨还急呢,拽过了樊逸上下打量。最怕突然间的安静,屋内三双眼睛同时把目光移到了魏斌身上,反应过激的魏斌哈哈两声道“医者父母心,父母心,你到底伤哪了,给我看看。”
“你轻点拽我哥胳膊,他就伤在那了。”陈晨急的想打人,什么医者父母心,在他看来那就是狼子野心。

像是被热油烫了手,魏斌赶紧松了樊逸的胳膊。情不自禁的单膝点地,小心翼翼的托起樊逸的小臂,一点点把衣袖卷了上去。
是什么轻轻的拨动了心弦,樊逸觉得他不讨厌这个人,他好像叫魏斌,他好像在关心自己,他好像长的还挺好看。
清爽的黑色短发,白皙的皮肤,浓密的睫毛,有些内双的眼睛正盯着樊逸的胳膊瞧得仔细。
正当樊逸想拽起他的时候,魏斌自己嚯的一下站起了身,表情相当严肃的道:“软组织严重损伤,必须要处理一下,跟我去换药室。”
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拖着人就出了病房,留下两个小的面面相觑。
“斌哥这次应该是认真的。”景浩然用肯定的语气对陈晨道。
“他认真的人多了去了,休想招惹我哥。”若不是起不来身,他一定不会让魏斌有机会接触他哥的。

换药室内魏斌刚找出两片樊逸叫不上名的药片服下樊逸就说要回病房:“浩然和小晨都没吃晚饭呢。”
“坐下,他们不用你担心,景霖和叶乔马上就到了,饿不到他们俩。”魏斌一手拿着镊子,一手大力的又把樊逸按回了原位道“倒是你,有伤为什么不说。”
樊逸无声了,他在接受新鲜事物,比如魏斌讲的“有伤要说”。真是稀奇呢,没人告诉过他啊,有伤要说吗,可又跟谁说呢?

整个冷敷加上药的过程,魏斌留意着樊逸的表情变化,发现这人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食指特意的用力点了一下伤处,成功的听见樊逸轻轻嘶了一声。
原来也是凡人啊,魏斌以为他都不会痛呢。
“要喝一杯吗?”魏斌试探性的一问,即使有伤在身,但他觉得这个时候樊逸或许应该需要宣泄一下,而男人排解苦闷简单又粗暴的方法就是大醉一场。
“我酒量不好。”樊逸抬眸看着手里还捏着无菌棉的魏斌道。
“没关系,我好就成。”魏斌眼角带着温柔,薄唇带着多情的微笑“走吧,小晨那有景霖呢。”


西贝8432019-03-14 14:21: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7)
没有震耳欲聋的音乐,没有想象中的男女疯狂的摇曳在舞池。灯光既没有绚丽浮夸也没有昏暗渲染,调酒师帅气的翻转着手中的酒杯,富有感染力的吉他声缓缓的引领着清吧内的人们诉说衷肠。
樊逸与魏斌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一杯威士忌下肚,魏斌便开始他的演讲从这家店的装璜到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名人轶事,说遍了国内外的各种事件终于是引入了主题:“樊逸,呃,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还好吗?”
眼前的人已经开始出现了重影,虽然寡言但魏斌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认真听,嘿,他的声音还真是下酒呢。
“人世间走这一遭,但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我又怎么会被家世所累。”一言尽一杯了。他明白魏斌想说的是什么,他也给出了最让人宽慰的回答。
“好气魄,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魏斌就差拍手叫好了,看来他的担心多余了,男神不愧是男神。只话刚说到了一半便被人截了胡。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哈哈哈。”不知何时酒吧的吉他声已停,这家店的老板之一慕智宇托着两只高脚杯来到了桌前“小言调的新品,特意嘱咐我送来给你的这位…朋友,品尝一下。”
说到朋友时,慕智宇向着魏斌别有深意的一眨眼。
这酒要不是小言调的还真没什么,可这酒说了是他调的,魏斌还真不敢让樊逸喝,酒杯就放在了樊逸眼前,魏斌伸手阻拦更是晚了一步,一个“别”字刚出口,樊逸已经一饮而尽了。
这酒真不愧是小言调的新品啊,这影都不重了,樊逸连句“谢谢”都没说出口,就醉倒在桌了。
“靠,”魏斌一跃而起,担心樊逸摔倒磕伤,揽了人入怀,看着慕智宇额头青筋直跳“我说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小言,看紧了别让他出来祸害人成吗。”

看着魏斌扶着人踉踉跄跄的走出酒吧,慕智宇伸手掩住了半边脸,许久回过头来一声爆喝:“秋君言***过来,你调的这是什么玩意。”

一出酒吧的门冷风便迎面而来,寒冷的北风也未能带走樊逸脸上的燥热,身上的温度更是不减反增。
魏斌犹豫了几许终于还是把人带回了自己家。
此时的樊逸虽然安稳的躺在床上但整个人却觉得是置身于大火之中,在烈火炎炎中受着煎熬。他试图扯开衣领想让呼吸可以更顺畅一些,可大火却没有灼伤皮肤的痛感取而代之的竟然是难耐。
在难耐什么,樊逸也说不清。只知道他好难受,迷迷糊糊的樊逸无力的去探索那只搭在他额头上的手,他想把他拉下来放在别处,他觉得不够,这只手不应该只搭在额头上的。
可到底应该放在哪呢?已经在崩溃边缘的魏斌听见了一声要命的低吟,这是造了什么孽,苍天为什么要让他受这种折磨。
不能碰,不能碰,脑中不断的提醒着自己,樊逸的难忍魏斌感同身受。他想要了樊逸做梦都想,但绝对不是这种时候,他不能乘人之危,虽然不是君子,但魏斌这次要的是从心到身,他认真了,沦陷了,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开始。
樊逸的这个样子,混迹于风月场所的魏斌再熟悉不过。这个该死的秋君言竟然下药。
又稳固了一下自己的心智,魏斌抽出了手,一步三回头的快速去翻找手机,还没等魏斌想起这手机在刚进门时被丢在哪里,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药性没那么烈,是助兴的。两个小时药效就会散,”慕智宇声音低沉的道“小言没恶意,就是闹惯了,让你朋友别介意。”
赤裸裸的护短,电话打来从头到尾竟然连句抱歉都没讲。
“呵呵,帮我问问小言,“湖雅阁”的糖醋鱼味道还好吧。”魏斌一声冷笑,说着意有所指的话。
“什么意思?”再听到糖字,慕智宇瞬间提高警惕,声音都有了几分戾气。
“你自己审吧。”没功夫搭理他,魏斌迅速挂断了电话,又奔着卧室的那张大红床去了。

西贝8432019-03-18 10:04: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西贝8432019-03-23 15:03: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8)
虽然不是第一次带人回家,但却是第一次把人带到这张喜庆的大红床上,这张床是魏斌的无菌区,别说其他人了,就连他自己上床前都恨不得洗上八遍澡。但此刻魏斌却担心自己的床是否够干净,是否能配的上一尘不染的樊逸。
在床边驻足了三秒就这样痴痴的看着,被面上是用香槟金色绣的一朵精美盛开的牡丹,枕套上是个大大的喜字。樊逸面色红润的躺在其中,衣领大大的敞开着,这一切都太完美了,若再点燃两根蜡烛,那就是无懈可击的洞房花烛了。

“啪”的一声,魏斌给了自己一耳光,这是想什么呢,该死的。转身出了卧室,魏斌做了几次深呼吸之后赶紧去打了盆冷水,打算用冷毛巾缓解一下樊逸的燥热。
其实最好的办法应该是抱着他去泡下澡才对,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脱了樊逸的衣服。路过客厅时魏斌放下了盆里加冰的水,又重新把手机拿了起来,在相册里翻了半响终于是找到了秋君言手里拿着棉花糖的照片了。
于是魏斌记仇的又加了一把火,这么帅气的照片怎能独享?通讯录中找到慕智宇果断的点了发送。

算算时间药效应该是快散了,脸上的红晕也已经退下去不少,眉头也不再皱的那么紧,只是双眼依然紧闭,丝毫没有要醒的征兆。看这个样子应该已经是醉酒熟睡的范围了。
这一夜可真是过的销魂啊,魏斌苦笑着拉了把凳子过来,身子前倾着手肘拄在床上,既不打算上床休息也不忍就这么去客房睡觉,只是目不转睛的细细的看着樊逸。
就算不去触碰,只是这样看看魏斌也觉得是种幸运,夜还长,他的幸运还可延续。
《有一个夜晚我烧毁了所有的记忆,从此我的梦就透明了;》
夜色渐浓,一些被烧毁的记忆又在梦中悄悄滋生,久违的绝望感在梦中重拾。
年轻气盛的樊逸禁不住羞辱,毅然决然的拒绝了杭老一切的资助。杭锦涛也依诺让他知道了什么叫活在黑暗中,不得翻身。
杭宅的负二层有如宾馆客房般,由一间间独立的房间组成,樊逸所在的不过是其中一小间。樊逸由最初的愤怒逐渐转变成害怕,难道真的将暗无天日一直到死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带走了樊逸全部的希望,起初还能大致算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如今他已经连算的欲望都没有了。
食物有的时候会一个小时送两次,也会有一天一次不送的时候。不知是有意混淆他的时间观,还是他已经被遗忘了。
樊逸屈服了,他疯狂的拍打着屋内的每一寸墙壁,不断的求饶认错,回应他的依然是让人窒息的黑暗。
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也不会有人记得他,茕茕孑立,孑然一身,是他最好的写照。
食水已经断了很久,樊逸已经被饿到脱力,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脚步声,时有时无甚是飘渺,脚步声开始变得越来越远。他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努力的伸出手去,无力的摸索着地面,希望能抓住谁的裤脚,让他有个哀求的机会,他不敢再忤逆,他不想在黑暗中死去。直到所有声音彻底消失,他彻底的绝望了,他真的被遗弃了,被他最仰慕的人亲手推到了万丈深渊永伴黑暗,不得翻身。
杭锦涛成功的压垮了他的意志他的希望。
“咚哒,咚哒”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又一次传入耳中,樊逸猛然睁眼从梦中惊醒。
《有一个早晨我扔掉了所有的昨天,从此我的脚步就轻盈了;》

噩梦有如再次重逢的故友,细致的帮他忆起过往。已经扔掉的昨天又回来认了主。
宿醉的身子有些无力,掀开被子樊逸坐起了身打量了眼陌生的四周,关于昨晚的记忆在脑中怎么也搜索不到。
下了床的樊逸才留意到这张红的娇艳的大床,看了看枕头上的喜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他这是睡了谁的婚房吗?天啊。
没让他疑惑太久魏斌系着围裙便进了卧室:“昨晚睡得还好吗?呃,因为我不知道你住在哪,你又没带身份证不能开房,所以,我只能把你带回我家了。”
“谢谢,昨晚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樊逸有些歉意的道。
“没有,没有。呃,我做了早餐,吃点吧。”魏斌竟然有些脸红。
“不麻烦了,我公司还有事。就不叨扰魏院长了,谢谢你昨晚的酒。”语气虽然还是那么清冷,但樊逸含笑的模样却有些醉人。
昨晚的酒,呃,那真是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西贝8432019-03-23 15:04: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
(39)
从不会在十点前出现的杜杰文今天竟然比一向都早来半小时的樊逸还先到了事务所,保洁阿姨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陆续续的进了办公室的人都用眼神在做着交流,可惜谁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向冷若冰霜的人,今日是更冷了,樊逸刚一出现,大家便识趣的都低下了头结束了眼神交流,感受到低气压的办公室人员都小心谨慎的处理着手头的工作,虽然樊逸从未训斥过谁,但这冰冷的气场真是比时常暴跳如雷的杜杰文更让人恐惧。
一进杜杰文的办公室,樊逸便看见了自己的手机完好无损的躺在办公桌上。
杜杰文一脸严肃的转动着手中的钢笔看着樊逸道:“手机有监听,在开机的状态下你周遭的一切声音都会受到监听。”
意料之中的答案让樊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道了声谢之后把手机收到手中。
“这种高科技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谁能用这么大的手笔来监听你?得罪人了?”杜杰文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你接了什么大案,有人想窃听证据?”

“都不是。”樊逸轻叹了一声,杭老的心思他也猜不透呢“杰文,帮我查查,杭锦源在离任的前三年国内有没有发生什么惊动高层的大案子。”
“查案子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杭锦源都离任二十多年了,你查他干什么。”杜杰文停了手中的笔,眉头深皱。
“别问了,你只管查就是了。后天吧,还是这个时间我来你办公室,记住不要给我打电话。”最后一分旧情已被这种侵犯尊严的行为压垮,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被监视的,自己还不够听话吗?
“不打电话是什么意思?这监听你还要留着?”杜杰文吃惊的问道。
“留着吧。”对于杭老的逆来顺受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就算要他自己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拍摄下来之后再上交给杭老,樊逸在这之前也是愿意的。
一直未动杭锦源的顾虑太多了,他是杭老的弟弟陈晨的父亲,樊逸一直不想走到这一步。如今又动了这个心思一则是想给陈晨添一些傍身的筹码,再者就是他想让杭老知道,他樊逸若真想做什么岂是一个小小的监听能妨碍的,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黑暗中等死的孩子了。
既然他总觉得自己长硬了翅膀要脱离他的掌控,那就让他知道他樊逸的翅膀已经足够让他飞翔了。

与要飞的樊逸不同,此刻的陈晨也想飞,奈何这一身的伤只能让他趴在病床上调兵遣将。
“小王,从三十年前往回查,与恒盛有生意往来,并已破产或被收购的大企有哪些。”陈晨颦着眉条理清晰的吩咐着“不要有错漏,找几个可靠的人查的仔细些,不要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从拉斯维加斯回来后,陈晨一直处于困惑的状态,他母亲是豪门千金,怎会与女奴合影。再有她的气质实在不像是一个女奴该有的。
那就是说这照片应该不是她为女奴时照的,可什么身份的人会和陈琪这种富家女合影呢。
“宁姐我给你发了张照片,你查一下我母亲所有的毕业照上有没有长的像这个人的,对,就是抱孩子的这个女人。”陈晨忍着后身的疼一步一步的交待着“还有尽可能的追溯一下我妈生前的交友圈子,确定一下这女人的身份。动作要快。”
被放大了的黑白照片中,一全身赤裸的女子跪趴在舞台上,脖子上箍紧了项圈被迫仰起头看向镜头,一双倔犟带恨的眼流露出的痛苦让人充满了施虐感,舞台中一男子高举长鞭一脸享受的笑容令人作呕。
陈晨仔细的推敲着手中已有的三张照片,第一张是确认这女人就是樊逸生母,第二张是想告诉他,这女人与陈琪有关系。第三张又露骨的表达了她是一高级会所没主的女奴。
这其中到底有何关联,到底要不要查下去,查出来的结果是否能是被接受的。那个年代能养的起女奴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那他哥的父亲极有可能是哪个视他为耻辱的高官富商。无论他的父亲是哪个滚蛋,都对樊逸没有一点好处。
思虑了这么久的陈晨终于被一顿打,打的开了窍,查,一定要查。如此费尽心机的送来了这三张照片,此事不仅涉及他哥,又关联了陈琪,其中纠葛如果不查明白,他总觉得不安心。


西贝8432019-03-24 12:24:00 发布在 潇湘溪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