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 . 小巷旧事）财随善依
下午茶 . 小巷旧事
财随善依
隔壁老王，中医世家，但是，感冒发烧、肚痛腹泻，他不治，那当医生治什么？专治跌打损伤，筋断骨折，有药到病除之效。老王，说不上悬壶济世，却也是一付柔肠侠骨，伤治好，费用随缘给，从没有过勒索伤者行为。穷人囊中羞涩，大多首选老王的医堂治病。
某日，老王医堂前抬来位汉子，乃股骨骨折，伤情还挺严重的，曾多处求医，均被拒绝。或因伤情重，难于治疗；或因事出猝然，身无分文被拒。到得大医院，要动手术切除整条大腿，不然祸及生命。患者惜腿，没法接受。没了腿岂非也把命要去么！走头无路之际，路人说，不妨到老王处瞧瞧，死马当活马医呗！就这样患者抱最后一线希望来老王医堂尝试。
老王瞧病灶一会，说，亏来得还及时，只误那么三二个时辰，腿将不保矣！
患者说，我身上没分文呀！老王说，让人回去传告家人带过来。患者又说，我没有家，倒有个兄弟，但踪迹难寻，不知道在哪能找到他！老王就说，没关系，治病要紧，待腿好了慢慢找。就动手调药给他治病！
这人的伤非三两个月不能痊愈，就医药费不算，单那一日三餐的吃用、洗换花费也不少。老王也没放心上，依旧给治病，与其他付资的患者一视同仁。
多年前，老王与街坊老李上街喝茶，恰逢街边有看相算命的摊子，老李说，咱们也去算一算呢？就硬扯老王去，老王先是不肯，说，那把戏还不是骗人的！但招架不住老李再三央求，只好半推半就同去了。
算命的先生将二人的脸相细瞧一会，开口对老李说，君之面相平平，多些行善，一生可没事。老李听说一生没事，也就很高兴，接着催先生给老王算。先生对老王说，君脸柔顺，印堂开阔，仍心善人之相，倘能一以既往，当有大发机会！
老王自是不以为然，但老李心中生毛了，本已掏出五文钱准备付算资，听到老王命中有发的机会，就把钱放回兜中，说，既能发，这费该你付！
晃一晃二十年过去，期间老李开了间染坊，小发了。老王依旧守着祖传医艺，依良心行医只落得个粗茶淡饭过日子！偶尔哥弟俩相逢，老李总必引老王经过当年算命之处，有意无意地问，王兄，那算命先生你知道还健在么？老王只好苦笑，瞎扯的玩意儿你还相信呀！
再说那腿伤者在老王家养了差不多三个月，终于好了，
离开那天对老王说，先生，这腿是你给的，没齿不忘，作揖而去。
过了半年余，老王把这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恰逢过年，老王抽屉里倒出些碎银子揣兜里出门上街，准备去市场买几只鸡回来过个年。冬天的毛毛雨都懊了半个月，今天开始放晴，阳光还可以的，老王心情特好，就上茶楼先让自己享受享受。上得楼面放眼一看，前面不远的桌子旁坐着个壮汉，若大一张桌就只他独坐。瞧情形他不是来等客的，他可能像我老王独自来逍遥的。细瞧这壮汉使人㤞异，衣裳服饰与常人无异，就脸上那部黑而油的胡髯，又浓又密，长可及腹，把整一嘴巴密密麻麻的遮住！老王就想，他是咋吃东西的？心血来潮，老王双足不由自主来到壮汉身边，也坐下。老王说，兄弟，一回生二回熟，今天这茶我请了！壮汉抬头瞧了瞧老王，点点头说，这让老兄破费了！
老王招来伙计，让壮汉点茶点吃食。壮汉也没啥客气，一口气点了不少，这让老王心里发毛，我的天，这家伙那么能吃！悄悄摸了摸兜里的钱，害怕钱不够出洋相！但又不好说破，战战兢兢的硬着头皮撑着。终于壮汉不点了，让给老王点，老王那敢再点，支支吾吾的就把伙计支开。不一会儿伙计上吃食，老王也不敢多吃，装模作样的吃一点点，害怕吃多了壮汉又点，那真的要出洋相了！
老王之所以要破费请壮汉喝茶，无非想瞧一瞧壮汉留着这副长髯咋的吃东西。此时便见壮汉从兜中取出副两头都弯的钩，金灿灿的，肯定是足金打造！他把钩分挂在双耳的顶廓上，再从中把胡髯八字儿分开，分挂于钩下方的弯里，果然中间露出个大嘴巴！
只须臾间风卷残云壮汉把食物一扫而光，抚摸肚皮一通，杯中捞把茶水抹抹口唇，把金钩收起置兜中，长髯复原，起身对老王一笑，后会有期！长髯飘飘欣然而去。
还好，付账时钱还够，但鸡是没法买了，只得悻悻而归。
过两天即除夕，没鸡，这年味肯定很淡很淡！可有什么办法？
这天睡到半夜，外头大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都下半夜了，会是谁呢？患者！老王忙起床披衣，拎着架火油灯用手挡住风出来，开门一瞧，是白天请他喝茶的那壮汉，后边还跟着一伙人，推着辆小板车。
可没请他住宿么，咋来了呢？老王这么想，张口要问何事，壮汉已先张口了，说，朋友托我代护一船靛青，收家以这十来坛子为谢。我呢，四海飘泊，踪迹不定，这些东西我拿来该咋办？心中无数么！想来想去就只送给老兄你最为妥当，请笑纳！一挥手几个手下须臾从小车上搬进去十几个坛子，码在庭上的屋檐下。又一挥手，这伙人飘然走了。
靛青不那么值钱，大约一坛两三吊钱吧，不过平白得来几十吊钱，也算是一笔意外之喜！对了，老李不是开染坊么，明天拿两坛过去换他几吊钱正好买鸡！
次日天亮，老王果然抱两坛靛青去见老李。老李说，一坛我就要用上三二月，我这还剩半坛么，要两坛干嘛？看咱俩老友份上你留下一坛，另一坛还抱家去吧。老王想，也是，这东西就不是缺市货，人家干嘛储备两坛！就拿了两吊钱把另一坛抱回来。
当晚，都下半夜了，外头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老王爬起来，披衣捉灯出来，就想，这壮汉也真婆妈的，莫非又送些什么来？倒回一想就觉不妥，何恩何徳人家给你送一送二的？对了，莫非货主反悔了，要取回东西？取便取呗，谁没见过几个钱？
开门一瞧，是老李！就说，老弟哇，来借宿么，你还少住宿的？老李说，白天太对不住老哥了，应该留下两坛的！瞧见檐下还码着不少坛子，眼睛一亮，哦！还有这好多！这这，我全要了！
老王马上多了个心眼，说，不是说一坛要用上三月二月的，啥一下子要买这么多？驴年马月能用完！老李说，不是有客户么，他要呢，有多少要多少，五吊一坛的，不是赚个价差么。对，价差咱哥弟俩对分！老王就心想，赚价差能赚出多少钱呀，用得着半夜来要货？再说原本你只知道再有一坛的，一坛的价差，连灯笼的油钱都赚不回来！又说，老弟，你倘受伤了，我立马给你救治！买卖么，明早再来吧！随即要关。老李急了，不让关，说，老哥，客人在家等着呢，我不能失信么！老王就说，明早带他一起过来，我有多少你拿走多少！老王话毕，把门关上了！老李在外间忙说，那我在门外等天亮么？不不，让我也进去呗！老王只当不听见，心里说，当我傻呀！
回内屋，顺手把白天抱回的那坛子抱进来。轻轻揭开盖子，满满的一坛子靛青。老王心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找来支筷子往内一插，才只插进去一二寸，碰到硬东西了。结合老李的猴急表现，老王知道里头的东西必定有玄机！忙拿勺子把上面的靛青挖出来，果然瞧见用油纸裏着的东西。倒出来一瞧，好家伙，是白花花的光银，一坛子约有二三百块！
老王忙把妻儿儿子叫醒，合仨人力气把外屋檐下的十几口坛子全搬进内屋。如法炮制，得光银约四五千块！
藏好光银，老王思索一下，到后院控些泥土填进空坛子里，上面塗上一层靛青，再把盖子小心封上，尽力恢复原状。仨人就又搬回外间檐下堆放。
做完这些工作，天就麻麻亮了，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呢，外头门就被敲响。这会老王才不会跟你急呢，慢呑呑地盥漱，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这才踱着方步出来开门。
是老李，当然是他！老王仍故做惊㤞，老弟哟，早么，吃过早了没？进来坐坐，我让嫂子烧几碗面给你们吃！老李身后还带二小伙计，推着辆小板车。
老李忙说，“不啦！不啦！客人等得急，等拿货哪！”瞧见檐下码着的坛子还在，就推开老王，招呼二小伙计入里搬坛子。
倘老李没买下那一坛，倘老李不这么猴急想发大财，那么这十几口坛子，老王当不准当靛青草率处理掉！前事后事这么一想，似乎冥冥之中财归谁都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那些钱，老王还不敢拿来就用，便隔三差五地去茶楼盼望能再遇见长髯汉子，毕竟钱是人家的么！然而多年过去就一直没遇上！或许他已远走他乡，或许出了什么意外人已不在，总之此后小镇上再没有他的影子！……
有人问我，这多晷的事？我说，但信无妨，不必较真！瞧题目了没，记住就行！
周 沫
财随善依
隔壁老王，中医世家，但是，感冒发烧、肚痛腹泻，他不治，那当医生治什么？专治跌打损伤，筋断骨折，有药到病除之效。老王，说不上悬壶济世，却也是一付柔肠侠骨，伤治好，费用随缘给，从没有过勒索伤者行为。穷人囊中羞涩，大多首选老王的医堂治病。
某日，老王医堂前抬来位汉子，乃股骨骨折，伤情还挺严重的，曾多处求医，均被拒绝。或因伤情重，难于治疗；或因事出猝然，身无分文被拒。到得大医院，要动手术切除整条大腿，不然祸及生命。患者惜腿，没法接受。没了腿岂非也把命要去么！走头无路之际，路人说，不妨到老王处瞧瞧，死马当活马医呗！就这样患者抱最后一线希望来老王医堂尝试。
老王瞧病灶一会，说，亏来得还及时，只误那么三二个时辰，腿将不保矣！
患者说，我身上没分文呀！老王说，让人回去传告家人带过来。患者又说，我没有家，倒有个兄弟，但踪迹难寻，不知道在哪能找到他！老王就说，没关系，治病要紧，待腿好了慢慢找。就动手调药给他治病！
这人的伤非三两个月不能痊愈，就医药费不算，单那一日三餐的吃用、洗换花费也不少。老王也没放心上，依旧给治病，与其他付资的患者一视同仁。
多年前，老王与街坊老李上街喝茶，恰逢街边有看相算命的摊子，老李说，咱们也去算一算呢？就硬扯老王去，老王先是不肯，说，那把戏还不是骗人的！但招架不住老李再三央求，只好半推半就同去了。
算命的先生将二人的脸相细瞧一会，开口对老李说，君之面相平平，多些行善，一生可没事。老李听说一生没事，也就很高兴，接着催先生给老王算。先生对老王说，君脸柔顺，印堂开阔，仍心善人之相，倘能一以既往，当有大发机会！
老王自是不以为然，但老李心中生毛了，本已掏出五文钱准备付算资，听到老王命中有发的机会，就把钱放回兜中，说，既能发，这费该你付！
晃一晃二十年过去，期间老李开了间染坊，小发了。老王依旧守着祖传医艺，依良心行医只落得个粗茶淡饭过日子！偶尔哥弟俩相逢，老李总必引老王经过当年算命之处，有意无意地问，王兄，那算命先生你知道还健在么？老王只好苦笑，瞎扯的玩意儿你还相信呀！
再说那腿伤者在老王家养了差不多三个月，终于好了，
离开那天对老王说，先生，这腿是你给的，没齿不忘，作揖而去。
过了半年余，老王把这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恰逢过年，老王抽屉里倒出些碎银子揣兜里出门上街，准备去市场买几只鸡回来过个年。冬天的毛毛雨都懊了半个月，今天开始放晴，阳光还可以的，老王心情特好，就上茶楼先让自己享受享受。上得楼面放眼一看，前面不远的桌子旁坐着个壮汉，若大一张桌就只他独坐。瞧情形他不是来等客的，他可能像我老王独自来逍遥的。细瞧这壮汉使人㤞异，衣裳服饰与常人无异，就脸上那部黑而油的胡髯，又浓又密，长可及腹，把整一嘴巴密密麻麻的遮住！老王就想，他是咋吃东西的？心血来潮，老王双足不由自主来到壮汉身边，也坐下。老王说，兄弟，一回生二回熟，今天这茶我请了！壮汉抬头瞧了瞧老王，点点头说，这让老兄破费了！
老王招来伙计，让壮汉点茶点吃食。壮汉也没啥客气，一口气点了不少，这让老王心里发毛，我的天，这家伙那么能吃！悄悄摸了摸兜里的钱，害怕钱不够出洋相！但又不好说破，战战兢兢的硬着头皮撑着。终于壮汉不点了，让给老王点，老王那敢再点，支支吾吾的就把伙计支开。不一会儿伙计上吃食，老王也不敢多吃，装模作样的吃一点点，害怕吃多了壮汉又点，那真的要出洋相了！
老王之所以要破费请壮汉喝茶，无非想瞧一瞧壮汉留着这副长髯咋的吃东西。此时便见壮汉从兜中取出副两头都弯的钩，金灿灿的，肯定是足金打造！他把钩分挂在双耳的顶廓上，再从中把胡髯八字儿分开，分挂于钩下方的弯里，果然中间露出个大嘴巴！
只须臾间风卷残云壮汉把食物一扫而光，抚摸肚皮一通，杯中捞把茶水抹抹口唇，把金钩收起置兜中，长髯复原，起身对老王一笑，后会有期！长髯飘飘欣然而去。
还好，付账时钱还够，但鸡是没法买了，只得悻悻而归。
过两天即除夕，没鸡，这年味肯定很淡很淡！可有什么办法？
这天睡到半夜，外头大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都下半夜了，会是谁呢？患者！老王忙起床披衣，拎着架火油灯用手挡住风出来，开门一瞧，是白天请他喝茶的那壮汉，后边还跟着一伙人，推着辆小板车。
可没请他住宿么，咋来了呢？老王这么想，张口要问何事，壮汉已先张口了，说，朋友托我代护一船靛青，收家以这十来坛子为谢。我呢，四海飘泊，踪迹不定，这些东西我拿来该咋办？心中无数么！想来想去就只送给老兄你最为妥当，请笑纳！一挥手几个手下须臾从小车上搬进去十几个坛子，码在庭上的屋檐下。又一挥手，这伙人飘然走了。
靛青不那么值钱，大约一坛两三吊钱吧，不过平白得来几十吊钱，也算是一笔意外之喜！对了，老李不是开染坊么，明天拿两坛过去换他几吊钱正好买鸡！
次日天亮，老王果然抱两坛靛青去见老李。老李说，一坛我就要用上三二月，我这还剩半坛么，要两坛干嘛？看咱俩老友份上你留下一坛，另一坛还抱家去吧。老王想，也是，这东西就不是缺市货，人家干嘛储备两坛！就拿了两吊钱把另一坛抱回来。
当晚，都下半夜了，外头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老王爬起来，披衣捉灯出来，就想，这壮汉也真婆妈的，莫非又送些什么来？倒回一想就觉不妥，何恩何徳人家给你送一送二的？对了，莫非货主反悔了，要取回东西？取便取呗，谁没见过几个钱？
开门一瞧，是老李！就说，老弟哇，来借宿么，你还少住宿的？老李说，白天太对不住老哥了，应该留下两坛的！瞧见檐下还码着不少坛子，眼睛一亮，哦！还有这好多！这这，我全要了！
老王马上多了个心眼，说，不是说一坛要用上三月二月的，啥一下子要买这么多？驴年马月能用完！老李说，不是有客户么，他要呢，有多少要多少，五吊一坛的，不是赚个价差么。对，价差咱哥弟俩对分！老王就心想，赚价差能赚出多少钱呀，用得着半夜来要货？再说原本你只知道再有一坛的，一坛的价差，连灯笼的油钱都赚不回来！又说，老弟，你倘受伤了，我立马给你救治！买卖么，明早再来吧！随即要关。老李急了，不让关，说，老哥，客人在家等着呢，我不能失信么！老王就说，明早带他一起过来，我有多少你拿走多少！老王话毕，把门关上了！老李在外间忙说，那我在门外等天亮么？不不，让我也进去呗！老王只当不听见，心里说，当我傻呀！
回内屋，顺手把白天抱回的那坛子抱进来。轻轻揭开盖子，满满的一坛子靛青。老王心想，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找来支筷子往内一插，才只插进去一二寸，碰到硬东西了。结合老李的猴急表现，老王知道里头的东西必定有玄机！忙拿勺子把上面的靛青挖出来，果然瞧见用油纸裏着的东西。倒出来一瞧，好家伙，是白花花的光银，一坛子约有二三百块！
老王忙把妻儿儿子叫醒，合仨人力气把外屋檐下的十几口坛子全搬进内屋。如法炮制，得光银约四五千块！
藏好光银，老王思索一下，到后院控些泥土填进空坛子里，上面塗上一层靛青，再把盖子小心封上，尽力恢复原状。仨人就又搬回外间檐下堆放。
做完这些工作，天就麻麻亮了，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呢，外头门就被敲响。这会老王才不会跟你急呢，慢呑呑地盥漱，再吃点东西填饱肚子，这才踱着方步出来开门。
是老李，当然是他！老王仍故做惊㤞，老弟哟，早么，吃过早了没？进来坐坐，我让嫂子烧几碗面给你们吃！老李身后还带二小伙计，推着辆小板车。
老李忙说，“不啦！不啦！客人等得急，等拿货哪！”瞧见檐下码着的坛子还在，就推开老王，招呼二小伙计入里搬坛子。
倘老李没买下那一坛，倘老李不这么猴急想发大财，那么这十几口坛子，老王当不准当靛青草率处理掉！前事后事这么一想，似乎冥冥之中财归谁都是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那些钱，老王还不敢拿来就用，便隔三差五地去茶楼盼望能再遇见长髯汉子，毕竟钱是人家的么！然而多年过去就一直没遇上！或许他已远走他乡，或许出了什么意外人已不在，总之此后小镇上再没有他的影子！……
有人问我，这多晷的事？我说，但信无妨，不必较真！瞧题目了没，记住就行！
周 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