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肠芳草远,春风十里

楼主:紫慕流沙 字数:189572字 评论数:160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离川,你看这儿有血,一定是先前那个混蛋留下的,顺着血迹走,总能找到他的。”这时一个年轻而身材高挑的女子拿着剑从地上站起来,指尖上还沾着混合着灰尘的血迹,身上穿着橙红色的衣服,袖口上还绣着大片大片密集而精致的花纹,只是这么火红热烈的颜色却和她脸上冰冷而漠然的表情不太搭调,而她身边的男人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五官分明的轮廓俊美绝伦,嘴角微微上扬,泛出几分稳操胜券的自信和从容。
“他中了我的七星镖,纵然他有飞天遁地的本领也跑不远的。”男人说得风轻云淡,抬起手,猛地一划,一道彩色的飞镖就从袖口里飞了出来,绚丽而刺眼的颜色只在空中闪了一闪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他将手背在了后面,眼神深邃而悠远,微微皱起的眉头仿佛锁满了心事,他将放远的目光收了回来,却发现身边的女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他伸手在她眼前划了划,女人这才惊醒,尴尬的岔开话题说:“这次巡检回去,你打算怎么回应····”

第六章 离川
“等巡检完了再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做定论,双虎岛虽说不大,但事态严重,万万怠慢不得,眼下的形势又和我们当初设想的不一样,对于没有发生或不可预见的事,我不会提前下结论,你也别胡思乱想,尽心尽力做好你该做的事儿,至于你哥,我想父皇会念及他这二百多年的耿耿忠心和不畏生死的功勋,总会从轻发落,而且你又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族负责巡检双虎岛安全的离川,天族的二皇子,性情稳重而仔细,面貌出众,他的双羽剑更是厉害非凡,不知斩杀了多少妖魔鬼怪,以及潜入岛屿图谋不轨的盗贼。
“这几百年来,双虎岛的情势岌岌可危,越来越多的爪牙和野心都在四周蠢蠢欲动,要不是你尽心尽力的协助我铲除祸端,前前后后潜入那么多批的居心不良者早就将双虎岛翻腾好几遍了,岛屿最南端的血雾森林至关重要,不仅有举世无双的雪桑玉葵,还有令天族最为忌惮的妖兽,它要是横空出世,就怕天下又要遭遇浩劫。”离川其实很喜欢这个充满孤独又满是凄凉的地方,他的腰带上悬挂着一枚短小又晶莹剔透的玉笛,在淡薄如水的月光下闪烁出莹然而柔美的光,漆黑的石头上也投影出晶亮的光影,离川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说:“影安,你觉得这儿好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儿有什么好的,天气那么冷,寒风吹得人脸都麻木了,又是关押犯人的地方,与世隔绝,到处都是奇怪的石头,从南到北也就那么大点儿,想出去却插翅难飞,想进来的人······您在四面八方布下那么多的结界,可还是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进来,离川,你该不会想留在这儿吧?天族才是你该呆的地方。”
那叫影安的人心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离川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忽然泛起一种与他身份气质不符的倦怠,“我还以为你最懂我,全天下的人都认为我就该呆在天族,而你会和他们不一样,没想到在你眼里,天族才是我最终的宿命,其实这儿挺好的,没有人打扰,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没人管,没人只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指手画脚,我不喜欢那儿,即使是发呆,也不会有人认为你又在计谋什么见不得人的计划,我喜欢站在海边看涟漪层层叠叠冲击石头的场景,海风吹在脸上很冷,却很舒爽。”
“离川,我知道你还在为你大哥的事情耿耿于怀,但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折磨自己,这又不是你的错,或许就是命吧!”
紫慕流沙2022-04-12 22:35:3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影安说着不禁靠近他一点,用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离川看了她一眼,轻轻挪了一步,袖子恰到好处的从她手里滑落下去,“所谓的命不过是居心不良的人用来敷衍和控制别人人生的幌子而已,我大哥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而所有人都还能昧着良心认为他的死是死得其所,他何罪之有?。”
离川的脸上忽然出现一种令人心痛又心酸的表情,这是与生俱来的身份所携带的无奈和痛苦,影安一直纠缠在袖子里的手慢慢的松开了,她从未见过一向坚强沉着的离川也会出现普通人都会有的悲痛和辛酸,想安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减轻他内心的疼痛。
她情不自禁的再靠近他一点点,离川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他之所以自告奋勇的向天帝接下双虎岛的任务,就是想远离天界,那儿有他无法痊愈的伤,每次经过大哥门口,四百年前的乱战以及大哥跳入血魂河的情景就会排山倒海的撞击他的心神,令他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洛千珩犯下滔天大罪,罪该万死,但我大哥性情淡薄,严于律己,无欲无求,心肠热,心地好,从未伤害过谁一分一毫,即使受到委屈也从未跟谁计较过,我也一直庆幸于有这么个体贴入微的好大哥而自豪,谁能想到他会沦为洛千珩的替死鬼。”
离川眼里淡淡的悲伤却泛出一股令人沉陷的魅惑,“就是因为他宅心仁厚,被迫成为所有人眼里大义凛然的英雄?如果血雾森林里的妖兽万一有个好歹,接下来又得由谁秉承视死如归的心志和妖兽同归于尽?是我么?这个世上又会有多少个能像大哥那样可以做到义无反顾?”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你想说话,我就陪你说话话,你不想说话,我就陪你一起站海边听海浪的声音,你要是困在这儿乏了,天涯海角,只要你想去的地方,不管有多远,我都会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的。”
影安从未在离川面前流露自己的感情,离川的眼神忽然暗了一下,紧接着就一掌将她推开,他自己也飞旋而上,站到了后面更高的石头上,重力之下,细碎破裂的石头掉落下去,发出‘沙沙’的声响。
只听“嗖”的一声,就在影安先前所站的地方,猛地扎入一支锋利的飞箭,坚硬如铁的礁石顿时四分五裂,离川和影安面面相觑,视线不约而同的看向飞箭射来的方向,寻找隐藏在暗中的凶手,先前还略显悲戚而压抑的气氛立刻被这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充满了。
影安心有余悸,刚才要不是离川眼疾手快,那支飞剑就会从后贯穿她的身体,不过她也庆幸自己终于将羁押那么多年的感情向他宣泄了,不管他是否接受,只要他明白,在这个世上,永远会有个叫影安的人会默默的,心甘情愿的陪他一生。
“叶灿!又是你!”离川仔细看了眼那只飞箭,沉寂而凝重的神色终于舒展开来,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大摇大摆的从对面的石头后面走了过来,他的手只是轻轻抬了抬,扎在礁石上的飞剑就自动拔起,飞到他身后背着的剑鞘里,离川没想到还会遇到他,神色依然不温不火,叶灿悠然自得,丝毫不认为刚才的偷袭是对老朋友的不尊重,影安从未见过他,离川见她神色警惕,向她使了个眼色说:“刚才飞出去的七星镖会带你找到中镖的人,一有消失就来通知我。”
紫慕流沙2022-04-13 18:10:12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她是谁呀?面相那么凶!好像快要吃人了一样,我真是想不通,你就已经够冷的了,怎么还把脸上能结霜的人带在身边,不怕被冻死。”那叫叶灿的人一屁股坐到离川的身边,离川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叶灿随手在鼻子上蹭了下,笑着说:“我刚才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的身手有没有进步。”
“不是让你别进来的么?怎么又进来了?”离川很喜欢叶灿直言快语的个性,但有时候太真爽却也令人讨厌,叶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翻着眼皮说:“双虎岛漫山遍野都是宝藏,最近手气不好,又被仇家追杀,我们这些跑江湖的最不怕的就是死,所以就跑进来避避风头,最重要的是,我想看看你在不在,咱们都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你不想见我,我还心心念念的想和你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呢!”
“你不是说再赌钱就将自己的双手双脚剁掉么?”离川知道他死性不改,叶灿脸上闪过几分尴尬,笑着给自己打圆场说:“四不过三,我原本打算不赌的,但赢了人家那么多钱,总不能害人家倾家荡产,所以就故意输了几把,就当是做了好事,哪知道这些没心没肺的东西那么不识好歹,我不过是欠了几百两银子而已,就横眉竖眼拿着刀要将我大卸八块,赌不起就别赌,像我这样能赌得起又输得起的又有几个,我来这儿纯粹是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要是真较起真来,谁哭谁笑还不一定呢!对了,按以往的规矩,你不是得在半个月之后才来巡检的么?怎么日程突然提前了?难道你们天族的人都有未卜先知的异能,就知道我输了钱,早早守在这儿准备借我一笔还账?”
“你不是输得起么?”离川觉得他无可救药了,准备要走,叶灿死皮赖脸的说:“我说自己输得起,不是因为后面有您这么位富可敌国的天族朋友么?只要你随便给我点零碎,就够我再和他们赌上几个回····我是说我再也不拿你借我的钱去烂赌了,这一次是真的,你看我要竖起手指头对天发誓了,真的,你看看我的手指头竖起的力度就能看出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决心有多大。”
“你赌不赌关我什么事儿?在我面前赌咒发誓,你的戏演的也太出位了,别人要砍你,那是你屡教不改,活该被人砍死,你要是能悬崖勒马,改过自新,是好是歹,那也是你自己的人生,我们勉强还能算得上是朋友,但我绝对不是你的奶娘。”离川说完就准备走,叶灿也是没脸没皮惯了,笑嘻嘻的说:“哎呀小川,那么久没见,你怎么变得这么刻薄,我这次是真的来见你的,真的,不信我再给你发誓,要是骗你就天打雷劈,不得····”
叶灿信誓旦旦的话还没说完,黑沉沉的天边忽然风起云涌,闪过两道刺眼的闪电,响雷霹雳,轰隆隆的欺压而来,叶灿吓了一大跳,还好他没将后面那几个字说出来,他清了清嗓门说:“这天气真是瞬息万变,先前还好好的,我还以为明天会出太阳呢!刚好也得将我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好好洗一洗,再挑个阳光充足的地方晒一晒,穿在身上暖烘烘的,对了离川,你这次提前来双虎岛也是来参加沈大公子的婚礼的么?”
“沈大公子?”离川不想呆在天界,所以才提前来双虎岛,叶灿见他一头雾水,眼神闪烁了一下,原来他也有消失不灵通的时候,离川站住脚,挡在他面前,意味深长的说:“你一向无往不利,无孔不入,如今欠了一笔赌债,论起被仇家砍死的危险,双虎岛的危险更胜一筹,你不等我消息就擅自潜入岛屿,看来这场婚礼非同一般,一定有什么值得你视死如归的东西。”
紫慕流沙2022-04-14 19:10:3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我就说能成为我叶灿朋友的人一定是明察秋毫,瞧瞧你就知道了,只是····”叶灿故意清了清嗓门,用眼神示意他赶紧打点出诚意来,离川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次先欠着。”
“别呀!干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欠账!当面不弄清楚了,日后就怕难缠,我是厚脸皮,但您贵为天族的二皇子,被人催账总是不好听,我看你腰上挂着的这个笛子挺好,要不就将这只笛子暂且先抵押给我,等你有了银子再来赎回去,这叫什么,叫亲兄弟明算帐,钱财上弄清楚了,我们心里都能舒爽。”
叶灿大言不惭的就将手向他伸了出去,离川当然不会将随身佩戴的东西送给他,心里不禁好笑,“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总会弄明白的,犯不着用钱来你这儿买消息,再说了,你这么会算帐,城府又深,我怕你说出的消息会和我付出的加码不太对称,你故意勒索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要是再相信你就是自取其辱,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但只有一点,你要是最在双虎岛上兴风作浪,搞小动作,我一定亲手将你的双手双脚砍下来,反正天界的闲人一抓一大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这是作这朋友对你最后的警告。”
“小川,你说你又翻脸了,简直比女人的脸翻得还快,我没有故意吊你胃口的意思,其实我来双虎岛就是为了给你通风报信的。”叶灿说得一脸诚恳,连他自己都快被自己的义气感动到了,离川二话不说扭头就走,叶灿火速的跟了上去,“你别走呀!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条消息真的很重要,我也是无意中从同行那儿听来的,这不,连隔夜都没隔夜,火急火燎的就赶来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不怕我伤心?”
“你还有心么?”离川突然回头,叶灿的头险些撞到他的胸口上,见他真的生气了,立刻讨好的说:“我说你这人真是让人受不了,下雨之前还有几声响雷噼啪几下,你说变就就,还好我了解你的,要不然非得把别人给活活吓死,哎呀小川,别生气了,以后你得多多跟我在一起,和女人呆在一起时间长了,女人惯有的小心眼和小脾气都会潜移默化的传染到你身上,你看我多豪爽,一收到消息,立刻快马加鞭的前来通知你,一路上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干得都快冒火了,喉咙现在还火烧火燎的疼,瞧我的下嘴唇都快龟裂了,笑一下都跟刀子划了似的。”
离川忽然觉得事情蹊跷,叶灿好吃懒做,又沉迷赌博,还有点贪生怕死,能让他不畏生死的必然不是寻常之物,叶灿见他神色有所缓和,又眼巴巴的说:“别生气了嘛小川,好了好了,真是受不了你,一句玩笑话都受不得,我接到消息,说是沈大公子,也就是那个长的斯斯文文还算过得去的状元郎会在婚宴当天接受沉家的镇门之宝昆仑镜,你上回不是说天族和其他门派都在秘密寻找丢失的神器,我一听昆仑镜出现了,那还得了?所以就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不远万里的潜入进来了,还好撞见了你,犯不着满世界的去找你了,这也说明咱们之间的友情已经达到心有灵犀的程度,能和天族的二皇子攀上交情,那也真是三生有幸,祖坟冒青烟了。”
紫慕流沙2022-04-15 18:49:50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七章 受伤
“你的那些赌徒朋友也能知道昆仑镜?”离川心里一惊,不管叶灿这条消息的可信度有多高,但涉及到昆仑镜,那就非同一般了,叶灿一脸不服气的说:“这个你就不懂了吧?赌房里鱼龙混杂,四面八方什么人都有,人一多嘛,各路消息就会相互交流和流通,我这儿有别人感兴趣的消息,别人那儿或许也有我急于想知道的,要是有专门的人精心打探,消息的来源也就更加精确了,你以为人间和你们天族整天不问事世,腾云驾雾的仙人们一样沉默寡言,掐指一算,眼皮都不抬一下,就什么事儿都知道了,长生不老的人就是好,可以花大把大把的时间琢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你别扯远了!”离川没好气的提醒他,叶灿连忙转入正题,“昆仑镜再厉害也不过是面镜子,这东西早就下落不明了,关于它的传闻更是众说纷纭,不光是我想分一杯羹,但凡有点那什么的,都趋之若鹜,当然了,我来这儿真不是奔着趁火打劫的,这是你的场子,我怎么能砸好朋友的场子?我刚才之所以偷袭你,就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已经遇到偷偷登岛的无耻之徒了!但从你敏捷迅猛的身手上来分析,你的条件反射显然已经热过身了,只是不知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在你的眼皮底下暗渡陈仓,对了,这是我在登岛的时候无意中捡到的,你看眼不眼熟?”
“玄宗门!原来那个人是玄宗门的人。”离川接过叫灿递来的令牌,反复看了几下,这东西他曾见过一次,也知道玄宗门的一些过往,这还得益于叫灿,他消息灵通,的确帮了他不少忙。
叶灿一脸证据确凿的说:“我敢保证,沈大公子一定和玄宗门有所往来,小川,你得万分小心,玄宗门的宗主听说出是状元郎出身,而且这个人很阴险,早年间我听一个老江湖提起过,说是玄宗门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在众多门派中脱颖而出,站稳脚跟,很大程度是得益于一直隐遁于世的七宝琉璃宗的秘密扶持,沉家气数已尽,再大的阵势也翻不出几朵浪花的,那么沈大公子和沉家的结亲,必然是一场由七宝琉璃宗和玄宗门蓄谋已久的阴谋。”
“是不是阴谋不是光靠嘴皮子说的。”离川眼神变幻莫测,叶灿知道的还真是不少,叶灿说起来头头是道,“双虎岛表面上是天族为了惩戒火神门的滔天大罪才特设的刑场,但真正重要的还是由你监管的妖兽,但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天族要将火神门的后人和蛰伏上千年的妖兽放在一块儿监管?难道就不怕你不在的时候,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擅入血雾森林,惊动妖兽倒是不至于,要是偷走了长在那儿价值连城的雪桑玉葵,岂不不是自找麻烦,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再说了,火神门的神器至今也没弄明白到底藏到了哪儿,你们天族要是弄明白了,相信也不会将他们流放到这儿好生供养着,难道一直以来,你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不是你该想的问题!你还是尽快离开这儿!免得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离川警告他赶紧走,叶灿见他神色又变了,故意说:“你这人真是,我给你带来那么多的消息,你不说几句谢谢,总该给我一个好脸色吧?你放心好了,我····我真的是来避几天风头的,他们扬言要将我碎尸万段,现在岛上危机四伏,又有那么来历不明的人潜入进来,我帮不了自己,怎么着也得帮朋友一把吧!我在边上帮你吓唬吓唬人也好的吧1要不然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么?与朋友患难与共,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你要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就好好考虑一下我刚才的提议!”
紫慕流沙2022-04-16 20:50:3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潭底
在深不见底的海域底下有处被结界隔离的水潭,晶莹剔透的结界将海水和空气隔离,海鱼无法穿几近透明的结界,但凡触及的都会被结界上强大而含蕴的法力浸润,一旦脱离海水,身上负载的法力就会扼杀它的性命,在极短的时间内腐烂发臭,就在这时,游弋在结界四周的大量海鱼忽然惊慌失措的逃开,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潜入海里,穿过结界后稳稳的落下来,如履平地,他们同时做了个深呼吸,好像身负重任,要向主人做最后的汇报。
“进来!”就在他们俩异口同声的叫了声尊主后,一个闲散而悠闲的声音松松散散的传了过来,好像游丝一般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根本听不出具体的方位,想事这两人必然不是头一回来觐见,轻车熟路的向前走去,就在他们的身体触碰到一道微微发红的浮光后,一道隐形的大门在结界上闪耀出的灵力涟漪中若隐若现,两人通过大门,走进一间光线微弱的空间,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在水亮的水波中犹如漂浮不定的光影,美轮美奂,就像一块完美无暇的玉所雕琢出的玉人,风姿奇秀,神韵盎然,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切实际的美,高贵而华丽。
“让你们办的事情都办妥了么?看你们的神色,好像不太轻松。”那人的声线柔软而丰满,即使是情绪不好的质问,听在耳朵里也是痒痒的,莫名的好听,其中一个稍胖的人说:“回尊主,按您的吩咐,一切都办妥当了。”
“妥当了!当真是妥当了?要是没有把握,得思量好了再回答,这么草率,万一有了变数,吃不了兜着走就得赖你自己没用了。”男人手里捏着一块蚕豆大小的玉,白皙而修长的手从袖子里探出,柔若无骨,指甲红润而光亮,当真女人的手也自愧不如,那胖子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男人侧过脸,邪魅而精致的侧脸几乎模糊了男女界限,嘴角微微上翘,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沈老爷,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糊涂?你儿子的命是用血魂山庄的盘天斧救回来的,江湖上各门各派的人为了得到它,前仆后继不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为了它想破了脑袋,相互残杀,如今就养在你儿子的身体里,我知道你的心思,当初在你提出要和陈家大小姐结亲的要求时,我就知道你又想搞小聪明了。”
“尊主,小的不敢,当初若不是尊主出手相救,小的全家老小早就葬身大海了。”这个身体肥胖的男人就是沈大公子的父亲沈不凡,是在六年前不小心贸然进入双虎岛却意外生存的人,他儿子则是闻名全岛的状元沈诚之,和其他面黄肌瘦的男人相比,他当真是温文儒雅,玉树临风,气宇非凡,是很多女人心中梦寐以求的男人,如今他就要和陈家大小姐沈燕郡成亲了,不知惹了多少女人的眼泪和伤心。
“你是什么人,你自个儿只怕还没掂量清楚,但我却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你没那么大的胆子,必然是受人挑拨离间,这才敢阳奉阴违,在我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如今还敢大言不惭的带着儿子想求得我的准核,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将盘天斧从你儿子的体内祭出来么?实话告诉你吧!你儿子早就不复存在了,是我将盘天斧的洪荒之力引入到你儿子的身体里,他不过是个凡人,又如何能承受得住这么强大的力量,想来怂恿你的那个人必然是将这个事实是非利弊告知了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问个清楚?”
紫慕流沙2022-04-17 21:43:1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男人并不生气,不紧不慢的语调也听不出哪儿生气了,沈不凡提心吊胆的看了眼身旁神情呆滞的儿子,男人虽然没有回头,仿佛后面长了眼睛看到了一般,冷笑说:“到了我这儿,他就会恢复到死人的状态,毕竟他原本就是死人,是盘天斧的力量将他滋润成了比正常人更为正常的人,我这儿的结界是天族布下的,盘天斧纵然有开天辟地的力量,在这个结界里也出施展不出分毫,再加上火神门的昆仑镜就在我的手上,这两者都是上古神器,虽说用途迥异,单论力量却也不分伯仲,你带着儿子跑我这儿来,这是想利用盘天斧引出我身上的昆仑镜么?是谁给你出了这么个馊到发臭的主意?想死就明说一声,何必拉你儿子当垫背的!”
“洛天珩!我知道你聪明绝顶,整个天族联合八大家族都没将你赶尽杀绝,如今你还能完好无损的藏在这个深不见底的地洞里,这绝对是你的本领,但你有一点却算错了,”就在这时,一个尖细而稳操胜券的声音从沈不凡的身后传来,男人猛地转过脸,披散的长发几乎将他堪称完美的轮廓遮掩住了,他的眼神里隐隐透出几分惊愕和慌乱,这和他之前一切尽在掌控中的自信稍有出入,“南宫凌耀!怎么会是你!”
“很意外对吧?”沈不凡的身体忽然支离破碎,只剩下一堆七零八碎的尸骸,“我也很意外,千军万马一起打,你竟然还能逃出一条命!”
“原来是你出卖了我!要不然,我实在想不出会是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在我大功告成之际狠狠捅了我一刀,南宫凌耀,我曾经那么的信任你,也是因为这样,你才找到暗害我的机会。”
洛千珩神色暴怒,分明的轮廓却在这么激烈的情绪中越发的夺目了,他刚走了两步,白皙的手腕上隐隐的泛出红色的枷锁,只要越了界就会受到枷锁的束缚,南宫凌耀阴沉着脸说:“谁说不是呢!我也没想到,曾几何时,我们再见面却又是这副情景,一切该有个了断了,你是天族最为出彩的太子,但就是因为你太出彩了,所以才会给其他人造成无形的胁迫,千珩,只要你乖乖的交出龙陨珠,我可以念在我们曾经交好的份上给你一个好死,你看看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当初的你风光无限,到哪儿都是别人关注的焦点,你是天族的骄傲,天族的未来,而现在呢?却像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老鼠,只能低三下四的躲在地洞里不敢出来,难道你平时都不照镜子的么?在这儿还抬着天族太子的架子?你觉得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么?”
“想让我交出龙陨珠,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就是和龙陨珠一起同化,也不会让你占到第二次便宜的,想来你和沈不凡一样,还以为自己可以像名字那样不同凡响,其实是愚蠢到了极点,我不笑话你,就已经是对过往情分最好的保留,你怎么还敢大言不惭的提及过往?难道你和我交往,就是为了方便捅我一刀?”
洛天珩惯于骄傲的脸上依旧闪耀出令人不敢直视的傲然和从容,南宫凌耀眼神狠狠收敛了一下,似乎和谈不成,他就要动用最后的杀手锏了,“我现在没时间和你扯这些!你到底交不交?”
“南宫凌耀,你看看你有多可怜,我之所以还能毫发无损的呆在这儿,是因为我依然是天族的未来,我在这儿蛰伏了四百多年,区区一条捆仙索又如何能束缚得了我?你是个明白人,呆在我布下的结界里,你要是没有过硬的法器支撑,别说是强行将龙陨珠从我的体内逼出来,就怕你内力耗尽后会死不瞑目,再说这捆仙索,它既然能制约我的法力,当然对你也有相同的抗力,不怕死的,就尽管放马过来,不能亲手结果了你,要是能和你一起同归于尽的话,那也不错。”
紫慕流沙2022-04-18 21:37:5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洛千珩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南宫凌耀似乎是做足了万全准备来的,但是和洛千珩毫无破绽的自信相比,还是稍弱了点儿,嘴角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要用眼神将他撕成碎片也不泄恨,暗暗咬着牙,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底牌轻易亮出来的,免得再被他抓住机会倒打一耙,毕竟连天族以及联手八大家族都没能连根拔起的人,他一个小小的仙官又能将他怎么样!
“我当初之所以能金蝉脱壳,靠的就是这颗神奇的龙陨珠,你这个人真是不讲道理,有本事儿你怎么不比我先拿到手,如今成了我的护身符,你却趁着我不方便出手的机会巧取豪夺,我这辈子从未为任何一件事情而后悔,唯一的一件就是认识了你,遇人不淑,被你狠狠坑了一把,这也是我咎由自取的下场。”
洛千珩自认为自己并没有输,虽然输了,但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作为对手,我犯不着将那么珍贵的感情用在怨恨上,能有自知之明的人都是聪明人,再笨也不会做出以卵击石的傻事儿来,你是我见过最可恶却又很可怜的人,自不量力也就算了,还自以为是,你真以为随随便便用几句威胁的话就能从我这儿诓走龙陨珠?你糟践了我昔日对你的信任和情义,我都不想骂你恬不知耻了,你却还敢打着过去朋友的情分向我索要我仅有的东西,有你这样欺人太甚的么?”
南宫凌耀有些理屈词穷,但他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得到洛天珩的龙陨珠,如今是他最弱的时候,当然得乘胜追击,错过了这个时候,等他横空出世,他第一个首当其冲,机不可失,他情愿冒险一次。
“别以为我被捆仙索困住了就弄不着你,帐要算清楚,理要说明白,我欠的,我会还,欠我的,纵然对方是金罗大仙也得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如今你自己撞到我的刀口上,沉寂了那么久,我也想看看这四百多年的养精蓄锐到底让我的功力精进了多少!”洛天珩嘴角很快又浮现出风轻云淡的笑容,只见他身上的鹅黄色的衣衫无风自鼓,散落的头发也飘散着,犹如仙灵下凡,南宫凌耀惊慌失措的往后退,他的脸上仿佛被无形的刀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立刻有血丝源源不断的渗出来。
紫慕流沙2022-04-19 19:58:39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八章 相遇
他用袖子将脸上的血抹去,洛天珩就在一鼓作气,想要收了他的命时,忽然一股强大而无形的力量从南宫凌耀的身上排山倒海的倾泻而来,洛千珩诡秘一笑,似乎看出了什么,“我说你怎么敢有恃无恐的来找我索要龙陨珠,原来是拿到了七宝琉璃宗的昊天塔,但你千算万算一定没算到束缚我的捆仙索和昊天塔的法力是相克的,要不然又如何困得了我那么久!”
南宫凌耀身上闪耀出的光芒铺天盖地,越来越亮,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洛天珩布下的结界随着他本身的法力释放而越发强大,昊天塔的法力和扣在洛千珩身上的捆仙索激烈抗衡,相互抵消的法力都在由强转弱。
洛天珩千辛万苦,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可以清晰的察觉到扣在他身上的捆仙索的法力在迅速减弱,只见他纵身一跃,空中立刻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原本虚无缥缈的捆仙索仿佛从水里捞出的海藻,柔软而脆弱,洛天珩在脱离捆仙索的那一刻,继续已久的法力破体而出,悬浮在半空中的昊天塔在‘喀嚓’几声后四分五裂,变成黑不溜秋的碎片落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沈泰来不会骗我的,他说过昊天塔可以将龙陨珠强行祭出!”南宫凌耀面如死灰,没想到他辛辛苦苦筹划了将近四百年的计划,反而让捆缚的洛天珩破茧成蝶。
洛天珩的内力纵然是整个天族也难以对抗,如今又在这深不见底的深潭养精蓄锐了四百多年,积蓄的内力可想而知,南宫凌耀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的说:“楚惜还乖着我回去呢!她·····她只有得到龙陨珠才能活过来,我不能没有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她重新苏醒过来,为了她,我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哦,又是楚惜,她不是天族最出名的红颜祸水么?你何必为那样的女人背叛自己最好的朋友!你这么没出息的活着,救了她又如何,你以为她对你会像你对她那般死心塌地?在我的亲人联手外族剿杀我的时候,我认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我信任的人,结果我却在你虚情假意的情义下差一点全军覆没,南宫凌耀,我以前就和你说过,路是自已选的,你用多大的能力做出选择,就得用双倍的勇气去接受选择之后的结果,你看你活得多狼狈?为了一个女人,真的值得将自己赔进去?输掉了自尊,身份,只剩下连你自己也难以为情的狼狈,你一无所有,当初的你意气风发,现在呢?一无所有,傻不傻?”
洛天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怜悯,南宫凌耀眼泪潸然而下,却摇了摇头,“洛天珩,你的确很厉害,但你也很可怜,你抵挡得了天族和八大家族的围剿,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是最后的赢家么?我为了心爱的人可以去死,她爱我,我也拼了命的爱她,这和值不值得没有任何关系,你有家却感受不到家的温暖,有爱你的人,但你永远都不会体会到爱一个人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因为你的心自私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温暖不了别人,别人对你也只剩下畏惧,就像普通人会害怕吃人的野兽一样可怜,我为了救心爱的人可以锲而不舍的努力四百年,但你苟延残喘的躲在这儿四百年又是为了什么?为了报仇,报完仇之后呢?毁天灭地么?杀光所有你看不顺眼的人,你永远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洛天珩,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存在这个世上的?又会有谁会成为你活下去的信念,你的眼泪会成为谁烙在你心头上的伤口?当你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今天所谓的可怜,有朝一日也出现在你身上,到时候你就会明白我到底是傻还是情不自禁!”
紫慕流沙2022-04-20 21:32:0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是么?”洛天珩哈哈大笑,几乎要将眼泪笑出来了,但内心却莫名的划过几分凄苦,到底是知己知彼,南宫凌耀的字字句句几乎都说到了他的痛处,他唯我独尊惯了,自认为别人会轻而易举的爱他,但他却只属于他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
感情和他无缘,他也不会让这种不痛不痒,虚无缥缈的感情成为他的绊脚石,他更不允许自己变成第二个令他鄙夷和瞧不上眼的南宫凌耀,让自己规划好的人生在情难自禁的感情身不由己,他可以被自己的对手打到,却无法忍受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我可以放你····”就在洛天珩准备放他一马的时候,忽然一道强劲的光从南宫凌耀的右侧扫来,刚好贯穿了他的身体,洛天珩心里虽然怨恨,但这个世上,最了解他的恐怕就只有南宫凌耀了,他不会放过他,却也会让他为自己的背叛付出相应的代价,洛天珩心里很孤独,没有人能看出他的孤独,能看出来的却伤他最深,他亲眼看到南宫凌耀有气无力的倒毙到了地上,嘴角凝固着的不是绝望,而是拼尽全力后的释然,洛天珩火冒三丈,只见他用手猛地右一扫,一个身影猝不及防的从右侧摔了出来。
“尊主!”
“谁让你杀了他的!”洛天珩的内心莫名的难过,南宫凌耀是个叛徒没错,却也是他在这个世上曾经温暖过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现在他死了,还真应了他那句孤零零的诅咒,那人手忙脚乱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洛天珩看了眼南宫凌耀的尸体,死了也好,省得找不着他心里堵得慌,杀他的时候又于心不忍,“沈泰来,你做的不错,南宫凌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也没想到就以他这样傲视群雄的人,最后会拜在一个愣头青的手上,不对,他是拜在女色上,所以,女人最是沾染不得,一旦沾上了,人就会堕落,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尊主说得极是。”沈泰来唯唯诺诺的说,他在看到碎了满地的昊天塔时,神色大变,洛天珩似乎看出了他眼里的恐慌,“昊天塔毁了,这是不可抗力的意外,我这儿的宝贝成千上万,你想要什么就随便拿,以后你就是我紫藤宫的人,七宝琉璃宗名存实亡,你也不必再为了生计去朝廷那儿摇尾乞怜,像个乞丐一样看别人的眼色,但也不必断了联络,有个门路,以防用着的时候就不必手忙脚乱的了。”
“尊主说得极是。”沈泰来的家族早就溃败了,自己又没做生意的头脑,很快就败光了家产,要不是打着昔日七宝琉璃宗的旗号,他筹算一万年也谋不到为朝廷出力的好差事儿,由于擅长溜须拍马,逢迎巴结,说起话来满嘴都是讨人喜欢的甜言蜜语,势力逐渐扩张到朝廷的各个边角,深得皇太后的欢心,日子过得却也如鱼得水。
“都是尊主英明,要说那南宫凌耀也太不自量力了,要不是尊主料到他会千方百计的想抢您的龙陨珠,小的也不会按您的计划顺水推舟,将他一步步的引入您精心设好的圈套里,他也真是够蠢的,我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只是这么痛快的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他那么·····”
沈泰来对于南宫凌耀和洛天珩的关系并不太清楚,所以才会羞辱他,以此来讨好洛天珩,只是越往后说,洛天珩的脸色就越阴沉,直到被洛天珩冷言训斥,这才提心吊胆的将嘴闭上,后面的话也生生的咽进肚子里,免得重获新生的混世魔王会将他捏成泥碴。
紫慕流沙2022-04-21 23:05:3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看来潜入双虎岛的人不少,沈不凡死了,他儿子大婚,作为父亲,得有个人出面照应才对,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冒充沈不凡,装得像一点,千万别给我惹事儿,我的事儿,相信用不着多久就会人人皆知的,这个世界被天族的谎言蒙蔽了太久,我要亲手撕了天族倒行逆施,妄为仁善的真面目,我欠的,我会还,但凡欠我的,我都会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一个也跑不了,四百年了,天下也该动荡动荡,不知道天族安逸了那么久,是不是早就掉以轻心了,八大家族如今也所剩无几,我要是突然出来搅动几下,天族手忙脚乱,又该如何在那么短的时候内临时再凑个八大家族来?”
洛天珩终于逃出升天了,南宫凌耀伤他最深,却也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洛天珩内心的愤恨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这个世界扔进水深火热的战乱中去,他要亲眼看看曾经绞杀他的天族又会以什么样的面目来面对他的横空出世。
这一次,他想要讨伐的不是双倍,而是一千倍,一万倍,他暗暗发誓,要让每一个伤害他的人在每一天都尝尽痛不欲生的滋味儿,就像他被束缚在潭底,毫无尊严和希望的活着一样。
“燕与,你疯了,知不知道这儿很危险,万一出了事儿可怎么办!快点跟我回去!”这时吴氏带着几个小厮找了过来,一把揪住提着灯笼正想进入血雾森林的燕与,小厮一把将燕与的嘴捂住,强行将他绑了起来,扛在肩膀上带走了,燕与痛苦的挣扎着,哀求说:“娘,带燕心一块儿走,燕心还在等我回去呢!”
“磨磨蹭蹭干什么,真是不想活了,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跑来这儿,你爹要是知道了又得将你打得皮开肉绽,你要是再不听话,非要和我反着来,我也救不了你,听到没有。”吴氏神色严厉的说,燕与忽然咬了口小厮的手,小厮下意识的松开,没想到胳膊一打滑,燕与就从小厮的肩膀上滑落下去。
吴氏虽然眼疾手快抓了一把,但就是这一把却致使燕与的后脑猛地撞到了尖锐的石头上,顿时就晕死过去,吴氏大惊失色,见儿子的后脑勺满是血,惊慌失措的将他抱了起来,小厮也吓得够呛,抱着他就往回跑,谁也不会再注意一直守在入口处的燕心。
“燕与哥哥怎么还不来?真是急死人了,会不会遇到危险了?”燕心心里焦急不已,二娘还等着她取回雪桑玉葵救命,时间不等人,她也就不再等了,犹豫了几下,还是义无反顾的走进血雾弥漫的森林里。
燕心衣衫单薄,漂浮的雾气丝丝的直往她衣服里钻,很冷,但她还是加快了脚步,没有灯笼,前面黑漆漆的,但她还是等着先前燕与描绘给她的路线前行,而燕与并没有进来过,也是从别人那儿道听途说来的,谁也不知道真假,毕竟但凡进入森林的人,几乎无人能活着回来。
“燕与哥哥!你在哪儿?听到我的声音就回答一声。”森林里的树并非是树,更像是被石头凝固的石树,地上也到处都是尖锐而密集的石头,深深浅浅,坑坑洼洼的,她的脚时不时的就会被崴一下,脚踝上也被石头划得鲜血淋漓,但她总是紧咬牙关,努力的往前走,希望能找已经进入森林的哥哥燕与,就在这时,她隐约看到前面闪烁着浑浊的光亮,不像是普通的灯火,看上去迷迷糊糊的,好像是从水面上反射出的光亮,她心里大喜,以是为燕与,欢欢喜喜的跑了过去。
紫慕流沙2022-04-22 20:46:16 发布在 舞文弄墨
“这儿有花,竟然有花。”燕心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真正的花草,在她的意识里,花花草草都应该和双虎岛的颜色一样黑不溜秋的,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满地姹紫嫣红的小野花,还有碧绿的野草,前面还有潺潺流水,光亮下的水花晶莹剔透,湍急而清亮的拍打在水边裸露的石头上。
她欣喜若狂,半跪在地上,用手采着地上开得鲜艳的野花,她读过书,知道世上绝大部分的花草树木,在晚上都是闭合的,但这些花草为什么会在大晚上的开放?她好奇的将手上的几朵深红色的花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清香中似乎还带有几分类似腐烂的味道。
“是谁胆敢采摘我的花!报上名来!”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愤怒的声音从河对岸传了过来,燕心抬头一看,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提着光亮朦胧的灯笼,她下意识的将花背到了后面,光线太暗了,她几乎看不到老太太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就在这时,她隐约觉得背在后面的手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滑溜溜的,冰凉冰凉的,将手拿到面前,定神一看,却是两条布满花纹的蛇,吓得她尖叫了一声,用力的甩了几下手,终于将两条缠在她手腕上的蛇给甩了出去,但更可怕的是,原本开满野花的地上却变成了密密麻麻的蛇。
“原来是个孩子,孩子最好吃了,那么久没有吃到人,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燕心再次醒来时,却意外的发现自己被绳子结结实实的吊在房梁上,她的身体随着剧烈的挣扎而来回晃动,她先前看到河对岸提着灯笼的老太太正背对着她做饭,一边用水瓢从脏兮兮的破缸里舀出两瓢红色的液体,缸口破损不堪,地上也布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老太太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看上去日子过得很是艰苦,燕心神智恍惚,要不是绳子勒得她太痛苦,她还无法尽快清醒。
“小姑娘,你是岛上的人么?为什么这么晚了还来森林里?我看你刚才在叫哥哥,是不是和哥哥一起迷路了?”这时一直在做饭的老太太转过脸来,燕与在看到她没有五官的面容时,涣散的神智立刻被强烈的恐惧惊醒了。

第九章 相识
那张骇然的面容只剩下一张皱皱巴巴的皮,只在嘴巴的位置有个四五寸长的口子,好像是被人用刀临时割出来的,燕心吓得魂飞魄散,全身瑟瑟发抖,老太太显得更加兴奋了,嘴巴几乎要撕裂到下颚,她迫不及待的将桌子上的灯笼提来,慢慢的凑近燕心。
她的喉咙里忽然发出一阵兴奋而恐怖的咕嘟声,“你的脸长的真好看,你放心吧!被我吃掉的都是长的难看的人,我这个样子也真够吓人的,但我决定先不吃你了,等你的眉眼长开了,我就将你的脸移到我的脸上,我就可以永葆青春,再也不用藏在这个鬼地方见不得人了,对了,你的哥哥人呢?他在哪儿,多大了,和你一样大么?你叫他哥哥,那么他一定比你大很多,我刚好肚子饿了,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找你的哥哥,等你一觉睡醒的时候,就能和你的哥哥团聚了。”
“哥哥,你快点跑,快跑!”燕心被吓得快要灵魂出窍了,不时有细小的声音从嘴角漏出来,没脸的老太太提着灯笼就出去了,她相信燕心的哥哥就在附近,燕心惊恐万状的发现墙壁的四面好像都镶嵌着大大小小的骷髅头,空荡荡的眼窝好像盯着她看,燕心似乎被吓傻了,目光呆滞,身体僵硬,或许是绳子时间太长久了,韧性没能经得住燕心的重量,只听“啪”的一声,连同燕心一起摔到了地上。
紫慕流沙2022-04-23 20:07:0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燕心的额头被摔伤了,她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两腿发软,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锅子里的水开了,咕噜骨碌翻腾,燕心逃也似的从茅草屋里逃了出去,她忘了哭,一路上跌跌爬爬,不知摔了多少跟头,脸上的血将她弄得面目全非。
“你给我回来,谁让你逃跑的!”就在这时,没脸的老太太风驰电掣般的追了上来,燕心这才哇哇大哭,顾不上渗进眼睛里的血,拼命的往前跑,不时的被纵横交错的藤蔓绊住,没脸的老太太恼羞成怒,先前还被甩在后面,只是一闪眼的功夫就挡在了燕心的面前,她面目狰狞,语气凶狠的说:“我让你跑,今天非打断你的腿不可,看你以后还怎么跑!”
“救命!”燕心大声尖叫,老太太冷笑说:“你就叫吧!任凭你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别忘了这儿是血雾森林,但凡进来的人都被我给吃了,我是看你长的好看才打算将你养大的,好将你漂亮的脸蛋移到我的脸上,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就别怪我下手无情的了。”
“走开!”燕心拼命的大叫,老太太似乎头一次遇到这么倔脾气的,先前被她抓住的人都是苦苦哀求,“小乖乖,不要害怕,这儿到处都是陷进,没有我的指引,谁也走不出这儿半寸,过来,让奶奶抱抱,我不会吃了你的,但你得答应我,再也不要逃跑了才好,我会喂你吃最好吃的东西,你吃过人心么?坏人的心最好吃!死在血雾森林里的往往都是坏人,他们贪得无厌,自相残杀,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我不要!走开!你这个怪物!”燕心虽然被吓破了胆,但是在双虎岛上长的孩子,胆识总算要比外界的要大一些,后面就是山坡,下面就是一泓难得才有的温泉,还往上袅袅冒着烟雾,老太太循循善诱,她每逼近一步,燕心就往后退一步,哪想脚一踩空,整个人都猝不及防的从山坡上仿佛冬瓜似的迅速滚下去,还好一路上有藤蔓阻挡,要不然下面那么多的石头,非得将她摔死不可,燕心也刚好在最锋利石头的前两寸停了下来,有惊无险,然而她的伤口好像压到了什么温润却坚硬的东西上。
“谁在上面咋咋呼呼的?”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烟雾弥漫的温泉里传了上来,燕心被摔得头晕眼花,她抬起头,看到一个小巧玲珑,通体碧绿的笛子却被她额头上的血染红了,只有另一端还保持着翠绿的颜色,燕心看到有个披散着头发的人坐在下面,她站不起来,艰难的爬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头发,但很快就被一只柔软却孔武有力的手给弹开了,燕心的指缝里还抓着几根漆黑的发丝。
“哪来的小屁孩儿!滚一边去!”原来是洛千珩,被关押了太久,刚出来当然得找个温度适宜的温泉洗洗干净,至少得将四百多年的晦气彻彻底底的冲洗干净,之后就会正式开始他的复仇之路。
“叔叔,救我!那个人要吃了我!”燕心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又向他伸出手去,洛天珩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儿,燕心的手刚伸过来,他就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只一伸手,岸边的衣服就自行穿到身上,燕心的手又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
洛天珩的视线忽然落到那只被燕心的血弄脏的笛子,丢掉了可惜,留着又大煞风景,他更加厌烦的推开燕心,在看到她额头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时,他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将燕心抓着的那块袖子扯下。
紫慕流沙2022-04-25 09:02:0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燕心的整个重心都在他的衣服上,没想到这么一扯,连带着她冷不丁的摔进了温泉里,洛天珩头也不回的走开了,一副淹死就拉倒的样子,燕心呛了几口滚烫的水后,在水里沉沉浮浮,但手里却始终抓着那块袖子,站在山坡上的老太太见洛天珩并没有插手的意思,见他走远了,高高兴兴的从山坡上跑下来,用拐杖,一把将燕心从温泉里捞了上来。
没脸的老太太将奄奄一息的燕心夹在胳膊上往回走,燕心一只手抓着从洛天珩手里扯下的半截袖子,另一只手不知什么时候抓着了那只被洛天珩丢弃的笛子,就这样晃晃悠悠的被老太太抱走了,洛天珩冷冷看着,他没有理由和责任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出头,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活不下去的,就该痛痛快快的离开,省得苟延残喘还活受罪。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快如闪电的东西从他身后掠飞而来,他原地未动,强大的法力立刻在他四周撑起了结界,红色的飞镖尚未接触就已四分五裂,洛千珩低头看了眼在结界四周悬浮的碎片,眼角不禁抽搐了几下,这个东西仿佛碎屑,生生刺痛了他的眼。
“离川,我刚出来,你就杀过来了,真有你的,我原本不想那么快找你算帐的,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看你是否还保护四百年前的战斗力,也让你带点伤回去,好给天族报个信儿。”

洛天珩志在必得,嘴角的嘲讽和鄙夷在他握紧的拳头中跃跃欲试,也就在这时,另一个相同的飞镖忽然从另一个方向飞来,但看方位却不是针对他的,红光闪过,只听一声闷吼,一个在树林中慌不择路的人猛地被飞镖射中,紧接着就是人在斜坡上迅速滚动的声音。

“离川,快点过来,我刚才看到飞镖射中那个人了,好像就在前面。”这是影安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两个人快速赶了过来,洛千珩感慨万千,虽然分离了四百年之久,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兄弟离川,虽说是同父异母,但终究还是有血缘关系的,没想到在那次围剿行动中,他却用实际行动斩断了这条原本就单薄微弱的关联。

“人呢?我刚才明明看到他在这儿倒下的,你看这儿还有血迹,他一定没跑远。”影安说,离川神色凝重,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叶灿用手捅了捅他的胳膊说:“你还真是厉害,竟然敢在血雾森林里发呆,你想发呆也得挑个时间地点吧!这儿也太恐怖了,传言这儿是个死亡地带,但凡进来的人都没命出去,我们还是走吧!就让那个运气不好的家伙呆在这儿自生自灭,这比一刀杀了他更适合。”

“啊!”影安身体猛地一震,措手不及的惊恐和绝望令她的神色很是骇然,就连经验丰富的离川也吓了一跳,不知掩藏在暗处的对手是谁,叶灿更是惊恐万状,舌头打结的说:“就说这儿是死亡地带。杀人恶魔回来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影安她·····她死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走为上策,等我们白天的时候再来调查清楚。”

“影安!”离川无法相信跟了他将近三百年之外的女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他的眼皮底下,甚至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心里却莫名的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普天之下,敢在他面前悄无声息杀人的也只有洛千珩一人,但他早在四百年前就已魂飞魄散,难道这个世上又出现了一个能和洛千珩旗鼓相当的高手?

“不要管她了,走啦!”叶灿拉着面色惊愕的离川离开了血雾森林,洛千珩从树后面探出头来,看着那两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心里忽然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四百年过去了,他变得更加强大,但昔日堪称所向披靡的人却只剩下一个惊慌失措的背影和狼狈。

紫慕流沙2022-04-25 20:58:1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第十章 相救
“谢谢大侠的救命之恩。”那个被飞镖射中的不是别人,正是玄门宗宗主元魁未来的乘龙快婿黄风,他奉元魁之命来血雾森林盗取雪桑玉葵,没想到出师不利,刚登岛就碰上了提前来巡查的离川,洛千珩的脚踩在他的胸口,冷笑说:“双虎岛还真是热闹,血雾森林向来是有进无出的,到底是什么令你们这些不要命的人削尖了脑袋非要往林子里钻,难道不怕死么?雪桑玉葵再好,要是无福消受,雪桑玉葵也不会陪你下地狱的,陪上了性命,又受尽了艰险,到底为了什么?”
“是宗主让我进来取的,只要我拿到了雪桑玉葵,就可以和····和他女儿成亲。”黄风知道他不是一般人,甚至连离川的人也敢下手,当然不是自己,甚至是宗主都惹不起的人,只好据实回答,洛千珩在一个时辰之内,接连遇到两个为了女人而不顾一切的男人,他意味深长的说:“你觉得拿回了雪桑玉葵,宗主的女儿就能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么?她会像你爱他那样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我·····她得了生病,必须用雪桑玉葵才能治愈,只要我拿回了雪桑玉葵,她就还有得救,否则就得和广寒门的静闲长老一样,变成一堆烂肉。”
黄风当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宗主那如花似玉的女儿,但作为宗主元魁门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只要他救回他女儿,宗主退位后,他将不费吹灰之力,以宗主女婿的身份顺利接任玄门宗的新任宗主,至于他女儿会不会死心塌地的对他好,这个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想方设法将小命保住才好。
“只要大侠放我一马,不管大侠让我做什么,我都在所不辞。”黄风低三下四的跪在地上向洛千珩磕头,洛千珩见他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心里不禁觉得好笑,就这样的人还敢奢想迎娶宗主的女儿,看来宗主的女儿不是长的一言难尽就是年纪太大,实在嫁不出去了,这才马马虎虎的塞给黄风,洛千珩见他浑身瑟瑟发抖,慢慢的蹲下身,用居高临下的眼神盯着他,“我真有这么可怕么?”
“大侠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傲视群雄,舍我其谁,我不是怕,是敬畏。”黄风颤巍巍的说,洛千珩心里不禁冷笑,他最讨厌贪生怕死的人,但贪生怕死的人却又是最好利用的,“双虎岛是什么地方,想来你在潜入进来之前就已经弄明白了,我可以放了你,但是你看见了我的脸,总得留下点什么东西才好,或许为我办一件事儿,毕竟被离川盯上的人,纵然你有三头六臂,也经不住他三两下收拾的,他的手段,没人比我更清楚,你的运气不错,落在我手里,你还有几分生机,如今他身边的女人就死在他的眼皮底下,这笔帐自然会算在你的头上,要是被他给抓住了,就怕你有去无回,再也没有艳福迎娶宗主的女儿,更别谈假以时日登上宗主之位了。”
“刚才明明是······”黄风眼下也只能自认倒霉,洛千珩用手拍了拍他的脸,“明明什么呀?我说是你就是你。”
“不知我有什么可以为大侠效劳的!黄风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竭尽全力还不够,我让你做的事儿也没那么难,以你的身手绰绰有余,只要你这样就好了。”洛千珩说着就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黄色大惊失色,就在这时,他的天灵盖忽然被洛千珩抓住,紧接着整个脑壳仿佛被捏碎了一般,洛千珩当然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一团白色闪亮的东西被他从黄风的脑袋上强行吸了出来。
黄风失魂落魄的瘫倒在地上,洛千珩将掌心的光亮用力一握就消散了,“你别怕,我不过是取了你的三分魄,以后还指望你忠心耿耿为我办事儿呢!要不然又怎么会和你说那么多的废话,等你完成任务,我自然会将取走的东西再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当然了,我这儿是不能讨价还价的,你要是办事不利,头脑不够灵活,我不会收拾你,但我保证离川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了,毕竟刚才死去的那个女人虽不是他的心头之爱,却也随了他几百年,就是一条狗,几百年的相伴也有深厚的感情了。”
紫慕流沙2022-04-27 20:46:45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燕心再次被五花大绑的绑在柱子上,但她却没有哭,白发的老太太用手扯去她手上的半截袖子,灶台上的锅煮得沸腾,满屋子都是四处飘渺的水气,燕心的脸也被淋的湿漉漉的,老婆婆见她握着嘴,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抿了抿撕裂的嘴,“你说你这不是自找的么?我先前都打算放了你的,你说你要不跑,我能生气么?真是不省心,我来看看一会儿将你的小脑袋塞在哪儿比较合适,对了,刚好这儿有个洞,一到冬天,冷风就直往屋子里灌,小不点,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遗愿放不下?或许我能帮你完成。”
“我二娘就要死了,老婆婆,我再也不跑了,你能不能帮我拿到雪桑玉葵,只有这个才能救我二娘的命,她还在家里等着我呢!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不想要她死。”燕心说到这儿忽然忍不住的哭出来,老婆婆怔了下,凑近她的脸说:“你以为拿一个快要死的人就能改变我的主意么?二娘算什么,她又不是你的亲娘,死了就死了呗!不过你一个小丫头却敢在深更半夜潜入血雾森林,我倒是挺欣赏你这份舍生忘死的胆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么?你在外面有没有听说过我?”
“没有。”燕心小声说,吸了吸鼻子,老婆婆有些生气,又有些难以置信,“当真没有?不可能,我在这儿四五百年了,不对,不止四五百年,不是四五百年,又是多少年,时间太长了,我也不记得我在这儿到底呆了多久,反正在你们陈家没被圈禁在这儿之前,我就已经呆在这儿安家落户,生活很久了,你·····你是陈家的什么人?和火神门的门主陈沉是什么关系?”
“他····他是祖师爷,因为犯了大错,所以府上所有人才会被关在岛上,但二娘说,我们总有一天会出去的。”燕心说着说着,注意力就被转移到了外面的世界,老婆婆在听到外面的世界,不禁感慨万千,拿在手里的水瓢也掉落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我也很久没有去外面看看了。”
“那你为什么不出去?”
“你看我这张脸还敢出去么?他们会当我是怪物,拿石头打我,以前我也想逃离这儿,像正常人那样过着正常的生活,可是我不想被人当作怪物,时间长了,我也就慢慢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小不点,”老婆婆忽然一脸好奇的看着她,“我不杀你了,你能不能留在这儿陪着我?这样我闲的时候就能找人说说话了,再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槛上熬到天亮,这儿的一切和我之前见到的一样,丝毫没有变化,没有时间,没有岁月,什么都没有,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上否还活着。”
“你当然是活着的,要不然怎么会说话呢?”
“那你不怕我么?”
“一开始怕,但现在不怎么怕了。”
“如果我要吃了你,你还不怕么?”
“你可以吃了我,但我必须先拿到雪桑玉葵给二娘救命,她想见我爹,但爹又不想见她,只要她还活着,以后总有机会见到我爹的。”燕心一脸单纯的说,老婆婆用脚将地上的水瓢碎片踢开,“你是你二娘捡来的孩子,那么你所谓的爹也不是你的亲爹?”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
“那你恨不恨他们,生下你却又抛弃了你。”
“岛上有许多和我一样境遇的孩子,我的遭遇却比他们幸运的多,二娘将我捡回去后,把我照顾的很好,相比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我至少还有饭吃,有房子住,不用担心刮风下雨没地儿去,虽然有时候会受到委屈,但要是离开了二娘,我就什么也没有了,而且燕与哥哥对我也很好,他总是拿好吃的点心给我吃,在我受委屈的时候会安慰我,给我抱不平,要是和其他兄弟姐妹起了争执,他一般都会向着我的,我不想离开他。”
紫慕流沙2022-04-29 00:00:38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燕心珍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了,老婆婆似乎在想什么,又像是被困在一个无法解疑的困惑里,“你从小就长在双虎岛上,应该听说了血雾森林是岛上的禁区,雪桑玉葵又岂是你一个孩子随随便便就能拿到的?墙壁上有多少骷髅头,就有多少想要得到雪桑玉葵的人,就算我不吃了你,单凭你的一已之力又岂能拿到雪桑玉葵?就怕还没看上一眼,小命就被山洞里的恶龙给吃了。”
“山洞里有恶龙?”
“雪桑玉葵要是真那么容易得手,我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拿到的。”老婆婆拄着拐杖,她忽然注意到地上的半截袖子,不可思议的说:“先前在温泉里的人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一股强大的戾气?血雾森林也就那么大,每个旮旮旯旯都被我翻过了很多遍,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外人进入,不可能,我在森林里布下了结界,就是从外面飞进来的一只苍蝇,我也能感知得到,但我为什么就没感知到一个大活人的存在?”
“婆婆,我的胳膊绑得疼了!”
“小不点,婆婆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先前从山坡上滚下来,不小心摔进下面温泉的时候,有个男人正坐在温泉里洗澡?”老婆婆想要探明他的身份,燕心当时神志不清,就连他的轮廓也没看清楚,摇了摇头,“我只抓住了他的头发,其他的也没看清楚。”
“头发?”老婆婆将绑在燕心身上的绳子解开,燕心将一直握着的手掌打开,一缕漆黑的头发正缠绕在她的指缝里,老婆婆只是好奇的想要看看,哪想柔软而细长的头发忽然像是铁针一般,猛地扎进了老婆婆的手掌上,紧接着只有三两根的发丝忽然变成数以万计,转眼间就将老婆婆从上至下的裹住,燕心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不知道缠在手上的几根头发怎么就像蚕蛹一样将老婆婆给严严实实的覆盖了。
“救我!别走,小不点,救救我!”这时老婆婆惨不忍睹的面容露了出来,都跑到门边的燕心犹豫了一下,又跑了回来,她看了桌台上的刀,老婆婆的脖子被头发勒住了,呼吸艰难的说:“快点用刀将我身上的头发划开!只要你救了我,我就帮你去找雪桑玉葵。”
“真的么?”燕心大喜过望,老婆婆快要窒息,苍白无气的脸几乎变成了红虾,仿佛再紧一点,她的脸就要爆裂,燕心手忙脚乱的拿起桌台上的刀,奇怪的是,不管她怎么用力,锋利的刀口就是无法割开头发。
老婆婆摔倒在了地上,剧烈挣扎的身体慢慢停止了动作,而缠在她身上的头发还在不断的收紧,不时有血丝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涌出来,燕心情急之下就用手去扯,哪想锋利的发丝将她的手也勒伤了。
当她的血碰到血丝后,一直在收紧的头发忽然消失不见了,老婆婆这才险象环生,喘过一口气来,燕心看了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但伤口转眼又完好如初,毫无痕迹,好像从未受伤过,老婆婆全身伤痕累累,几乎成了血人,燕心费了吃奶的劲儿也没将老婆婆从地上扶起来,她用袖子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老婆婆脸上的血,哭着说:“婆婆,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谁陪我去找雪桑玉葵,二娘就快不行了,我一定要拿到雪桑玉葵去救她,你醒醒,你刚才答应过我的!”
老婆婆身上皮开肉绽的口子忽然喷涌出一股股的黑气,燕心惊慌失措的往后退,四面的墙壁和地面仿佛都在剧烈震动,她看了眼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老婆婆,又看见地上那半截袖口,一把抓住,然后慌不择路的往外跑,后面接连不断的传来屋瓦塌陷的声音,惊天动地,震耳欲聋,燕心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地上又都是茂密又相互缠绕的藤蔓,一路上跌跌爬爬的,全身更是遍体鳞伤。
紫慕流沙2022-04-30 21:51:14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她回头看了一眼,哪想不看不要紧,一看却险些要了她的命,成群结队的骷髅从倒塌的茅屋里站了起来,燕心尖叫一声,赶紧从地上跑起来,拼了命的往前跑,而后面的骷髅在听到人的叫喊后,仿佛盯上猎物的猛兽,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她追了过来,骨节摩擦的声音咔嚓咔嚓的,在这死寂一般的森林里显得特别刺耳,令人毛骨悚然。

第十一章 套话
洛千夜站在岛屿最高处的望山石上,看着下面热闹非凡的喜宴,双手背在后面,断裂的袖口处清晰的露出白皙的皮肤,漆黑的长发披散着,就在霎时时,飘飞的黑发转眼就变成了白发,他略显惊愕的看着自己胸前的白发,一直以来,他总以为自己唯一的弊端早在四百年前就已经处理干净了,一直纠缠自己的死劫竟然卷土重来,他无法想明白到底是哪儿出了错,当初的反叛也是迫不得已,他亲手杀了自己命中的死劫,不会再生白发。
但此时此刻,他的黑发还是变成了白发,这也意味着他的死劫并未完全消亡,四百年了,他等了四百年,以为厄运不会再演,如今他失算了,死劫依旧存在,他必须暴露身份之前将那个死劫找出来,否则,四百年前的悲剧还会重新上演,虽说八大家族早已名存实亡,溃不成军,但天族的势力锐不可当,他刚刚从潭底逃出来,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什么岔子,那么四百年的蛰伏和隐忍也就前功尽弃了。
他背在身后的手忽然在半空中一切,虚幻镜里的情景令他大吃一惊,他一眼就认出在树丛里拼命逃跑的小不点,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先前在温泉里被无脸老太婆追杀,又生生扯下他一缕头发的小屁孩儿就是她,尤其是她的手上依然抓着从他袖口上扯断的半截袖子,而身后则跟着几十个只剩下骨架的骷髅,洛千珩自责自己太疏忽大意了,他是天族的人,虽说被废黜了,但仙骨却是与生俱来的。
在女孩儿落水后,他就清晰的感受到有股微弱而清晰的灵力似乎在她周身形成了防护圈,由于她身上的灵力微乎其微,他并没有放在眼里,后面穷追不舍的一大堆骷髅应该是无脸老太婆用妖术炼化出的傀儡,血雾森林里的戾气常年不散,四周又有老太婆布下的结界,一般人很难进入,即使冒冒失失进来的,也很容易被老太婆捕捉或被戾气侵蚀,惨死在森林里尸骨无存。
所以这些变成骷髅的人生前都是拥有一定法力和道行的人,小女孩儿最大也不会超过十岁,她要是一般人,又怎么能在森林里畅行无阻?骷髅傀儡必然是嗅出她身上出于自我保护才散发出的灵力,或者在主人死去或重伤的情况下也会自行苏醒,帮主人御敌。
洛千珩目不转睛的盯在虚幻镜中的女孩儿,双虎岛上囚禁的都是火神门的后人,纵观整个火神门,除了首任门主陈沉还有几分飞檐走壁的本事儿外,其他人几乎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的后人里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异类,天族之所以没有将火神门的人赶尽杀绝,就是想通过火神来门寻找其他门派失落的神器。
不杀并不代表会保留,不过是想抛砖引玉,尽力榨取它的利用价值罢了,要是这个小女孩儿真不是一般人,又岂能逃过离川的法眼?要是连离川也一无所知,那么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份就更加非同一般了,必然大有来头,要不然又怎么会出现在双虎岛上?
紫慕流沙2022-05-02 00:11:33 发布在 舞文弄墨
燕心惊恐万状的往前跑,忽然被脚下一个缠缚在藤蔓底下的石头绊了一脚,没想到前面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坑,下面还不时传来潺潺的流水声,想来是条地下河,遍地的藤蔓纵横交错,洞口不大,要是全是石头,倒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但洞口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藤蔓,再加上黑灯瞎火的,燕心也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惊慌失措之下又岂能辨别前方的路况。
燕心整个人都摔进洞里,河水冰凉刺骨,燕心沉到下面,冷不丁的呛了几口水,和环岛的海水味道不一样,甘甜清爽,清澈见底,不像外面的海水苦涩而又腥咸,她扑腾了几下,身体随着湍急的水流一直往下漂流,但她的手里自始至终都抓着那半截袖子,她在水里沉沉浮浮,袖子忽然刮在一块石头上。
刚好将她的身体拉住,燕心筋疲力尽,先前又受了那么多波的惊吓,眼睛也被冷水浸得生疼,视线模糊不清,她借着刮在石头上的袖子手忙脚乱的往上爬,就在她的脚好不容易踩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时,刚准备用力蹬腿,哪想石头的上半截‘咔’的一声碎了,燕心又猝不及防的摔进水里,而下游的石头更加锋利密集。
就在她重心下坠,眼看就要摔进水里时,胳膊上忽然一热,一股强大的劲道在她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儿之前就给拽了上去,她全身湿透了,瑟瑟发抖,握在她手腕上的温热力量忽然松开,她就跌坐在了地上,她看到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视线里,在她往前爬了一步时,那双脚的主人却往后退了一步,似乎不想和她保持距离,她费力的抬起头,白色的缎面狍子,在水光下似乎流转着光泽,而他白色的头发却也令人惊艳。
“你叫什么名字?”洛千珩在空地上点燃了一堆火,燕心身上披着他身上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燕心其实已经见过他了,但见到的却是黑头发的他,即使他现在还是黑发,在当时那种危在旦夕的情况下,她也没能看清他的面貌。
“燕心。”
“哦,这么俗。”洛千珩仔仔细细的观察她,却又毫无破绽,燕心将手伸到火焰上烤火,当火光烫到她的手指时,她又疼得收了回来,指尖很快就被高温灼伤了,燕心抬起头,水淋淋的眼睛里残留着先前遇险时的惊恐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哥哥,你长的真好看。”
“别这么快的来巴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般长的好看的人,心都不怎么好。”洛千珩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不用别人咬牙切齿的唾骂,就知道自己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了,燕心一脸认真的说:“才不是,哥哥就是好人,你要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救我,刚才要不是你把我从水里拉上来,我会被淹死的。”
“你从小修习过什么功夫么?比如说你的父母是不是岛上很有名望的人?你有没有看到他们修炼过什么道法?”洛千珩试着套她的话,不过是几岁的孩子而已,燕心一头雾水,“我没有父母,也没学过什么功夫。”
“那你为什么要来血雾森林,难道你没听说过但凡进到这儿来的人都会死么?”洛千珩对她就更好奇了,燕心将烫伤的手用嘴吹了吹,神色暗淡的说:“我二娘就快死了,听说血雾森林里的雪桑玉葵可以救她,所以我就想进来找,没想到却被一个没有脸的老婆婆抓住了,她还想要吃了我,她说自己很老很老了,吃了很多人,骷髅头都镶嵌在墙缝上,很可怕,有好多,应该都是那些无缘无故就失踪的人,后来·······后来我就逃路了。”
紫慕流沙2022-05-02 23:12:07 发布在 舞文弄墨
“后来过后呢?这个半截袖子是从哪儿来的?”洛千珩明知故问,燕心一脸戒心的将袖子藏到怀里,生怕被人抢走了,“我从山坡上滚下来后,是一个哥哥救了我,他和你不一样,是黑色的头发,池子里的水热气腾腾,泡到里面暖烘烘的,很舒服,从小到大,我都没洗过几次热水澡,当时要不是抓住他的袖子,我可能又要被淹死了,他的衣服那么漂亮,却被我给扯破了,哪天要是见到了他,还得将袖子还给他才好。”
“坏了就坏了,就算你还给他,坏掉的衣服重新缝补上了,也寒酸的慌,你不如扔掉算了,省得·····其实你不用这么感谢他,或许他从未想过要救你。”洛千珩没想到燕心并没有怪他当时的见死不救,燕心瞪大眼睛说:“你别胡说,哥哥他应该是累了,而且老婆婆那么厉害,她能吃掉那么多人,要是哥哥出手救我的话,也会被吃掉的,我不会怪他。”
“你这是要去哪儿!”洛行珩见她要走,不禁皱眉,燕心从火堆里拿起一根木头,跳跃而明亮的火光将她脸上的认真和倔强照得一览无余,“我二娘还等着我拿雪桑玉葵回去救命呢!而且燕与哥哥也在林子里,我得去找他。”
“外面有那么多的傀儡,你出去就不怕被咬死么?”洛千珩头一次看到这么倔强的女孩儿,燕心的手忽然被火把上飞溅出的火花烫到了,她下意识的松手,洛千珩把手一操,在火把没落地之前将火把接住,“你看你连一个火花子都承受不了,怎么对付外面那么多的傀儡。”
“但我二娘她·····我要是不救她,就真的没人管她的死活了,一直以来,我们相依为命,除了燕与哥哥还与我们亲近些,再也没人愿意搭理我了,我不想变成和其他无家可归的人一样到处流浪,无依无靠,我不想一个人。”燕心伤心的哭起来,洛千珩有些不耐烦,“一个不好么?自由自在的,无拘无束,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过什么样的生活,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我一个人在潭底生活了四百年,不是照样过得有声有色的。”
“你在潭底生活了四百年?那么久?你是神仙么?我们岛上的人最长寿的福田伯伯只活到了七十岁就死了,这四百年你都是一个人过的么?那你想说话的时候该怎么办?有没有人陪你一起吃饭?潭底是在大海的最下面么?那儿的白天是什么样子?晚上有星星么?在水底是不是可以看到很多······”燕心惊奇的什么都想弄明白,洛千珩故意吓唬她,“那儿到处都是吃人的妖怪。”
“你骗人,要是有那么多的妖怪,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肯定早就被吃掉了。”燕心立刻揭穿了他的谎话,洛千珩可没有什么精力陪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聊天,“因为我也是妖怪。”
“你又骗人,外面的骷髅才是妖怪,二娘说妖怪长的都很吓人的,所以才会被当作妖怪,像你长的这么漂亮的妖怪应该就不是妖怪了吧!”
“你还真挺会说话的,但你太好了,我们又不认识,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害了你?你二娘应该告诫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洛千珩记得她受了很多伤,但此时此刻的燕心却毫发无损,他的手停在燕心的头顶上,奇怪的是,他根本就感受不到她身上任何的灵力,和在温泉里的情形截然相反,燕心说她并未修习任何功夫,父母也并非修道之人,难道是他的错觉?
紫慕流沙2022-05-04 22:04:24 发布在 舞文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