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琐忆 之八:学工学农

楼主:郭戍华2020 字数:1312字 评论数: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郭戍华

除了挖防空洞、摔砖坯的战备劳动外,再有就是遵照毛 的“五七指示”:“学生也是这样,以学为主,兼学别样,即不但学文,也要学工、学农、学军,也要批判资产阶级。”到工厂、农村去参加劳动,向工人农民学习。

学校组织我们第一次去农村,是参加“三夏劳动”,不太远,就在通县附近,印象中像里坐车去的。到那里后,住在村子的小学校里。学生们都放假了,给我们腾出了教室,用木板搭成地铺,让我们住。

那次任务好象是,男生帮农民拔麦子,女生参加水田插秧。不过我似乎只干了半天,下午就发高烧病倒了。随队的校医和村里的“赤脚医生”都来看我,好决定是否送我回家。她们检查后认为我只是单纯的扁桃体发炎——小时我每年都要犯两三次,就决定让我留在那里休息。我估计最主要是没车送我。

大夫决定给我打青霉素。正赶上男女生在我们睡觉的大屋吃晚饭,排长张爱荣和关凤兰一看我要脱裤子打针,大概怕我尴尬,赶忙招呼女同学都到院子里去了。

青霉素果然神奇,只三天我就恢复如初,可巧象征性的“三夏劳动”也结束了。我竟什么活也没干。但还是带了个伤回家。

临回那天晚饭后,全连在村头麦场上等大公交来接我们。女生都三五一群叽叽喳喳说笑,我们男生就不停地奔跑打闹。我病一好也是生龙活虎,谁想到一不小心,就和陈金良撞在了一起。他的大门牙正撞在我的左眉弓上,立刻就破了个口子,鲜血直流。

当时也没办法,只好找了几张卫生纸捂在伤口上坐车回家,很晚才去上关医院清理伤口上了药。好像还打了破伤风针。至今左眉上还能隐约看出伤疤。

学工劳动搞了两次。第一次是组织去位于酒仙桥的北京第二光学仪器厂,都是早晨去晚上回,大约一个星期吧。

干的活后来被我们称作“搬大轮”,其实就是手工冲床冲零件。也有同学分去干钳工,应该有点技术,让我们都很羡慕。

这个工厂每天上下班,都有班车往返东直门,学工的同学都可以坐。但可笑的是,二禿子王贵林不知动了哪根筋,非要拉我们几个男生早上从家跑步去工厂,晚上再跑回来,说是锻炼身体。结果只跑了一天,我们的腿就疼得不能上下台阶了。

后来再学工,就在校办工厂了。那时好象和北京灯泡厂合作,最开始是生产镍钨丝小灯泡,完全手工焊接灯丝。

车间里是一个大长条案子,同学们分坐两边,每人面前一个整流变压调节器,接出电线连在一根石墨电弧棒上。桌上工作板是另一电极,把灯柱夹在上面,一手拿石墨棒,一手用镊子夹着细小的钨丝,用直流电弧将它们点焊在一起。要求是焊接牢固,焊点圆润饱满,没有焊糊。

我眼睛不好,干不了这活,就分配去做装盒之类的。当时肯定不会想到,电孤会对青少年眼睛造成损害,虽然后来配发了眼镜。成年后又知道,电弧焊产生的臭氧和金属蒸发雾,对操作的孩子们危害亦不可知。

好在这种学工,每个学期只有一到二周。等我们离校后,听说改用了自动电孤焊机,操作者不再完全暴露在危险中了。

学校组织和鼓励学生参加社会实践活动,可以开阔眼界、活跃思想、培养适应性。这在先进国家本是普遍作法,甚至从幼儿园就开始了。根来不用领导人号召。

当年中国教育,无论组织体系还是指导思想,都是照搬苏联模式。结果学生被严格束缚在书本理论框架内,离社会生活越来越远,失去活力和创新能力。这恐怕也是毛泽东将之称为“修正主义教育路线”的原因吧。

郭戍华20202022-02-28 20:49:05 发布在 红袖天涯